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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黑暗 第八章

[db:作者] 2025-08-07 13:06 5hhhhh 9870 ℃

下個星期,琲世將要作為一樁刑事訴訟的專家證人出庭。

為了讓董香也能理解,他深入淺出地說明那起案件的脈絡。真兇將第一案發現場偽裝成喰種的獵殺行為,騙過了最初負責的調查人員,在案件轉手及偵辦的過程一度朝著錯誤的方向進行。然而法醫在死者身上採集到嫌犯的DNA,送去化驗後,RC細胞含量為人類的標準值,甚至低於框架1的QS。儘管這具屍體後來確實遭到喰種破壞,經法醫鑑定,造成致命傷的凶器為一把處理肉類的刀具,並非赫子。琲世受理的委託,是在庭上向法官與裁判員解釋,喰種在分屍時如何以赫子截斷部位,該區喰種慣用的棄屍手法、地點,以及展示四種赫子造成的傷口與刀具留下的傷有何差異。

董香過去倒也幹了不少栽贓嫁禍之事。喰種間互相陷害,或是偽裝成人類的幫派糾紛,是習以為常的。而早在三、四年前,歐美那邊就有不少犯罪集團吸收喰種入夥,辦案過程變得相當棘手,原先互不相干的檢察機構進行了數次革新,設立中間部門,用以處理那些撲朔迷離、前所未有的新型犯罪。

「說不定再過幾年,就會有國家弄個專門用來審判喰種的法庭。」

董香說這句話時,帶了點她獨有的嘲諷感。她是否理解司法的用意,琲世則不敢苟同。

「北歐或許已經在規劃了,不過就國內的情勢來看,青桐樹為首的武鬥派持續壯大,CCG就會用更強硬的方式打壓喰種。」

「啊,是說,現在有沒有那種……只要是被喰種殺了,親屬就能多拿點錢的保險?」

「沒有,目前仍在意外險和人壽險的範疇內。」

董香可能從那起案件中得到了某些靈感。喰種的存在,一直以來都像裹著一層紙的火焰,外界看不清火的全貌,但光透了出去,照亮周圍,進而引起不安。喰種對人類社會帶來持續而漸強的影響力,政府也就不得不重視他們的生存問題。然而琲世是悲觀的。他從不渴望董香在未來能以喰種的身分進入大眾視野,連作夢也未曾想像。董香的異想天開,在這屋子裡能有他這樣一位搜查官抓到笑點、產生共鳴,全仰賴這段關係的封閉與共犯性質。琲世可不敢對著CCG任何一人分享她的地獄笑話。

除了琲世,檢方請來了物證鑑定專家還原嫌犯的做案過程,透過魯米諾反應驗證了現場曾被人重整過,也在嫌犯住處附近的餐廳找到帶有死者DNA的凶器,結合琲世推演的偽裝手法,就連不了解喰種的人也能明白嫌犯的思維以及其破綻。面對檢方高強度的證據鏈,辯方律師也是力挽狂瀾,為了避免被判無期徒刑,他將嫁禍給喰種這個舉動,解釋為同一時間有第三方喰種在場,喰種才是策畫該案件的主謀與真兇,甚至找到案發地附近的居民作為證人,聲稱那附近常年有喰種出沒。將近三個月的審理,被告故意殺人罪成立,加上損毀屍體的刑責,判處15年入獄監禁。

董香從便利商店購買了報導這樁案件的週刊。

在一審結束後,被告提出上訴,目前正在律師的協助中擬定上訴狀。有記者採訪琲世,關於喰種涉案的可能性。那份從未向外界公開的屍檢報告,琲世也是三緘其口,作為檢方的專家證人,他的措辭相當謹慎,大意是說,後來竊取部分遺體的喰種與本案無直接關聯。董香將他的篇幅裁切下來,收進一本藏在小閣樓的資料夾內。

為了與琲世有更多話題,董香會要求對方講述經辦過的,或是正在進行中的案件,像是聽床邊故事那般。考慮到保密原則,琲世有時會對人物與情節進行一些合理的編造,他並非百分之百信任董香不把調查內容外傳。對此董香是明白的。她欽佩的是,那些環環相扣的謊言,琲世從不將它們搞混,讓真相與虛構天衣無縫地密合。至於為何沒揭穿,是因為她就睡在琲世身旁。

那樁案件,也只不過是兩人的世界偶然的一次重疊,董香喚起了過去殺人的記憶,而琲世始終在他的軌道上運轉。

琲世依照約定,在東京近郊訂了飯店,準備和她一起跨年。

在學校時,依子曾找過董香,邀她在三十一號晚上到自己家做客。董香內心是非常感激的,那或許是少數能理所當然地與琲世分開過夜的機會,被她親手掐斷了。她將喜悅和遺憾都緊緊按在皮膚底下,只敢透過雙眼流露。依子接著問她元旦中午要不要一起去神社參拜,也被董香婉拒了。

「那三天,我都會跟哥哥待在一起。」

「你們要離開東京嗎?」

依子思索著董香與琲世的出身背景,腦中一片空白。

「嗯,二十九號就要出發了。」

「這樣啊……好可惜,本來想說讓妳來我家過夜的,我們可以一起看紅白。」

「我回東京後,馬上來找妳吧。」

「真的?那妳要打電話給我喔。」

那種到頭來一無所獲的末日感,瀰漫在課堂間,有一部份的人甚至無法專心聽課。

董香也在上課時反覆查詢琲世下訂的那間溫泉飯店,旅遊網站上顯示普通客房一晚要價兩萬,他並未告知董香訂了什麼等級的房間,這件事全權由他處理。董香瀏覽著旅客拍下來的照片,似乎每個房間都設有露天溫泉,能從溫泉池的角度欣賞東京灣,肯定也能看到跨年那驚心動魄的鋪天煙火。

他們拿著簡單的行李,琲世開車,不到一小時的車程,董香就看見位於半山腰的溫泉飯店。她在後座與琲世聊起依子的邀約,像在談一部剛下檔的電影,琲世能感受到董香的不捨與依戀,甚至可以這麼說,她尊重且顧慮琲世的興致,那是最優先的原則,所以拒絕了自己的好友。

琲世調侃她,這又不是工作,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純粹是先來後到的問題。然而他們都心知肚明,即便她有立場和琲世提前商議,讓她元旦傍晚能返回市區,與依子會合,董香也會放棄這個選項。

由接待員領著兩人來到房間,並向他們介紹飯店中的娛樂設備,用餐時段,以及附近的招牌景點。在對方離去後,琲世看上去就像一束乾燥玫瑰,他依舊維持溫柔的神情,連掛上大衣的動作也是彬彬有禮,渾身上下卻沒有一絲歡愉的生機。

董香倒了杯溫水給他。

「感覺還不錯吧?」

「你的酒,要不要拿出來冰?」

琲世差點忘了,他笑著將血酒從行李箱取出。

那是去年搜查時從喰種的店沒收來的,琲世煞有其事地準備兩支紅酒杯,用盒子細心裝著。

董香來到陽台,望著準備就緒的溫泉池,心底蹦出一匹甜蜜的念頭,怎麼說也是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複雜的感激之情使得董香現在就想擁抱琲世。他在室內講電話,背對著陽台。回到房間後,董香解開馬尾,脫掉絲襪,琲世向她比了安靜的手勢,她便乖巧地坐回椅子上。

童話的尾聲,王子拯救公主,兩人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故事便戛然而止,留給了讀者巨大的想像空間,乾淨俐落同清理過的犯罪現場。而董香的版本,是她和她的王子在夕陽餘暉中做了漫長的愛,直到暮色將太陽完全嚼碎,流出深藍色的血水。

琲世向飯店取消了兩人的餐點,推託要去山下,他載著董香在山間兜轉,感受黑夜的潮濕與靜默,他們也曾下車散步,在冬天的林道間呼吸、輕聲細語,牽著彼此的手在沒有任何路燈、月光稀薄的山坡上結合。琲世不快樂,這些放蕩的行為也無法令他開懷,董香不曉得他的心被什麼壓著,可悲的是她也非常清楚,知情並不意味著能撫平對方。她只能等待。很多時候,琲世願意讓她留在自己身邊,是因為每座宏偉的城堡都需要一個掩蓋秘密的暗處,而她就是琲世最底層的地窖。

「最近,我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真話。」

琲世拉下椅背,臥躺在董香身旁。

「你也會因為說謊感到痛苦?」

「當然。」

「那你現在說,我喜歡妳,我超級喜歡妳。」

琲世笑了。本以為對方沒打算照著她的方式,但看在他不再擺張臭臉,董香也稍微放心了。

「我喜歡董香,超級喜歡。」

「……」

「我想死。」

董香傾身環抱他,再也無話可說。隨後她輕輕撫摸琲世的上臂,像在馴服一隻鬱鬱寡歡的雜耍海豚,直到過了十二點,琲世才抽了張紙拭淚,開車載董香回飯店。

在他們出門的這段時間,服務人員已將床褥鋪好,並將茶几和座椅從房間中央移開。琲世和董香輪流去浴室沖澡,兩人一同睡去,在次日清晨自然醒來。琲世用房間的電話向櫃檯取消早點,要了一壺咖啡。他坐在室外抽菸,看小說,還不肯起身的董香則在棉被裡盯著琲世上鎖的手機,堆滿訊息提示的屏幕仍不斷在接收新的訊息。

董香趕在服務人員進來前穿好浴袍,她讓那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女侍者將裝有咖啡壺、牛奶、餅乾及兩支瓷杯的托盤放在茶几上,對方好奇地看向陽台,很快又收回視線。

「你的咖啡來了。」

董香喊琲世過來。這是今年最後一天,她對琲世說的第一句話。

兩人白天又在山裡轉了幾圈,琲世用她的手機拍了一些合照,還特地換上有倒數日期的濾鏡。其中一張董香轉過臉去親他,差一點就碰上了,鏡頭捕捉到她嘟起的嘴唇,以及琲世有些錯愕的側目。在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日期下形成荒謬又幸福的時刻。隨後琲世蹲下身揚著右臉,挑釁般地要讓她親個夠,被董香猛力推了一把。

回到房間後,琲世說要用電腦處理一些事情,就讓董香先去泡湯。

她想起昨晚在溫泉池裡對方溫柔的手指與抱住她腰部的方式,當時她的長髮在濕透後幾乎要遮住雙眼,也是琲世幫忙撥至耳後的,但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張憔悴又憂鬱的臉,董香印象深刻,儘管今早琲世重新打起精神,霧氣中看到的神情仍使她心有餘悸,包括他在車上說的,他想死。

等不到琲世處理完工作,董香已經泡不下去了,她拖著熱氣蒸騰的肉身走進屋內,尋找毛巾。琲世放下電腦,拿起吹風機要幫她吹乾,他猶豫了一會還是向董香表達歉意,明明是難得的連假,說好要和她待在一塊,終究無法將工作棄之不顧。

董香原諒他了,其實他根本就搞錯重點。在頭髮半乾時董香趴下身去解他褲襠,憐愛地用手指逗弄,再含進口中。琲世摸著她的頭,距離晚餐時段還有一個小時,他開始煩惱這次要用什麼理由取消飯店為他們準備的豪華餐點,能不能用做愛當藉口?

董香握著他從上方緩緩坐入,她異常炙熱,琲世甚至能聞到溫泉的藥劑,她高跪著,比平時還要按捺住性子,擺動時摟住琲世的頭,反常的是董香不去親吻他,她焦慮的氣息落在琲世臉上,直到琲世給予她更為熱絡的回應,董香才放開動作。

中途休息時,琲世打去櫃檯取消餐點,說今天在外面玩累了,沒有食慾,晚餐就不必送來了。他從冰箱拿出血酒,問董香要不要喝,董香說一點就好。此時他念頭一轉,將喝到一半的血酒放在茶几上,隨後開拆新的保險套。

兩人採用了面對面的姿態,董香在赤裸的他身上發現一道不起眼的、尚未癒合的傷疤,問他是什麼時候造成的,琲世想了一會,模稜兩可地回答或許是上週。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心疼他的董香親吻著他的疤,琲世則領情地拍了拍她的臀部,安慰董香說沒事的,只不過是遲了幾天。

在董香絕頂後,他讓董香繼續坐在自己懷裡。兩人的汗水在彼此緊密貼合的四肢與性器間形影不離。琲世拿起茶几上的酒杯喝了幾口,示意董香靠前,他將血酒渡進董香口中。

少許溢出的酒沿著他們白皙的皮膚下滑,穿過胸膛,滲進被褥,像瓷器上那些走投無路的裂痕。當董香完全飲下,琲世難為情地說他在模仿自己喜愛的小說情節,然而董香隨後便忘了它的名字。

她只記得在此之後,琲世身上死亡的低惆漸漸消散了。他們用手機觀看紅白歌會的節目直播,在心意相通的燦爛煙火下互相道賀,迎接新的一年。

CCG深諳日本缺乏審判喰種的司法制度,他們就像一群沉默的野獸,儘管這讓大部分的搜查官能高效辦案,現今也陸續發生一些鑽漏洞的犯罪手法。一旦將責任推給喰種,那便有極高的機率逃脫法律制裁。

檢方並未要求琲世做偽證,他們希望能藉由喰種專家來替喰種發聲,早日將一名人類定罪。

一月十五號,琲世與班上的成員在市中心逮捕了兩名喰種。其中一名喰種坦承上個月備受媒體關注的殺人偽裝案與她有關。該名喰種與真兇商議,用一萬元的金額與屍體作為酬勞,由她來處理現場,將屍體切割成喰種破壞後的狀態。琲世不相信她的供詞,經兩天偵訊,對方終於承認自己最初就有涉案,她和真兇共合作過三次,從綁架到分屍全程參與。與檢察官商量後,琲世決定先將該名喰種關押在奎庫利亞,預計在二審時作為汙點證人。

一月二十號,檢方再次找到琲世,請求錄下自白後便驅逐涉案的喰種。因為他們與琲世都無法保證,在法庭上,她的現身是否會影響法官與裁判員的判斷,而他們當中又有多少人願意相信喰種的證詞。

一月二十二號,琲世將喰種的自白錄像交給檢方,同時動用所有權將喰種移送至第一實驗室,減少她與其他搜查官接觸的風險。

一月二十四號,該名喰種被實驗人員鑑定赫包並未達庫因克的製作標準,當日便將其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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