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换乘之日—番外

*R18

德拉尔克喜欢宴会。

　　从实际上说，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宴会”这种表面形式，而是喜欢一群人聚在一起，撒泼打诨，调笑着，吵闹着，争抢食物，游戏对决，时而跳跳诡辩之舞……正是这种快乐吸引着他，让他感受到自己活着，就算是死，也是在快乐中鲜活地死掉，从死到生，从生到死，生生死死永无止尽，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享乐主义者，

　　但是。如果没有那位红衣退治人、暴力大猩猩、幼稚的五岁孩子，208岁之前，208岁以后，他始终会逗留在同一个地方，永远是那个模样，从不变化，一人一犰狳呆在空荡荡的城堡里，等待着什么人能够找到他，跟他聊天，给他近乎永恒的岁月里添上几分乐子。

　　为什么要离开城堡呢？

　　因为城堡被退治人破坏了啊！

　　为什么要将棺材搬到退治人的事务所里去呢？

　　因为棺材没地方放了啊！

　　为什么偏偏是罗纳德的事务所呢？

　　因为这是个有趣的地方啊！

　　为什么是有趣的地方呢？

　　因为……有趣就是有趣啊！

　　为什么……？！这是在诡辩吧？！

　　因为！德拉德拉就喜欢诡辩啊！

　　“小德拉要醉了，要醉了！”德拉尔克摇摇晃晃地推攘着罗纳德的肩膀，一手提着葡萄酒瓶，用极其夸张的姿势向大家挥手，瞧着灯光渐熄，朋友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宴会场，“一夜好梦，明天要继续一起玩噢！”

　　“明明你喝的是人类的酒，别谎称醉了好吗？臭沙子！”罗纳德忍住快要揍他的手，任由德拉尔克在自己肩膀处摩擦，将滚烫的面颊靠在他的阔背上。“喂！别黏黏糊糊地靠着我了，杀了你哦！”

　　“这是吸血鬼的快乐醉，不懂了吧，罗纳君～”

　　“什么快乐醉？！我才不——呃……真的有吗？”

　　“啊哈哈，哈哈哈～”

　　“小德拉醉了啊？早点带他回去吧，罗纳德。”这时，西尼亚女士忽然凑过来，在罗纳德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要过得好好的哦！难得小德拉生日，做得再绅士一点怎么样？”

　　罗纳德呆呆地点了点头，他一把抓住德拉尔克的头发，扯过他的脸说道“该回去了”，趁德拉尔克恍惚之际，扛住了那纤细修长的手臂。德拉尔克却游摆着奇怪的步伐转到他面前，顶着一副令人生厌的笑脸，将双手勾到他的脖颈间，罗纳德的脸扑通一下红了，他不知所措地盯着对方，直到……周围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保罗？！你在干什么？！！！”

　　德拉乌斯的脸立即黑了大半，他用极其仇怨的眼神瞪着他，手上的酒杯差点被他捏得粉碎。

　　“德拉公醉了！！我带他回事务所！！！”罗纳德猛然抬高声音，他下意识将双手伸到德拉尔克身后，托着臀部把他抱起来，德拉尔克也顺从地将腿别在他的腰上，在罗纳德拔腿狂奔的瞬间昂头大笑起来，毫不矜持的笑声使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怔住。

　　“哎哟哟？”

　　“可恶的保罗！那么不雅的姿势是怎么回事啊？！！！”酒杯应声而碎，德拉乌斯捂着脸哭泣起来，蹲着身子藏在了桌底下，“我是一只蠕动的蛞蝓！！！”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奇怪啊，罗纳君！”

　　等他们跑出会场，德拉尔克依然没有收住笑声。罗纳德跑到一半，终于在街灯旁停下了步伐，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热量从头顶升腾、滚烫滚烫地依附着他的皮肤。德拉尔克终于累了，他咧嘴微笑，目不转睛地看着罗纳德的脸，罗纳德掐着他的大腿，咬着嘴唇暗示着，要求他从自己身上下来。

　　“真是小气，年轻人。”德拉尔克小心翼翼地放下腿，一边抚摸着肩膀上打着瞌睡的约翰，“走吧！回家去喽，Let’s go！”

　　“根本不需要你提醒！”罗纳德扭过头，一双眼睛来回窥探着他，偷偷摸摸的、掩饰在帽檐底下。他大步走出去，先是甩开了德拉尔克好几米，又在某个位置突然放缓脚步，按住自己的帽子，将一只手伸向后方。

　　——他压根不觉得自己能得到回应。

　　可是，德拉尔克果断握住了他的手。

　　“用了爷爷的药后，你的猩猩手臂还疼不疼啊？罗纳君。”他紧跟在罗纳德身后，修长的影子在街道上穿梭。黑夜很冷清，缄默的退治人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回头看他。

　　“太好了，如果五岁儿痛得死掉了，那可怜的小德拉只得寻找其他寄居地了。”

　　“不可能的！还有……不要出去。”

　　“为什么？我有我的自由吧？”

　　“你的家不就在这里吗？”

　　“说的也是哦，我的德拉尔克二号城堡。”

　　“明明是我的罗纳德吸血鬼退治事务所！！！”

　　……

　　“罗纳君，来试试吸我的血吧。”

　　“哈？！我又不是吸血鬼！！！”

　　“吸血鬼又如何？人类又如何？”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笨蛋大猩猩太拘泥于自己的种族身份，所以大猩猩永远是大猩猩，是不会做出人类会做的事情的！”

　　“我要杀了你！”

　　罗纳德爆着粗口，掏出钥匙打开事务所的门，房间里一片漆黑，他随手将帽子放在眼激光上。约翰被它的主人抱到小窝里安睡，用念经般的声音吟唱了几首摇篮曲后，德拉尔克笑眯眯地开口，大半个身子已经钻入预备室中。

　　“改变主意的话就到预备室找我哦！罗纳君。”

　　“谁想找你啊，该滚哪去滚哪去吧！”罗纳德气哄哄地回嘴，随之而来是房门关闭的声音，长久的寂静即刻笼罩了他，好无聊，好无聊……

　　罗纳德瘫在沙发上，烦躁地翻着手机，关闭界面，再重新打开，德拉尔克在小蓝鸟上发了什么？啊？在我头上放芹菜王冠？！杀了你哟！这是什么……？跳诡辩之舞死掉的场景？跳那种臭舞当然会死啊！到底是怎么自拍出来的啊！吃蛋糕时腮帮子鼓鼓的约翰？不愧是约翰，真是可爱的顶点！自拍吗……？后面那个是我吧？笑容……

　　“所以，同胞到底想和你干什么？”出目金在鱼缸里吐着泡泡，它懒惰地划了几下鱼鳍，大眼睛愣愣瞪着红衣的退治人，“你想去吧？”

　　“我怎么知道？！明明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你很无聊的样子。”

　　“……一点也不无聊。”

　　“是吗？”

　　“……”

　　“咕，咕噜噜，噗噗噗。”

　　“……呃。”又一阵寂静过后，罗纳德咬了咬牙，猛然将预备室的门打开，德拉尔克正在打游戏，惊觉他进来，“啊”的一声存好了档，把身子挪到床垫后头。

　　“喂！你说的吸血要怎么做？”

　　“先坐下，帮我把领巾解了，五岁的孩子。”

　　门被罗纳德顺手带上，他们两个面对面跪坐着，大眼瞪小眼过了很久。终于，德拉尔克咳嗽一声昂起头，什么都不说地指了指自己的领巾，罗纳德立马脸红了，他睁着一只眼，伸手拽住了那条领巾，用五成气力向下一扯。下一秒钟，德拉尔克就尖叫着被他勒死，变成了颤抖的沙堆，大吵大闹着发泄不满的情绪。

　　“暴力大猩猩！领巾才不是这么解的！脱女士衣服的时候你也会那么粗鲁吗？你这个永恒童贞！”

　　“吵死了！接下来要做什么？”罗纳德一把夺走沙子的领巾，等着德拉尔克复原成人形，用那双蓝眼睛愠怒地瞪着他。德拉尔克也气鼓鼓地盯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衣领，将前面的扣子解开，指尖搭在后脑勺上，对罗纳德歪了歪脖颈。

　　“就这样，咬下去吧。”

　　“……”

　　好尴尬的气氛。罗纳德咽了一口唾沫，不知如何是好的将视线移开，德拉尔克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等待着他过来，热气伴随着粗重的呼吸，触及脖颈，使吸血鬼有些不好意思地耷下眼皮，将肩膀缩起来，手指在脸颊上来回攒动着。

　　这时候，罗纳德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整个抬起来，犹如即将食用骨头的猎犬，那力道吓得德拉尔克差点变成沙子。古老的萨满教有一种说法，牙齿中寄居着人类的灵魂，它与石头相似的坚硬形体，恰恰为它赋予了“永恒”的概念。人类凹凸不平的牙齿在他脖子上摩擦，痒痒的感觉嵌进皮肤里，像是正在被野兽吞食，使他下意识发出了一声惊喘。

　　“嗯，可、可以结束了，罗纳君……”

　　“啊……！嗯……啊！！！罗、罗纳？纳德？停一下！停下来啊！！”

　　要被吃掉了……！被吃掉了！德拉尔克的喘息很强烈，他抓紧罗纳德后脑勺的头发，双腿无所凭依地颤抖起来，缩在一起呈八字型。罗纳德始终没有放开牙齿，而是更深入地把牙嵌进去，他一手捧着德拉尔克的腰，把吸血鬼慢慢压倒在床垫上，对方先是拼命挣扎，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像是只慌神的小猫，瑟瑟发抖地抱着他呜咽。

　　“哈……啊！！！要死掉了！真、真的要死了……呜呜……”

　　德拉尔克踢着腿呼救着，他的颜面和尖耳都涨得通红，滚烫滚烫的，对吸血鬼来说有些不可思议。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涌出，一滴接着一滴渗入床垫里，浸湿了他乱糟糟的头发。

　　“德拉尔克！”罗纳德终于松口，趁对方迷茫之际，用那双蓝眸盯着德拉尔克泪眼朦胧的眼睛。

　　“五岁儿……终于，嗯……要为你刚才过激的行径道歉了吗？”

　　“我喜欢你！！！”

　　“啊？”

　　“要我再说一遍吗？我喜欢你！臭沙子！”他大声喊出那句话语，就算大汗淋漓、顶着那副红透了的脸，使劲不让自己移开视线，“德拉尔克！”

　　“你，你这是犯规行为！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啊？！无耻告白的类人猿！明明是个连浪漫是什么都不懂的童贞……”德拉尔克双手捂脸，一边抽噎一边哀嚎，他的鼻尖红扑扑的，半睁双目，从指缝间露出他极小的瞳孔，“我不接受……不接受！”

　　“那就好好看着我！”罗纳德立即抓住他的两只手，用力扣在床垫上。德拉尔克的头顶在漏沙，他睁大眼睛与罗纳德对视，看着那张正气的脸，立马让他气势萎靡。身躯逐渐化为沙子，攒动着，瑟瑟发抖，这次复活花了他很长很长时间，当德拉尔克变回人形，罗纳德正站在他大开的两腿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偏偏脸长得那么好看……却是个笨蛋！白痴！大猩猩！”

　　“我才不是什么白痴笨蛋！”

　　“……”

　　“喂！给我点反应吧？死了吗？没死吗？”

　　“……”

　　“喜欢。”

　　德拉尔克侧过脸，小眼睛骨碌骨碌地攒动着，避过罗纳德的目光。他默默收起小腿，刚想撑起身子，大腿就被对方猛然摁住，奇怪的感觉从小腹涌起了，德拉尔克慌忙地挣扎了几下，很快就丧失气力选择弃权。红衣的退治人俯下身，继续和他对视着。

　　“你刚才说什么？”

　　吸血鬼的眼睛有些湿润，他颤抖着嘴唇，半饷才吐出几个音节来：“我说的是——”

　　“我也，喜欢，你。”

　　“能再说一遍吗？”

　　“我也喜欢……不行，要死了……！能不说吗？”

　　“我想听你说，可以吗？”

　　“为什么你变这么主动了？咬我的脖子难道能给大猩猩壮胆吗？真是，给我听清楚！别让我重复了！”

　　“我也喜欢，喜欢罗纳德君！”他强忍着羞耻心回嘴，几乎要哭出来似的眨了眨眼睛。话语落毕时，罗纳德用力将他抱住，那漂亮的面容紧贴着他的脸，温热的气息，很暖和，就像是一团永恒的活火，德拉尔克也下意识地回抱了他，将腿别在他的后腰上。

　　“德拉，德拉尔克。”罗纳德只觉一股气血涌入心头，他直喘着气，像是只大犬，试探性地触碰他的嘴唇，德拉尔克眼神恍惚，他下意识地闭上眼，五岁儿的唇随即和雨点般落下，舌头并没有撬进嘴里，而是暧昧地在唇边轻抚，每一次的触碰都带着灼热。

　　“唔，嗯……”

　　“罗纳，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你喜欢的大胸姐姐，只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吸血鬼大叔吧？”

　　“我知道！呼……可我就是，就是喜欢你！”眼前人并没有退缩，而是压住德拉尔克向他深吻，说是深吻，实际上只是将嘴唇紧紧贴在对方嘴唇上，造成了他们两人激情热吻的错觉。最后，还是德拉尔克主动伸出舌头，游蛇一般、顺着五岁儿的唇缝钻进去，撬开他的嘴，溜上牙床，缠上舌头。

　　“呃……啊！！”

　　罗纳德显然受不住这刺激，他睁大眼睛，看到了德拉尔克噙满笑意的眼瞳，这明显是一副戏弄人的表情，兴许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德拉尔克坏笑着、探起尖舌继续向喉咙深处进发。一股莫名的胜负欲在脑中涌起，最后和到达极限的热水一般彻底沸腾，罗纳德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压着对方的舌头，将它硬是塞回口腔，德拉尔克立即张开嘴，避免尖牙将罗纳德咬伤。

　　正因为这一举动，罗纳德的舌头侵入了他嘴里，顶撞着上颚，使他呜呜地喘起气来。

　　“罗——呜呜，呜呜呜……！”

　　“别——说——话——”

　　最后，他们互相喘着粗气松开嘴，一道银丝从两人的舌尖拉出，掺杂着血色，显得过于靡乱。

德拉尔克耷拉着他鲜红的长舌，垂眉瞄着连接他们的那道唾液，头发登时瑟缩地垂下，小腹又涌过了一股热流，这是性欲吧？好奇怪，想赶快满足，已经快受不了了……

　　“罗，纳，君～你热了吗？要不要小德拉帮你脱衣服？”

　　“都快冬季了还热不热的！别过来，我会自己脱！”罗纳德说着就扯开退治服，脱掉黑色紧身衣扔到一旁，前天的战斗使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即使有爷爷的药结合大猩猩强大的生命力，这身体状态还是会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也顺便帮我脱一下吧？”德拉尔克慢慢爬过来，阖着眼睛，抚摸着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肉与每一寸伤痕。罗纳德有些发怔，他用颤抖的手拉着吸血鬼的西装，把它们一件一件地褪下，最后只留下那件薄衬衣。以作家的直觉，他不免想起了莎乐美的七重纱舞，明明是自己为他脱下了衣服，明明自己拽掉的外衣只有两件，他却感到过分漫长。

　　“罗纳君。”

　　“怎么？”

　　“你想脱童贞吗？在小德拉生日这天？”

　　德拉尔克的眼神有些迷离，趁罗纳德慌乱的刹那，他突然晃着腰趴下来，将脸靠在罗纳德的大腿根上，一手轻抚着他隆起的胯下，另一只手伸进自己裤子里搓揉起来，简直和发情的猫一模一样。

　　“今天？！啊啊啊！臭沙子？你、你怎——”

　　“我好想要啊，罗纳君～”吸血鬼顺畅地解开他的皮带，拉下拉链，露出了那五颜六色的夏威夷内裤。罗纳德摁着对方的头发，想让他赶快离开，德拉尔克却抬起头、孩子似的笑了笑。

　　“想要吗？不想要吗？”

　　“等等！你脑袋坏掉了吗？是喝醉了吧？！快乐醉了吧？！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就决定——”

　　这时候，罗纳德忽然噤声，德拉尔克纤细的手指在他的鼓胀上游走，来回搓揉，无法将它完全包裹。

　　他使劲闭上眼，却在恍惚中听到了喘息，声音甜甜的，在脑海里若隐若现，直到德拉尔克拉下他的内裤，一股空荡荡的感觉涌入裆中。金金跳起来了，变得好硬、好涨，完蛋了！这下真的……！

　　“呼，呼，小罗纳好大，好乖好乖～要认真听妈妈的话哦～不要像你哥哥一样，不听话的讨厌孩子！”

　　睁开眼，德拉尔克正在他裆下吹气，脸颊迷醉了般的晕了鲜红，他像在对待小动物似的，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下它的脑袋，罗纳德猛然一颤抖，半饷都没缓过劲来。没等他理解自己到底身处于怎样的境况，德拉尔克竟探出长长的舌头，在他的尖端舔舐了一下，舌尖沿着柱身一路向下，流出唾液落到茂密的毛发里。

　　罗纳德不受控地粗喘了几声，直到德拉尔克开口将那尖端含住，那股湿热使他终于无法忍受，乳白色的液体从身下释放出来，射在德拉尔克的喉咙里，在对方慌忙松口时，白色又飞溅到他脸上，顺着鼻梁，黏糊糊地沿面颊淌下。

　　“啊？啊啊啊啊啊？！德、德拉尔克？！”

　　“……咦？”

　　吸血鬼呆呆地吞下喉里的液体，吐出舌头，看了眼残存在舌尖的乳白，他的眼神有些失焦，一时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罗纳德半脱裤子在预备室跑来跑去，慌乱地抽出好几沓纸巾，通通按在他的脸上，擦拭着鼻梁、脸颊和嘴角。

　　为什么要浪费纸巾呢？德拉尔克刚想到这一点，在罗纳德掰开他嘴检查的瞬间，突然从混乱恢复了正常。

　　脑袋里的热度散去了，他缩起身子，回溯着刚才丧失理智的行为，使他登时头脑发懵，怎么办？！不会被五岁儿讨厌吧？那种状态的自己，真的不会给孩子带来奇怪的色情印象吗？

　　“德拉尔克！你嘴……嘴里，那个……”

　　罗纳德支支吾吾地掐住他的下颚，不知该说什么般的颤着肩膀。德拉尔克迷茫地伸出舌头，乳白色的液体从舌尖淌落，黏腻地挂在纸巾上，他托着罗纳德的手，如同正在反刍的小动物，一边掐着喉咙，将喉咙里的分泌物尽都呕出。

　　最后，他收起舌头与罗纳德对视，羞耻心让他的视线有些飘忽，那双小眼睛六神无主地扫视着地面。

　　“那个……我很抱歉……”

　　他刚开口，罗纳德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把他那手臂往远处拉，双腿在扭动着，显然有些害怕的，夹着罗纳德的左腿上下扑腾。罗纳德的面颊在发烧，他解开德拉尔克裤子的纽扣，颤颤巍巍地褪去下着，露出吸血鬼纤细的长腿。

　　——实在是太细了，仿佛只要一只手，就能将它完全握住，捏碎成沙。

　　罗纳德深呼一口气，伸手去抓德拉尔克鼓起的黑色内裤，德拉尔克发出了声可怜兮兮的呜咽，他一手捂脸，另一只手从反方向牵扯着内裤，欲拒还迎似的、在罗纳德两三次的试探下终于松开手。

　　他也已经勃起了，阴茎较罗纳德更为细长，一抹鲜红透过紫灰色的皮肤，湿润的，在尖端渗出水来。

　　“罗、罗纳！不要……不要看……！”德拉尔克不受控制地喘息着，手臂死死捂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渗出，把衣袖浸得湿漉漉的，“这很奇怪，很奇怪啊？！”

　　“明明你也看了我的吧！还……舔……”罗纳德没好意思把话说完整，他来回摇了几下德拉尔克的手臂，等待对方从臂膀以下露出头来，用格外委屈的眼神瞪着他，又像是只龇牙咧嘴的野猫，被主人强制拉出来绝育……不对！明明给人类喂食的主人是他啊？是他啊？怎么五岁的猩猩还反客为主了？！不要吃饭了吗？！

　　“把手放了，看着我！”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高贵的吸血鬼才不会听从大猩猩的命令！还是跪下来舔小德拉的脚吧！”

　　德拉尔克故作强势地咧起嘴角，将手放在嘴边“吼吼”笑了几声，倘若无视他衣衫不整的样子，那还真是令人畏怖……？

　　然而，没等他嘚瑟半秒，罗纳德就扯着他的大腿扛在肩上，摆出了头朝地脚朝天的姿势。德拉尔克根本挣扎不了，他被强烈的羞耻感搞得眼前一黑，尤其是五岁儿的手按上他的性器，在上面来回撸动时，实在无法忍受的他终于掐着嗓子气喘起来，像是即将断气了似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挤出，压抑在咽喉里，伴随着粘稠的水声。

　　“啊……啊呀！嗯嗯、嗯……要死……要死掉了啊！罗纳君？唔……”

　　“难受吗？”

　　“不……欸？”

　　当德拉尔克抬起头时，这才看清了罗纳德红到透底的脸，明明已到秋季的尾声，他却满头大汗，皮肤灼热得很，让吸血鬼不禁想起了火炉。如果对方是火，自己就是朽木，被烈火灼烧，化为余烬。尔后，乘着火势衰微，朽木又渐渐恢复雏形，将它的全部饲给那团活火，让火烧得兴旺，永恒地、永恒地燃烧下去。哈啊……！好热，好热……为什么他的手那么滚烫？脸又通红通红的，就像是——

　　这五岁孩子当真没有醉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罗纳德！够、够了！不要再下去了……不要！”

　　“真的可以吗？德拉尔克。”

　　罗纳德突然停下了动作，用那双蓝眼睛毫无保留地凝视着他，眉眼之间带着年少气盛者特有的认真态度，就像是雕琢艺术品的工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家确实是精到于文字组织艺术的那类人，认真对待每一个文字，对待每一份心血，每一分，每一秒，白昼之子总是这样，因为他们是短暂的，并非永恒。就像是伊卡洛斯，靠生命来燃烧，追逐着光，飞向太阳，最终蜡羽融化，坠入大海。

　　不行，好想要。

　　是因为作家先生漂亮的脸蛋吗？还是因为——

　　“抽屉里有化妆水。”他歪着脖子，忍耐着脸上的余热，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罗纳德呆呆地睁大眼睛，一时半会都没回过神来，然后，德拉尔克只好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一边，“化妆水在这间预备室的抽屉里，帮我拿出来，好吗？乖宝宝？”

　　“好？好……啊？”

　　“快去吧。”

　　瘫软的双腿终于松懈下来，德拉尔克神情恍惚地躺在床垫上，死死盯着天花板，心想他们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境况，这时，不远处响起了抽屉打开的重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投掷出去，翻箱倒柜的声音好闹腾！大猩猩是不是把抽屉整个掀翻了？！去死罢！这个房间你自己打扫去！

　　未等他想出什么所以然，罗纳德就已经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扑到他身前跪下，像在实施咒术一般放在他身体周围，就像是佛祖的头光，在地上陈列了一排的是洗面奶、护肤霜、护手霜、保湿乳液、柔肤水、卸妆乳……还有化妆水？！他居然找到了？真厉害啊童贞五岁儿！

　　“把这个打开，其他都给我放回去。”他指了指化妆水的位置，感觉自己就像刚满月被父母逼着抓阄的小孩，不对，这是对婴儿的亵渎！罗纳德碎碎念了几句，把其他不必要的东西都推到角落堆着，然后一把拧开化妆水，往自己手心里倒了一堆，一滴一滴向下落下，真是浪费，你知道床垫是谁洗的吗？

　　“然后放进去吗？”

　　“它太冷了，我会死的！你搅一搅！”

　　“哦。”

　　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五岁儿低下头向他请教的样子，德拉尔克感到了强烈的满足感，这不就是被畏怖吗？被暴力大猩猩畏怖？噢吼吼！小德拉真是天才，是聪明绝顶的大天才！

　　——然而，下一秒钟，罗纳德就拎着他的一条腿，将他摁在了墙上。

　　“干，干什么啊罗纳君？！现在还不到时候吧？”

　　“少啰嗦！洗面奶快掉下来了！”

　　“不是洗面奶！是化妆水！”

　　“放这里吗？”

　　“等——咿呀！”

　　德拉尔克来不及回嘴，罗纳德的手就强行侵入了他的臀缝，在那薄屁股里乱七八糟地搅和着，根本毫无章法，化妆水的微凉混着手指的热度，终于溜进了后孔中，压着肠壁，让他呜呜叫出声来。

　　“啊……嗯！换、换个姿势！腿好痛！我要死了！”

　　“你好麻烦！能不能等结束再死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痴心妄想的大猩猩！小看小德拉娇贵程度的万年童贞！”

　　“很快就不是童贞了！！！臭沙子！！！”罗纳德愤愤地大喊一声，把德拉尔克的两只脚一起抬起来扛在肩上，一手捏住他的屁股，手指在后门上乱捅了好一会儿。德拉尔克开始尖叫起来，喘息着，用力抓住五岁儿的手臂，像是在抓住救命稻草，头发已经隐约可见沙子流下的形状。

　　“你再温柔——呼，呼哧！嗯嗯！温柔一点……啊啊啊！能划圈吗？嗯嗯嗯……稍微进去一点……一点点！不要再进来了！呀……”

　　手指的力度逐渐变小了，即使仍然粗鲁而不知章法，比起之前已经温柔了很多。德拉尔克紧闭眼睛，一直抓着罗纳德的手臂，就像是在列车上死死抓住他的手一样，害怕他突然消失在空气里，变成火苗燃尽，连一缕青烟都不留给他。

　　想到这里，他更加剧烈地娇喘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最后只剩下了气音，眼睛在流泪，为什么控制不住呢？明明很快乐，却让他感到了难受，想放声大笑，也想大哭，这就是所谓的矛盾集合体？明明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吸血鬼，还装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喂，你怎么哭了？”

　　“没，没什么，罗纳。”

　　“没问题吗？要停下吗？”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呢？我喜欢这个呀。”

　　“啊？”

　　“你看，小罗纳又站起来了，一直照顾我很难受吧？给你点奖励吧～”德拉尔克终于睁开眼睛，让身边人把他的双腿从肩膀上放下，然后暧昧地贴到罗纳德的胸肌上亲吻了一口，滑下身子，双手抓着他与罗纳德的性器，压在一起摩擦起来。

　　“德拉尔克？！”

　　他的手指纤长，红色指甲也很好看，在性器间温柔地游走、搓揉，一遍遍地描划着圈儿，罗纳德又粗喘了几声，按住他的头发，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此时双方都到了临界点上，什么刺激都可能让他们陷入绝顶，当罗纳德也摸索上吸血鬼的性器时，德拉尔克也发出很高的娇声，顺着罗纳德的胸膛爬上来，轻轻吻住了他。

　　“罗纳君……罗纳君……！”

　　“德拉、德拉尔克！呼……啊！呃嗯……我喜欢你！喜欢你！”

　　“我也喜欢罗纳君……！啊啊啊！哎呀！好喜欢……好喜欢……！从一开始就喜欢你了！嗯嗯嗯……”

　　他们不受控地亲吻着脸颊，手指在对方的性器上来回攒动着，先是纠缠在一起，又在某一刻分离，他们喜欢互相哈在对方脸上的热气，喜欢对方的手指游走在自己性器上的感觉，喜欢拥抱，喜欢接吻，喜欢互相舔舐，吸血鬼喜欢人类给他带来的快乐，人类也喜欢吸血鬼为他创造的家庭，好湿润……是黏黏腻腻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身体在颤抖，在颤抖，好害怕，发生了什么呢？

　　几乎是同时的，伴随着阴茎的颤抖，精液从他们的性器里喷出，乳白色溅落在他们的小腹上。这就是所谓绝顶吗？

　　对年轻人来说，性是生的顶点，是生命的活力还未散尽的写照。德拉尔克战栗着抱住罗纳德，小声呜咽着，一瞬之间，他联想到了死，但是，这种死亡是与他平时的死相似而不同的存在，像是鸢尾花从合拢到绽放的，生的喜悦与死的空虚混杂在一起，融合、交杂、包含、翻覆，直到它们化为同一种概念，生就是死，死就是生，喜乐就是空无，空无就是喜乐。

　　“咿、呀……！嘶嘶……”

　　“德拉尔克……？”

　　当罗纳德缓过劲时，紧拥的吸血鬼已经变成沙子，瘫软地趴在自己脚尖上，沙堆先是颤抖一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辛苦你了，臭沙子！”他抽了几张纸抹去腹部的湿黏，红着脸、小心翼翼地把沙子包在披风里，半裸着身体去收拾他挑选出来的化妆品们，以及，抽屉。

　　“罗、纳、德。”

　　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从沙堆里响彻起来了。

　　“什么？”

　　“下、次、要、戴、套。”

　　第二天。

　　“我还以为你们在里面玩什么游戏呢？没想到在我吹泡泡刚吹了一半时就有人大喊什么‘很快就不是童贞了’，后面还夹杂着同胞的尖叫，是性虐待吗？我快被吓死了你们知不知道？之后还有灵长类动物性交时的喘——”

　　“不用说了！！！对不起！！！”

　　“对不起！！！I’m sorry！！！Îmi pare rău！！！饶了我们吧！！！”

　　“呶！呶呶！！！”

　　“绝对不饶吗？约翰？！”

　　……

　　于是。

　　至少这一个星期，事务所的口粮都异常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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