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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葬事1:凡花落,2

[db:作者] 2025-08-05 08:35 5hhhhh 2850 ℃

“现在,我们开始内部检查。”谷雨拿起一把小巧的解剖刀说。他把刀尖落在乐凡左侧锁骨下面,斜着一刀划向上胸部中央,然后从右侧锁骨下方,同样也是一刀,两刀在中间会合,然后从会合点开始,沿着胸腹中线向下拉去,在乐凡腹部中央绕了个半圆,躲开了她的肚脐,然后又成直线,一直拉到了死人阴阜的毛丛中停下。尸体的皮肤裂开了,切口处露出了淡黄色的皮下脂肪。

在刀尖落下的那一刻,罗新伟几乎就要惊叫出来,但是他显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双手紧紧攥住,几乎就要把手指甲都扎进掌心,但是不管怎样,解剖的过程是不会有变化的,罗新伟还是要照样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一点点切开。

谷雨换了一把大号水果刀一般的批刀,刀尖从女尸胸口的刀口会合点插入,那下面就是胸骨,此处的皮下几乎没什么肌肉,他用刀挑了一下,剥离了一小块肌肤,然后把刀横过来,左手抓着尸体的左乳,右手的批刀贴着尸体的胸骨和肋骨,熟练地把乐凡左胸的胸肌批了下来。当他批到尸体左侧腹部时,他放慢了速度,这下面,没有骨骼,一定要小心翼翼地,不能割破内脏。他左手从刀口伸入,一点点地翻起腹肌,右手中的刀一点点地把腹肌和下面的腹系膜分离,直到整片胸腹肌肤都和体腔分离。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手法,把尸体右侧的胸腹肌肤分离,然后把左右两片肌肤带着皮下脂肪向两侧翻开,女尸的两个乳房落到了她的上臂上,胸部白色的肋骨和肋骨间粉红色肌肉露了出来,还有她腹部湿漉漉的肠胃和其它内脏都暴露了。

谷雨把上胸那片最后的肌肉批开,翻在女尸的脖子和下巴处。这整个的过程,尸体只留出了少量黑红色的血。此时胸腹已经完全被剖开,解剖台上的陈乐凡的样子,和屠宰场里被宰杀后,等着掏下水的牲口没多大区别。要说区别,那就是陈乐凡是自己自然死亡的,而牲口是被人宰杀的。

“现在,我们要摘取胸部的呼吸和循环系统。”谷雨说着,用刀在美人的肋骨上划了两刀,肋骨下端的软骨很容易地被切断了。他从解剖工具箱里拿起一把大力钳,夹住一根肋骨,一用力,“咔塔”一声,一直平静地躺着的乐凡好像疼痛地颤抖了一下,她的一根肋骨断了。随着一声声的“咔塔”声,一根根肋骨断开了,乐凡不断地抖动着,好像十分痛苦似地,以至于一股黄黄的液体从她紧闭着的阴唇间流了出来,淌到不锈钢的解剖台上。每一声“咔塔”,每一次抖动,都刺激着看台上罗新伟的心,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是否不应该签那个字,不应该让乐凡接受可怕的解剖,但是现在一切都迟了,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肩膀不断颤抖着,呼吸的声音在他脑中居然变得如此清晰,简直犹如惊雷一般,甚至连自己手表走动的哒哒声都要听到,这样的酷刑可真是前所未有。

终于,所有的肋骨都断了,谷雨把尸体的胸骨取了下来,放到了乐凡的两脚之间。女尸粉嫩的肺部和血红的心包露了出来。“现在,我们来摘取心脏。”谷雨又换回小号的解剖刀,划开了尸体的心包,露出那颗跳动了27年的红色心脏,除了心脏还有一些浑浊的液体随着解剖刀的划动而溢出来,液体中还可以看见像是豆腐渣一样的物什,这些正是病毒性心肌炎的渗出物。谷雨放下解剖刀,换成长剪刀,把主动脉和静脉剪断,大股黑红色的血液从被剪断的血管中流出,流进了腔体中。谷雨放下剪刀,把乐凡那颗小巧的心脏捧了出来,放在了白色的搪瓷盘子里。白色的盘子,衬着暗红色的心脏,显得特别地刺眼。谷雨用镊子拨弄了一下,那颗心脏在盘子里滚了一圈,露出了一些斑块,颜色比其它地方要深。谷雨让摄像对着心脏来了个特写,说:“死者心肌有发炎症状。”然后,他有提起解剖刀,把那颗心脏剖开了,他把剖开的心脏展示给易元看,让他把心脏内部用相机拍了下来。“心脏瓣膜上面有一些类似血豆腐一样的东西,这些是血栓和一些赘生物,正是这些东西附着在死者的心脏瓣膜,特别是二尖瓣上,造成瓣膜不能正常开闭,我想,这是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说完,他把剖开的心脏从盘子中拿起,放进了一个盛有福尔马林的玻璃瓶中,一股红色的血液像烟雾似地从心脏里冒起,把原本透明的液体染成功了红色。

“现在,我们来解剖呼吸系统。”谷雨手中的长剪刀从胸腔伸进了乐凡的脖子里,剪着气管和颈部的连接。他用手扯了一下气管,美人的下巴受到这一拉的牵动后,乐凡忽然把嘴张了开来,似乎想要呼喊些什么。谷雨又剪断了深层的什么东西,然后一拉,抓着气管一把把乐凡的气管连着双肺和舌头提了起来,放到盘子里。他用剪刀头指着肺部深色部分说:“死者双肺有明显炎症感染迹象。”他剖开了气管,用滴管从气管内部吸起一些粘液,滴到一个试管里。然后,又提刀从肺脏切下一些薄片,放进了一个空瓶中。他一踩解剖台下的废物桶的踏板,废物桶的盖子打开了,他把盘子中剩下的部分倒进了废物桶中。

死因基本明确了,接下来的解剖就是例行公事了。谷雨把死人的肠胃相连的腹系膜都剪断了,然后在喉咙处,把食管剪断,再把解剖刀插入食管和脊柱之间,一手拉着食管,一手使刀,把食管剔了下来,最后,乐凡的整个消化系统只有直肠还和体腔相连着。谷雨用手翻开滑溜溜的肠子,左手插入肠子和腹壁的中间,探到了美人的直肠,用力一拉,乐凡的菊花猛地一下收紧了,谷雨右手拿着解剖刀深入到肠子底下,在离肛门10公分的地方一划,把直肠切断,随后乐凡的屁眼一松,流出了一股黑血。此时,乐凡的整个消化系统已经被分离了,谷雨用双手捧着,放到了乐凡头顶的水槽里,然后把一个个器官分别割下剖开。他打开了乐凡的胃,一股酸腐的异味一下子充满了整个解剖室。乐凡还没吃早餐,所以,胃容物不多。谷雨采集了一些胃容物装进瓶子,准备做毒物实验。他打开水龙头,把水槽里的脏物冲去,然后把肝胆、胰脏、脾脏从整个系统上割了下来,放到盘子里,胆囊被从肝脏底下翻了出来,深绿色的,非常饱满。谷雨把胆囊划开,深绿的胆汁流进了盘子里。他用镊子把胆囊拨开,让易元把胆囊里的几颗小小的毫米级的结石拍了下来。他把肝脏、胰脏和脾脏切成了片,观察以后,没有发现异样,便倒进了废物桶里。

水槽里卷曲在一起的大肠、小肠被一段段地展开,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也被扔进了废物桶。

此时,乐凡的胸腹腔已经相当地空了,只剩下她的生殖泌尿系统。谷雨先把她的肾脏割了下来,放在盘子里。那两个肾脏看上去很健康,但作为例行检查,那对肾脏还是被对剖了开来,拍照以后,和其它内脏在废物桶里会和了。

现在,谷雨要对乐凡盆腔里仅剩的器官下手了,他抓着乐凡的膀胱和子宫,轻轻地拉了一下,乐凡的屄收到了牵拉,收紧了起来。解剖刀在子宫颈下面的位置一划,阴道和尿道被轻松地割断了,原本紧闭着的大小阴唇一下子就松弛了,露出了原本深藏的洞口,流出了一缕黑血。

谷雨捧着这些器官,放到盘子里,一汪黄色的尿液从尿泡中流到盘子上。那半透明的尿泡被剖开,他用滴管吸了剩余的尿液滴到试管中。他把剖开的膀胱翻到一边,露出了乐凡香梨似的子宫,他把那个“香梨”也剖了开来。乐凡昨晚是夜班,她和罗新伟没有时间做爱,所以,被剖开的子宫内壁光滑干净,看不到任何异物。子宫两边连着两个卵巢也被剖开了,没有发现异常,这一团内脏也进了废物桶。

胸腹腔解剖完毕,谷雨走到了乐凡的头部边上。乐凡此时微睁双眼,大张着嘴巴,头部依旧后仰着,等着他来给她开颅。谷雨一把抓住乐凡的头发,把她的头提了起来,让易元移动尸枕,垫到美人的枕骨底下。谷雨松开手,让死人的头落到尸枕上,然后从头顶把乐凡的头发分开,让前部的头发披到她的脸上。很明显乐凡活着的时候,肯定不会梳出这种前后分的发型,但是现在就由不得她了。解剖刀在乐凡左耳后面落下,划过头顶,划到右耳后面,她的头皮裂开了。谷雨抓起了乐凡的头,像剥柚子皮一般,把头皮前后剥开来。头皮的前半部被翻到乐凡脸上,后半部翻在脑后,顶上露出了光秃秃的颅骨。谷雨拿起了电动手锯,打开了,从美人的前额开始锯了下去。手锯发出刺耳的声音,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更刺痛着罗新伟的心,此时他的脑子已经几乎快要崩溃了,全凭着一股强打起来的本能才没有昏倒或嚎叫出声。而此时谷雨的手锯已经沿着乐凡的头顶转了一圈,她的顶骨“啪嗒”落在了解剖台上,露出了她的硬脑膜。谷雨放下手锯,又拿起解剖刀,沿着头骨的切口,在硬脑膜上划了一圈,取了下来,乐凡的脑子暴露了出来。谷雨小心翼翼地用解剖刀割断了颅底的血管和神经,托着那豆腐般的脑子放进了灌满福尔马林的玻璃器皿里。这脑子要在福尔马林里泡三天,才能完全凝固,才能被切片检查,所以,乐凡的脑子只能和她的尸体告别了,乐凡从此,就是一个无脑的死人了。

做完这一切,谷雨长出了一口气,直起腰来,说:“尸体解剖过程已经完成,现在,要进行恢复工作。”他转过头对易元说:“你来完成恢复吧。”易元答应了一声,目送着谷雨洗完手,离开了解剖室。

看台上的人们也陆陆续续走了三分之一,还留下大部分等着看尸体恢复,毕竟机会难得。而罗新伟当然更不会走了,他要看着他的乐凡重新恢复成人样。

此时躺在解剖台上的陈乐凡,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美女的样子。她顶骨落在解剖台上,露着空空如也的颅腔,头皮翻开在脸上,遮住了她美丽的五官。她的体腔也是空的,双乳翻落在手臂上,她的屄和屁眼都松弛着,往外流着血水。只有她的四肢,依旧是完整的。

易元在水槽的水龙头上接上水管,打开龙头,对着这个不成人形的躯体冲洗着。尸体的颅腔很快被冲洗得发白,易元把水管对着尸体的体腔开始冲洗。那死尸的胸腹腔底,留着一汪黑红的血液,被水一冲,成了淡红色,不断地从最底下的肛门流出体外。冲了大概5分钟的样子,易元看见尸体体腔内的残血都被冲干净了,就关上水龙头,开始恢复工作。

易元在尸体颅腔内塞满了废纸和棉花,把头盖骨盖上,敲了四颗钉子把头盖骨固定起来。然后把头皮拉回头顶,用弯针缝合了起来。他把盖在脸上的头发抓了起来,翻到了头顶和脑后,盖住了头顶的解剖痕迹。罗建新终于又看见了乐凡那美丽的五官了。尽管,她依然是双眼微睁,嘴巴大开的一付死相。

易元踩开解剖台底下的废物桶,从里面抓起装着乐凡内脏的黑色塑料袋,放进美人空空的胸腹内,然后又提起一个装有木屑铁桶,把吸潮的木屑倒在塑料袋上面,又把割下的胸骨归位,放在了胸前两侧肋骨的中间。他把被切开的肌肤翻会原来的位置,用弯针一针针地把Y字形的切口缝合了起来。当他完成缝合时,死去的陈乐凡终于又有了个人形。易元推来了铁板床,把湿漉漉、冷冰冰,已经僵硬的陈乐凡翻转到了铁板床上,然后推着尸体,回到了那间太平间里。

另一边,大概是看过之前解剖场景而受到刺激太大的缘故,罗新伟在离开解剖室后就像是梦游或者癔症了一样,像个丧尸般一步一挪地走到医院停车场,在回到了自己的车里以后便在座位上瘫软下去,在哀嚎,流泪,沉默无语了也不知道多久以后他才颤抖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他的第一个电话打给的并不是自己的哪一个亲戚,而是拨通了另一个可能有个把月都没有呼叫过的电话“是老李么?我罗新伟······我媳妇没了,麻烦你们派车来一下县医院的太平间,把她接走一下。”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再一次垂下头去,不再出声。等那辆不起眼的黑色灵车从医院后门开进来的时候,他方才好像是醒悟过来,然后强撑着走到太平间门口去。

在罗新伟这样走到太平间门口以后,灵车也屁股对着太平间门停了下来,大概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现在看起来失魂落魄样子的缘故,罗新伟从口袋里面掏出条湿巾把脸面擦了一把,又尽量在脸上做出一副镇静的样子,这才走到灵车前面去。此时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灰色运动服,看起来跟他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国字脸戴眼镜,中等个头,在两人目光相对后先是一脸例行公事的笑容,然后又仿佛意识到这种表情不合适而变得沉重起来,于是在这样略显尴尬的会面以后罗新伟先是强装镇定地左右看了一下,然后眼睛看着天空缓缓道:“老李,乐凡她······没了······”说罢,他终于再次垂下头去,捂着脸发出了一阵绝望的呜咽声。

被罗新伟称为“老李”的李和对于遇到苦主这种情况自是司空见惯,当下就不吭声,一边打手势吩咐自己下属先去抬人,一边就这样站着不动起来,等感觉到苦主情绪能接受自己问询了,方才把罗新伟带到自己车上:“老罗,乐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到这以后罗新伟脸上再次露出了颓然的神情来,眼睛也垂下去,又过了一会方才道:“验尸了,大夫说是心肌炎,然后就这样······”说到这以后他便说不出话来,用手掩住脸颤声喘着气。

说实在的,虽然两人平时打交道不多,李和在听到这件事情以后,其实也是颇为震惊和唏嘘,于是赶紧安慰一番,又看着自己属下把尸体搬好,方才拍了拍罗新伟道:“节哀顺变吧老罗,乐凡肯定也不希望你这个样子,我们先去殡仪馆一步说话。”

“好,好,我会的,我会的。”说着罗新伟坐直起来,又看了一眼身后装着妻子的尸袋,还是照旧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不过李和当然也能感觉出来此时罗新伟的心情比之前稳定不少了,就示意自己下属赶紧开车折回殡仪馆去。

出了医院后门以后,灵车在公路上一路飞驰,此时已经是晌午时分,沙漠地区哪怕是本地这样的绿洲之中,夏天的太阳当然是不好相与的,很快车厢里面就闷热的让人晕头转向起来,罗新伟因为一天精神波动太大的缘故,此时已经半瘫软在椅子之中,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排座位。终于车子拐进了公路旁边的一条窄路,在穿过大片柳林后开进了一个院落,这里就是李和开在本地的殡仪馆了

作为设县都没有多久的新开发地区,T县经济社会发展水平都在相当低端的层面上,殡仪馆自然也不例外,可以说是目前李和的连锁殡仪馆中最小的一家了,甚至可以说已经不能再造的更小了,整个院子和建筑大概也就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样子,不过小归小,所有的建筑都是全新的,铁艺栏杆的院墙上长满了爬山虎,正面是三间告别大厅,侧面两排丧家休息和接待办公等用处的房屋,全都是一色青瓦白墙,汉白玉栏杆大理石铺地,后面则是锅炉房,仓库和火化间之类的附属建筑,所有建筑的墙壁台阶地面都闪闪发光,院子里还移栽了不少在本地颇为奢侈的松树,虽然小,但看起来却是无比气派,甚至有一种让人觉得与本地实际经济水平完全不相匹配的感觉在,但是现在一行人睡也没空思考这个问题,很快就把车开进了殡仪馆的后院停下来,然后罗新伟被李和带着走去了会客室,而两个下属则将乐凡的尸体先送去冷藏起来。

尽管造的很气派,但李、罗二人从后院走到前院,绕路依旧是免不了的事情,就在两人绕过来的时候,最左边一间告别厅里面哀乐声音之外,又响起来一阵唢呐吹打的声音,随后一群捧着遗像哭哭啼啼的男女老少便走了出来,旁边是些穿着蹩脚黑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一边走一边撒着纸钱,后面跟着的是穿蓝工作服的殡仪馆工作人员,一边走一边抬着用红缎子被面盖好的棺材,最后则是吹打的道士和搬运纸楼等冥器的人,这一行人就这样哭嚎吹打着一路向着旁边的墓地走去,墓地是新修的,起来的坟头寥寥无几,周围栽着一些稀稀拉拉明显是新栽种的柳树

虽然还是处在昏昏沉沉之中,但是被唢呐吹打的声音一吸引,罗新伟还是忍不住一转头去看了下,只见挖开的墓穴周围已经堆起了几堆不大不小的黄土,二三个戴着草帽同样穿殡仪馆蓝工作服的人拄着铁锨站在那里或喝水或用草帽扇凉,还有看装束一些大概是附近村民的人在一旁看热闹。很快送葬队伍便到了墓穴旁边,一群人在打着伞遮住太阳开了棺盖瞻仰一番后,那看起来很西化的棕红色棺材便被古老的大头长钉钉死了,然后被几根粗大的麻绳缓缓吊入墓中,家属随哭,道士随吹打,各种冥器也被一并焚烧起来,那些挖墓工也随之铲土入穴,这番情景不由得看的罗新伟的思维又一团乱麻起来,脚步也变得踉跄,李和见此情形赶紧将他拉住带到会客室里,以免给他更大刺激,等他看起来目光不那么涣散以后方才给他端来杯茶缓声说道:“出了这种事,我也觉得很难过,坚强一点吧,乐凡肯定也不想看见你这样的。”

罗新伟没有吭声,大概是默认了李和的意思,于是李和略微一点头,从茶几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装帧精美的宣传册,开始跟罗新伟讲解起来了葬礼仪式的各项事情。一开始还算问的缓慢,但是也不知是上头了还是怎么的,不一会就开始话唠起来:

“老罗,乐凡她到底是整火葬还是土葬啊?要不要防腐啊?做多久的防腐?寿衣什么样式还是你自备?棺材用什么料的?你看这个红木的如何?实在不行我这里不锈钢的也有······要不要找些孝子贤孙给哭一场?法事做几天?纸人纸马要几对?出殡要租几台卡车······”

不得不说这种询问方式对现在的罗新伟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在跟木头人一样坐了半天后方才缓缓地道:“乐凡她是穆斯林啊?你忘了么?整这些玩意干嘛?起码我丈母娘那边绝对过不了。”

被这一说李和才恍然大悟过来,这件事他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乐凡的外形还是公众形象通常让人完全没法联想到这一层,经这一提以后李和才算是想起来,于是现场的气氛突然一下变得有些尴尬,李和马上说道:乐凡她是个公众人物,起码把她打扮一下让大家看看还是需要的,而且都嫁到你罗家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你丈母娘还能怎么招?,人死为大嘛,风风光光办一场,不要留遗憾嘛!”

“也好,也好。”从潜意识里来说,罗新伟肯定也是不愿意自己的妻子按照简陋的方式下葬的,还是希望能让她风风光光的体面告别,至少是在公开场合体面一点,况且她在本地并无亲友,即使在清真寺举行葬仪也大概是不会有几个人来的,想来还是得按照世俗方式进行为好。于是在想通了这一层后罗新伟也搭起了精神,开始问起李和:“到底有哪些项目是要我选的?”

李和用手指头抹了一下自己鼻子,“你要是只搞个瞻仰仪式的话那事情就简单了,需要挑选的也就是棺木、花圈啥的了,而且都是可以租的,这个我就优惠当白送你好了,也就是冷藏防腐化妆什么的收个费,对了,她衣服是你准备还是我们店里你挑一样?”

这一问倒是让罗新伟为难起来,老实说,陈乐凡当然是不缺衣服的,哪怕是作为正式场合的衣服也有不少,但是穿哪一件却属实让他陷入了抉择困境,更何况过几天以后还要脱掉包裹白布下葬,这就更需要好好考虑一番了。过了半晌,罗新伟方才开口道:“我中午回家去找找可以么?下午我挑选好了给你送过来。对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没有了,你自己挑选就好,如果有首饰的话,那你得把数目什么都点清了统计好交给我,不然到时候万一丢了不好核对。”

“好,这个我知道。嗯,还有什么事么?没事了我回去去给她找衣服了。”罗新伟叹了口气,不再吭声了,李和也思索了一番后说:“好,我派人送你回去吧,现在搭个顺风车,不过你下午最好早点过来,我们这边最近挺紧张的。”

给罗新伟找了个便车送走以后,望着远去的汽车背影,李和也不由得有些黯然起来,虽说在这个环境恶劣各族杂居治安又不甚好的地方死人是常有的事,但是没想到这次居然是自己老朋友的老婆,还是让他心中一阵不是滋味,不过鉴于今天尸体的数量他还是停止了这些无谓的思考,转身就锁了门,一路向处理间走去了。等他感到那阵熟悉的寒意后,陈乐凡的尸体已经被搬到操作台上了。“老大,这一个女的现在就处理么?”旁边的助手已经全副武装,把口罩围裙手套等递了过来。

在接过围裙什么以后李和当然毫不犹豫地麻利穿戴了起来,“当然,现在就马上处理,她——”原本还要就陈乐凡的身份介绍一下的,但是他究竟还是把这番话咽了回去,开始准备起防腐的各项事宜来。再仔细定睛一看,现在陈乐凡的身体虽然已经被冲洗过一遍,但是依旧算是血迹斑斑,干燥的血水粘在皮肤和头发上显得污浊不堪,她的眼睛和嘴唇也是半开半闭,呈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条扭曲的缝合线自是更不用提。李和叹了口气,开始准备第一个步骤,清洗。

温水从花洒里面喷出,李和也紧跟着搓洗,把那些残余的干燥血液还是什么不知道的体液一一冲掉,等冲洗干净了以后,他再拿起剪子,开始把陈乐凡腹部歪歪扭扭的缝合线一点一点地慢慢拆开来,腹腔刚一打开,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再定睛一看,她空荡荡的体腔里面塞着的赫然是一堆已经被鲜血浸透的锯末和装在黑色塑料袋里的内脏,不过这种情形虽然见得不多,但也算是解剖验尸的“惯例”,李和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理还是奇怪的。便把这些东西一起都掏出来,丢进脚下装垃圾的塑料桶里。

另一边,助手已经调配好了防腐药水倒进真空泵,李和则拿起解剖刀在陈乐凡的大腿和锁骨上分别开了口,再找出颈静脉,把药水缓缓注入她全身的血管和内脏之中排挤出她的血液。并一边灌注一边按摩和活动着关节和肌肉,以便使之遍布到乐凡的全身。体腔里也同样注满防腐液,并持续灌注到她的嘴角像是螃蟹吐泡泡一样略微溢出为止,由于已经解剖去除了内脏,对消化道的消毒倒是可以免去了。接着李和翻开陈乐凡的眼睑,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她曾经清澈漂亮的棕褐色眼球,把玻璃填充物塞进空洞的眼眶之中,紧接着她的眼睑被用胶水完全粘了起来。鼻孔和喉咙里也被棉球塞满,之后再黏合她的嘴唇。

经过这一番机械般的处理后,乐凡的身体至少在可以预见的短时间内是不会腐烂了,变成了一具被甲醛浸泡处理而变性的,气味芬芳的肉体,她轻轻闭着眼睛,面部的肌肤嫩滑如脂,脸上的表情似乎恢复了生前般的平静而淡然,一堆修长的双腿绷得笔直,柔软的乳房因为重力的原因显得有些扁平,除去双臂以一个有些古怪地姿势掩盖着毛发葱郁的下体,显得有些羞耻以外,整个人看上去是显得非常端庄而典雅的。大概只欠缺化妆和穿衣就可以进行她人生的谢幕演出了。过了一会后一个下属匆匆跑到了李和的身边,“老板,罗镇长来了。”

“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因为防腐工作已经完毕了的缘故,李和现在看起来轻松了不少,随后便脱了口罩围裙等一干工作服,离开防腐处理间往会客室去了,走到门口后,只见罗新伟提着几个偌大的服装袋站在会客室的门口,表情漠然,在看见李和来了以后他先是怔了一怔,然后才走上前去,“衣服我都准备好了,在这几个包里面,她化妆品都在那个粉色小皮箱装着,首饰是绿颜色那个塑料袋”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顿了好一会后方才继续道,“把她化的好看一点,好么······”说着他又顿住,不说话了。李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接过这几个袋子递到旁边助手手里,再拍了拍罗新伟肩膀:“放心吧兄弟,我一定会的。”说罢也不再多迟缓什么,转身就走了。

于是李和就这样提着罗新伟准备好的这一大包衣服慢慢进了处理间,之后他将这些衣服在旁边的桌子上一件一件慢慢展开来,只见罗新伟给妻子准备的是一件淡青色暗花刺绣的短袖旗袍,带同色的镶边和盘扣,虽然看起来光彩夺目,但从衣服展开的凹凸和折痕来看,显然不是新买而是穿过的,内衣则是套样式朴素没有一点花纹的黑色胸罩内裤——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李和在一瞬间产生了平时温婉娴静且谦和有礼的陈乐凡私下居然如此骚的感觉,“真是出乎意料”,他嘀咕着,再把化妆盒和首饰之类的东西也都一样一样分开来摆在桌上,以方便待会取用,等东西都清点整理完毕以后李和再一次走到陈乐凡的身边,开始正式穿衣入殓了。

就活人而言,在赤身露体情况下第一个被穿的当然是内衣裤,但对死人而言却并非如此——实际上李和对不相干闲人的话,除非是家属一定要看之类,内衣裤都是被尽量省略的,但陈乐凡是老熟人,当然不能这么做,也不能搞剪开了再套上去这类办法,只能卷起来再从她脚上套上去,等正好卡住了再一点点提好。

原本还算身材窈窕的乐凡死后原本看起来平板软塌塌了不少,结果被这三角裤套好后屁股反倒是又显得挺翘浑圆了不少,看起来还有种莫名色色的感觉,于是李和下意识地用胸罩扣住了她棕色的精致乳头,再拉着手臂把她拉成侧卧位置,从背后给她扣好。接下来是穿旗袍了,李和摊开旗袍,解开旗袍上面的所有的盘扣,将旗袍前后襟分开。再拉起乐凡的一只胳膊,把袖子套进去。之后他把乐凡的尸体抬高臀部悬空。将把旗袍垫在尸体的下面,再将尸体放下,让乐凡的翘臀坐在旗袍上。接着李和拉着另一只胳膊套进袖管里,之后把尸体放平,一个一个地将领口斜襟到臀部至大腿处的盘扣全部扣好,再把下摆拉的笔直。

这身旗袍穿好以后,一下就把陈乐凡的颀长纤细的窈窕身材包裹出来,无论是坚挺丰满的胸部还是紧绷圆润的臀部都纤毫毕现,但是李和现在是顾不上看了,只是在她的后脑下面垫上一个木块“枕头”,开始给她梳头盘发,先将她的长发都拢起来梳一番,在后脑上挽好一个优雅的古典风格发髻,用一支黑色头绳扎好,再在髻上戴了镶有红宝石的白金头花,一对崭新的珍珠耳环也戴在她的耳垂上。紧接着李和用脱脂棉蘸着酒精为乐凡擦洗了一遍面部,开始准备化妆了。

即使是女性死者,对她们的化妆当然不会是简单地把活人化妆品涂抹在她们面部就算了事,很多方面都有着相当的不同,乐凡也不例外,譬如保湿,隔离之类自然是完全不需要了,粉底被直接涂抹在她光泽而蜡黄的肌肤上推开涂匀,接着李和细心给她描了眉和眼线,眼皮上淡淡涂一层棕色的珠光眼影,粘上两只假睫毛,最后给她嘴唇涂上玫瑰色的唇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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