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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哨响AU),1

[db:作者] 2025-08-05 08:29 5hhhhh 5810 ℃

塔里的空气潮湿起来,莫名有些阴冷。

快下雨了。

只有这时候小蒙才会这么黏人。

克莱恩看着那条软乎乎的黑色猫条,抬手压低纯黑镶有金线的军帽帽沿,抱起了在桌上蹭他手背的精神体猫咪。他的精神向导在他的怀里团成了柔软的一团,舒适得轻轻晃荡那根垂至克莱恩小腿肚,对于猫咪来说有些过长的尾巴。

克莱恩将手里一叠已经快被看得卷角的资料啪嗒一声扔进了保险柜,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出去走走吧。

谁料他前脚踏出办公室,后脚就撞上了下属。

“少将好!”

拥有焦黄眉毛的年轻人五官飞扬跋扈,身边跟着一头强壮的花豹,看起来似乎不是个善茬,其实确实也不是个善茬——毕竟是被向导们嘲讽满脑子只有肌肉的未结合哨兵。

当然在他被克莱恩在对抗战里按在地上摩擦并被调来做这

位少将副手过后就再也不敢现眼到这位面前——哪怕这位少将比他矮半个头。

“喔,达尼兹,”克莱恩轻轻一点头,扫了他一眼,忽然注意到一旁还有一个人,于是也冲那人点点头,“还有安德森?有事?”

达尼兹:“……”其实是没什么事的就是感觉不打招呼你会卸了我的腿。

但打招呼似乎也快被卸。

正巧路过的安德森几乎快窒息,他不想和达尼兹搭话,更不想和这精神威压仿佛要把这片地板压塌的疯子少将搭话,如果条件允许,他更想立刻马上现在就地卸了达尼兹的脑袋:“克莱恩少将,我来送文件!”

克莱恩挑挑眉毛,冲他挥挥手:“那你进去吧。”

安德森如获大赦,迅速溜掉。

达尼兹只好搜肠刮肚地从脑子沟缝里磕磕绊绊搞出一点情报汇报:“呃……就是之前那个‘时天使’——”

并收获了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关门的安德森。

克莱恩没有说话,他只是轻飘飘地扫了达尼兹一眼,抱着自己的精神向导,抬腿走掉了。

他那只非常个性的黑猫抬起那极富辨识度的长尾巴,有意无意地狠狠扫了达尼兹一尾巴。

特制军靴在消音地板上居然也能踩得哒哒作响,精神被精神向导攻击,又被这声音折磨得耳膜炸裂,达尼兹痛不欲生地捂住耳朵,从兜里抓出一盒向导素,扔了一片进嘴里,蹲下身揉了一把自家怂成一团的花豹,恶狠狠地磨起了后槽牙——这是高位哨兵对于低阶的绝对压制所带来的,无法抑制的生理性恐惧。

达尼兹寻思自己似乎也没说什么,倒不如说自己连开头都没开完,怎么就惹得这位爷不爽了——“时天使”近期又出现在了鲁恩,这种情报按理来说少将应该是比自己更早看到啊,都打了多久了,怎么反应那么大的。

要说起来,这位“时天使”倒真是个奇才,达尼兹啧啧称奇,对这位仁兄有些许敬佩。

毕竟再没有哪位可以将克莱恩一掳走就是一个月了。

也再没有哪个人可以让这位一回来就陷入半个多月的结合热里,还彻底封闭了精神屏障。

就连塔里最顶尖的向导“正义”小姐也没办法破除的封锁。

这么说,这两年这个疯子一直没被任何向导成功安抚过,他居然还没疯……想到这里,达尼兹狠狠打了个冷战,操,那我还在他面前提这位,我是终于训练到失智了吗。

“你是偷喝了多少酒?”安德森从屋子里出来,眼神仿佛在说你丫就是个傻逼,他在一旁“啧”了一声,语气相当不妙。

“唔?什么?”

“你的脑子都被酒精溶解了吗?”安德森忿忿,“你忘记你们上将提过多少次,绝对不能在少将面前提那个代号!”

“我……”达尼兹欲哭无泪,那黑猫一尾巴直接抽得他头痛欲裂,“一时失误……”

达尼兹缓了好半天终于缓过来了,他站起身,一嘬牙花子,揉了揉鼻子,准备出门训练。

安德森瞅他那样子,八卦之心陡起,非常不要命地和这位倒霉蛋打哈哈:“喂,要说起来,那一个多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达尼兹愣了愣,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他。

“上校说是……暂时不能说?”他挠挠头发,非常可惜地叹了口气。是啊,那个月究竟发生过什么?

可惜他们上校嘉德丽雅是个嘴严的指导员,还是个优秀向导,要是问到那边去,不把他俩五感调成小聋瞎或者抓他俩补习军事理论到明年都属于老天开眼。

“要不……”安德森目光放空,“我们去问问弗兰克吧,他不是承接了少将的回归检查吗。”

达尼兹面色一抖:“你认真的?”问那种神经病研究员?

“我好奇啊……”安德森摸了一把身后和达尼兹的花豹对峙龇牙的薮猫,十分忧愁地叹了一口气,“黄金单身汉,超强哨兵,他能拒绝和香喷喷小向导们相亲的理由是什么。”

“我好奇死了。”

达尼兹想到弗兰克和他培育的蘑菇们,还有那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想要让哨兵和哨兵成结的“伟大构想”,一脸冷漠地退后三步:“那你速度去死,不要牵连我。”

安德森咂咂嘴,颇感无趣。

这边的斗嘴没还结束,克莱恩就已经走到了塔的大门前。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这样的急,这样的声势浩大。

一场吵闹的白噪音。

克莱恩抱着小蒙从塔顶下到大门的时候,最后的闷雷已经结束了,瓢泼的雨,不停歇的雨,冲刷着塔外的台阶和平整的柏油地面,最终汇成一股小小的清流,流进下水道的栏口。

“时天使”……“时天使”。

克莱恩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确实该好好淋一场雨。

一场沁凉的,呼啸而至的暴雨。

他抬腿走出大门,雨水哗啦啦地朝他拥挤而来,砸在头顶黑色的军帽上,肩头金色的肩章上,又顺着衣纹淌下来,仿佛这样就能把他按进地下,溺进泥里。

然而确实是让人冷静的,雨水冷静地抚摸着他的眉梢与眼睫,吻在他的唇边,又从脖颈滑落,浸湿了他的衬衫。

冷静到克莱恩指尖发凉,而小蒙的尾巴悄悄绕上了他的手腕。

精神向导当然没有温度,但克莱恩仿佛还是感受到了绒毛的温暖。

“谢谢你啊,小蒙。”克莱恩笑着摸摸这只总是懒洋洋的猫咪,“我不冷。”

一点都不。

小蒙乖巧地歪头蹭着他的手,却突然没由来地一顿。

克莱恩正觉得到了些许雨水的抚慰,头顶就被一片漆黑的阴影覆盖。

一把黑伞。

“你难道忘记了我吗?‘愚者’先生。”克莱恩忽然就身边多了一个人,他瘦削的下巴上满是雨水,连蓬松的黑色卷发也贴在了脸颊上,他笑眯眯地擦了擦起雾的单片眼镜,撑起手中的黑伞,递到克莱恩头顶,“不要淋雨,会感冒的。”

……“时天使”。

克莱恩平白失去了头顶的冰凉,心情有些烦闷,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是哨兵。”哨兵怎么可能淋雨就感冒?

鲁恩多雨,冰凉的雨水有助于人头脑清醒,浇灭那些让他难以启齿的回忆。

“你会觉得和我结合是难以启齿的事吗?克莱恩。”黑衣的男人抬头望了望天空,黑色的乌鸦丝毫不受雨天的影响,在他们头上徘徊,时不时停在雨伞上,和黑色的布面融为一体。

克莱恩正了正自己的领绳,又把湿漉漉的军装外套脱了下来抱着,把帽檐压得更低了。

小蒙扫了来人一眼,一呲牙,从克莱恩怀里猛地跳出去,躲在了墙角角落里。

空气快要凝固了。

克莱恩只是说:“你回去吧,我当做……没见过你。”

“回去?回哪里?”男人顿住了脚步,他们身后就是教会后墙,他将克莱恩堵在墙边,抬手取下了他的军帽,嗤了一声,将其随手扔在了角落里,泥水顺着布料爬上去,雨水顺着布料流下来,很快就弄湿了帽子。

他只是盯住了克莱恩那双黑色的眼睛。

那只乌鸦安安静静地拍着翅膀降落下来,落在了猫咪背上。两个小家伙都黑不溜秋地,在雨里化成了一团和墙角阴影融为一体的黑团。

而克莱恩只能尽力地,尽力地将视线转到别处去。

不远处的塔,远一点的花圃,还有中央公园的喷泉广场——

“看着我,克莱恩。”

“看着我。”最终,他的视线还是被这句话拉扯回来,在漆黑的大伞下,落入一片纯黑的陷阱里,落入骤然交缠的吐息中,落进一片泥泞不堪的污浊沼泽。

克莱恩的精神触腕已然伤痕累累——哪怕他从未有过结合向导,那是被另一个哨兵强行精神连结所造成的创伤。

然而那又如何呢,哨兵永远不可能与哨兵结合。没有了向导的抚慰,他们的精神图景永远狂暴而翻涌,随时可能爆炸开来,将其拉入永夜之中。

那是无边的永夜,是无法挣脱的梦魇与恐怖。

可对面的人依旧不屈不挠地抵住了他的额头,伸出了那根脆弱的精神触腕——

连碰上一碰,也是撕心裂肺的痛。

痛进骨子里,痛到脊髓里,痛得灵魂都开始惧怕地颤抖。

极致的疼痛下,唇舌的追逐近乎凶狠,哨兵之间的亲吻更像是啃噬,两个顶级哨兵谁也不服谁,用尖牙利嘴汲取着对方的气味,直到口腔里全是血液带来的铁腥气息,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你后腰上是一把柯尔特,军靴里有一柄三棱刺,你随时可以逃跑,克莱恩,”男人挑了挑眉毛,舔去了嘴角带了几丝淡红的津液,将自己的单片眼镜调整了一下,凑上前舔舔克莱恩已经发红的耳尖,“为什么不逃?”

“为什么不逃,克莱恩。或者,‘愚者’?”

克莱恩的眼睫上还挂着雨水,雾蒙蒙地,他微眯双眼,抬头甩掉了那些柔软的雾气与水珠,整个人凌厉成一柄出鞘的刃:“不可以吗?‘时天使’,不,阿蒙。”

阿蒙耸耸肩,“你还是当卧底的时候比较可爱。”

“在神弃之地哭着要求结合的时候也——”

转瞬间白光一闪,冰凉的触感就从颈侧传来,而后被其主人颤抖着拉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雨水稀释了红得发黑的血,染红了阿蒙挺立的领口。

“闭嘴。”克莱恩闭上眼睛,寒光随着雨滴发抖。

“我是属于黑夜的军人,”他颤抖着逼退了阿蒙,“我是哨兵。”

“我是哨兵,阿蒙。”

黑发的青年不以为意地勾起了嘴角,脖子甚至更往那根锋利的三棱刺上压去,“哦,哨兵?”

“你难道还能否认吗?”他欺身而上,将克莱恩又逼回了原位,他的脖子上,那道血线已经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小血珠,在三棱刺的血槽里汇聚,汇聚着流进了他的高领衬衣里,将黑色的布料染出一片更深的阴影,也将克莱恩的手染上了一片灼热粘腻的绯红,他的语调上扬而暧昧,将阴影都染上了无边的绯色,“你知道的,我在说什么。”

冰凉的指尖,灼热的血。

克莱恩手抖得像是被烫伤,几乎拿不住手中仿若烙铁的轻巧利刃,他盯着阿蒙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

“阿蒙,我是哨兵。”

“我是……哨兵。”

阿蒙挑了挑眉毛,一手握住了三棱刺银白的刃口,他的劲道不小,鲜血顺着刀刃血槽流淌下来,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笑,笑着拉着它往外压。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克莱恩。”血流了满手,又被雨泡开,稀释成一线一线的血水,从他的手腕流进衣袖里。

而他的另一只手仍旧撑着那柄漆黑的伞,这让克莱恩不确定他的眼神,只知道他在笑。

笑得颠倒张狂,恶意丛生,近乎折辱。

“需要我帮你回忆吗?”男人的低语如同恶魔的诅咒,克莱恩几乎快无法维持脸上堪堪挂起的漠然,然而阿蒙并不准备放过他,“时天使”的笑容越来越深,与越来越暗的天,越来越大的雨一起拉着克莱恩往下沉。

沉入那段充斥着污浊与混乱的记忆里。

克莱恩颤抖着,咬着牙问他:“你还不够?”

“不够。”阿蒙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濒临崩溃的哨兵,让满是血腥的吻重新占领高地。

他疯了似的一次又一次将精神触腕探索过去,妄图与同为哨兵的男人连结。

一次又一次。

疯狂,偏执,不依不饶。仿佛要将这个男人彻底打上属于自己的标签。

克莱恩战栗着接吻,泪水不受控地从眼眶中涌出。冰冷锋锐的利刃尽数化作柔软温柔的眼泪与痛楚。

好疼……好疼啊。

“我是……哨兵。”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神弃之地的记忆太过糟糕。克莱恩面无表情地流泪。

他记得……

“你当然应该记得。”阿蒙一点一点啄掉了他的泪水,却又有更多的泪涌了出来,连结的疼痛竟也没阻止阿蒙近乎偏执的疯。

“你必须记得。”

塔内。

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安德森的达尼兹非常想去死一死,但为了自己进屋后保有最大的人身安全,他特地先去医疗室取了一管自己的血浆和组织液……还有安德森的。

还好我是个高级哨兵。

带好这份令人痛哭的“伴手礼”,达尼兹带着安德森敲响了弗兰克的大门。

“你们问我那件事啊?”弗兰克收了礼物,非常好说话,“嘿嘿”一声,“啧啧,那可真是,记忆犹新,记忆犹新。”这怪人大手一挥,身边的巨大蘑菇也跟着他的手晃了晃,晃得安德森和达尼兹心慌不已,非常害怕自己突然多点什么或者少点什么该有不该有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以你们的职位来说完全可以知道,只不过大概上将是怕刺激到克莱恩,也刺激到你们,嘿嘿,”弗兰克摩挲着下巴,给来访二人各倒了一杯净化水,“我觉得你们可以先喝一口再听我说。”

“克莱恩他、他,”弗兰克表情突然转为一种非常夸张的痴狂,看着空气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珍宝,“他可太不可思议了,他整个人都是艺术品。”

安德森、达尼兹:……啊?

弗兰克眨眨眼睛,手舞足蹈,全身筋肉暴起。达尼兹暗自腹诽,这货粗犷的胸毛实在太抢戏,根本不像个疯狂科学家……他看安德森一眼,得到了同样的眼神回应——

像个变态。

“他居然……”弗兰克在这两人的眼神交流里不为所动地自说自话,“居然可以——”

后面的话他压低了声音。

“噗——”

正有些走神的达尼兹喷了安德森和他的薮猫一脸水珠,“你说真的……?!”

两年前,神弃之地。

克莱恩怎么也没想到,夜晚前还在塔中的自己,醒来时头顶就是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的夜空了。

“你醒了?”

一个带着笑意的男性声音出现在克莱恩身边,他瞬间清醒过来,抬腿就要扫过去——

被压制了。

面前的男人忽然变得压迫力十足,克莱恩一下就跌坐在地上。吃痛之时,他抬头,看清了男人的脸。

黑色卷发,额头很高,面容瘦削……带着一副单片眼镜。

什么情况?

“克莱恩?”陌生的男人笑意盈盈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伸手招来一只漆黑的乌鸦。

被绑架了?新晋的少将戒备地弓起身体。他认出了来人的脸,那是通缉令上的逃犯。

“‘时天使’,阿蒙。”克莱恩警惕地开口。

“我很高兴……”阿蒙似乎丝毫不费劲的控制住了他,双手死死将他手腕钳制,“你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作为已经成功分化一年的顶级哨兵,克莱恩的记忆里自己从未被这样霸道而不容置喙地压制过。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阿蒙挑挑眉毛,将他放开。被制住的手腕骤然松快,露出几道泛青的红痕。

这也太用力了。克莱恩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不管怎么样,我得逃走。

“你在想怎么逃走吗?”近在咫尺的距离,阿蒙呼出的热气轻轻拍打着他的耳廓,“别急啊。”

热气从耳根的神经末梢一路攀援,克莱恩突然惊恐地发现事情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下腹处像是突然多了一团烈烈的火。

“什……!”

小蒙暴躁地抓着地,尾巴不安又惊恐地抻直了,仿佛克莱恩身上点燃地火也烧到了它的身上。

“还没察觉吗,克莱恩。”阿蒙嘴角咧开,右手食指轻轻按住克莱恩柔软地唇瓣,而后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出了那个让克莱恩瞳孔骤缩的可能:

“你正在‘结合热’当中。”

“不可能!”克莱恩挣扎着起身,一把拽住阿蒙的衣领,强迫这人的眼睛看向自己,“我根本没有绑定过向导。”

“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阿蒙挑挑眉毛,对这个问题似乎不屑一顾,“你不如问问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一年来,你袭击了三十一次‘黑夜’的塔,次次都是针对我的突袭,成功成为鲁恩第一的通缉犯。”克莱恩压抑着身体的异动,并不接话,只是抬眼看他,“就这么想干掉我吗?”

“哈,哈哈哈哈?干掉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克莱恩原以为阿蒙会惊愕,会震怒,或许更会嘲弄,但让克莱恩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笑。

笑得又癫又疯,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好像什么情绪都带一点,疯得发苦。

阿蒙单手捏住他的脸,语气突然变得又轻又欢快:“是啊,我可……太想了。”

“‘愚者’先生。”

还没等克莱恩反应过来,嘴唇就忽地一痛。

这。

这是。

……吻?

阿蒙其人,机心颇重,他似乎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个势力,却每每强大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克莱恩还记得他是如何在千米之外,精神威压一出,凭借一己之力镇压整座塔里的哨兵。

千人俱废。

也是那一次骚扰,让本想招揽他的“黑夜”高层顿悟,“时天使”可能是一位……“黑暗哨兵”。

最顶尖,也最为危险的哨兵。

不需要向导,更不需要上级。

克莱恩也记得那格外艰辛的后续向导治疗。

更记得阿蒙还未退去多久,在某位向导为自己调整五感的时候又一次打上门来。

在这之前,克莱恩和他不止打过一场,这位通缉犯与其说是长期和黑夜作对,更像是和他作对。

只不过在“原月”卧底暴露后与此人打过一次照面,连交集也没有就被惦记上,克莱恩觉得简直荒唐。

小蒙总是很乖巧的,到后来也习惯了一见到阿蒙就呲牙咧嘴。

用阿蒙自己的话来讲,他是“遨游时光的影子。”而更为有趣的是根据“黑夜”内部调查显示,他没有过去,没有背景,什么都没有。

真就是一捧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影子”。

他次次袭击似乎都有针对自己的意思,克莱恩本以为这是顶尖哨兵之间的天生敌意。

但现在是什么?

一个凶狠的,漫长的,厮磨的……

吻。

而后腰传来一阵热意——阿蒙的手正从他已然破损的衬衫外探了进去。如果他到现在还没想清楚阿蒙究竟要做什么,他就白活了这二十来年——

克莱恩瞳孔骤缩,哨兵天生的战斗本能让他猛地一挣扎。

“放开我,你疯了吗!”克莱恩猛地从阿蒙的吻中挣扎开,结合热让他不甚清醒,但战斗的本能让他摆出了攻击姿势,语调变得急促,“我是哨兵!”

阿蒙的动作在克莱恩看来,等同折辱。

阿蒙闻言,不知怎的,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你就当我疯了吧。”

话音刚落,他就以一种就算是哨兵也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挟制住了克莱恩,手臂一用力,将克莱恩抓至身前,额头抵上对方的前额。

从未有哨兵敢直接用精神触腕触碰另一位哨兵的精神图景。

那本该是少有的顶尖向导的能力。

哨兵们这么做,极大可能会将他人一起拉入精神图景永远暴乱恐怖的永夜之中。

永夜。

克莱恩感受到那条粗壮的精神触腕,猛地瞪大双眼。

却被裹挟着强行沉沦。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脑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痛到哀嚎出声的克莱恩不可置信地看向阿蒙——他的黑色卷发遮挡了一部分眼睛,投下一片深色的阴影,然而他却突然勾起一个笑,笑得轻松写意,优雅又矜持。

“你还在结合热呢,‘愚者’先生。”

这笑容内敛而含蓄,仿佛只是轻飘飘勾起一点点嘴角,却让他顺理成章地欺身而上。

吻过眉眼。

战栗被强压着出现——

克莱恩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先是亲吻,从眉心吻过眼角颊边,又在两瓣淡色的唇瓣上流连,仿佛顺着亲吻燃起难以熄灭的火焰。泪水翻涌于眼角,又顺着脸颊腻在阿蒙紧贴着自己脸颊的手掌指缝间。

为什么、为什么会……

自己的“结合热”并不正常,克莱恩的意识在浮沉之中突兀想到,正常来说,没有哪一个哨兵的“结合热”如此来势汹汹,如此……软弱无力。一年前的任务之中,自己似乎接受过一次记忆清洗,一部分记忆变得不那么真实可信,仔细推敲反倒漏洞百出,克莱恩以一个哨兵的五感强迫着自己专注于思考之上,那时又发生过什么?如果能够逃走……克莱恩心说,我需要回去再查一查当初的卷宗。

然而他的思考很快就被打断了。

粘腻着的亲吻拉出一条晶莹的透明银丝,又迅速化为一连串透明珠链,被风一吹,消失在空气里。阿蒙似乎并不着急,只是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地将他的精神触腕探进克莱恩的精神图景,一遍又一遍,克莱恩的意识被这横冲直撞的入侵碾压得传出透不过气的疼痛。

疯子。

疯子!

这疯子没完没了地发疯,哨兵之间的连结仿佛一场相当烂的愚人节笑话,可克莱恩却完全笑不出来,他忍受着剧痛思索逃逸的可能。然而阿蒙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眼神冰冷地,一遍又一遍按着他眉心相抵,强行与同为哨兵的克莱恩连结。不行、不行的,克莱恩暗自用力,但不正常的结合热所导致的脱力感让他的挣扎注定徒劳无果。

被剧痛淹没,克莱恩几欲昏迷之时,突然感觉到腰间一松——

他的声音颤抖而微弱,但还是用尽全力从胸腔挤出了近乎惊恐的怒吼:“阿蒙!”

然而这疯子却无视了他快要无处安放的怒火,握住带有些许余温的皮质腰带,用力一抽,痛得迷糊的克莱恩被腰间传来的凉意吹得精神些许,却眼睁睁看见了他此生以来最为羞耻而愤怒的场景——

面前这个“黑暗哨兵”,想要以近代以来早已被抛弃的肉体结合制造一条深层连结。

深层连结是哨兵的承诺,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身体的控制权都交由不可割裂的、属于自己的向导的承诺。

然而克莱恩……是个哨兵。

克莱恩到现在才确切而笃定地知道,面前这个哨兵,是认真地想要和另一个哨兵结合。

用尽一切办法,尝试各种可能。

形如疯魔。

周身如火,克莱恩只觉心中如坠冰窖。

这一次的疼痛相比前几次,既不来势汹汹,也不甚尖锐,细密的阵痛自从未开辟过的甬道传递至尾椎又一路向上,直达大脑皮层,激出一串不受控的水珠子,淋淋沥沥顺着克莱恩的下颚骨淌下来,一部分流入他穿着齐整的军装衬衫,另一部分啪嗒啪嗒顺着他扬起的下巴滴落,又在干涸的地表洇开。

相比起精神连结所带来的痛楚,这样的痛并不可怕,却磨人心智,如坠梦魇。

“乖,马上就不痛了……”

结合热所带来的软弱和疲倦让克莱恩无力辩驳,只是他两只手的手指都几乎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嵌进阿蒙背上薄薄一层肌肉里,平日被他修剪得圆润平整的指甲与布料摩擦出刺耳的哀鸣。

“唔嗯——”

克莱恩的五感被这尖锐牙酸的哀鸣拖着陷入一片五光十色的混沌,又如爆炸一般笼罩了他整个精神图景。

褐瞳的哨兵琥珀似的眼眸早已被泪水冲刷得雾气弥漫,尾骨下传来的撕裂疼痛与精神触腕被一次又一次入侵所带来的刺痛在他混沌的脑海里逐渐融为一体,让他喉管中泻出猫叫似的哀鸣。

卷发的男人垂下眼睑,眉心微微皱起,嘴角却咧成一个颇为奇诡的弧度,要是克莱恩还正常,想必可以听见他口腔中传来的齿颤。

可惜少将于五感混沌之际被高热和疼痛折磨,五感的混乱导致了在这样的折磨下那条不可言说的甬道深处也传来了一阵又一阵足以使人失神的快感。

仿佛痛觉也成了身体难耐的一部分,克莱恩迷迷糊糊之中发觉两人的身体越发贴合,而自己的唇舌在搅动间漏出几缕破碎不堪的闷哼呻吟,这已经全然是在交媾而非结合了。

直到被那些粘腻液体灌满肚子,克莱恩身上持久不散的高热才渐渐消退下去,只留下了连绵不绝的痛觉。

现下哪怕是微小的布料摩擦声,于他耳中亦如风暴席卷,雷鸣过境,直让他眼神发黑。

于是他没能看见阿蒙越来越紧皱的眉心,却在浑噩之中听见了一句似有若无的呢喃。

“你不是最能忍了吗……”

“别哭呀……‘愚者’先生。”

是这句吗?克莱恩记不得了。可能是其他什么也说不定。

这呢喃的语调太轻太轻,太暖太暖,不像是那个阿蒙能说出的调子。

也许是他听错了。

这场无休止的荒唐连结自然失败了。但阿蒙显然没有放弃,在神弃之地永无白昼的破壁残垣之间,阿蒙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一次又一次抵着他的眉心,肏进他的身体。

幼时克莱恩便听说神弃之地的名字是来源于一位伟大的古神和祂的天使,救世的神灵的名字永远埋葬在了历史的痕迹里,而那位天使永远遨游在时光里,追寻祂的神灵的踪迹。

说起来,那位天使的称号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从神弃之地逃离花费了克莱恩极大心血,也成了他最不愿想起的噩梦。

克莱恩手中的三棱刺已然滑落,他的精神传来一阵又一阵无休止的刺痛,他被阿蒙禁锢在墙角,又一次连逃离也成了奢望。

阿蒙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明明哨兵永远不可能连结哨——

克莱恩顿住了。

在阿蒙又数百次的精神触腕的试探后,他伤痕累累的触腕居然缓慢地与它交融起来。

克莱恩瞪大了双眼。

成结?!

“你忘了我,克莱恩。”阿蒙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还有点委屈,“你忘了我。”

三年前在“原月”卧底时只与你一面之缘,你何必——克莱恩垂着眼,忽然猛地一抬头——

不对!

阿蒙的声音适时响起:“还记得你的晋升任务吗……三年前,你已经绑定我了。”

克莱恩的脑子昏昏涨涨的,他看着面前男人的脸,曾经埋藏的记忆终于被崭新的连结传来的脑波所唤醒。

三年前,“原月”基地。

“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开庆功宴了。”说话的人看了一眼眼前散发着机油味道的透明玻璃罐子,和身边人搭话,“一条‘黑夜’的鱼,还是刚刚完成分化的顶级哨兵。”

“谁说不是呢?哨兵改造成向导的研究进度被卡死了那么多年,这可是送上门的材料。”他身边的人耸耸肩,仔细打量起那满是桐油充满了工业感的罐子——

或者说,罐子里浸泡在黏稠液体中的人。

他双眼紧闭,黑发乖顺地飘荡在液体里,面容柔和却充满风度,身形瘦削挺拔,是很博人好感的面容,如果是“黑夜”的人,一定可以一瞬间叫出他的名字——克莱恩•莫雷蒂。然而两人并不这么觉得。

“‘愚者’这人简直是个疯子,如果不是‘树’在‘原月’里,不知道我们会伤亡多少人才能抓住他。”

“你还妄想抓住他?不如想想如果‘树’不在,一个‘愚者’,一个‘时天使’,我们的基地是否还安全吧。”

“RAIN的一期改造马上就开始了,顶级哨兵即使被改造成向导,我想也一定是顶级的……真期待他的向导素是什么味道啊。”

“哈哈,谁不是呢。”

两人边说边走出了空旷的房间,而房间里,罐中的人睁开了双眼。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数个齿轮锁锁死了,而硬质玻璃中间似乎还夹着什么其他网状材料,并不算脆弱。

——怎么办?

在满是机油气味的橙黄透明液体里的克莱恩皱了皱眉头,决定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他转移出这个巨型玻璃管的机会。

……

三天后,RAIN一期改造实验的时间到来了。

克莱恩本想在“原月”的人打开齿轮锁时趁机突破,却没想到“原月”的人谨慎得超乎预料,当他意识到罐中的液体被换成麻醉液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

似乎被植入了什么东西……意识混沌之际,克莱恩这样想到。

当他再次醒来,依旧被锁在牢固的齿轮锁上,万幸的是,他终于从那个罐子里出来了。

克莱恩刚刚分化,塔中向导帮他调整的五感早在几天前失去了作用,他检查了一下身体,似乎没有哪里不对,却被这里蒸汽机的轰鸣还有几百英尺外的机械声吵得头疼,浓重的机油味道不屈不挠地刺激着他的鼻腔,克莱恩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光线似乎还不算刺眼,他按捺住几欲疯狂的烦躁情绪,悄悄将眼睛揭开一条缝,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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