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出了秘密房间上了一辆出租车，Luchino才慢慢平静下来。刚刚Gian说的那些话，他完全没有听信进去，什么以前搞过的妓女怀孕生下的儿子回来找我复仇，这样的谎话连篇……但是现在他冷静一下，才发现很多问题。为什么小时候搞过妓女这件事会被知道，难道他母亲真的是那个女人吗？而且Gian说出来的细节非常多，不像是现编的东西。他考虑了一下，让司机转弯，去了他自己家。

母亲去世后把父亲的遗书，信和日记都整理好了，放在一个红色的铁盒子里，实际上做了黑手党的工作后，他完全没看过一眼。就这样，他翻开了父亲留给他的遗书，前面是一些叮嘱，家产分割，还有照顾母亲一系列的话，后面似乎确实提到了那件事。

我的孩子，有件事我也一直瞒着你，我没有办妥。你记得你小时候曾经让一个妓女怀了孕吗？那时候我对你说她已经堕胎了，实际上……她逃走了，本以为让人踢她的肚子可以让那女人流产，没想到她竟然凭空消失了，大概率从那小窗户逃出去了，还怀着孕，天哪，她可真瘦。

过了那么多年我一直派人找她的情报，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她，如果哪天她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带着一个孩子，希望你不要吃惊，父亲没把这件事处理好，是我的失职，但愿你读到这里也留一个心计，万一真的有发生，不要讶异，如果没有发生，那就最好。

后面虽然还有一段，但Luchino读到这里，他已经心率加快，呼吸困难了。他将床上的盒子一扫而过，铁盒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跪在地上，脸顺势深深埋进床单里。

“神啊——!我的神——!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从父母以及妻女去世后，Luchino已然变得不对劲了，这世上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了，所有的都是敌人，都要杀死……现在，如今，却出现了最大的意外。Gian开枪前，还说了“我的父亲”，本以为指黑手党意义上的父子，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血统上的……如果……如果Gian真的是自己亲儿子的话，那么他刚刚还强奸了那个少年一次……

“啊……Gian……”

Luchino反应了一下，那金发少年被自己关在储物室里拷问了一番，如果就披着那样一个白布，以现在变冷的天气，会生病的吧？

将父亲的日记本塞进大衣内口袋里，Luchino离开了房间。

然而回到秘密住所他又后悔了。帮了Gian有什么意义呢？他不是来杀我的吗？把他治疗好后再让他朝自己举枪吗？还是感激把他救了，两个人大哭一场皆大欢喜吗？

Luchino这样一想，就突然纠结了起来。

房间实在是太冷了，全裸的Gian挣扎地从椅子上滚下来，让白布顺势包裹住他的身体，但是落在地上没一会又能感受到地板的冰凉，想爬回椅子但双手双脚都被紧缚着，只得翻滚一下让身体下面盖两层，然而只是隔靴搔痒，身体还是冷的要命，而且双脚也晾在外面，很快就要没知觉了。

Luchino大概是想在这里活生生冻死自己……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或许他还是坚信Gian这个人是其他组织的特务，或者因为毒品打算取他性命的失败者之一。

“Gian……”

仿佛听到Luchino叫他，Gian觉得自己是做梦了，或者是快死了，就像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临死前看到最爱的人，是的，身体也变暖和了，像小时候被妈妈抱着一样，像靠近火堆一样舒服。Gian下意识睁开眼，看到了像火焰一样悦动的红发，那么温暖，那么耀眼……让他爱，让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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