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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K/原创】死神小姐见闻录Part3,1

[db:作者] 2025-08-04 11:04 5hhhhh 5880 ℃

第八章——The Beginning——起始

  银白,朦胧的白……

  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好似躺在一簇白百合的海洋里,天空、四周……尽是无暇的白……

  深深呼吸一口气,周围的气息有些奇妙——明明只是一片花丛,却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然而并不是印象中的百合花香,更像是某人头发的清香……

  “赫莉……托……”

  我轻轻地呼唤着,循着这清香在我脑海里勾勒出来的背影,缓缓地将身子翻过去,慵懒地想要抱住身旁那簇白花——

  “呼唔……嗯?”

  本以为会被轻柔的花瓣蹭到脸颊,却感受到一阵阵细丝般的柔顺,不禁再次使我悄悄睁开双眼……

  “嗯……你是……嗯?!”

  自己的眼睛彻底僵住了,不知为何,自己伸手抱住的花簇,居然变成了自己的前辈——对,就是那个变态暴力女,赫莉托,只不过她现在只是与我两额相贴,用她鲜红的双眼平静地望着我。

  呆呆地望着她,带着紧张得微微颤抖的嘴角,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放不开环抱在她腰背的双手,只不住地往她脸上,呼着紧张的热气。

  她很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来生气,只是轻轻地将左手抚在我的脸颊之上,抚摸着向我的身体里传递着她的温热,在轻轻地将手松开,轻快地拍一下我的脸——

  “呵啊——”

  突然睁开双眼,带着仍然激动的心跳,我猛地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带着些慌张在昏暗的房间里四处张望着。

  自己趴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床尾方向的窗外,透露着城市夜晚的灯光,微微地照映着房间里的一切。

  “我这是在哪?”

  四处晃动的视线停留到床头柜上,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得以让我借着微光看见上面相框里的一个人像——一个银色短发的女人,穿着简约的米色风衣,手里抱着一把贝斯,对着镜头面露一丝羞涩的微笑,让我感觉又熟悉又陌生,可她就是赫莉托。

  无暇的躯体漫反射着街灯的光泽,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乳房,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那道伤口已经愈合后,才随着一声叹息,在脑海里逐渐理顺事情的经过。

  “唉……那两个人,也太乱来了吧……”

  伸手摸到枕边被叠好的黑纱袍,将它套在自己身上,顺手叠好了被自己睡乱的被子,看了看一边墙上被灯光照亮的时钟——十一点,我差不多昏睡了六个小时,身体虽然感觉有了那么些精力,却还是稍有不足,但又不能在这直接回到冥界倚靠那里的固有环境快速恢复体力,我也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现在赫莉托还没来,我还可以在她的房间里多睡一段时间,可想到下午所发生的那些事,自己可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可以让我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失态?!就连第一次见到她本人时也一样。

  心里对她赌着一股气,站在原地用手梳理着稍稍睡卷的头发,顺便借着街灯的光环视着她的房间……即使自己心里极力说服着自己,我并不是想多了解她。

  环视一周,我才发现这女人好像也是对音乐出奇的痴迷:书桌前的墙上,挂着一副人像挂画——一位弹奏贝斯的黑人艺术家,再看看挂画右下角的品牌名,挺好,说明她还挺有品味,欣赏Marcus Miller的都是有水平的。

  书桌上放着几盒拨片和琴弦,各种小说和关于宗教哲学、心理、乐理的书籍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架上,桌面上放着一台声卡与一个笔记本电脑,而更吸引我的,便是桌子边的Hartke HD75音箱,和琴架上那一大排贝斯——

  “好家伙!这娘们可真有钱……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紧紧地被眼前这一排琴吸引着,除了一把显得很有年代感的国产木吉他和一把PRS SE电吉他,其他的都是狠角色:Musicman Bongo 5弦贝斯、ESP MIV日产电贝斯、日产Fender 75周年纪念版Hybrid II P贝斯、还有Ibanez的SR2605五弦贝斯和EHB1005无头扇品贝斯,再就是一把Taylor的木贝斯……

  “我的天,这女人怕不是去烧杀抢虐了吧?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一边害怕地向后退了退以免碰到这些昂贵的琴,一边抬头看了看琴架后墙上挂着的许许多多乐队的照片。

  “诶?不过赫莉托这家伙……买这么多五弦琴,怎么喜欢的乐队都不是搞重型的?我觉得这挂一张Arch Enemy会比较好……”

  被她房间了的事物包绕着,使生前同样热爱音乐的我莫名产生一股强烈的亲切感,甚至平息了一点点内心的窝火。

  “不知道她的贝斯弹得怎么样呢?也许我还可以和她合一下呢……”心里想着自己也许能够有一天重新坐在架子鼓上,与赫莉托一块即兴演奏一下,貌似还是一件挺有趣的事,但下一秒,内心对她的印象,直接打断了我的臆想,“还是算了吧……就她这性格,肯定和我合不来……”

  “噶啊——”

  窗边传来一阵翅膀拍击的声音,等我将头偏过去,看见自己的渡鸦正站在窗台边朝着自己叫了一声。

  “啊啦!小渡鸦~你终于回来了!”

  重新见到自己半天没见的使魔,带着些小小的兴奋向它跑去,站到窗边,却发现它又给我送来一支,散发着鲜活灵光的蓝色月季。

  “啊……哈哈……真是为了我的工作而不辞辛苦啊……”无奈地笑了笑,将手伸出来让它爬到我的黑袍里,将它收纳保护着,我便拾起窗边的月季,转身向门边走去,“虽然可以直接从窗户里飞出去,但怎么说……还是和她们两个说一声吧……”

  停在门边的床头柜旁,从自己宽大的袖子里,将下午收纳的另一听汽水放在柜子上,就算是我对赫莉托让我在她床上休息的一点小小的感谢吧,尽管我还是对她有点不爽。

  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木质楼梯上,越是靠近一楼的房门,越好像能听见人群的嘈杂与酒吧里的音乐。

  自己刚刚醒来没多久,并没在意自己的可视状态上什么样的,便粗线条地一把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将门推开半边——

  周五的夜晚,在L市这样的南方旅游城市,人们结束了一周的工作,当然愿意找个氛围不错,景色优美的酒吧,过一过清静又多彩的夜生活,这种时候,索利都斯经营的岸岛酒吧,当然成了他们的不二之选。

  从门内探出头来,看着坐在座位上交谈甚欢的男男女女、望着酒吧里传来布鲁斯音乐的一角点头的年轻人,和穿着同样制服四处忙碌的前来打工的大学生,这个地方根本不像是两个死神掌管的境地,却像极了自己生前渴望休憩的方寸之地。

  “哼哼哼~♫哼……诶?”

  端着一杯奶昔从吧台一边走过来,赫莉托显得十分悠闲,看见从门里探出头来的我,先是把迈出的半步停在空中,嘴上挂着从自然到疑惑的微笑看着我,表情逐渐变得慌张——

  “晚上好,赫莉——”

  “砰——”

  她将身体挤进门内,再飞快的用脚把门勾上——

  “嗯?刚才那门怎么开了?而且赫莉托好像就站在那……”

  坐在门对面的一个男青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有些迷惑地自言自语着。

  “[L市地区方言]我叼(艹)嘬(着)你龟公的……你个野仔肯定是嚯(喝)趴了,天天盯倒人家姐姐的屁股看,人家早走了还在凯(这)想……”

  另一个坐在他对面,喝得烂醉的男子撑在桌子上,一脸醉红地打趣着这个青年,却被那个男青年反驳道:

  “[L市地区方言]妈掰(B),你个卵仔(帅小伙)醉得跟个什么一样,你还讲我?还不是你挨那妹仔(妹妹)甩了才带你来这凯(这里)嚯酒,还讲我看人家姐姐——”

  “[L市地区方言]我叼哦你莫讲了……妈那个掰的,老子肯定没醉,那妹仔心里头肯定还有我,我刚才好像都看到她在那门边看我——”

  “[L市地区方言]扯你妈掰卵谈(扯淡)!嚯出幻觉了是咩(吗)?信不信把你丢克(去)矮山塘(精神病院)!”

  听着门外两个男人的对话,被赫莉托捂住张开的双唇压在门板上,一丝冷汗从自己的额头上滑下来,不敢吸一口大气。

  “没事了,要不要喝一杯咖啡?”

  听着门外两个男人的话题逐渐转移,赫莉托才将我的嘴松开,左手稳稳地端着那杯奶昔,没有抬高。

  “不、不必,而且这是奶昔啊……”

  轻轻摇了摇头,便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可视状态,转身想要开门出去,却被赫莉托一把拉住门把手——

  “Mes,你上哪去?”

  “哼哼~”

  因为同样是死神的缘故,赫莉托可以在任何情况下看见我的形体,而我望着她的眼睛,只是笑了笑,便将那朵蓝色的月季掏出了在她惊讶的眼前晃悠一下:

  “抱歉啦~但现在你可爱的徒弟要去干些正事了,然后你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费心了!”

  潇洒地转过身,正要推门出去,赫莉托又马上抓住了我的手腕,而另一只手里的奶昔却稳稳地没有撒出一点。

  “你先去吧台等我一下,我给人送个奶昔就过来,我和索利都斯有话和你说。”

  从我身边挤过去,推开门便从容地走向那个点了奶昔的顾客那,看着她这番表现,我本想直接放她鸽子走掉,谁让她总是对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既然是索利都斯……虽然她资历比赫莉托高,好像比我还皮,不过起码感觉对我还好,想了想还是先压一压内心的不满,保持着这副状态先过去会吧。

  “嘁……什么态度,蠢女人……”

  双手叉腰却大摇大摆地穿过酒吧,隐藏自己的身形后,没有一个人类发现我,甚至连一个过来打工的女大学生,踩到了我的脚也没注意到任何异样,便继续按着她的路线走去。

  来到吧台前,索利都斯只是安静地在那调着酒,周围坐着些人,她抬头看看我,只是微微笑了笑。

  “睡得怎么样?小可爱?”

  嘴上挂着温和的微笑,那两片红唇却丝毫未动,为了不让在场的人类发现异样,她便选择了使用心语与我交流,就和赫莉托教我取名字的方法一样,只有特定的交流对象才能听见。

  “嗯,还行吧,今天麻烦你们了……”将自己的表情放得平静,我靠在一个空着的高脚椅前面,搭在吧台前看着索利都斯,“赫莉托说你们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请问——”

  “稍等一下——”

  索利都斯打断了我,不由地使我有些疑惑,可低头看见有一只手穿过我的身体,将一张便条递给索利都斯。

  “一杯马丁尼,摇匀,不要搅拌。”

  身后来打工的女大学生,正切着身子,将客人的点的酒品告诉索利都斯,而她稚嫩的脸上,一切表情都是如此自然。

  “好的玉晴~嗯……让我猜猜,点这杯的肯定是个穿黑西装的英国人,快帮我问问他是不是皇家海军中校?”

  “哈哈,索利姐,不是所有这样喝马丁尼的都是占士邦,但大多都是看了007才想试试这样喝的。”

  女生甩甩手,便转身离开了。

  “中文说得不错。”

  看到这番场景,心生一股疑惑,不禁使我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是和你说了一个下午的中文嘛~”

  索利都斯将手里调好的酒递给吧台上的一个顾客,便继续微笑着一边拿起新的调酒杯熟练地像里面倒入酒品摇匀,一边继续用心语与我对话。

  “但我看你们的外表,好像并不像本国人啊……就不稍微带点口音装一下?还有就是——”

  “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些已死之人,为什么还能在这个国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人间。对吗?”

  仿佛知道我心里所有的疑虑,索利都斯自然地道出我的问题,再抬起那双碧绿的眼睛望着我,嘴里弹了一下响舌,便将调好的酒放在吧台上,轻轻按了一下点餐铃——

  铃铛响起的那一瞬间,在少许人的目光聚集到吧台的那一秒前,索利都斯迅速转过身去,瞬间确认没有人直接看着她时,将自己的可视状态切换成与我一样,才悠闲地靠在吧台上,张开嘴与我对话:

  “L市岸岛酒吧规则怪谈之一——如果发现非本国人面孔的咖啡师或调酒师突然消失,请不要惊讶,也不要追究,装作无事发生~对顾客,只需等待服务生将餐点送至面前即可;对服务生,只需听见铃声前来取餐即可……”

  “你这样未免也太张扬了吧……赫莉托告诉我要低调……啊!说起来——我下午就是因为这样被你们两个欺负了这么久!”突然回忆起下午的经历,不禁使我露出一脸坏笑,况且索利都斯身材也是那么的好,高挑又丰满匀称,简直是个标准的模特儿;我伸出手走到吧台里,想要报复她一般地将手伸向她柔韧的腰肢,“那我可得惩罚你一下,不遵守规矩的前~辈~”

  “哼哼——是吗?”

  双手飞快地锁住我的手腕,一记干净的擒拿便将我的右手翻转到背后,再用左手扣紧我左手的五指,将我整个人抱在她的怀里。

  “啊啊——索利都斯!你干嘛……”

  “想挠我痒痒对不对?门都没有~”低头看着我惊恐的眼神,索利都斯向着人群挑挑眉毛,示意我向他们看去,“你看他们,只要抓对每一个瞬间,就可以自由地切换可视状态,根本不会被发现,练练就好~”

  “嗯唔——哦……”

  “还有就是刚才那个问题,既然要在这个国家,甚至是这个世界里活动,冥府自然会在人间里为我们安排许多接头人。”

  “接……接头人?谁啊?干什么的?”

  脸上的疑惑越来越繁重,将我细长的眉头不断压弯。

  “举个例子吧,比如说我要开这酒吧,除了钱以外,还有就是各种各样的证件,拿居民身份证来说,本市公安局的证件办理窗口,假如人类发现第7号房间门口的屏幕上报出‘666’的票号时,就不要往那边看。”

  “你这奇奇怪怪的怪谈能说明什么?”

  “说明有死神去那上户口顺便办理身份证。”虽然感觉像是鬼扯,但索利都斯的表情仍旧是那么平静,看不出来像是在骗我,“因为我们拿到的票号永远是666,里面的人看见这个票号知道该怎么做,等过段时间就带你去把身份证办了,这样你在人间活动就更方便了,还可以挣些合法收入来买些衣服、工具什么的——”

  “你俩还要这样在这里抱多久?”

  转头向一边看去,发现赫莉托将脑袋撑在吧台上,将自己的可视状态与我们同步,自然地张嘴与我们交谈着,但眼里却透露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啊啦~小赫莉你吃醋了吗?我只是想抱一抱你可爱的徒弟罢了~”

  “可你抱就抱,别用左手蹭她的胸。”

  指了指我的胸部,像一只护食的猫,赫莉托还是让索利都斯放开了我。

  甩了甩自己的手腕,站在原地看向赫莉托,可内心对她的偏见与认识,也只是让我低低地说一声:“谢谢……”

  “哼……”轻微的勾了勾嘴唇,赫莉托便来到吧台里,看了看我偏过的脸颊,便将头转向索利都斯,“你都告诉她了么?”

  “告诉了一半。”

  轻轻打了个响指,索利都斯便带着我们来到后台,在一张摆满了酒品的柜子上,将手摸到暗格里,摸出一个智能手机和一张电话卡,熟练地将它插进手机后,便将它递给我:

  “虽然说死神们在一定距离内可以感受到对方存在,并使用心语进行沟通,但怎么说,在人间活动,用这玩意似乎要方便许多。”

  想想也是,毕竟有什么问题,如果距离较远的话,单靠使魔进行信息传递确实会多花一点点时间,虽然用手机通讯的话总有种被人类看着的感觉,但想想内容,他们应该也无法理解。

  “赫莉和我的联系方式已经存到手机里了,如果遇上什么紧急情况并且不能动用使魔时,也能这样联系我们,还能方便在人间与人类的活动。”

  “哦~谢谢!”一只手摆弄着这熟悉的智能手机,但我的心里却并没有感觉到对它有多大的依赖,毕竟,对我来说,与其闲下来刷手机,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而且这手机还要充电。“虽然感觉用处不大。”

  “啊哈哈哈哈……就当加强联系嘛~”索利都斯笑起来,在空中摆了摆手,“那么,从现在起,Mes你也是岸岛的一员了~”

  “嗯嗯……啊?!什么?!”

  视线猛地从手机上抬起来,一脸惊愕地看着索利都斯,要不是我知道现在人类没办法察觉到我们,我也不可能叫这么大声。

  “你可别在这自话自说!我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一员了?虽然说我现在是赫莉托的徒弟,可我现在手上是有一桩蓝月季的事务的哦,转正位之后,我也是相对独立的吧——”

  再看看赫莉托,她脸上同样是一脸惊愕,当她把视线与我相对时,却又红着脸偏过去,咬着牙想说什么,却迟迟开不了口。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感情吧~而且在岸岛待着不也挺好吗?比如睡觉,可以以人类可见的状态休息从而快速恢复体力,要是在外面使用目前这种可视状态,若选的地方不好,那些游魂野鬼什么的还可能干扰你的睡眠。”

  游魂野鬼,也许是我经常劳累睡得太死的原因,虽然我经常在对人类隐藏身形时,能够看见这些既没有去极乐世界也没下入冥界更没转世,而是因为种种原因或执念徘徊在人间的灵魂,但总感觉自己从来没被形态各异的它们干扰过。

  “不——呵哈哈哈哈……不必吧……偶尔和它们聊聊天也不错,况且我睡得死……”

  颤颤巍巍地向后退了退,想想这两人今天下午都对我做了什么,不由地使我感到一阵战栗。

  “你就不怕自己说梦话被它们听见吗?死神可也是会说梦话的哦,比如说赫莉前几天睡觉的时候就在喊你的名字——”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开玩笑?!!!”

  一把揪住索利都斯的衣领,赫莉托的脸颊一片通红,颤抖而响亮的质问仿佛快要哭出来一样,慌张的眼神时不时在索利都斯的坏笑,与我拧成麻花的脸上徘徊。

  “逗你玩的。”

  对赫莉托吐了吐舌头,却被她向后推了推,赫莉托回过头来,满眼充满了威胁一般,压迫着我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再和她们拉开点距离,小声地说:

  “啊……那我更不敢来这住了,一个不正经的大前辈,还有一个变态暴力女,而且这就两间房间,难道我睡酒吧里?”

  “你可以先和赫莉挤一张床~”

  伸出大拇指,索利都斯指了指站在原地满不自然的赫莉托。

  “啊啊……”

  “不要!”没等憋红了脸蛋,紧紧握着双拳站在原地颤抖的赫莉托说话,自己像是本能一般的先叫了出来,“我才不要和她睡一张床,而且她房里那么多琴,要是我一个不小心,不得被她修理一顿,我怕……”

  “呃呃……其实——”双眼一直在观察着我和赫莉托,索利都斯好像发现了什么,脸上挂着的坏笑越来越明显,“Mes你是怕我们挠你痒痒吧~”

  “你——”

  心头突然传开一阵酸痛感,使我的身体不自主地震了震,甚至连话都说不出。

  “但只要你不犯错就好哦~而且睡外面的话,说不定会有哪些变态的游魂来舔你的脚心~”

  “呵呵呵……我宁可在外面被那些孤魂舔到睡不着觉,我还是不想在这种连错误的概念都不清晰的地方待着,这感觉太难受了!”

  “那你走啊!还在这说什么?”

  不知为何,但也许是我说的话真的有些过分,赫莉托把脸转过来,脸上的红晕都还未散去,眼里闪着些反射的灯光向我叫道。

  突然被她这一举动吓到,我一开始还没缓过神来,但心里也不甘示弱,内心对赫莉托的种种不爽也随之爆发,红着脸将脑袋转过去,带着身体大摇大摆地走开——

  “走就走!谁怕谁!”

  虽然叫得那么大声,但其实也只是在对赫莉托赌气,我心里想着气一气她,哪怕她是想用激将法让我留下来;况且我也一直很相信自己身为死神的力量,目前应该也遇不上什么麻烦,甚至危险,这使得我可以由着性子,头也不回地走过酒吧的人群,推开大门向着大街走去。

  “你个小兔崽子!你……啊啊唉——”

  被我气得满脸通红,朝着大门破口大骂一句,只发现大门随着一阵微风轻轻摇摆,赫莉托不悦地叹了口气,却还只能无奈地调整回原本的可视状态,在没有死神能力,身体与人类无差的情况下,抓起旁边一瓶还剩四分之一的果酒,一口灌了下去。

  “你还要喝吗?喝的话我再帮你开一瓶。”

  索利都斯靠在一旁,憋着满脸笑意,将身子切过去问道。

  “嗯唔——不、不喝了,喝不了那么多。”

  不知道是因为那一点点酒精还是真的被自己那任性的徒弟气着了,赫莉托感到一阵头胀,倚靠在桌子旁,左手扶着额头,透过那细小的指缝,点点反光从她的眼角里映出……

  “怎么就没对她说,有种就别回来之类的?”

  “说……”用力眨了眨眼睛,双腿靠在桌边忸怩起来,向内收成一双内八,赫莉托双手扣在自己身前,才小声地坦白道,“说不出口……”

  “不坦诚。”食指向上轻轻挑一挑,短暂地撩动一下赫莉托银白的刘海,索利都斯倒是温和地笑着,“可人家都走了哦~而且办完这桩事她可就能转正位了哦。”

  “……”

  像极了位受了委屈的孩子,她靠在桌边抿着嘴唇,这也许就是天才的另一面吧,虽然自己在索利都斯眼里是为天赋十足的死神,但万物都有瑕疵,赫莉托的瑕疵也许就体现在这份关系的维持上……

  嘴角慢慢扬起一丝微笑,索利都斯向前走过去,高出赫莉托一个头的身子将她拥入怀里,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

  “但赫莉其实不用太担心~我感觉Mes正是信任你才对你这么任性,而且她会回来的,她把手机都带走了。”

  “但愿吧……”

  从索利都斯的怀抱里走出来,还带着些果酒留下的醉红,赫莉托转身想要回到吧台,却又被索利都斯叫住:

  “赫莉,你一直都不太能喝酒,要不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我没事,如果还有客人想点咖啡或者奶昔什么的,那不是没人做吗?”

  “没关系的,况且我也想试试!”对着赫莉托摆摆手,索利都斯又指了指自己,“我也想尝试一下,做出和赫莉做的一样好喝的饮料。”

  “哼……”

  一只手扶着墙,使自己有点昏沉的脑袋有个支撑,赫莉托无奈地笑了笑,想必她也知道自己目前不太适合在去前台,便点了点头:

  “当个全能的‘神’,也未必不好……”

  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赫莉托根本不想开灯,脑袋昏沉的感觉只想让她一头倒在床上休息。

  坐在床边,将被轻薄的黑色船袜包裹的双脚从鞋里抽出来,便直直地躺到了叠好的被子上。

  “不对啊……平时我不叠被……”

  右手搭在自己温热的额头上,稍稍将脸撑起来一些,看向自己的床头柜,一瓶罐子上挂着些冰露的汽水引起了她的注意,便重新爬起来,将汽水拿到手里,坐在床上细细端详着。

  “呵……这孩子……”

  想到自己房间里的这些事物,原本因为酒精和思虑而隐隐产生的头疼,突然没了踪影,自己感觉放松了不少,甚至只有一丝酒后留下的倦意,五味成杂地笑了一声,便重新躺到自己的枕头上,抱住被叠好的被子,将冰凉的汽水贴在自己温热的额头上:

  “也不是那么笨……”

  深夜,鲜有行人的城市楼宇之间——

  “嘁——我就不该给她叠被子,不给她留下那罐汽水,气死她!”

  在高楼的天台上奔跑着,越过一条又一条间隔,我的嘴里小声嘀咕着,想着既然要气她不如气得彻底一点,虽然不会动赫莉托心爱的东西,但事后诸葛亮,现在我的脑海里有一堆可以给她制造的小麻烦,却因为已经离开了酒吧而无法实现。

  “要不是我有事走得快,不然一定给你气出高血压!”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蓝月季,过了这么久,却依然鲜活如初,毕竟使我产生了一丝疑惑。

  “这个人……是在犹豫吗?这样看来时间不要紧……”

  可是想到如果这个有自杀念头的人突然想不开,则手里这朵花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突然枯萎,无论如何,只要是接到了这样的事务,我就必须提高速度——

  越过一栋又一栋楼宇,飞跃上横跨河流的斜拉桥支柱,离开城市中心的岛屿,进入了宁静的居民城区,循着月季花另一端的气息,带着我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区。

  “麻烦了,这么安静,难道是想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自己吗?”

  相比上午想要跳楼的姑娘来说,她那样引人注目的方式会引来更多变量,比如消防救援,只要变量够多,经过判断之后若本人不是生不如死,我便可以轻松运用种种变量,使自己成为一个“因”,来实现拯救他人的“果”。

  “如果是一个脑袋短路没想开的,那我可能得费费脑子了……”冲进一片居民小区内,种种安静的迹象告诉我,自己苦口婆心地劝人回头这种事情可能真的要发生,但转念一想,却又好像塞翁失马般,“要是我靠自己的‘语言艺术’把人给救了回来,这不就可以打一波那个一直说我脑子笨的暴力女的脸了嘛?啊呀呀呀……赫莉托,你也有今天!不对——我为什么要想到她啊?!”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己已经跑到一栋住宅楼之下,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想要跳楼、上吊之类的,便打算更近一步,仔细寻找一下那个人的踪迹——

  “很近……楼层不高,就在二楼!”

  二楼,跳下来的话最惨是头着地将颈椎折断,可那是人类,不能像我下午那样把自己的头掰回来,想到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便迫不及待地使劲跃起,来到了那个人所在的窗户前——

  “呵……哈啊啊……”

  颤抖的裁纸刀口,对着并不算太强壮的小臂,眼里挂着些泪点,他喘着粗气,内心的胆怯与决然,左右着他持刀的右手……

  少年坐在椅子上,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里进入了什么东西,但此刻在书桌前恐惧犹豫的他,恰好给了我良好的准备时间。

  “想要直接切下去的话,静脉是不用考虑的,因为血液会凝固住,从而堵住伤口——”

  身后传来一阵平静的女声,止住了他颤抖的右手,猛然回头却发现,原本孤身一人的房间里,有个散着一头黑发,面带微笑的女人,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

  “要想有效地……那啥的话,刀口地竖起来,一口气从尺侧腕屈肌旁边刺下去——”女人举起盖在黑袍下的手臂,指了指腕关节,“然后向下破开,保证彻底切开动脉,扩大创口……”

  说着,便将视线从洁白的手腕上,转到少年惊恐的脸上:

  “可是,你真的敢这样吗?”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的一声,被眼前这突然到访的陌生女人吓到,男孩一使惊叫,便向后摔倒,靠着椅背摔倒在我翘起的二郎腿前,手里的裁纸刀也落到了床底。

  “你、你是谁啊?!”

  男孩躺在地上,从我裸露的脚趾一路向上看去,再停在那双靛蓝的双眸上,嘴里颤抖的语气,下意识地询问着。

  “我?只是个——”

  “这么晚了你在搞什么鬼?!”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位稍显年迈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面带怒色地对着瘫在地上的男孩吼道。

  “啊——啊……”

  本来想指一指那个坐在自己床上,把自己吓倒在地的女子,可再看看自己的床尾,只是空无一人。

  男孩张着嘴,眼神转了转,才支支吾吾地狡辩到:

  “有……有蟑螂……”

  “真的是!叫你不好好搞干净卫生,一天天的搞什么都不知道,上次统考考成那个鬼样子,还好意思这么晚都在瞎搞……”

  女人一直在骂骂咧咧,而男孩只能默不作声地从地上站起,沉默地将自己的椅子摆好,丝毫没有叛逆的样子……

  我只是重新隐藏了自己,站在床边,抿着嘴旁观着这一切,内心五味成杂的有点难以言表。

  “你要是考不上南方医科大,你这人就和废了差不多!赶快睡觉,明天早点起来学习!”

  一把把门甩上,男孩的……母亲?也许是吧……那个女人把男孩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桌面上台灯的暖光映衬着他孤零零的身影。

  “难道……那是幻觉了?”

  他站在原地,低声说着,使我手里的月季稍显枯萎了一些。

  “那什么……小弟弟,把女孩子说成是蟑螂什么的——”在男孩的面前聚集起一团黑雾,自己便在他呆愣的眼神里,从那黑雾里走出来,将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向他说到,“可不是很礼貌哦~”

  “啊……什么——”

  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男孩揉了揉眼睛,可面前的女子却是真实存在的,对着他眨了眨右眼,嘴角咧出一副明朗的微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看着我好像对他没有威胁的样子,便向前探了半步,小声地问着之前的问题。

  “我是死……”突然顿了顿,想到如果现在就说自己是死神这样的事实,可能对着孩子的世界观构成产生不知道怎样的影响,思来想去,干脆稍微暧昧一点,“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想要关心下你这胡思乱想的孩子的……的妖精吧~”

  对着他缓缓伸出空闲的右手,小心的握住他挡在胸前的手,让他感受一下我略低于他的体温,使他的呼吸和心跳能够平静下来。

  和他一同在干净的床上坐下,我早已从手里的月季花香中得知了他的情况:他的家境不差,而且自己也在本地有名的重点高中L中学读书,可看似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却暗流涌动——自己天生内向,或许是父母从小高标准严要求的对待,从小就想要被培养成和父母一样优秀的医生,便被强压着以国内顶尖医学院校为目标而学习,不得不放弃了许多自己喜欢的兴趣,使自己更加蒙上了一层自卑的阴霾;而在学校里,由于内向的性格,又被班上一帮无耻的同学欺凌,多重不断的压力,尝试着沟通却因为不理解与忽视,而导致了现在抑郁的状况……

  环视一周干净整洁的房间,桌面上摆着一堆一堆的学习资料,就连我看着都感觉有些压抑,再看看眼前迷惘的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男生,微微泛黄的肌肤,身高也就比我低半个头,青涩的脸上还带着些青春期的痕迹,稍微留长的头发下,眼神虽然迷惘但还是闪烁着些惊讶的亮光。

  我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但想要使自己显得亲切一些,便取他最后一个字——“良”,就用“小良”这种叫法来叫他,也许能更容易地使他对我敞开心扉。

  “小良,刚才——哦抱歉,虽然有些唐突,但这样称呼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面对我的话语,他点了点头,却还是感觉有些难以接受一般,紧紧握着我柔软的右手,想要确认现在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

  “嗯呵呵,你可以叫我Mes,或者随便什么不难听的称呼都行……”说到这,我回头朝房门看了看,“刚才那位,是你的妈妈吗?”

  “……嗯……”

  像是有些腼腆,心里觉得被我这样一个“外人”看见此番场景,似乎十分不好意思,小良点了点头,视线便一直向下,停留在我的黑袍之下……

  “看起来,小小年纪的你,生活压力确实挺大……”我只是望着稍显低沉的他,却忍不住这具少女身体内的母性,抬起右手,摸了摸他头上松软的头发,“你真的想考那个学校吗?”

  他摇了摇头,稍微将眼睛抬起来看着我明知故问的双唇。

  “但是,如果不考或考不上的话,爸妈肯定会对我特别失望……”

  脑子里还是那种五味成杂的感觉,我撅了撅嘴角,没说什么话便从床上站了起来,来到他的桌子前——温暖的灯光下,摊开的练习册与测试卷,正确与错误交织着,但我感觉并不差,再看看一旁一张最近的成绩排名,小良同学虽然在班上中规中矩,但分数足以考上一所不错的医学院校,或者其他很不错的综合性大学,或许他父母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要知道南方医科大在我们这片区域每年招的人特别少,而且高考分数高得离谱,投上了档都不一定能录取,况且现在的医学生,出来在市里面工作基本上硕士起步,南医大本科起点那么高,想要读本校研究生又是更卷的一件事,你这种成绩考本省的医科大不就好了嘛!学医到哪都是学一样的东西——”

  “呃呃……妖精小姐——”

  缓缓站起来,止住了越说越带着一股情绪的我,小良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望着眼前这位只是知道了名字的女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了一小会,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上辈子是个医生啊~还是中医师哦!”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甚至忘了死神该有的规矩,重新走到这个孩子面前,想到上辈子在人间的事,不禁想要多和这位年轻人交流一下,“以前是在内科工作,但也去过前线当过几个月军医,后来医院评上三甲之后,便被分到呼吸内科,一直干到科主任,但是搞笑的是,我居然因为肺癌死掉了哈哈哈哈哈……好讽刺啊,然后死后不愿闲着,就当上了死——”

  死神,这两个字,说到一半,我便意识到自己也许有些太过话痨,太过自我热情,便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再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看他的双眼。

  所幸,那双幽黑的双眼里,没有厌恶,而是露出一股新奇,我手里的月季花又稍微显得鲜活一些。

  “真的吗?妖精小姐?我还以为每个医生都像我爸妈那样……”

  “这得分人吧……对了,我想问问,你爸爸是在哪家医院?”

  松了口气,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南山医院,是呼吸科的副主任。”

  稍微把自己的脸向黑暗里偏了偏,心里那五味成杂的感觉更重了,甚至压弯了我的眉毛,不自觉地苦笑起来。

  “啊啊啊……南山医院呼吸科,那岂不就是小陈吗……我退休后还被返聘回去给他们讲过课,这孩子他爸考核能过关还是我给捞了一把……”小声地呼了口气,又抿了抿嘴唇,心里泛起一阵为小良打抱不平的波澜,“关键在于虽然老爸是南方医科大毕业的,但给他讲课的还是个双非中医院校毕业的,还和老婆把孩子逼那么紧……”

  见到我这一系列小动作,小良难免会心生疑惑,有些担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呃……姐姐——”

  “啊——呃哈哈哈……姐姐?”

  突然被这孩子以这么亲切的称呼叫道,自己一时间还是感觉有些惊喜,起码我自己感觉和他之间的距离感小了一些。

  “这样叫,是不是不太好啊?如果太唐突的话真的很抱歉……”他同样有些脸红,把头低下去,双眼却不自主地停留在地上那十只修长的玉趾上,渐渐地,话便说得有点断断续续,“那个……如果不行的话……直接叫你的名字‘麦丝’?会不会有点不礼貌?”

  “没事没事!姐姐就很好!”

  开心地拉起着孩子的手,眼里放光地望着他,但与他突然显得羞涩的眼神撞在一起时,不由地也使得自己的内心仿佛小鹿乱撞一般,果然还是这副躯体年轻的原因吧……

  “嗯——咳嗯……嗯……”假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将他的手缓缓放下去,好像没法抑制住脸颊上微薄的桃红,索性将双手背到腰后,向后靠在桌角,借着台灯的阴影隐藏住那片羞涩,偏着眼睛望着他说,“那……话回到正题上,能不能告诉姐姐,是什么事让你想不开,想要去伤害自己呢?”

  他顿了顿,眼神慢慢收了回去,像是有些提防而刻意的回避着。

  “别怕,姐姐我不是外人。”伸出自己的左手,握成拳头轻轻抵在他的胸前,嘴角向上勾起,我便这么平静地说着,“这仅仅是你我之间的事情罢了。”

  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了看我的双眼,再犹豫了好一会,才仿佛在内心说服自己相信眼前这一小股假小子味的女孩,小良这才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说:

  “就感觉……压力好大,不想去上学……但又不得不去——”

  “是不是在学校有人欺负你?”

  其实自己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但我还是想分析出到底是哪方面更为侧重,才导致他有这种异常消极的念头,干脆稍微引导他一下,而我得到的回应,仿佛超过预期——

  “嗯……”

  样子变得比原来坦诚,小良点了点头,或许是长期压抑着内心的苦闷在这一瞬间被人点破,便像是开了水闸似的,将自己的烦恼对我倾斜。

  他自己身性内向,却不知为何被班上一个强势的同学盯上,一开始有意无意地拿他开“玩笑”,可越到后面,越是过分,甚至还拉上了一帮与自己玩得好的狐朋狗友,一同加入进来。

  “你的成绩还比他们要好啊……这种事老师都不管一下?话说回来他们也太不要脸了,是我就直接上去打他妈的——”

  将成绩单拿在手里,我看着白纸上的一行行排名,想到那帮人干出的这些不要脸的事,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句,可刚刚骂完,突然感觉有失风度,不禁红着脸,一只手轻轻遮住了嘴:

  “对不起……”

  “嗯——呲呵呵呵呵……没事姐姐,你说脏话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哈哈哈哈……”

  看见眼前这位女孩稍显娇羞的模样,小良也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便让这位郁郁寡欢的孩子笑了出来,自己心里暗喜着,不禁同样害羞地笑起来:

  “呃呵呵呵……哈哈哈哈但乱说脏话不太好啊呵呵呵……可别在不该说的时候乱说——”

  我俩就站在桌边,彼此青涩地笑着,内心也貌似因为两者之间距离的拉近而感到愉悦,可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儿子……”

  缓慢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低沉的男声,突然惊吓到了我们,而随之而来的一阵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逼得我不得不迅速做出行动。

  “你睡了吗?”

  房里漆黑一片,稍显苍老的内科医生下完夜班,打开房门,借着门外的亮光向里看去——床尾躺着儿子的两条光着的腿,貌似是刚刚结束复习,而赶忙上床休息的。

  “回……回应一下你爸。”

  在门被打开前的极短的时间里,我飞快地熄灭了台灯,再向前抱住小良,将他扑倒到床上,将自己的可视状态调整为仅他可见,就这样,我的乳房贴在他瘦小的身躯之上,一并紧张地小声呼吸着,自己再向后指了指陈副主任,示意小良回应一下。

  “我……我刚准备睡。”

  “嗯,明天早点起来学习。”

  简短地回应一下,便将房门关上了。

  “哈啊……”舒了一口气,我将身子彻底趴下,整个人趴在男孩的身上,嘴唇朝着他通红的耳根呼了一口气,我可不是在调戏他,只是单纯地从那种身为年轻人莫名的紧张和压迫感里释放出来,而感到轻松,“虽然我现在只让你听得见且听得着我,但这种当子女被父母这么管得严的感觉,真的好有压迫感啊……”

  说完回过神来,我才感到自己身下有颗心脏,跳动的速度远超常人——

  “姐——姐姐……”

  男孩喘着粗气,飞快的心跳迸发着全身的血液,蒸红了他的脸颊,压在自己身上这个女子,似水、似羽,轻盈而带着胸前柔软的触感,隔着两层衣物,能感受到她娇嫩的肉体。

  这层黑纱之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他想要了解,想要进一步探索,青春的躁动使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变得活跃,可他拼命地克制着,颤抖着抬起右手,将温热的指尖抚到了女子的腰上——

  “嗯呵——”

  急忙从小良的身上爬起来,对他这样的男孩子做出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让我感到一阵羞耻,含羞地响应一声,便爬到他的一旁跪坐着:

  “那个……我只是想帮你一下,没有其他想法——”

  该死,脸颊好烫,我挠着脸,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躁动的思绪,先不是怀疑是不是因为这副年轻的躯体使自己的心境发生了改变,倒是这幅慌乱的模样可千万不能被赫莉托看见,她肯定会对我感到失望……吧。

  那朵蓝色的月季还是一样的鲜活,却还未能像下午那样化为结晶,说明这孩子的内心深处还是不能放下伤害自己的念头,可现在的我,现在这样的心境,好陌生好慌张,竟突然让我想要逃避——

  “小、小良,那你早点休息,如果觉得困难的话,我会过来和你聊聊天的,总之一定不要伤害自己啊!”

  自己也许需要休息一会,使自己的理性与逻辑恢复一下再来帮助这孩子放下自杀的念头,但现在我这爬向床尾落荒而逃的模样,是不是显得太狼狈了?

  “等等,姐姐——”

  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脚踝,循着少年的声音向后转过头,他那只稚嫩的右手,死死地握住我的脚踝,粉白的脚掌被他看得一览无余,使得我不禁再次感到满脸一阵红热,在有些头昏的情况下,下意识缩了缩脚趾……

  “嗯唔……怎、怎么了……”

  内心弥漫着一阵朦胧的羞涩,却又有一丝勇气探出头来,抿含着双唇,压抑着自己身为少女躁动的内心,回应了一句。

  “哈嗯……”

  好像是盯着手里的脚丫,仿佛忘了神,小良显得有些痴迷一般,喘一口气又咽了咽唾液,凸起的喉结在脖子上移动一下,直到我再次将小腿抖了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回答我:

  “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脚!就是……就是姐姐,我想问一下,你可不要生气……你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来和我聊天?”

  心里瞬间感到一阵释怀,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小良这孩子才和我见了一次面,便想要与我更多地进行交流,若是想要与我互动,也可以说是多了一份念想,这可更加有利于我帮助他脱离苦海。

  “嗯呵呵呵呵……”舒心的笑容绽放在脸上,我伸出手抚摸在他温热得厉害的脸上,“当你特别特别想我的时候,我就会来到你身边,那么……晚安,小良同学~”

  对他偏了偏脑袋,飒爽地眨了下右眼,我便化为一阵黑烟消失在了他眼前。

  昏暗的房间里,只留下小良一个人痴痴地坐在床上,他有点恍惚,便直接向后瘫倒在床上。

  他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眼前万物依旧如常,陌生而神秘的黑衣女孩,除了一阵温柔的热情,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让小良心里认为,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对母性的极端渴望而产生的幻觉罢了……

  “Mes……姐姐……”

  可是将原本抓住她脚踝的右手放在脸上,嗅到一丝自己没有用过的沐浴乳清香,在脑海里闪回着,那个自称叫“Mes”的“女鬼”,她那棱角分明而不失柔软的脚踝,她那皓琮般肌肤上保有的丝滑触感,还有当自己的手指划过她足弓是那一瞬间,她脸上那藏不住的娇羞笑意……

  越是回忆,便越是难以入睡,即便自己确实听见她对自己说的那句轻柔的“晚安”,但自己两腿之间被裤子遮住的小鼓包,便注定了今晚绝对无法安宁——

  “姐姐……我好想你……”

  好想你,这三个字不断地与M、E、S这三个字母来回转换,小良闭上眼,嘴里低声说着,有些使劲地嗅闻着右手上残留的那个女人的气息,左手便伸入自己的裤子里,抚摸着、揉按着自己蠢动的肉棒。

  大脑一直在回忆指尖的感受——感受到的她那只玉足足底稍低的体温,感受到的她足弓下丝绸般的皮肤,感受到的她脚踝上小巧玲珑的踝骨。

  他闭着眼,左手揉按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内心想象着,赞扬着:如果你喜欢光着脚丫在田野里奔跑,我便是野径里细软的青草,亲吻抚摸你青涩的足底,用绵绵的刺痒告诉你呵护好它;如果你喜欢身披薄纱飘于云间,我便是那扰人的清风,盲目拂过你每一寸肌肤,用轻幽的丝痒逗你发笑,笑出温热不至于感到寒冷;若你含蓄却又狂野,热爱不羁的音乐,能够手脚搭配在架子鼓上放飞自我,那我的口鼻便是踩镲架的踏板,而我那让我感到羞涩的性别象征,便是底鼓上精致的踩锤,你的左脚时而锁死着口鼻,时而稳定的踩着拍子,控制着勃发我的情欲,右脚灵活地在底鼓上踩踏、揉搓,合着你四射的魅力,使原本沉寂的我向外绽放出阵阵精华的律动;而你,正在舞台对光与我的掌声之中,笑得如此绚烂……

  “姐姐……哈嗯~♡姐……姐姐——”

  左手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肿大的阴茎从裤子里探出来,顶着马眼上股股流下的先走液,逐渐主动地颤抖起来,引得少年的身体变得敏感,迅速地奔向情欲的高点。

  敏感的肉棒,在左手的按摩下,传来阵阵机敏的刺痒感,这种感觉些许新奇,他感觉从未体验过,而越来越激烈的快感,像是云霄飞车一样,不愿意且不能停下,便使自己的左手动得越来越激烈,直到自己身体一挺,一股白色的粘液从张开的马眼里喷射出来——

  被自慰的快感淹没全身,小良根本没有心思在喷射之前拿纸挡一挡,任凭那条粘液越过他上身,飞到他的脸上粘住,喘着粗气缓了好一阵,才想起从床头柜的纸抽里拿出一张纸清理一下自己……

  “哈……哈……嗯……呼……嗯嗯——”

  顺手将纸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他躺在床上,望着寂静的天花板,喘着气,拉好裤子,可好像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时,嘴里漏出一阵疑问:

  “我想你了姐姐……可你怎么还没来呢?”

  或许,真的是自己被压疯了,产生的幻觉吧……

  “嗯嗯嗯……那什么——”

  一阵轻柔的女声从床边传来,使小良将头偏过去,在他惊讶的眼里,倒映着一阵黑雾里,走出一具人形——

  “我想了——啊我出去以后想了一下……好像说让你想我的时候什么的……有点不现实,呃呃……小良啊,你有手机吗?姐姐把联系方式给你留一下……”

  我背对着窗户,背着月光使我的脸上一片漆黑,从黑袍里掏出索利都斯给我的手机,将那一串电话号码摆在他面前。

  “姐你看到——啊唔……”

  他刚刚想要惊叫出来,却又自己捂上了嘴巴,赶忙从床头柜把手机拿过来,将我的号码保存在通讯录里。

  “啊……啊?那什么手机号和微信号也是一样的……如果可以的话,你后面也加一下姐姐我的微信吧。”

  熄灭手机的屏幕,语气一直有些止不住的颤抖,我将身子背过去,想要翻窗离开。

  “那你早点休息小良,我也得……去休息一下了,毕竟……”我说着,轻轻偏过头,带着点眼里的闪光和面颊的温红,有些难以启齿地说着,“毕竟你怎么年轻的男孩子,也不想和一个累得显老的老阿姨出去约会吧——”

  说完,自己便转过头,朝着窗外一跃,化为一阵黑雾,留给黑夜一片寂静……

  “我草……真的假的?!”

  约会,这个男孩根本无法相信,用尽各种方法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甚至迫不及待地用微信搜索了那段电话号码,看见一位头像是一个蓝色DW收藏家军鼓,ID为“Metempsychosis”的女性,怀揣着紧张的心情给她发了一段消息:

  “妖精小姐?”

  没过一会,对方便发来一条消息——

  “早点休息,小屁孩。”

  紧接着再来一条——

  “关于我的事,不准乱和别人说!晚安!”

  “今晚……是睡不着了——”

  将手机抱在怀里,小良将头埋进被子里,再就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在夜里无声地狂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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