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TENTION】

#PWP（假的）# #FGO乙女向# #库丘林Alter X私设御主♀# #成人指定# #广义汪咕哒♀#

※时隔多年的汪乙女复健作，OOC不可避，私设BUG多见谅。

※故事背景为黑狗幕间二剧情。时间线有魔改，默认已经开始第二部切除异闻带中。

※惯例是我家的私设女性御主。为避免有没看过我以前相关同人作品的人踩雷，简要说明下：这个私设御主有自己名字（大部分时候会用■■代替），不叫藤丸立香，外貌也和游戏官设不同（本篇基本没有相关描写），年龄25上下。当然性格经历是捏得最多的。大方向上的背景设定还是遵循游戏官设，不会魔改太出格。最后声明一下这系列个人认为不是梦女向，虽然御主是私设但并非等同于作者我自己，食用可以放心。比较近似的理解可参照审神者和博士一类的主角开放设定，当半个OC来看。

※这位御主目前是和库酱绑定的没有其他英灵男友（并且已经睡过了C阶和L阶，请注意）（虽然在上一篇乙女同人里作为IF线展开已经跟蛾子跑了但这里还是本篇路线不要在意！←草）

※有个很那个的设定就是本迦勒底所有库丘林是可以感觉共享的so……你们懂的！（啥啊？）

※因作者个人好恶问题，本文含有少量对角色梅芙的针对性言论。如有喜欢她的朋友不慎误入可以点右上角叉，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能接受以上设定的烦请不要往下阅读，感谢您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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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絶彩》- SUGIZO / 京

https://music.163.com/#/song?id=521187959

闇に飼われる為に[并不是为了被黑暗所饲养]

生きてるわけじゃない[而活着]

傷に慣れる為に[我并不是为了习惯这些伤痕]

傷付けてるんじゃない[而伤害自己]

愛されたいだけ[我只是 想要被爱]

極彩に[浸染上五彩斑斓的颜色]

手足をもがれた肌色[令我四肢扭曲的肤色]

望に誰が愛を[在绝望之中]

与えてくれるというの?[究竟谁才能给予我爱？]

狂った夢でも[即使是癫狂的梦]

愛で育つ[也能用爱来培育出]

瞳の雫が流れ染まり[浸染于流淌而下的泪滴]

死を謳う[讴歌着死亡]

積み上げる小さな[堆积起来的]

君の希望[是属于你的渺小希望]

生を抱いて生きる[怀揣着生命而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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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hromatic-絶彩-》

“要做吗？”

“……哈？”

“我是指性行为。你是打算要和我做吗？”

——真可谓是最糟的状况。

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就飘过这句话，偏偏还正是面前之人曾调侃过的句子。然而从现状来看，并没有什么可称为糟糕的——不论是时不时就来上一出的和总部失联也好，还是玛修不在身边只剩下一骑从者也好，即便是这种不利状况下、该清扫的敌人都已经圆满解决掉的现在，有什么还能称得上糟糕呢？

当然还是有的——譬如、她受挫的自尊心。

倒也不是非做不可，她本来也没打算是这种展开。虽然距离特异点消失自动返回基地还有差不多一宿时间，身边从者的伤势也并非撑不过这几个小时，何况自己刚刚用最后一划令咒已经简单控制住了对方体内的毒……不对，所以自己本来是要和Alter说什么来着？

都怪对方开腔太迅猛，步调都被打乱了。那么干脆将错就错，接个话来避免尴尬。

“话是这么说……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不采取别的方式？”

“很简单。血的话你也不够喝的啊，而且就小丫头你这身板，如果因为贫血晕倒了岂不是更麻烦。外面多半还有残余的魔兽在徘徊吧。”

Berserker还是一副看不出表情的脸，健壮的躯干大半都消融进阴影中，冷冷地对着坐到自己腿上的御主说道。气氛愈加尴尬，比起两人之间静止的一团空气，旁边那堆篝火上跳跃的灰尘都显得更活跃些。她没应声，身子往旁边轻微挪了挪，为了保持住平衡手指下意识扶住了某根尖刺。然后就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像是咋舌的气音。

“啊、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毕竟你身上也有伤，确实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这点伤而已，无足挂齿。”

所以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她虽不算什么控制狂，但仍不喜欢这种感觉。主动权在对面似乎更让人开心吗？还是说，至少证明Alter对性行为这种事……也没有那么排斥？

不对不对。打一开始她在意的就不是这些事情。只是在经历了之前的死斗之后，这难得的片刻宁静里，忍不住就想要去触碰一下他罢了。

为什么想触碰对方？明明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库丘林。这么说来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吧？不过那次可没有这么狼狈，比起特异点之旅更像是丛林度假。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御主，你打算在我腿上坐到天亮吗？还是已经睡着了？”

“好了，Alter你就乖乖在下面不要动就好，我来吧。”

她深深吸了口气，翻过身刚准备伸手往下探，小臂就被冷冰冰的爪子制住了。

“我拒绝。”

“啊？”

“没听明白吗。我拒绝和你发生关系。”

——人类最后的御主陷入了预料之外致命的状况。致命的状况一直在发生？话虽如此，但当时尤为特别。真可谓是，最糟的状况。

『哈……哎呀呀。何等绝望的发展啊，■■？』

在那次为期48小时的旅途里，库丘林Alter对她说出这句话时候的笑脸仿佛还历历在目。尖牙龇出寒光的模样其实几个人看起来都没差，她忍不住这么想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狂王对作为御主的她认知存在些许差异。比如他会突然问她是不是在害怕，她实话实说很有安全感却被对方误会成是在逞强。就算曾经在同一片土地上厮杀又如何呢？身为经验丰富的御主也是要为从者负责的——但她还是试探性问过Alter，有和其他从者一样看过异闻带的记录吗？答案是斩钉截铁的否认——没有必要。只需清楚最基本的事实和结果即可。

必须承认自己不是太擅长和这样的异性交流，她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叹了不知道几次气了。说谢谢也被反驳称没有必要，说多几个字想表达心情就要被嫌烦。一切必须理所应当在一个划好的界限内，无论是他对自身还是对御主的评判似乎都是如此。她有时候怀疑出发前枪阶的那位库丘林给自己的忠告正确得过了头了。

【Alter类似另一种可能性。所谓的英雄，无论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大多数人双手都沾满了鲜血吧？就算觉得自己是善良的英雄，也很清楚这一点。知晓行事冷酷无情的自己的存在。但如果这“另一面”的传说或性质成了主体，事情将会怎么样。嗯，不用说你应该也明白吧？

问题在于，那不是彻头彻尾的另一面。他变质了。梅芙创造而出的身为王的我——他就是融合了这种绝不可能出现的侧面的产物。或许是在人理不安定的状况下才可能发生的事态。若非如此，那家伙的性格应该还能更好一点吧。我假如作为狂战士被召唤的话，原来应该出现其他的存在。不过嘛，根据我的记忆，发飙的我大概是这世上最极致的人渣吧。那家伙或许还好一点。

是否有可能遭到他的背叛？这个嘛……很难说，这是个难题。就算狂战士职介的从者外表看起来多么有理性，实际上都已经扭曲了。倘若狂化让理性消失，甚至可能……不考虑后果一味向前突击。然而，那个所谓的我的另一面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我倒是觉得反过来的概率更高。

……我觉得他是不会背叛的。但或许他会死，这点我确信。在普通的圣杯战争中，由于御主将从者视为普通的使魔，所以经常会发生纠纷。说是御主，但那些魔术师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不可能和英灵合得来啦。不过嘛，能忍的家伙自然能忍，偶尔也会有越过一线的家伙。而那家伙则截然相反。他将从者（自己）视为普通的使魔来行动。所以啦，当御主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吧。而且还不是基于情爱。只是单纯的效力。】

『等我把敌人扫荡得差不多后，再回来叫你。行吗？』

『不行。』

『你打算跟我一起来啊？这样作战不成立吧，敌人会盯着你攻击。你这是打算拖我的后腿吗？你这样也敢自称御主？……我觉得我能理解你想表达什么。但是，不想让对方死、不想死。御主和从者的关系可不是那么单纯的东西吧。』

当然不是那么单纯的东西。掺杂了过多男女之情私欲的现在，兴许自己在对方眼中也和Lancer说的一样算不得什么称职的魔术师了吧。她哑然失笑，Alter觉得御主本是为此而存在的吧？提供用于现界的魔力，作为保持存在的楔子。他觉得这才是——不，是只有这才是御主应有的资格。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吗？』

『你不生气吗？』

『虽然不能接受，但没有生气。……我认识到你就是这样的御主。今后，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来看待你而已。』

属于两个人的战争就此落下帷幕，在迦勒底尘封多时的记录里留下不轻不重的一笔。但结下的缘总像天上的月亮一样阴晴不定，即使对方说，不能理解自己。理解有时会诱发厌恶。厌恶会招致错误。第二次陷入此等境地，身为御主的她和身为从者的他却仿佛经历了许多次那样并不意外。即便情况确实一度极为窘迫，无法灵子转移，也无法通讯。库丘林Alter也看出人类之躯的御主体力濒临极限，却还在为自己的状况担忧。

『不要靠近我，不要保护我，别将我当做人类对待。……这只会让枪尖变得迟钝。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不断战斗到最后，我无论如何都会送你返回。』

她的脸色有些糟，她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察觉到这不光是因为自己很疲惫。用掉了两划令咒总算维持住Alter体内的毒没有继续恶化，她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方半米以内的距离。在向洞窟作为休憩点进发的途中，她冷不丁地拽住身前高大男人的手，问出一句令他有些迷惑不解的话来。

——为什么都不叫我名字了？明明第一次那时候还比较亲昵……

她问完其实立刻就开始后悔了，对方也如同自己所料那般并没有回答这没头没脑的嗔怪，不过原因可能不在她，因为对面传来了令自己头皮发麻的熟悉声音——

『咦敌人是小库呀，太遗憾啦。怎么样？要不要背叛？』

『胡言乱语。我不具备这种机能。』

『你错了，你只是非常诚实而已。哪怕成了Alter，这点也并未改变。』

『不管怎么说，会背叛的小库根本不是什么小库，所以如果你能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就这么死去，我会非常高兴的！和中毒的小库为敌，似乎有点像生前的geis，令我有些畏缩——不，不对。是像当时一样悸动不已！我会毫不留情地将你逼入绝境杀了你！』

『求之不得。我会把你们一个不剩地全部化为尘土……！』

『原来如此。这凶暴的性质才是狂战士之所以为狂战士的原因啊。视野变得狭隘，对目的更为贪婪。但你要记住，阿尔斯特的战士。你的那个，会成为御主的负担。』

同样是自己熟悉面容的Lancer道出一些尖锐的真相，但当事人双方可能都没听见。她在被久违的嫉妒之情占据头脑，身前的Alter又在想什么呢，她不知道。凯尔特的战士此刻应该还是想着如何碾压敌方吧，又怎么会在意那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即便顶着毒噬的痛苦也完美取胜的狂王枪尖淌下不详的黑血，对面即将消失的康诺特女王吃吃笑着，这次我输了，但是仅靠那种身体，你真的能赢吗？

『Alter！』她怜惜地呼唤着他的代称，心里又是痛，又是恨。恨不得自己亲手把对面碾为芥粉——明明早已解除了羁绊，为何还要出现在这种地方恬不知耻地宣扬早已不存在的主权？可恨的梅芙女王！

『去下一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嗯，说得对。你留在这里。我去……和剩下的三骑……决一胜负。』

『你就那么信不过我吗？』

『……不，如果信不过，我早就把你杀了。…………迦尔纳说我的存在方式，对你来说是个负担……恐怕，他说的没错。无论怎样，不管发生什么……独自解决都是我的风格。同伴、同志、战友……我打从心底觉得，原本可以共同负重的这些存在就是种负担。御主，你也一样。就像对你来说，我是个负担一样。所以你就在洞窟内等着。我去做个了结。』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独自抛下，她差一点就要诅咒这个世界干脆这样完结算了。被预料外的援手嘲弄一番之后送去决战场地的她依然没有消气，说着诸如【只是为了我个人方便！】之类的赌气话，指挥了最后的战斗并有惊无险地赢了。

赢了。好像又没有。不过是一些理所应当地在鸽子笼里来回踱步罢了。

她怎么可能没注意到施行强化魔术的时候，对方那血色瞳眸间泛过的一丝不甘。只要自己在这里，他的力量、他的枪的力量就会提升。可恨、可恨、可恨。她从中尝到一丝报复的甜，真是美味。

所以为什么在一切危险都扫清的现在，他却不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她任性妄为了呢？

Berserker果然、好难懂。

“Alter……我睡不着，肚子有点饿。”

“嘁。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不用啦，反正天亮就能回去了……而且Alter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吧？”

“抓几条鱼罢了，费不了多少精力。”

她不再阻止，坐在篝火堆旁边挥挥手目送对方离开。河就在不远处，能听得到淙淙溪流声。到底还是被作为保护者对待了吧，她把脸埋在膝盖骨中间蹭来蹭去，像个小女孩那样沾沾自喜。虽说不可能像和Caster和Lancer那样顺利地就搞好关系，但这位沉默寡言的狂王也是有在尽他所能照顾自己了。还记得那次被凶巴巴威胁只能吃树根的经历，嘴里虽然那么说着却半途中杀了一只合成兽还给她烤了吃。很不幸，结果她并没能成功消化对方的好意，吃了几口就全吐出来了。

想想还是挺丢人的……没办法啊。正如自己不擅长当救世主，她的确是不太擅长吃肉的类型，更别提这种半生不熟的迷之生物了。挠着头小声说着之前在迦勒底也总是因为蛋白质摄入不足被说教的自己，在Alter眼里看起来究竟是怎样弱小又麻烦的存在呢？

她已经不愿意去思考这种问题，反正最后过了二十分钟扑克脸的狂战士就拎着扎满七八条鱼的魔枪回来了。所以就说过大型犬都很可靠了，这样的他怎么会让人害怕呢？

“给。火你会生的吧，我就不插手了，不方便。”

啪嗒甩在自己面前还在扇尾巴的鱼儿吓了她一跳，这次对方去的时间有点久，久到她都开始走神了。Alter盘腿坐了下来，目光却偏向另一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绕开了她的方位。她熟练地用魔术点好了火堆，这时才发现狂王那条大尾巴和鱼一样啪嗒啪嗒地叩击着草地，上面的骨刺还扎着两条稍微小一点的鱼。

噗嗤，什么嘛，还怪可爱的，用尾巴做钓鱼竿吗？可是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用枪去叉——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她终于发现对方的右手从手掌中央被整齐地截断了。伤口并不狰狞，毕竟是灵子构成的躯体，但光滑的断面与裸露的白骨静默地组合在一起，反而更觉可怖。等等，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她有些懊恼，是被那位阿尔托莉雅Alter的剑所伤的吗？脑海里反复倒带方才战斗的画面，可一切都那么紧凑而不留余地——是啊，一步踏错就是满盘皆输的死斗，真是可笑，刚刚自己还在想着什么、这是理所应当的胜利？

哪里来的理所应当，如果不是护着自己的他足够强，可能这也不过一场有去无回的败仗了。她的肩膀垮塌下来，挪动身子凑上前去，把对方的残肢末端小心地团在掌心里。

“……无需在意，因为你的紧急治疗魔术中止了毒的扩散，所以肉体没有继续自动再生而已。保持这个样子反而是最好的吧？虽然可能单手用枪会有些不便，但刚才抓鱼的时候我已经巡查过了，这附近没有敌人。只要等到天亮迦勒底那边联——喂，你干什么——”

大概就像肚子饿了就要进食那样自然。生存与延续的本能，凡人和英雄也没什么差别。不对，凡人与英雄当然是不同物种。年轻的信徒必须汲取先知的血肉才能成长——被命运献祭的英雄和伟人们，沐浴他们的光辉吧，痛哭吧，将那熊熊燃烧的种子深埋在腹中吧。她双膝跪地，虔诚而卖力地舔舐不属于自己之物，直到灼烧般的痛楚在口腔中流淌开来。新生的骨节凌厉又野蛮，仿佛它的主人一样阴沉和不祥，沉重缓慢地刺向她的上颚。

原来Alter的血也是一样的味道，和其他人没什么太多差别，和飞溅到自己脸上的尸骸、和吃过的魔物组织也没什么差别——事到如今还在想这种东西，似乎也有些太没常识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回忆起第一次和库丘林Alter流落荒野被迫进食合成兽肉块的场面来。

虽然是被烤到可以放进嘴里的程度了，但她觉得那肉仍然很生。就像北美大陆顶上那毛糙焦黄的日头，很生又很烫，浑浊而不圆润，从死地挤压向上的这力量，驱赶着、逼迫她寻求进食。她不禁有点想吐。可这一定显得太过矫情，面前的Alter也一定不会像那个人一样包容自己。但这又何尝不是她所希望的呢？

有时觉得自己大约是要被那位Caster宠坏了。虽说不论在旧时迦勒底还是这新生的要塞里，总有很多人对她好的。但自己难道不是稀稀拉拉地一路拖着步子走到了现在吗？

有句老话是那么说的吧，一定要珍重对待被吃掉的肉与骨血，因为要代替那些失去了资格的生灵仰望明天的太阳。但是太阳是什么颜色的呢？区区凡人又如何能够直视呢？

Caster是森林的气味，Lancer是太阳的气味，而Berserker的气味是什么呢？是燃烧的荒原上永不干涸的铅色的血。是沉积的骨骸怨念锤炼而成的锈色结晶。

对方逐渐复原的手指沿着后槽牙一路撑开她的喉咙，她脖子伸得笔直，仿佛渴望被对方直视进潮湿饥饿的胃袋。她觉得自己像只久候的雏鸟，虚弱叫声渐渐哑进黑洞深处。那混合着血、毒、虚无、不稳的肉糜翻滚着跌落下去，在幻觉之上一层一层填满那个洞，最终燃烧的锈渣沉积进底层、停止了。轮廓变得清晰——那里尸骨累累，悼丧之音都不必生产，但此时她觉得她总算可以呼吸了——于是发出不成调的祷词，从舌根将那重获灵与肉的骨节恭敬地呈还给它原本的主人。

“咳咳……干嘛。别用那种‘’弱小无能的魔术师只能靠身体来服务从者真是可悲啊‘’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御主你总是想这么多没有意义的事？”

为什么呢。

“都说了这毒治不好，而且万一你也被染上怎么办？”

“放心，我的体质对毒有抗性……”

“嘁。明明盾阶小妹妹不在这里吧？”

“别管那么多了，我有经验。”

好不容易提起的一丝强硬也被那不悦的猩红眼眸压得气焰矮下三分，她又缩回篝火堆旁边去了。

“呃……比较合适的解释大概是和你们相性比较好所以这个办法效率比较高……唉，一开始都说了直接做爱补魔就好了啦……”

“真亏你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番话来啊。难道说御主你也是梅芙那种类型的女人吗？”

“哎呀，没看出来小库也是会拿我寻开心的人呢？我很高兴哦？”

她刻意捏起了嗓子，模仿起那装腔作势的康诺特女王来。已经怎样都行了吧，自己能做的事已经一件都没有了，哪怕被怎样贬损和取笑也都只到今夜为止了。

可是心里总觉得不痛快。那个女人到底掌握了他们多少？好像不把面前这一个也触碰一次，就得不到某个完整的【库丘林】。尤其这个【他】名义上还是被另一个女人造出来的。这令她焦躁。

“御主，你不必刻意维持那种强势的态度。倒不是我会觉得有什么不爽，而是你这样子很滑稽啊，你不是讨厌那个女人吗？为什么要学她？”

“所以你和梅芙到底有没有睡过？”

“忘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何况我也没兴趣阅读那么多无聊的记录。”

这算哪门子的回答真是听了火大。

“反正到迦勒底来以后没有，这点我不会说谎。当初只是基于特异点的她创造了我而成立的契约关系，并且我也只是作为【最强大的战士】这种武器概念化一样的存在而现世罢了。没什么特殊的。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

突然久违被叫了名字，她差一点被没来得及吐掉的鱼刺卡到喉咙。

“事先声明，我可没打算和你变成其他【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没有必要。”

“我和其他的【你】也不是你想的那种——”

“那最好。哼。被迫分享那种体验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呃……其实Alter你要是偶尔有那个需求的话直接来房间找我也不是不可以……我作为御主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帮忙的……”

“免了。自己和自己打架也很无聊。”

“喂喂，你自己不也说过御主的责任包含对从者负责——”

“我可没说包括这种事情在内。”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吧，以为刚才做出那番暧昧举动后两个人之间氛围会稍微亲密一些的自己太恬不知耻了吧。她自嘲地牵动嘴角，抬手去拨弄燃烧的火堆，打算将它弄小一点。

“■■、你没必要为从者做到这份上吧？迦勒底难道还要求御主必须替从者处理性欲？这工作也太糟了。”

“胡说八道什么啊！！不如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嘁……谁让御主你一副不把自己身体看得很重要的样子。之前还指责我不在乎自己，你作为普通人类才更应该稍微在乎一下自己吧。”

这算什么，突然发出这种指责是什么硬塞进来的烂剧本啊，谈情说爱的事情又不是双足飞龙来了那样一笔带过的玩笑话。她垂着头没有回答，不远处的溪流仍然不疾不徐静默流逝着。

还不如变成那种只是雇佣的关系呢，将最强的战士为己所用，让他化作所向披靡的武器投掷出去，扫荡、杀尽眼前的一切阻碍。

——但或许他会死。

——当御主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吧。而且还不是基于情爱。只是单纯的效力。

不想死。不想对方死。不想对方为了自己去死。

这本应是和食欲一样自然的愿望，难道不对吗？

武器是否应该有心呢，或者说，擅自希望他【有心】的自己，是否太过傲慢了？

“喂，御主。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会哭吧？哭到嗓子都哑掉。不过只要我还活着，拼尽全力也会阻止这种事发生。而且一直有Alter在背后就觉得很踏实呢，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都不希望你死掉啦。”

“那是必然的。因为我很强。不过御主你——”

她咕咚咽下一口细嫩的鱼肉，直勾勾地望着对方。狂王晦暗的血红眼眸微微眯起，其实并看不出太多情绪来。

“■■，你该不会又在想着【要是在这次灵子转移里死去就好了】这类的蠢事吧？”

这个又字就很微妙。微妙得像是隐约卡在喉咙里又没有那么难受的鱼刺，吞下去了，模模糊糊又能感觉到还在；能顺利消化掉吗？也还不知道。

一切是什么时候被察觉到的呢？不如说以为对方本应是钝感的个体却能发现这件事，让人感觉很意外吧。她明明没有被什么卡到，却不由自主地干咳起来了。库丘林Alter也没有继续问她话，只是用手掌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

“明明自己不想活下去，却还不想别人去死。你真奇怪。”

“Alter你才是吧，明明是最年轻的那一个说话却哲学起来了呢。身为狂战士还这么感性合适吗……”

“你当时救亚从者小妹妹也是因为这样？”

“也许是吧？不管怎么说，不能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类在眼前死掉啊。不、这么说来，玛修她确实也在我眼前死过一次了。所以在俄罗斯异闻带那会儿，玛修突然变得怯弱不想上战场的时刻，反而令我松了口气……她也知道开始害怕和忌惮一些事情了，这是好事吧。怎么，看你的眼神并不是想听我说这些的意思？”

风变大了。她坐得靠近火堆更近了些。

“还能为其他生命的逝去感到悲痛、想去做能力范围内帮助对方规避死亡的行为，这才是我为数不多的、感到自己也算是个正常人类的时候。这么说你能懂吗？谈不上什么崇高，甚至可谓是极度自私的一种借力行为。而做不到的时候，无可奈何只能选择了结对方的时候，却也没有想要通过终结自己生命去进行所谓的赎罪来逃避，这倒也是事实。因为有人还在期许这样懦弱和扭曲的我——即便这些期许并非我所期许的，那我也必须履行这职责。”

她站起身，脚尖碾熄了一些即将燃尽的木屑。夜风沙沙地掀动树林的铺盖，天色还是将明未明、辗转反侧。像是终于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她坐到了孤高的狂王身侧去。

“我依然没有特别想活下去，也没有特别想去死，就是这么回事吧。从泛人类史世界的立场来看，我现在不能死，你们作为从者也一样。工作还多得很呢，我一个人是不行的啦。没有你和你们在的话，我大概早已不在这里了。”

“不是这样吧。”

有时很难辨识，究竟顺从展示麻木等同于苦难，还是某种伪装苦难的戳记。而这标准又是由谁制定的呢？如果能够倒背如流就代表能够运转不差分毫，是否就连背弃也可顺理成章做到。

她似乎曾经动过费力经营的念头，但最后也不过只剩下一个框框，在快要垮塌变形前强行罩住一些什么——然后就可以令自己重新稳当地坐回原地，继续按下运转键。

“御主，你记住一点：任何人想活下去是和你无关的事。”

“那想要死去的人呢？他们也拥有同等的权利吗？”

不小心就说出口了——吞咽食物和吐露真心看似是截然相反的行为，这可能只是智慧生物体的一种错觉——其实不过同样遵循某种本能的法则而已。

“我一个人无法做成任何事。如果没有大家拖着我往前去……所以我很羡慕Alter这样孤身一人也能活下去的人啊。”

“在我看来，事情只分为【被告知应该去杀死的】和【救不了只能去杀死的】这两类。所以真正能掌握在我手里的选择，不是只剩【杀死自己】这一个选项了吗？”

身侧年轻的狂王那血色的瞳孔似乎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收缩了一下，但她觉得那多半只是火堆上升气流造成的视觉假象。话已经说到这一步，就算是火候过头也很难收场了——拿吃的做比喻，可以认为是肉都快烤焦了吧？

“你这个女人是在愚弄我吗。一边阻挡我的灭亡，一边又想自我了断？哼。”

“岂敢。”

她漫不经心呼出一口气，星星点点的灰尘在火堆上方旋转起舞的模样是那般引人入胜，足以构成她目无斜视的理由。

何来愚弄？何来冒犯？

是贪婪。是惩罚也不足以封堵上的贪婪。

旁人总会误以为她不堪重负，以为太多的生离死别、抉择、战斗、故作伪善令她内心不那么明亮的情感和思想满溢出来。但他们大概都错了。

这是无法抵消的。它们不足以抵消——这里——她摊开双手。只是壳变得更大了。而她想要为了那一点点笑容去碰触到边界所需奔跑的距离变得越来越长。逐渐从跑变成走。她想，终将有一天会退化成丑陋的爬行吧。那还不如只是程序化地做出反应，没有人会笑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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