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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画师》乙棘(中国語)前編,5

[db:作者] 2025-08-04 11:04 5hhhhh 5180 ℃

虽说很感谢这位哑巴画师给他家少爷带来这么多欢乐,但他家少爷真的能就这么顺利地继续相亲吗……

哎,罢了罢了。忧太少爷开心就好。

13.共游(其二)

“狗卷小师傅……我们这样走出来是不是太……太……惹眼了呜呜……”乙骨忧太欲哭无泪,他的一只手从出府门开始直到现在,还被小哑巴反拉着被迫强行搂在小哑巴腰上,自己另一只手无处可放。对人的视线敏感的乙骨忧太自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女孩都会喜欢对自己占有欲比较强的帅哥。狗卷棘一脸认真地看着比他高了差不多一个头的帅哥,默默地给乙骨忧太鼓劲。

一定要学会啊,忧太!

快走到热闹的地方,狗卷棘停下来,歪着头“询问”这位男伴今天的安排。

“呃……我想了很多,但是不知道狗卷小师傅喜欢什么……想要去看笔墨画材也可以,想去逛集市也可以……啊、但是!”乙骨忧太拉着小哑巴的双手,稍微有些忐忑但是很认真地对小哑巴说道,“中午请和我一起用餐。我想介绍给狗卷小师傅一个酒家。”

狗卷棘在面纱下笑眯了眼,这不是能行吗!他自然愿意奉陪了。

不过……稍微有点奇怪的心情呢。忧太这副认真邀请的样子真的很帅气很可靠,他去邀请任何一位女性,她们都会答应的吧。

真好……忧太一定会幸福的,只要自己再努努力,让他学会和人交友相处。

“狗卷小师傅……你、不高兴吗?是在勉强自己吗?”

不知为何小哑巴对他笑了之后又慢慢低下了头,不属于小哑巴的发丝盖住了他的前额,乙骨忧太只能从那头假的前发下面辨出小哑巴蝶翼般的睫毛。他轻轻捧起小哑巴的脸,害怕自己的任何一句话变成打破他们友情的石头,也丝毫意识不到他的距离感在这种时候出了点问题。

小哑巴摇摇头,隔着面纱贴着那大大的温热手掌蹭了蹭,转而一笑,指指自己,又比划了一下梳妆的模样。

和女子同游要学会夸赞对方啊……。

“是……想要我夸夸你今天的打扮吗?”看着小哑巴惊喜地瞪大双眼,乙骨忧太面对这个可爱的人儿心里说不出的欣喜,“嗯……我想想哦。狗卷小师傅今天虽然戴的是假发,但是意外的有前发也很好看哦,非常可爱!衣服嗯……虽然我早上就想说了,感觉在哪里闻过类似的味道……但是颜色和款式都很适合狗卷小师傅,我很喜欢。”

这夸的是什么嘛……狗卷棘撅起嘴唇,在想这人怎么像狗子一样鼻子灵敏,可能也见过这件衣服的主人。但是,这人夸得,让他心里有点害羞的小小悸动。又是可爱又是喜欢的……真是的!

为了掩饰这种奇妙的蠢蠢欲动,小哑巴赶紧跟状元郎指了指不远处一间商铺。

“想去那里逛吗?”

点头。狗卷棘主动牵起他的手,把那些有的没的情绪全部抛在身后,拉着乙骨忧太便过去了。

那是一家裁缝铺。柜台后面算账的老板一看,一位灵动女子拉着一翩翩少爷一起踏进店门,知道生意来了,立刻亲自接客,热情介绍布匹和剪裁。老板悄悄打量着:这位少爷嘴上应付着,实则非常关注完全不说话面纱的女伴的目线,女孩看什么都认认真真的好奇模样。老板心觉或许有戏,便刻意稍作离开,实则悄悄留意动静。

只听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要不还是……做男装吧?日常可以穿……”

拨浪鼓摇头。叉腰,气鼓鼓。

“可是……”

跺脚。

“唔……”男的妥协了。

“女孩”提起裙摆转圈,再手背撩起长发抛出好看的扇形,自信的表情毫不吝啬展示着美丽。带着“她”的男伴去找老板测量尺寸。

多年制作成衣的老板终究是在量到臀围的时候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这个帅气的少爷要给自己“女伴”做男装。(*注:男女的骨盆有很明显的差别,有经验的裁缝量臀围就能明白真实性别啦。)

不过现在皇城就是有这样的喜好,他只管做好看的衣服就行了。这个“女孩”的眼睛很漂亮,穿上自己做的衣服管他男的女的,肯定好看。

狗卷棘量完尺寸,拉着乙骨忧太的手挑选布料,两人俨然一对神仙眷侣,让裁缝铺里的客人们都移不开眼。

挑好布料,结账的时候狗卷棘主动站到拨弄算盘的老板面前。钱他还是要自己付的,毕竟是他自己提出要的。不随便吃别人一分一毫是他的原则,再好的朋友也是。

乙骨忧太从后面贴上来,像环抱一样伸手按住狗卷棘的荷包,俯身在小哑巴耳边轻声说:“让我给你买吧,我想当做礼物送你。”

裁缝铺的老板娘看到这一幕在旁边捂嘴激动无声尖叫。

狗卷棘觉得乙骨忧太早上的药浴定是放了辣椒,不然为什么围过来的时候蒸得他浑身发热。尤其是脸感觉特别烫。

就在他急着确认自己的脸是不是长了热疹的时候,乙骨忧太已经笑着把钱付了。

“要去下一个地方吗?”乙骨忧太帮他整理一下刚才撩的时候动过的假发,看上去就像爱怜地抚摸着自己女伴的头顶,笑得比今日的和风还要温柔。

街市闲逛,正好补上了乙骨忧太刚回皇城那天没能好好游览的空白,且是更充实。他们一起看市集上贩卖的蔬果有多新鲜,乙骨忧太只问过一次身边的小哑巴要不要在饭前吃点什么,在看到摇头后便没再问。毕竟小哑巴撩起面纱吃东西不方便,等下早一点带他去酒楼好好吃一顿。尽管他这么想着,小哑巴在路过新茶铺子的时候,还是接过了一碗热情的店主递来品尝的茶,在乙骨忧太自觉用身体帮他挡住的时候,撩起面纱品了一口。新茶扑鼻的清香,让小哑巴觉得还是状元郎身上的味道让他更舒服,更喜欢。

小哑巴喜欢凑热闹,乙骨忧太只好时刻留意着小哑巴的动向。他后面想起来,或许看人比看街景的时间还多。

他们一起看珍品,赏奇物。卖艺的表演,拉客的叫卖,都没有错过。

“那边的小哥,要给你美丽的女伴买一根发簪吗?”乙骨忧太闻言看过去,正是第一次遇到小哑巴那天的小贩,小贩每天会遇见很多人,并没有认出发型改变了的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下意识地就开始找寻狗卷棘,真是一不注意这个没有声气的小哑巴就跑不在了。

“您的女伴在那边呢,”小贩好心指了指给一乞讨老妇递去刚买的肉包的青绿色身影,“真是一位人美心善的好姑娘,小哥有福气。你看我这里这些、这些,会不会适合您的女伴?现在一起买,算您便宜,如何!”

“谢、谢谢……”被这么夸,不会拒绝人的乙骨忧太就顺着水被推着舟,是不是应该买这小贩一个东西啊,可这全是女人用的……呜……

最后还是小哑巴跑过来把不会拒绝人的、已经在掏荷包的武状元大人给拉走的。

时辰差不多的时候,乙骨忧太便带着狗卷棘来到酒楼用餐。

这家酒楼在皇城根最繁华热闹的中心,但是走进来却很安静,装潢都有很上流豪华的感觉。狗卷棘本觉得乙骨忧太是不是有些铺张浪费了,但想了想,若是真的和门当户度的女子前来,这自然是很合适的。

菜是一口气上齐的,店员走的时候,为他们贴心的带好了门。

乙骨忧太看着小哑巴微笑着说:“狗卷小师傅,现在开始不会有人进出打扰了,你可以摘下面纱放心用餐。”

唔,这个男人,但凡这些又贴心又温柔的地方能对所有人做出来,绝对、百分百、一定是现在皇城的大情种!

狗卷棘嘴巴蠕成波浪线,皱着鼻子眯起一只眼,用奇怪的表情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未能成为皇城大情种的男人,摘下了面纱。

可饿死他了!小哑巴撸起碍事的女装袖子擦干净手,就掰了一根鸭腿啃。看着小哑巴开始饕餮进食,乙骨忧太心情很好。

“这家酒楼……”乙骨忧太悄悄看了一眼小哑巴,“……的糕点,五条先生很喜欢,有时候让我顺便给他多带回去,但是太甜了,我是吃不了那么多啦,哈哈。”

小哑巴咕咚咽下一口肉,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要这个包厢是因为,你看,”乙骨忧太指着打开的窗子外面,“这里能看见我第一次遇到狗卷小师傅的地方。”

啊真的诶。狗卷棘吸了一口烧制鲜美的热汤,看着窗外正对的,正是那天他背着书箱跳下来的酒家。

“我还没能和你搭上话,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轻盈又温柔的人……”

唔。当着本人的面说这话让人怪害羞的就是了……

“虽然捡到了狗卷小师傅的那本册子……啊但是!还好是我捡到了、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没让别人特别是官兵看到啦!”

但是那对处男来说还是太刺激了吧,抱歉啊不小心弄掉了。

“就是觉得,真的是缘分吧……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和这样温柔的人话语投机甚至成为朋友……今天也是专门为了我穿上女孩子的衣服,是为了让我适应和女人打交道吧。”

我一句话也没说过,不过后面倒是说对了。

“在狗卷小师傅面前,我感觉自己真的很放松……也很喜欢跟狗卷小师傅一起闲聊闲逛,甚至一天见不到就会有些想念……我这样一定很奇怪吧,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呢,我也是,没想到悟捡回来的孩子这么有趣。

“我在想,若是能一直和狗卷小师傅这样子做朋友,就好了……”

狗卷棘停下了扒饭的手,无言看着面前的男孩,都没注意到他自己的眉头拧了起来。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好像会发生什么不能再做朋友的事情一样的……

别露出那种表情啊……

他慌慌张张放下碗筷,双手撑着桌子皱着眉拼命摇头,心急着把嘴里的饭咽下后,张了张嘴,又无措地停住了。

“诶?不、不是我要去哪儿干什么……我只是……很害怕自己做错什么让狗卷小师傅讨厌的事情……还有就是想道歉,我、我……”是不是太过于黏着狗卷小师傅了,给狗卷小师傅添麻烦了对吧……

狗卷棘在毛巾上擦干净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他准备的纸笔,三两下画好了简笔画怼到乙骨忧太面前给他看。

纸张上,左边笑着和狗卷棘勾肩搭背一起哈哈大笑的乙骨忧太下面画了个圆圈,右边跟狗卷棘低头道歉的乙骨忧太下面,画了个大大的叉。

“诶……”

小哑巴神色严肃,狠狠点头。再拿笔重重画了个叉,又伸给乙骨忧太看。

“是吗?哈哈哈、真不愧是狗卷小师傅哈哈哈……!那我会注意的,这次狗卷小师傅是‘女孩子’就算了。我争取下次和狗卷小师傅勾肩搭背一起出来玩好吗?”

狗卷棘看着乙骨忧太像是认同了,这才坐回原位,手拿纸笔无奈地看着他苦笑。

我也是啊,忧太从来没有歧视我这个“哑巴”,对我一视同仁。过招的时候明明可以得手的宁可自己摔在地上也不会用可能让我受伤的手法攻击。会来找我玩会对我敞开心扉,会很贴心地注意我嘴上的纹不要随便露出来,会分给我好吃的,会对我毫不设防……会因为和我出来玩,要和我见面,而笑得这么开心。

狗卷棘一开始觉得乙骨忧太只是一个传闻中的战场魔神,或者一个丧“妻”之后无法再次站起来的阴郁男子。但现在的他可以很明确地得出,乙骨忧太是一个笨拙的、但是极为温柔善良仔细贴心的好人。这其中有多少是他的直觉,狗卷棘也说不清楚,但是和这位状元郎相识以来,他的生活,也比以往到处画画多了不少没有见过的色彩。

酒楼和风,愉悦餐食,交心对话,开怀笑容。

两人的想法出发点不同,但是一模一样的:

只愿这友谊,莫要变质。

14.不稳

饱餐后,因为天气不错,狗卷棘用他的方式提出,想去城郊走走。

忧太看上去已经学会了街市上的约会,那若是和女子前去城郊,不论湖亭还是荷塘,山坡还是溪谷,忧太这样能行吗?

狗卷棘却丝毫也没意识到,刚才他吃东西的样子可绝非大家闺秀,这能给他身边的人做什么参考。

乙骨忧太也确实压根就没把他当什么参考,单纯就是和他一起吃饭游玩非常开心极其放松罢了。

城郊的房子略显稀稀落落,但毕竟是皇城,河边倒是有一些驿站酒楼,这里的生意往来也不比市集少。

花花绿绿的服装,还有一些没有见过的异装他族人。狗卷棘在和乙骨忧太结束了河堤旁的午后漫步之后,准备找一家茶店歇脚。

还没到商铺区域的路上,小哑巴突然停住了脚步之后,立刻钻到一条小巷里去了。

乙骨忧太今天一天都已经习惯了小哑巴突然跑开,拿他没办法,慢慢跟了上去。

原来是小哑巴眼尖,看到城郊没什么人的驿站后院牵着一只骆驼,对皇城来说算是稀奇,他立刻就准备掏出本子写生。

“那个五条悟,真如你所说……?”

“嘘!小声点,你也不怕隔墙有耳!”

“这种城郊驿站这个点能有什么人……若是有,我们还能察觉不到气息的话,那只能是那种暗客了。”

“啧……就算你这么说,这种还没拿出来的话语,也不要随便让别人听去,不小心东窗事发,金主那边怎么交代。”

“放心吧,在塞外呢。不然也不会牵骆驼到这皇城了。”

为什么他们会提到悟的名字?是什么人?暗客、金主、东窗事发,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狗卷棘立刻警惕,屏住呼吸留心听不远处对话内容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轻轻按到他想要探出去的脑袋正上方墙壁上。

小心。

乙骨忧太的唇语还没来得及传达给狗卷棘,倒是把聚精会神高度紧张的狗卷棘吓了一跳,不小心就在杂物堆积的墙角弄出了一点声响。

“有人!”对话的两人压低声音立刻就警惕起来,似乎是拿起武器就开始慢慢朝这边靠过来。

狗卷棘脑袋飞速运转,现在出去亦或是动手套不到消息还会打草惊蛇。既然提到了悟和塞外,他们也一定认识乙骨忧太的脸,就算他和乙骨忧太能把两个人都解决掉……

糟糕了,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乙骨忧太也一脸凝重,狗卷棘不知道他听到多少内容。

一旦乙骨忧太在他们面前暴露……

他一把把想要站在身前挡住他的乙骨忧太拉回来面朝自己,勾上了他的脖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这种时候,只能破釜沉舟,无条件地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抱住我。”

狗卷棘踮起脚,把面对他的乙骨忧太的脖子往下按,双手也顺势攀上了他的后背。在乙骨忧太瞪大眼惊讶他的言语之前,隔着那层似有若无的面纱,先堵住了乙骨忧太的嘴。

从那双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紫水晶双目中,乙骨忧太读到了很复杂的情绪。

“小哑巴”不是哑巴,“小哑巴”骗了他,“小哑巴”感到很抱歉,但是“小哑巴”现在不得不抱紧他,是为了他的安全。

“小哑巴”的话像是有魔法,让他顺从地抱住了“小哑巴”。

“小哑巴”的嘴唇隔着面纱也很柔软,就是亲吻纱巾,没有嘴唇与嘴唇相贴的真实感。“小哑巴”睫毛很长,一双手很努力地在他的背后模仿激吻时的抓挠,但是没有让他有实际的皮肉之痛。

实际他也能看清小哑巴的慌乱的眼神里,写满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啐!这娘们真不检点!”身后传来刚才其中一个人的唾弃声。狗卷棘却悄悄松了一口气,心想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就好。

“别管了,是出来卖的,到了该做生意的时候了。”另一个人的语气更是令人作呕,“行了别打扰人家的好事,我们去做完我们该做的,自然也可以找一两个玩一玩。”

这种时候,狗卷棘本应该安心的,可他根本不敢有一点放松。刚才的侮辱性言语传到面前这个状元郎的耳朵里,就在狗卷棘面前,乙骨忧太立刻整个人神色直接全部颠覆掉。他疑惑惊异又紧张的视线就像解开了难解的锁头一般,从狗卷棘脸上移开。失去光泽的眼珠朝上翻着,目线越过狗卷棘的头顶左右转了一圈。他在从建筑地形和人流,判断在这里杀人的风险。

只是因为那两句“不检点”和“出来卖的”,而已。

谁都不可以侮辱狗卷棘。

不稳的气息从乙骨忧太整个人身上,如渗水的堤坝一样慢慢流淌出来。这下慌乱的人又变成狗卷棘,他听见本来已经提起脚走远的两个人仿佛感知到什么又停下了脚步。那是自然,这个煞气刚流出的时候距离最近的狗卷棘都打了个哆嗦。他只好一只手紧紧抱住乙骨忧太的腰,用出了他能想到的绝招。

因为拦他是绝对拦不住面前这个人的,他心知肚明。

于是他把空出的一只手用来快速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脸颊上显眼的纹样。他张口吸了一气,舌尖的纹样也清晰可见。

“忧、太。”

在离乙骨忧太嘴唇只有一毫米不到的地方,狗卷棘轻轻开口唤着男人的名字,然后重新、直接地,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他紧锁眉头闭上眼,祈祷那肃杀之气快些散去,把舌头也探进那煞人之主的口中之后,歪着头,真如忘情之人一般送上自己,同面前的男人深深舔吻起来。

……

他们应该走远了。

狗卷棘轻轻喘着气,嘴里还有紧张泌出的酸味和不属于他的唾液。他终于放下垫了好一会儿的脚跟,双眼还有些无法聚焦。他撇着头,眼皮微启,手心里揪着揉皱的面纱布团攀着男人的肩头,白皙的脖颈失去了面纱的遮盖在伪造的长发下面似露非露。殊不知他这幅模样在一个男人面前,就像邀约其一同前往夜晚的极乐世界的妖精。

乙骨忧太也轻喘着看着他,面前的人儿尽管一身女子装束,迷离的模样勾人心神。但他心里很清楚,这是狗卷棘,是男的,是请来他家画过画的哑巴画师,是今天一起出游的同伴,是……

他的朋友。

有太多需要整理的东西了。

“……你,不是哑巴?……”

“……”狗卷棘听罢,笑得有些凄惨。是不是哑巴和刚才的接吻,果然,乙骨忧太最先问的,是前者。他看着乙骨忧太已经消去煞气的双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是没说一个字。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叫了。“你”这个字,这么近,又那么远。

“为什么骗人?”

“……”是啊,我骗了他。关于这点,狗卷棘的确是无话可说。要不干脆就这么挣开他的怀抱赶快离开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啊对不起,我不是谴责你,我只是好奇……”乙骨忧太看着怀里的人低下头,一副决绝模样,赶紧出声安慰,生怕“小哑巴”会错意。

“?”

果然,狗卷棘抬头愣愣地看着他。那双对待小哑巴一直很真诚的眼里,高光早就回来了,显然充满了慌乱,而狗卷棘想象中的责备,确是一毫一厘都没找见。

乙骨忧太生怕他跑了,甚至收紧了一点怀抱:“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装成哑巴……明明画画画得这么好,从你画画的模样能感觉出你真的很喜欢画画,要是你能和人交流,应该能更开心地画想画的东西吧?”他想起里香去世的一段时间里自己没能和人好好交流的那些日子,寂寞和孤独充斥着自己,眼前这个男孩难道不觉得不和人说话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吗。

“……”狗卷棘愣愣地摇头,又点头。

看着面前呆若木鸡,粉红的嘴唇上还沾有一点水光的“小哑巴”,乙骨忧太只觉得太可爱了,忍不住伸手给他嘴角擦了一下,又笑着说: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口风很严的。不过不说也没事啦,不影响我们的关系!”乙骨忧太笑着把手指放在自己嘴唇前舔了一下,还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一点,试图让怀里的小师傅更安心些。他做这些都是无心之举,却又是他发自内心想要表达自己真情实感的行动。

“为什么……?”狗卷棘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了。

“为什么?因为……狗卷小师傅已经堵过我的嘴了呀!”大男孩发自内心笑得很灿烂,就像男孩玩笑之间的还手,语气很是轻松愉快。他只是单纯地、发自内心地开心着面前的人其实会说话,而且愿意和他说话。

狗卷棘不可置信的看着乙骨忧太,小嘴微张,唇舌和喉头都动了动,却再也没说出什么话。

“呐!狗卷小师傅,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好不好?”

狗卷棘挑眉,他确认了乙骨忧太真的没有在演戏。可为什么,知道自己骗了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如往日一般可以和他愉快交谈,甚至看起来更快乐了。

他摇了摇头,不属于他的头发被带在空气中摇晃出好看的弧线。

“再叫一次嘛。”摇头,努力挣开怀抱。

“为什么不让我听呀?”摇头。

“再叫一次嘛……”乙骨忧太追上那个背影。

“……”

“呜诶……狗卷小师傅……”

……

就这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应该说只有一个人的独角戏,另一个一直默默不动声色。乙骨忧太偶尔开口,自顾自地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故事和废话,中途时不时抛点问题,妄想狗卷棘能再开口回他一句,一句也好。狗卷棘也不顾自己女子装束,朝着家的方向大步无言走在他身边。把狗卷棘送回了家门口。乙骨忧太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看着狗卷棘拉开他家小院的门,走进去关上了。

乙骨忧太叹了口气,隔着木栅门轻轻说了一声晚安之后,正准备转身离开,背后的门吱呀响了一小声。

“忧太。”

看着小画师摘下假发,头顶有些乱糟糟但还是露出半张脸满足了他的心愿,乙骨忧太心情激动:“!!!……狗卷小师傅!”

“……晚安……”小画师有些害羞,掩着门用袖子挡着嘴,说完这句就快快关门了。

“嗯!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吧!”

这回木栅门是真的关上了。

15.春画

和乙骨忧太的那次出游之后,狗卷棘立刻让自己忙了起来。

他不知道乙骨忧太有没有找他,他是有点回避的心情在里面的。好在乙骨忧太没来信也没送东西,两个人之间默契地什么都没交流,更是没有见面。

但是他有一点很放心,就是乙骨忧太一定不会私下去打听他的情报。

他在出游第二天一大早,就先去将军府找五条悟。然而管事的告诉他,将军去皇宫了。狗卷棘也不想等,于是转身去了不远的将军府别邸。

“狗卷前辈,你能不要在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就跑进我的房间吗?”

一个黑色头发张扬乱翘的少年张开双臂,任由服侍他的三个仆人给他套上长褂系上吊着上好玉石的腰带和整理衣襟。长着姣好五官的脸上表情自然的有些不爽,但这位名叫伏黑惠的男孩,语气却多是无奈。

这个小“哑巴”前辈一大早的就从窗子翻进来,还在梦里和欺负姐姐的流氓干架的伏黑惠总觉得哪里没对的时候睁开眼一看,小哑巴的脸就凑在他面前,都要给他画好一张睡颜草图了。

“海带。”

他一脸“我把这个送给你你不要生气好吗”的撒娇表情,伏黑惠本来也就对他生不起气。就连进门服侍的下人都像是早就知道“小哑巴”会来似的,问候之后就开始各司其职了。

“真稀奇呢,你居然把前发放下来了。”

“鲑鱼~”

“要改变形象了吗?”

“金枪鱼蛋黄酱!”有人说我头发放下来也很可爱!

“啊,是吗?看来那个人喜欢你呢。”

“唔……!”昨日景象又浮现在脑海中,狗卷棘着急挥挥小手,试图把那令人数次心动的吻给挥开。

伏黑惠被下人拥着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之后,也就瞄了一眼小前辈混乱的模样,便自顾自地研墨准备写字读书。

“那么,你是有什么事要找那个人的吗?”

没错,伏黑惠知道狗卷棘会说话,还熟知狗卷棘自成一派的“饭团语”的意思。“那个人”是伏黑惠对五条悟的称呼。

“金枪鱼?”

“津美纪昨晚去朋友家留宿了,只有我在。你要找她?”

“木鱼花。”

伏黑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会儿,先挥手让所有佣人都退下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

狗卷棘眼珠轱辘转一圈,屏息听没有人的动静,才走到伏黑惠面前,附在他耳边轻轻开口道:

“……悟,金枪鱼。”

“那个人吗?怎么会……”伏黑惠也压低了声音。狗卷棘说五条悟可能有危险,他自然是不信的。五条悟有多强,连邻国的邻国的普通百姓都知道。所以边关无乱,他们的生活才如此得到保障。没有人可以动得了五条悟,也仿佛是不成文的游戏规则。

“金枪鱼蛋黄酱。”你和姐姐,小心。

“我知道了……”伏黑惠深深明白狗卷棘开口说话意味什么。见他点头,狗卷棘也不打算久留,便起身道别了。

伏黑惠目送他离去,忘记了吐槽他能够完全理解的狗卷棘的饭团语,其实就算有其他人在场,好像也不会有泄密的风险。

没过多久,狗卷棘在秤金次名下的一家酒楼里现身。秤金次也是他通过五条悟认识的。这个男人虽然只比狗卷棘大个两三岁,却已经在江湖上混际多年,现在在开赌场。也因为他现在的小男友,他还间接握着两家专门提供特殊服务的酒楼。

所谓黑白二道中间的桥梁。

“棘酱,你答应了帮人家画教学用的册子!”秤金次的男友,便是面前这位头发衣着都略有些和街市之景格格不入,嘴唇和下巴有特殊穿钉的女装男性——星绮罗罗。他自秤金次入行便一直跟着一起行走江湖,两个人个性非常又默契十足,把自家生意打点得条条有理头头是道。

“……”说了给自己找点活儿干,没想到来到这里还是要被拉着画奇怪的东西。狗卷棘只想叹气。

“反正我说着你听着,你先练练手,这么个姿势,比方说人家是下面那个,金酱是上面那个,这个姿势,这样。诶你怎么不画?”

没有纸,画不了。其实是不想画。狗卷棘一脸淡定看着正在卖力表演动作的星绮罗罗,摊开了双手。

“啧,你上次给我画的一般向的那本,这还有一半空的,先拿这个练着,快点快点!”

哎……

狗卷棘接过星绮罗罗抛过来的册子,翻开上次结束的地方,就开始按照星绮罗罗比划的姿势涂涂画画。

“棘酱你别把我发型画上去!我这发型在皇城根还是蛮显眼的,你换一个人,哎呀我以前的头发也别画土死了!谁的都行!啊金酱不行,他也显眼!唇钉不许画!一画就知道是我啦!”

星绮罗罗叽叽喳喳地追加着这样那样的要求,狗卷棘画好一页翻一页,就只好一直搜索着脑子里见过的男人的发型和体型,给星绮罗罗比划的姿势套用上去。

今天给他开门的门童,平时早上吃的烧饼店的揉面老板,路过的红薯摊的健壮小摊贩,垂髫小儿算了,影响不好,悟……悟画过太多次了,这次算了吧,刚也画了好几张了其中也有惠,把女性好友改成男性模样,还有谁还有谁,比如最近认识的,以前没画进过本子里的……

乙骨忧太。

狗卷棘画笔一顿,愣了。

“快点我坚持不住啦~”

忧太?把他那个挠头哈腰笑嘿嘿的样子画到男同画册里?

狗卷棘画乙骨忧太其实已经很顺手了,两下就能画出来。但是当他把初遇时的黑发刚涂上去,又立刻心猿意马飒飒飒地改成了另一个顺手的海胆头。

随着星绮罗罗再换姿势,他尝试把亮出额头的乙骨忧太的形象套上去,还没完全收笔,心浮气躁又是一通唰唰唰,干脆画成了一个披肩长发的男子。

星绮罗罗在对面看着狗卷棘在每一页都在最后几笔都极度浮躁和敷衍。他站起来把本子拿过去看这弟弟到底是不是在认真干活。

动作姿势都画得很好,可就是那些头发,全是涂黑的,还有很多后面突然改掉的痕迹。

“棘酱……把我的头发改掉就这么难吗……?”星绮罗罗怪委屈地看着狗卷棘。

狗卷棘撅了噘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问问有经验的星绮罗罗。

“啊?我为什么喜欢金酱?自然是他认真的模样很帅我就是喜欢啊!怎么发现喜欢他的?那自然是跟他亲密就心跳加速嘛!为什么亲密?你、你管我……!?什么才是喜欢?哈!?棘酱你怎么突然开始跟我搞哲学了?总之我就想待在他身边,想和他好,想在最近的地方看着他,不想他离开我的视线但是又愿意放手支持他想做的一切!反正就是喜欢他!光是看着已经觉得不够了!”

“……”

“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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