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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之如水子渊【已断更】,11

[db:作者] 2025-08-06 23:55 5hhhhh 6670 ℃

喜欢的小美人一瞬间变为自个儿的亲生女儿……他差点要把亲生女儿封为柔嫔……乾隆爷被这事儿给刺激大发了,一想起自己曾不规矩的搂着紫薇,脑子里甚至还想过那种龌龊事儿,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全身起鸡皮疙瘩。

“那你光表明你自己的身份不就好了?”子渊蹙了蹙眉,道:“是皇上不信你的话?”

紫薇却是抿紧了唇,欲言又止。

“快说!”子渊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妹妹这心软,优柔寡断,拖拖拉拉的性子,每每看到紫薇这样,他就来火:“你还有甚么可犹豫的?!”

紫薇吓了一跳,赶忙一股脑儿的把话都倒了出来。

“……哥,就,就是这样了……当时五阿哥和小燕子……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说出来的……”这两日紫薇一直处于伤心欲绝的状态,目今也不例外——她真真是想不通,五阿哥和小燕子怎会这样对她?她不是已为小燕子求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被杀头的恩典了么?

“你……你这样看我干甚么?!”小燕子被子渊凉飕飕的眼神看的发毛,梗着脖子道:“虽然……虽然我是有些对不住紫薇,但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你可是她亲哥哥!肯定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了,却甚么表示都没有……汗阿……不是,皇上!你看就连紫薇的亲哥哥都只顾着自己,凭什么要永琪来帮着紫薇啊?永琪跟她还不是一个娘生的呢!永琪跟我感情更深,那个时候他当然要保着我了!”

“你口才倒是不错。”子渊哼笑一声:“不过你可是猜错了,紫薇好歹也是我唯一的亲……同母妹妹,我怎可能让我妹妹去伺候一个不知哪儿来的小混混?我本是想待圣驾回京后,就想法子见紫薇一面,让她向皇上表明身份的,大不了我把那龙佩给她做证据。谁成想托两位的福……我不用那么大费周章了。”

面上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又悔恨不迭——若他当初坚持些,亲自派人把紫薇一路护送到皇宫,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么?现在可好,他身份暴露了,能不能回去杭州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他这名义上的“汗阿玛”似是极要面子的一个人,他这私生子的身份又是顶尴尬的,应该不会把他的身份昭告天下。而且,这义女虽好认,义子可是认不得的。

这样想来,他还是有极大可能不用留在京城的。安慰了自己一番,子渊心情好了不少。

小燕子还气呼呼的想说甚么,被乾隆铁青着脸喝令押了出去,又朝着永琪厉声道:“你不是说一辈子不与她分开么?行啊,你就跟她一起去禁足罢!木兰围场也莫要去了!”

永琪面有不忿的暗瞪了子渊一眼,哼了哼,只是敷衍的向乾隆行了个礼,就一甩袖子走了,把乾隆气了个倒仰。

弘昼赶忙扶着他坐回炕上:“四哥,信不是已送往五台山了么?永琪和那个小燕子就交给皇太后处理罢,这段日子莫要管他们就是了。省的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惹得皇太后不快。”

乾隆面色阴云密布:“居然敢拿死来威胁朕?!若不是碍着皇太后,他要死朕绝不拦着他!”

这是甚么情况?子渊一头雾水:“紫薇,怎么回事?”

紫薇愣了一下,把声音压得极低:“皇上前儿要处死小燕子,五阿哥以死相逼,剑都架到脖子上去了。和亲王爷怕五阿哥有甚么三长两短,无法向皇太后交代,就与皇上商议,暂时先不动小燕子,把她与五阿哥禁足在一处,待皇太后从五台山回来后,交由皇太后处置。”

永璋也往这边走了两步,把紫薇的话听了个大概,眼底隐隐有暴风雨在酝酿。

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居然拿自个儿的命去威胁尊长……好个爱新觉罗永琪!弘历养的好儿子!

乾隆正在拍桌子以示自己的愤怒,背脊突然窜上了一股冷意,叫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四哥?”弘昼愣了一下,“您这是怎的了?好好的怎么……”

“没事。”乾隆摆摆手,抬眼看到子渊,面上怒气顿消,笑呵呵的招招手:“子渊是罢?过来。”

你这手势是在召唤小狗呐……子渊虽极其不满,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得闷闷的走过去,垂首站着,以示恭谨。

“站着作甚?快坐。”乾隆拉着子渊在身边坐下了,又朝着永璋和紫薇道:“你们先下去罢。”

永璋反应奇快,闻言立时跪安:“儿臣告退。”

紫薇的反应就慢的多了。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人。子渊被乾隆和弘昼打量的目光给看的浑身不自在,甚至有些紧张——他长这么大最厌恶,最气愤,最……害怕的事之一,就是有人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通常一人他就受不了了,现在居然还一下来两个……

子渊的身子愈来愈僵硬,心情也愈发暴躁,甚至有种把他们眼珠子给挖下来的冲动——看看看!有甚么好看的!

“果然是长得与四哥有几分像的,当初怎就没想到?”不知过了多久,弘昼带笑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子渊感到盯着自己脸看的四道目光移了开去,登时松了口气。

“不过子渊哪,我真是没想到你会那么爽快就承认了。”弘昼继续笑呵呵的道:“我还以为还会再费一番工夫呢,后头的招儿我都想好了。若你还不承认,就叫阿林阿说出你的生辰,再让他拿出一封紫薇模仿夏雨荷写给你‘阿玛’的信。若还不行,就让那三人跟你回京,每日吃住都在你府里,看看你到底能忍上多久。”

带着几分遗憾的语气让子渊满脸黑线。

乾隆却是哈哈大笑:“五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啊,就是鬼主意多!子渊,你不知道,小时候靠着他的鬼主意,我们不知从先皇手底下逃了多少次罚!”

弘昼也极是得意:“可不是?子渊,我跟你说啊,你汗阿玛小时候可跟现在不一样,就知道闯祸却不晓得善后。我就记得有一次门人快马加鞭的送了一盘新鲜荔枝给阿玛,放在园子里的石桌上。当时阿玛去跟十三叔商议事儿去了,然后你汗阿玛就……”

“你能不能别见人就说这个?”乾隆颇觉面子挂不住,“合着当时你没偷吃?那荔枝大半都被你跟永福偷吃了,我才吃几个?”

子渊有些想笑:“永福是谁?”

“永福是先帝爷养的狗。”弘昼笑呵呵的用手比划着:“站起来有大半个人高,被先帝爷养的膘肥体壮的,你汗阿玛还曾想把它当马骑……”

乾隆冷笑一声:“是啊,朕当年还只是想想罢了,不比有的人就直接骑上去了,直接把狗压趴了不说,还差点被狗咬着!”

子渊不太好直接笑出声来,忍笑忍得相当辛苦。

第三十章

“那个夏子渊和夏紫薇确定是弘历的孩子么?”永瑢抱胸坐在梨花檀木宽椅上,沉声道。

永珹微微颔首:“先不说那夏子渊一眼就能看出长得与弘历有几分像的,就是照日子推算,也能确定。当年八月二十五日,夏雨荷未婚产下龙凤双胎,不仅是夏家的那些个仆人,就连左邻右舍都知道。”

永瑢哼笑一声:“你那粘杆处倒是挺厉害的,能找到那么多证人?”

“如今才不过过去十多年罢了,那些人都还活着,怎就找不到了?”

“只是那夏子渊不是不想当皇子么?照理说应该封住那些人的嘴吧?”永蹙眉道:“还有,就算他们真是乾隆七年的八月二十五出生的,日子正好相符,但你又能保证那夏雨荷那时没与旁人有染?”

“那夏子渊为何没封住那些人的嘴,这你去问他自个儿较好。”永珹沉吟半晌道:“至于夏雨荷在那时与旁人有染……据粘杆处的人禀告,当年弘历那小子在夏府的两个月,与那夏雨荷可谓是如胶似漆,从未分开过。况且,弘历这些年虽有些不着调,但也并非傻子,当年那夏雨荷与他在一起时若已并非处女……那小燕子他就不会那么爽快的认下了。”

“也是这么理儿。”永瑢突地笑道:“再怎样,那模样摆在那是变不了的。那夏紫薇虽与弘历没几分相似,她那孪生哥哥的眉眼可是与爱新觉罗家一脉相承的。……那你知道弘历打算怎么办?对那两个孩子,认还是不认?”

“若是只有夏紫薇,想必是不会认得,应该像那小燕子一样,以义女名义封个和硕格格——撑死是把她放在哪个宗室的名下,封个和硕公主就顶天了。但夏子渊可是皇子,看着又是个好的,难保弘历不会头脑发热认下。”

“说的也是,这皇子与公主不同,多一个也是好的。”永蹙眉道:“不过弘历要怎么认下?他就是自个儿能昭告天下那两人是他的私生子,宗室大臣想必也不可能同意他那样干,御史也肯定会撞死在殿前。”

永珹哼了哼,“弘历那小子打小在歪门邪道上的主意就不少,况且他身旁还有个弘昼呐。他们俩合在一块儿,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们想不出来的事儿!”

“歪门邪道?”永呵呵笑了起来:“有你这样损儿子的么?”

子渊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帐幔,心里愈发烦躁。

他着实不明白那皇帝是怎想的——既是他身份尴尬,让他离开不就得了?作甚还让他待在这行宫里?他家财万贯的大少爷当的好好的,不想当甚么皇子啊……

让他离开,他也高兴了,他们也不用麻烦了,皇家的颜面也保住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少爷。”无翼悄无声息的走进内室,低声道,“三阿哥来了。”

“三阿哥?”子渊微闭上眼,顺手扯过一旁的丝绸薄被盖在身上,“你就说今儿天太热了,我有些头晕,没法子下去迎他了,叫他自个儿进来罢。”

无翼挑起嘴角,应了声是,垂眸退了出去。

“头晕?”永璋一面走进去,一面道:“那还不快去弄些祛热的汤给你家主子喝了?”

“是。”

“不用,我歇会子就好了。”因着心情不好的缘故,子渊的脸色还真算不上好,倒是为他先前说的话提供了有力的佐证。“三阿哥怎会来?”

永璋撩起袍子在床榻旁的宽椅上坐下,定定的打量了他半晌,才道:“没甚么事,就是想着你与清格勒好歹有过一面之缘,也是她的兄长,来告诉你一声罢了。”

“……告诉我甚么?”子渊听得一头雾水。

“方才京里快马来报,清格勒昨儿辰时夭折了。”

“夭……夭折了?”子渊下意识抓紧手边的丝绸薄被,满目愕然,“……就是那日在你府上遇到的……六公主清格勒?!”

永璋笑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清格勒么?”

“不是……”子渊蹙眉道,“我就是觉着有些惊讶罢了,这中间才隔一月有余,那日在你府上见她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夭折了?”

“她身子骨本就不是极好的,前儿个又突发热症,听太医讲又咳得极厉害。这一来二去的,就成这样了。”

“真真是世事无常……”子渊轻吐出一口气,顿了一下,又奇道:“三阿哥……好像并不伤心啊?”

“我与她总共也未见过几面,哪里伤心的起来?”一声哼笑从喉咙里跳出,“倒是令妃母,哭的快晕过去了呐。”

“令妃母?是令妃娘娘么?”子渊眯眼笑道:“这几日紫薇老是在我耳边念叨,说那位令妃娘娘的品性是一等一的好,贤惠无双,叫我赶紧去给她请安。只是三阿哥也知道,如今我这身份尴尬,圣上不开口,我哪好擅自与后宫尊长相见,所以一拖竟是拖到现在了。”

“不过……我记得令妃娘娘并非六公主生母罢?怎与她感情如此之深?”

永璋似笑非笑道:“令妃母在皇上面前,对每位皇子公主都是极喜爱的。如今六公主夭折,她自然伤心了。”

“原来如此……”

“令妃母为人确是极好的。”永璋继续道:“当日若非她,那小燕子还不能那么快就被皇上封为和硕还珠格格呐,那还珠格格在宫里经常闯祸,大多也都是由她善后,向皇上求情的。还有呐,她怕旁人家的对五弟伺候不尽心,特意向皇上求了个恩典,把她那侄子福尔泰给了五弟做伴读。那福尔泰前儿个去了西藏,五弟还郁郁了好一阵子呐。”

子渊抿唇笑道:“那个西藏驸马福尔泰?原来与令妃娘娘是亲戚?”

“只能勉强算是表亲吧,不过走得是挺近的。”永璋稍稍一顿,又没头没脑的道,“据我所知,紫薇与令妃母感情可是极好的哪。”

“是这样……多谢三阿哥了。”

永璋尚未来得及开口,无翼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禀少爷,小姐到了。”

子渊一怔,下意识看了永璋一眼:“叫她进来。”

“是。”

不大一会的工夫,就见紫薇眼睛红红的走了进来,显然是方才才哭过,待看到永璋也在时,愣了愣,颇有几分无措的想请安。

“给,给三阿哥请安……”

“紫薇妹妹快快请起,咱们兄妹之间,还拘这个礼儿作甚?”永璋连忙起身,虚扶了她一下,口中笑道。

紫薇怯怯的直起身,无措甚至有些惶惑的模样让子渊眯起双眸。

他这个妹妹,真真是……

“紫薇,你这时候怎想着来了?”

紫薇这才想起正事儿来,但又不好直接说出口——好歹她也不算笨,也会绕些弯子。

“哥,您知不知道,六公主昨儿辰时殁了?”

“三阿哥方才正与我说这事儿呢。”子渊一面示意她坐下,一面道,“你也知道了?……你这眼睛红成这样,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事儿哭的?”

紫薇只道是哥哥不喜她这般,赶忙垂眸道,“方才听闻此信时,皇上伤心难过,令妃娘娘更是哭的几近昏厥,我这才忍不住也……”

“得了得了,六公主夭折,你这做姐姐的伤心也在情理之中,我又没说甚么,你犯不着急着做解释。”虽说妹妹夭折姐姐难过乃理所当然,但……紫薇与那六公主清格勒见过面么?“你这大热天的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紫薇一愣,赶忙摇头道:“不仅是这个。”

“还有甚么?”

“……哥。”紫薇又是垂眸半晌不语,就在子渊被她踌躇不决的模样给弄得又差点儿发火时,她才像是下了极大决心的抬头道,“哥,您能不能与我一块儿去跟皇上求情,求皇上把五阿哥与小燕子放出来,让他们能跟着一块儿去木兰围场?”

“你说甚么?”子渊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看向紫薇的眼神又惊又怒。

“我……”紫薇瑟缩了一下,竟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想让哥哥与我一同去向皇上求情,求皇上把五阿哥与小燕子放出来,让他们能跟着一块儿去木兰围场……”

“紫薇妹妹,你怎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了?”永璋似是极惊讶的笑道:“五弟与那个小燕子,先是犯下了欺君大罪不说,后头竟还想置你于死地,皇……皇父只把他们暂时禁足,已算是极轻的惩罚了。你放心,五弟好歹是皇子,断不会受甚么苦的。”

“不是的……”紫薇咬唇道,“三阿哥,哥哥,我这几日细细想过了,昨儿又与五阿哥和小燕子见了一面,知道他们并不是有意要害我,只是五阿哥怕我的身份被拆穿,皇上一怒之下会处死小燕子,这才讲出了那些话的……”

子渊却是奇道:“五阿哥小燕子不是被禁足了么?你怎还能与他们见面?”

“我……”紫薇嗫嚅着开口:“我是暗中托令妃娘娘帮忙的……”

又是那个令妃!

见哥哥面沉如水,紫薇有些急了,“哥!您,您就当是为皇上想想好了!”

为皇上想?

“六公主刚殁了,皇上如今心里肯定难受,小燕子是一贯能把皇上哄开心的,五阿哥又是皇上最重视的皇子……他们出来定能把皇上哄得高兴的,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哥哥?”

“这话是哪个教你说的?”阴沉犀利的眼神教紫薇难以招架,怯生生的勉强摇着头,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哥,你说甚么啊,这话怎么可能是别人教我说的……”

紫薇素来对自己这个孪生哥哥又敬又畏,在他面前谎话勉强一出口,冷汗都快下来了。

“你自己怎可能想出这种话来?”子渊压根儿就不信,微微提高音调:“你也学会撒谎了?”

“我……”

“是令妃母罢?”永璋温和的开口,说不出的善良:“紫薇妹妹不是与令妃母感情好么?想必是紫薇妹妹不知怎样来跟子渊说,才去询问令妃母的罢?”

子渊听惯了永璋叫他“夏公子”,还不大习惯自己的名儿那么自然的从他嘴里叫出来,不过却并不讨厌。

“你怎知道?!”紫薇惊愕的瞪大眼,冲口而出,随即就有些惶恐的看了子渊一眼,呐呐的低下头去。

“……行了,我不管这话是谁教你说的。”子渊对那尚未谋面的令妃娘娘的恶感又连上了至少三个台阶,“要我去给五阿哥和那个小燕子求情?是绝对不可能是事。你若是不忍他们被禁足,就自个儿去求罢。”

那该死的两人害的他现今被困在这倒霉地方进退不能,像是砧板上等着宰割的鱼……他一肚子火还没地儿发呐!紫薇居然还要他去为他们求情?!

“哥!”紫薇眼底的焦急掩都掩不住:“算,算我求您了还不成么?五阿哥也是您的哥哥啊!您就看在他也与您血脉相连的份儿上……”急的几乎快语无伦次。

“紫薇,你应该晓得我并非一个有耐性之人。”原本心情就坏到了极点,现在再被紫薇这些在他看来荒谬绝伦的话一火上浇油,子渊眼底的不耐与烦躁愈来愈重,若不是顾及到这鬼地方是热河行宫而并非他自个儿的庄子,他早就大发雷霆了。“你若想去求情,自个儿去就成了,作甚把我拉上?你去抱着皇上的腿哭一通,保管比我去磕头见效!”

紫薇咬着唇,眼里的雾气越聚越多,长睫毛上很快沾上了晶莹的泪珠儿,微白着脸的模样格外楚楚可怜。

这紫薇怎的半点儿皇家气度都没有?也不知那夏雨荷都教了她些甚么!幸亏子渊极小时就离了夏雨荷,不然还不知会被养成个怎样不男不女的样儿呐!永璋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了子渊微蹙着眉,眼眶含泪,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狠狠打了个寒噤,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三阿哥这是怎的……阿嚏!”说到一半突然觉着鼻子痒痒的,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后,子渊眉尖微挑,顺势朝紫薇摆摆手,“得了,别再说了,我今儿身子不大舒服,你先回去吧。”

见子渊是绝不可能去求情的了,现在甚至已下了逐客令,紫薇急道:“那……那我不要哥哥去为五阿哥和小燕子求情了……哥哥就算是帮我,去为尔康求求情罢!”

子渊揉揉鼻子,一头雾水的抬起眼,“尔康是谁?”

紫薇这才发觉自己把不该说的人给说出来了,但话已出口,又不能收回,只得硬着头皮道,“尔康是,也是我的朋友……哥!尔康为了这事儿,原本的一等御前侍卫已被皇上收回了,但他是无辜的!他这几日待在房里,整日郁郁寡欢的……我与令妃娘娘都为他向皇上求情,原本皇上都快答应了,却最后被和亲王挡了回来……”说到最后,语气里的几分怨气难掩。

子渊双眸微眯,皱起眉头:“这又跟和亲王有甚关系?”

“和亲王说……”紫薇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满腹委屈:“和亲王说尔康隐瞒不报,已犯了欺君大罪,只撸了官职已算是极轻的惩罚了,不该再让他官复原职……没想到,没想到皇上居然听了和亲王的话,还转而斥责令妃娘娘,说甚么后宫不得干政……”

永璋温温润润的开口:“紫薇妹妹,后宫不得干政,乃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而这件事儿,也能算是前朝之事,皇父如此说,自然是对的。”

“我知道,可是……哥!尔康是无辜的,他是因为我才被撤了官的……”一滴接一滴的泪珠滑过脸颊,低声啜泣的模样分外惹人心怜。

“紫薇妹妹这话就不对了。”见子渊脸色难看,永璋温雅的嗓音又响了起来,“那福尔康是犯下欺君大罪才会如此的,怎能说是无辜?”

“福尔康?”子渊一怔,旋即看向永璋:“他与那福尔泰是……”那么相似的两个名字,只要不是傻子的都能想出他们两个定然有关系。

永璋挑唇道:“那福伦大学士的长子就是福尔康。”

“原来如此……”子渊眯眼笑道:“怨不得令妃娘娘会去求情了。”不过……他总觉着那福尔康与紫薇的关系不似紫薇说的朋友那么简单啊……

“行了,别哭了。”子渊被她哭的心烦气躁,“那福尔康既是令妃娘娘的亲戚,又是福伦大学士的长子,还有个乃西藏驸马的弟弟,想必是不会被打压多久的。我与那福尔康素不相识,现在去为他求情,算甚么?”

“可是……”后头的话被子渊冷飕飕的眼神盯得硬咽了下去,垂下头,委屈的不行,哭声渐大。

子渊这辈子最恨的两件事,就是有人死盯着他看,再有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哭——要是真受了天大委屈也就罢了,偏偏他听到现在就没听出来皇上这么处置五阿哥,小燕子和那个福尔康有甚么不对。

况且,他莫名其妙的被牵扯进来,到现在都不得离开才倒霉呐!他一肚子委屈找谁哭去?!

“哭哭哭!有甚么好哭的?!你在我这儿哭还不如到皇上跟前去哭!你光在这儿哭皇上就能把那福尔康官复原职了?!”永璋被子渊陡然的厉喝给唬了一跳——瞧不出他脾气也挺暴躁的啊……

“哥哥……”紫薇又惊又惧,哭的更是厉害。

“要不是那什么五阿哥,小燕子,还有那个福尔康一开始向皇上隐瞒你身份,我能待在这鬼地方?!你现今还好意思来让我给他们求情?!我没杀了他们就不错了!”子渊铁青着脸翻身下床,一把扣住紫薇的手把她往外拉,“你要哭到皇上跟前哭去!别在这儿碍我眼!”

“少爷!”无翼听见声音赶忙进来,见自家少爷正在暴怒的边缘徘徊,赶忙拉住他,冷汗都快下来了。“少爷,您消消气儿,这地儿可是热河行宫,皇上也不是庄主,您不能在这地儿发火啊……”

对这个自小服侍大的少爷,无翼还是很了解的——他深知少爷一发怒就会彻底失去理智,现在若不拦着,保不齐少爷会暴怒之下直接把小姐扯到皇上面前,然后在皇上面前大发雷霆……类似的事儿少爷也不是没对庄主干过——他可不敢保证那皇帝有庄主那般宠爱少爷,性子又好……

子渊一怔,硬生生顿住了两步,深吸一口气,终于把已然沸腾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脸色难看的甩开紫薇。

永璋见这两兄妹一个怒火冲天,一个畏畏缩缩的哭的可怜,莫名有些好笑——这两人的性子真真是无一丝相同之处。

第三十一章

“……三阿哥,让您看笑话了。”叫无翼硬把紫薇拉走后,子渊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人在,略显尴尬的轻咳一声。

永璋摆手笑道:“你那么见外作甚,我们现在可已是兄弟了,怎还三阿哥三阿哥的叫?叫三哥就得了。”

子渊顿了一下,却是道:“这三阿哥都叫习惯了,也不大好改,况且我现在的身份,叫三哥也不大合适……还是称三阿哥罢。”

永璋也不强求,“随你罢。”

日头逐渐偏西,即使在屋里也能觉着愈来愈凉爽了。永璋瞧瞧外头的天色,口中笑道:“子渊这几日还都未出过院子吧?这天儿也不热了,出去走走如何?这儿可算是风景如画的,你定会喜欢。”

出去走走?子渊不着痕迹的皱眉,犹豫一下,还是点头笑道,“那……三阿哥先请罢。”

刚来时是径直奔乾隆那儿去的,这几日他又一直窝在院子里,跟闺阁小姐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故而都来这儿数日了,还是头一次打量这热河行宫的风光山水。

永璋知道子渊不习惯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故而命随行的那些奴才都远远的落在后头。

子渊住的院落离塞湖并不远,两人还未走多久,那在微风轻拂下碧波荡漾的湖面就透过高树的缝隙映入眼帘。湖边,好像还有大片荷花在摇曳。

“我就说这是个好地儿罢?”永璋见子渊眼里闪过几抹亮光,颇有几分得意的挑眉笑道:“住这儿绝对比住宫里要畅快多了。”

子渊笑着颔首,只说了六个字,“景致堪比西湖。”

“那是自然!”永璋愈发得意,还带着几许掩饰不住的欣喜,顿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当年圣祖仁皇帝也说过类似之语呐。”

子渊见永璋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颇觉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就算是圣祖仁皇帝也说过,他这般高兴作甚?

见子渊神色淡漠,甚至有些莫名,永璋刚想再说两句,就听见脆脆的清甜嗓音自背后响起:“三哥!”

他尚未转过身,身后远远跟着的那些太监已经跪了下去。“奴才请和嘉公主安!”

那清丽的旗装少女身后的几名宫女也垂首福了福身,“奴婢给三阿哥请安。”

“夏公子也在?”一眼瞥到子渊,那位和嘉公主眼里陡然燃起一股亮光,却旋即就黯淡了下去,满目惋惜——好不容易看中的小美人瞬间成了他这个身子的亲哥哥,他能不惋惜么?

自重生来虽已见过了数十次不止,但永璋一想到眼前这个娇美可人的少女内里芯子以前的模样,还是觉得冲击力颇大。

子渊压下心里的怪异,笑眯眯的颔首:“和嘉公主。”能光明正大的不给这些天潢贵胄下跪,这怕是他自身份被戳穿以来唯一得到的好处了。

“三哥,夏公子,也莫要站着了,到那头的亭子里去坐坐罢?”披着和嘉公主皮的胤i倒是还没有永璋那些心思,并未趁机对子渊直呼其名,而是仍旧称他为夏公子。

一行人离那湖边亭子还有数步之遥,就见十余名小太监,几名嬷嬷宫女垂首远远地站于亭外。虽被树挡着看不清亭内的情景,但想必是已有主子驾到了,并且还不止一位。

那些人见了永璋几人先是一怔,随即想跪地请安,却被永璋挥手止住了。“谁在亭里?”

那被问话的小太监恭声道,“回三阿哥的话,四阿哥,六贝勒,十一阿哥,十二阿哥此时俱在亭内。”

“他们倒是也有闲情逸致。”永璋挑挑唇,刚拐了弯,就见一个白色影子如利剑般直直射过来,然后收力不住,硬生生撞到他小腿上。那白影子瞬间瘫在了地上,永璋也是一个踉跄,幸亏被子渊眼疾手快的扶住。

“三阿哥,无碍罢?”

“百福!”一个身影几乎是跑着过来把那白影子——不,应该是瘫在地上的小白狗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揉着,似是心疼的不行。

永璋一愣:“四弟?”

百福?子渊有些好笑:这名儿可真真是俗,不过意喻倒是挺好的。看不出这四阿哥还是个爱狗之人?倒有几分向前儿个皇上与和亲王说的世宗宪皇帝……他记得前儿个和亲王说世宗宪皇帝最宠的那两条狗,其中一个也是叫百福罢?

“三哥,四妹妹。”永珹怀里还抱着那条叫百福的狗,稍稍顿了一下,又朝着子渊道,“夏公子。”

“四阿哥。”

永璋却隐隐有几分不满:子渊本该是皇子的,现如今却只能被人公子公子的叫着,就连奴才们见他也不知该怎样行礼——弘历那小子是怎办事儿的?认了儿子又把儿子扔在一旁不闻不问。难不成他像当年不多时就忘了夏雨荷那般,把他刚认回来的儿子给忘了?!

“三哥。”亭内的几位阿哥也都赶忙起身迎了出来,那十二阿哥口中叫着“三哥”与“四姐姐”,余光却一直绕在四阿哥永珹与他的狗身上。

相互间道了好后,一行人又至亭内坐下。

“四阿哥这狗也叫百福么?”想着隔了那么些年,他应该不知世宗宪皇帝为狗取得名儿才对,子渊觉着这事儿倒是挺巧的,故而禁不住问了出来。

永珹神色柔和的点头,这副模样叫胤i极是诧异——这神态……怎跟四弟的一模一样?以前也没听说这四阿哥喜欢狗啊……

“四哥就会给这些狗起些土名儿。”永哼笑道,又抬眼看向子渊,“夏公子也见过其他叫百福的狗?”

子渊笑着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想起了前儿个和亲王对我说,世宗宪皇帝也养过一条叫百福的狗,觉得凑巧罢了。……莫非四阿哥这是照着世宗宪皇帝取得?”

永珹一愣,“……是这样么?我倒是不知我这狗竟与世宗宪皇帝养的那条重名了……我还是把百福的名儿给改了罢。”

“一只狗的名儿,就是重了又能如何?”永璋忍不住笑道:“哪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的改名儿?”

“这倒也是。”永珹方才那话也不过是顺口一说而已,如今正好借坡下驴。

“禀各位爷,和嘉公主。”一名小太监突然跑过来,打千儿道,“三等御前侍卫巴克什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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