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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尾声】1-8(大结局),37

[db:作者] 2025-08-03 22:02 5hhhhh 3460 ℃

  某个初秋下午,老师除了提溜只野兔,还拿来一瓶白酒,说完不用训练,拉起二人便朝辛家营的菜园子奔了过去。宿舍门前的草比人还高,架起劈柴时,瓦片子上又多了两条被剥了皮的长虫。

  酒倒进茶缸里,肉香已经四溢,灭了火,她把兔腿撕了下来递给了灵秀和沈怡,笑着点了支烟后,她说姐俩烟也会抽了吧。其实老师人非常好,尽管训练场上很严,但就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而言,身先士卒了都,当学生的掉链子就太对不起她了,是故每次挥汗如雨时,都咬牙坚持着,不让她着急上火,「姐俩都是好苗子,最好都能进咱县里校队。」这会儿老师都当奶奶了。斜阳浸上眼梢时,灵秀就坐在了车后座上。她搂着沈怡,说跟今儿去梦庄住一晚上,因为明儿还要一起去县里,后儿再去老师家,一直到岔道口才依依不舍作别。小树林里一片幽静,起伏在坟场下的伊水河蜿蜒流淌,听怡子说攒了五块钱,灵秀问她都想买啥,怡子说给你买条裙子,「碎花的,好看着呢,都不用搭布票。」「你都还没穿呢。」「谁穿不是穿。」「要么咱俩还倒换着。」路起起伏伏,笑也打林子里传了出来……

  「前一阵找他表侄儿,老说手里有什么东西,连焕章都找了。」

  书香说就看见一张弥勒佛,没看见别的。他说上来前儿跟老四交代了,让表嫂放心。灵秀拍了拍沈怡胳膊,说别的都是次要的,她的意思还是让孙媳妇儿接着去做试管,她说去年浏览网页时看到陈明就做成功了,「咱又小她十岁,肯定也能成。」

  沈怡说现在是有病乱投医,还说大鹏烟酒都已经戒了,因为这事儿又重新拾掇起来了。书香说难怪呢,他说昨儿吃饭还说大鹏来着呢,「当时我妈正过来,就没再提。」而后讲到泡澡,他说撞见大鹏媳妇儿时还琢磨呢,心说怀着孕咋还来蒸桑拿呢……

  恰逢周末,又是开业庆典,昨儿晚上一直喝到午夜。焕章赤裸着上身,说喝多喝少都无所谓,就是想在一起多待会儿。浩天也已光起膀子,说可不么,继而他说过年真是越来越差,又不让放炮,这他妈叫过年吗。鬼哥也骂街,说打去年开始,花厂开了关关了开的,之前晚上还能偷着操作,这回,人家过来直接查电费,「你妈个屄的,还真绝。」还是鬼哥,他说买的炮跟礼花弹都河边放的,放完了赶紧就跑,「大爷在泰南时怎就没那么多幺蛾子,现在,净他妈扯淡了。」连大鹏都忍不住了,城际边上的狗食馆多火,他说这会儿全他妈关了,还上电视台了呢。还有烧烤——往常五点半出摊也都不让弄了,开始还电话通知你呢,这前儿是半点情面不讲。

  焕章说你别抱怨了,混不也比这些人强吗,起码旱涝保收呢还。随之,扭过脸来问起杨刚年龄。书香说六十七了,二线了也,他说去年就听说整顿,自行车厂不也挪了,说到这儿,他说还故地重游开车去内边转悠一圈呢。防空洞倒还在,不过辛家营的防空洞已经没了,辛家营也没了,和对岸原本是蔬菜基地的大棚一起变成了树林子。还有咱梦中,他说翻盖成教学楼了,变化真大,不是因为有工贸街撑着,都快不认识了。

  浩天端起酒杯磕了下饭桌,说完敬三哥一个,扬脖干了。书香拾起绿萝卜给他扔过去一块,说以后自己要是没饭吃了肯定去找浩天混了。浩天说三哥你拉倒吧,他说在开发区打工时还是听三哥建议才开的洗车行,后来又组建保安公司,「我跟焕章都说了,再看不见人就直接上大爷那问你地址去。」书香说当大哥的怎都这么豪,比老四云涛还牛。云涛说三哥你快别提我,我算个屁,我现在都夹着尾巴做人了,「要说牛还是你跟顾哥看得远。」就这会儿,焕章宝来鬼哥等人先后都把杯中酒举了起来。浩天嚼着萝卜,说上学内会儿穷,吃的也没现在花样多,现在有点钱了,反倒越来越空虚。他说不是咱岁数大了折腾不起来了,也不是孩子们相继长成没时间聚,而是能玩的娱乐项目越来越少,空间也越来越小,「月世界拆了,工贸街的夜总会也都先后封了,找个小姐都他妈成了伤风败俗……」

  「这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见大鹏放下酒杯又抄起香烟,书香就伸出手来。他连嘿连说,问表侄儿抽几根了,他说身上的烟袋油子味不都叫孩子吸走了吗,还想再说点啥,身后却响起了敲门声。

  灵秀是端着酒进来的,见大伙儿都站起来,忙朝众人摆起手来。她让众人坐下,说这儿没那么多规矩,太拘闷你们三哥就受不了,说着举起了杯中酒,「忙前忙后的,也不知大家都喝好没喝好。」

  「在自己家里还用您让。」哈哈哈中,焕章浩天等人都抄起了酒杯。哥几个言道明儿个是灵秀婶儿六十大寿,必须得说两句,于是改口叫女神后,哥几个说这回轮谁负责去拍照了。云涛指着众人说别看我,前两次都是我拍的,这次也该换换了。目光聚在大鹏身上时,他说不行,他说最不应该找的人就是他,「辈儿我最小,别再占我便宜了。」老鬼和海涛说找谁也不能找他俩,说从焕章这边论,哥俩都是娘家人,从三哥这边论还是娘家人。宝来更干脆,嘿嘿了一句高科技不会玩就打发了众人。

  「还高科技?你见天刷屏,我手机都快成菜市场了。」焕章戳起手指头,哄笑一片中,他叨咕着说难道我不是娘家人了,又把目光转向了浩天。浩天说别瞅我,我是女神干儿子,「在座的都跟三哥扛过枪,同过窗,也睡过一张床,你好意思叫我?」焕章啐了他一口,说怎不好意思,说次次都我照,这次还我照?浩天说谁也没你专业啊,来吧你就,说着就把焕章推了出去。

  「一个个的脸皮咋都这么厚呢?坑爹呀。」焕章笑着把酒放到桌上,指着这帮人,他说不都缩着吗,拍完了也不往群里发。嘴上说,却也动了起来,拿起手机对着镜头调动站位,人也往门口退了过去——他说儿子们都听好了,跟着喊啊,「祝女神灵秀婶儿青春永驻……祝女神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健康,干杯——」

  「还得说专业人士。」灵秀笑着拍起焕章胳膊,和他相互耳语了几句。焕章说不叫事儿,都安排好了。灵秀放下杯子又抄起酒瓶来,挥手示意众人,「照顾到与不到的,婶儿给你们杯里都点一下。」

  「婶儿,三哥大事儿什时候办?都等着喝他喜酒呢。」

  「后年推前年,前年推去年,去年冬天又玩失踪,三哥到底要干啥?」

  「一问就打太极,会功夫也不能这样儿玩啊。」

  众人七嘴八舌,焕章伸手一拦,而后指着在座的哥几个跟灵秀说,「这些年,我都不知道经手多少婚庆典礼了,唯一憾事就是没给三哥操办。」书香问焕章是起哄吗,说就才刚所言都能上今年热搜头条了。灵秀小脸红扑扑的,笑着告诉焕章,说婶儿现在可管不了他了,「婶儿还得听你三哥吩咐呢。」调转话题,问焕章不去唱首歌,告儿他秀琴刚唱完。焕章说正想吼两嗓子呢,不过就是光着膀子出去不太体统,但三哥可以去,于是他就把书香推了出去,「把吉他拿进来,也该给大伙儿来几段了。」书香正要去后厨转转呢,让哥几个稍等,跟着灵秀就一起走了出去。

  大厅里红红和佳佳跟云丽正唱着《魔鬼中的天使》,书香念叨说娘仨还挺嗨。灵秀笑着对他耳语,说你娘有点高了,「刚还拉着我呢,非要让我跟她一起合唱……」

  「来呀三儿,来呀。」

  书香朝云丽「哎」了一声后,扭脸问灵秀唱什么,他说要不来一曲《用爱将心偷》咋样?灵秀朝他「切」了一声,杏核一瞥,笑着问他偷什么。没等书香说出话来,不知颜颜打哪扑上来了,「正要找你呢我。」书香说挺大个人怎这么猥琐,还有没有女孩形象?颜颜噘起嘴来,反驳又不是在外面,以此同时,也挎住了他胳膊,「跟我来首《爱是你我》吧。」拖着书香朝点歌台就冲了过去。书香看着娘和俩嫂子,笑着告儿颜颜说唱也行,得你先来,「不摇滚就来首青藏高原。」

  颜颜卜楞起脑袋,说三叔这不是成心刁难人么,「那么老的歌谁会唱?我也挑不上去啊。」

  书香说你奶跟你二奶年轻时都挑的上去,「行不行吧,不行就拉倒,痛快点。」

  颜颜冲到柴灵秀近前,喊出二奶时,脚都快跺起来了。灵秀笑着把她搂进怀里,说瞅把丫头气的,她说二奶陪你唱还不行,别搭你三叔。不等颜颜开口,书香扬起巴掌撩了过去,笑着说别怨三叔不给机会。扭过脸来朝云丽耳语一番,朝众人笑了笑,身子朝后退,悄没声地下到了二楼。瞅着隔断里座无虚席,他向前台众人道了声辛苦,又问了问底层洗浴状况,还吩咐大堂经理明个儿也给他预备一个报话机。经理说不用杨哥亲自上阵,都调度好了。书香说有你们盯着我就放心了,边听汇报边走,来到电梯旁,他说给杨哥备一个吧,兴许能派上用场呢。末了,他还掐了掐经理脸蛋,夸她漂亮,让她先代自己给大伙儿发个红包,他说开门红,不能让弟弟妹妹们白忙活。再回来时,歌已经换成了《恰是故人来》,而走之前的双人唱也变成了集体接龙。聚光灯下,老中青三代人几乎都是短裙配打底裤,脚上踩着红的蓝的粉的长短高跟鞋,若非书香手里拿着吉他,多半也会选择挤过去凑凑热闹,跟着唱上几句,跳上一跳。正因为人群里还有个诚诚和大轩,提步走向包厢,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书香又回头看了一眼,而恰在此刻,《人生何处不相逢》也适时响了起来。

  浩天的短寸非常招眼,就如焕章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浩天捋起寸头,说电视机上不都管这个叫忆苦思甜吗,就此,他说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优越性,感谢今天来之不易的好日子。其时他正对着陈云涛说教,说老四啊你岁数小,没赶上内年月啊——早饭能有个泡面吃就牛逼得不得了了,还大饼卷一切?等着卷狗鸡巴吧。就是在这哈哈哈中,书香抱着吉他盘腿坐了下来,他说浩天又开始讲黄段子了哈,问什么就卷狗鸡巴,「幸好大轩跟诚诚没在这儿,不然听见非得跟着学舌不可。」

  浩天笑着说当着孩子的面怎么能提呢,提了也不信,这前儿的孩子,他说连玉米棒子长啥样都不知道。焕章说浩天记性真好,反观自己,过去的事儿好多都不记得了。书香拧着弦扭校音,插了句嘴,他说咱哥几个谁都没焕章潇洒——生活简简单单,还能吃能喝能赚钱,「活的就是一个心态。」

  「当年净顾着玩了,要是能多读些书……」

  「也不能这么说,各走一经吗,现在,不也不比谁次。」

  焕章说不是听了三哥建议的短平快,年底能捞一头子吗。放眼当下,他说倒退二十年真的是想都不敢想,「骑摩托内会儿还想呢,啥时自己也能开上夏利,这会儿(夏利)当然是不值钱了,可那前儿,除了普桑就数夏利牛逼了。」他闷了口酒,哎呀一声后,说保国活着前儿还说呢,将来哥哥换车就把内125 给他。「这屄养的没少烦我,还说将来坐车去天海玩。」他抖起烟盒,笑着打里面颠出根香烟,点着之后深吸了一口,「后来开个小网吧,提回一辆宝来时还跟我说呢,哥啊,咱开车能去美国吗,这个屄肏的。」

  书香拨了几下四弦,又拨了下五弦,扬起手来给弦扭松了松。浩天看着琴弦被三哥压下去,转身抡起巴掌给了焕章一下,他说大过年的干嘛,抽你屄尅的了。焕章抹了把眼角,说十五都过了,还不许煽煽情。浩天嘬了口烟,说摄影师经常这么忽悠新人,一把搂起焕章肩膀。「哭鸡巴,今个儿会馆开业,忘了三哥回来前儿说的话了?」他说谁他妈再哭谁儿子,却也在话落之后揉起眼来,「都他妈说我一身负能量,今儿个全都负能量了。」

  焕章反捣他一肘子,笑着说搂你媳妇儿去。浩天指着焕章鼻子,说这嘴脸变得怎那么快,难怪摄影跟司仪没好东西呢。老鬼和海涛抹过眼角之后说什么叫不忘初心,咱这才叫不忘初心呢。二人说摔倒了有兄弟扶,饿了有兄弟管,不痛快时还有兄弟顶着呢,相继抄起面前酒杯,「都不易,走一个。」

  觥筹交错,响成一片。撂下杯子后,书香接着调弦,边调边说,「哥几个还记着七十二条教义呢。」老桥头上游的芦苇还是那么茂盛,晚风一吹,跟一群鸟呼扇翅膀飞过来似的。水面上金光灿灿,五彩斑斓的样子比小时候美多了。他说都是打沿河路上看到的,留了些合影,顺道还去了趟北小郊。「快不认识了都。」

  小魏时常跑外,老喜叔过世之后老家的地就都承包出去了,焕章说现在条件是不允许,允许的话,他也想租一块地种点啥,哪怕只有几分自留地也行啊,「三哥,调好了我先来一曲。」

  浩天打书香手里接过吉他,给焕章递了过去。他说前两天还梦到三角坑的内片园子了呢——脆生生的大黄瓜,还有内口老井。他说甭管天多热,水永远都哇凉哇凉的,「现在喝的,除了他妈漂粉味儿还是漂粉味儿,要不我也不至于推这么个脑袋。」即便行将四十,他说也没有这么稀的,他说没准儿今年就得剃光头,反正已经有人管他叫大爷了。

  「我不也M 头了。」大鹏撩起额角上的头发给大伙儿看,他说这要是脂溢性的,没准儿这会儿都谢顶了,「两鬓不也有白头发了。」

  焕章说有白头发太正常了,咱这岁数啊,往后会越来越多。说话间,扒拉琴弦弹了几下,见众人纷纷拾起手机,他说这个太短,后面再拍吧,左手一切把位,弹唱了起来,「我虽然读书在深阳,沟头堡毕竟是我的故乡,春来茶馆我毫无印象……」牛逼声中,他说没白练,说着,让众人看他的左手手指肚,他说琴弦捩得生疼,都磨出茧子了,他总结,说没有耐性可真玩不了这个。

  大鹏说可不,得记和旋,还得练压指劈指和爬格子,「换现在,能有几个有耐性的。」他说学吉他时一首歌足足练了仨月,返回头看,真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而且放下就生疏,再抄起来手指头又得疼二遍。焕章「咂」了一声,说不是咱们的时代了。本来说好不再忆苦思甜,说着说着就又提起了想当年。他说现在没钱办不了事儿,虽然当年也有类似情况,不过毕竟还是少数。他说这前儿像咱们这代人真是越来越少了,还一代不如一代,「三哥给的内双阿迪一直穿到中专毕业,钉子都磨平了,鞋面还好着呢,还有内随身听。」他说拆迁时别的东西都扔了,但这些东西一直都留着呢。凤鞠手里的内个随身听也留着呢,他说连同老照片。浩天描述这个就是老男孩的意志,他说那些东西大伙儿全都留着呢,说着,他也拍起了胸脯。他说咱们老三班的火种都心里搁着呢,一辈子都忘不了。去年欧洲杯C 罗被抬下去时,他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三哥,于是在拍了拍大腿之后,搂住书香肩膀,「没有三哥引荐,我这腿跟腰不废也残了,中场也就没陈浩天什么事儿了。」酒杯一举,呼啦啦地,共鸣声四起。

  老鬼和海涛说车床厂的活就是三哥给联系的,「学二年手艺就开始单干,谁敢用咱们的活?再说了,冲那一个破鸡巴车床也没人看得上眼儿啊。」

  「不说偷猫练了一阵儿,还不拿出来?」书香让焕章赶紧把保留曲目奉献出来,「要么唱,要么就接着去录像。」

  焕章先是卜楞起脑袋,而后支唤起陈云涛,「别偷着乐,起来干点事儿。」

  陈云涛说这坐在最里头的已经被折腾两次了,这回再让他出去就直接上四楼找皇上去。「去不去也起来。」焕章让他把皇上喊下来,牌九都推多长时间了,没完了是吗。看着哥俩在那你来我去,浩天笑着说这叫大懒支小懒,一支一瞪眼,「云涛你去叫顾哥下来,焕章你接着弹吉他。」

  焕章说以前还支唤得动,现在李宁换阿迪了,就支唤不动云涛了,「还真是个社会人。」

  「老四这也是等着看焕章叔一展才艺呢。」

  「老四这人是直肠子,嗓子眼下面直接到胃口了,肠子连着胃口跟屁眼子。」在浩天这哈哈哈中,焕章指着陈云涛说:「完事让大鹏给你弹,不比我这半吊子强。」

  大鹏就挨着陈云涛,他说要是再有把贝斯就更好了,能给大伙儿伴奏。书香说用六五四弦替代贝斯,再加个打板儿,也算是加花了。「细活这块还得说你们爷俩。」焕章拨动起琴弦,手机对准他时,一首《童年》也被他唱了起来,「那个社里什么都有,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到底谁抢到九阴真经……隔壁班的内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多少的日子里三哥,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不大的童年……」

  书香拾起根烟来丢到焕章脸上,说这特么都跟谁学的。焕章呲牙就笑,他把吉他传给宝来,又由宝来过鬼哥之手,递到了大鹏手里。大鹏也挺赞成老歌,论及味道深意和技术含量,他说现在摇滚不是摇滚,流行又拿腔作势,更遑论一个歌手的唱功了。试着爬了几手,他表示手真的是生疏了,他把这个归纳在了码长城里,他说指头都掰不开了。还有腿,他说以前还能作假动作,现在,不拌蒜就已经非常牛逼了。基于这点,焕章说老男孩虽然上了年纪,可一直都在与时俱进,他说以前是技术流加整体,现在是实战加整体,就此,他还点评两句西罗和梅西。他说前者重心低,和老马一样,靠速度根本不用做假动作,一个拉球就独步天下,「这活儿浩天跟小魏玩得最流。」

  书香形容焕章是泰南李铁,现在也是,左扣右扣还能满场飞奔,这体力就非一般人能达到。比较而言,焕章说他更喜欢范大将军,就如梅西和西罗这二人,他更喜欢前者。不过后者也很牛逼,他说爆发力强,敢于做假动作,而且能左右开弓,防不胜防。大罗退役之后是小罗,而后就是西罗,各有特色吧他说,但类似奥科查那样的选手却不多见,「教科书式的假动作也就三哥你和大鹏会玩。」话撂下,舌头一卷,半根香烟就进嘴里了,再张开嘴时,烟还是烟,烟儿也跟着吐了出来。又是一通牛逼声中,他说上面行下面也没拉胯,至今仍旧还能一炮双响,这就证明咱们都还没老,「再折腾个二十年也不老。」

  浩天让焕章再来一次,说得把这段录进去。焕章摇起脑袋说不弄了,他说以前三哥嘴一闭能用鼻子吐烟,那才是真牛逼,还有给曲儿配词这块,他说也就只有三哥能这么改了,当然大鹏也可以,毕竟是三哥一手带出来的。「当年玩过的东西,时下又流行回来了,所谓的复古算不算轮回呢?」

  大鹏接过话,他边爬格子边说,大金链子小手表,现在焕章叔就差剃个瓢了。哈哈哈中,浩天说焕章去年给他爸看病内会儿真就被人误会过,「光着个膀子,一条金链子横扫了整个前进西道。」焕章拾起手机时问像吗,他说咱可是正经人家的老实孩子,然后指向云涛,说黑社会在那呢。

  云涛指着肩膀子上的活儿,说这是艺术。

  「什么鸡巴艺术,还不承认。」

  「话是三哥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云涛往后稍了稍,笑着举起了手机。书香建议大鹏不来首饶舌的,正好通通肺。大鹏正有此意,他说久坐办公室,再不折腾就太老气横秋了,于是他就把来了一首《九局下半》。

  散酒时,快十二点了。进更衣室换装,去汗蒸房的路上撞见离夏等人,书香胸口上的活儿就把女士们吓了一跳。

  「表叔咋纹了个鬼啊?」

  离夏笑着告儿她,「你表叔心口上有道疤。」

  「吓死我了。」这个比离夏个头还壮的女人胆子竟这么小,她说:「得亏亮着灯。」诚诚也在,探头探脑地。「还说儿子哪去了呢。」大轩也在,身量也赶上了凤鞠。「闹了半天,小哥俩都跑这儿来了。」书香打着哈哈走过去,胳膊肘一支,朝大鹏碓了过去,「戒了就别抽了。」…………

  按李萍的说法就是穿的衣裳太少,她说哪有大冬天穿小裙的,又不套棉裤。灵秀哎呀着说现在都坐办公室,又有暖气,有条打底裤就够了。李萍说连裤袜我还看不出来吗,「穿那么薄,不得老寒腿才怪呢,凉气进骨缝里拔都拔不出来。」就此,她说云丽不就老喊腿疼吗,还不是年轻前儿落的病根。

  「小七十的人了,妈准是还当我四十呢。」云丽探起身子对灵秀说,而后才笑着告诉李萍:「吃着维骨力和辅酶,还有葡萄籽和胶原蛋白,都你孙子大三儿给寄回来的。」

  灵秀也笑,还拉起了李萍的手,「我不也六十了。」

  「六十咋了?还有妈老?再过二年,妈都九十了。」

  灵秀也朝云丽笑了起来,「看看,还是妈记性好,事儿都搁心里记着呢。」

  书香嘿嘿着,说也不看我奶是谁,就这她还老说自己腿脚不如年轻时呢,小区里谁不说,就数老太君最利索。云丽就着书香的话,她说早前你奶有些老花眼,「这前儿看电视连镜子都不用戴了,比我视力都好。」老太君笑着说这嘴儿啊一个比一个甜,明明开始前儿说的是三孙子,现在可好,又扯到了自己身上。说着,她抓起灵秀手,又拍了拍云丽大腿,看着屋里这些身着旗袍的女人,她说是漂亮哈,「看来妈真老了,也跟不上时代了。」

  切蛋糕前,除了合影留念,自然又是一通乱拍。灵秀打儿子手里接过蛋糕,把它转交给了李萍,她说风风雨雨四十载,这第一口得先给妈尝。第二块则递给了始终举着摄像机的焕章,「你三哥说今儿个给了他一个大惊喜,无论如何都得给你先尝。」

  焕章接过蛋糕,笑着说我也能上微博了。灵秀问他什么微博,怎没听你三哥说呢。「不是内微博,是《蓝莲花》,我也成你们的粉丝啦。」书香贴近灵秀耳朵,说是去年小魏帮着弄的,末了还加了句,「你看凤鞠脸色,多好。」灵秀哼了一声,笑着便绾了他一眼,「不教点好的。」书香说这可不赖我,真不是我教的。「臭缺德的,还不送蛋糕去。」于是书香就去送蛋糕——依次递到琴娘和艳娘手里,还告诉每一个和他有过交集的女人,说儿子爱你。最后,轮到切蛋糕的沈怡时,书香说这怎么称呼呢,「按说也该叫声姨了。」

  沈怡抿了他两眼,笑着甩了句问你妈去。灵秀登时掐了她胳膊一把,说真拿我当玻璃纸了,「这回不说我占便宜了?」沈怡也朝她后腰掐了一把,「乱辈分也是打你这先开始的。」既然如此,就别说了,她却又扭脸看向书香,「便宜都让你占了。」

  「咋就我占了?」与此同时,书香把蛋糕也送到了她嘴边上,「妈,儿子亲自来喂行不行?」沈怡「哎呀」一声,凤目游顾,瞅见灵秀在笑,羞得差点没噎回去,「没脸活了我。」「命根子都叫你抢去了,我找谁说理去?」

  娘仨正闹着,大鹏打不远处走了过来,笑着问说啥悄悄话呢,书香告儿他正谈抽烟喝酒这事儿呢,「正准备找你呢。」大鹏耸了耸肩,说死老的倒三年霉,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他说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都多少年了。」

  「反复来反复去的,是不是,不是个事儿啊。」

  「心里烦得慌,再不行就去抱养。」

  「顾哥跟你一样,什么脸色,再看内肚子,气鼓蛤蟆似的。」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以前一个礼拜一包,后来三天一包,再后来一天一包,现在,一天两包够吗?」

  「抽不了那么多。」

  「嗓子跟拉风箱似的。」书香说昨儿晚上睡觉屋子里开交响乐了,这个咬牙内个吧唧嘴,放屁还打呼噜,觉都没睡好,「我要是你媳妇儿,早一脚丫子踹出去了。」

  灵秀说最忌讳的就是这反反复复,当然,她说这事儿也不能光赖大鹏一人,换谁谁心里也不得劲。说完,扭过脸来又安慰沈怡,「年轻人压力大,四处应酬不说,再熬个夜,还有个不失调?」说着先给孙媳妇儿换个工作环境,休假静养一段时间,既然怀上过,肯定没问题。不过她说烟酒这块该戒还是得戒,适当也要运动运动,平时再多推推肚子,应该不成问题,「不还国家二级运动员呢吗。」

  「饮食这块控制着呢,昨儿还办了健身卡呢。」

  「那就对了。」说着,灵秀扭脸又扫了眼不远处的孙媳妇儿,「多沉啊她?不得有一百四了。我看你这没二百也得个一百八九了吧。」

  大鹏拾起一块蛋糕,呲牙笑了笑,「四姑奶看得真准。」

  「你妈等着抱孙子都多少年了,去吧去吧。」

  目送着儿子离去,沈怡道了一声听天由命吧。她说大鹏小姨子一家更甚——女方倒不是易流产体质,可男的精子不行,孩子都是抱养来的,「做了那么多次试管,你说这么大的坯子咋就生不出来呢?」顺着她目光瞅去,灵秀看到大鹏把蛋糕喂进了媳妇儿嘴里,悄没声地叹了口气,随后把手搭在沈怡了手上,「能吃就能养活。」

  就这时,颜颜又跑了过来,还抓起书香左手。她说三叔手上的戒指不会是跟丘比特同款吧,「咋还收起来了?啊,什么时候收的?」书香说你准是看错了,三叔这号人还戴戒指,不开玩笑么。

  「你还说没纹活儿呢,胸口上的东西怎么解释。」

  「哎,你顾大呢,看见人没?」

  「是我先问的你好吗。」

  「我说你这都打哪听来的?」

  「管不着,反正,问我我也不告儿你。」

  「又抽烟?」

  「老照片我都看了。」烟喷到书香脸上,他就扬手扇了起来,「看就看呗,大屏幕上不也放了。」看着她新做的美甲,划开手机之后还举到了自己面前,书香手一伸一转,碰都没碰手机就把她嘴上的香烟夺了过来。「跟你奶吵架还没算账呢。」他说。

  「你跟我二爷不也对骂过。」颜颜哼着,把烟又抢了过来。她单手夹着烟和手机,扬起脚尖把手拢了过去,「我知道你喜欢谁。」

  「三叔喜欢的人多去了,三叔还爱你呢。」

  「肏,逗我是吗。」

  书香笑着搂起颜颜,刮着鼻子说越大越混了,比三叔还混,「知道三叔为啥不结婚么?」

  「咋不知道,我早就看出你喜欢我奶了,是不是吧。」

  「三叔的世界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不就乱伦吗。」

  「呦呵,知道的还挺多。」

  「我又不是瞎子,相册里你搂着我奶,我奶内眼神都不对。」

  「这都看出来了?三叔跟你奶可还拍过录影带呢。」

  「是手机拍的吗?」

  「拍你妹我拍,没点事儿了。」

  「白金项链不你给我奶戴的,今儿穿的旗袍也是你送的。」

  书香把人一推,「我说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都啥玩意?啊,净盯三叔这个了,滚蛋。」

  颜颜脸憋得通红,「你不说我也知道,二奶都告儿我了。」

  「告儿你啥了?」二奶就站在她身后,吓了颜颜一跳,「三叔他欺负我。」

  灵秀笑着把她搂进怀里,说这性子得回不是男孩,不然家里准又得出个混小子。说了声你奶也过来了,她还拍了拍颜颜胳膊,「当年只身一人去闯荡,刷盘子洗茅厕啥活都干了,人一下子瘦了几十斤。」杏核闪动,对上月牙时,眼角都挑了起来,鱼尾纹上绽放着红晕,叫了声姐,又拍了拍颜颜的后背,「家里给安排的一切全不要了,提起来你奶跟我就掉眼泪,说都是因为她逼走你三叔的。」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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