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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曦澄】虯龍的囚籠-07.重生,1

[db:作者] 2025-08-08 15:46 5hhhhh 2170 ℃

07.重生

  藍曦臣醒來後,發現自己已回到了雲深不知處。

  他躺在熟悉的寒室床上,身邊空無一人。

  被青龍毀去的半邊身子,不知為何又恢復成了原本模樣,他掀開衣衫看了看,發現身上並未殘留半點傷痕,但在他的腰間,卻有一朵卷雲紋印記,想來定是青龍給他打上的。

  藍曦臣恍惚憶起當時青龍給他開出的條件——尋得一名男子,讓對方為他懷上子嗣,一個月內若辦不到,便是滅族之災。

  藍曦臣苦笑,他從未聽聞什麼男人生子的事情,這青龍怕不是只想找個理由降罪於虯龍一族。

  男人生子⋯⋯真是荒誕可笑。藍曦臣手扶著額頭,懊惱不已。

  若達不成對方的要求,虯族怕是真得覆滅於此,青龍的言出必行,他已經親身嘗試過了。

  當時的電打雷劈依舊歷歷在目,藍曦臣還記得那種靈魂被撕裂的痛苦,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就差一口氣的距離,他便永遠無法履行他對江澄的承諾。

  想起江澄,藍曦臣頓時憶起那顆被他不小心弄掉的清心鈴,心下慌亂,立即坐起身四處翻找。

  好在那東西正穩穩當當地擱在他的枕邊,已被清潔得晶亮無比,不染半點塵灰。

  藍曦臣伸手緊了緊那顆小珠子,珍而重之地將之納入懷中,下了床。

  重新穿回衣裝,藍曦臣環顧四周,方要準備離開,門外率先走進一人。

  那人腰桿筆直,蓄著長鬚,正是藍啟仁。

  「叔父。」藍曦臣雙目一凜,二話不說迎上前去。

  藍老先生見昏迷數日的藍曦臣總算清醒了過來,深鎖的眉頭稍斂,鬆了一口氣道:「曦臣,你總算醒了。」

  藍曦臣點點頭:「讓叔父操心了。」

  藍啟仁揉了揉酸澀的眉心,心中嘆聲連連。

  數日前,他觀星卜算,預測了青龍現世在即,本以為有藍曦臣在,龍生九子之事必定四平八穩,殊不知,當藍啟仁再見這兄弟倆,卻瞧見了讓他意想不到的畫面。

  當藍忘機帶著一口棺材返回雲深不知處時,藍啟仁差點以為裡頭裝的是他得意驕傲的大侄子。

  但當藍啟仁聽忘機交代一切事由後,卻恨不得躺在那口棺材內的是他自己。

  拒絕青龍百年一次的龍生九子,等同於讓虯族絕子絕孫,藍啟仁怎麼也想不到,虯族千萬年的基業,竟會葬送在自己手裡。

  可他不知道的是,青龍已將龍生九子之事轉嫁到藍曦臣身上,還一昧認為是自己的教侄無方,才導致虯族的覆滅。

  藍啟仁痛心疾首道:「這次的事,忘機和那小破⋯⋯和魏嬰的事就不提了,怎麼連你也這般糊塗?你身為兄長,不但沒有導正他的誤行,反而還跟著行將踏錯,真是⋯⋯」藍啟仁深深嘆息。

  如今事已成定局,說再多也只是在做無用功,況且當初藍曦臣被扛回來的模樣,依然叫藍啟仁寒瘮。

  好好一個大活人,直著出去,橫著回來,半邊身子被電得面目全非,根本不似有活命的機會。

  如今藍曦臣身形完整地清醒了過來,若要藍啟仁再去責罰藍曦臣,儘管他素來恪守本分,也實在於心不忍。

  聽得藍啟仁的責難,藍曦臣卻二話不說垂下腦袋,道:「是曦臣愧對叔父的教誨。」接著又問:「叔父,我受了青龍百道冷電,照理說應該早已身殞,為何竟會完整無缺地回到雲深不知處?」

  「忘機說當日你隻身前往會晤青龍卻遲遲未歸,他擔心青龍問罪於你,於是踅摸了過去,可待他抵達雲夢大澤,卻已不見青龍身影,只有你身受重傷渾身是血的倒臥在地。」藍啟仁道。

  「那我是如何竟能分毫未傷?」藍曦臣疑惑。

  誰知,藍啟人也跟著搖頭,道:「此事未知。忘機發現你時,你本入氣少出氣多,請了大夫來看皆是一籌莫展,我們都以為你大限將至,可後來忘機發現你的身體不但沒有腐壞,甚至開始自行修復,於是我們便將你放置於此。」

  聞言,藍曦臣沉吟了一會,看來他的傷定是青龍給他治好的,可青龍為何要這麼做?對方給出的條件,男人生子,根本不可能實踐,本該只是句空話,既然是空話,那又何必大費周章地修復他的軀體?難道青龍最後給他下的條件,竟是能夠達成的?

  藍曦臣神色一凜,忽對藍啟仁問道:「叔父,曦臣有一事想問⋯⋯」並將會晤青龍後的種種事情說了一遍。

  須臾,得知所有事由的藍啟仁心中更加百感交集,本以為即將走向滅亡的虯龍一族,竟還有轉圜的餘地,他本該慶幸天不負我,可條件竟是未來的龍子需由男人來孕育⋯⋯

  「叔父,此事可有解決之法?」藍曦臣不無期待地看著藍啟仁。若青龍所言可行,那是不是代表⋯⋯他和晚吟便有了可能?

  可藍啟仁卻是皺眉道:「虯族千萬年的歷史,從未聽聞什麼男人生子⋯⋯但既然是青龍大人所言⋯⋯或許真有其法,待我再去翻閱一下古籍……你先去尋尋忘機罷,他人在琴室⋯⋯狀態不太好。」

  聞言,藍曦臣擔憂道:「忘機怎麼了?」

  提起此事,藍啟仁便眉頭深鎖:「他在給魏嬰那孩子的靈魂做渡化時,發現竟勾不回魏嬰的三魂六魄,便去了琴房問靈,可不管他怎麼問,都得不到回音⋯⋯現已在琴房內待了三日⋯⋯」藍啟仁深深嘆息,他這兩個侄子,各個都讓他不省心。

  「怎麼會⋯⋯」藍曦臣心中大駭。

  一般來說,離世之人,其魂魄即便離體也不會遠離肉身,魏無羨的靈魂應該就依附在周遭事物當中,待渡化後便能重入輪迴,絕不可能有勾不到魂的情況發生。

  忘機也並非什麼三教九流的修士,在喚靈勾魂之事上不可能出錯,那無法將魂魄喚回的理由⋯⋯

  便是因為對方的靈魂早已灰飛煙滅。

=====

  離開寒室後,藍曦臣匆匆往琴室而去,人未至,便已聽得室內傳出錚錚琴響。

  那琴聲迫切,尾音不穩,彈琴之人顯然心浮氣躁、心緒不定,如此狀態下強硬問靈,怕是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藍曦臣神色緊張地加緊了腳步,可他還未來得及推門而入,已有兩名弟子衝了出來。

  「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救火!!」

  兩名弟子焦急地四處逃竄,聽得走水,雲深不知處內頓時亂成一團。

  走水?好端端的琴房怎麼會走水?

  藍曦臣愕然地衝進房內,只見琴房中央擺放著一口楠木棺槨,正是承裝魏無羨的那只,房內並無火源,可那棺槨卻在熊熊燃燒。

  「魏嬰——」

  「含光君不行——」

  幾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吸引了藍曦臣的注意,他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忘機琴被打翻在地,而藍忘機正儀態盡失地趴在地面上匍匐向前,身上壓了數名姑蘇藍氏的弟子,正死死拽著他不讓他前行。

  「放開我!魏嬰、魏嬰——!」

  藍忘機目眥盡裂,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儘管身上承著數人,他卻仍奮力往放置魏無羨的棺木爬去。

  「含光君危險——不可以上前——」

  姑蘇藍氏的首席弟子藍思追,死死抱著藍忘機的腰,可藍忘機天生神力,儘管思追使盡全力去阻止對方,卻依然只能被拖著走。

  跟藍忘機相比,幾名弟子還是略遜一籌,不消片刻,藍忘機便掙脫了眾人,一股腦地往那熊熊大火撲去。

  藍曦臣當機立斷伸手將藍忘機攔了下來,怒道:「忘機!你想做什麼!」

  可藍忘機心急如焚,再管不了這麼多,他目光如炬,一言不發地和藍曦臣交起手來。

  兩人一來一往,在小小的琴房內打了起來,藍曦臣既得阻止藍忘機飛蛾撲火,又得格擋對方的攻勢,打得十分勉力。

  可隨著兩人過了十幾招,藍氏雙璧卻紛紛發現了異狀。

  那火⋯⋯為何燒了這麽久,卻不見蔓延?

  不知不覺間,二人紛紛停下手上動作,視線往那口棺材投去。

  只見那以楠木打造的棺柩,被烈火包圍,卻不見焚燒半分,依舊是煥然一新的模樣。

  而在那焚天大火之中,藍忘機及藍曦臣,親眼看著那棺蓋被人從內部緩緩推了開來,接著,一隻纖白細嫩的手,伸了出來⋯⋯

  此時,方才衝出門跑去打水的藍景儀急匆匆地奔了回來,他雙手各提一只大缸,一腳踹開琴室大門,闖進屋內後,對著房中央的棺材大喊:「在那邊!快滅火啊啊啊——」

  接著,便將一缸子水往那口棺材潑去。

  「等等——」

  藍曦臣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數盆瓢潑大水一股腦全往棺木中的人當頭澆去,只聽「噗噗」幾聲,紅艷艷的大火被澆熄了,從棺木中探出頭來的魏無羨,也被冷水灌了一頭一臉。

  只見那本已死去,槁木死灰般的魏無羨,竟又回復原本生機勃勃的模樣,膚白細嫩還透著紅光,宛若新生。

  被沒長眼的藍景儀澆成落湯雞的魏無羨,瞪著大眼,惡狠狠地往兇手看了過去,咬牙切齒地罵道:「藍——景——儀——!」

  可藍景儀卻用見了鬼的表情大喊了一聲:「有鬼啊——!」

  在場眾人見本應死去的魏無羨竟又活了過來,紛紛驚慌失措,駭得失聲大叫,四處逃竄。

  「借屍還魂啊—!」

  「媽呀——!」

  「鬼抓替啊——!」

  藍曦臣頓時無語。

  怎麼說你們也是除魔衛道的修仙弟子,怎麼見著個死而復生便如此一驚一吒,成何體統?!

  比起那些咤咤呼呼的小弟子,藍忘機卻也沒顯得端方雅正多少。

  他瞪著魏無羨,臉上全是不敢置信的神情,顫著聲、驚疑不定地吐了句:「魏嬰⋯⋯?」

  魏無羨聽得藍忘機喊他,立刻回首嘻嘻笑道:「藍湛!好久不見!我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啊?」嘚瑟的模樣一如既往。

  可他的嘻皮笑臉持續不了多久,便驚慌失措了起來,因為他看見藍忘機哭了。

  連日來的擔驚受怕、心中悲痛卻又得強打精神、面對魏嬰可能魂飛魄散的恐懼,在這一刻終於通通化成了淚,一股腦發洩了出來。

  藍忘機失魂落魄地走向那口棺木,撲通一聲跪落在地,他攀在棺沿邊,眼淚滴滴晶瑩,沒有哭嚎,只是淚如泉湧。

  魏無羨大驚失色,絲毫顧不得重生的自己正赤身裸體,嚇得將上半身探出棺木,雙臂一攬,將藍忘機擁入懷中,慌張地哄道:「你、你別哭啊!我沒死、我真的沒死!是我不好……一定嚇著你了吧⋯⋯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你摸摸,是不是熱呼呼的?」說著,便拉著藍忘機的手在自個身上蹭來蹭去,看得一干眾人目瞪口呆,連哄哄亂叫都忘了。

  藍曦臣在魏無羨牽著藍忘機的手,毫無顧慮往胯下挪去前先出聲打斷忘羨二人。

  他語帶無奈,道:「魏公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為了怕防礙觀瞻,藍曦臣和剛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正黏乎得緊,絲毫不願分開的忘羨二人來到了靜室。

  靜室內,魏無羨穿回自己的衣裝,正窩在藍忘機的懷中,好聲好氣地哄著雖然停止落淚,卻依舊板著張臉的藍忘機。

  「好啦,別氣了?」魏無羨。

  「沒氣。」藍忘機。

  「那藍湛你別抱這麼緊⋯⋯」魏無羨扭了扭被勒得死緊的腰身。

  「我怕。」藍忘機皺了皺眉。

  「不怕,我真的不會走啦!」魏無羨指天發誓。

  「……」藍忘機沉默不語。

  見小古板這麼難搞,魏無羨只好老臉不顧,「吧唧」一聲,在對方臉上蓋了個戳章,撒嬌道:「真的不走啦!我還要給你生孩子呢⋯⋯」

  聽到這,自始自終都在一旁看著忘羨二人你儂我儂的藍曦臣,終是打斷了眼前沒完沒了的粉色泡泡,無奈道:「魏公子,可以請你解釋一下嗎?」他是真需要個說法。

  魏無羨見狀,這才腆著臉,尷尬地笑了兩聲,將一切事情緩緩道來。

  原來魏無羨的真身根本不是什麼王風鳥,他本是四靈之一的鳳凰,代表著南方朱雀,之所以會被打成王風鳥的模樣,完全是場意外。

  他本悠遊於人間,說好聽點是無拘無束,說難聽點就是成天無所事事,可他卻一點都不引以為恥,甚至十分熱愛給他人找麻煩的樂趣,而首當其衝受其為難的便是四方聖靈。

  某日,他閒得蛋疼,想找點事做,正好那幾日他發明了一種失卻術法,能讓人忘卻前塵種種,於是便跑去*暮溪山,想找四靈之一、以防禦為首重能力的玄武練練手,千山萬水去給人家找不痛快!

  玄武本人喜靜,長年窩在地下洞穴中,不問世事,可魏無羨卻老愛來找他麻煩。

  一來二去,玄武厭煩極了,忍不住便和魏無羨大打出手,切磋中,魏無羨的術法反彈,沒把玄武那隻「千年王八萬年龜(魏無羨原話)」打回娘胎內,反倒把自己打得七葷八素,打到忘記自己是隻鳳凰。

  中了術法的魏無羨,好好的一隻「鳳凰」,一不小心被玄武拍成了「扁」鵲,黏在了玄武洞內「作壁上觀」。

  玄武雖然煩這隻老愛滋生事端的鳳凰鳥,卻也不能讓對方一直「黏」在他的岩洞中。

  他知道鳳凰與日月同壽,沒有年老色衰,只會浴火重生,不可能被他隨手一打便榮登極樂,於是他便差人將魏無羨從牆上刨下來,隨意扔回夷陵山上。

  被扔回山中的魏無羨,忘記自己的原型乃萬中無一的「鳳凰」,隨意瞧了眼一旁樹梢上的王風鳥,便當做自己的原型,幻化成那小巧玲瓏的鳥兒,懨懨地躺在路邊。

  好巧不巧,被正好路過此處的藍忘機發現,拾了回去。

  醒來後的魏無羨聽藍忘機說他是王風鳥,還真以為自己就是隻尋常的鳥精,成日屁顛顛地跟在含光君身後喊著要報恩。

  一龍一鳥日久生情,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地。

  可惜藍忘機身為天龍之子,背負為青龍延續血脈的天命,魏無羨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接受與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心愛之人的事實。

  可嘆他這隻上天入地絕無僅有的四靈鳳凰,成日腦袋裡都在怨嘆自己無法給心儀之人生孩子的事。

  可魏無羨「忘了」,朱雀本善術法,有*七十二變之能,他要真想給藍忘機生孩子,那都是掐指之間的事情。

  鳳凰雖不比青龍,不能延續其血脈,但這並不代表鳳凰無法產下子嗣。

  魏無羨仍可給藍忘機生孩子,只是生出來的只會是小小龍,而非小小鳥。

  因為鳳凰沒有老死,只會重生,天大地大,萬物生生不息,但鳳凰,只會有一隻。

  結果,魏無羨成日殷殷企盼,日思夜想,卻又不知道施展術法來改變肉體,這導致他身為鳳凰的浴火重生本能開啟--

  既然你自己不變,那老子幫你變!

  BY浴火重生機制

  魏無羨的身體為了給藍忘機懷上孩子,從而進入了重生狀態——死去活來後,便能換一副身子(能夠懷胎的那種)——

  聽到這,藍曦臣臉色泛白,打斷了魏無羨:「等等……所以魏公子你的意思是……你雖身為男子………卻能受孕?」

  魏無羨不疑有他,答了一句:「對啊!我只要改變自己的肉體,使之成為陰陽之身,便能給藍湛懷上寶寶!」

  一旁的藍忘機呆楞著道:「給我……懷寶寶?」

  瞧對方傻楞楞的模樣,魏無羨又是歡欣又是喜愛地摟了摟藍忘機,將對方的手拉到自己的腹部上,嘻嘻笑道:「對啊,你插進來,把這裡射得滿滿得,等二十個月後,我就能給你生九隻小龍仔!每個都跟蘿蔔一樣大!」

  聽著魏無羨歡天喜的渾話,藍曦臣卻瞬間蒼白了臉,原來這就便男人生子的答案——一隻鳳凰。

  他不禁可嘆世間變化萬千,本來忘機和魏公子良緣天定,天龍之子和千古鳳凰,一個必須生,一個能給他生,天下無雙。

  可偏偏陰錯陽差,攪和進了一個藍曦臣,這下天龍之子易主,又該如何是好……

  魏無羨還在那兒歡聲笑語,開心地編織著和藍湛一起帶著九個小蘿蔔頭四處夜獵的美夢,興奮地道:「對了,青龍那蠢貨也差不多該現世了吧?我們啥時去見他拿精魄石?」

  藍忘機還在楞神,木訥地回道:「已經見了。數日前,青龍便已現世。」

  魏無羨頓時傻了眼。

  已經……見了?

  那藍湛豈不是已經和其他女人……?

  想不到自己千辛萬苦浴火重生,改體換態,卻還是被人捷足先登!

  魏無羨不甘心地咬咬牙,皺眉道:「那你是不是已經和別人……」

  可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藍忘機的一句話打斷了去。

  「魏嬰,我已經不是天龍之子了。」

  藍忘機的話嚇得魏無羨瞠目結舌,張口道:「你、你說什麼?」

  藍忘機垂下腦袋,沮喪地道:「你死後,我不會和其他人在一起。」

  這句話表現出來的生死相許,叫魏無羨心中觸動。

  這是不是代表藍湛依然只有他一個人?一想到這,魏無羨整個人開心地幾乎要飛了起來⋯⋯而他也的確飛了起來!

  從背上長出的鳳凰羽翅搧動,將摟抱在一起的忘羨二人給搧得離了地面。

  可很快魏無羨便察覺出了不妥,急道:「所以你拒絕給青龍生孩子?那個錙銖必較的蠢貨,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他是不是傷了你?快給我瞧瞧!」魏無羨二話不說降落到地面,抬手便去扒藍忘機的衣襟,被對方匆匆拉住。

  藍忘機耳根發紅,道:「兄長代替我去見了青龍。」

  「澤蕪君……?」魏無羨睜著圓眼,看向一旁的藍曦臣。

  藍曦臣苦笑道:「是,我差一點就見不到魏公子你死而復生了。」

  魏無羨皺眉:「這是怎麼一回事?」

=====

※我不記得小說中有沒有說屠戮玄武洞在哪(知道的道友請告訴我QQ),但是查了一下陳情令有說在暮溪山,所以就假定在暮溪山!

※七十二變是古典神魔小說中的變身法術,與三十六變相配套,在宋明時期民間早有流傳,後來多作為成語使用,意指「變化多端的策略、手法和方法」。不是指真的能變七十二種!

=====

  藍曦臣將自己會晤青龍後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忘羨二人。

  魏無羨聽得眉頭直蹙,當藍曦臣說出青龍的條件後,更是咕噥了一聲:「這都幾千年過去了……那傢伙還是這麼死心眼……」

  藍曦臣聞言疑惑道:「魏公子所言和男人生子有關?」

  魏無羨點了點頭:「你們都知道四方聖靈,朱雀、玄武、青龍、百虎皆為盤古所化,但世人不知的是,四靈之中,其實只有青龍是盤古的嫡血。」

  魏無羨振了振自己的羽翅,接著道:「其實從外觀上也能知曉一二,你看嘛,盤古是龍首蛇身,四靈之中,我似鳥,玄武似龜,白虎似猛獸,只有青龍與其外貌相似。也正因為如此,青龍生來便背負為盤古承延血脈的宿命,這是天之所定,不可動搖之本。世間乃盤古血肉所化,盤古的血脈便是世間的根本,不管何如,絕不可使其消失於世上。」

  聽到這,藍曦臣恍然大悟,道:「原來這便是四靈之中,為何只有青龍一族有傳承血脈使命的原因?」

  魏無羨頷首道:「青龍生性倨傲,目無中人,本就厭惡受人指使,傳宗接代的工作做得心不甘情不願,這也是為何虯族一直人丁單薄的原因之一。」

  他拖著自己的下巴,嘆了一聲,又道:「更慘的是,那隻笨青龍後來還愛上了一名人類男子,不但拋棄了他的天命,更為了將那壽命有限的凡人永遠留在身邊,拔鱗為其續命,絲毫不顧天道輪迴,如此逆天犯了大忌,很快便迎來了天罰……」

  此時藍忘機抬眼看了看魏無羨,欲言又止。

  魏無羨察覺了對方的小動作,聰明如他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又有什麼資格說青龍笨呢?他自己還不是喜歡上了人間的一條小龍……於是搔搔腦袋,尷尬笑道:「唉呀,我好像沒什麼資格罵他笨……」

  而一旁的藍忘機忽然皺眉說道:「你不要。」

  魏無羨明白藍忘機的意思是要他別重蹈青龍的覆轍,傻到犯禁為他延命。心中一暖,立即笑著貼了上去,抱著人家又蹭又摸地,把藍忘機赧得耳根都紅了。

  「藍湛你別擔心,你是龍之子,又是青龍認可萬中選一之人,只要勤加修練,又有我的幫助,一定可以早日飛昇!到時候咱倆都有千萬年的壽命,自然不會落得青龍那般下場!」說完,又和藍忘機膩膩歪歪成一團。

  藍曦臣腆著臉,清咳了聲,這才把魏無羨的注意力從藍忘機身上拉了回來。

  魏無羨不知羞恥地抱著個大活人,繼續道:「那隻笨龍不但為了一個人類犯禁,還罔顧龍生九子的責任,害得青龍一族一度滅絕,天神為此盛怒,親自下凡斬殺那名男子,並將該人的魂魄重新投入輪迴之中……得知此事的青龍前往冥界強搶那人魂魄,用龍血術將其禁錮在雲夢大澤之中,從此除了他之外,再無人能接觸那名凡人……」

  聽到此處,藍曦臣不禁顫了顫,想起了青龍的那句:「你用了龍血術……」不禁失笑。

  原來這就是青龍對他手下留情的原因,不管施術的理由是什麼,他都和青龍一般,在凡人男子身上使用了族之禁術。

  魏無羨沒有察覺藍曦臣的異樣,仍兀自說個不停:「心儀之人落得永錮湖底的下場,青龍那傢伙心中怨恨沖天,於是開始禍亂四方,一時之間,烽火四起,一派人間煉獄的景象……當時我怎麼都拉不住他,那白眼狼…不,白眼龍,像瘋了一樣,把我電得那叫一個慘……」魏無羨一想起當時自己差點成了烤小鳥串的模樣就渾身發怵。

  抖了一會,又繼續道:「那時天界派了三名神官下凡處理青龍亂世,青龍被制服後,肉身被九重禁制冰封在雲夢澤湖底,這也是為何後來青龍並無肉身繁衍後裔,必須藉由將精魄化石、投入「天龍之子」體內來完成繁衍之事的原因。除此之外,那三名神官還強迫青龍的神識進入長眠之中,從此青龍每隔百年才得以甦醒月餘。」

  魏無羨又嘆了一口氣,語氣之中夾雜了些許無奈和同情:「沉睡了百年的青龍,醒來後才發現,天神為了強迫他繁衍盤古血脈,將那名男子的魂魄封禁於龍生九子的輪迴之中。也即是說,那名凡人從此脫離六道輪迴,只能借由青龍的繁衍,才有辦法重新投生於天地之間,從此生生世世只能做為龍人。」

  魏無羨說的話,叫藍曦臣及藍忘機為之愕然。

  生生世世只能當虯族人?

  但更讓他們驚愕的卻是魏無羨接下來說的話。

  「脫離了六道輪迴,就代表那名男子將被拘於幽冥之中,得不到一般人該有的投胎機會,為了讓那男子能重投人間,每次青龍甦醒,都必須尋得後人,讓那名『天龍之子』為他產下龍子,並冀望九子之中,會有那名凡人⋯⋯」

  「但即使那人得以重回天地之間,青龍自己卻無法見得男子半面,便又得陷入沉睡⋯⋯而百年之後,青龍再次醒來,即使那名凡人得以投胎轉世,也早已老死⋯⋯如此反覆萬千年,雖有血緣聯繫,但兩人生生世世,卻再無法相見。」

  魏無羨話盡於此,看著面前說不出半句話的藍家兄弟倆,苦笑道:「這就是為什麼你們拒絕為青龍產下龍子後,他勢必勃然大怒的原因⋯⋯因為你們等同親手扼殺了他深愛了千萬年之久的愛人。」

  藍曦臣這下明白,自己請求青龍憐憫忘機的一片癡心時,對方那句「在我面前談癡心,真是可笑」所為何來……

  也的確是可笑,因為這世上,再不會有人比青龍更加受情所困……

  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千千萬萬年,即使此生再不復相見,卻依然為其肝腸寸斷,此等情衷似海,藍曦臣自嘆弗如。

=====

  「那青龍又為何指定要我尋個男子為他『龍生九子』?這本非易事,根本不可能達成,況且若我失敗,他便要屠盡虯族眾人,不管是哪一種結局,青龍一族都將從此絕跡,這不等同宣判那名凡人永墮幽冥,再無翻身之日?」藍曦臣疑惑地問道。

  卻見魏無羨笑了笑,道:「他那是唬你的。」

  「唬我?」藍曦臣愕然。

  堂堂四靈之一的東方青龍……唬我?

  魏無羨大笑出聲:「當然是唬你!澤蕪君你都能為了自家胞弟,冒死會晤青龍,明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他若威脅取你性命、逼你為他做事,定然成效不彰。可若拿旁人威脅你,意義就不同了。你既能肩扛一族生死前去見他,必然將虯族存亡看得比自身還重,他不拿虯龍一族威脅你,拿什麼威脅你?」

  聽到這話,藍曦臣徹底無言。

  但得知虯族眾人性命無慮,他也才真正放下心中的大石,隨後又問道:「那青龍又為何要出個難題給我?這世間上,能夠以男子之身受孕,怕只有魏公子一人,青龍勢必也知曉此事,為何不去尋你,反而要我替他去尋解決之法?」藍曦臣這問題看似問得自然而然,但卻是別有居心。

  他身為虯族族長,從小到大便被教導萬事需以族人為重,多年來,他一直引以為戒,可偏偏⋯⋯他卻碰上了江澄。

  那個人那麼好,人美心善,驕傲可愛,叫人一眼便惦念上了,從此再割捨不下,一眼已成萬年。

  可多年的責任心卻告訴藍曦臣,他不該跟江澄在一起。不管是因為兩人皆為男子,乃天理不容,還是為了虯族的繁衍生息。不管理由是什麼,他都不該罔顧一切,背棄信任他、追隨他的族人,一意孤行。

  為此,藍曦臣傷透了腦筋。

  可如今事情出現了轉圜的餘地,若魏無羨給出的答覆中,真有讓男子懷胎之法,那是不是只要江澄首肯,他們便能跨過重重阻礙,締結良緣⋯⋯結為夫妻?

  藍曦臣實在太需要一個足以支撐他,勇敢、不顧一切去選擇江澄的理由。而如今,男人生子便是這萬中無一的選擇,他需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只可惜⋯⋯

  魏無羨在聽見藍曦臣的問話後卻是笑了笑,道:「我猜,青龍要你尋得男人生子之法,其實是想了卻他多年的心結,當初他戀上那名人類男子,因為愛得極深,不願與他人交合而觸怒天威,惹得如此下場。這些年月,他沉在湖底,有太多時間思考,若當年那名凡人為女子、或是同我一般能以男子之身為他產下子嗣,那後來也不會衍生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魏無羨說到這,卻是遺憾道:「只可惜我這鳳凰轉生之術,只我一人能用,旁人若被我這不死火一燃,別說重生了,怕是會被燒了個魂飛魄散。」

  聽得魏無羨一席話,藍曦臣頓時懊喪得閉了眼。

  沒想到連最後一絲的希望都破滅了,難道……他跟晚吟真的是有緣無份?

  魏無羨以為藍曦臣依然在為青龍屠族一事擔憂,便笑著給予安慰:「澤蕪君莫要擔憂,即使看在我的面子上,青龍也不會對虯族下手的!」畢竟這裡可是有藍忘機在,若那隻泥鰍敢動藍湛分毫,他還不拿他的不死火將對方給燒成烤鰻魚!

  藍曦臣勉強地點點頭,心中沮喪難過,忍不住掏出懷中的清心鈴,握在手中細細把玩。

  心中怨嘆,即使魏無羨真能讓青龍饒恕他、放過虯族,可他和江澄卻再無可能。

  沒想到他終究踏上了青龍的後塵,深愛一人,卻只能徒留念想。

  魏無羨在藍曦臣掏出清心鈴的那一刻,便被那小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他驚訝地看著那叮鈴作響的小圓球,他很清楚那是什麼,只是沒想到會在對方的身上瞧見。

  雲夢江家的護身銀鈴怎麼會在澤蕪君的身上?難道……

  魏無羨佯裝不經意地問道:「好生別緻的東西,沒想到澤蕪君身上也會有這種姑娘家的小玩意兒,是心儀的姑娘贈的?」

  藍曦臣聞言,臉色一赧,笑著將銀鈴納入懷中,笑道:「不是的,沒有什麼姑娘,是一個朋友相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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