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鳍角齿爪59:似乎是约会,1

[db:作者] 2025-08-04 11:05 5hhhhh 7490 ℃

深夜酒吧,红龙安卓作为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后,阿奎尔和艾瓦兰斯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步着打了个呵欠。

结束了后厨工作的梅花鹿黑绒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吧椅上,手上的淡果酒轻轻摇晃,他伸长脖子喝了一口,朝艾瓦兰斯问道。

“收工?”

艾瓦兰斯没有正面回答,他转过视线。看着旁边早已睡着的费洛因,随后晃了晃头上的大角后用牛角光滑的侧缘轻轻撞了一下鲨鱼的头。

“人黑绒问你呢。”

“啊?啊?”

疲劳的阿奎尔恍惚着回道。

“这里不是你管吗?”

“噢对哦。”

艾瓦兰斯佯装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额头,拿起抹布在吧台上留下最后一道水迹,在倒影里对上了梅花鹿黑绒的视线。

“下班吧。”

“明白。”

黑绒仰脖喝光了酒,仿佛卸下了什么似的将杯子轻轻磕在了吧台上。

“明天见。”

“今天见。”

艾瓦兰斯抬起两边的眉毛挤出额头的皱纹,手指指着已经超过12点的时针纠正。

“嗯嗯嗯”

黑绒走出门头也不回地抬手挥了挥便走远,艾瓦兰斯旋即转身看着阿奎尔,将右手食指勾在了阿奎尔的调酒师马甲的衣领中,在被鲨鱼胸肌撑满的白衬衫中摩擦,“嗒”的一声解开了一颗扣子,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酒吧里回响。

“嗯……”

阿奎尔本以为艾瓦兰斯这一脸深情在预示着,但老牛的手指若无其事的将手指从衣料里滑出,荡过吧台,勾起起黑绒喝过的酒杯,用杯底磕开水龙头开关,将杯口对准水柱,放到了水槽中,目光也从阿奎尔脸上移开,表情是一副撩了就跑的故作冷静,说道。

“咱也歇了吧。”

“感觉你还有蛮有精神……”

阿奎尔不甘心,手从后面靠近了俯身在水槽旁的艾瓦兰斯,按在臀瓣中间,用两指夹着那条如鳗鱼般柔韧顺滑的牛尾巴,如缠毛线一般绕在手指上夹住,一卷一卷的逼近了艾瓦兰斯尾根,指尖在老牛尾巴下面的绒毛里打着卷。

“不是吗?”

“啊,痒酥酥的……”

艾瓦兰斯身子抖了抖,直起腰,将滴着水的酒杯放到了沥水架上,便回身抱住了阿奎尔,来不及擦干的双手在他的身上爱抚,黑色的马甲上留下了闪耀的水痕,白色的衬衫也被染得半透明。

“你……”

阿奎尔涨红了脸,轻轻说道,两人对视着,喉头的声响很快便只剩下喘息。

“我……”

艾瓦兰斯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怎么?”

“那个,”

阿奎尔感受着对方的抚摸,也抬起双手,朝着那对新月一般的大角抓去,准备从头到脚爱抚他,两瓣嘴唇嗫嚅着。

“我也是……”

艾瓦兰斯紧盯着阿奎尔的双眼,抬手揪着他微红的脸蛋硬撑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我在你身上把手擦干了。”

“……干!”

积累起的气氛和阿奎尔被撩起的情欲一起破碎消散,鲨鱼低下头,一屁股坐在了吧台上,尾巴搭在二郎腿上,挑衅地看着艾瓦兰斯。

“那我再用屁股擦擦桌子?”

“小坏蛋……别把桌面压坏了。”

艾瓦兰斯一把抱着阿奎尔的腰,将他放回了地面上。

“要是等不及的话,你可以把费洛因先弄到上面等我。”

“我等你一起。”

“不要浪费时间,这夜不多了……”

端着满框酒杯的艾瓦兰斯停下了动作,朝着阿奎尔歪歪头笑道。

“你刚刚不是说‘这里不是你管’,对吗?”

“那我听你的。”

阿奎尔扛起熟睡的费洛因,回到了二楼的卧室。

关门声响起后,楼下只剩艾瓦兰斯一个人了。

如他所愿。

他停止了手上的所有动作,即使一天的工作还未收尾。

牛兽人完全静止了下来,只有大脑在飞速运转着。

艾瓦兰斯

他在脑海里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艾瓦兰斯,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将手伸向口袋里,摸到了那张信纸的边缘,本能的想要握拳,却又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仿佛那张纸是一件易碎的古籍残页。

说好了挣够121万赎回艾桃桃的,现在依然连零头都没有。

老弟……对不起。

不,那是真的吗?我看到的艾桃桃是真的吗?

艾瓦兰斯回忆着在残尾的占卜水晶球里看到的景象,那个人棍般的牛兽人,明显就是艾桃桃……吗?

别说傻话了!和我一起生活了20多年的双胞胎弟弟我怎么会认错……

我会的吧?

我会认错的吧?

毕竟那时候……残尾掏水晶球的时候,我已经很累了,认错了很正常吧。

艾瓦兰斯挪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现在的精力还是很好,于是想要编造另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但是我……遭受这样的截肢……不会活下来吧……我能活下来吗?

艾桃桃也不会活下来的对吧。

不,艾桃桃不会死,不能,不会!、

艾瓦兰斯将袖子挽起,弯曲着手臂看着自己的手臂关节,鼓涨的肱二头肌,壮硕的三角肌,随着他的运动收缩舒张,温热的体表触及了微凉的深夜空气,毛间的汗水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想起艾桃桃被截肢的样子,他用手指比在自己大小臂关节处划了一道,隔着毛皮摩擦肌肤留下的那道痕迹微微有点发热,自己的四肢似乎都在那对应被斩掉的地方隐隐作痛了起来。

如果把我这样……肢解了……我能活下来吗?

谁有这样的技术?

艾瓦兰斯问自己。

玉丹?

将艾桃桃的惨状和玉丹联系起来,艾瓦兰斯心中就生出了一股无名的复仇烈火,但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浮现的虚弱理智告诉他,玉丹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玉总确实好色,但是他似乎不好这一口……

但是为什么……在玉丹手上的艾桃桃会是这样子?

艾瓦兰斯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

我要是明天去问的话,他会不会和我吵起来……不,是我,是我会不会和他吵起来?

要是我明天去……我应该怎么说?

我应该……

艾桃桃在哪里?

他现在怎么样了?

多快能见到他?

只是思考和玉丹对峙的话术,艾瓦兰斯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怒火在体内扩散,太阳穴急促跳动着,就像头脑两侧各自多了一枚心脏;他手上的抹布被攥成了一团,纤维里的水分从指缝间挤出,流在吧台上,滴滴答答的落到地面,溅在艾瓦兰斯闪亮的合成皮鞋上。

我不能去……

老牛摇摇头,盯在某处的恶狠狠目光被甩落在另一处,随后坚定了某个念头一般缓步走上了楼梯。

吱呀、吱呀。

每一步都像迈动着灌铅的腿脚,他那自豪的宽阔肩膀也无比沉重,随着他的上升愈加佝偻。

到了二楼的卧室门口,艾瓦兰斯吸了一口气,打开门说道。

“阿奎尔,我要求你一件事情……”

开启的门扉往漆黑的卧室里洒落了方块状的亮光,艾瓦兰斯只看到费洛因在床上趴着,说着梦话。

“尾巴,我的尾巴还有两条……”

阿奎尔不在床上,但充满蒸汽的浴室中有着浴液肥皂泡滑过肌肤的声响。

没有人对艾瓦兰斯刚才的请求做出回应。

“唉……”

艾瓦兰斯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推开浴室门走了进去,看到了在朦胧雾气中搓洗自己的阿奎尔。

“来啦?不脱衣服……那我就在你身上擦咯!”

湿漉漉的阿奎尔身上满是泡沫,笑着要往艾瓦兰斯身上抹。

看着眼前的鲨鱼,艾瓦兰斯低下头,叹了口气,眼角的泪水开始滑落,滴穿了地面稠密的肥皂泡。

两只满是泡沫的手一直停在半空,阿奎尔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期待着着瓦兰斯的闪避反应,但是那像行尸走肉一般的艾瓦兰斯简直和楼下的那个淘气老牛判若两人。

“老牛,你怎么了?”

艾瓦兰斯异常的表现让阿奎尔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看着艾瓦兰斯即将跪倒在地,阿奎尔将他一把抱在了怀中。

“没事没事,我在。”

艾瓦兰斯的头埋在了阿奎尔厚重的胸膛中啜泣着,脑中思绪万千。

我真的可以信任他吗?

还有谁呢?

黑绒……

想到那只梅花鹿,艾瓦兰斯停止了啜泣。

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没有那么长……我只有阿奎尔了……

而且太巧了不是吗?

为什么玉丹在这个节点招募新人?

他是玉丹安插来的吗?

……

不可信任。

得出结论后,在阿奎尔怀中的艾瓦兰斯吸吸鼻子,最终开了口。

“阿鲨。”

“我在。”

挂满泡沫的阿奎尔回答道,即使是他,也感受了到了艾瓦兰斯的低落情绪,嗅见了不寻常的气氛。

在淋浴头沙沙的水声中,他温柔的抱着老牛的脑袋爱抚着,轻轻说道。

“我一直在。”

“求你一件事,明天你去找玉丹……”

“好。”

湿漉漉的阿奎尔满口答应着,担忧的看着艾瓦兰斯身上的制服被自己身上的水一点一点慢慢打湿。

“找玉丹做什么?”

“问问他,我好想我弟弟……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说到弟弟二字,艾瓦兰斯的嗓音开始跑了调,他呜咽着说出后续的句子,便开始剧烈的咳嗽喘息,涕泪在阿奎尔的身上纵横。

阿奎尔从未见过艾瓦兰斯这副样子,但还是问道。

“为什么是我去问?”

“我……我怕我自己会这样哀求他……我不想让玉丹看到我这个样子……你看到,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艾瓦兰斯继续哽咽了起来。

“我现在太狼狈了……不是吗?”

“我明白了……”

被信任的感觉让阿奎尔挺直了脊梁,他的双手穿过了艾瓦兰斯的腋下,将他架了起来,想要营造两人面对面的平等对话场面。

“不,别……”

老牛的眼神左躲右闪,他不愿意用涕泪纵横的狼狈表情面对眼前人,也没有丝毫反抗。

阿奎尔看着他逃避的脸,笑着问道。

“就是问他什么能见到你弟弟对吧?”

“是的……而且玉丹他太会弯弯绕了,我怕我自己被绕进去……”

艾瓦兰斯擦掉眼泪的两手搭在了阿奎尔的肩上,四目相接。

“而你说话直,我做不到。”

“为什么这样说?”

“你说话直,他没法曲解,总之,他要是给你弯弯绕绕的话,你就照着说就行……还有就是……能不能让他把……梅花鹿……黑绒弄走。”

“为什么直说?为什么要弄走他?”

稍微平静下来了的艾瓦兰斯沉默两秒,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因为他可能弯弯绕绕绕晕了你,你这种直来直去的……不好弄弯……”

“直的东西就不好弄弯……”

阿奎尔忍不住想笑,但又压住了嘴角问道。

“要是玉丹问我别的事情……”

“不要回答。”

艾瓦兰斯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但是……”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艾瓦兰斯严肃的回答了三次道。

“你这样很容易中他的节奏。”

“我明白了。”

阿奎尔解开艾瓦兰斯的衣扣,艾瓦兰斯也配合着阿奎尔的动作脱掉了早已湿透的衣服。

“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艾瓦兰斯用轻轻的气音回答道,花洒的热水打湿了他的毛发,水流从眼皮上流过,艾瓦兰斯索性闭上眼,张口咬向了阿奎尔的唇。

两人在蒸汽满溢的浴室花洒下相拥接吻,气喘不止。

耳鬓厮磨的时间里,不时传出带着呜咽声的低语。

“阿鲨……谢谢你,我爱你……”

“老牛……我。”

阿奎尔话音未落,被艾瓦兰斯的舌头堵住了嘴。

老牛将手探向了阿奎尔的生殖裂,在触到半勃的鲨鱼肉棒时又触电般的缩回手。

“今天不玩了……”

艾瓦兰斯低声说道。

“明天你还要去找玉丹呢……”

“要不今天来一发?后天我再去吧?”

阿奎尔踮起脚尖,轻轻咬着艾瓦兰斯的耳朵说。

“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已经是今天了。”

他的手掏向了老牛的胯间,轻轻托起两颗如枝头果实般硕大的牛蛋,随后触及了上方轻轻翘动的粗枝,他摇摇壮硕的枝条,紧握在手心。

“我想……”

阿奎尔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艾瓦兰斯打断道。

“但,我想早点见到我老弟……可以吗?”

艾瓦兰斯用深沉的嗓音回答道,垂着湿漉漉的双眼看向阿奎尔。

“好。”

阿奎尔满口答应了下来,关掉水,为艾瓦兰斯抹起了肥皂。

两人在浴室里心照不宣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直到老牛吹干毛发,都没有再互相触摸任何敏感点了。

“晚安。”

阿奎尔率先一步上床侧躺,将费洛因抱起一个打滚将老虎放在了水牛和自己之间。

“晚安。”

道完晚安,老牛侧过身,手臂搭在了费洛因的身上,阿奎尔见状送上手,将十指交握在了一起。

很快,鼾声三重奏在房间里响起,鲨鱼尾巴和老虎尾巴偶尔懒洋洋的摆一摆,但那根牛尾巴在艾瓦兰斯仰卧的双腿间像发狂的眼镜蛇一般跳动着。

“桃桃。”

艾瓦兰斯发出了梦呓。

梦境将混乱的记忆翻出,交织在了一起,直到天明时分,艾瓦兰斯才编造出了一个梦。

“桃桃?”

纯白梦境中的艾瓦兰斯看见自己的弟弟,那只水牛满身都是棕色的春夏毛发,腿脚与艾瓦兰斯不同,是牛蹄,他看着艾瓦兰斯挥挥手,双手拢在嘴边喊了一声。

“哥!”

“桃桃!”

两头水牛朝着对方奔了过来,在即将接近的时候缓了速,撞撞额头,随后紧紧的抱在一起,脸颊贴了又贴。

“哥,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艾瓦兰斯摸着艾桃桃的身体,毛发柔软肌肉结实,是记忆中的模样,但艾瓦兰斯的手掌在艾桃桃的手臂处停了下来。

“桃桃,你的疤怎么没有了?”

“什么疤?”

与艾瓦兰斯有着一模一样脸颊的艾桃桃看着自己的兄长。

“哥,你在说什么?”

“你忘了吗?夏天。”

艾瓦兰斯低下头,陷入回忆。

“我们在竹子的凉席上打闹。”

“那时候我们八岁,只有一身稀薄的夏毛。”

说着,艾瓦兰斯死死捏住了艾桃桃的手臂。

“你不小心被甩了一下,手肘突起的部分在石灰墙壁上蹭了一下,是小伤……”

艾瓦兰斯抬起头,感觉渐渐看不清艾桃桃的脸了,但他继续说道。

“稀薄的夏毛不能保护你的皮肤表层,创口贴不足以保护蹭裂的开放式伤口,你舔不到自己的手肘,我用我的唾液为你消毒,但依然疼痛无比,手足慌乱的我们在家里找着药,但没有。”

“最后,我们找到了没有放完的鞭炮。”

艾瓦兰斯盯着梦中的艾桃桃,他看不清弟弟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的眼中一定满是后悔和忧愁。

“火药也是药,当时的我这样理解并说着。”

艾瓦兰斯想要努力看清艾桃桃的表情,但眼前的人影也越来越模糊,二人的对话变成了艾瓦兰斯的自言自语。

“八岁的我们在伤口上堆着火药,我来点燃了。”

“你一直忍着痛,你最勇敢了,我的弟弟。”

“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但这次可以不用忍痛了。”

随着艾瓦兰斯的呢喃,眼前的景色渐渐消失,随后出现了那熟悉的天花板,太阳光斑与被风拨动的窗帘共舞,而此时的他早已泪流满面。

“梦吗?”

他看着漫天晨星,摇醒了身边的鲨鱼。

“阿鲨……”

“我在。”

阿奎尔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

“嗯……啊……早……哦,我这就去给玉丹打电话……”

“嗯,谢谢你。”

艾瓦兰斯紧搂住了坐在床边的阿奎尔,将脸颊蹭在了他的头鳍上,一如梦境中和艾桃桃的亲密接触。

“记得我教你的,要怎么说……”

“我记得。”

阿奎尔侧身,在玉丹寄来的常服中翻找着,最后拿着一件有着肌肉蝙蝠图案的T恤在身上比划了两下。

艾瓦兰斯松开环绕着阿奎尔的双手,看着他套上宽松的服饰,鲨鱼头从领口钻出后,两人四目相对了数秒后,艾瓦兰斯抬起手,往自己胸口的心脏部位拍去,却在触及胸口的一秒之前停了下来,按向阿奎尔胸口,但在半空周又偏离了方向,最后他的手指搭在了短袖的袖口,叹了口气,缓缓的用指尖肉球摩挲着那柔软的布料,眼里流露出欣慰、羡慕,和惆怅交织而成的情感。

他还没有看过阿奎尔穿上休闲的衣服,那宽松服饰下的肌肉若隐若现,有着莫名的性感。

“那我……去刷牙?”

被一直看着的阿奎尔红着脸别过头,害羞的感受着艾瓦兰斯的注视。

“嗯……”

艾瓦兰斯点点头,松开摩挲的手,看着阿奎尔走向洗漱台,看着左右摇晃的鲨鱼尾出了神,点点头说道。

“你穿这个衣服,很帅……”

“嗯……”

阿奎尔也拿着牙缸,喝了一口水咕嘟咕嘟,刷的满嘴泡沫,然后将换下的鲨鱼牙和水一起吐了出来,两枚瓷亮的牙齿自然脱落,在瓷质的脸盆里发出叮叮的响声,随后回到床边给了艾瓦兰斯一个大大的拥抱,顺势将他从床上抱起,再从费洛因的身下扯出了一条有着四个口袋的休闲裤,将尾巴穿过尾洞后套到了腿上,随后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一手捏着费洛因半梦半醒时不安的虎尾巴,看着艾瓦兰斯说道。

“那我下去给玉丹打电话了……”

“去吧”

刚推开的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后,阿奎尔说着,将迈出的脚收回,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艾瓦兰斯和还在熟睡的费洛因,又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最后一个问题……”

阿奎尔在艾瓦兰斯的耳边轻声问道。

“爱。”

艾瓦兰斯答道。

“我知道。”

阿奎尔松开贴着的脸,直视着艾瓦兰斯一往情深的双眼,又轻轻贴上了另一边的脸。

“要是玉丹让我陪他玩玩……要怎么办?”

“这,由你来决定……”

艾瓦兰斯轻轻用双唇摩擦着阿奎尔的脸颊。

“如果他要你陪他玩,才让我见艾桃桃的话,这就由你决定了。”

阿奎尔感受着温热的眼泪流过多鳞皮肤的触觉,倾听着艾瓦兰斯的呢喃。

“从一见面开始,我就被强迫着侵犯你,我还准备用你的牙齿来越狱,还在搬来这里的第一天对你动了手……”

“没关系……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不太理解这种感觉……”

阿奎尔推开了艾瓦兰斯,按着他的双肩。

“我不太理解……但是会尽力帮助你的。”

“谢谢。”

艾瓦兰斯低下头,和阿奎尔的额头贴在了一起。

他没想到能和他互相理解的人,不是同样作为兄长一角的玉丹,而是没有兄弟姐妹的阿奎尔,他轻声啜泣着,随后郑重的松开手,看着他。

“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

阿奎尔走出了被晨光造访的卧室,轻轻的下了楼。

艾瓦兰斯抚着身边熟睡的费洛因的头,模糊地听见了阿奎尔在拨打电话,叹了口气,刚准备起身去洗漱,便注意到了楼下的脚步声在远离,随着楼下门扉推开的吱呀声,整栋房子便回复了寂静。

“唉……”

老牛叹了口气,走向了洗漱台,恍惚着拿起牙刷,往牙膏上挤,端起了水杯,这才转身打开灯。

瓷盆里有东西白得耀眼。

在老牛的双眼适应了变化的光线后,他定睛一看。

是牙齿,和阿奎尔一模一样的牙齿。

他双手撑在瓷盆前,恍惚了好一会儿,将牙齿拿起,轻轻掷进了陶瓷洗脸盆中,发出清脆的弹响。

房间里太静了。

艾瓦兰斯听着费洛因有节奏的呼吸,将牙刷送进了嘴里。

……

阿奎尔走到了街上,用难得的假期一日看着这个与他原本所处世界完全不同的异乡,那种游离的感觉又随之而来。

黑袍长发、左手执木柄法杖,右手托起蓝火油灯的紫猫魔法师在路上缓步前行;路边坐着的红狐狸送餐小哥一边落泪一边吃掉超时退单的外卖;打着电话配送邮件的灰袋鼠快递员麻木地从他俩身边匆匆跳过,随后穿着亮白色重甲、被众人簇拥的圣骑士走到了阿奎尔面前,歪头看着他,又带着他的追随者走向了远方。

这些人物加在一起非常的割裂,阿奎尔感觉自己仿佛是来到了穿越前世界的漫展会场,但这里又没有漫展现场那种欢脱的气氛。

阿奎尔能感受到,他们是在认真生活。

“格格不入的……反而是我?”

阿奎尔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身处异界的幽灵,所有人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他到现在也没能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与他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似乎只有艾瓦兰斯一个人。

但与他有着牵绊的老牛……不止阿奎尔,还有艾桃桃这个挂念。

阿奎尔什么也没有。

老僧,那个投海自尽的老藏獒数轮,似乎可以成为阿奎尔留在这世界的理由。

但数轮对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留恋,同样,也对阿奎尔没有挂念,也许他只是把这个帅气的鲨鱼小伙当成最后的倾听者而已。

只是树洞。

阿奎尔思考着自己的将来。

在艾桃桃回来之后,他就会变回了那个旁观者,和以前一样。

他不愿意再落回那样的境地。

在艾桃桃回来的时候就离开吧,以免自取其辱。

阿奎尔就这样决定了。

嘟嘟。

背后的车喇叭响了两声,阿奎尔回过神,也回过头,看见了坐在从驾驶位窗编探出半个身子,穿着棕虎翁泊同款司机制服的白狮子玉丹。

这身装扮让阿奎尔忍不住想笑,他指着自己,身上宽松的白T恤被清腥的海风吹着起伏,上面印着的肌肉蝙蝠也仿佛在风中舞着双翼。

“只有我们?”

“只有我们啊……还是说,你还不觉得这是一日约会?”

玉丹眨着一只眼,朝阿奎尔挥挥手,将身子坐回驾驶座,手臂侧平举拍拍副驾驶的颈枕。

“来,坐副驾驶。”

“嗯。”

阿奎尔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置后丝滑地拉下安全带插在了插槽里,调整着靠背。

原本这是玉丹的位置,白狮子常用的椅子角度对阿奎尔来说还是太大了点。

“玉总,咱们要去哪里啊?”

“去约会啊。”

玉丹像往常摸烟一样在胸口的兜里摸索着,捏紧的手往外抽的时候带出了一颗包着红色糖纸的球状棒棒糖,掉在椅子上。

“哎呀,失误了。”

玉丹从兜里拿出手,指间夹着两根白色的棒棒糖棍,包着塑料纸的糖球在他手中捏得死紧。

“猜猜什么味道的?”

玉丹把手指夹着的棒棒糖棍朝着副驾驶上的阿奎尔,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猜对就给你。”

阿奎尔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菠萝味?”

“挺厉害嘛。”

玉丹松开手指,把写着“凤梨味”的棒棒糖给了他,随后抓过掉在座位上的草莓味棒棒糖也给了阿奎尔。

“都是你的了。”

玉丹用獠牙咬住了糖果的包装,撕开,将澄黄的糖球含在嘴里,悠闲地发车起步,两个油门轰过去后,车辆便在立交桥坡道上开始上行,金色的阳光从楼房间穿过,被夹在车流中的小车便沐浴在了光中。

“有点晃眼睛……”

玉丹念叨着,眯着眼睛晃晃脑袋,甩起带着清淡洗发水味修长的狮鬃,用下巴指着副驾驶的储物柜。

“小帅哥帮我把墨镜戴上吧。”

正在思考着要怎样开口搭话的阿奎尔迟疑了一下。

“噢,好。”

他打开储物箱,里面满满的音乐碟片像水一般流了出来,阿奎尔伸手去接,却一张都没接住,只拿稳了最后滚出的墨镜盒。

“噗呲。”

开着车的玉丹轻轻的笑了,翘起了被阳光勾出金边的白胡须,用手指夹起有着空泡的棒棒糖在方向盘的边缘打着节拍,问道。

“有心事?”

“嗯……”

想起艾瓦兰斯之前说自己过于直接,阿奎尔便爽快的承认了。

“有点忐忑,第一次出门那么远。”

话里既有着远离艾瓦兰斯,又有着远离家乡来到异世界的含义。

“别想太多,今天咱们是出来约会的,要开心啊,要—开—心。”

高架桥上的道路略有堵塞,这让玉丹有些不满的咬碎了糖球,缓缓的停下车,将嘴里满是牙印的塑料棍吐在车载垃圾桶中,之后拽住了阿奎尔嘴边的棒棒糖棍,轻轻拽出,调笑着。

“给我戴上墨镜啊倒是。”

“噢好。”

阿奎尔手忙脚乱的打开了墨镜盒,玉丹低下头,将毛绒洁白的狮子耳朵朝着两侧撇开,阿奎尔便把泛着蓝绿反光的墨镜戴在了玉丹的头上,不知道怎么往下戴。

“怎么了?”

低头的玉丹问道,这语气让阿奎尔脑补出那张稳重脸上的调皮笑容。

“小鲨鱼给我戴皇冠加冕呢?”

“不,不是。”

鲨鱼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我没有耳朵,只能戴那种夹鼻梁的眼镜……所以我不知道怎么戴这种。”

“小笨蛋。”

玉丹把从阿奎尔嘴里夺来的棒棒糖又塞回了鲨鱼的唇齿间,用指尖粉红的肉球拈着镜架,戴在了眼前。

“帅吗?”

“嗯……帅……”

阿奎尔点头答应着,看见两脚之间滑落一地的碟片才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想听音乐的话可以在这里播放。”

玉丹用手指敲了敲车载电台,指尖顺着水平的碟片出入口划了一道,斜眼瞟了一眼阿奎尔手上的碟片。

“哦,这是翁叔买的吧。”

“翁叔是谁?”

阿奎尔小心地翻看着手上的碟片,但简陋的老化包装还是在他手中不停的发脆开裂。

“一直给我开车的那个棕色的老虎,翁泊,想起来了吗?一直都是他给我开车,我们还在澡堂碰见过。”

玉丹说着松开离合器,没开几米又停了下来,仿佛被车流裹挟着缓缓地移动。

“呃,有点印象……”

阿奎尔艰难的回忆着为数不多的接触,将散落的碟片一张张整理好,又听见了玉丹的自言自语。

“翁叔替我们家开车也有……多少年了啊都……”

一边感叹,玉丹一边习惯性摸着口袋掏烟,在碰到棒棒糖的那一刻反应了过来。

“嗐,今天没带烟。”

“玉总怎么没带烟?”

阿奎尔整理好手中的碟片,却怎么也不能像之前一样将它们塞回副驾驶储物柜,用蛮力的话只怕要听到碟片水晶壳裂开的声音。

“因为你啊。”

玉丹看着阿奎尔。

“你们水栖型的兽人,是不是肺部和鳃更敏感来着?”

“啊是……”

阿奎尔低头数着手里的碟片。

“是这样。”

“所以!我专门洗了牙才来敢赴今天的约会。”

玉丹的嗓音骤然提高,咧出满嘴瓷亮牙齿。

“你看,多干净,没有烟垢,啊……哈,没味了,你仔细闻,哈……”

白狮子朝着鲨鱼张开嘴,让他看着干净的牙齿,将带着凤梨气味的哈气缓缓得推到了鲨鱼的鼻腔里。

“怎么样,这下不会反感了吧?”

“那个……不是。”

阿奎尔指着前挡风玻璃,玉丹随之看去,目击着前面车辆的刹车灯陆续熄灭。

“玉总,该走了。”

“噢噢。”

玉丹发动汽车,逐渐提速,在速度稳定后,问道。

“洗的牙怎么样?”

“还是闻得到烟草的味道。”

“哈哈。”

玉丹干笑两声。

“鲨鱼小帅哥还是那么直来直去啊。”

“是。”

阿奎尔点点头,想起艾瓦兰斯也这样说他。

‘因为他可能弯弯绕绕绕晕了你,你这种直来直去的……不好弄弯……’

想起艾瓦兰斯,就想起了他的嘱托,阿奎尔的拳头不由得捏紧,随后在心里默默发誓,要将艾瓦兰斯的嘱托完成。

“这里什么时候,修了个这个?”

阿奎尔听见玉丹这样说着,看见远处越来越大的路障,玉丹点点刹车,将其车子稳稳地缓速停下后,解开安全带朝着前挡风玻璃凑过身子,读着路障上面的告示。

“由于风妖带来的破坏仍未修复,本道路暂不开放,鉴于后续魔法师统一考试的考场要道需分流,此处道路暂时封闭,谢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玉丹皱起眉头,坐回了位置上打开了手机地图APP,开启了导航,在一声“缺德地图将持续为您导航”之后,玉丹看着地图再次发动汽车,走上了导航指引的道路。

“小帅哥,来放首音乐。”

路上,玉丹强迫自己的声音欢快起来,朝副驾驶上的阿奎尔问道。

“翁叔买的都有什么碟片?”

“我看看……”

阿奎尔翻找着手上的碟片,一个一个的读了出来。

“草蛉乐队,三折百合……无条人,百变青年旅馆,黑豹乐队,金碟豹……”

“黑豹乐队?”

玉丹的语气有点惊讶,随后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就这个吧。”

“欸,为什么?”

“没什么,这是黝玄唱的。”

玉丹摸摸鼻子,用力吸了两下。

“嗯?”

阿奎尔追问道。

“真的吗,黝玄哥以前玩过乐队?”

“假的。”

玉丹看着路牌,嘴里小声的嘟哝着。

“……黑豹乐队?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阿奎尔将光碟放进车载播放器中,没有反应,又退出光碟用嘴吹了吹,这才让光碟被识别了出来。

摇滚乐的鼓点迅速响起,躁动的旋律立刻充满了整个车厢,主唱的嗓音随之而来,让一路上都有音乐和电子地图的导航提示陪伴。

“喜欢吗?”

玉丹在第一首摇滚乐渐弱的尾声中问道。

“喜欢!”

阿奎尔开心的笑着,学着摇滚乐吼了一声黑嗓。

玉丹笑了,也跟着吼了一声,随后腾出手拍拍鲨鱼的脸颊,提醒道。

“小心伤到嗓子。”

“等一下……”

阿奎尔似乎发现了什么,在他开口之前,第二首摇滚乐也开始了播放。

“刚刚的曲子里,和你的声音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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