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嫐 尾声】1-8(大结局),31

[db:作者] 2025-08-03 22:02 5hhhhh 5320 ℃

  硬几乎成了这时的常态,如果哪天手不挡在卡巴裆前晃悠几次,准是头天晚上崩锅儿了——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多,用少来形容或许更为精准。穿工字裤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时常勃起,幸好从小到大对女同学一直提不起兴趣,不然,真就太尴尬。灵秀说自己咋养活了一个臭流氓,紧接着,她说还有内群臭不要脸的,跟没见过鸡巴似的。她说就算见过肯定没见过这么大的,反正自己是没见过。书香死死攥住灵秀的手,说妈你别说了,求你了。灵秀哼了一声,往回抻了抻胳膊,说还真知道,说不爱听还在外面胡搞,还跟盯犯人似的盯着我。书香搓起脖颈子,咧着嘴说这不都是因为害怕吗,撩起眼来又瞥了瞥灵秀,嘴上嘀咕说又不给。灵秀绷起脸来,说害怕?说横竖都是我的错了。她戳点着书香,说合着就许男人出轨四处玩女人,做女人的就必须一棵树上吊死?她说这叫什么混蛋逻辑,她说念书念傻了还是没睡醒,还是被洗脑了,「咋不把妈当成十八岁大姑娘呢,不正好跟你搞对象。」书香说妈我错了,又抓起灵秀的手,说儿给你赔不是还不行。灵秀身子背转过去,说一边介,少拿这个糊弄我。书香伸手搂过去,说自己就是个怪人,说好听叫与众不同,其实就是隔路。灵秀噘起嘴来,说隔啥路,没偷没抢又没骗,也没亏欠过谁,高中三年心境不都练出来了。不过很快又说,心境是练出来了,叫练出来了吗,那叫放纵,变得更花更坏了。贴近灵秀耳畔,书香说用了十年才真正悟出来,以后再也不花了,再也不干那些混事儿了,就踏实地陪你过日子。灵秀拱着肩,说谁陪谁,还过日子,滚蛋。嗅着发香,书香说妈,他说咱们新家就在这儿。灵秀说啥新家旧家,不知你说什么呢。她说这鸟地方,都听不懂人家说的是啥。书香说可以学呀,我教你,就咱们两口儿。灵秀呸了一声,终究还是笑了起来。书香说一辈子还长着呢,是不是。他说义无反顾来到这里,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紧紧搂着灵秀,他说会拿事实说话用时间证明以行动验证,兑现当年自己许下的承诺。灵秀又呸了一声,说老娘这么好骗吗,未免也太便宜了吧。书香把脸贴在灵秀脑后,说内些年儿子已经不是人了,把亲妈睡了更不是人,他说再不把心给妈,简直猪狗不如了。「你不是人,我是啥?」身子一转,灵秀也把手伸了出去,锁在了他脖子上,「还说?臭缺德的。」……

  临走时,跟顾哥又待了会儿。照完相,顾长风说几个月没见,个儿窜这么高,都得仰着脸看了。书香说仰个啥啊,说顾哥到哪不都是哥哥么。说着,把烟给顾哥和红照姐让了过去,「也没给你买骆驼,抽根三五吧。」长风说三五就挺好,点着烟,说最近学校内边有刺头没。书香说有啥刺头,要说刺头,自己不就是刺头。李红照渍渍起来,说去年香儿还不这样儿呢。书香说不哪样儿啊,不还这样儿么。李红照说沉稳多了,也成熟多了,更大气了。顾长风笑着接过话,说以前也有外面儿,现在更是爷们,又说还老原地踏步走,不一年一个样儿就揍了。李红照说这倒不假。「破万卷书跟行万里路,不管文的还是武的,最终结果都一样,但没文化肯定是不行。」这话竟是打顾哥嘴里说出来的,简直令人刮目相看,「年代不一样了,看着吧,卖苦力的日子长不了。」就此,他还指了指脑袋,说自己当年就没好好念书,十八就进社会了。他说在窑厂内会儿,除了打架就是打架,后来离开窑厂还是打架,到现在,就离不开这打架了。书香说这叫路见不平,说现在还记着顾哥在青龙桥摔二青呢,近身之后干脆利落,一个霸王扛鼎就结束战斗了。顾哥没言语呢,红照姐倒是噗嗤笑了起来,说你顾哥稳当也是因为身子利索。她说腿是根嘛,往前一插,软了哪行啊。书香笑了笑,本想说姐你怎不去跳舞啊,实际却是叼起烟来嘬了一口。顾长风说,摔跤这块当年请教过大叔——他说就你大,泰南之虎。

  书香「哎」了一声,说顾哥你没纹个活儿。长风说纹啥活儿,纹那鸡巴玩意呢,说着一捋袖子。「应该纹,全是疤,跟他妈蜈蚣似的,前胸和后背也是。」嘿嘿着,他说:「咋,你想纹?你妈让吗?」书香「啊」了一声,说不是不是,说这就是自己随口一问。「你红照姐倒是纹了。」又是一声嘿嘿,「等天热了就能看见。」「把香儿都带坏了不是,找着婶儿说你呢。」就顾哥笑着眯起三角眼时,书香听到了开门声。一道而来的还有公鸭嗓,「抽烟抽烟。」许加刚就跳出来了。不能说跳吧,总之晃晃悠悠。「又你妈哪浪介啦?」「一会儿不还打牌呢师傅,就上西厢找我妈要钱介了。」拿着万宝路,他说这烟有劲儿。书香说该去上学了,站了起来。「今儿不周六吗,上啥上还。」顾长风说当都赛你似的见天巡营。「师傅跟师娘不在这儿呢。」又把烟给书香让了过来,「抽完再走啊杨哥。」书香说刚掐,谢了。拾起羽绒服时,跟顾哥和红照姐打过招呼就打东厢房里走了出来。起风了,对面屋子里的音乐都簌簌的。一脸胭脂的胖女人在门里和表嫂说着什么,就焕章拉开门打里面走出来时,胖女人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亲外甥不是,跟儿子不一样么。」表嫂倒没说啥,内叫沈爱萍的胖女人却还在唠叨,「一会儿过介玩玩,不也不走吗。」此情此景,内个买烟的午后就打书香眼前跳了出来。他穿上羽绒服,告诉焕章说进屋再转一圈,就进了西厢。表嫂也喝了酒,不过没跳舞,手里还夹了根烟。这个身高和妈一样的女人似乎永远都大大咧咧,还摸了书香脑袋一下,说喏,你妈。书香就在一片玄幻色彩中觅见了灵秀。应该说在众多健美裤中先看到了红鞋,而后才确认到的。放的曲儿无外乎就是内地崛起的流行乐,或者是荷东,但此刻功放里播的却是《滚滚红尘》。没记错的话,也是这年,享誉世界的台湾歌手邓丽君猝死,自此,靡靡之音成了绝响。要说绝响,近几年好多人都无故离世,包括远在大洋彼岸的柯本。据闻时年四十二岁的小邓有哮喘病,病发时,小其十几二十岁的男友未在身边陪护。

  因为转天是周日,不用起那么早,当晚书香就又留宿在了焕章家。焕章说我妈都去你家一礼拜了,你也不说早过来。书香以为焕章或者大鹏又会打哪变出一盘磁带,然而实际并没有。就跟尿炕转天晚上一样,他以为能在厕所看到点啥,结果却是啥都没有。不过焕章说有碟片,此时放的正是邓丽君的歌。他说黑豹啊唐朝啊,还有眼镜蛇,他都买了,「反正我爸也不回来,咱们吼吼。」VCD 和电视机配套,都是日本货,真应了之前哥们的内句话——一步到位。焕章还说现在正寻思打哪弄点「好的」呢,说就录像带里放的内种,笑的同时还挑了两下眉。书香说这回方便了,笑着脱下羽绒服,说前些日子看的是三级片吧。大鹏搓了搓脖颈子。焕章拿出话筒插线,回过头来,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弄两张。再转回身时,就对着话筒喂了起来。回声环绕,音乐响起来之前,书香坐沙发上问任达华跟谁演的三级片,边说边解裤带。大鹏说温碧霞。屋子里还给着暖呢,按焕章意思,这几吨煤到月底也烧不完,说头一年,新房得着实烤烤。脱裤子时,书香让大鹏也赶紧把裤子脱了,扭过脸又问焕章,「是不是该你爷五七了。」焕章说就下礼拜四,说月底圆坟也是礼拜四,除了告诉杨哥过来吃饭,还说完事爹妈心里就彻底轻省了。

  「徐老剑客说过,死老人倒三年霉。」

  柴鹏说头些天大奶跟四姑奶也说来,说今儿下午老太又提来——先是跟大姑爷说的,而后又跟秀琴大姑奶说,「就是老太爷不信,说内玩意都是封建迷信,害人。」书香点了根烟,说没事儿还净赶上呢,更别说有事儿了,告诉焕章反正多留心没亏吃。嘬了口烟,他说:「大鹏,打梦庄我还看到你妈了呢。」大鹏说年前年后我妈去了好几趟呢,「我姥不生病了么。」他咧了咧嘴,说现在我姥就是个药罐子,倒也不是什么大病,横是因为就俩闺女吧,又都不在身边。紧接着,他也嘬了口烟,转向焕章时,他说二姨内边打工时间不充裕,秀琴大姑奶不也是么,要是上班也就没这么多闲工夫了。其实书香也没多余工夫,清明都没跟去上坟,因为第一次摸底考试如期而至,该省的环节就都免了。好像就是内一二天吧,还下起了小雨。中央一台报道陈X 去世,享年九十岁,随后主持人就介绍起陈X的生平来,至于说啥书香没注意,也不想注意。后面又报导招商引资和国营职工下岗再就业,但实话实说,这些东西百姓关注并不多,他们在意的是吃穿住行。比如物价已经平稳回缓,比如消费者权益保护。就消费者权益保护问题而言,上个月有个叫王海的人就勇敢地站了出来——在隆福大厦买了两个索尼耳机,意识到了假货,一次性又买了十个,说依据什么法向商场提出双倍赔偿。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为此还获得了一个打假第一人的称号呢。这个月的月初首府有个叫王X 森的人畏罪自杀了,什么原因不清楚,好像说他贪啥腐啥还包养情妇,别的不说,就出手而言真的非常阔绰,说光公款购置的高档公寓就给情妇送出去好几套。到了月底,连时任首府书记的陈某同都遭了殃。以上花边全是七八节体育课上老师说的。最后,他说再有一个月,体考完事你们就轻松了,末了竟还饶了俩字——真的。眼下莫说大小礼拜取消了,大课间能占就占,还真的。娘希匹啊。两年后的九月就没这么幸运了,其实也就高一内会儿勉强还有些课间活动,升入高二便开启一天十节课的模式,还美其名曰「历史悠久」,「重点一中」,「莫荒废了光阴」。大课间总得让人喘口气吧,答案是如非屎尿离座咱们就继续。高三更是由原来的十节课变成十二节课,真真你妹的娘希匹了……

  省道已彻底成了第二条青龙河,尽管没有给它蓄水。其实三月下旬就发布修改关于职工工作时间规定——实行每周五天工作制,一天八个小时。但切合实际梦中却未按说的那样落实,理由是历年历届学校也没有争霸资格,今年有望了。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青年节这天每个人还需补交团费五元。晌午书香直接去了计生办,见到妈就把情况给她说了。灵秀说交吧,给你大打啥电话。书香说啥就五块,就算常费也没这么高,不冤大头吗。灵秀说人家不说了多退少补吗,「钱不够?」书香说够。灵秀说够还来干嘛,不说赶紧回去吃饭赶紧休息,她说改名都不说跟我商量,芝麻点的屁事儿倒专门跑过来了。日头正浓,书香搓起后脑勺说没有。灵秀说什么没有,她说拿你妈当犯人还是当贼呢。一张粉面都气红了。然而交团费时,班主任却说杨书香不用交——「你是常员。」书香瞠目结舌,说自己什么时候成常员了。「现在就是。」幸福来得太快,为此,书香差点没跑过去亲李学强一口,「介绍人是谁呀?我这当事人都不知道。」「校长和教务主任啊。」班主任笑着说,「就俩名额,另一个给了四班。」他说你又是省三好生,这不是好上加好吗。哪怕当之无愧,这会儿书香也不禁飘了起来,「宣誓都免了,那周六日的运动会也管饭喽。」「凡参赛者肯定管,还有奖励呢可。」书香问啥奖励。李学强说现金奖励,多好啊。

  周六就是乡运动会第一天。昨儿晚上书香就跟灵秀说了,拿了名次还有现金奖励呢,让妈过介给他站脚助威。灵秀说哪过得去,她说体委开展销会,提前都约好了。所谓约好了,她说此行除了你娘,还有你表嫂,却只字未提琴娘。书香说琴娘呢,不一起去。灵秀说不没回来么,让儿子给她来根烟。掏出烟递过去,书香说都几天还不回来。灵秀说谁知道,说才几天没见就想你琴娘了。书香给自己点了一根,说这不也个把月没见着了。灵秀「哦」了一声,倒捏起烟嘴放指甲盖上磕了磕,「难怪呢。」书香说焕章是一问三不知,稀里糊涂。点着烟,灵秀拢了两下头发,说都跟你似的不就好了。「六月份该二模了吧。」她又笑了笑,她说:「到时别掉链子。」书香拔起胸脯,说妈你放心,既然能杀进县前十名,你儿子就不是孱头。「但愿吧。」书香说妈你就?好吧,随即又问起了后天,他说后儿总有时间了吧。灵秀说到时再看,「抽完烟赶紧写字吧。」

  保国来之后就上厕所,还问晌午吃啥。书香踢了他一脚,说吃大骈。保国问啥是大偏,书香说肉饼跟汽水组合,啥时饿了就啥时吃,管够。真的管够,晌午饭光肉饼就端来好几箱,还有汽水。书香说等哪天有空儿哥带你去吃薛记肉饼。保国说这就行,一气干了五个,没咽利索就朝浩天喊了起来。浩天过来问他上午比赛没。保国说还没呢,八百米跑定在下午,他说老师都说了,拿第一名就不用写字了。书香说傻帽,即便拿了名次也得不着分,就属八百最糊弄人。保国说谁知道啊,也没人告诉,体育老师就鸡巴知道搞瞎巴。浩天说啥叫搞笑巴。保国撇撇嘴,还「切」了一声。他抄起肉饼就往嘴里填,反问浩天说还套我话,「谁不知道啊,梦中打架最出名了,还有崩锅儿。」他说没准儿这会儿就有人在崩锅儿,大拇哥一挑——他说就我们沟头堡,说买东西时就在体育室撞见好几次,「不光看见动手动脚,还看见过亲嘴呢。」就浩天笑这会儿,书香捋着保国脑袋已经开始警告,说再废话就踢你。这招果然见效。然而饭后带保国去化学实验室歇着,嘴又开始咧咧,说焕章哥的女朋友换了又换,还够勤。书香说屁话真多。保国忽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在大娘家吃饭内两天就听说了。书香问他哪个大娘。保国说能是哪个大娘,不云丽大娘吗,他说内天晚上你喝多了,自己去后身厕所尿尿在胡同里听见打架的就猫腰过去了,「不知道说焕章哥啥,反正提小玉姐来,后来又说什么秀琴大娘。」书香问看清是谁没。保国摇起脑袋,说没敢露头。书香说去都去了,怕个鸡巴,连音儿都没听出来。保国说大娘家放着音乐,能听见个影儿就不错了,再说内两个人又都喝酒了,谁鸡巴知道是谁,「打急眼再把我绕上。」

  书香这还暗揣奖金谁来发呢,许建国在一众人等簇拥下就打东门走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喝了酒,脸有点红,西装革履一穿还挺人模狗样儿,也是三角眼,就是嘴唇厚了点。上到主席台前,这货拾起话筒喂了喂,说的第一句话是「同学们好」,第二句是「同学们辛苦了」。还点了点头,说首先代表镇领导,其次代表自行车厂,向广大师生致以节日问候。这会儿五一早过了,五四也过了,有个屁的节日,又不是什么教育局领导。但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代表,又是此次运动会的赞助呢——看到证书旁边摆着的五十块钱,书香才明白过来。机械式地过完手续,正要下台,许建国说放学别走啊三儿,「你娘来了。」

  拿着证书和得来的奖金直奔自行车厂,上到三楼,推门先看到了陈云丽,刚召完娘,书香眼就直了。「妈……」紧接着,便说你咋来了,「不说不过来吗?」「瞅瞅,懵了吧。」表嫂竟然也在。她这么一笑,妈也跟着笑了起来,「嘁,还得通知你?」杏眸一转,嗖地一下飞了过来——如果这叫飞眼。「大奶,四姑奶。」或许面前的邂逅大概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或许因为还堵着门口,书香这才想起,身后还跟着表侄儿呢。「瞅三儿这一脑门子汗,喝口水吧。」娘靠坐在办公桌前,翘着二郎腿,脚上踩的是黑色蛇皮尖头高跟鞋,正挑着晃悠,还挥起手来。「冰箱里呢。」她说。于是书香就在「冰箱里呢」找到了矿泉水。不知是不是商量好了,妈穿的也是牛仔裤,不过脚上踩的却是一双运动鞋。

  屋子不大,带套间的内种,不过右手侧的室门关着,不晓得里面是干啥的。就外间而言,倒是挺透亮,连空调都安上了,不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差不多。黑胡桃色的办公桌,还有纯黑色真皮沙发。妈就坐在沙发上,也翘着二郎腿。她上身穿了件白色衬衫,下摆处收进腰里,正因如此,所以胸看起来很大,跟山似的。尽管不清楚胸围,至今却仍记得她腰限——始终也没超过二尺一二。「小点口嘿,又没人跟你抢。」说的时候,妈点了根烟。一口气灌了一瓶子,书香抹着嘴角「呼」了一声,这才发觉表嫂穿的也是牛仔裤。应该说她们娘仨腿上穿的都是牛仔裤,天蓝色的。这会儿表嫂也点了根烟,说打屋里就听见大喇叭嚷的比赛成绩了,「不错不错。」是不错,书香就打工字裤里把证书和钱给她们掏了出来。「三年了,该毕业了都。」他笑着撇了撇嘴,随后抖起手里东西,「还是老许给颁发的呢。」「还老许,内是你叫的吗?」青雾中,妈歪起脖子朝这边瞥了瞥,「没大没小么不是。」「我又没直呼他姓名。」书香咧嘴笑笑,把东西揣进兜里,边抻胸口上的体恤边踱起步子,朝沙发方向走了过去。

  打三楼望去,远处绿油油的麦田尽收眼底,其时穗儿已经挺头,抱着团儿,呈现出一股子焦黄色,一如七八十年代老照片里的麻花辫。娘以前留的就是麻花辫,内会儿很多人都留这种头,不过此刻她已烫成卷发,还漂了色。她说岁数大了,再留内种姑娘头就不合适了,「倒是你妈,留啥都好看。」一话多年,现在回想却又另一番感悟。妈在计生工作也好多年,据她说少着也有十五年了,这话当然不贴谱,因为多数情况下都不贴谱,就如她常说的——你生下来不就长姥家了吗。对此,书香也只能笑笑——跟问自己是怎来到这世间一样——妈说的是打三角坑里捡来的呗。然而此刻表嫂说的却是咋又留开长头发了,跟大鹏一样剪个短发不好么,还凉快。「你问我?」妈是这么回答她的,「我问谁去?」表嫂「嗯」地拉长音儿,还朝这边看了过来,说你们呀,还真是亲娘俩。书香朝她呲呲一笑,说啥叫心有灵犀,「你们娘俩不也一样。」就眼下而言,不少人都剪成短发了,琴娘是,表嫂是,连娘内头长发都短了少许。不想表嫂还在继续,还拍了拍妈的胳膊,说这阵子心情不错。不是后面又加了个「看着凤鞠也挺欢喜」,都不知她说的是谁。妈顶顶她,笑着说这你都看出来了,话头一转,说不老嫌腻得慌吗,这回上班了就不觉得腻了,离我那还近。

  或许是黄衬衣太亮,书香就多看了表嫂两眼。他说去哪上班啊。沈怡说自行车厂,说待了这么多年,再待下去恐怕人就废了,得干点啥,「大鹏姥姥六十了也,离不开人。」半空里飘来一股孜然味,还挺窜,书香就吸了吸鼻子。窗台上还摆着一瓶枪手,他拾起来拧开盖闻闻,挺香的。两年后这玩意就频繁出现在电视机里,不止如此,还有喜之郎冰恋,借用的是《泰坦尼克号》的调子,当然,后者出现稍晚了些。也是九八年,会考完打一中推车出来,书香在文娱路的小卖铺买了包烟,一股京腔京韵跟着发哥就打电视机里蹦到了他面前。给老板让过去一支烟,就这会儿,漆红的百年好合随着串串相思在镜子上游走起来。时逢周六,再过几天都小年了,本来说好去娘那吃饭,结果书香改了主意。他说叔,得给家去个电话。小卖铺老板说你爸也不在这儿吃了。盯着电视机,书香说我妈回老家了不,听着曲儿,抄起电话给云丽打了过去。他告诉娘晌午不过去了,晚上再去。三九尾,北风正硬,打小卖铺出来他就朝北招呼下去,别看十多里路,到家却只用一刻钟。俩旺财呜呜几声,在一句「妈屄的不认识了」中,又夹着尾巴回到了窝里。

  看着儿子打门外进来,一脑门汗,灵秀皱起眉来,问他是受刺激了吗。书香盯着东墙上的镜子,不说话。「说好去你娘那,咋回来了?」摸了两下儿子的袖口和领子,灵秀又给他跑去翻找衣裳,「考的咋样?」书香说一个鸡巴会考,闭着眼都能过。灵秀登时立起眼来,回身斥责:「敢胡来给我盯着啊杨爽!」书香说又没迟到早退过。灵秀抹瞪起眼来,走到近处,把衣服往儿子手里一推,说直脖愣登地还不赶紧把衣裳脱了换上,「臭缺德的,是不是又有啥事儿?」

  当晚,妈就打来电话,说吃完饭赶紧回学校,老大不小还跟孩子似的,「别喝酒啊——」书香笑着说没喝,他说就我娘一个人喝,「不跟你保证过么,还能拉屎往回缩?」

  「说的都什么屁话。」

  「那你几点回来?」

  「不回介了怎了,反正喝酒别让我逮着。」撂下电话,书香告诉云丽说过年真得好好喝喝。嗅着,还攥起酒瓶晃了晃。他说红酒后劲儿足,一杯合适,再多就该晕乎了。尽管随后娘说慢点吃,时间富裕,二十分钟内他还是解决了战斗。

  点了根烟,书香说该走了,朝着衣架走了过去。云丽说刚六点露头不是,抽完烟再走不迟。电视机里,京韵又响了起来,「串串相思,藏在心里,相爱永不渝,忘不了你。」推着娘按回座上,书香也把烟送到了她嘴里。他说青丝秀发缘系百年,打后面搂着肉身,手一探就钻进了睡衣里。他说这大咂儿,奶罩都不穿了,要干啥。揉着,他笑着说四个多月没吃肉了,不是着急往回赶,非把你崩了不可。奶头被搓起来,硬得像提子,卜楞着,手顺着肉球往下出溜,捏了俩下小肚子,随后就把手掌插进了娘卡巴裆里。「真光溜啊。」揉捏着,几下就把娘抠软了,「想我没?」

  「坏蛋。」娘说水儿都出来了,「给你放松放松吧。」

  「一回半回的哪解渴啊,要崩我就崩你一宿。」书香抻出左手搓给她看,还放自己鼻子上闻了闻,「一看就知道娘想我了。」往沙发上一推云丽的身子,撩开睡裙把脑袋扎心口上就嘬。

  「嗯,给娘把裤袜脱了。」

  被搂起脑袋时,书香真不想走了,「鸡巴学校事儿太多,还他妈点名。」他嗅着内红脸,在月牙里沉浮着,说自己现在硬得跟棍子似的,偏偏还得憋着,「要是现在放假该多好,不当够你男人都不睡觉了。」

  「娘也想啊,你还干啥去?」

  「给我来口屄尝尝,嘴里快淡出鸟了。」

  「把保暖脱了,嗯啊,抱娘上屋里,娘给你捋出来。」

  「娘你起性了,流这么多水儿。」

  「给娘撕开,娘伺候你当你大爷。」

  「等放假,放假,我要肏你一宿。」然而现在却只能过嘴瘾,起身后,书香让她别再喝了,身子都晃悠了,「娘我走了。」

  「你个坏蛋,到学校记得给娘来个电话。」

  「别喝了可,听见没,回头告我大也少喝,没完了还。」叮嘱完,书香揉着身子又亲了她几口,随后,穿好衣裳,就打一楼走了下来。其时天已大黑,朔风中,星星都摇晃起来。月亮看着比往时要亮,湿漉漉的,跟刚打银河里捞上来似的……

  想起了什么,书香就又扭回身子,先「哎」了一声,随后问大鹏怎知道表嫂在这儿的,「也是他告你的?」表侄儿正试新鞋——打椅子上撅着屁股,上半身前倾出去,头发快贴地板上了。「啊。」他仰起脸,补充着说了句是,又扭过脸去对他大奶说了句「合适」。运动鞋上贴着耐克标志,娘也让书香过来试试,不过先说的是吃根香蕉。书香说楞会儿都该吃饭了,拍着肚皮过去把鞋提溜过来,拿到了沙发旁。云丽说连大鹏内双,都是你妈给挑的。书香说是吗,笑着换上试了试,挺跟脚的。这鞋他一直穿到高中毕业,到最后也仅仅只是鞋帮有些泛黄。这时,电话响了,云丽拾起大哥大站了起来,笑着说了句什么,随后,哒哒哒地朝着内室走了过去,大红色衬衣仿佛都烧了起来。

  打楼上下来,书香以为直接回家,结果出了厂区大门才觉察不对。车放在门口,打便道上往北走,马路对面正施工的三层商建跟废弃的窑坑没啥区别。打里面出来的民工跟窑工也是没啥分别,不过后者颜色单一只是一身红而已,前者则丰富多了——脸上身上说白不灰的,不知是刷浆落白还是干啥呢。夹在其内的梦庄初级中学倒是一片宁静,日头一打,门侧上贴着的六个鎏金大字闪闪发光,都能当镜子使了。果不其然,老许在仙客来候着呢。未到门口,这货跟他嫂子等一众人就迎了出来,说再不来就亲自去厂里接人了。也不知声音和笑哪个先到,反正不如刚放烧烤架上的羊腰子好闻。于是,书香就喊了一声羊腰子,尽管被妈打了一下,「啊,许大。」「里面请里面请。」也是这时,许建国说安排好了都,说在这儿还不是想吃啥就吃啥。灵秀笑着说有劳许哥费心,这么多年了,想的还是这么周到。妈都这么说了,书香就没再言语。「客气了不是。」意料之外,顾哥竟也在人群里,还有红照姐。他说来这儿纯粹是蹭吃蹭喝来的,扭过脸去,说老许你这屄肏的,二年前就说请我吃饭。许建国说今儿个正好有空,手一抬指向云丽,说老板娘也在这儿,我就听吩咐了。云丽说安排调度得听厂长的,将在外军令还有所不受呢,何况这里又是梦庄。老许说真听厂长的那今儿个就不醉不归了,他说礼堂也包好了,跟良乡是不能比,但胜在家门口啊,饭后溜达过去,要多方便有多方便,「还是我嫂子建议的呢。」云丽说这着啥急啊,先吃饭。于是书香就看到内胖婆娘扑了过来,「快里请啊好妹妹们。」内一瞬,书香都撤好步了,想给这重坦克和姓许的各自来个铁山靠。门两侧竟也备上了水箱,白炽灯下,各色鱼等泛着乌光,正蛇一样游来游去。「都不是外人。」余光闪耀出一片火红,书香就吐了口气,侧目看向妈时,步子就散开了。

  火辣辣的太阳刺目撩人,渠垄沟子里的野草和过二遍水的麦子尽收眼底,甚至都能在麦田深处找寻到那条蜿蜒流淌的伊水河。香味也撩人,一直弥漫到二楼。打卫生间洗过手,书香问妈今天都买啥了。灵秀说买啥,啥都没买,就是溜穷腿去了。书香吸了两下鼻子,笑着说总不能溜一天吧。灵秀说咋就不能溜达一天呢。被内双杏眸瞥着,书香说不是内意思,目光打粉面红唇上滑落,于胸口上短暂滞留,很快就低下头去。他说自己吃完晌午饭就没啥事儿了,过去帮忙提溜东西不也行吗。「跑啥跑,又瞎折腾。」斜阳下的两弯豆荚眉越发妩媚,还有那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若非周遭人来人往,他真想扑过去亲两口,并且亲口告诉她,儿子都俩多月了没碰女人了啊妈。俩多月什么概念,六十多天。这股子跃跃欲试黏黏糊糊,以至进雅间吹上冷风都没能止住。房间很大,餐桌也大,十多号人围坐在上面一点不挤。李红照笑意盈盈,说尽管腿溜达酸了,却也收获不小,最主要是热闹。就此,她表示应该把香儿喊上。书香「嘿」了一声,说现在就有时间,去体委的话兴许还能赶上个尾巴。云丽说明儿,还一天呢,这话正中书香下怀。于是他就把目光转到了灵秀脸上——可惜妈内边跟派出所所长还有他带来的女下属正说着什么。

  招呼完上菜,许建国又挥使着老板去外面烧烤摊要烧烤。除了鱼,沈爱萍说梅菜扣肉也是这里的招牌,什么鲜滑爽口肥而不腻,什么滋阴润燥补肾养血,昨儿就已经知会好后厨了。她内同样掉面缸里的两个闺女也摇头晃脑,不知在那咧咧啥呢。而后又说起保健品来,不过这回主角换成了许二丫,说啥啥啥的牌子真好,又是口红又是洁面乳,边说还边扬起手来,让她弟把东西拿过来。沈爱萍拧开酒盖,说上次在沟头堡没能跟俩妹妹喝就是一大遗憾,这次无论如何得补上。云丽倒扣起酒杯,笑着说补啥补,摆手示意沈爱萍坐下说话。「好不容易,啊——」肥鸭叫着,说来这里不尽一下地主之谊怎么行,而后,凑到近前,说这些东西都是孩儿的一片心意,趁机把酒杯抢到手里。书香这才注意,肥鸭穿的也是红衬衣。云丽笑着跟灵秀说盛情难却啊,咱就别客气了。透过塑料包装袋,书香看到盛放保健品的提包上印着SR,再具体的东西就不清楚了。不过许二丫清楚,说这是美国货,说这些东西都是纯植物精华提炼,抗衰老啊美容美颜啊居家啊,关键是里面无铅汞,这才是独一无二。她说亲自试过的最放心,还有口红,她笑着说都能吃呢。云丽说去年朋友送过,就是用完之后脸上净起疙瘩。许飞燕说这是在调理身体啊,手一晃,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几张相片,「都是团队里的经销商,你们看,这脸多亮啊。」碍于距离,书香看不到相片,却看到了一张刚吃过死孩子的嘴,正在那吐着泡泡。「当上销售经理,还能免费去东南亚旅游。」她说,「董事长也姓陈呢婶儿。」不知这是不是玩笑,若非此刻顾哥递来一支烟,书香都想把酒杯扔她脸上。「老二,你家内口子怎没来?」或许正因这话,制止住了许飞燕的继续表演。不过她妈倒是始终游刃有余,说二姑爷晌午就被人叫走啦,不然这场合能不来吗。她说肯定得来,而后笑着说这场合刚子也应该来,说着就扭过脸去,让小叔子再打个电话。云丽说别打了,人这会儿还在省城呢。然而许建国拾起电话已经拨上了,接通后说什么听不清,但许建国一直在笑。就差你了可他说,还说现在就在梦庄,大妹二妹都在,问要不要跟云丽说两句。一个老爷们在哼哼唧唧,表情还无比丰富,说那今儿个就不让弟妹走啦,拉起的二胡不禁让人想到鞋拔子。然而不等鞋拔子继续,肥鸭伸手就打他手里抢过电话,只一瞬间,竟似换了个人。「没听出来呀,我,你嫂子啊。」她说。袅袅起来能把人牙酸掉了,说还是弟妹可人儿,玩前儿也放得开。撂下电话时,这只肥鸭就又变成了疯子,还在书香眼皮底下抢到灵秀身前,说该给二婶儿斟了。顾长风忽地「嘿」了一声,与此同时,指着许加刚说站那想鸡巴啥呢。他说把你妈内酒拿来,而后道:「还不先去给你妈满上啊,先来仨再说。」许建国笑着招呼起顾长风,说妇女内边咱就别掺和了,还询问起一旁的派出所所长,问是不是。所长当然先笑为敬,而后说顾长风江湖习气太重,要不得。但顾长风眼一斜楞,颇为滑稽地一笑就把这二人给瞥了过去,「换个座吧老许。」灵秀朝他摆摆手,笑着说单打也不能老一个人持球。她说明儿不就乒乓球决赛了,扭脸看向云丽,说在哪不都是咱家门口对不对。又笑着让许加刚把酒瓶放下,让他妈也赶紧回座,「公平竞争才显大气。」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