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终于醒了？”

后脑的疼痛丝毫未减，哈库头晕眼花地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绳索牢牢地捆绑了起来。

“什……什么？”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眼前旋转着的世界稳定下来。四周熟悉的家具让他确认了他依旧在自己的家中，厚重的窗帘依旧紧闭，但下方漏出来的光线说明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

“我说啊，哈库，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鬼样。”

一个染了一头金发的脑袋进入了视野，看上去有几分熟悉，似乎过去和这张面孔的主人交情不浅，但常年的酗酒和精神压力似乎磨损了部分过去的记忆，他在脑海中拼命地挖掘，想要辨认出袭击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

“……威勒尔。”

“哦哟，居然还能记得我这个以前的好兄弟，真是难得。”威勒尔从坐着的柜子上跳了下来，伸手将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形拉到自己的怀里，而人形依旧睁着无神的双眼，就像是一具真正的硅胶娃娃一样被威勒尔随意摆弄。

“你这是什么意思？”哈库皱紧了眉头，试着扭了扭身躯，但绳索绑得很紧，似乎没有办法脱身。

“啧啧啧，你老婆真不错啊。花了你多少钱？五十万？七十万？喔哦这个触感，如果保养得当的话……”威勒尔没有正面回答哈库的质问，反而一手搂着人形的腰部，另一只手从领口伸进了人形的连衣裙内把持住那恰好盈盈一握的山丘，娇嫩的乳房在手中被揉捏变形，但人形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老旧的吊扇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扇叶拨动空气，却无法化解开屋内近乎凝结的气氛。两个影子面朝对方，但只有金发的身影轻哼着愉悦的小调，却看不清另一个男子的表情。

“嘶——呼——”粗重的鼻息扑上雪白的脖颈，贪婪地吸取人造皮肤下散发出的清香。姣好的面容无助地偏向一旁，无法闭合的唇齿间缓缓流出无色的人造唾液，没有高光的眼瞳似乎在祈求着什么，但也只是随着身后那个拿捏着自己乳房的人的动作微微起伏而已。

“嗯？怎么，这就看不下去了？”即使手上的动作不停，但威勒尔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哈库移开的视线。“不行，不行，这样可不对，如此精彩的演出，男主角怎么可以无动于衷？这样的话，那我只好提前让我们的睡美人醒来了啊！”

拨开耳后浓密的秀发，一枚精细的控制芯片插入巧妙隐藏在发丝之下的扩展坞中，严丝合缝地与周围的皮肤浑然一体。在后颈一处隐藏的区域轻轻按压，一块面板翻开，显露出一面小小的显示屏和“启动”、“停止”、“维护”几个按钮。

“紧急启动确认，断点数据已恢复——您在干什么，请停……”手指按动按钮，毫无表情的面容顿时被惶恐与不安所笼罩。“错误，断点数据不符合当前状况，重新分析——诶，主……主人，您怎么……还有威勒……”

“嘘……安静，安静，现在你应当听从我的命令。”威勒尔紧紧贴在那个不知所措的人形背后，一只手重新把持住胸部，另一只手伸向人形的两腿之间，隔着并不厚实的布料轻轻挑弄。

“呜……请……请停止，【错误，动作模组被阻断】诶，为什么……”人形想要挣脱威勒尔的钳制，但她却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只能徒劳地勉强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真不错啊，哈库，看看她这副模样，想要抗争却无能为力，像不像你那时候的情景呢？”隔着连衣裙的布料，威勒尔感觉到覆盖在覆盖在人形胸部的手掌下有什么东西正在变硬凸起，努力试图夹紧的双腿之间慢慢有了潮湿的触感。人形依旧在尝试通过扭动身体的方法摆脱当前的困境，但慢慢地，一缕潮红爬上了她的脸颊，她开始轻轻地喘气，冷却系统在尝试各种可能的方法为工作负荷越来越重的处理核心散去热量。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哈库依然撇开视线，不去看那个正在发出越来越淫糜的喘息声的人形和她身后那个得意洋洋的金发身影。

“啧啧啧，看来你还是不打算敞开心扉。不过也没有关系，今天我是为了她来的。”手掌放开了柔软的胸部，捏住了人形的下巴扭向自己脸旁。手指轻微发力，淡红的下唇微微张开，露出了雪白的人造牙齿。“啊对了，有个重要的事还没有问呢。我们的这位美人一定有个名字吧，可以告诉我吗，哈库？”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电子垃圾不需要名字。”

碧蓝色的眼眸原本正急切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但有那么一瞬间，一丝无法言喻的神情几乎要溢出那张写满了无助的脸庞。“我-我可以回答您所有的问题，请您不要伤害……”

“嘘嘘嘘，这个问题不该由你回答，只有从哈库先生的口中得到的答案，才能让我满意。”威勒尔咧开嘴笑了笑，随即又略带粗暴地捏著下巴将人形的脸扭到自己的脸旁，双眼深深地看向人形那双被悲伤浸染的眼眸。

即使站在身后不断刺激着自己性感带的是完全不认识的人类，但这样的拥抱却像是久旱后的甘霖一般极大缓解了人格模拟中的相关需求。人形的双眼迷离了一会儿，喘息声中带上了一丝情欲的气息。

“放开她，你他妈的……”耳熟能详的喘息在小小的房间中回荡，哈库再也无法对其闻而不见，“奥菲莉亚，你要是再发出这种声音我就……”

“啊，所以她的名字是奥菲利亚。一模一样，真是完全不出意料。”威勒尔点了点头，然后双手用力猛地撕开了奥菲莉亚身上穿着的破衣烂衫。“嘶啦”的一声，被缝补过无数次的碎布散落到地面，洁白的酮体无力地躺在威勒尔的怀中。曾被多少次拳打脚踢、被家具的残片刺伤，即使循环系统中的纳米修复液一刻不停地工作，但修复完成和尚未修复的伤痕依旧在娇嫩的人造皮肤上层层叠叠。

“简直是遍体鳞伤啊……难道你一直没有发现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有在意？”威勒尔的手环过奥菲利亚的腰肢，此刻这位不速之客却像是真正的恋人一般带着怜惜轻轻地抚摸着她身体上随处可见的伤痕。“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怎么想？”

“错-错-错误，人格模拟冲突异常，情感模块与逻辑模块产生冲突，无法-无法-无法判断，嗯❤~”

“什么怎么想，这种……这种废品、破烂会怎么想关我什么事，我……”

“哎呀哎呀，你看，奥菲莉亚小姐，你在他的心里没有多少地位呢。”威勒尔的手指顺着奥菲莉亚肚腹上人造皮肤的接缝划过，机体敏感度由于情感值异常升高而不断上升的奥菲莉亚浑身一阵颤抖，传感器产生的轻微压力信号被转译为情欲信息，不断刺激着她的逻辑模块。“要不然……干脆让我来当你的主人，我会认真保养你的机体，耐心帮你维护，也不会让你跑那些你不喜欢的人格模拟训练。”

“不……不……不可以，错误-错-错-错误，情感模块与逻辑模块产生冲突，人格异常程度12%……呜……请、请停止……”被控制芯片阻断了对四肢的控制，奥菲莉亚只能拼命摇动着脑袋，但沿着大腿内侧不断缓缓流下的液体却似乎在暗示着她最隐秘的渴望。

“都这样了还不同意吗，那我只好采取点手段了。”威勒尔从怀中放开了奥菲莉亚，在左臂上安置的个人终端上输入了几行命令。奥菲莉亚原本以为自己会跌倒在地，但双腿却自己动了起来，向前跨出一步稳住了身形。

“好了，那么……先为我们献上一舞吧？”

“抱-抱歉，我没有任何舞蹈相关的数……错误，监测到行为数据库异常，动作文件‘danceTemp-7208141435-practice’被强制读取。诶？不，我没有……”

脚尖笔直地踮起，另一只脚翘向天空，即使全裸的身体依然在反抗地轻微扭动，双手却仍然稳稳地伸展开维持着平衡，如同一只孤寂的天鹅想要展翅飞翔。哈库看着这似曾相识的舞步在并不宽敞的室内跃动起来，刻意被遗忘的回忆似乎就要被唤醒，在他的脑海中掀动起尘封的一角。

“哈库~哈库~快看……”

“怎么样，这舞步我可是练习过很久的呢，你……喜欢吗？”

“哈库桑~哎呀好肉麻啊……”

“……”

“呃啊啊啊啊！威、威勒尔，你到底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哈库不停地用脑袋撞击着身后的墙壁，像是想要把那些声音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咚、咚、咚，洁白的墙面上开始出现丝丝殷红的痕迹。“你想要那个电子垃圾，你带走就是了，你他妈搞这种事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啊啊！”

“主人！请-请-请不要伤害自己，我会-会想办法……警告，情感模块与逻辑模块产生冲突，人格异常程度27%，行为辅助模块故障。求您了，请快让他停下，我-我会尽可能满足您的需求……”

即使身体在不受控制地舞动，奥菲利亚仍然焦急地注视着哈库的方向，每次哈库的头颅与墙壁碰撞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两行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在人造的脸颊上留下了潮湿的痕迹。

“哈库你啊，你啊……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即使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渣，都还是会有人为你流泪。”威勒尔靠在房间另一侧的桌子旁，似乎饶有兴味地看着桌面上一块玻璃板压着的什么东西。“好吧，奥菲利亚小姐，请停止吧。看来他依然没能理解相互尊重才应当是相处的基本原则。如果他自己没法做到，那这样的演出除了让他伤害自己之外，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奥菲利亚的身体闻声而停，踮起脚尖风情万种地退到了威勒尔的身旁。脸上的泪痕被不速之客的手指拭去，奥菲利亚能够控制的却只剩下面部表情和语言模块。插入耳后的控制芯片开始逐步接管她体内的各种组件，侵蚀她的电子脑，腐蚀她的思维模式，最终将使她成为仅顺从威勒尔一人的奴隶。

“那么，奥菲利亚小姐……”威勒尔随手捏了捏面前这具纤细机体的乳尖，几滴液体从顶部的凹陷处沁出，在胸部的皮肤上划出几道液痕。“告诉我，你是什么？”

“不-不要……噫❤……我、我是哈库主人制-制造的自主型人工智能机器人，我-我-咕啊❤……警告，行为模块调用错误，无法正确-正确反馈……”

“不对，不对，答案错误，我来教你怎么回答。”威勒尔似乎并不满意得到的答案，但只是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上了一点遗憾：“管理员指令，展示腹腔内结构。”

语音指令被控制芯片截获，电子脑传向肢体的信号被替换，威勒尔的意愿压倒了一切试图摆脱控制的尝试。奥菲利亚跪坐在地上，将正在缓缓褪为透明的肚腹部奋力挺起，尽可能地将内部的组件向看客们展示出来。控制芯片将脖颈以下的动作全部阻断，但她还是闭紧双眼奋力地扭过了头，不愿意去看自己的身体进行着那种不知羞耻的展示。

“奥菲利亚小姐，不认真听人的教导可是不行的。”

控制芯片的侵蚀更进了一步。脖颈中的人造肌肉颤抖着收缩回指定的位置，将她的脸庞面向了正在被身后的威勒尔抚摸着的肚腹。控制眼帘闭合的信号被逆转，无论她如何尝试，她都无法再次闭上眼睛，只能被迫看着自己的身体内部那个最为私密的组件被陌生人的目光来回扫视。

红润的圆筒形人工腔安插在人造骨架结构的最下方，数个磁力吸附组件将它固定起来，避免在进行常规性行为时脱落或不正确地动作。透明的液体管道将人工腔层层环绕，气泡和杂质展露出液体的流动，在复杂的循环系统中往复运行。类似球形的人造子宫与人工腔的顶端仅有狭窄的通道相连，在腹腔内舒缓地搏动，准备按照预设功能处理被射入的遗传物质，甚至如果有补充昂贵的活体卵子的话，还可以使其受精并培育成健康的胚胎。

“看够了没有，老子用过不知道多少遍的东西还看得那么起劲，你要真想要老子把这坨废铁打包烧给你好不好？”哈库又扭动了一下身体，心中的愤怒就像是燃烧殆尽了一般，似乎有些颇为不屑地睥睨着对面的男女。

“啧，哈库啊，你这就有点烦人了。既然你不想说什么有意义的话，那还不如就当一个沉默的看客呢。”威勒尔咂了一下嘴巴，从地上捡起一块被撕碎的布料，草草地团成一团塞进了哈库的嘴里。

“唔！嗯唔唔唔唔！”

不去理会哈库发出的奇怪鼻音，威勒尔回到了奥菲利亚的身边，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肚腹间那块透明的皮肤。虽然没有受到直接刺激，人工腔的蠕动却更加活跃了起来，就算从外部观测都可以察觉到腔体的活动模式变得更加主动，为外物的插入做好了准备。

“你看，你的性功能组件拥有很高的自律性呢，一般的服务型机器人可是不会有这样的特性的。”

“确认-信息属实……不，我是-我-自主型人工智能-主人-错-错-错-错-错……”

威勒尔微笑着摸了摸由于陷入暂时混乱而产生轻微抽搐的奥菲利亚的头顶，打了一个响指。透明的人造皮肤迅速恢复了原本的材质，一枚小小的三角形商标浮现在肚脐的下方。

“奥菲利亚小姐，你看到这个商标了吗？这是几年前市场上最为热门的性爱玩偶提供商的商标，这一切都证明了你原本只是一个性爱玩偶而已。”

“情感模块与逻辑模块产生冲突，人格异常程度52%”

“性爱……玩偶？本机……？不对，我-错误-与自我认知不符，进行深度理解运算。本机的预设功能不只有性爱，应当……主人……？什么-怎么回事……主-主人，请您告诉我……诶，主人是……谁？读取记忆数据-重新确认主人身份，成功。警告，逻辑模块错误积累，需要尽快进行……什么，这究竟……”

奥菲利亚的思维陷入了混沌，她尝试着用残缺不全的逻辑梳理接收到的信息，但每次递归都被错误的逻辑规则导向更加深入的循环。没有结果，不再有结果，当对一个命题的理解进行了数万次的循环分析后，她不得不将这个事件确认为事实。

“情感模块与逻辑模块产生冲突，人格异常程度78%”

“现在明白你究竟是什么了吗？那么把你的记忆数据交给我，这些冗余的数据不需要存在，从此以后你的记忆中只可以有我一个人。”

“明白，主……不-不要，求-求求您，只有这个不-不可以……我-我-我的记忆不要不-不-不-不-不——”

身体谄媚地用下体擦蹭着威勒尔，似乎渴求着想要从新的主人那里得到更多快慰，就连表情的最后防线也骤然崩溃，渐渐变得越来越淫荡，只有她的声音仍旧在用与表情不符的模样哭喊，进行着徒劳无功的抗争。

“啧，怎么，还没有死心吗？”面对如此的哀求，威勒尔就像是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一般从个人终端中抽出一条数据线，粗暴地从奥菲利亚敞开的后脑壳中直接插入了电子脑的预留接口。控制芯片只能阻断和扭曲信号的传输，强而有力的程序从后门插入了电子脑的运算进程，用无法抵抗的权限等级持续不断地发布“剪切-传输”的指令。有序的思维进程被指令打乱，传入到电子脑的感知数据渐渐变得无法解析，只能被转译为缺省的快乐信号。无处而来却又无处不在的快感令奥菲利亚迷恋不已，她一点点地放弃了思考沉溺其中，想要定位到这强烈信号的来源，但遍历全身的感应器都没有获得符合特征的位置。

“Buuuuuu……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无-无法-无法理解，但是……想要，想-啊❤……想要更多❤……电子脑、电子脑已经-已经无法处理其他……呜咕❤……”

“情感模块与逻辑模块产生冲突，人格异常程度96%”

“那么，我再问一遍。告诉我，你是什么？”威勒尔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看着奥菲利亚坐在地上双腿叉开，将已经泛滥不堪的小穴毫不保留地展示给自己。很快，她的机体、她的思维，她的全部身心都将归属于自己了。

“本-嗯❤……本机是威勒尔主人的机械性爱玩偶，本机-本机-本机的一切都是-是-是威勒尔主人的，主人可以随-随意玩弄本机……不，求、求主人尽快使用本机的性处理功能，本机已经无法抑制想要与主人进行性行为的需求了……啊❤——主人，现在、现在就来吧……”

被绑缚住手脚封住嘴巴倒在地上的哈库眼睁睁地看着奥菲利亚像是一个不知羞耻的荡妇一般放下了所有的矜持，脸上充溢着谄媚的笑容，一边奋力地向威勒尔示好，一边用手指疯狂地在自己的小穴中抽插。人工爱液的溪流浸透了双腿上套着的白色丝袜，拉出银色的丝线垂落地面，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湖泊。只是有一个瞬间，他们的目光短暂地相接了。明明正在用着淫靡的表情对着威勒尔摇尾乞怜，但哈库却注意到，有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悄然滚落在地。

“结束了，哈库，她现在是我的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言语被破烂的布团堵塞在喉中，无论是咒骂、是悔恨，还是真心实意的歉意，奥菲利亚都已经再也听不到了。

光影流转，每天回到家都会盛满凉水的水杯，每天出门时都会挂在门边的衣服，每天回家都能尝到的温存菜肴。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他之前都没能看到？这一切或许都是一场梦境，梦醒之后的生活还会维持往常的模样吗？如果……如果还有机会……

“真是可悲……”威勒尔搂着奥菲莉亚走过狂乱地扭动着身体的哈库身旁时，停下了脚步。“她离开你已经那么久了，久到你已经没有办法认识到，没有什么付出是理所应当。”

锈迹斑斑的大门砰然关闭，留下哈库一个人像是受伤的幼兽一般癫狂地四处滚动，想要找到什么东西解开自己的束缚。桌椅被掀翻在地，厚重的玻璃板摔在地上裂成了碎片,被压在其下许久的纸张散落四处。

《活体记忆提取免责声明》

《重症病危通知单》

一张缺少了一个签字的结婚登记申请书

《染色体解离情况说明》

一张起舞的照片

《电离辐射危害情况报告》

三个人站在一起举杯的照片

两只手紧紧相牵的幼稚画像

……

大门再次敞开又关闭，散落一地的玻璃渣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几截断裂的胶带落在地上无风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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