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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大席

[db:作者] 2025-08-10 14:22 5hhhhh 3040 ℃

  日落月上的时候,陈家的院落里拉起了几条电线串的灯泡照明,折叠的大桌摆在石子地上架起,远远近近到来的镇里人,有的手里提着一两份凉热菜肴,有的提着酒水,有的连吃饭的凳子都自备过来,也不乏小孩子一起被带着蹭吃一顿,硬是吃成了流水大席,热闹的像要过年一样。

  在桌旁坐下,按部就班的拿好碗筷,我依旧对于这短短两个小时产生的状况变化,感到某种难以言说的疲惫,所谓的披着邻里情的真实趋使,比高考卷上最后一道数学大题张牙舞爪的圆更加让人头脑发昏。

  为了避免混乱的状况导致什么问题产生,陈棠榆夹坐在了我和陈瀚澜的中间,在名义上是给孩子的一桌上,准备的是一些汽水果汁等饮料,一帮不到十岁的小屁孩缺少了长辈管理,用手抓盘子的不在少数,汤汁溅开半桌子,散发着油脂和蔬菜用铁锅烧熟后的残留金属碎屑气味,让我想去夹些饭菜都没有胃口。

  陈棠榆的心思并不在吃饭上,哪怕是面前的小碟子被陈瀚澜堆起了一个山包头,双手还在端着我帮她倒好橙汁的小杯子,小口小口的喝。

  而隔壁的大人桌已经开始了一系列的高谈阔论,恭维话再多不嫌多是乡镇里每个人的普通思想,即使是陈家长辈也不能免俗,陈家爸爸正在喜气洋洋的接受众人夸赞,时不时传来清脆的碰杯声音,快要把杯子给碰裂似的迸出啤酒泡沫来。

  这一切的发生很自然,我把身体端坐在凳子上,而我的精神在难以抗拒的想要逃离。

  后来的后来,我知道了对现在场景产生焦虑和逃避感的心理因子,还有个名字叫社交恐惧症。

  大席过了抢菜潮,陈棠榆喝了一杯果汁,不熟练的X形握着筷子吃掉面前碟子里的饭菜,或许是小孩子基本都睡觉早的缘故,哪怕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陈棠榆还是渐渐的开始犯困,小手扯住我的衣角迷迷糊糊的呢喃:“夏晴哥哥,我好困,想睡了。”

  明明陈瀚澜就坐在右边,陈棠榆还是先来拉我的衣角,我不免还是有种拐走了别人家的妹妹的心虚感,下意识的看向陈瀚澜。

  陈瀚澜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小心的从不稳的桌子和凳子夹缝里起身,困难的透过整个院落的喧嚷和我讲话:“我喊我妈来带棠榆睡觉,这丫头,白天肯定是起太早了。”

  说起来,我不也是起得特别早吗,像小学生出去春游的前一夜似的,我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斜过身体给陈棠榆制造出了一方可以依靠的空间。

  等到陈棠榆被陈家妈妈抱回屋里,我和陈瀚澜中间的距离再一次被缩近,接触到他身上的气息,不由得让我想起下午那场荼靡的原始告白,感觉右半边身体在接收奇异的暖源照射,心跳扑通扑通的厉害。

  我端起面前的汽水一饮而尽,想要压住那股蹿升的邪火。

  “哦对对对,陈哥,瀚澜这孩子是不是还没对象啊,有几个不错的姑娘,勤快又心灵手巧的……”

  干涩生硬的句子扎进我的耳朵,刺耳得要命。

  又来了,你们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哥哥永远只会爱我一个人,再一次被迫面对起这件事,我还是心里不忿,左手攥紧了衣角。

  人的情绪产生变化,身体的机制也在潜移默化的酝酿着什么,那些甜腻的冰汽水在我肚子里横冲直撞下去,又因为焦急的烦躁感,无声的汇聚成尿意。

  好想完成,那将原则都敢于踩在脚下的妄想,在所有人面前公然宣布,我们那样经久热烈的爱情,打败所有庸俗的传宗接代和伦理纲常,自私的愿望,名为独享。

  也许是我长长久久的没有再动筷子,反倒左手循着夜色拂过大腿表面,停在大腿内侧微妙位置的时候,我猛然抽离回视线的焦距,眼前的世界水波瞳孔的放大扩散,我才意识到我的姿态有多么暧昧,小腹贮存的尿液懒散的沉在大腿私处上面,远远不到摧枯拉朽的时候,仅仅是涨得有一点麻酥酥的。

  “哎呀,陈哥,不行我就把姑娘们带来,让瀚澜自己认认,看他喜欢哪种的。”

  我看到陈瀚澜皱起了眉头,本来在夜色中沉静如水的双眸,微翘的眼角挑起的瞬间,像流星在夏夜划过的轨迹。

  接着,他突然牵住我的手,霍然站起身来,老旧的木凳子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沙哑变形的嘶声,我不由自主的跟着站起身子,头脑空白。

  “抱歉,四叔,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不想相亲。”

  声音不小,清楚到隔壁桌都能完全听见的程度,隔壁桌的大人们讪讪的顿住了话题,气氛顿时僵硬在了当场。

  即使是做通了思想工作,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陈家爸爸还是无法抹开他身为一家之主的尊严,抖抖索索的握着喝掉一半的酒杯,像是有很多脏话在嘴边卡壳的样子,额头青筋直跳:“你……”

  周围的人慌忙好言相劝:“陈哥,别动气,孩子不懂事是正常的,再多劝劝,肯定能改过来的……”

  陈瀚澜目光冷冷地扫视过桌上所有人,拉着我的手就往院外走:“小晴,陪我出去走走,吃的有点多了。”

  不过是个借口,晚饭他根本没动几筷子。

  我们一起走过星夜下镇子中的主干道路,天空中的群星明灭闪烁着,汇入源流的银河长带,陈瀚澜在某一个路口莫名的拐过弯,带我钻进一片田地里。

  黑灯瞎火,万籁俱寂,陈瀚澜停下脚步后,一直在抬头仰望着星空。

  我想要说什么安慰他,却无从起头:“哥哥,我觉得,不要强求了,肯定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种事情的。”

  陈瀚澜仍然余怒未消,牵着我的手都沁出冷汗来:“不只是因为反对我们在一起,连用那种口气说相亲也是,真的让人听不下去。”

  “就像是把我们,把那些姑娘,都当做菜市场的菜,就任凭他们挑挑拣拣给菜配对,菜不能反抗。”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连爱上一个人都要受到指责和非议,被贴上忤逆的标签,再按照他们的喜好,决断我们的一切。”

  陈瀚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像是在这一刻,终于无法控制他理性外表下的心酸与难过,而我什么也做不到,仅仅能给他一个拥抱而已。

  “哥哥,别难过,只要我知道,你会永远陪着我,就足够了呀……”

  星光的天穹坠落在我们头顶,我踮住脚尖补足那身高相差三厘米的咫尺距离,仰起脸羞怯的想要主动给他一个吻,却发现陈瀚澜眼角有泪,在眼尾上停留,像晨雾中的露。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我还没有在心中默背完诗句,陈瀚澜失控似的吻住我的双唇,那温暖的泪珠从花尖抖落,微微咸涩的漫在唇纹上,交缠间氧气稀薄趋弱,我的身体渐渐融化在他的身体里,在浩渺宇宙里绘成剪影。

  他在我唇上轻轻咬下一个浅淡印记,双眸里仍是山长水阔的伤感:“小晴,你会怪哥哥吗,你那时候什么都不明白,是哥哥自作主张爱上你的。”

  我慌忙摇头,语气里无比的坚决:“不会,永远不会,因为我也爱哥哥,怎么能说是哥哥擅自爱上我的。”

  “小晴,我……”

  陈瀚澜几度哽咽,抱着我终究是没能控制住情绪,身体簌簌发抖,泪珠下雨似的落在我肩头,沁湿薄薄的夏季衣服,温度渐散渐凉。

  “对不起,小晴,对不起……如果我能再勇敢一点,如果我能早些带你离开,就不会让你再吃这么多的苦,再让你为我担惊受怕,是我不好……”

  这一次,轮到了我来做保护者,我感觉到陈瀚澜在我们相识以来,从未有一刻表现出如此的脆弱,身体的重心也站得不稳,只凭借着那种一厢情愿的执念支撑着,因为那是我们的信念与爱情,诞生于无邪,生长于情愫,在夏日来临前盛放。

  “哥哥,我也长大了,我也在学着坚强,我想坚强到,足够有勇气对所有人说出爱你,哥哥,不要再一个人背负那么多了,小晴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陈瀚澜没有再说出什么,只是埋在我肩头呜咽着,许久许久才平息,等到他终于冷静下来,我在暗淡的夜空下看到他红肿的眼角,格外心疼。

  为了转移话题,我本能想起烂熟于心的记忆,对着一闪一烁的北极星,指向逆时针的九十度:“哥哥,玉米叶子好扎人,我们去花田吧。”

  陈瀚澜一怔,把手里擦过眼泪的纸巾揉成一团:“好。”

  怀汮镇西侧的这片荒地,已经很多年,也许至少二十年没有人打理过,就连明浦市一纸二纸三纸文件扶持乡镇产业开发的,大块头的机器轰隆隆的入驻建造工厂的时候,这片田都没有入考察员的法眼,年复一年长满了野花野草,绚烂的绽放着生命力。

  那是我们曾经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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