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蹊跷线索-亲腻被窥

　　我的话音刚落，三支羽箭几乎不分先后闪电般分射向三个落在后面的杀手，两人大腿立时中箭，另一支则正好钉在一个杀手的屁股上，哭骂惨呼中三人栽倒到冰面上。

　　“弟兄们，快啊！别放跑了一个贼人！”我正欲起身去抓那三人，赵光义熟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顷刻间，轰隆轰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聚拢过来——我暗暗松了口气，控鹤突骑营的军士赶来了。

　　四散奔逃的十余名杀手见千余骑重装骑兵从四周快速靠拢过来，知道逃跑无望，忽然又是一声呼喝从那十余人中传来：“主人养我们多日，众位知道怎么做了么？”我听到后暗道不妙，但眨眼间，那十余名杀手都已经软倒在冰面雪地上。当我急速奔到被‘丽’射中的三人身旁，只见三人无不瞪大双目，口中满是淤黑的血渍，已然没了气息。

　　突骑营军士将冰湖四周围住，仔细搜索起来，但转了半天，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

　　正在这时，赵光义拿着一柄短弓，兴匆匆得跑到我身边：“大人，您看！”他在面前晃动着那短弓。

　　我心情正有些郁闷，半耷拉着眼皮扫了一眼短弓，懒懒地问道：“怎么了？不就是一柄普通的短弓么？”

　　“不！大人，这是军中特制的骑兵专用的短弓！”赵光义兴奋得说道，脸上已是满面通红。

　　什么？我心中暗自一惊，莫非还是石重贵那厮派来的杀手做的吗？可目前洛阳城四门紧闭，这些敌军中的军汉杀手又是怎么混进城来的呢？我正在狐疑之中，赵光义又指着那短弓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大人，如果卑职没看走眼，这种短弓是凤翔军骑兵专用的！”

　　什么？！听到他这话我顿时惊诧万状。我一把抓住赵光义的脖颈衣衫几乎是吼道：“混小子，可给我看清楚了没有！”

　　赵光义没想到我会如此激动，他有些不适地扭动着脖颈答道：“大人，真没错，上回我带突骑营兄弟汇同凤翔军的马军一起协助大人打败了契丹铁骑；卑职那时候因见此短弓打造精巧，还曾向他们的一个统领索要了一把。您看，这弦线的质地，还有这把手和弓柄的材质，都和我们的短弓不同，而石敬瑭和契丹人根本就没有这类短弓。卑职统领马军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我将赵光义放开，感到眼前有些发灰。“大人，”赵光义轻声在我耳边说道：“这事以卑职看来很蹊跷啊，刚才卑职看了看这些尸体，似乎都是军汉出身的体格，不似普通的农夫市井等。而且……”说到这里，他伏在我耳边继续压低声音：“大人您适才处理其中一个杀手时，将其手臂给弄断了，他当时似乎被痛昏死过去，没有听到适才那伙人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说……”我猛然转身盯着赵光义。

　　“对！”赵光义低声说道：“卑职就是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所以才安排了信得过的几个弟兄，将那家伙给偷偷弄走了。卑职想，也许能从这厮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赵光义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赵光义这次的行事缜密，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对这个以往总是混混沌沌的猛小子有了新的看法，或许是残酷的战争让他迅速成熟起来了吧，我心中想到。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个事情你处理得不错，那接下来的工作就由你来办吧。记住！你一定要亲自从他口中探出底细来，别的任何人，包括你兄长都先不要告诉他，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记住了吗？只有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让他们知道内幕！”

　　看着我严肃的神雪情，赵光义也感到此事的严重，忙躬身施礼道：“卑职明白！不过刚才那几个心腹弟兄知道还有这么个活口……大人您看……”

　　我心中突然一阵苦楚和烦闷，挥了挥手道：“先把他们和那厮弄到一起，暂时就让他们看管好了。今后嘛，如果万不得已的话……”我冷着脸望向赵光义，他望了一眼我的脸色，忙有些颤声说道：“卑职明白了！”

　　心情异常烦闷得赶着马车，载着英儿和‘丽’往王府而去。我的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喊着：“不会的，不会的！”可是心底那个潜藏的可怕念头，还是让我难以释怀——五叔在开始近乎疯狂的行动了。

　　没想到石敬瑭前脚还没走，我们自己人之间的争斗和杀戮却已然在血淋淋地开始了。一旦我这个控鹤军首脑被杀，那么五叔会非常容易地就控制住洛阳所有的军队。难道那个皇位真的就对五叔那么重要吗？也许是吧，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五叔说不定从参军开始，就在梦想着得到了。如果是这样，他那几次暗示我所得到的回绝，或者说模棱两可的回复，应该就是今日这场刺杀行动的起因。再加上虢国公主的从旁挑唆，我想，五叔已经等不及了。但我们的亲情，家族的未来，就都会被他这莽撞而冲动的行为所毁灭。

　　曾听父亲说过，这个乱世要得天下一定要顺天意、民心，而且还要有最强的实力。可这三点五叔一项都不占：因为即便是他真篡了李从厚的皇位，他这个养子皇储名不正，言不顺，而现任新皇有大行皇帝的余威，在百姓中还有一定的威望的，那五叔从哪里来得天意、民心？更何况他现在的军力并非最盛，且不说实力雄厚的石敬瑭，连那个刘知远也未必会服他。

　　唉！叹了口气，手中的鞭子便如心思般，有些重了，打得驭马身上条条红印，马车刹那间被拖着飞奔起来。车内的两个小玉人显然被车突然加速颠簸得有些不适，纷纷抱怨起来。反正此时心情正烦，便和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顺便了解‘丽’这次突然来洛阳的经过。

　　原来‘丽’苏醒后，吴师伯见她是个练武的好根苗，便让她拜在门下，收为真正的关门弟子。洛阳被围前，吴师伯本想带着‘丽’进城来，但无奈四周都是重兵，无法穿越敌阵。正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时，我火烧石敬瑭的冬装，导致敌军开始分批撤退，他们便乘着敌阵撤离后出现的防御缺口闯了进来。

　　吴师伯进城后忙着要去见一个老友，还要抽空去看望清儿。走到翔闰客栈时，眼尖的‘丽’看到在大堂中的我，吴师伯便让她先来和我相见，等他办好了事情后再来王府寻我们。

　　听‘丽’说完经过，我打趣地对她说道：“这么说，‘丽’和哥哥现在成了真的师兄妹了！”英儿年幼，心思没有那么紧密，并没太较真我这个‘丽’妹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许她只当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所以当听我叫‘丽’是师妹时，便吵着让我也称她是师妹，唉，这两个小丫头，怎么什么都要争，一时间，和两个小姑娘在车中闹成一团。

　　欢闹中，马车已经来到了王府门前。我先为‘丽’在王府中安顿好住处，偌大的王府现在到处都是空房，‘丽’选了一处很别致清幽的房间。然后带着两个小姑娘去见丁灵和阿奴，丁灵怀孕后脾气越发古灵精怪，为了避免这个大姐姐见我身边又多了两个如此灵秀无双的小姑娘而想出什么主意来“招呼”我，我觉得还是先主动“坦白”得好。

　　可来到丁灵和阿奴的住处，那个“师叔”姐姐居然由于一夜荒唐的缘故，再加上有了身孕，依然还在沉睡。不过性格温顺体人的阿奴倒是和两个小精灵处得很开心。

　　我突然想到，这次忘忧湖畔的刺杀闹得动静很大，英儿的父亲一定会为女儿感到担心，于是便和阿奴打了个招呼，让她在府中照顾好‘丽’，牵了英儿的小手，准备将她送回客栈。

　　将英儿伏到马车中坐好，正要去车外驭者的位置上赶车，小丫头突然紧紧抱住我，轻声说道：“大哥哥，过几日父亲便要进皇宫去拜见你国的皇帝，那英儿便要和大哥哥分别了，可英儿不想……”说罢，两行晶莹的泪花从玉润的小脸上流淌下来。

　　见英儿一副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想到她几日后便要离开洛阳，现在是兵荒马乱的时节，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她再见，同时也感到英儿对我的一片深情，便搂着她娇柔的身体，将她拥在怀中。

　　在我怀抱中，英儿泪光闪动的美丽眸子中顿时一片模糊，微微喘息起来，她竟主动抱住我亲吻起来，小巧的香舌头也伸进我口中。也许是即将临别的伤感，又或是今日危险而激动杀戮经历，让英儿很容易动情，身躯在我怀中越来越激动，竟然微微发起抖来。

　　正在此时，车上帘笼一挑，‘丽’突然出现在我和英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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