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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者(中国語注意),4

[db:作者] 2025-08-09 15:08 5hhhhh 7320 ℃

第三乐章

  老实说,一织内心里并不怎么相信陆是音乐节恶性事件的凶手。

  论其原因的话有很多:他孩子气到有些天真的性格,周身散发的温暖而平和的气场,和他灿烂且富有感染力的笑脸。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那双澄澈而无杂的眼神。

  虽然万理也曾提醒他“人不可貌相”,但也有一句话叫“相由心生”,一织很难想象一个残忍且杀人如麻的凶手能拥有那宛如刚出生婴儿一般赤忱的眼神。性格和神态虽然能通过演技和动作设计等手段强行修正过来,但像眼神这种能反应人心底深处心境的窗口,一般人也很难长期维持在设计好的框架以内。

  所以,虽然这并非是研究员的首要职责,但一织仍想试着帮陆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能洗脱他的嫌疑的证据。

  但是这一切的行动,首先得基于对方的完全配合之上——

  “……我再问一次,〇〇月〇〇日凌晨许,您于ZERO艺术广场的中央草坪内被捕,没错吧?”

  目光有些游移,陆踌躇着点了点头。

  “根据笔录内容看,您宣称您到达中央草坪时,事件就已经发生了,对吗?”

  再次点头,左边十分有个性的长偏分刘海随着他点头的姿势轻轻抖动。

  “那么,有什么证据能成为您的不在场证明吗?”

  陆微微偏头,眼睛望向一侧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晚不是有音乐节吗?据我所知,那是需要凭票入场的。您既然去了现场,那么您的票根不能当成证据吗?”一织有点疑惑地问道。

  然而陆闻言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变得尴尬,他抿了抿嘴,像是做错事了的小孩一般游移着飘开了自己的视线。

  一织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您根本就没有门票,直接进去的?”

  陆轻轻碰了碰鼻尖,拿起笔在纸上写到:

  ——因为,我到那里的时候,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了。

  “……所以,没有人看守您就能随便乱进去了吗?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您不经大脑行事的结果吧?”一织皱着眉无奈道,偏低的嗓音让陆握笔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这话听着多少有些刺耳,但毕竟自知理亏,陆也并没有进行抗议,然而嘴角还是微微向下撇着,说不上是因为不服气还是委屈。

  叹了口气,一织将自己列在资料上的潜在突破点划掉一行,继续道:

  “那么,您既然没有准备门票,那也就说明当晚您是临时起意去往目的地的吧。若不是行凶的话,您去中央草坪是为什么?”

  对面沉默。

  一织等了一会,见陆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反应,以为是对方没有听清楚自己的提问,便又将问题复述了一遍。然而对面依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陆咬着嘴唇,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坐着一动不动,垂下来的刘海让一织看不清他的眼睛。

  “您这个反应,是因为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吗?”

  陆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我来整理一下您现在的情况。您身为一名异常能力持有者,就那么巧地独自出现在一个蹊跷的命案现场,没有不在场证明,也说不出前往现场的理由,甚至给不出没有行凶的证据,对吧?”语气毫无起伏,在他人耳中却总感觉每句话都仿佛是夹着刀子一般,不间断地命中着对面行事不计后果的红发男子的痛点。

  见对面默认了自己的问询,一织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力将自己所列的所有突破点全部划掉,将笔扔在一边,面色沉痛地用手抵住了额头。

  “您是笨蛋吗?”他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口。

  “您知道现在的嫌疑已经足够让检察官把您送上刑场了吗?再这样下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您是清白的吧。”

  陆显然有些急了,他抬起头直起身子望向一织,用手指向自己的同时不断摇着头,嘴巴也不停地开合着。虽然无法发出声音,但却依然通过嘴型和身体动作来拼命向一织传达着自己的心声。

  一织依稀辨认出陆的嘴型,他在重复地说“不是我”。

  “‘不是我’……这种大话任何一位嫌疑人都会说,没有证据的话您认为法官和陪审团会相信您的话吗,七濑先生,您未免也太天真了。真的想要洗脱嫌疑的话,就请如实地将去案发现场的原因清楚地告诉我。”

  “……”

  “原因不能说,对吧?那么,为什么不能说,这个理由请告诉我。”

  “……”

  “不能说的理由也不能说,七濑先生,您是想用这种俄罗斯套娃一般的证词在法庭上帮您取得无罪判决吗?”

  似乎彻底恼羞成怒了一般,陆抄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几行大字,唰地一下拿着纸站起来,用力将写了字的纸拍在一织面前的玻璃上:

  ——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您的苦衷就是什么都不说吗?这种苦衷让我根本没办法帮您啊。”

  ——原本你也没想要帮助我吧,你不是在一直用话刺我吗!

  “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了而已,会觉得刺耳是因为您的话里本身漏洞就太多了。”

  ——不应该是因为你自己不愿意相信我嘛!

  “为什么您会觉得我不相信您,都不相信了我还会费力气问您当时的情况吗?”

  陆愣了愣,歪着头思考了会,像是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一般逐渐冷静了下来。陆的双颊上还残有刚刚激动时泛起的红晕,像是觉得刚才莫名激动的自己有点丢脸,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乖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所以,你是相信我的?

  他重新抽出一张纸,仔细地写下这些话。

  “没错,我也没理由去帮助自己不相信的人吧?”

  ——为什么相信我?

  陆写到,他轻轻将纸调转180度推向一织的面前,抬起眼睛笔直地看着一织,眼底满是犹豫。

  您自己也察觉到自己很可疑了吗?

  一织心里暗道,但他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回看向陆的眼睛,一织自然开口道。

  “因为您的眼睛。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您过于天真,没有计划性,且做事不经过大脑,这样的凶手应该根本躲不过半天就会被警方抓住吧,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认为一个杀人犯不会拥有像您这样澄澈而单纯的眼神。”

  一织像是讲述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语调平淡,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起伏,但陆却听得耳朵尖渐渐泛起了红。

  ——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耳朵尖的红到底还是漏了一点跑去了眼角,陆的表情说不上是吃瘪还是害羞,但这次他并没有想要掩饰自己的表情,而是郑重地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谢谢你,一织。

  他用假名写道。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 ★ ☆

  ANNI虽然官方宣称是朝九晚五的工作作息,但身为研究员,不加班不加点,能按时回家休息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前辈们梦寐以求的福报了,一织也不例外。虽然他加入ANNI的资历算不上多久,但也曾协助万理完成过几个比较有挑战性的大项目,那段时间里,通宵实验和挑灯熬夜处理数据对一织而言也是家常便饭的行为。

  所以当三月拖着疲惫的身躯于晚上饭点后推开家门时,发现一织正端着一杯咖啡面朝电视坐在沙发上,难免会感到诧异。

  “真难得啊,”三月将钥匙放在玄关的小柜上,扶着门框脱下脚上的鞋,“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的上司不是早上还火急火燎地叫你过去吗?”

  一织闻言回头,将咖啡杯搁在茶几上。

  “哥哥您才是,刚发生了凶杀案你们搜查一课不应该是最忙的吗?”

  “啊……那个啊。”三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用力扯松颈间的领带结,几步走近沙发,翻过靠背一头扎进了一织隔壁沙发上空出来的双人座内,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我刚到警局没多久,就听说嫌疑人已经被移交给ANNI了,结果我们全天都在处理现场勘查和善后的工作。”三月将脸埋在沙发上,闷闷的声音透过接触的缝隙传了出来。趴了一会儿,三月撑起身子转了个向,靠在柔软的布艺靠背上盘着腿问一织。

  “一织你不是在ANNI工作嘛,有没有听说起那位嫌疑人?”

  那可不仅仅是听说了,一织心想。

  “其实,我正是那位嫌疑人的专属研究员。”

  “啊,这样啊,听上去是个很不错的任务,一织你要好好表现哦……”三月笑着点了点头,突然瞪大双眼,猛地转头看向一织。

  “等等,那位?就是一晚上杀了一千余人的那位?还是专属?”

  一织点头。

  “为什么把这种危险人物专门交给你负责啊!这种时候不是还有资历更老的研究员吗?……啊,先说我这并不是质疑一织你的能力哦,我这是身为哥哥在担心自己弟弟的安全啦!安全!”

  “我明白的。”一织看着自己愤慨的哥哥无奈地笑了笑,“主要是因为初步评价之后,发现他的能力正好是我所擅长的领域罢了。”

  “精神方面?”

  “没错。”一织略微踌躇,还是决定起身拿来了自己的平板电脑,划开界面翻出万理白天扔给他的资料中的其中一份——一织已经将它们电子化并保存在了自己的电脑内。

  他将平板倾向三月,让他能清楚地看到屏幕上的文字。

  “机构内的初步结论是,嫌疑人——‘歌者’,于〇〇月〇〇日凌晨在零度音乐节的现场,利用自己的能力施展了大规模脑控。”

  脑控啊……三月双手交叠抵住自己的下巴:“所以即便是一个人也能杀害那么多人?”

  “是的。”

  “先不说脑控的可能性,这是你们内部的资料吧?”三月用手指点了点眼前的平板,“把内部资料随便展示给外人看没问题吗?”

  “哥哥身为搜查一课的警部补,多少也能算是项目相关人员,再加上今后我们说不定也会和警方就嫌疑人的各项事宜展开合作。所以我觉得,共享项目部分资料也是能被允许的事情。

  “至于可能性,”一织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手中所展示的资料,“机构在接受异常后,会对其做一个粗略的评估来确定收容方针。在对他进行评估分析之后,我们发现他的声波与曾经留有记录的异常,编号ANNI-07,在结构特征方面达到了95%的相似度。我们因此推断他和ANNI-07同属一种异常。”

  平板电脑的屏幕映出了一份档案资料,在档案顶端用黑体字标注了档案所有者的编号:ANNI-07。

  “简单来说,ANNI-07,机构内人员通常将其称呼为‘歌者’,能通过声音对他人的思维进行持续性的控制。更具体点说,大多是通过歌声达到操纵他人的目的,这也是‘歌者’这一别称的由来。”

  一织将平板递至三月手上以方便他浏览资料,然而档案资料的原作者显然并没有把机构外的普通人当做目标用户,用语极其学术,通篇充斥着一系列的专有名词和特定概念,三月只是稍稍划了几下,便看得直皱眉。

  一织便在一旁为自己的哥哥解释道:“这整篇档案是由曾经在机构任职的大前辈和他的团队共同整理的,他们对歌者的能力曾提出过一个假说:生命通常由两方面构成,一方面是由碳氢化合物构成的,一切生命体的躯体部分;另一方面则是生于躯壳内部并控制它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个体意识,人们习惯称之为‘灵魂’。灵魂同时也分为两部分,居于最深处的‘核’和将其包裹住的‘场’,它们的组成形态就像……嗯,就像细胞一样。”

  一织举起左手握成拳状:“如同细胞核一般,灵魂的核承载着整个个体意识95%左右的信息,而场,”说着,他右手五指张开,包裹住握拳的左手,“包裹住核的同时,也能起到某种保护作用……虽然我说得很玄乎,不过它们最根本的构成就只是数不清的生物电波串罢了。”

  “你说的这两种,是所有人都有的吗?”三月一边尽力消化一织的言论,一边发问。

  “没错,不过普通人几乎是无法察觉到核的存在的。然而对于有些敏感的普通人,他们则能捕捉到其他人的场。不是经常有人被评价说气场很强吗?其实他们所说的气场,正是场的一种表现形式。

  “而‘歌者’的独特之处,在于他们能利用自己的场,对其他对象的核发动攻击——档案里是这么写的。”

  “用歌声控制自己的场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们似乎更将歌声当做一种增幅手段。理论上讲,歌者能通过自己的场将意念或者情绪直接打入目标对象的核内,被攻击者视情况会产生诸如情绪骤变或者观念颠倒之类的,思维上的转变;理论上甚至能造成被攻击者人格上的崩溃。”

  “……这听上去有点过于不可思议了。”

  “确实,前辈们构建的理论着实比较超前,我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假说。”

  三月不语,他五指交叉,手肘撑在膝盖上向前弓着身,用手抵住下巴轻声自言自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尸检报告上的内容也确实能解释得清了……”

  他偏头,将平板递给一织:“这么看来,几乎已经能锁定罪犯就是那位你所负责的异常了不是吗?”

  一织沉默地接过平板,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档案不发一语。

  “怎么了一织,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察觉到一织的沉默,三月看向一织问道。

  “……不,没什么。”一织轻轻舒了一口气,开口道。

  果然,了解了异常的能力之后的哥哥也认为陆值得怀疑,一织心想。

  有可实施的杀人手法,缺乏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虽然现在仍然不知道杀人动机,但这并不会妨碍陆在机构与警方对其的后续评定里做出有罪裁决。更何况,那位被怀疑的嫌疑人现在完全无法做出什么像样的自我辩驳,估计在评定现场也只能不停地重复“不是我干的”而已吧。

  在这种情况下,像哥哥那样认为对方嫌疑重大才是比较理性而客观的结论,然而为什么,自己心底仍然会觉得他是无罪的?

  一织想要弄明白这点。

  “哥哥,”他斟酌着开口,“我想和您做笔交易。”

  “哦?什么交易?”

  “和我交换情报。”一织回望向正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三月,“像我将ANNI-07的情报和您分享一样,希望哥哥也能将搜查一课内部的些许情报与我共享。当然,不仅仅是今天这些,后续我对ANNI-07的研究出现了什么新的进展,我也会做一份报告交给您。”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我们的上司们对于这起案件也算是有合作关系,不过你为什么会想收集警方这边的情报呢?你有什么想调查的吗?”

  一织眼前闪过收容室内举着纸条的陆那泛红的耳尖,和他像是泫然欲泣的脸,还有他在纸条上一笔一划写下来的略显稚气的字。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有一件我无论如何也想去相信的事情,我只是想试着去证实它罢了。”一织收回目光,怔怔地看向前方茶几的一角,轻声道。

  三月默默地看着眼前一织的侧颜,突然咧嘴笑了笑。

  “好,”并未去深究对方嘴里的“事情”是什么,三月站起身子,用力拍了拍一织的后背,“既然是一织在意的事,那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要帮忙帮到底才行。你想要我们这边的情报对吧?没问题,我会尽可能地弄来你想要知道的信息。啊,你也别忘了刚刚答应我的,后续的情报哦?毕竟我们这边要善的后也是挺多的。”

  “……谢谢。”

  差点被自己的哥哥拍了一个趔趄,一织弯着腰撑着茶几,反手揉了揉自己被拍得隐隐生疼的背,顺势从茶几上将咖啡杯端了起来。

  “无论如何也想去相信的事情,吗……”三月捏着下巴,笑得一脸狡黠。

  “我们一织,对那位异常还真是挺上心的呢。”

  “……咳!”这次是差点将咖啡喷了出来。

  “没有人说是为了他吧?”匆忙将咖啡杯重新放回茶几上,一织皱着眉,用手背抵住嘴巴说道,眼角下却爬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哦,不是啊。”尾调刻意上扬,嘴里这么说着,但三月脸上却满是了然。明白自己弟弟想要遮掩起来的窘意,三月并没有点破:“那么,我明天帮你去拿一些新出炉的现场勘查资料,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末了,他像是临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

  “那位异常有自己的名字吧,他叫什么?”

  “七濑陆。”一织没有望向三月,他捧起咖啡杯,答道,“他叫七濑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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