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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蓮照雙劍遇三英

[db:作者] 2025-08-09 15:09 5hhhhh 9070 ℃

  修仙界興家族而黜門派已逾百餘年,昔日風光一時的「御城仙士」怕是早已鮮少人知。然,不論是三國年間各大城市的御城仙士、現下百家爭鳴的仙族玄門,抑或重志同道合輕血脈世家的各路散修,『遊歷四方、降妖除魔』之事卻是古今如一;惟魑魅魍魎、山精水怪多擾於深夜,修士遂又起了個別稱——『夜獵』。

  是夜,三五散修正前往秦嶺太白山一帶夜獵。據聞此處人丁屢次離奇失蹤,不分男女老幼,非但原因不明,地點亦人言口雜、莫衷一是:上月東家坡,這月西家嶺,前日又北家河南家溝,累得臨近幾個仙門世家四處奔波,卻一無所獲。

  太白山——盛唐詩仙李太白曾作詩〈登太白山〉有曰:『太白何蒼蒼,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里,邈爾與世絕。』奇峰林立,怪石嶙峋,可謂人間仙境。時值三月中下旬,仍有些春寒料峭、風霜凍骨,一行人揣緊了鑲毛領斗蓬,指尖捏著明火符繼續踏雪而行。

  「師兄,」良久,年幼師弟嚥了口唾沫悄聲問:「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啊?」

  師兄噓了他一聲,將明火符舉高些,探頭望向雪壓枝頭的寒林,卻什麼也瞧不見。低嘖,自懷中掏出赤火符點燃扔入林中,竟全無亮光聲響地消弭無形,宛如為此黑暗吞沒一般。

  夜獵遇上任何古怪皆不足為奇,領頭師兄也沒放在心上,轉向眾人點了點頭,一齊步入寒林。

  晚春山中積雪仍厚,數雙皂皮靴無聲陷入軟雪,踩出紛亂層疊的足印,為免途中不慎滑跤,眾人相互按肩拉手,徐徐前行。

  明火符的火光不時搖晃閃爍,只照得前方尺餘之處一片小小明亮,其餘則為伸手不見五指的闃闇。

  師弟緊隨師兄一步不落,手指不由揪緊師兄的肩頭,後被他頭也沒回地一吼只得鬆開手,偷偷瞟眼周圍,又深嚥了下。

  眾人已前行許久,但漆黑林中連半抹夜空亦不得見,對時間流逝便更是毫無線索。一師妹提議先停下歇腳,師兄頷首同意,師弟總算鬆了口氣。

  此時明火符也已燃盡,師兄掏出另一張點起,見火光搖曳不止、忽明忽滅,怏怏低嘖。

  ——終於,他發現了詭譎。

  眇視仍晃動不已的符火,師兄蹙眉環視,一股寒意自足底蛛絲般纏繞上背脊。

  林中毫風未起,火是怎麼晃的?

  陡地胸口一痛,驚見火光竄出,連忙將所有靈符扔地,其他師弟妹袖裡和乾坤袋亦隨之起火。師兄怔怔瞪著符紙焚燒殆盡,心想這是我們所有的符篆,要是真出了什麼妖怪——

  「師、師兄!」

  身旁師弟伸直了手卻從他前襟滑過,師兄回頭卻見黑暗啃蝕了師弟的半邊臉,範圍不斷擴大,師弟淚涕縱橫的嚎啕漸漸回歸無聲。

  然後,整個人被吞噬了進去。

  師兄猛然轉身,兩個師妹亦無影無蹤。

  師兄背心沁出冷汗,呼吸即急且短全喘不上氣似地。他掙扎著向下望——黑暗已漫過了腰際,而他卻如困於水中沚之溺者,只能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暗闇如洪水愈淹愈高。

  最後,將之沒頂。

  明火符於半空噗地瞬滅,雪地中的足跡甚不知何時消逝無蹤。

  ——彷彿未曾出現過。

  ◆◆◆◆◆

  「金公子、景儀,」三位青年仙士駐足安康城中,其中一名頭繫卷雲紋抹額者抬頭看了看客店招牌,向另二人溫言道:「天色已晚,不如先於此處投宿,再另作打算吧。」另二人點頭稱是,隨而跨入店中。

  約莫半月過去,秦嶺太白山的玄案已出不下數十起,失蹤二百餘人。臨近仙家前往探查更是有去無回,故而地方小仙門自忖無力解決,終是傳訊至四大家族求援。

  適巧逢亂必出的含光君藍忘機及其道侶魏無羨不在姑蘇,藍氏宗主藍曦臣聞訊,指派直系弟子藍景儀、藍思追先往安康城詳加打聽,自己則是隻身赴太白勘查。

  二人經過數年歷練已非當年,素有『小雙璧』之盛名。受宗主親派自是無上光榮,再者事態嚴重,兩人遂決定當日啟程。御劍數日抵達安康,於城外巧遇蘭陵金氏宗主金凌,細問之下得知目的一致,三人便結伴同行。

  小二領著三人至二樓邊角雅間,藍景儀坐下將劍往桌上一擱,長歎口氣道:「到底怎麼回事?光是今日所問,有人消失的地點就不下十處,這可怎麼查啊?」藍思追替兩人斟茶不語,眉頭深鎖亦是十分苦惱。

  「我翻過蘭陵近三十年夜獵筆錄,從未發現這種異狀;況且無人生還也讓事發所在地更難確認。」金凌正對藍景儀就座,持杯於鼻前一嗅,皺眉放下,低嘖道:「這是陳茶啊。」

  「你行了啊金大宗主,這兒雖是三秦還算大的城,較之蘭陵那差了可不只一星半點,有陳茶已經不錯了。」話雖如此,藍景儀卻也沒動自己的茶杯。

  「去你的藍景儀,別這樣叫我。」金凌將茶杯推遠,一面翻看菜牌,之後扔給對面,抬抬下顎示意『吃什麼隨便點,本公子作東』。

  見狀,藍景儀吹聲低哨,捧著菜牌像捧寶貝也似。藍思追向金凌稱謝,思及一整日的探詢所得,可說是雜亂紛陳、毫無頭緒,一聲輕歎後笑道:「才第一天而已,來日方長,明日我們不妨出城打聽,說不定能有些其他收穫。」

  兩人點頭,此時菜也上了桌,三人併著陳茶濁酒吃喝閒聊,早早就寢。

  翌晨,藍氏一門家規甚嚴,藍家二人卯時便起,但金家沒此習慣,故藍景儀與藍思追整肅已畢便下得樓來吩咐早膳,一邊商討本日行程計劃。

  不多時,金凌亦走了下來,三人用過膳食後便提劍出發。

  沿著官道出城遇人便問,所獲消息卻與前日相差無幾,或更加油添醋成了恐怖傳奇,藍思追不由苦笑,提議御劍往更偏僻處尋去。

  申時末,三人已遠離官道,甚距安康城約百里,此處一片荒蕪黃土,風裡乾燥捲起漫天沙塵,藍景儀一手在眼前狂揮呸個不停被金凌冷言嘲笑。

  手中風邪盤的指針忽然一陣瘋轉,藍思追出聲打斷兩人鬥嘴,兩人互看一眼走了過來——指針最終停在西北。藍思追昂首遠眺,是一處綿延數里的樹林,收起風邪盤與二人相視,三人點點頭,御劍前往。

  於林邊一躍下地收劍入鞘,甫抬起頭便覺一堵無形巨壁矗立面前,漫天鋪地的壓迫感逼得三人不禁後退數步,面面相覷。

  藍景儀深呼吸好幾次始能開口,顫聲問:「這……這是什麼……」

  藍思追一向臨危不亂,此時也掌心沁汗,搖頭,「我不知道。」

  金凌瞧了眼風邪盤,指針所示確是此地。咬牙,「管它是什麼,本公子這就劈了它。」拽劍大步跨進林中。

  「等等,金凌!」不及阻止,金凌的身影已沒。藍思追歎了口氣,望向藍景儀,「我們也追上去看看吧。」

  藍景儀聳聳肩,意謂不然還能怎麼辦,藍思追一笑,兩人跟著走進。

  金凌正對眼前所見瞠目結舌。

  林外所見分明水青、山白諸樹並茂,林中卻枯枝敗葉,一片死寂。

  一株株通體炭黑的樹幹蔓延至視線的盡頭,腳下所踏碎葉腐爛日久,腥臭難聞。薄紗似的白霧圍上,濕冷透骨,金凌不由身子打顫。

  四處張望,正不知該往哪走,霧愈是濃重起來,轉瞬間周身已是一片白茫,什麼也看不見。後頭傳來藍景儀的呼喚,金凌應了一聲——猛地被什麼大力撞開。

  「金凌!」修仙之人耳力極佳,藍思追聽見碰撞聲匆匆趕來,飛快對他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被撞得胸疼,金凌尚不及發難只聽見對頭一聲嬌叱:「哎喲!是誰走路不看路啊!疼死本姑娘了!」

  ……女人?

  在這種地方?

  三人心裡生疑,對頭又說話了,這回是一溫和平靜的聲音:「姐,是妳自己撞——我什麼都沒說。」

  金凌理平衣衫開口要罵被藍思追拉住,後者上前一揖,「是在下一行未多加留意,不慎衝撞失禮之至,還望閣下海涵。」

  來人緩步而至,原來是無名與蓮照三人。見藍思追朝己方致意,無名垂首答揖,應聲不敢。金凌雙手環胸撇頭冷哼。

  「這麼晚了還身在荒郊野外,夜獵真是辛苦啊。」見藍思追笑意溫煦、彬彬有禮,予照不由心生好感出言搭話,抱劍行禮,「在下予照,見過三位。」

  「三位什麼?」予照對人界玄門百家不甚了解,不識得藍金三人無可厚非;然金凌差點被撞個四腳朝天,心下氣忿未平語中帶刺,「可你知我是哪家——」

  藍思追正欲勸阻,腳下一圈藍光乍現,六人身子一輕——全被吸了進去。

  ◆◆◆◆◆

  與紫丞洛陽一別後忘羨二人御劍直奔葭萌城關村,藍忘機一面向兄長藍曦臣傳訊,回信的卻是叔父藍啟仁,說明藍曦臣數日前已離開姑蘇向太白山而行。

  對秦嶺奇案兩人亦有所聞,心知藍曦臣必為此事而去。藍忘機心下寬懷,只要能讓兄長踏出寒室的門,無論為何他皆感到欣慰。

  藍忘機先落地,回身伸手扶過魏無羨,後者嘻嘻笑著道了聲謝,定睛望村裡一看,數十黑影拖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走來。

  魏無羨不消細察便知,這些全是屍變後的低階走屍。抽出陳情依唇停當,雙眸稍歛,幽沉笛音破空而去,幾轉音階後走屍們全數停下,個個頭垂到胸口,沮喪得像是被師長責罵的孩子。

  鬼笛‧陳情御屍之能無庸置疑,更何況是開鬼道一派的夷陵老祖親自出手。收起鬼笛,魏無羨舒了口氣,而後忽地一串猛咳。

  「魏嬰!」藍忘機搶上給他拍背順氣,「可是受了風寒?」莫玄羽這具身子靈力低微又未結金丹,體質與仙士相差不知凡幾,怕是日夜兼程趕路染上的寒疾。思及此,藍忘機蹙眉垂首,淡若琉璃的眸中露出自責。

  「別呀,藍二哥哥~我就是嗓子發癢咳幾聲,你別一副活像我肺癆一樣的表情嘛~」魏無羨輕笑,捧起藍忘機白皙俊美的臉,心裡想著唉呀我家藍二哥哥怎麼這麼好看,一邊說:「笑一個,好不好?」

  伸手扣住魏無羨的手腕,盯著他的臉,面色確有些疲態但脈象平和。藍忘機鬆手,神情亦恢復平日的淡泊漠然,「嗯。」

  魏無羨又笑了開懷,拉著藍忘機的手向村裡走去,經過一間破木屋門前,方走進,一股黑氣直衝面門撲得他身形一晃,摔進後者懷裡。

  不及半畝的方寸之地,竟存如此鋪天蓋地的陰邪怨氣。該怨邪圍上魏無羨的身體,千肢百骸無孔不入,使得他額角青筋暴起,面目愈見猙獰,兩眼發紅,腦中殺意不斷膨脹,殺死、殺光、殺——

  「魏嬰!魏嬰!」

  清冷一聲喚,魏無羨如大夢初醒,終於吸到空氣似地大口粗喘,一身冷汗浸透了衣衫。

  藍忘機將他扶起,問聲就是這裡,魏無羨默然頷首。

  不論主謀是誰,選這麼個鄉野偏村仿製陰虎符,煉成後直接殺了村民試驗效果,思考務實、手段狠辣……這行徑實在太像他們認識的一個人。

  現下對這滿屋子怨氣無計可施,兩人退了出來,藍忘機勉強設了禁制封印,卻也明白此非治本之法。

  魏無羨指點下唇來回踅步沉思,忽靈機一動:「藍湛,能問靈嗎?」

  藍忘機不語,逕解下背上的忘機琴,坐於一邊的石凳。

  魏無羨一笑,奏笛召來一具走屍。

  藍忘機兩手停妥,輕撥兩音,魏無羨伴其遊歷數年,自然曉得這是問靈琴曲中最常出現的一句:「何人所殺?」

  奏畢,藍忘機定眸凝視著琴弦,弦彈兩聲,他聞音愀然變色。

  魏無羨見狀忙問:「他說什麼?」

  藍忘機攥緊袖中雙拳,聲音隱現動搖,「……薛洋。」

  山邊一聲雷響,一道閃電劈得夜空霎時熾如白晝。

  同時,照亮了魏無羨面無血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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