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隙 六章 六节 渐冻症

“你能怎么赢？带着那些群众受死吗？就像过去那些热血的年轻人一样，被粉碎在枪口之下。” 赫拉坐在鸿中羽的面前，这时候也正值鸿中羽备战革命的时刻。

“我会失败，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所以这次跟着我的，都是患上绝症的人们，他们感染了政府为了赚钱投放的病毒，都是一些小资产阶级，目标就是为了压榨他们的钱财。”

“你会失败，历史会被掩盖，你的革命又有什么意义。”

“明山市是一线城市，归国的学子们都会在这里的飞机场下来，我要造出我们的响声，让他们不要回来，这里不是我们的家，还有…消耗各时空的兵力，为其他时空抗战的人们分担压力，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我的死要掩盖更大的事情，也要引出更大的事情，我把我的精锐留在了明山市，接下来交付给你，赫拉。”

鸿中羽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明晃晃的银色刀身上面雕刻着灰色的孔雀花纹，刀柄镶嵌着温润的翡翠，神秘且古老。

“这是我家祖传的玩意，他们认识这个，只要把这刀给他们看…”

“掩盖什么样的事情？引出什么样的事情？” 赫拉打断鸿中羽的话，“我可以帮你赢，回去见到你长大的女儿，还有你的男友，完全不用去做这种必死的事情。”

“听好了，政府从来不需要查证，他们只是想让人付出代价，我们是必然的牺牲品，所以我留下来让以后的更多人活着，我和他们这些患者在这里死去，如果这场胜利，只会有更加变本加厉的屠杀。”

“为什么付出代价的非得是你？”

“因为领导者仅我一人而已，不要和他们说。” 鸿中羽漏出手臂上面那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纹身，那是一个血红色的裂隙，裂隙中流淌着红色的银河。

“我被一个带着机械乌鸦头的人重伤且改造了，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我自己的力气在一天天流逝，意识也会时不时的飘离。”

“我不能带他们继续走了，我给予的…虚伪的希望，我对他们的欺骗，只能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的事情，赫拉。” 鸿中羽转过身，离开赫拉创造的空间。

“所以我有了明山市的群众，坐在明山市的最高位。” 赫拉睁开眼睛，不再回忆这些事情，“你要引出的，就是那所谓的天裂，现在你的身躯也归还给了上天。”

天空中的鲜红色眼睛在陈天骄的视觉里越来越明显，鸿中羽的影子也站在了行走的陈天骄面前。

“你心存怨念吗？” 陈天骄握紧机械剑，指向锁骨里依然插着警用刀的鸿中羽，鸿中羽只有头部长出那畸形的血肉，原本美丽的面容长满了灰色的牙齿，浑身都流淌着血一样的星云，血红色天使的双翼在她的身上展开。

“每一个人都心存怨念，奥歌。”

“你现在可不是什么正义的英雄，我也不是，都是怪物而已。” 陈天骄捂住胸口，全身都爆出好几十条机械烛龙，完全失去了人的模样，机械上燃烧着蓝色的火光，朝着鸿中羽冲击过去。

鸿中羽拔出锁骨上的警用刀，刀刃瞬间流淌满了星云，朝冲击过来的陈天骄面前猛劈下来，被那几十条机械烛龙伸出去咬住刀刃，一条银色的烛龙直穿鸿中羽的头颅，把星云转化吸收重归人形，两个人马上拉开距离。

陈天骄身上流淌的星云形成更多条烛龙环绕自己的身边，鸿中羽的身影已经跟踪陈天骄的星云紧贴陈天骄身后，陈天骄也早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些烛龙迅速聚集起来把鸿中羽向后猛推，把她的身体贯穿了无数个大洞，最后那蔚蓝色的刀光把鸿中羽的影子斩碎。

“回来啦？” 周破晓用手捏着白泽刀的刀刃，走到陈天骄身边。

“你不打算回去吗？”

“我还不能回去。” 周破晓撕开自己胸口的衣服，上面有一记金色的伤口，郁闷的说。

“你是当时的…！？”

“嘘，我也不知道我会成为那种模样，但现在我还是我。” 周破晓抱紧陈天骄，“我只是怕我再次成为那种样子…所以我不敢再回去了，那样大家可能会受到我的伤害。”

“那你起码让我跟着。”

“不用，我有些更重要的事情，就先离开了，照顾好田茉终就行，我先走啦。”

“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很快。” 周破晓向后倒退，消失在这座水泥森林中，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别回来！这里他妈的不是家，别回来啊！给我用火箭弹把那些归国的学生轰下来！你们不要回来！不要回来啊！” 有些人愤怒的吼。

后面那些人举起古老的火箭筒，把火箭弹轰向那翱翔的飞机，学生们盼望着归国的梦想，手机里还在聊天的恋人，家里人盼着自家孩子归国而来的喜悦，他们在机场上等待。

伴随火箭弹密集的轰击，救援机也被轰碎，飞机在高空支离破碎，那些人的嘶吼在机场中歇斯底里，那些美好如同梦一般破碎了，漫天的火焰，分不清肢体和飞机碎片的黑色焦炭染红了蔚蓝色的天空。

鸿中羽的尸体仰望天空，无神的眼睛里映射着惨剧的发生。

“你们疯了，对吧！” 奥歌拔出警用刀冲进那些愤怒的人群，“你们只是一群暴徒，装什么正义的革命！”

刀刃在他们的骨肉上游走，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奥歌切成碎片，血肉和骨骼四处乱飞，无论是小孩子，还是妇女、老人，无差别的屠杀，救护车都被切炸，那些援救的护士和民警都在奥歌的刀刃之下分成尸块，骨头插在他们的头颅上，脑浆和血液流淌在地上，混淆不清。

“那你又是什么正义，政府的走狗！屠杀成地狱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穿着装甲，用匕首把奥歌砍过来的刀弹开。

“我履行任务，你们屠杀的是社会的精英，祖国的顶梁柱！” 奥歌一刀再砍过来，寒光闪烁之间，匕首和警用刀全断成了两段。

“我们都活不下去，祖国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你们这群吸血的狗屎！” 那个人扑向奥歌自爆，奥歌一脚踢飞他胸口的炸药，顺势贯穿了他的胸膛，炸药在他的背后爆炸，他的尸体也挂在了奥歌的腿上。

“充满回忆和伤心的地方。” 陈天骄看见地上的尸骨，那个尸骨胸口刚好对应得上自己现在的腿。

“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没能站在你们这一边，真是可惜，如今我也会背负杀死你们的罪恶，为你们的理想而活，我至始至终都是个杀人犯，不是什么执行正义的警察，也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兵器，只是因为杀人的欲望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些事情吧。” 陈天骄想转身离开这座城市，被一只手拉住了。

“奥歌，或者叫你陈天骄更为贴切，虽然这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只是有人为你起的名字，我想了解你。” 赫拉把陈天骄的身子转过来，和她脸贴着脸。

“没什么要了解的，我只是平平无奇的杀人犯。” 陈天骄推开赫拉，赫拉竟然更贴紧陈天骄，甚至嘴唇都吻到了陈天骄的嘴上。

“你干什么！” 陈天骄再一次猛推，拔出机械剑刺向赫拉，被赫拉一根手指弹开才强行拉开了距离。

“你是周破晓的仆人，记得保护好医生，多小心一些梅琳达，最好现在就去照顾好你认识的那位医生，我看出了你的忠诚。” 赫拉嘱咐道。

“为什么都让我照顾好…好吧，就这样信一次。” 陈天骄自言自语着跑走了，消失在赫拉的视野里。

“你老公看到了可是吃醋的。” 白永命走到赫拉身边说。

“不少你的。” 赫拉抱住白永命吻住嘴唇，伸出舌头穿破了白永命没有任何防备的口中，那舌头带来的甜蜜感让白永命想要反抗的身躯瞬间软了下去。

“呃…” 白永命只是痴痴的抱住赫拉，脑子里一片空白，赫拉的舌头缠住白永命的舌头，仿佛整个宇宙就剩下两枚炙热跳动的心脏，那温润的口水在白永命的嘴里流转，咽下喉咙，胸部的柔软和搂紧的臂弯，赫拉也期望这一刻可以永恒的停滞住。

“嗯啊，怎么样？” 赫拉松开后，抬头看着白永命那红彤彤的脸说，他满头凌乱的白发现在看起来更加狼狈，白永命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这种身份难道不是过家家的嘛…” 白永命自顾自的说，看着自己的手指，“你不会是故意欺负我这种没本事的男人，好让我带绿帽吧。”

“我对你是真诚的，谅解刚刚的事情，就这样真真切切和我一起走下去吧，我们会一同完成你所有的梦想，共同，创造那个最为美丽的时代。” 赫拉蹲下来，搂着白永命小声柔和说着，少了平时的高傲和自信，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漏给了白永命。

“随意啦，怎么样都好…只要你能让人们过好生活。” 白永命有些忍受不住，抱紧赫拉，只能这样说道，实际上自己还是更爱最初的那一个，不过最初的那一个早已经成了背叛自己，把自己推向深渊的间谍。

“嗯…呃。” 赫拉看穿了白永命在想什么，有一些迟钝的犹豫了一会，“当然能。”

“真突然，我总以为你不会喜欢我这种老男人。”

“我们是命中注定。” 赫拉拿出一枚国王的棋子，放在白永命的兜里，自己又拿出一枚王后棋晃了晃，然后藏在自己的身上，“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全员模拟作战一周演练了七十次，每次都是大运动量的游走作战，速度数据上来说，一次比一次有所提升，加上刘马改造出来的轻型军用装甲fin—08式，已经完全可以超越导弹爆炸的速度，演练出来的数据在您眼里还不足够吗？大家也需要休息。” 运命问田茉终。

“可以休息，但别休息太久，张耳那边的训练也要加急，训练还得更快，要在曲折的城市中走出一条又快又准的直线，在导弹基地没出发射井的那时候，我们就要准确到达导弹基地的所在地，军事基地也是如此，让总部的女娲加强雷达的探测能力，刘马也要把fin—08式上面的传感器能力加强。”

“您的设想是，走出又快又准、无法被ai所预判的直线，这条直线要连上一座城市的所有防御系统，包括地底和空中，进行快速歼灭的话，在没有破坏力强的武器下是做不到的。”

“不是快速歼灭，是了解市面上所有防御系统的构造和数据库，做成数据纤维线安插在装甲里，摧毁或转变关键部位，把防御系统为我们所用，或者无差别打击。我们可以借助机动优势游走来扰乱敌人，他们只是一群没有智商的改造人和无人战斗机的话，只要转变成自己的就好了。 ”

田茉终首次提出了这个想法，但这需要将领对自己士兵的了解程度和默契很高，加上极高的致死率，几乎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只能越来越加紧训练，一旦训练完毕，致死率就会飞速下降。

“都是有趣的战术，很有味道。” 梅琳达听见这个想法转身走了，和陈天骄擦肩而过，梅琳达夹着的文件掉下来了一张。

“这是…？梅琳达！” 陈天骄快速把文件上的文字扫了一遍记入烛龙系统，转喊了一句梅琳达。

“噢噢，没夹稳呢。” 梅琳达急忙拿过那张文件，再次夹住离开了。

“死去的人…复仇…不属于的时代…文件上面的字好多都被模糊掉了，为什么要小心梅琳达呢…” 陈天骄思索道，一边思索着一边推开田茉终办公室的门，什么也不说的坐在田茉终的身边。

“干什么？” 田茉终问。

“发你装甲里了，自己看好了，有些事情还是不太想说。” 陈天骄故作轻松的说，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我会的，你要是不放心，一直跟着我也好，不过我不喜欢这样，无意的在一旁就好。” 田茉终回答。

“知道了。” 陈天骄走出了办公室。

“我们是同一类人，琳因亚尔。” 赫拉喊着周破晓。

“我听不懂，还是说说其他的，天裂就在此处的话，它会蔓延到多大。”

“全球性的，会像渐冻症一样，先从这个地方开始，扩散到全球，就如同21世纪的资本掌控政治一样，从东中开始，再扩散到全球，犹如渐冻症一样迈向灭亡的道路，如果说渐冻症能让人在生命的最后走向天才的道路，那么这种渐冻症就能让人类文明走向自私自利的灭亡。”

“轰！” 导弹的爆炸声在明山市的不远处传来。

“十六国打过来了，东中的军队没有挡住，真伤心呢，才短短几天，没有信仰的军队和没有信仰的政府，只会在自私自利中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赫拉知道发生了什么，拉响了明山市的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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