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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尾声】1-8(大结局),4

[db:作者] 2025-08-03 22:02 5hhhhh 5700 ℃

  「泡里面真舒服。」他解释说夫妻敦伦讲究的不就是这个吗,敞开身心,体验内种和谐和美妙,人这辈子就不白活,「吃喝拉撒肏,都是最基本的。」起伏着身体肏弄了几十下,拔出鸡巴用短丝袜擦了擦上面的淫水儿,他说把裤袜穿上吧,生活总要有些雅致,知道老伴儿不会拒绝自己,就拽起她身子,跟她一起来到了炕下,「上回在套间里搞,回去还梦见我妈了呢。」提到母亲,他唉了一声,紧接着又兴致勃勃地催促起来,说快把裤袜穿上,抿了两口茶,窸窸窣窣中,他吹着热气又喝了两口。看着黑影爬到炕上,他捋了捋包皮,尾随而上,干脆把被子晾在一旁,摩挲着身体就把手滑向了老伴儿的卡巴裆里,揉着捻着,他说裤袜都湿了,一会儿得舔舔。

  「妈妈最疼我了,内会儿也你们这个岁数,长得白净,性格还好。」说到这儿,还拾起老伴儿的手放在自己眼窝处——他湿了眼角,就这么伏趴在老伴儿身上,又絮叨起来,「我才几岁呀,刚过完七岁生日没俩月。」

  「不都让你吃了。」淡淡声似乎在叹息,像是被泪水勾起了心酸,「给你了都。」

  「该放暑假了,一家人去的省城。」杨廷松把手伸到下面,一抓一错一扯,刺啦一声,就把裤袜给撕开一道口子。「知道你疼我,要不,也不会穿着裤袜跟我搞。」他说,调整了下身子,往下一压,又是齐根没入,「呃啊——啊妈,妈就最疼我,也有奶水,妈说吃吧,说没人再跟你抢了。」

  「啊鞥……」

  「妈妈诶,不说不让我孤着吗,呃啊,呃啊,不说还能生吗,呃,呃,夹的啊,呃,呃,呃啊。」颤抖中,他把真情流露出来,身下也立时感动起来,夹的很紧,「呃啊,罪恶感太强烈了。」

  「鞥啊,廷松,廷松啊。」

  「喂我,喂我奶吃。」

  「别别别说了。」

  「就再疼廷松一次吧。」

  「睡你都睡了,咋这变变……」

  「还,呃,还能再生的。」

  「鞥啊啊,啊啊。」

  「妈妈诶妈妈诶,呃,妈妈诶。」

  「啊嗯啊嗯,小点声儿,鞥啊,会被被听见,哦啊。」老伴儿紧紧搂着他脖子,腿都盘腰上来了,他喘着粗气,也把脸贴在她胖乎乎的脸上,轻轻蹭着,「奶也吃了,裤袜也穿了,啊最疼我。」嘴里呢喃,让老伴儿再疼自己一次,他说自己一直都是乡音不改,从未因为日子好过就忘本,现如今儿女都成家立业了,自己平日里没事儿干孤得慌腻得慌闲得慌,岁数越大就想念从前,想小时候的生活,「还没在这儿裹过呢,裹一次吧,就裹一次,也让廷松尝尝滋味。」颤抖中,他边缓气边拔出阳具,身子一倒,倒骑驴跨坐了上去,一出溜,人又趴了下去,刚要动作,又嫌西边呼噜声大,就巴拉着往西给推了推。

  收回身子,调整好位置,撅起屁股往下找了找,随之抱起两条滚圆肥硕的大腿,闻着腥臊味儿就把脑袋扎了下去。「都是水儿,都是骚水儿。」往里一送,随着呜地一声,他双手也掐住了老伴儿的脚脖子,在大腿上滚了滚脑袋,开始用舌头戳起了肉穴,「妈妈温柔着呢,叫,叫床,都那么好听。」舌头顺着肉缝一刮一卷,他猛地一吸溜,身子都快被被弹起来了,就把屁股往下又压了压。「剃了毛,应该,应该也是馒头屄。」松开手,抱着屁股沟子掰开老伴儿的股肉,吸溜吸溜地,喝酒似的开始小口抿起来,还不时束鱼刺般,仰起脸,嗅着大腿吧唧两下嘴,「又白又嫩,哪像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吃的满嘴流油心花怒放,调转过身子,穿过腋窝,反手搂在了肩膀上,「妈妈脖子上挂着肚兜,咂儿也你这么大,呃——呃啊,漾着奶水。」

  「啊鞥——鞥啊。」

  「呃啊,呃啊,呃啊,疼我着呢。」

  「呃啊,鞥啊,哪哪有这么疼的。」

  「就是这么疼的,也用奶水疼,再疼一次廷松吧。」

  「你还叫我咋疼呀。」

  「用奶子疼,呃啊,呃啊,用,用,也用屄疼,呃啊啊,呃啊啊。」

  「鞥——鞥啊啊。」

  「告诉廷松,爽吗。」

  「别问了别问了。」

  「爽不爽?快告诉廷松。」

  「别问了别问了。」

  「就是这个调儿,就是这个味儿,呃啊,呃啊,妈妈诶,你叫的可真骚。」

  「鞥鞥鞥啊。」

  「呃啊,啊啊,呃啊,真会疼人,真会疼廷松。」

  「鞥鞥啊,变你变态变态啊。」

  「开灯,我要看你脸,我要看你的脸,呃啊,呃啊,穿着丝袜跟廷松搞,脸肯定也被肏红了,呃啊,难怪叫床这么好听,真骚,呃呃啊,真骚,廷松给你,呃呃啊,别哭别哭,呃啊,妈,妈这么疼廷松,呃啊,呃啊,呃啊,就给廷松生,呃啊,太有罪恶感了,呃啊,呃啊。」

  「变态变态,孽啊鞥种……」

  「呃啊,给廷松生出来吧,呃啊。」身子抖成一团,抽搐着跌趴在老伴儿的怀里,「妈妈诶妈妈诶,嘶呃,嘶啊,叫的可真骚,高潮,高潮都给肏出来了,呃啊,出来了出来了,太,太,太有罪恶快感了。」

  晚风一吹,晌午内点热乎气都化成了寒凉,杨伟赶回来时,灵秀四人已经围坐在炕上快吃饱了。灵秀弄的是砂锅,又切了两盘咸鸡蛋和一盘粉肠,她说这天时正好吃砂锅驱驱寒,怕凤鞠受不了荤腥,特意在羊肉之外给她又弄了份豆腐,她说虽然没北小郊的嫩,其实倒也不难吃,热好了第一个就给凤鞠端了过去。

  围在炕上,又挨着书香,凤鞠说即便没胃口此刻也食欲大增,在婶儿的建议下还喝了两盅温酒,暖融融的,脸色也打了起来,由惨白恢复成了嫩红。焕章眼馋肚饱,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跟着也蹭了半砂锅羊肉,临了还夹了快咸鸡蛋,说今儿晚上不回去了。书香说滚蛋,你跟保国都滚蛋,「放着宽敞屋不睡,跟我挤窝窝来?」还踹了保国一脚。

  「娘你看没,我哥他踢我,他老打我。」「娘给你捶他,来,上娘这边来。」把保国搂在身边,灵秀捏着酒嗉子问凤鞠还要不要。凤鞠瞅了瞅书香,捂着脸说该走不动道了。「喝醉了就睡觉呗,婶儿都给你请好假了。」刚说完「今晚婶儿陪着你」,院里响起了开门声。灵秀朝外看了看,书香也回头瞅了瞅。紧接着他就火烧屁股似的坐(站)起来了。他问焕章饱没饱,因为他听到脚步声了,所以他说还有呢可,爬到炕边上,抄起小煤气炉上的砂锅就端上了桌子,随后拾起勺子豁楞,还让焕章拿蜡给他照亮儿,豁楞着,专捡酱的往外蒯,「多少都来点,别不够。」

  灵秀摇了摇头,斜睨着双眸说这玩意倒饱。话刚落,焕章就哎哎起来,「杨哥,杨哥,你往哪盛呢?」汤水一半落碗里,一半洒外头了。愣神瞅着灵秀的书香「啊」了一声,忙把目光收回来瞅向手里,紧接着又看向焕章:「你怎不给我照着点?」

  「不一直都给你照着呢。」

  提溜着勺子,书香扭脸又瞅回去,扫了眼灵秀,随即指向保国说:「你还笑?都赖你?」

  「娘,我压根就没笑,你看他,弄不弄就赖我。」「甭搭他,他要是敢碰你,娘就捶他。」望着灵秀那时而低眉时而仰脸又娇嗔的样儿,明明没喝多,书香却跟醉了似的,迷住了心窍。「还不说拿抹布擦擦?」「啊,哦哦哦。」「哦你个头啊。」

  书香嘿嘿两声,勺子一丢也不盛了,拾起抹布擦了擦桌子。堂屋传来开门声时,他端起碗,扬手抄起灵秀的筷子就胡撸起来,跟没吃饭似的,不是被妈瞪了两眼,可能都忘了自己已经填饱肚子了。「又不是没筷子。」听到这话,他又是两声嘿嘿,把烟抄起来,他说摊子我收拾,举起来给灵秀让过去一支,在焕章凤鞠保国招呼杨老师时,他就给自己也点了一根,「都甭管,我来归置。」嘴里叼着烟,正要起身去拾掇桌子,灵秀掸起手来说去去去,该干嘛干嘛介,「你爸不还没吃呢。」「大活人还饿得着??」

  一个礼拜的活一天就完事儿了,感觉像是看了场电影或者是动画,又好像是做了场梦。轰走焕章跟保国,都九点多了,抱着吉他随意扫了几下,切换了几次和弦,很快就弹起了《恋曲1990》。书香现在可以在不停顿的情况下任意转换和旋,所以,一曲将近,他又换了首,不过拿民谣吉他弹摇滚确实差了点味儿,又是夜深人静。

  「不困?」听到这话之前其实书香也听到厢房传来洗碗筷的声音,因为截然不同的两种碰撞,他就低吼了一声:「我的爱赤裸裸。」才刚住音,妈就边说边打帘子外探进头来。「就睡。」他说。

  「那还不刷牙去?」

  收好吉他,门外还在洗刷,截然两种的不同声音听着就倍儿别扭。「凤鞠躺了没?」「哪清这么快就睡。」「也是哈。」依在门口,把脸一扬,借着摇晃的灯火儿不时拿眼去扫内个穿着黑色健美裤的女人。「都几点了也不说给合闸。」「没准儿还是总停呢。」是不是总停书香不知道,直到转天早上跑去西场刷牙,才发现,后院门还敞着呢。

  天浮现出一丝瓦蓝色,星星点缀,苍穹细语下见得清澈透亮,随着树梢轻舞,远处不时传来几声轰鸣,有些模糊,却又给这晚添了无穷幻念。弦月当头,恬静幽清附着几分诗意,书香做了个深呼吸,虚幻的一天便在清冷的沙沙中演变成一种说不清是愉悦还是忧愁的气流。凤鞠暂且恢复过来,按她说的,这顿饭下来就啥都不想了。回顾往昔,他跟妈说,「当年真是啥都不懂。」灵秀啐他,又一把搂住了他,「凤鞠不知哭了多少次呢。」泡池里,她看着依稀模糊的天,往儿子腿根上又挪了挪屁股,「冤家,连妈都搭进来了。」「妈,妈你真……」「不许你说。」「嘶呃……」

  西屋拉上了窗帘,能看见个影背,不知坐床上想啥呢。此刻,厢房已经黑了,也没在西窗上看出端倪,连晾衣架上衣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归置好洗漱用具,看着东屋上晾子射出来的微弱亮光,他屏住呼吸听了好一阵。蔫头耷脑带上门,狗窝里的俩狗子好像还呜呜两声,他说干啥,再叫就打死你们,当他走进厢房,看到套间儿门帘儿上挂着的半拉身子时,一股难以缱绻又无从抗拒的念头便打身体喷涌出来,瞬间的解脱和升华换来乳燕归林,几乎是冲过去,连门帘都搂进了怀里,他说妈,儿子以后再也不干糊涂事儿了。

  「长大了,真的是长大了。」看那一脸焦切,灵秀摩挲着抱起他脑袋,仰脸时,就也看到了半空上那个围绕着地球转动的发光体。「初中该毕业了,紧就紧这一年。」收回目光,她捧起儿子的脸,抵向脑门,悠悠地否定了之前自己所说的话,「过日子其实不止柴米油盐,也有歌声,对吗?」对不对不知道,她说:「哪怕再窘迫再难受,也不能丢了意志,好好念书,别辜负了自己。」

  「妈。」腰被儿子搂上了,他说,「我会好好念的,将来要念高中,还要考大学。」「这话妈耐听。」灵秀也揽起书香脖子,告诉他:「不闯出去怎知道外面啥样子,对不?」腰上一滑,被抠抓住的瞬间,灵秀下意识也绷紧了屁股,与此同时,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就又把儿子搂进了怀里,「都说好好念书了,咋还跟妈胡闹?」臀尖股肉捏的很紧,要掰扯开似的,身体啥时候抖起来的都说不清了。

  「他欺负你!他装鸡巴蛋?」「……他他是你爸。」「他他妈的就是个孙子?」「你才十七呀儿,妈这脸要不要都不吃紧,毁了你可就坑死妈了。」

  书香咧了咧嘴,知道跟妈好肯定不会答应,就小声叫起妈来。灵秀朝他摇摇头,她说:「咋还跟小前儿似的,黏着妈。」

  书香心里酸不溜丢,身子没出息地跪到地上,抓着妈的裤腰,他说妈,「能给我看看吗,就看一眼。」在这一刻,时光在灯影里重叠,他成了个孩子,泪眼婆娑,夺眶而出。灵秀扥着裤子说不行,跪着也不行。书香朝前拱着,祈求着,「给儿子看看吧,啥都不做。」

  看着内渴求的脸,灵秀拧起眉来也哭了,她说:「才刚不还说不做糊涂事儿了,别逼妈了行吗?」「妈,妈,我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孺慕之思有如击鼓,一下两下十下二十下,顷刻间灵秀身子一软,倾斜着就出溜到了小床上,「别别别逼妈。」她仍旧扥着裤腰,然而健美裤已滑脱至大腿上,烛火摇曳,蹲在地上的人湿了两行泪,却仍在一口一声地叫着她「妈」「臭缺德的,你咋还叫我妈?」看着内个黑影,她也带起了哭腔,手刚松开半分,裤子就滑落到膝盖上,继而又无声地滑落到脚底处,「都看过了看过了,咋还叫妈?」脸臊得通红,悬在腿上的手赶忙遮挡。

  「咂儿都不给摸了,你就让儿子死一回心吧。」

  「他在家呢他还在家呢,香儿,香儿,香儿啊,别看,别看啦。」腿越敞越大,轮起胳膊却不敢打。「我不怕他,就看一次,给我看一次吧灵秀。」「啥,啥,你你你叫我啥?」看着扎在小肚子上的脑袋,愣怔着,灵秀把手猛地捂在了自己脸上。「妈呀。」明明是泪,热流却遍及全身,紧接着,又慢慢收拢在腹中。「妈呀………」贴在上面的鼻尖像刀子似的,划破了肚皮,一瞬间,仿佛怦地一下,全都淌了出来。「妈呀,谁让你闻谁让你舔的……」裤裆里跟塞着个火炉子似的,又胀又麻,呼呼地,快把她憋死了,「咋咋咋就没够呢,都看了看了,不都看了,咋就没个够呢……」

  「妈,妈妈,妈妈。」生命体在呼唤。猩润的热流夹带着丝丝涩咸,迸涌而出,淌到了舌尖,流到了内张嘴里。他抱抠着臀肉,再没有比这更紧更有弹性更舒服的了,就把脑袋一扎,如饥似渴般地嘬吸起来。他什么都看不见,但能感受到一股冲击灵魂的东西,或许是曙光,或许是新奇,或许是尝到了乳汁以外最美的东西。衔起肉片时更是听到了喘息,听到了心跳声,震隆滚颤,离得是那么近。还有夹在两腮上的大腿,如颠簸在田野里柴油机,一直在颤,一直在抖。「还不出来还不出来?」他一口接着一口,呜咽着,舔舐着,总有一股奔流湍喘在娇声绵润,令人眩晕得辨不出方位,想钻进去又想爬出来,「你个臭缺德的,我快死了,我我我打死你得了?」「你打死我吧。」似朵盛开的花,昏黄中摇曳着还荡起了一层光晕。「你你你还敢犟嘴,要是敢去外面耍,耍流氓,我我我就跟你拼了……」赤裸裸的身体对着儿子的脸,仓皇之下,原本要说要问的都给忘了,往前一个打挺儿,屄都快撞到内张脸上了,骇得她提起裤子猛往上拽,慌也似地逃了出去。

  狗打窝里都跑出来了,几个月前的球儿此刻已然成了盎然大物,蹲坐在地上,也不叫,就这么瞅着灵秀。斜睨中,一抹昏黄打灵秀眼前映了出来,吓得她赶忙把头扭了过来,脑袋一耷拉,杵着双腿,跟刚跑完越野似的,闭着眼,缓了好一气才直起腰。月亮之上,有颗更璀璨的星星,记得内叫长庚,清早起来揍饭时在东面天空上也能看到。这会儿,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地敲鼓似的,竟那么响。

  她说我是他妈,哪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而内道声音却又叹息起来,「灵秀啊,儿子不也是男人了吗,老不给还不都让人抢走了。」脊背又开始痒了,以至于在灵秀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牛皮癣时,整个身子都被一股奇痒包裹起来。她夹起双腿,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愈演愈烈不说,仿佛随时随地都将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

  汗抑制不住地淌下来,折一天都没觉着累,现在却连走路都带着喘了。进屋刚把门掩上,跟夹了尾巴似的,又把身子转了过来。不知是外面太黑或者身周太净,看着窗外,灵秀心口小鹿乱撞,都觉出神经来了。来到东屋炕上,搬着被子就要走,却被一旁的杨伟叫住了,「咋搬出去?」「啊?哦,去陪凤鞠,」谁知道他在灯底下干啥呢,灵秀也没瞅他,「有事儿吗?」「宿舍都归置完了,以后就跑校了。」

  灵秀又「哦」了一声,问还有别的事儿吗。杨伟张张嘴,不知该怎么接时,忽听一句「还不冲个澡介」,眼前一亮,刚「哎」了声,人就打他眼前撩帘儿走了出去。

  凤鞠抱着膝盖不知想啥呢,灵秀把被子放到床上,嘴上说着想妈了,把闺女搂进了怀里。她说有婶儿呢,啥都不怕,这儿就是家,还想呢,要是有个闺女该多好。门外有了动静,听见西角门被打开,灵秀说婶儿去去就来,疾风火燎地跑去东屋,把洗脸盆子够了出来。

  冷月如钩,晌午还短袖短裤,此刻却要披上夹袄。对着万籁静寂,灵秀轻拍着凤鞠,告诉她说啥也别怕,说到「还有你兄弟」时,眼前便勾勒出一个痞里痞气的样儿,还吊儿郎当的。「你还委屈了?」心底冒出这么一句,闹不清这说的是自己还是儿子,却总觉着身上有股子骚味。她转过来转过去,当她觉察到骚味的源头时,就把内湿裤衩踹到了脚底下,末了,在心里又狠狠地骂了句。她说臭缺德的,「还管不了你了我??」

               第三章54

  这会儿正是老百姓扎堆儿时,也利于盘查,而灵秀却请了假,带着凤鞠去跑城里逛了一圈。用她的话讲,该散心就得散散心,信着忙乎真没个头了。清早醒来,趁凤鞠还在梦里就赶忙穿起裤子,内裤一拾扔进洗屁股盆里,这才翻身回去收拾被褥。洗完脸,想着先去刷牙,结果却在堂屋里抽了根烟。她盘起二郎腿,凝视着窗外,卷纸和烟丝燃烧的声音和着青烟不时在眼前划过,她闹不明白的是见天围在自己身后头,有啥可看的呢?犹豫着要不要预备一本生理卫生常识,却陡地皱起眉来,心想都跑去玩女人了,还给个屁的生理卫生常识呢,遂把烟一丢,袖子一撸,开门闯地就冲了出去。

  团成球的熊和大狼同时仰起脸来,随着灵秀冲到厢房门口,又把脑袋扎进屁股里。推开门时,灵秀已经蹑起手脚,还朝套间瞅了瞅。她屏住呼吸,并未冲到里间儿,而是把昨儿醒好的面端了出来,案板放到桌上,撒了一堆儿干面粉后,把醒出来的面擀成了长片儿,裹匀了大油,再卷成长条状用刀切好段儿,直到把饼擀出来,她都纳闷,为啥没弄出点响动来?

  琢磨着弄点啥菜就着大饼,于是她想起了辣椒拌咸菜,又想到了蒜蓉辣酱,昨儿吃剩下的东西不还能下两碗面条呢,就先从坛子里捡了个芥菜疙瘩。

  来到院子里,灵秀给芥头过水洗干净,有点凉,回堂屋把肉片和豆腐先后端到厢房。身侧传来响动时,灵秀下意识又扫了眼套间门口,窸窣声很细,说急不急说缓不缓,跟谁在垄地里迤逦而行似的,还擦擦地,很快,这种擦擦的感觉就让她由看客转为行走在棒苗之间里的人。她夹起胳膊腿蹭了蹭,好像这样就能止痒,然而几个来回之后,就意识到了不对,内里没穿裤衩还光溜着呢,老羞成怒之下,她一张粉面都气紫了。

  书香打套间里走出来时,灵秀对着芥菜疙瘩正运气呢,他这刚召了声妈,灵秀内边也抡起了菜刀。应声之下,芥菜疙瘩被一劈两半,灵秀颈起脖子还把脸转了过来。瞅着那横眉立目,书香心里噔地一下,脸上的笑瞬间凝固起来。灵秀看都没看就又手起刀落,劈为两半的芥头便被一劈为二,她还说了句「还不刷牙洗脸介」,像是立马找回了当妈的感觉和地位,回过身来对着芥头就剁了起来。铛铛铛地,吁了口气后,愣了会儿才敢把头转过来,撩起眼皮还朝门外扫了扫,心想,咋连话都不说了呢?寻思着,又觉着似乎叫过了,多半是因为当时自己正切咸菜呢,没听见吧。懒得去管了,就把切好的咸菜丁儿跟青椒一拌,又和上香油,这边把饼翻腾了两个儿,也熟了,又把昨儿吃剩下的煮了两碗热挂面,等内边洗漱完事再回屋时,她这边把饭都揍好了。围裙一摘挂在墙上,嘴里念叨怎这么热呢,趟起碎步就从厢房撩了出来,也没涮牙,等爷俩前后脚都走出家门,这才翻箱倒柜去找衣裳。凤鞠打西屋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了牛仔跟短袖,昨儿扔盆子里的内裤也搊了,搭在了门后头,连头发都洗好了。

  约好去逛街,趁凤鞠吃饭这功夫,灵秀稍作打扮,其实就是化了个淡妆。带好衣裳,也给凤鞠找了一件褂子,逛街时,她问凤鞠前儿下午都上哪玩介了。凤鞠说跟着书香去东头打完电话就一起回来了,哪也没去,还说书香对他艳娘一走了之耿耿于怀。灵秀说主意都是自己出的,没让景林和艳艳言语也是她让的。「还啥都告他?」她说。挽着凤鞠的手,还说你该数落就得数落,别啥都听他的,由着他性子来。说话间,灵秀把手伸出来示意凤鞠——这么一攥,她说:「掖着藏着的本事他可都学会了。」不言而喻,是想让凤鞠攥紧着点。

  凤鞠叫了声婶儿,说他啥都没瞒着。

  灵秀伸手捏向这个继承了艳艳和景林身上优点的人的脸,说跟杨柳青年画里的人儿似的,「净向着他说话,脸都红了。」如洗的天空真蓝,太阳真亮,灵秀说骑车时没觉着,这会儿说热就热起来了。她把褂子脱下来系在腰上,自言自语念叨说应该把遮阳帽戴来。凤鞠左右寻顾,灵秀问她相中啥了,凤鞠朝卖帽子的摊儿努了努嘴,说买顶帽子吧,「婶儿脸都红了。」

  灵秀把手捂在两颊上,笑着说春捂秋冻,当即又指了指身下穿的牛仔裤,说幸好上面穿了件短袖,「要不然,还不得突突出汗啊。」前面不远就有卖煮棒子的,她问凤鞠吃吗。凤鞠摇了摇头,倒把不念书的想法讲了出来,让婶儿给她参谋。灵秀说咋有这个念头?凤鞠说念着没意思,还不如摆摊儿干个体呢。灵秀说不念书干啥去呢,不连文评都没有么,告诉凤鞠说可别跟婶儿似的,现在想念书却过了岁数。凤鞠说梦高卖毕业证,好多比自己大的人都跑那买介了,五十块钱一个,上面有校长打的钢戳儿印呢。听那意思不像是心血来潮,灵秀就「哦」了一声,笑着说八几年前儿闹街这片还只是平房,现在,道两侧二层楼都立起来了。她说跟香儿就常说,不走出去你永远不知道外面世界啥样子,摇着头,说不提不提了,指着通往文娱路的胡同口示意,于是凑过去就给凤鞠买了串糖葫芦,说心爱什么就告婶儿,说婶儿这净穷忙了——「要不是借你的光儿,还真没个时闲儿呢。」

  情知婶儿在陪着自己散心,凤鞠心里说着不哭脑袋却耷拉下来,眼窝自然也就湿了。灵秀搂着她,往怀里又带了带。闺女心里憋屈,父母又不在身边,有个贴己话都不知该跟谁讲。她说不管选择啥,闺女就该大马金刀鲜活起来,遂就近给挑了俩艳色的发卡,还亲手给凤鞠戴脑袋上了——「出落得俏模俏样,比婶儿都俊,香儿要是看见了……」这么一说一笑,凤鞠破涕而笑,脸都臊红了,不觉间心也敞开了。

  灵秀说瞅内加绒运动服不错,问凤鞠耐吗,她说以后天越来越凉了,就过去给凤鞠挑了身粉色的,随后还给她配了双运动鞋,这么停停走走的,到南头都日上三竿了。在华联挑选内衣时,灵秀问凤鞠喜欢啥颜色,穿什么号的。凤鞠小声儿说不知道,问婶儿穿啥色的。灵秀笑着说婶儿今年本命,眨着眼说有穿的,拿起肉色和淡红色问她要哪个。凤鞠眉眼发臊,灵秀笑着说俩都来着吧,塞过去时,推着她去布帘里头更换。跟售货的闲聊了会儿,忽听帘儿里小声叫婶儿,灵秀就拉开一角问咋?

  「你看合适吗?」看着闺女亭亭玉立,白白净净的,灵秀上下打量,说婶儿这眼还就没看错,羞得凤鞠脑袋快扎裤裆里了。灵秀说都试试吧,钻进去帮着凤鞠把胸罩解开,拿起内淡粉色奶罩时,笑着说,发育得还真好。买完内裤已临近晌午,灵秀说不回去了,就在这儿吃吧,带着凤鞠把买来的东西存到邮局,趁办事儿的暂未下班,还顺道办了个电话业务——把钱一交,地址门牌号也都给留了下来。她告凤鞠,说以后事儿越来越多,寻方便也好,省得再往外跑饬了。秋高气爽,太阳正足,灵秀问凤鞠说吃完饭想去哪玩,「累的话就看电影介,不累咱就去滑冰或者划船介。」

  凤鞠说想滑冰,之前也练过,可就是滑不好。灵秀说这难也不难,掌握好平衡度就行,再有就是滑的时候把重心放低一些。她说小内会儿都是在冰上滑的,海河水面宽,摔几个跟头就学会了,来泰南反倒滑的少了,主要是没时间。春夏秋三季放学得先去地里打草,冬天就挎着粪背子去道上拾牛粪和马粪,要么就是去地里拾掇棒苗根子,别看内会儿岁数不大,东颠西跑倒也把胆儿练出来了,「有回跟你舅他们一起去打草,半截儿累了靠什么上就睡着了,结果,找不着我把他们急的什么似的,哥俩都哭了。」

  凤鞠说:「听我妈说起过,说内会儿婶儿能顶半个大人。」记事儿之后,她也赶上两年吃窝窝头的日子,八三年分田到户,她都上育红班了,是故,心有感触,尽管她说没赶上学x 庆学x 寨大锅饭大波轰的岁月,「内会儿是不是倍儿压抑?」

  灵秀笑着努努嘴,还胡撸一下凤鞠脑袋。凤鞠说后来是怎找到你的,灵秀说婶儿是自己醒的,「气的你俩舅舅这骂我。」凤鞠对此颇感兴趣,于是抱着灵秀胳膊问当年都啥样子,让婶儿给她再说道说道。

  「刚来泰南内会儿,看哪哪新鲜看哪哪好奇……姐姐们都大我十多二十来岁,结婚的结婚挣工分的挣工分,哪有闲心陪你玩呀,再说内也不是玩……」灵秀说先吃饭,问凤鞠想吃啥,「吃炒菜还是吃啥?」

  凤鞠想了想,说左近是不是有个薛记肉饼,听说味儿不错。灵秀笑着刮了她鼻子一下,说准是香儿跟你说的吧,这么一问,凤鞠脸又红了,「那咱就吃肉饼介。」

  凤鞠「嗯」了一声,上前就把手挎在了婶儿的胳膊上。牵着手,她说婶儿你手真软乎。

  灵秀说咋软乎的呢,也就你说。凤鞠笑着说反正就是软乎。灵秀也呵呵起来,「拧得香儿吱吱叫还软乎?」

  「那也软乎呀。」凤鞠又道,「内会儿你们都在梦庄上学吗?」

  灵秀「嗯」了一声,说陆家营村子小,和辛家营一样都划到梦庄公社了,「小学是在梦庄念的,初中高中就都归到梦高了。」「婶儿。」灵秀又「嗯」了一声,扭脸瞅过去问咋。凤鞠笑着说内会儿是不是有好多人追你。「追我?」「对呀,就是追你,喜欢婶儿呀。」

  灵秀掐了凤鞠一把,说你这妮子,倒涮起婶儿来了。「那在学校都干啥呢?」「干啥?啥都干呗,别看上课稀的拉的行有行无,其实也学习。」凤鞠问都学啥呢。灵秀说学啥,学搞对象呗,哈哈地,进到肉饼摊,她说:「白求恩大夫呀,愚公移山呀,还有……」老板过来问都要啥,灵秀说先来六个肉饼,再来俩拼盘,而后撺掇凤鞠喝瓶啤酒,东西点齐备了,她就点了根烟,笑着说:「为人民服务。」

  凤鞠也笑了起来,也更爱刨根问底甚至打破砂锅,说后来又怎么了呢。灵秀说后来,笑着说别看日子不济,当年倒也没挨着饿。一方面归功于这片地界儿地肥水美;另一方面她说得念香儿他姥爷和他姥姥的好了,要不是四处为人,估计不可能有福报。她说当年不如履薄冰也不行,要不然,扫大街都烧高香了。说到这儿,灵秀嘬了口烟,看向凤鞠内双眼时,像是知道要问啥似的,说再后来,婶儿高中毕业不就嫁沟头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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