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裡是？」

眼前這副場景，我本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卻突然變得很陌生一樣，因為在我的記憶中，這裡已經沒了。

「梓，快點吃飯啊，再不吃菜都涼了。」

「什麼？吃飯？」

我傻愣愣看著擺放在餐桌上那豐盛的菜餚，卻絲毫提不起食慾，甚至有些抗拒，因為真的有些奇怪。

「爸，這裡不是發生過火災嗎？怎麼......現在好端端的？」

被我稱呼為「爸」的男人，臉色很難看的怒斥著我：「火災？你再不吃飯就換我發火了，飯吃不吃的在那說什麼話。」

咦？怎麼回事？難道那場火災，以及後來的事......芹呢？

「媽，有沒有看到芹？」

我看向餐桌的另一端，正在細嚼慢嚥的女人邊吃邊說：「芹？芹菜嗎？我不記得你喜歡吃芹菜啊，媽媽沒煮，如果你要吃，媽媽下次煮給你吃，好嗎？」

不知哪來的衝動，一個用力雙手握拳往下重敲餐桌：「不是那個芹菜！我說的是一個女孩，名字就叫做芹，你們不知道嗎？」

「你個小子給我滾出去！對你母親是什麼態度！吃飯不吃還敲桌子，今天晚飯沒有你的，出去！」

一道更猛烈的聲音回擊了我的敲擊，我從廚房裡被轟了出去。

雖然一切的經過就那麼幾分鐘，但是對於剛剛受到的衝擊過於強烈，我只能默默踏上階梯，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該找點吃的東西了......」

被爸爸轟出廚房時，肚子雖然不餓，但距離那時已經過了三個小時，這段時間只能待在房間裡發呆，找些那曾經出現在我記憶中發生過的事。

然而，當我提起膽子小心翼翼的往樓下走，朝著廚房的方向走進去時，依然看到餐桌上擺著稍早看過的那些菜餚，只不過上頭蓋上了菜罩。

「咦？這裡有一張紙條，我看看。」

當我掀開菜罩時，盛著菜餚的盤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打開一看，字體寫的端正整齊，看來這是媽媽寫的。

信中寫道：「梓，你年紀不小了，但是別忘了我還是你媽媽啊。雖然不知道在吃晚餐的時候你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你會做出那些行為，不過如果你有什麼困難或煩惱的地方，歡迎你來找媽媽談。」

看完這封信時，突然覺得自己很後悔做出那樣子的舉動，還是趕緊吃一些飯菜，吃完再去向媽媽道歉吧。

「媽，對不起......咦？」

奇怪，媽媽呢？這裡又是......哪裡？

「啊，你醒啦？在那叫媽的是怎麼回事？」

「妳是？」一隻手撐著床，一隻手指著眼前的女子，起身坐在床上。

忽然毛巾從我身前飛了過來，不偏不倚蓋在我的臉上。女子開口：「剛剛還在幫你擦汗的，你竟然一下子就忘了我？」

啊啊，原來是做了一場夢，難怪剛剛那些事情都有些不對勁。

「你說，剛剛喊了一聲媽，還說對不起，是怎麼一回事？」

呃......一個女僕為什麼要知道這個？

「啊......那個，沒什麼，做了一場夢。」

「我也知道做了夢，但我比較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夢。」

「為什麼妳要知道這麼多？我就偏不說妳能拿我怎麼樣？」

女子一個箭步從我身前瞬間上床來到我的背後，抓起毛巾扭成繩狀將我勒住脖子。

「說不說？」

「我說我說！」雙手想盡辦法抓住毛巾試圖掙開，但好在她還是鬆開了。

雖然很不想再次提起往事，但是為了怕被二次勒住脖子，所以只好向眼前的女僕訴說自己的過往。

不知說了多久，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我坐在床上也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想下床走動一下。

「所以你是說，因為那場大火你成了孤兒，而剛剛是做起了以前還生活在那裡的夢，是吧？」

「是是是，該做事了，再不做事，等一下大小姐就把我們倆解僱了。」

「砰！」

「你們倆被解雇了，給我滾出這裡！」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小姐——芹。

「不是啊大小姐，我們倆好端端的怎麼就被解雇了，再說我被解雇了就真的不知道該去哪了。」

芹沒好氣的說：「既然不想被解雇，還不快點做事去，都快七點了，我的晚餐呢？」

「芷，晚餐由妳掌廚，而你，就乖乖躺在床上，我有事要跟你說。」話一說完，名叫芷的女僕一溜煙奔向廚房幹活去。

我傻愣愣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而芹在床邊拉過一張椅子，就坐在身旁。

「你沒事吧？」芹難得帶著些許擔憂的語氣說著，似乎是真的有點擔心我。

「還行吧，只不過現在還有點頭暈目眩，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

「睡一覺！睡了一整個下午還不夠嗎？」

我的手被芹緊緊抓著，抓到有點發疼。

「沒事，我真的沒事，就是中暑而已，還能多大的事。」

忽然一記耳光賞在臉上：「中暑是小事？中暑嚴重會導致熱衰竭，是會死人的知道嗎？」

這一記耳光打在臉上，雖然力道不大，心卻有點隱隱作痛。

「你服侍我這麼多年了，要是你突然走了，我該怎麼辦......你說啊！」

芹還是緊抓我的手不放，淚水悄悄落下。

我依舊不發一語，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現在的大小姐，也不能像剛才一樣胡亂說話。

過了幾十秒的時間後，芹用手拭去眼淚，止住淚水，然後一把揪住我的衣領：「你小子要是死了，我會盜了你的墓，把你挖出來，要你繼續服侍我直到永遠！」

大小姐丟下這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還用力將門甩上。

我無語看著那扇門，以及逐漸遠離的腳步聲，再度闔上雙眼，心中想著，待會兒要不要去跟大小姐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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