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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孤身犯险地,暴雨唤孤舟

[db:作者] 2025-08-05 16:01 5hhhhh 8370 ℃

 很多人无法理解什么是孤独,正如很多人无法理解什么是牺牲。

  昏暗的粮仓里,高耸的谷堆们排成一排,让人想起深夜的坟场。窗外,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这场雨从七天前开始就从未停过,空气中已经沾满了河腥和泥土的气味。

  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男人依靠在木桌旁,他刚干完活,浑身散发着热气,枯木编织的蓑衣上滴滴答答落着水珠。

  歇了会后,男人把盛着米酒的茶碗送到嘴边。茶碗上有个小缺口,正好碰到他干涸的嘴唇。一饮而尽后,他坐到木桌上,对着窗外的雨发呆。

  身边响起轻而稳的脚步声,旁边伸来一个酒坛,把米酒倒在男人碗里。

  “累了吧。”声音属于一个女人。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有些郁郁寡欢地答到:“都是简单活,给你们添麻烦了。”

  “呀,别这样。”女人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那,你之后怎么打算?”女人咽了咽唾沫,试探着问道,“应该不甘于继续呆在村子里吧?”

  “呆在这里也挺好。”

  “嗯……这么说也是。”

  女人低下头,用手揉搓着粗布织的裙摆。

  “不过,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了,我对你应该也算了解……你总觉得你不会甘心呆在这的。”

  男人回过头,看到女人局促不安的样子,笑了笑。

  “也许你说得对。”

  女人抬起头:“那你想……”

  “但我还没想好。”男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如果没想好的话,我爸爸的纺场最近挺缺人。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帮忙的。”女人用轻轻拉了拉对方的衣袖。“你看怎么样,石大哥。”

  石勇没有回答:“你先休息吧,我活没干完,先走了。”说罢,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了,米酒味道好极了,谢谢。”

  石勇戴上斗笠,消失在大雨中。女人抱着酒坛坐在桌边,满脸忧愁。

  

  村里的旧谷仓坏了,天花板不知何时破了个大洞,一场暴雨过后,屋里的谷子淹了不少。粮食可是整个村子的命根子,村长又气又急,忙招了许多干体力活的男人,把没遭殃的谷子用推车运到其他仓库去。

  石勇小心地走在泥泞的路上。这活计并不好做,两个仓库之间要过一条狭窄的山路,一下雨,整条路就泥泞不堪,以至于运着重物的车子都推不稳,一不留意就有可能连人带车滑下山崖,因此他也算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所幸石勇也算有些功夫,稳稳当当地走过了最危险的一段山路。他躲在树下歇了口气,正想继续前进时,却发现一辆同样的推车横在了路中间。

  山路很窄,石勇自然知道不可能绕过去。他大声喊到:“兄弟,往前走一些,我过不去!”

  那人戴着斗笠,却不回应。石勇有些奇怪,走上前去想要询问,那人却突然自己跳下了车。

  “石兄弟。”来者举起了自己的斗笠。

  看到那人的脸时,石勇原本疲惫阴郁的脸上浮现出震惊,一时竟无法言语。

  “吴铭。”他喃喃道,“你怎么……”

  

  昏暗的粮仓里,粮仓的木桌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缓步走来,朝两个茶碗里都倒上米酒,礼貌的笑容却遮不住她的疑惑。

  吴铭没有说话,石勇使了个眼色,女人虽然疑惑,但也只好选择回避。

  “已经这么久了。”石勇打破了沉默,“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半个月,说久也不算久吧。”吴铭擦了擦身上的水珠。

  “那,你们怎么样?”石勇问道,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太好。”

  吴铭此话一出,石勇顿时紧张起来。

  “什么意思?”石勇问道。

  “嗯……简单的说,我们遇到了宋家的人。”

  “宋家的人?他们跟你们有什么干系?”

  “本来就没什么干系。”吴铭耸了耸肩,“但没办法,那个叫宋耀文的家伙,就是个怪胎,我的确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

  “然后呢?”石勇继续问,“他想做什么?”

  吴铭端起米酒喝了一口,石勇固然着急,也只能等他喝完。

  “他要北柠。”吴铭看了石勇一眼,有些不自然地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其实他还不止要北柠,还要慕晴慕雪那两丫头。”

  “你们答应他了?”石勇脸色很难看。

  “陆大小姐出面和他谈了,最后他同意把两姐妹留下,但是。”吴铭摸了摸下巴,“对于北柠,这家伙不知为何异常的执着,甚至不惜要翻脸。所以,北柠现在正呆在宋耀文那里,喂……”

  石勇突然暴起,一只手揪住吴铭的领口,把他重重地按在墙上。

  “你当时跟我说,北柠跟着陆婉莹会很安全。”石勇的表情很难看,难看到吴铭觉得他随时会动手掐死自己。

  “我是说过……但我说的是,陆大小姐会保护她。”吴铭举起双手。

  “那现在呢!”

  石勇猛地一推,吴铭的脑袋重重磕在墙壁上,撞得他头晕脑胀,眼前一阵金星。

  “你们就这么把她交出去了?”

  “我也不想弄成这样。”吴铭尽量冷静地说道,“既然答应了你,我和大小姐就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北柠。但是,石兄弟,陆家态度再坚决,势力再强大,也对抗不了官府。”

  “官府?”石勇眼里充满惊诧和愤怒,“北柠已经判无罪了,官府有什么理由抓她?”

  “别着急,北柠没被带回官府。”吴铭说道,“官府是宋耀文提的筹码,因为,北柠的身世,还真就确实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法说清。如果我们不把北柠交给他,他恐怕就要向官府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听到这话,石勇顿时感觉嗓子被堵住一般。

  “她在哪里?”

  “在宋家。你也别太着急,大小姐告诫过宋耀文,北柠去的时候怎样,回来的时候就得怎样。姓宋的虽然有点癫狂,但应该不敢跟陆家翻脸。”

  石勇如野兽般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松开手上的力气,吴铭如释重负,连着咳了好几声。

  “我**就不该信任你们。”

  吴铭看着石勇,叹了口气:“石兄弟,咱们虽然也不算太熟,但有句不好听的话还是容我直说。”

  “如果当时你不把北柠交给我们,宋耀文找到你时,结果会更糟糕。”吴铭恢复了平静,说道,“你的选择没有错,当然,没保护好北柠,也是我辜负了你的承诺。”

  石勇闭上眼睛,拳头重重砸向桌面。老旧木头的刺耳响声回荡在谷仓里,吴铭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发泄。

  过了一刻钟,石勇回过头来,眼睛带着血丝。

  “你既然来找我,是不是有办法?”

  吴铭扶了扶斗笠:“有,我们需要你帮忙,而且,只有你才行。”

  石勇刚想问细节,咚咚咚,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石勇抬起头,看到女人已经回来了,她端着茶壶看着他。

  “你……又要出远门吗?”女人怔怔说道。

  石勇愣了一瞬,随后只是点了点头。

  “哦……那,路上请当心。”女人好像知道说什么都劝不住他,手紧紧握着茶壶吧。

  “会的。这些天多谢你和叔叔了。”石勇抱拳行了个礼。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吴铭瞥了瞥两人,说道:“那快走吧,事不宜迟,我们路上说。”

  大雨倾盆,两个戴斗笠的男子消失在雨幕中。

  

  连绵几日的阴雨天,让整个临溪城也少了几分生气。既是下雨,又是天气渐寒,集市自然也冷清许多,只能看到零星的小贩在有气无力地叫卖。

  宋家大院里,宋耀文躺在太师椅上,神色悠闲地看着天空。

  “每到初冬,就能见到成群的鸿雁,临溪真是个过冬的好地方。”宋耀文看着飞过的一群大雁,悠哉地感叹道,说罢便看向旁边,笑着问道:“你说对吧?北柠姑娘。”

  北柠穿着白衣紫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与宋耀文仅一桌之隔。虽然衣着华贵,身旁甚至还站着两个下人此后,但北柠显然还是很不自在,她把头偏向一边,并不理会宋耀文。

  “嗯?看来我刚才的问题,北柠姑娘不感兴趣。”宋耀文仍然陪着笑,挥一挥手,身旁的丫鬟心领神会,上前给二人重新满了茶。

  “既然没有兴趣,那就不说这些了。”宋耀文端起茶碗,做出敬茶的动作,“我们来聊聊关于你的事情,如何?北柠姑娘。”

  北柠回过头来,看了看对方,眼中满是怨气:“我能有什么事情?”

  “哎呀,别动怒啊。”宋耀文说道,“依我猜,北柠姑娘也是独自一人来到临溪的吧,身边想必也无人依靠,宋某也是想交个朋友。”

  “朋友?”北柠顿觉有些可笑,问道。

  “没错,朋友。”宋耀文肯定地点了点头。

  北柠看了看对方,摇了摇头,随后便闭眼转过头去。她身体有些发抖,呼吸也有些粗重,显然还怀揣着委屈和愤怒。

  宋耀文试着搭了搭话,无非是北柠家乡在哪,来这想做什么,顺便炫耀下自己的财力以表示能够帮她立足,但北柠却始终紧闭着嘴,不愿再说一句话。

  宋耀文叹了口气:“看来,北柠姑娘在宋家过的并不舒服,是我宋家误了待客之道了。”说罢,脸色一沉,对站在北柠身旁的一个丫鬟说道:“碧荷,你是怎么伺候北柠姑娘的?”

  宋耀文这番话不怒自威,碧荷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下:“少爷饶命,碧荷都是依据少爷的吩咐照料姑娘的,不敢有半分懈怠啊。”

  听到碧荷的声音,北柠忍不住睁开眼,想看宋耀文演的是哪一出。

  “是吗?”宋耀文冷哼一声,说道,“可我所见的是,北柠姑娘自从到了宋家,就一直郁郁寡欢,交给你的差事怎么办的?”

  “少爷饶命,碧荷真的没有偷懒啊……”碧荷已然吓得浑身发抖,跪扶在地上不敢抬头。

  “来人。”宋耀文冷冷发话。

  “在!”身旁面色凶戾的管家和下人马上答到。

  “把这个丫头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宋耀文无情地挥挥手,说出这一可怕的裁决。

  “喂……”北柠从未见过这样不可理喻的人,气得差点起身,“你干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宋家一向待客热忱,客人无不觉得宾至如归。她让北柠如此扫兴,丢尽了宋家脸面,打她五十大板算轻的了。”宋耀文不紧不慢地和北柠说道。

  话语间,仆人已经取来了长凳和绳索,摆到碧荷身边。碧荷早已吓得手足无措,只能无助地乞求着饶命。没多久,两个仆人各提了板子从后院走来,板子用暗红色的红木制成,与公堂的水火棍相比没那么厚重,上面还雕有金色的花纹,显得精致很多。

  “姑娘你看,这就是宋家的家法。”宋耀文指了指仆役手中的板子。

  北柠见碧荷挨打在即,又是着急又是愤愤不平,椅子把手都被握出了汗珠。思量片刻后,北柠咬咬牙压住火气,对宋耀文说:“是我惹你不满的,你想打人可以打我,请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北柠姑娘真是说笑了,哪有招惹我的说法。你是客人,从心所欲便好,是宋某招待不周。”宋耀文无动于衷。

  话音刚落,碧荷已被架到了板凳上,手脚也都被麻绳紧紧捆住。管家徐步上前,熟稔地解开碧荷的腰带,那绣有荷叶的带子便从板凳垂落至地。没了腰带的束缚,青色的长裙只是轻轻一拉便滑落至膝盖,紧随其后的便是去掉小衣,细嫩的臀部和雪白的大腿已然一览无余。而此时的碧荷早已紧闭双眼,眼眶盈满泪水,显然已经接受了自己将在这五十大板下玉臀开花的事实。

  宋耀文很是欣赏地看完这场家法前的准备工作,望着一旁气愤到咬牙切齿的北柠,加重语气道:“还不动手?”

  “是!”仆人高高地举起板子。

  “够了!”北柠突然起身冲到碧荷身边,趴到准备受刑的碧荷身上,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即将破空而下的板子。

  看见这番场景,宋耀文先是一怔,随后冷笑一声,这小妮子,还真是有意思。

  仆役看着护住碧荷的北柠不知所措:“大少爷,还……打吗?”

  “打什么打,你们都瞎了眼吗?”宋耀文厉声说道,“还不快把北柠姑娘扶起来!”

  下人们如梦初醒,手脚忙乱地放下家法,想把北柠扶起来,北柠却紧紧护着碧荷,抬头冷冷地看向宋耀文。

  “你想问什么,我说就是了,但是不要打她。”

  宋耀文笑了笑,起身蹲到北柠身前,轻声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一阵混乱过后,宋耀文和北柠又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碧荷低头站在北柠身边,劫后余生的她还有些没回过神,但又不敢出声,只好偷偷地抽泣。

  “让你受惊了。”宋耀文亲自倒茶。

  北柠并不打算领情,只是冷眼看着宋耀文,“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如此处心积虑抓到我,想必你真的很疑惑,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座城里。”

  宋耀文挂着笑容:“洗耳恭听。”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说罢,北柠冷笑一声。宋耀文有些意外,他第一次见到性情温和柔弱的北柠表现出这种神情,不由得笑容僵了僵。

  “毕竟,你会听到很多让你这种人无法理解的事实。”北柠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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