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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家庭狂想曲,8

[db:作者] 2025-08-04 11:05 5hhhhh 5410 ℃

  勇平抓住安全带,发出惨叫声。若菜正朝着护栏冲上去。虽然即时刹了车,车子却马上熄火了。若菜焦躁地拉动排档。

  “啐!买过之后只开过一次,引擎生锈了。”

  是吗?是这样的问题吗?勇平觉得没有驾照的自己或许还开得比他好。

  “好臭的味道……老家伙尿尿了?”

  上车之后一直在后座发抖的老家伙由于惊吓过度,尿失禁了。

  “早知道就搭电车了。”

  勇平说了明知不可能的话。闯进敌阵时,老家伙是主要的战力,可是又不能让大型犬搭电车。因为若菜说家里有车,所以把平田关进小屋之后,两人一狗就回家了,因为他们得先商量走哪条路?准备什么武器,又不能等警察,但是至少要跟轰刑警交代一声。

  (从艾比被绑之后,若菜就完全变了个样,但是回家摸了绿鬣蜥之后就更离谱了。)

 

  关好平田,急忙赶回家的勇平进屋去拿了先前到大学去时,从药架和机具架上拿回来,准备防卫的东西,顺便打了电话报警。轰好像还没回来,他便请警察传话。

  在温室的灯光中,他看到若菜的身影。

  “对哦,绿鬣蜥的饲料。”

  因为事情太多,今天都还没有喂它。若菜可能想到了。勇平不禁佩服若菜在这时候还不忘其他的动物。

  勇平到温室一看,若菜果然拿了蔬菜来,但是不只这样。此时,若菜正摸着在架子上吃蔬菜的绿鬣蜥,闭着眼睛。

  “若菜。”

  若菜听到勇平的叫声,如大梦初醒般睁开眼睛,然后顶着严肃的表情走出温室。

  “怎么了?又看到了什么?”

  “赶快走。”

  若菜没有回答,他好像有所发现,却不打算告诉勇平,只是催着勇平前往车库。勇平为了争取时间,把老家伙也叫了来。

  从车库驶出来时,若菜就撞了好几次车。当时勇平以为他是因为绿鬣蜥给他看的画面,及担心船长跟艾比使然。

  可是,若菜简直就像只在纸上谈兵的驾驶一样,只怕还没找到那些人之前,他们就先没命了。这时候的勇平连烦恼若菜到底藉着绿鬣蜥看到什么的时间都没了。

 

  “○○町应该在这一带。”

  “我知道,在这里下车,步行找找看吧!”

  虽然是违规停车,但是勇平再也没剩几根神经能忍受若菜开的车了。

  “说的也是,就算找到艾比它们,也不能随便停靠。”

  若菜马上赞成。然后他们开始找着附近住家的门牌号码。

  “○○町四丁目,果然是这里。”

  若菜的语气就好像拜访朋友家一样,完全感觉不出待会儿就要进适应症从事毒品买卖的罪犯的家。不知他是太单纯还是胆量够。从平田嘴里打听艾比它们的下落时,他的样子就变得很可怕,但是现在却又正常得离谱。

  是因为在温室里看到了什么吗?

  “喂。”

  勇平一叫,若菜回过头来。

  “大概是这里。”

  是一栋有高墙围绕的豪宅,门口有柴田哲夫的门牌。

  “我想起来了,这里是养育员……船长原来的饲主家。”

  “我也想起来了。我曾经听为艾比接生的养育员提起有名的猫养育员的事,电视上也播过他的事。”

  是的,这个男人跟佐藤兽医一起出现在宠物的特别节目中。

  “这么一来就全员到齐了。”

  “什么?”

  “老爷爷不是说过吗?他说绿鬣蜥给的启示是有三个敌人。一个是刚刚抓到的平田,另一个是猫的养育员柴田,养育员从国外进口猫是很正常的,至于最后一个人……”

  “是兽医佐藤吧?”

  若菜接着说,勇平点点头。

  “偷纯种猫的是平田,但是给他情报的则是佐藤。我想达平田锁定艾比,也是佐藤告诉他哪里有漂亮的艾比西尼亚猫,可以堵住那个挑剔的买主的嘴。”

  佐藤的动物医院一定有各种猫去过,因为他的医院是以治疗猫而闻名的。从客户当中挑选他们需要的猫是很容易的。再说他又常被请去担任国内的猫展当评审员,要得到猫的情报根本易如反掌。

  “这种人真是少见。”

  若菜说。

  “你好像不怎么惊讶嘛!”

  “我在温室看到了。”

  绿鬣蜥似乎以它不可思议的力量让若菜看清了三个敌人的面貌。

  “你看到艾比它们了吗?”

  “没有,不过在一个像地下室的地方看到猫。”

  “地下室?”

  这就有点麻烦了。但是总要有个开头,因为他们就是来救艾比它们的。

  “老家伙,有劳你了。”

  勇平说完就越过高墙,然后开了门。若菜跟老家伙立刻走了进去。

  “没有养狗啊?”

  勇平握着装了麻醉药的吹箭,很失望似地说,这么大的房子没有养狗实在太奇怪了。狗比不济事的人更能防范入侵者,就像老家伙将他们赶出去一样。

  而且,他们又轻而易举地闯了进来。玄关的锁是开着的,绑架艾比跟船长的轿车就停在玄关旁,他们应该是来对地方了。

  “若菜,太奇怪了,太安静了。我们还是先出去……”

  勇平对手上拿着从家里带来的高尔夫球杆的若菜说。这时候,老家伙对着门后面低吼着。门后传来小猫的叫声。

  “是艾比吗?”

  勇平决定立刻进去查看,可是他先对若菜说:

  “你到外面等我,外面好像都没人。如果有,老家伙应该会通知我们。”

  “啊?可是……”

  “像这样毫无防备实在太可疑了,我觉得可能有陷阱。与其两人同时被捕,不如留一个人在外面等着。”

  “我知道了。”

  没想到若菜顺从地点点头,走到外面去。

  勇平这才跟老家伙小心翼翼地走进里面,然后用脚踢开房门。

  桌上有装了猫的笼子跟摸着笼子的男人。笼中的猫是金茶色的艾比西尼亚种。

  “老家伙,上!”

  老家伙像箭一般扑向男人。男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抬起手臂挡住老家伙。老家伙用力地咬住男人的腿。

  勇平也跳上去踢倒男人,然后抢过猫笼。

  “好痛……”

  男人被老家伙压在底下号叫,样子实在可怜。他的脸跟手都是伤,有些伤口相当深,大概还没处理好,血水一直滴着。没有被老家伙咬住的那只脚踝处还包着绷带。可能是上次企图绑架艾比时被老家伙咬的吧?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就平田。勇平当初领养船长时只见过他一面,却忘不了他的长相。但是,现在他却凄惨得几乎让人辨认不出来。

  “赶快救我……”男人向勇平求救。勇平不理他,企图从笼子里放出猫。

  “不对……不是艾比。”

  虽然同样是艾比西尼亚种,但不是艾比。大小虽然差不多,这只猫却是母的。

  突然他想起柴田刚刚冒出来的话。

  (赶快……啊!)

  勇平惊愕地抬起头来,几乎跟老家伙松开男人的脚同时。之后,老家伙叫了一声,跳了起来。

  “老家伙!”

  老家伙在勇平面前摇晃了一下,然后倒了下来。它的臀部刺着一根注射器改良而成的吹笛。勇平赶快拔起来,但是里面的液体已经全部进入老家伙身体里了。勇平为防这栋屋里有狗,也准备了同样的武器,里面是一般的麻醉剂。在勇平就读的研究室中,一进去就是先学做这种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动物需要用吹箭加以麻醉的,可是伊藤教授却喜欢这玩意儿。

  “我也在伊藤教授的研究室里学过这种东西。”

  一个男人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镜片后的眼睛总是带着笑意,更让人觉得他是个温和的人。可是,他的眼底深处却是冰冷的。

  第三个男人果然是佐藤,而且他似乎是主嫌犯,为了钱,他以兽医的职业为晃子,拿动物做走私的工具,冷酷地凌虐生命。这种兽医实在不可原谅!

  “我很喜欢你,很遗憾我们是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你给老家伙打了什么?”

  “只是麻醉剂。我没有以它的体重来计算剂量,注射量正不正确就不知道了。”

  勇平很想好好教训佐藤,可是不敢大意,因为他手上握着枪。他是用麻醉剂打倒老家伙的,所以也不知道枪是真是假。佐藤似乎看穿了勇平的心思,笑着说:

  “这是真枪哦!是美国的合作对象给我的。原本想用这把枪解决这只狗的,但是要运送这么大体积的狗太麻烦了,要清除血迹也很费事,而且它身上有弹孔也会惹来不少麻烦。”

  “我们已经抓到平田了,你们再怎么掩饰也没用了。”

  “我想平田并没有说什么。就算柴田被你们抓了也一样,我也是。平田是听我的指示才会那么轻易就招认的。最坏的情况是即使没有抓到猫,也要把你们引到这回来。”

  佐藤很有自信。

  “很不可思议吧?因为我们背后还有一个让日本警方束手无策的人物。你们总不会认为光靠我们三个人就可以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吧?我们只不过是跑跑腿的小角色。在美国那边调货,还有介绍我们这边的客户的都是这个组织。”

美国的组织……大概就是黑手党吧?勇平不知道佐藤是怎么跟这种组织搭上线的,但是他们确实是惹上大麻烦了。日本的组织跟美国的黑手党根本没得比。

“再说我就算以走私毒品被捕,也不会关一辈子。因为我没有杀人。公园那个老人就算死了也跟我无关,因为那是平田自作主张。我是杀了不少猫,但是在日本,这不过是损毁器物的小罪而已。我想出了利用猫来运送毒品,所以获得美国组织的赏识,但是我有我的打算。对方对日本没有对猫防检疫感到很惊讶,这也是拜我学兽医学所得到的知识。”

动物狂热者勇平听得热血沸腾。

“你非法持有枪械就是违法,而且我听到这些事不可能不说的。”

“你误会了。我只是说,就算我被捕的话,但是我并不算被捕啊!这个行动虽然是个好主意,不过越来越危险。猫的检疫制度似乎即将法制化了,这是时势所趋。只不过你让它提早罢了。”

  佐藤明知罪行暴露,依然冷静无比,这一点很让勇平担心。

  “我当然经过审慎考虑才会跟你说这么多,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说出去的。”

  也就是说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船长跟艾比呢?你杀了它们了吗?”

  “哦,你是说那只恶猫吗?很遗憾没杀成它,都拜这大傻瓜之赐,连一只猫也提不成。”

  佐藤冷冷地看着还压着伤口的柴田。

  “那只猫突然抓我的脸,迫使我停车之后,竟然打开门,然后狠狠地瞪着我,叼着被麻醉的猫跳出去了。它根本不是猫,是妖怪、是恶魔!”

  柴田颤抖声音说。原以为独眼单脚的船长好欺负的柴田,似乎受到船长的制裁了。

  不过,船长倒确实地保护了艾比。可是,要是知道它们逃跑的话,就不会做这种冲动的事了。自己被捕反而什么都做不成。

  旁边的老家伙动了动,缓缓地摇摇头,伸伸腿。被麻醉剂打倒才十分钟,它就快醒了。大概是剂量不够吧,或者家伙有抗麻醉剂的体质?自从它因为职业关系而中毒之后,到现在还有后遗症。但是,相对的,也对这种药拥有很强抗药性。

  “它不应该这么快就醒的。”

  佐藤不知道老家伙的特性,大感惊讶。柴田则站起来,企图离老家伙远一点。

  “赶快处理他们之后逃吧!这只恶犬也要赶快杀掉!”

  柴田全身颤抖地指着老家伙。勇平挡在老家伙前面保护它。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们不用抱着这么重的狗离开。”

  “可是……”

  “喂,帮它绑上嘴箍就没问题了,狗没有猫那种爪子。就算要处理掉,我也讨厌看到不必要流的血。这你也清楚吧?”

  佐藤虚请假意地寻求勇平的同意。佐藤动手术时确实不会让动物多流不必要的血,那确实是高超的技术。在佐藤的医院打工时,勇平看过几次,只能用厉害来形容了。

  但是,勇平却对这个男人完全没有罪恶感一事感到惊愕。佐藤欠缺某种人性,他虽然讨厌无谓的流血,但是如果勇平抵抗的话,他依然会开枪吧?勇平不免感到害怕。

  柴田接过嘴箍,战战兢兢地为老家伙戴上。

  还受到些许药剂影响的老家伙几乎毫无抵抗地被戴上嘴箍,套上项圈。

  “把他的手绑起来。”

  勇平被绑了起来,而若菜的行动电话也被拿走。

  “可以走了吧?”

  佐藤他们似乎打算逃走。看他们充满了自信,一定有什么计划,可能跟美国那边的组织联络好了。现在之所以没有处理勇平跟老家伙,无非是想赚取一点时间。他们怕警方循线追来时,看到血迹和弹痕就麻烦了。

  可是,这并不表示勇平跟老家伙能保住一条命。他们可能会被带往一个警察找不到的地方处理掉。

  (还好把若菜支开了,外面可能没有他们的同党。如果若菜好好地躲着,至少可以保住一条命。)

  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就算他们被带走,若菜也一定会求救。虽然他身上没有行动电话,不过只要在附近打公用电话就可以了。顺利的话,也许还来得及救人。最坏的情况是勇平跟老家伙丧命,但这些人还是会国若菜的情报而被捕,而且若菜会好好地照顾船长。

  摇摇晃晃的老家伙和被绑着的勇平被佐藤和柴田带到外面。佐藤拿枪对着勇平,柴田则拉着老家伙。

  “另外,还有那只艾比西尼亚的饲主。是牙医本庄吗?他绝对不会不来救自己的猫的,他也是爱猫成痴的人。”

  勇平一听大吃一惊,但仍佯装平静。

  “若菜去找警察了,各方马上会抵达,你们逃不了的。”

  “我们得赶快把他们处理掉,逃命要紧。”

  柴田一听,有点动摇了。

  “不要被他骗了,他在说谎。这么漂亮的脸,还有这么聪明的头脑。”

  佐藤露出令人不悦的笑容。

  “我要你的时候你说没这种兴趣而拒绝了我,没想到竟然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而且还是个爱猫的软骨头。看到他在待诊室里等着给猫打疫苗时害怕的样子,我都快笑死了。难道你觉得那种牙医会比兽医来得好吗?其实,我赚钱的来源很广,应该可以给你比牙医更好的享受啊!”

  勇平不在乎自己被说得这么不堪,但是听到佐藤批评若菜,他不由得气得顶了回去。

  “如果动物医院有钱赚,你为什么还不满足?根本就不需要再搞毒品了。”

  “说的也是,那只能怪我交了坏朋友。高中时代我只交他那么一个朋友,在偶然的机会下又在美国见到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是黑手党的干部。我好惊讶,虽然他一向就是个大胆的人。”

  佐藤的朋友……一定是同类型的人吧?

  这时佐藤把枪抵在勇平的头上,喀的一声打开了保险。

  “本庄先生,如果你不想爱人被杀,就乖乖出来吧!”

  佐藤大声地吆喝,但是四周一片寂寂。

  “真是过分哪!他竟然丢下你自己逃命了。遇到这种男人真是不幸;不,或者应该说你没眼光吧?”

  佐藤嘲讽地说,勇平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对,若菜,不要出来。)

  勇平在心里祈祷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菜不是懦夫,也不是卑怯。

  “走!”

  被枪一顶,勇平只好往前走。柴田家的院子后面有后门,外面的路上停了一辆车。

  柴田抓艾比时使用的车就停在玄关旁边,现在他们打算使用另一部车。

  佐藤打开后门,就在这时候——

  “放开勇平!”

  “哇!”

  若菜用高尔夫球杆扫过走在后面的柴田的脚。柴日倒了下来,同时松开了老家伙的绳子。若菜拿着球杆作势要攻击柴田的头。

  “放开勇平!否则我打烂他的脑袋!”

  若菜颤抖着声音说。

  “请便,我本想让柴田去找你的,现在你倒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佐藤嘲讽地说道。

  “真是的,老是碍事。这家伙老是办不成事,就算死也不足惜。”

  佐藤大概真的不在乎柴田的死活吧?他只要在事后将若菜跟勇平处理掉就好了。

  若菜可能也知道,无奈地丢下高尔夫球杆。

  “都到这里来了,竟然不敢杀人?真是个胆小鬼。”

  柴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要打若菜。勇平跑过来挡在两人中间,于是柴田的拳头命中勇平的脸。柴田那不能向佐藤发泄的怒气打的得勇平鼻血直流。嘴里面好像也破了,有铁锈的血腥味道。

  “勇平!”

  若菜脸色大变,企图空手对抗殴打勇平的柴田。

  “若菜,不行!”

  勇平挡在前面,阻止了若菜。就算佐藤没有拿枪,若菜要空手对付他们两人也绝对没有胜算。虽然一样被抓,但是他不要若菜端整的脸孔和美好的身体受到伤害。

  “柴田,你可以住手了吧?我说过我不喜欢看到无谓的流血,而且人家的脸孔这么漂亮,犯罪也是要有美学观的。”

  佐藤出言阻止,柴田也就不再施暴了。

  “勇平。”

  若菜几乎要哭了。

  “笨蛋!你干嘛出来?如果你躲起来,至少还可以保住一条命。”

  “只保我的命有什么意义?”

  若菜拿出他常带在身边的手帕帮勇平擦掉鼻血。那正是若菜片刻也不出手的妈妈留下来的手帕。若菜总是准备另外一条手帕用,妈妈的手帕只是用来做为护身符,然而他却毫不犹疑地拿来帮勇平擦鼻血。

  “一定很痛吧?”

  他用纤细而灵巧的手抚摸着男平被打伤的脸颊,顿时让勇平舒服了不少。

  “早知道我早一点出来就好了。”

  若菜的话让勇平非常地感动。要不是情况如此危急,要不是他被绑着,他真想用力地抱住苦菜。

  佐藤很感兴趣地看着他们。

  “那只狗怎么办?”

  柴田不太高兴地问道。

  老家伙当场划圆似地绕着圈子。因为受限于嘴箍,它没办法大声叫,却不时地呜呜叫着。这时候的它就出现了职业病。麻醉剂在它身上似乎起了跟毒品同样的作用。

  “它已经老了,而且又疾呆。”

  勇平说,佐藤一听,吃吃地笑了。

  “原来你只带了这么一个没用的男人跟一只笨狗就闯了进来?而且,是为了救一点忠诚度都没有的猫,爱动物到这种地步也真厉害。”

  佐藤收起笑脸对柴田说:

  “松开狗绳,绑住这个男人。”

  “那狗呢?”

  “笨狗就不用管了,看它连饲主都忘了,老是在打圈子。”

  柴田依言松开了老家伙,将若菜绑起来。他将若菜手上的手帕粗暴地丢在地上。

  然后将两人赶上停在路上的车。

  “赶快上车!”

  勇平被柴田推上车的时候,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在地上。红色的唾液落在车底下。

  柴田坐到驾驶座,佐藤也上了车,却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拿着枪监视着他们两人。

 

配偶

  柴田开着车来到一栋三楼建筑的大楼前。

  “这里是?”

  勇平大吃一惊。那栋大楼正是勇平就读的大学后面。

  “这里很方便焚烧死猫。我只要告诉解剖的牧野教授说,是为了研究学会论文,他都会很爽快地答应让我使用。”

  解剖大楼的后面有一座大型焚化炉,用来烧毁实习时使用的动物尸体。这个男人便用这些设施来处理那些走私毒品之后杀掉的猫尸。

  “牧野教授还称赞我毕业之后还这么热心研究。”

  “可恶!”

  一想到这种人竟然是自己的学长,勇平不禁又恨又气。

  “别再说了,进去吧!”

  佐藤催促两人进入大楼。

  下了楼梯之后有一道门,打开门就是一间相当宽敞、有着水泥地的房间。

  (若菜说他看到像地下室的房间,就是这里吗?)

  勇平口头无言地看着若菜,若菜点点头。绿鬣蜥让若菜看到的果然就是这里。

  房间中央有一张手术台,角落还有几个用来关猫狗的笼子。现在虽然没有猫,但是一看就知道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

  佐藤命令柴田用地下室里的绳子将两人绑得更紧,然后他们作势要离开。之后,却发生了令人惊讶的事情。

  佐藤用手上的枪从后面用力地敲打走在前面,正要开门的柴田的头。柴田应声倒地。

  佐藤将柴田绑起来,就像绑勇平跟若菜一样。

  “我不需要碍手碍脚的人.就让他跟你们一起走吧!”

  好冷酷的家伙。他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之前一直合作的同伴。

  “如果你是我的爱人,我或许会救你。我喜欢你这张脸,因为我那个美国朋友长得就像你这样子。”

  佐藤绑好柴田后抓着勇平的下巴说。

  “我拒绝!谁要跟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在一起?”

  “真好玩,你竟然不是说披着人皮的禽兽。”

  “野兽中没有像你这样的恶魔。如果拿来跟你做比较,野兽会不高兴。”

  “大美人脾气还是这么强。调教你这种人一定很好玩,我的美国朋友一定也会喜欢你这个礼物。他喜欢在美丽的脸孔和身体上动刀。”

  佐藤摸着勇平的脸颊说。

  “不要用你的脏手摸勇平。”

  原本不发一语的若菜忿忿地说。

  “你在伸张所有权吗?你的资助者不但笨而且无知。”

  勇平一听,怒气整个爆发开来。

  “若菜不是资助者,他是我的配偶。”

  佐藤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很快乐地笑了。

  “配偶?真好玩,我真的想带你一起走了。”

  若菜一听,赶快靠过来,一副不容佐藤乱来的态势。

  “放心,我是个体贴的人,不会带走他的,我要逃时也比较轻松。”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你说呢?”

  “警方发现我们不见会立刻找人的,再加上又发现海洛因,再笨的人也知道跟我们失踪有关。”

  “啊,是吗?警方大概会认为卷进毒品事件中的你们被犯人柴田绑架了吧?可是,他们怎么会想到跟我有关呢?就算找上我,我也早就离开曰本了。”

  佐藤说的没错。虽然告诉轰柴田的名字,但是并没有提到佐藤,而且差一点被拔掉牙齿的平田并没有招出佐藤的名字。也就是说,这些人都相当怕佐藤。

  勇平无言以对,佐藤很满意地走向门口。

  “哦,我差点忘了。你们三个人很快就会冻死了。”

  然后打开门边的空调开关。

  勇平提高了警戒心。佐藤绝非出于好意,他不是那种会对人慈悲的人,果然——

  “牧野教授不是说过吗?要让牛安乐死来做解剖时,冻死跟失血过多而死是最舒服的一种死法,最痛苦的死法是饿死或渴死。那个教授以每年在解剖实习前讲同样的话而出名。我也用动物做过实验,渴死好像是最痛苦的。三天下来,皮肤会失去弹力,眼睛凹陷,出现严重的脱水症状,然后死去。真是有趣。”

  佐藤确实很愉快的样子。

  “啊,对了,这栋大楼的所有人不是我,也不是柴田或平田。警方是不会查到这里来的。而且,这个地下室是从猫身体里取出海洛因专用的,所以有很好的隔音设备,外面完全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响。”

  说完,佐藤就出去了,还从外面牢牢地上了锁。

  勇平跟若菜完全无计可施。

  隔了好一阵子,勇平一直保持沉默。

  躺在门旁一动也不动的柴田不知是死是活。

  若菜终于受不了沉默,正要开口说话时,勇平倒先开口了。

  “你为什么不乖乖躲着?”

  语气听起来很生气。要是若菜躲着,事后再报警不就好了?家里只剩下两只猫、一只狗及绿鬣蜥,不管它们多聪明,终归是不会说话的,怎么说出饲主被绑架、犯人是谁呢?勇平似乎在责怪若菜太冲动。

  “我不要再被孤独地留下来。妈妈死了,如果再失去勇平我也活不下去了。”

  失去妈妈之后,若菜是靠着艾比才重新站起来的。但是,如果再失去勇平,艾比也救不了他了。

 

  一开始,若菜听勇平的话,乖乖地等在外面。不是如佐藤所说,丢下勇平,自行逃命去了。因为,他知道这栋房子不会是他们最后要找的目标。

  若菜早就知道有这个地下室,因为绿鬣蜥两次让他看到的画面都是这间地下室。

  可是,他不知道地下室在哪里。到柴田家时,他发现那边好像没有地下室,因此推断犯人一定会到别的地方去。

  若菜认为透过绿鬣蜥看到的画面是静止的,因为不知道是未来、现在还是过去,老人才会那么容易被袭击。但是他知道这一次是显示着未来,所以他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然而,他把行动电话给了勇平,因此无法报警。他也想过去借电话,又怕在那期间勇平被带走。当时若菜手边只有一支高尔夫球杆。摸摸口袋,又找到一条手帕。

  若菜看到那条手帕,突然灵光一闪、他抱着一丝希望在停在玄关旁的车上动了一些手脚。

  之后,他又看了看柴田房子的内外四周,确认有没有其他车子。旁边路上还停了两辆车。

  若菜也在那些车上动了手脚。他没了手帕只好脱下袜子放在两辆车上。

  这时他又发现后巷里有一辆休旅车,于是他又在长裤的口袋里代到另一条手帕。

  可是,那条手帕不是拿来用的,是他片刻不离身的妈妈的遗物。

  若菜拿出那条手帕,定定地看着,随即下定决心。他撕下手帕的蕾丝,在休旅车上动了手脚。

  当他做完这些事,再进入柴田家的腹地时,勇平他们出来了。勇平就如绿鬣蜥让他看到的画面一样被绑着。若菜赶紧躲起来。

  佐藤呼叫他,可是若菜没有立刻现身,尽管是绿鬣蜥让他看到的画面,但是他希望等到好机会救回勇平。对方有枪,他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当佐藤他们正要搭上停在后巷里的休旅车时,若菜已经不能再等了。

  他心想,佐藤不用停在前面的车子,故意绕上半天使用后面的车子,可能就是想引出他。他明知如此,却又不愿独自留下来。既然他们要把勇平带到绿鬣蜥显示给他看的地方,他也想一起去。

  其实,应该继续躲着等待救援比较好吧?可是,若菜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小伎俩能不能奏效。就算因此找到勇平他们的去处,如果勇平在这之前就杀了,那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所以,他出面了。

 

  “我不是要责怪你。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不过看到你出来,我真的很高兴。”

  “你认为我很笨对不对?我应该等救兵来才对。”

  “是啊!可是,我真的很高兴,真是我最好的配偶。”

  “你也这样对他说过。”

  “不喜欢吗?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不单是朋友,而是相依相守到死的人。”

  “你真的……毕业之后也不会离开我家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会这样,不过,就算我离开,也会带着你走。我到大学去取猫的尸体交给警方前,不是跟你说过要带你回老家的吗?我是说真的,当然艾比、船长还有老家伙也一起。我们是一个生命共同体。”

  “生命共同体?”

  “总之,就是一个家庭。”

  “是吗……”

  “我这样说很奇怪吗?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最适合我的措词。”

  “不奇怪,可是,像我这样的人可以当你的伴侣吗?”

  “除了你,没有别人可以。我有过很多玩乐的伙伴,但是真正的配偶却只有你。你出来的时候真的好帅,我好感动我没有看错人、”

  “感动?帅?你骗人!我总是感情用事,不能做理性的判断,个性又懦弱,又有恋母情结。”

  “不,你最帅了。”

  “以前我的住处附近有一群野狗。它们并不是很坏,但是聚了一大群,又到处翻垃圾找食物,于是附近的居民便报警处理。可是,它们的头头很聪明,一直都抓不到。最后,他们抓到了头头的配偶。当他们要把母狗带上车的时候,那只聪明的头头乖乖地自己跳上车。它很清楚被带走会有什么下场,可是它宁愿选择跟自己的所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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