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当听到Luchino开着车来到秘密小屋的声音已经是第二天晚餐后了，洗完澡的Gian打开床前灯，只穿着内裤趴在床上。听着钥匙打开门的声音，接着是踏在木地板上的皮鞋声，同时安静了两秒，确定是他看到自己，皮鞋撞击地面的噪音才继续走过来。

“Gian……”

他停在身边，继而坐在床上。Gian看了一眼他，感觉更憔悴了。

“你要是没钱，我可以给你一些，离开Daivan会对你好一些……”

就说这些吗？让我滚吗？Gian嗤笑一声。

“昨天是谁说的，想住在这里或者离开这里都行，你不过问，对吧？”

Luchino看着金发美少年，像个沙滩比基尼少女一样趴在白色布料上顽皮地翘着脚，搞不好下一秒就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碎酒瓶子朝自己喉咙上来一刀，或者他已经搞到别的枪，准备等自己回来杀掉。

“Gian，你还要杀我吗？”

Luchino问出自己都觉得蠢的问题。

Gian犹豫几秒，狠狠吐了一口气。

“你知道遗传性吸引吗？”(作者注:该词最早出现于1980年，此处可视为平行世界出现较早，或者早先有人提出过类似名词)

就是那种，本来两人有血缘关系，但接触较少或者从来没见过，在双方性成熟后见到对方，会突然产生强烈性欲的情况。这件事情科学没有明确解释，宗教更是大肆否定，虽然有道听途说，但并没有书籍杂志特地刊登。

“知道，怎么，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Luchino调笑地说这件事，但Gian没有打趣的样子，他一脸严肃表情，漂亮的睫毛不断忽闪。

“我以前一直认为这是胡说八道，而且一直抱着对亲生父亲复仇的想法来到你身边，但第一眼近距离看到你，我就……”

Gian低下头。

“你长得真他妈的好看，虽然大家肯定都这么想的，但对我来说，除了脸以外，你宽大的肩膀和肉身，无论身材还是血缘，你对我来说等同于父亲。我从小缺少的父爱，如今，像性欲一样从大腿根传来了……”

所以那时候开枪时犹豫了一下，一旦这个人死了，他的初恋就再也不在了。Gian翻了个身，把小腹上的cr5纹身露出来，并用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

“以前母亲做妓女时看到那种一定要嫁给某个男人不再做娼妇的女人，被抛弃得好惨。我嘲笑那种恋爱至上的笨蛋，然而现在我也快变成那样了。你还在我的'子宫'上刻了纹身，得到我的第一次……我真的……”

Luchino看到那部位略微勃起了……

“我在杀死你和服从性欲两者间犹豫不定，和你做爱还有一方面原因是为了得到你的枪方便杀你。第一次和你做过后，我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傻死了。不如花时间去找枪，索性从远处给你一子弹更痛快。但得到枪不容易，待我马上要拿到它时，我放弃了……”

“……”

“那之后我骂自己优柔寡断，于是振奋自己，不如勾引你，从西服里拿到手枪，的我还是失败了，命运注定吧……”

Gian一只手搭在额前的金发上，有着不属于他年龄的成熟感。

“当你拷问我时，我才知道你不知道我母亲怀孕的事情，我的存在你也不知道，如果你父亲瞒着你这些，那么你就是不知情那一方。然后这个平衡被微妙地打破了，想杀你的感觉也变淡了……”

Luchino俯下身，亲吻了Gian的头发，并从口袋里拿出父亲的日记，本子外面是动物皮革做的，除了纸发黄外看上去保存得不错。

“看完才知道父亲瞒我多少事情，他在那之后还特地在周边城市寻找你母亲，若不是她改名字，大概我现在也见不到你了……”

Gian看着那个质量极好的本子，内心五味杂陈。

“那你呢，我想杀你，你不想杀死我吗？”

他用手指轻轻触摸Luchino的裤子，看着他表情的微变化。

“怎么会，你现在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啊……”

“啊?”

Gian一个翻滚改跪在床上，脸上还带着点愤怒。

“你确定都这时候了还要认我做亲儿子吗？”

“……”

Luchino从鼻子里发出无奈的叹息。

“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已经不在了，连我的妻子，女儿……关键时刻我抛弃了她们，就那样死了……我感到绝望，人生没有意义，动不动就把气撒在部下身上，拷问凌虐也是……如果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个亲生儿子……那我还觉得活着有个希望……”

“啧……”

Gian对这个直男感到很不爽，他钻进被子里，背对着Luchino，一句话也不想说。

“那我还是回去吧……”

Luchino看出他的话有点惹怒Gian了，结果到头来希望自己有个血亲在身边纯粹是他一厢情愿，Gian牺牲童年幸福和身体健康也不是用来满足他一己私欲的。但是当他站起身的时候，Gian突然朝后伸手，抓到了男人的袖口。

“别走……”

Luchino看向那男孩，他脸上充满孤独和期待，童年曾经失去安全感的人，一辈子都在追求安全感，变成心理疾病，永远治愈不了。他才只有16岁，算不上什么成熟的年纪。

“住在这里……”

Gian说出这句话时咽了口口水。

“这里只有一张床……”

“那就一起睡……”

Luchino没再说什么，走到衣柜前脱下风衣，而Gian只是背过身去，听着身后传来的摩擦音，脱下皮鞋，解开领带，一颗颗的扣子，皮带的金属叮当声，布料落在地上，挂衣服的声音，关上木质柜门，裸脚走过来，轻轻掀开被子……

然后他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Gian又开始莫名其妙一肚子冒火，他转过身，一把抱住那健壮的躯体，脸也朝着对方扑过去。

“Gian，不要!”

为时已晚，Gian已经吻上了那个厚实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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