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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卢角斗士和他的罗马小主人,3

[db:作者] 2025-08-05 16:02 5hhhhh 2260 ℃

“不、这、这是——”阿卡斯似乎有些慌乱地想要解释什么,但提比略已经先一步从浴池中起身:“做新衣服的裁缝就要来了,赶紧收拾好吧。”

……

给阿卡斯做衣服的裁缝,是专程从罗马赶来的老手。虽然提比略的宅邸里也有手巧的女奴,但做些常服还可以,那些装饰性远大于实用性的礼服却是远远做不来的。两个脸上涂满白铅粉,擦着廉价香精的中年女子让阿卡斯站在一座木制的圆台上,两个人围着少年上上下下量着尺码,同时也不忘揩揩油,对着少年壮硕的肌肉上下其手。阿卡斯被呛鼻的香味熏的头晕,又强忍着被“骚扰”的厌恶感,无奈地听从两个裁缝的指示抬手放手,不断转身,等到所有的准备工作结束,伊纳斯终于带着两位裁缝下去商讨价格的时候,阿卡斯甚至感觉自己比训练了一下午还要身心俱疲。

“呼……终于完事了,真TM的累死老子了”,阿卡斯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枕在提比略的长椅上,长出了一口气:“两个老娘们儿,手不老实,把老子当个衣架子一样摆弄来摆弄去,真是够够了。”

“法理上来说,你作为奴隶是属于我的财产,也没有公民和自由人的人身权利,所以单就法律的角度,你和一个衣服架子确实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价值不同而已”,提比略撇撇嘴,把被阿卡斯的后脑勺压住的长袍下摆抽出来。

“好好好,我尊敬的主人,那请问作为天才角斗士的我和一个衣架子比起来,哪个更值钱”,阿卡斯已经习惯了提比略这种一板一眼的风凉话,没有介怀,只是回过头回敬了一个痞坏痞坏的笑容。

“哼,无论哪个都不怎么值钱就是了”,提比略翻了个白眼:“今天也不早了,现在回去也赶不上苏落那边的晚饭了,你就先留在别墅里吧。”

“哦呀,这次没什么奇怪的借口啦,比如什么有很多快坏了的牡蛎要找人打扫之类的”,阿卡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实际上,阿卡斯并不是第一次在别墅里留宿了,虽然出于安全考虑,角斗士们吃住都应该留在训练场,但实际上也会允许有限的外宿——尤其是当某位贵人想要在夜晚和这些强壮的战士们发展一些别样的肉体关系的时候。也正因如此,苏落训练场的角斗士们几乎都心照不宣地认为提比略和阿卡斯也是那样的关系。

“去去,再多话就把你赶出去饿肚子”,提比略低下头开始看书,而阿卡斯也决定去厨房溜达一圈,准备在正式的晚餐前摸点东西垫垫肚子,不过在路上却见到了另一个吸引他注意的东西。

“哟,小猪人——中庭、吸溜、中庭里拴着的那匹白马看着不错诶”,阿卡斯手里抓着一只油乎乎的穰烤鸟,一晃一晃地从厨房转悠出来,仿佛他才是家里的主人。

“哦,那个,似乎是有人送给阿非利加努斯的礼物,我的兄长在阿非利加努斯的军团里做军事保民官,所以就转送给他,然后又转送到我这里来了”,提比略头都没抬,继续看书。

“那马看着真不赖诶,骑着出去兜风肯定很TM爽快,呜驾~哒哒哒”,阿卡斯做了一个抖缰绳的动作,嘴里模仿着马蹄奔腾的声音。

“我不会骑马,也不想骑,估计这匹马过段时间就会送去我父亲那里吧。”

“太浪费了吧,这么好的马,骑都不骑一下就送人”,阿卡斯咽下嘴里的烤鸟,又灌了一大口葡萄酒:“小主人哟,美食,美酒,美人,宝马,这可都是男人最大的乐趣,不体验体验多可惜咯。”

“你对乐趣的理解过于肤浅了,*知识创造最大的乐趣*”,提比略引用了柏拉图的原句,不过对于连拉丁语多说的漏洞百出的阿卡斯来说,希腊语更是完全不可解的领域,只得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以示不屑。

“不过小主人要是不会骑马的话,可以教你呀,不是吹牛哦,老子骑马可是能连骑三天三夜不用下马的。”

提比略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根本不信阿卡斯的吹牛:“你一个奴隶,还想教导主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哎呀,别老是这么说嘛,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阿卡斯用油乎乎的手指挖了挖耳朵:“这么好的马,直接送人实在是太浪费了。”

“哼,随你怎么说,不过今天太晚了,怎么也不可能今天学就是了”,提比略翻了个身,背对着阿卡斯,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阿卡斯则耸耸肩,吃完了手里的烤鸟,准备再次摸回厨房拿点东西吃。

第四章:罗马来客

因为很少活动,所以提比略的晚饭一般很晚,吃的也很少,一些水果配上一小份炖煮过的禽肉基本上就足够对付一餐饭了。阿卡斯则正相反,即便一整个下午嘴都没停过,食欲旺盛的少年仍然在席间轻松解决了一整只烤鹅,一盘烤鱼色拉,和两大块白面包。

就在提比略性质缺缺地对着蜡烛摆弄着一颗葡萄的时候,伊纳斯赶进餐厅,俯在提比略耳边,轻声说:“主人,有客人,是尤里乌斯的盖乌斯·西比奥大人。”

“西比奥?这个日子?这个时间?”提比略的眉毛扬了扬,把葡萄随手丢回盘子里,擦了擦手,整了整衣服,起身跟伊纳斯一起去了玄关。阿卡斯也跟在两人的身后,只是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面包。

……

“哦,我亲爱的朋友,提比略·克劳迪乌斯·加勒努斯,你如同我们上次相见一样健康”,提比略刚到玄关,还没看清来人,就听到了那个透露着轻佻市侩的熟悉声音。盖乌斯·尤里乌斯·西比奥,是拥有和提比略同等高贵的,尤里乌斯的血统的贵族,也是提比略少有的同龄的友人。提比略还住在罗马的时候就经常受到盖乌斯的“骚扰”,而提比略因为身体原因搬到密涅瓦之后,两人也保持着书信往来。

“盖乌斯·尤里乌斯·西比奥,维纳斯的宠儿,自诩智慧之人,说吧,是什么让你在这样一个日子造访这偏僻的乡下,我以为你只会在最严热的夏天才会离开罗马——况且,你还打扮地如同一位尊贵的元老一样,我是说那位加图”,提比略抱着手,显然对来人的过分热情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和往常光鲜亮丽的样子不同,贵族少年的打扮却十分朴素,甚至可以说破败——身上披的墨绿色麻布斗篷看着脏兮兮的,脚上的皮凉鞋也沾满了泥点。而且,少年身边除了一直跟随侍奉的贴身奴隶之外,还跟着一个颇为壮硕的少年,正低着头,似乎有些局促的样子。

“大、大人,这位就是您、说的,您的……朋友?”壮硕的少年贴到盖乌斯耳边,耳语的话却漏了出来,被提比略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政治上的朋友,尤里乌斯和克劳迪乌斯之间理应有友好的关系,我们的友谊只存在于姓氏之上。”

“哎呀别怕,提图,提比这家伙就是这样啦”,盖乌斯耸了耸肩,似乎也看惯了提比略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我们还经常写信呢,是不是,提比?”

“我拒绝把那种错漏百出的文字称为信——一篇五百词的短文竟然有二十三处错误,真是让人吃惊。”

“哎呀,提比你太严格啦,就连我的语法和修辞学教师都没有你这么计较”,盖乌斯把手搭在身边的少年肩膀上:“对了,提比,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提图斯·波罗图斯·塞昆图斯,之前是第八军团的百夫长哦。”

“哦?这样啊,那么我必须对你的造访表示欢迎,共和国的战士,正是因为你们的勇武以及无畏的斗争,才让共和国沐浴在应属于她的荣光之下,我谨代表一位谦卑的罗马公民表示对你付出的感谢”,面对陌生人,提比略的态度显然要好上不少,脸上也挂起了待客用的温和笑容。

“不、没、没什么,尊、尊贵的大人,我、我已经退役了,请、请不用这样”,壮实的少年少年,提图斯,显然没有见识过这种架势的恭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反而变得更局促不安了。

“别紧张嘛,提图,提比这家伙就是这样,社交辞令就像上埃及的沙漠一样无边无际,习惯了就好”,盖乌斯拍了拍提图斯的背,转过头对提比略说:“好啦好啦,提比,赶快招待我们吃点东西吧,赶了一天的路,快饿死了。”

---

虽然没有做设宴的准备,但是提比略还是吩咐厨子们赶制出了几道看上去颇为体面的料理。盖乌斯显然很适应环境地歪躺在长椅上,态度随意地和提比略聊着天,提图斯的姿态则拘谨得多,正坐在椅子上,取料理的时候也颇为谨慎,甚至不敢对摆在桌子正中间的那盘牡蛎下手。盖乌斯似乎看出了提图斯的紧张,自己动手把半盘子牡蛎划拉到提图斯的碟子。对于这种越俎代庖的僭越,提比略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在意,反倒是提图斯更加有些手足无措了。

当知道提图斯曾经在罗马的军团中服役过之后,阿卡斯就没再露面。虽然和提比略的相处下来,阿卡斯已经对罗马本身没有了往前那么大的意见,但是面对罗马士兵——即便是没有去过高卢的那些——阿卡斯还是不自主地生出一些厌恶。

“所以提图斯·波罗图斯,你之前一直在一直在日耳曼尼亚服役是么,我听说前段时间我们的战士们和那些蛮子们的斗争确实有些吃紧。”

“啊、嗯,是、是的,提比略·克劳迪乌斯大人”,提图斯腾地坐正,赶忙把手里的牡蛎壳放下,像被军队的长官训话一样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我们在蕾蒂亚的黑森林里遭遇了埋伏,很多兄弟都牺牲了。”

“啧啧啧,五个百人队,最后只回来了三十来个人,太惨了”,盖乌斯喝了一口葡萄酒,补充到:“提图他们的百人队就只有提图自己活下来了,当时你干掉了多少蛮子来着……”

“二十七个战士,还有一些武装平民。”

“看看,提比,这真是了不起的战士”,盖乌斯喝光了酒,抓起一块牡蛎:“所以战后行赏的时候,直接给提图封了一个百夫长——虽然是他们前‘百人队’的。”

“百夫长的头衔本身就是一种对勇武的肯定,即使只是一个虚衔也有其价值”,提比略对着提图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也不全是好事儿”,盖乌斯吞下牡蛎,用空的牡蛎壳敲了敲盘子:“你还记得卢基乌斯·克里索古努斯么,科尔内利乌斯家的。”

“前执政官的儿子,之前听说他在第八军团做军事保民官”,说到这里,提比略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盖乌斯抬了抬眉毛。

“对,而且就在提图他们百人队”,盖乌斯接着说:“本来那家伙已经准备高升了,结果出了这么一个岔子,本来他爸都已经帮他在第十军团留好了位置,结果也只能换成别人了。”

“格奈亚斯·安东尼奥斯?”

“对,而且——格奈亚斯就是提议给提图授衔的人,他也在第八军团做军事保民官。”

“这样……”提比略点了点头,本来即便是虚衔,也不可能直接把百夫长的帽子安在提图斯这种年纪的少年身上,尤其是又是在这种惨烈的牺牲之后——但如果是为了让同自己一辈的政敌难堪,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嘛,反正就是一个虚衔,而且只要重新整队,提图这个百夫长的帽子肯定就没了,不过卢基乌斯这个小心眼儿的,打算直接整死提图——身败名裂的那种”,一向玩世不恭的盖乌斯说到这里,难得流露出一线愤怒的情绪,而提图斯也在一边攥紧了拳头。

“我猜应该是一个包含着药,酒,以及死去的妓女的阴谋故事”,提比略一边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一边说。

“不愧是我的友人,果然聪明”,盖乌斯朝提比略抛了个媚眼:“卢基乌斯的爪牙在宴会上给提图的酒里下了药,然后又把一个被捅死的妓女丢在提图边上。”

“真是老套的阴谋,真是可惜这些家伙也流着罗马高贵的血液”,提比略对着一直一言不发的提图斯点了点头,又把视线转回盖乌斯身边:“所以我猜这时候就是你如英雄一般登场的时候了。”

“没错,我的朋友,我就如同伟大的西塞罗一般,如旋风般出现,用激昂的雄辩和严密的推理证明了提图的清白,从罪恶的贵族手中拯救了无辜的士兵。”

“难道不是一个‘邪恶’的贵族,用自己的姓氏,压倒了一个更邪恶的贵族么”,提比略抬了抬眉毛,戏谑地瞟了眼一副得意洋洋的盖乌斯。

“请、请不要这么说……提比略·克劳迪乌斯大人……盖乌斯大人确、确实救了我的命,我、我很感激他”,一直沉默的提图斯突然开口,虽然声音有些磕磕绊绊,但是态度却是从未见过地坚决。

“这样,我对我的失言表示歉意,英勇的战士”,提比略的目光饶有兴趣地在盖乌斯和提图斯两人之间转了一圈。

“啊不、不不,提比略·克劳迪乌斯大人,您、您这样身份的人,不应该向、向我这样的人道歉。”

“哈哈哈,能听到提比这个比狄安娜还要冷淡的家伙道歉,那可真是难得。”

“然后呢,我猜你们的故事应该还有后续,不然我们‘伟大的西塞罗’为什么不继续在罗马发表他‘激昂的雄辩’呢。”

“然、然后——当然没什么然后啦”,盖乌斯本想打哈哈过去,但是看到提比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瞬间泄了气:“卢基乌斯那个小心眼儿的,找了一群阿文台地的暴徒和要钱不要命的犹太人,天天找我麻烦——虽然提图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解决,但是天天被骚扰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就决定去希腊避避风头——”

“——就像伟大的西塞罗一样”,提比略接过话茬:“不过这倒也让我吃惊,毫无正当理由地对一个尤里乌斯下手,卢基乌斯也真是昏了头,我想他的父亲要是发现了,肯定会教育他分寸的。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意大利?”

“明早我就坐船走了,密涅瓦这里应该有去希腊的船。”

“这样,那我之后让伊纳斯帮你准备一些行李,今晚就住下吧。”

“嘿嘿,果然提比对我还是好的”,盖乌斯又朝提比略抛了个媚眼。

“我只是不想让维纳斯的子孙在渡过冥河的时候连一枚过河的金币都拿不出来,那会让女神蒙羞的”,提比略白了盖乌斯一眼,冷冷地说:“而且,作为罗马的公民,我也不能让一位共和国的战士露宿街头。”

……

晚饭后,提比略和盖乌斯两个人一边下棋打发时间,一边闲聊。提图斯虽然对下棋没有兴趣,在闲聊中也插不进嘴,但还是恭谨地坐在盖乌斯身后。

“……说起来,提比,你听说了么,马库斯·布鲁图斯似乎在叙利亚吃了顿败仗。”

“波尔基乌斯家的那位么,在叙利亚竟然还有仗可打,我还以为东部戍边的军队都只是给帕提亚人摆摆样子的呢。”

“谁知道呢,我们和帕提亚之间虽然是长久的敌人,但是也已经太久没有真刀真枪地打过仗了”,盖乌斯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似乎是被提比略方才的一手棋弄得有些乱了阵脚,过了半天才继续说:“不过无论如何,军事上的污点都会直接反馈到政治上,更何况元老院本来就对轻率的宣战没什么好感,所以来年的执政官选举,估计应该没有布鲁图斯的事儿了。”

“但是罗马的权贵中也没有其他适合的人选了——所以会有新人上位的可能性么?”

“这就不好说了”,盖乌斯摊了摊手:“罗马的政治空气已经陈腐太久了,恐怕已经没有多少让新鲜的风吹进来的空隙了。”

“现在元老院的贵人派应该已经超过三分之二了,平民出身的执政官就算上位了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提比略随意地动了一手棋:“不过贵人派的权利扩张肯定会引起平民的反击,所以往后几年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贵族以平民派的姿态上位。”

盖乌斯挥了挥手,表示不想再谈论这些阴沉沉的政治话题:“说起来,在我来密涅瓦的路上,遇到了一队被卖成角斗士的罗马兵。”

“士兵被卖成角斗士?”提比略抬了抬眉毛:“虽然确实听说过一些退伍的士兵加入阿文台地的帮派或者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工作的——但是角斗士,这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做角斗士为什么不在罗马呆着,要跑来这种乡下,真是让人搞不懂。”

“因为竞争吧,罗马的角斗士太多了,想出头比较困难,但是在密涅瓦这种乡下,想做出成绩就容易多了”,提比略抬起头,但发现阿卡斯似乎还是没有露面的意思,便再次低下头看着棋盘:“密涅瓦这里的贵族和骑士阶级规模不小,出人头地的角斗士也容易被看上眼。”

“说到角斗士,提比你家的那个新买的小子,似乎在罗马也有点名气哟”,盖乌斯话锋一转:“刚进门的时候好像还看着了,不过一转头怎么就不见了,把他叫出来看看嘛,我还没见过这个年纪的角斗士呢。”

“那种拉丁语都说不好的家伙,没有拉出来见人的必要”,提比略的目光在提图斯身上扫了一下。

“日耳曼人?”盖乌斯察觉到了到提比略的动作,问道。

“高卢人。”

“那就没办法了,还是以后有机会吧”,盖乌斯耸了耸肩,对提比略的顾虑心领神会:“不过我倒是有些惊讶,提比你竟然会在乎一个奴隶的心情。”

“我在你看来就是这么一个冷酷的人么。”

“哦,提比略,就如同美丽的玫瑰之下隐藏着尖刺,你那如月光般清美的面容下也藏着如同狄安娜一般冷酷的心——我开玩笑的”,盖乌斯收起了浮夸的笑容,难得正色道:“但是,提比,奴隶和我们是不同的,身份的差距会扭曲心灵,虽然我承认提比你在诗歌,哲学,和逻辑上都比我强,但是你这样养在温室里的小少爷,还是对人心理解太少了。”

提比略沉默地看着严肃的好友,半晌之后,才低下头:“你说错了一点,我在棋技上也比你强——赢了。”

“哦——不——提比你这个坏蛋”,盖乌斯的手啪地拍在脸上,夸张地高呼,然后转身抱在提图斯身上,造作地假哭起来。

“时候也不早了,我去让伊纳斯帮你们收拾房间,好好安顿下吧”,提比略没有搭理戏精上身的盖乌斯,对手足无措的提图斯点头致意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第五章:遇险

酒神节的大角斗祭是密涅瓦少有的大型角斗比赛,包括市政官在内的贵族都会出席。在大角斗祭上取得成绩对于角斗士本人和训练场都是莫大的荣誉,所以包括苏洛在内的几个训练场都不约而同地加大了训练的强度,让苏洛训练所里的角斗士,尤其是几个新来的,叫苦不迭。

阿卡斯本人对于训练量的加码倒是不怎么在意,但让他不满的是训练所伙食的质量的下滑。虽然菜色和以往没什么变化,但是几乎每一餐饭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苦臭味,虽然没有引起什么腹泻之类的问题,但是糟糕的伙食总是会对士气造成影响。有些角斗士认为是因为苏洛花了太多的钱买新的角斗士,以至于没钱购买新鲜的食材,也有些人认为是因为之前在厨房的奴隶因为麻风死掉之后,新换的生手水平太差。总之无论如何,不满都在不断累积着。在这种沉静的压力之下,反抗的种子开始慢慢发芽,几个新来的角斗士因为最不适应环境,开始有意无意透露出一些反叛的念头——想要杀掉苏洛,夺回自己的自由身。阿卡斯对于这种事情没有兴趣,毕竟他的主人是提比略,就算真的杀死了苏洛也捞不到好处。

为了决定酒神节上的出赛顺序,苏洛决定举办一场训练赛,顺便招待一下包括提比略在内的,把角斗士们记挂在自己训练所的贵人们。阿卡斯作为训练所里的明星,很轻松地就一路赢到了决赛。

阿卡斯决赛的对手是一个名叫克雷斯的新星。那人从进入训练所之后就一直在吹嘘自己作为罗马老兵的身份,也看不起出身于罗马之外的角斗士们。他还经常讥讽角斗士们在角斗场训练出来的格斗技术都是供人取乐的花拳绣腿,虽然这种说法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但是奈何克雷斯的格斗技术确实精湛,从没有人在日常训练中从他身上讨到过便宜。事实上,克雷斯和阿卡斯之间一直都互相看不对眼,但毕竟两人都是训练所的王牌,所以教练一直都刻意没有让两人对上过。

“所以你的主人是谁,高卢狗”,克雷斯吊儿郎当地提着剑:“是台子上那个长的和女人一样的小子不,切、看着就一副欠干的样儿。”

阿卡斯的眼睛眯了眯,没有回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剑。

“不过这话应该不用我来说,听说你这家伙经常去你小主人家里‘外宿’,估计早就已经干过了吧”,克雷斯舔了舔嘴唇:“马库斯·克劳迪乌斯将军那么英武的人,咋可能有那么一个娘唧唧的儿子,肯定是养的娈童啥的——我在高卢的时候干过一个,那滋味,啧啧啧,可比女人爽多了。”

“说够了没”,阿卡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哔哔赖赖的,我看你才像娘们儿。”说着,阿卡斯便挥剑向克雷斯的右手砍去。克雷斯虽然回挡及时,但手腕仍然被少年的怪力震得发麻。阿卡斯的斩击如同风暴海浪一般绵延不绝,克雷斯甚至找不到还击的空档。不出十来分钟,克雷斯的手腕就已经酸痛地快要握不住剑,最终被阿卡斯抓住机会,一击挑飞了武器。

少年把剑刃顶在克雷斯的喉结上,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克雷斯的眼睛。无奈的克雷斯只得伸起两根手指,屈辱地承认了自己的败北。得到裁判的认可后,阿卡斯才收回剑,对着看台上的提比略挤了挤眼睛。看到自己的小主人又一次涨红着脸,僵硬地扭头看向一边后,少年才高举双臂,宣告了自己的胜利。

“别得意地太早,高卢狗,你会付出代价的”,克雷斯小声嘟囔着,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沙土。

---

“药已经下在晚饭里了……今晚就干……”

“……真的要这么做么?头儿……虽然我知道你讨厌高卢狗,但那小子肯定会是有用的战斗力……”

“战斗力——确实,有用——不一定……那条狗和他主子走得太近了……有风险……而且我从来也没打算把咱们之外的人算作战斗力……”

“但是要这样把他杀了……那他的主子……”

“被从罗马流放的小崽子不足为惧,更何况只要到了那天,他也……”

“那我去……”

“昆图斯吧,你去把‘好家伙’都拿上……”

……

深夜,明月高悬,一个矮小的身影像一只敏捷的鼬鼠,溜进了苏洛训练场的角斗士宿舍。虽说是宿舍,也不过是稍微干净一点的地下室,十几个强壮结实的角斗士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各自的草席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

身影摸着黑,蹑手蹑脚地走到阿卡斯的铺位,健壮的少年四仰八叉地躺着,口水还挂在嘴角,手腕上缠着一根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布条,只有布条末端挂着的水晶还光洁如新,反射着微弱的月光。

身影轻手轻脚地把布条从少年的手腕上解下来。往常即便是睡觉时也会保持着一线机警的少年不知为何今天却睡得格外沉,等到整个布条被从手腕上解下来都没醒过来。

“呵,虽然说老大下了药,但是这都不醒,果然高卢人都是下等的猪头”,黑影小声嘟囔着:“这么好的东西不孝敬给我们罗马人,让一个猪头拿着,真是浪费。”黑影晃了晃手中的水晶,对着少年的右肋狠狠踢了一脚。

“啊嗷——”少年吃痛惊醒,恍惚间看到了从门口溜走的黑影,以及一闪而过的吊坠。

‘小主人的腰带——’少年脑袋发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缠在手腕上的,提比略的腰带已经不翼而飞。少年挣扎着从草席上爬起来,只感觉身体比往常沉重了许多,手脚也有些发软,使不上力气,再加上突突阵痛的右肋——‘真是TM糟透了’,少年腹诽。但无论如何,少年还是跌跌撞撞地跑出宿舍,照着黑色的身影追去。奇怪的是,少年一路上发出了不少声响,甚至还不小心踩到了几个宿友,但是大家似乎都毫无察觉地继续酣睡。

阿卡斯一路追到了训练所的外围,那个黑影似乎一直在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步速,让阿卡斯一直保持在能看到他的范围。黑影最后停在了训练所的围墙下,借着月光,阿卡斯看清了那个黑影——是新来的角斗士之一。

“噗哈哈,竟然还真追到这里来了,本来老大把计划告诉我的时候,我还觉得怎么会有连这种当都上的蠢猪——没想到竟然还真有。”

“还我!”阿卡斯没有搭理那人的嘲讽,只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把那腰带TM还我!”

“呵,这种好东西,让个下贱的高卢奴隶拿着实在是浪费,更不用说——一个死奴隶了。”

话音未落,一阵利刃划过空气的风声就从阿卡斯身后传来。虽然阿卡斯侧滚到一旁,但左肩还是传来一阵锐痛。

“克雷斯……”阿卡斯手肘撑地,艰难地支起身子,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个手中还提着滴着血的长剑的青年。

克雷斯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也是新来的角斗士,两个人手里都提着铮亮的罗马剑——都不是能让角斗士们使用的品质。

“我说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高卢狗”,克雷斯一剑劈下,阿卡斯只得狼狈地滚向一边,堪堪避过。

阿卡斯吃力地站起来,还没站稳,就感觉头部被重重地锤了一拳,是那个偷了腰带的角斗士。少年顶住难忍的眩晕,闪身避过了后续的追击,但之前跟在克雷斯身后的角斗士已经从另一个方向逼近,三个人堵死了少年所有逃走的可能,看来是打定了注意要把少年在这里解决。

“在这里把这高卢狗解决了,尸体丢出去,让人家以为这家伙逃走了就行”,克雷斯看阿卡斯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死人,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抽出第二把剑,丢给刚才偷腰带的那个矮小男人。

矮小男子的眼神离开了阿卡斯一瞬,转向了空中的剑,而少年则抓住了这个时机,拼尽全身的力气撞向了男子。也许是因为下过药的原因,男子没想到少年还剩下了这么多力气,没有稳住下盘,被壮硕的少年撞飞出去,摔在围墙上,攥着的腰带也脱了手,被少年一把夺回。

克雷斯也没想到被下了药又受了伤的少年,竟然还有反抗的力气,咬了咬牙,小声暗骂:“切,真是困兽犹斗。”

但即便如此,情况还是对阿卡斯压倒性地不利:即便先行解决一人,夺了他的武器,阿卡斯仍要以一敌二。即便对于平常的阿卡斯来说也许不是问题,但是因为克雷斯口中的药物的作用,少年全身都感觉提不起力气,头晕晕的,左肩和右肋又疼痛不已。这种状况下,少年仅仅是保持站立都很困难。

克雷斯两人一左一右围着阿卡斯,似乎是顾虑少年刚才的突然爆发,两人的战法都非常保守,攻击以试探为主,一旦阿卡斯想要向一方反击,另一方就会趁机攻击少年露出的空门。这种消耗式的战法对于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少年非常有效,不多时,少年浑身上下就已经布满了刀伤。

阿卡斯喘着粗气,颤抖的手已经几乎握不住剑。因为过度失血,少年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耳旁也几乎只能听见蜂鸣。所有的反击几乎只能依赖本能,而这种本能似乎也在随着体力一起几近干涸。就连阿卡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今晚可能就是自己的最后了。

‘提比……’在阿卡斯近乎断线的意识中,闪过了故乡的景色,村子里的大叔大婶,自己的战友,还有——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小贵族。如果阿卡斯还有力气,甚至都想要嘲讽自己,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会想念这个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之一,自己真是疯了。

“喂……你们在做什么……”阿卡斯的耳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呼喊,那声音自己是那样熟悉。

‘呵,就连最后幻听的,都是那个只会摆谱的家伙么,老子TM真是没救了……’

这便是阿卡斯的思维彻底断线前,最后闪过的想法。

第六章:修养

柔软,干燥,仿佛置身于散发着的玫瑰香味的云朵之上,凉爽的风带着淡淡的咸味。

‘这里是……哪里……’阿卡斯的脑袋就像是被大象踩过,突突地痛。少年费力地眯缝着睁开眼睛,眼前的天花板密铺着规整的黄白两色的菱形,被从敞开的阳台映进来的海天染上了一点蓝色。从露台吹进来的海风带着一点点令人心怡的湿润,让少年仿佛要爆炸的脑袋舒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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