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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异闻录外传② 长夜漫漫,灯火永熠,2

[db:作者] 2025-08-09 09:50 5hhhhh 8520 ℃

巴拉布尔,一座不起眼的伊比利亚海滨小镇,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与其他伊比利亚的城镇没什么不同,街巷灰暗破败,残存的人们沉默不语,拖着枯瘦如柴的躯体蹒跚前行,麻木的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他们的眼眶因干枯而褶皱,双目无神好似燃尽的煤油灯,难以从中找寻到哪怕一丝光亮。

在伊比利亚如黄金般闪耀的过往岁月中,人们高声歌唱,而在一场由海洋产生的灾难降临后,伊比利亚如坠深海,在冰冷的海水中窒息,最后彻底失声。那些侥幸存活的生灵,他们惊惧着,畏缩着,在不安中变得缄默无言。

漆黑雨云在翻腾中挤满整个天空,闪电划破天际,震耳雷鸣紧随其后,如同一位不断挥舞霹雳长鞭的暴虐神明,势要将那海中污浊的巨浪劈个粉碎。

黑色浪潮涨落不息,沿岸起伏的险峭崖壁被啃食成无数奇形怪状的礁石,海风裹挟着连绵不绝的细雨席卷整个沿岸地区。

一块礁石斜插在砂石地上,无尽的风雨已经将其打磨过千百万遍,但它依旧巍然不动,默默的仰视着躁动不安的天空,庞大的身躯正为在此休整的人们提供临时的避风之港。

“...总而言之,出于谨慎的考虑,上面决定派一位专员来带队协助我们进行这次的任务。”

手持火把的老兵将带有审判庭徽记的一纸密令折起,将其丢进面前的火坑中,跳动的火苗立刻将泛黄纸张吞没。

老者有着刀劈斧凿般坚毅的面庞,经年风霜将其雕刻的就像头顶上方那座磐石一样沟壑纵横。

话音刚落,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发出一声轻笑,他佝偻着身子,将手中的火把抵在裸露在地面的平滑石块上,随意的涂抹着什么,为后者染上几条断断续续的焦痕。

“他们对我们就那么没信心吗?。”男人抬起头仰望灰暗的天空,他的眼窝深陷,仿佛一个深坑,让人捉摸不透,海绿色的眼珠转动着,狡黠的避开老者向他投来的灼人目光。

“让我猜猜看...那肯定是位可靠的前辈啦,资历很深的那种,”与两人身着同样款式审判庭制服的黎博利少女轻快的开口道,她的嗓音灵动而充满活力,“啊...!"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这个有着浅蓝头羽的年轻术士站直身子,“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一位审判官呢?说不定...还见过圣徒卡门呢!”

“莉亚,你这丫头,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动不动就直呼那位圣徒的名字。”

老兵有些不满的训诫道。

“呜嗯...!抱歉劳尔队长,我知道了...”老者的话语让少女慌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无辜的亮蓝色双眼扑闪着,一副倍受打击的神情,生怕那双粗糙的铁拳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虽然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就是,小心哪天被他老人家听到了,一个不高兴,就先把你打成异端分子,再丢进监牢里忏悔,让你永世不见天日~”

“乌戈!你小子也是,给我注意言行,你在谈论的可是一位圣徒,伊比利亚的化身,我不允许你用如此轻浮的态度对其妄加评判,你明白吗?”老兵灰白的卷发在狂风中颤动着,他顿了顿,干咳两声,将情绪波动压进磐石般坚硬的内心。“这要是在外人面前我可就要拿你做示范了,下不为例。”

“我的错!我的错!别生气,我亲爱的劳尔队长,不过如果要书面检讨什么的,还是等任务结束以后再说吧?”面对老者的粗暴怒火,名为乌戈的男人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投降,他弯腰,纤细的身板弯成一个弧形,看起来像一名谢幕的喜剧演员,又像是一道弯折的瘦削鬼影,那认错的态度似乎极尽谦卑,但上扬的嘴角却难掩其戏谑的本质。

“臭小子少耍嘴皮,省点力气,一会儿的任务有你出力的时候。”

这支三人小队隶属于伊比利亚审判庭。相比以大规模扫荡与防卫工作为主的惩戒军部队,以及由大审判官带队,单刀直入解决危机的斩首打击部队,他们的组织形式要更加灵活,形式则更为多样。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特殊天赋,但个体能力上又远没有达到审判官的标准,正是这样的男男女女们组成了众多的审判庭小队,分散活跃在任何伊比利亚最需要他们的地方,伺机而动。

和往常一样轻松的队伍氛围让年轻的术士倍感亲切,他们三人像这样在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光已经是稀松平常。而他们今日来到此地是为了调查一种神秘的疾病。

这是一种多年前便在沿海地区传播开的古怪病症,镇上的人们称其为“溟蚀”。

其传播方式未知,感染者往往定居在海岸边,虽然传播范围较小,但一旦集中爆发其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由于其主要症状是人的身体组织发生异变,进而生长出一系列海洋生物具有的独特性状,最终导致患者死于身体器官功能紊乱,有人认为这与深海教会的颠覆活动有关,但这一观点暂时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佐证。目前的治疗方法只能起到缓解作用,无法将其根治,审判庭的医疗人员正夜以继日的寻找治愈这种疾病的解药。

一周前,有汇报称巴拉布尔镇出现了深海教会踪迹,并疑似有“溟蚀”爆发的迹象,于是一支惩戒军被派往此处进行必要的处理,数支小队也接到了协助调查的任务,劳尔的小队就是其中之一。

少女看向刚刚还在佯装愤怒的队长,后者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海滩,他的思绪已然随着湿咸的海风飘向远方。

在泰拉诸国之中,伊比利亚拥有最为漫长的海岸线。

潮涨潮落,无垠的大海为伊比利亚送来丰硕的礼物。在多年之前,那些自称“岛民”的阿戈尔人从浪花之中现身,他们将潮湿的科技秘辛带上干燥的陆地,伊比利亚则抓住机遇,将这些无与伦比的馈赠尽数消化,城市沿着海岸绵延千里,洁白的楼宇拔地而起,文明的灯火迅速照亮了整条海岸线,并向着海洋不断拓展自己稳健的步伐。在国教会的领导下,伊比利亚的人们在海边建起堡垒,以此宣示自己那与生俱来的——征服大海的权利。

海洋汹涌的波涛丝毫无法撼动伊比利亚的造物,海平面之上,庞大的钻探平台一刻不停,波涛之下数不尽的矿藏被源源不断的开采上岸,借由阿戈尔神秘的技术与伊比利亚强大的工业产能,以千锤百炼的精钢为骨,填以混凝土与复合材料作为血肉,上千座庞然巨物屹立于海潮之上,它们是伊比利亚望向海洋的无数双眼睛,灯塔目光所及之处,即是伊比利亚永恒的疆土。

在海岸线上,多层结构的港口热闹非凡,无数工人与水手们在码头上奔波,大大小小的集装箱如同孩童手中的积木,堆叠成一座又一座五光十色的城堡。那些专为大型舰艇设计的锚地自海中升起高达数十米,每日都在吞吐着不可计数的各型货船。数台大型探照灯组成的照明阵使其即使在夜色之中依然亮如白昼,就如同这个国家的前景一般光芒万丈。

而最能代表伊比利亚本身的,莫过于伊比利亚的黄金舰队。

劈开汹涌浪潮,冲破无羁风暴,这些庞大的钢铁巨兽带着伊比利亚人对扩张的渴望在海上横行,艨艟巨舰全副武装,无数英勇的水手们傲然挺立于脚下金碧辉煌的战舰之上。

他们曾将维多利亚人引以为傲的舰队砸碎在大湖的中心,留下尚未燃尽的残骸沉入水底,也曾用翻飞的军团战旗遮蔽莱塔尼亚铁灰色的巫术天穹,战士们无畏的战吼声响彻天际,仿佛就连那孤塔巫王的诡谲法术都要因此而暗淡三分……此般种种传奇事迹在一代代伊比利亚人的口中传颂。

百炮齐鸣,撕碎一切胆敢阻碍伊比利亚前进的敌人,千灯长亮,为骄傲的勇士们指引前行的航向,黄金的战船满载数以万计的金银珠宝,化作金色的河流从泰拉各地汇入伊比利亚。码头上的人们高喊着,欢呼着,看吧——这如黄金般熠熠生辉的国度!这,就是伊比利亚!永恒的伊比利亚!荣光的伊比利亚!

但眼前破败的现实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恍如隔世。

“...我还记得…这一带曾是这附近最热闹的港口。”劳尔不自觉的念叨着些许词句,他望着远方的海岸线,眼中满是怀恋。

“队长以前来过这里?”眼见篝火被再次点燃,少女拍拍裤脚上的灰烬,如释重负的站起身。

听到少女发问,乌戈立刻瞪了她一眼,表情微妙。

莉亚知道,那是男人在提醒自己不要给这位喜欢讲故事的老人任何打开话匣子的机会,因为通常情况下,那些来自过去所谓黄金时代的故事往往单调老套,它们要么是老者无聊的琐碎往事,要么则是一些显而夸大其词的冗长传闻。

但莉亚从来都不介意老者的絮叨,甚至可以说喜欢听老人讲述那些自己闻所未闻的故事。毕竟出生于这个衰退的时代,少女只能从书卷的残页中找寻过去的影子,而老者滔滔不绝的话语足以让她一窥这个国家过去的辉煌岁月。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能再次回到巴拉布尔,”劳尔点燃一根深棕色的卷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阵青烟,粗制的烟草气息在风中仅仅滞留了几秒便消散无踪,“...这里虽然不是我的故乡,但我毕竟在这里待了大半辈子…我见过很多人,各种各样的人,经历的那些琐事我都几乎记不清了。在我还像你们这么年轻的时候,我在那港口上帮人搬运货物。我还记得,那时候的人们,脸上都充满了自信,大家总是笑着,水手们在物色他们靠岸后的第一餐,大副则催促着手下的技师们对船体进行检修,不过要说让我印象最深的还得是那些船长们...”说到这,老者故意停下来,一边吸烟,一边偷偷观察二人的表情,不出所料,莉亚这小姑娘的脸上写满了期待,碧蓝的双眼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眨动个不停,而乌戈正好相反,他正别过头去用地上的木炭在礁石上涂抹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在确认了至少有一名听众后,老者便笑着再次开口。

“那些船长,要我说,简直光鲜的没边。”老者轻笑,“每次到港,码头附近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跑过来看热闹,而那些乐于下船的船长们永远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孩子们总喜欢缠着他们,吵着要听那些来自远方的奇特见闻。每逢节日,那些当官的和镇上的商人们都会齐聚一堂,他们或是为了谈生意,或是为了发展人脉,总之人们会在星夜下举办盛大的宴会,虽然美酒和佳肴根本轮不到我们这些做工的,不过哪怕能分到半瓶烈酒,我们都能高兴上一整天。”

“听说过阿方索吗?‘石榴树下的阿方索’、‘英雄阿方索’,那艘金色旗舰——斯图提斐拉号的舰长,他就是那个伟大时代的象征,‘英雄’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沉浸在记忆中的劳尔向礁石外探出身子,雨丝几乎立刻便打湿并熄灭了燃烧的烟头,但老者依旧面不改色,两步离开巨石的遮蔽。

“那儿——”老者抬手指向远方,两名年轻人也探出头,应声顺着指示向不远处看去。

老人指尖的尽头是一片瓦砾与碎石组成的低矮小丘,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灾难与混乱轻易摧毁了人造的建筑,海潮与风蚀更是将残存的废墟消磨殆尽。

“我始终相信...斯图提斐拉号没有沉没,那名威武的大公爵不可能向海洋屈服,也许他依旧在某片危机四伏的海面上抗击整片大海。”他的眼中满是哀伤。

“而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朝一日跟着那群勇敢的水手去海上闯荡,亲眼去看看那些有些人一生都不曾有机会见到的奇景...”

但那一天大概是永远不会到来了。

老者苦笑着,并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就连那些海里来的人...”老者急忙打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他也是几乎立刻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嘟囔。

“...他们也没人能够活着回到海里,对吧。”

名为乌戈的青年虽然和小队中的其他两人一样是黎博利人,但他从小便被一对阿戈尔夫妇收养,并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养父母被审判庭带走,这件事或多或少对男人的内心产生了一些的影响,也让他对一切关于阿戈尔的事情极其敏感。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一声惊雷,三人不由得一齐望向远方的天际,那些在天边张牙舞爪的大型风暴云正在不断聚集,连绵的暴雨也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海潮动荡不安,退潮的间隔越来越短,仿佛在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向陆地发起猛扑。

天色越发的昏暗了。

“咳,我们时间不多,也是时候动身了,孩子们。”老人敦促二人,他吐掉已经完全被雨水浸透的卷烟,拿起火把,大步流星的带队向前。

“收到。”

莉亚紧随其后,双手紧握着火把,这些涂有特殊燃料的火把在风雨中依然燃烧着,但也仅限于此,两团微弱的火光在风中疯狂摇曳着,让人感觉下一秒便会熄灭。乌戈则一声不吭的跟在两人身后,两手空空,那根先前几乎燃尽的火把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与审判庭那边商定的集合点是一处隐蔽在礁石之中的洞穴口。

三人远远望见一抹白耀的火光在洞口附近停驻,一个身影正如同灯塔一般在风雨中挺立,像是在为三人指引方向。于是他们立刻加快了脚步,最后几乎是全速跑向洞口。而在这个过程中,劳尔和莉亚的火把终于不堪重负,先后在狂风暴雨中熄灭,老者见状干脆直接将其丢开,莉亚则压低身子,依旧抱着熄灭的火把努力向前奔去。

“审判官大人,抱歉久等了,审判庭特别行动小队向您报道!”劳尔在那人面前停住脚步,用一个标准的军姿站稳,昂首挺胸,带头向着前来接头的人行礼,淅沥的雨水正从他的帽檐边缘不断滴落,其余二人喘着粗气,也纷纷效仿。

“不怪各位,接到命令时我就在镇上的惩戒军营地里,所以提前到了而已。”

回应三人的是一名有着灰白眼眸的少女,她的个头并不算高,年龄看起来与莉亚相仿,但那张冷峻的面容上却显露出无可置疑的,其左眼的那道十字形伤疤则带走了少女残存的稚嫩气息,她的目光平静而坚定。修剪整齐的银发向后披散,那对黎博利人独有的漆黑头羽向上竖起,为其平添几分英气。

少女身着审判官标志性的黑白两色制服与披风,双腿包裹在厚实耐用的皮革长裤中,黑色的皮质手套则宣告着其主人神圣不可侵犯的身份。一把银亮的手炮斜插在腰间,棱角分明的枪身正闪烁着死神般冰冷的寒光,伊比利亚细剑无声的靠在少女的手边,安放于黑色剑鞘中的致命剑刃时刻准备着收割罪恶之人的灵魂。

少女的手中握有一盏提灯,在绛紫色的灯罩之中,苍白的审判之火正熊熊燃烧。

“...!那是审判官的...”看到那盏提灯,刚刚还上喘下气的乌戈不由得屏住呼吸。

“虽然曾经担任过审判官,但我现在的身份只是审判庭的战士,和各位没什么区别,因此无需恭维,叫我艾丽妮就好。”少女简单的露出一个浅笑。

“了解。”劳尔点头示意。

一旁的术士莉亚不禁深吸一口气,她的内心正因面前的少女而跳动不已。

她就是艾丽妮...!

错不了,眼前这名一丝不苟的少女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年轻审判官,不论是在法典理论学习还是战斗技巧使用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思想觉悟更是远超当时同届的审判庭学员,据说就连那位德高望重的圣徒都曾对其赞许有加...自从获选加入审判庭以来,莉亚便对那些雷厉风行的审判官们心生敬畏,同时也向往着,幻想自己某天也能成为一名能独当一面,救国民于水火的审判官。而今天,一名真正的典范就站在自己面前,少女顿时热血上涌,她拿着法杖与火把的双手轻微摇晃着,惶恐的目光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啊...!啊...您好!很荣幸见到您,艾丽妮...长官...”少女的声音因兴奋而近乎颤抖,甚至可以说语无伦次,“我叫莉亚,是队伍里的术士,会一些攻击和治疗的法术...那个,我…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少女的话语让艾丽妮产生一丝好奇,虽然自己已经执行过许多次任务,但像今天这样审判庭指示由她带队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年轻的前审判官确信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相关经验,但同时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学习并掌握作为领队的技能,不断磨砺锋芒,向着自己的目标迈进,从了解团队成员的诉求着手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嗯?你说吧。”

在犹豫了半秒后,莉亚鼓起勇气开口:“我能称呼您为前辈吗?”

...这算什么请求嘛。

艾丽妮在心中小小的窃笑着,“当然可以。”她轻快的答道。

“收到,艾丽妮前辈!”

少女回以一个有些过分跳脱的伊比利亚军礼,双眼闪闪发光,看起来充满了干劲。

“咳,相信你已经看过任务简报了,七天前,这一带海岸疑似有深海教会活动,但我们搜索了很多天也没有结果,最后多亏了我的斥候,也就是这小子——”老者用手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乌戈,同时余光瞥见此时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笑,“这小子大概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就发现了这个山洞...”

“我来说吧,队长你先歇着,”乌戈有些不耐烦的接过话头,“简单地说,我在退潮巡海的时候恰好看见几个形迹可疑的家伙进了这个洞穴,于是就怀疑应该和深海教会有关,但出于一些...综合的考虑,我没有跟上他们,只是记下了这个位置。”

“综合的考虑?不,先不论这个,我有几个问题,乌戈。”

“您请问。”

“就像你们的队长所说,我在来之前已经把简报读过几遍了,我记得上面指出你们已经明确的发现了深海教会活动的迹象,但听你的阐述,似乎并非如此。”艾丽妮紧盯着男人那双飘忽不定的双眼,“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自信你看到的那些人就是所谓的深海教会成员呢?”她发问。

“呃...这个嘛,我当时看他们披着斗篷还是...啥来着,当时...距离比较远,我也没看太清,但是我的直觉...对!我一直以来作为斥候的直觉告诉我,那些人...毕竟这一带地区才有人汇报过嘛...所以——”

“在没有探明敌情的情况下妄下论断可不是一名合格的审判庭成员应有的态度。”艾丽妮直截了当的打断了男人不确定的话语。“劳尔先生。”她看向神色逐渐凝重的老者,向其寻求答案。

面对少女犀利的眼神,劳尔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劳尔队长只是出于对我的信任...”乌戈也辩解道。

“恕我直言,遇到这种情况应该第一时间调查确认,哪怕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进行一定程度的侦查也是必要的,这是各位的失误,我必须指出这点。”艾丽妮注意到莉亚的身子轻轻一颤,其余两人则不安的移开视线“像这样没有任何情报,盲目的前进,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进入敌人的陷阱里,那可就不妙了。”

“不过,绝不放过一丝一毫腐化的迹象,哪怕是再小的威胁也要认真谨慎的对待,这是审判庭的宗旨,各位很敏锐的注意到可疑迹象,且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立刻上报审判庭,这样的做法还是值得肯定的。”艾丽妮赞许的点点头。“所以,随我前进吧,各位,如果深海教会确实在这里谋划着什么,那么今天我们就要为他们带去伊比利亚的审判!”少女的肯定让面色凝重的三人松了口气,于是他们立刻开始检查装备,重振旗鼓,跟随艾丽妮向洞穴内深入。

少女提起手上的提灯一马当先,乌戈自告奋勇紧随其后,再之后是拿着法杖和火把的莉亚,最后压轴的是劳尔,他刚刚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帮少女重新点燃了火把。

一行人谨慎的向洞穴内探索了一百多米,借助照明,众人不难发现洞壁的形状过于规律了,其上的坑洼显示出机械化设备挖掘后的痕迹,其间遇到过零星几个死胡同,看上去也是有意挖掘成不规律的样子,以迷惑来者,这让众人越发确信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一场考验。而随着他们不断的深入,洞穴越发的狭窄了。

“如果深海教会妄图以这些东西来阻挡我们,”乌戈轻笑道,“那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乌戈用他的短剑拨弄着一具恐鱼的滑腻尸首,随后又将其一脚踢开,蓝色的污血在空中飞溅,一部分泼洒在石壁上,另有一些则粘在男人的靴子上,但他并未在意。

“保持警觉,乌戈队员,切不可掉以轻心。”艾丽妮振剑一挥,甩掉其上的污泥与血迹,不远处的劳尔也在用布条擦拭手中染血的弯刀。几只身体细长的恐鱼横七竖八的散落在老者和持杖的莉亚身旁,致命的截断与贯通伤快速结束了袭击者丑陋的生命。

在艾丽妮的记忆中,像今天这样踏入未知的险地,大概已有上百次,因此,少女对自己的方向感还是颇有自信的。

恐鱼,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想必在洞穴某处一定有与大海连通的暗道,

“这群恶心的东西是在这里面筑巢了吗?”空气中越发明显的海腥味让劳尔不由得皱起眉头。

“恐怕是的。”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艾丽妮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她将手中的提灯高高举起,苍白火焰的明亮光芒被绛紫色灯罩染成一种神秘的淡紫色,光芒所到之处,那些附着在石壁上的深蓝色有机物质逐渐停止了令人头皮发麻的蠕动。

少女知道这些可憎之物是什么,在盐风镇,在格兰法洛,在每一处遭到海嗣侵袭的城镇,它们总是与那些海怪相伴相生,似乎有着自主意识,如果不加以清除,其将无止境的蔓延下去。这种来自海渊深处的不洁印记,审判庭形象的将其称为“溟痕”。

艾丽妮作为审判官的直觉立刻让她警觉起来,那锐利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组织物,她最终发现了一小片与这些秽物格格不入的东西——金属物质的反光。

“莉亚。”

“有什么吩咐,前辈?”

“火把借我一下。”

伴随刺耳嘶鸣,灼热火舌舔舐起石壁上的溟痕,火焰很快蔓延开来,将其整片整片的烧成灰烬,活体的海洋在高温中沸腾,随即化作氤氲青烟与漆黑焦炭,潮湿的空气中顿时充满刺鼻的烧焦气味。

待火光消散,一扇厚重铁门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大门紧闭,但其上锈迹斑斑,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能将它破坏。

“这是...?”术士少女好奇的打量着阻挡众人的门扉。

“看来我们到了。”老者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随时准备战斗。

“这后面一定就是敌人的老窝了,让我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乌戈迫不及待的嚷着。

“...嗯,大家做好准备,我们...?!”未等艾丽妮把话说完,毫无征兆的,山洞突然开始剧烈晃动,碎石与暗流从众人头顶如雨般砸落,石壁断裂的骇人声响此起彼伏。

“后撤!快后撤...!”少女立刻向身后的三人发出指示,但她也在同一时间意识到脚下坚硬的岩石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开裂崩解,逃离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艾丽妮回头的一瞬间,失重感猛然袭来,世界顿时天旋地转,黑暗在下一刻吞噬了一切声响,天地重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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