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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浪漫曲,5

[db:作者] 2025-08-10 14:24 5hhhhh 7930 ℃

8.4 童话 The Fairytales

童晓芳

感觉高梦那如蛇般柔滑的身体从她身上离开,童晓芳有些不舍——刚才和高梦在浴缸里做爱时,她哭了,也狠狠地高潮了。

她们两个认识二十多年了,一起经历过很危险的事,也一起做过很疯狂的事情,一起看着对方蜕变,但是,这是她们第一次做爱。

当然,也是最后一次,她们都知道。

童晓芳并没有从浴缸里起身,她只是懒懒地泡着,让方才的快感一点点在身上弥散开来——她第一次知道高梦的舌头如此灵巧,仿佛是灵动的蛇信,所以她忽然好奇白娘子和小青的舌功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也好奇这两条美女蛇有没有相互给过。

她毋宁相信是有的,其实对于白素贞,小青比和那个许仙强多了。

童晓芳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看着这个窈窕的女人在莲蓬头下把粘在身上的玫瑰花瓣冲掉,然后就那么一身赤裸地坐在梳妆镜前面梳自己的刘海。

“小梦,这么多年,这个造型你一直用吗?”她忽然问。

“嗯,可能因为我没自信,也想不出别的样子。”高梦自嘲式地苦笑,“还记得吗?你说这个造型是……”

“金~蟾~鬼~母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四个字,然后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开始,童晓芳是浅浅地笑,而高梦则是像许多年前那样哈哈地笑。然后童晓芳捂住了嘴,趴在浴缸边开始尽情地笑,而高梦则笑得弯下腰去,笑出眼泪来。

然后,她开始哭了,哭得像个八九岁的孩子。

“小芳姐……我还想要你,可是我没时间了,下面还有一群人……等着我……等到晚上我回来,好吗?”

“小梦,对不起。”童晓芳摇了摇头,笑着捧起她的脸,把她的眼泪擦掉了。

“我知道了,小芳姐我知道了,没事。”高梦抽了抽鼻子,“刚刚我把妆哭花了,至少……再帮我画次妆吧,这么多年,我都是自己画,而且要把门锁起来不让别人看到,连Amy她们五个都一样。我想要你给我画,而且,这次的妆我再也不用卸了。”

“哗啦”一声,童晓芳跨出了浴缸,然后她深深吸了口气,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小梦,对不起。”

高梦

“小芳姐,你知道吗,飞哥给我开苞那次,真的蛮疼的。”高梦舒服地合上眼睛,感觉童晓芳的手拨开了她的挡着半边脸的长刘海,“可是,其实飞哥人算是不错。要了我之后,他很少再碰别的女人,供我和小红念书,还教我格斗,打枪,他是真心想让我当大姐头的……要不是你那次,我还真下不了决心给他,那样,可能我和小红就一直是两个没见识的丫头。”

她感觉童晓芳的手抖了一下,可能把她的眼线画歪了。

“人生可能不会很长,或者有这样那样的遭遇,但是我还是蛮感恩的,我想,小红也是。”高梦没睁眼,但是听到童晓芳轻轻抽泣的声音,顿了顿,就把话题转开去,“小芳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你手术后的样子,简直不敢认你了,不是说脸,你连眼神都变了。”

“是吗?”

“嗯,从前的小芳姐是锋芒毕露的,很强势,眼睛里的霸气甚至比飞哥的很多兄弟都盛,后来的你,就一下子变得好温柔,但是……”高梦喘了口气,“这次再见你时,我发现你又不一样了。从前的张小芳和后来的童晓芳,似乎融合成一个人了。”

“那次事情之后,我对妈妈发了誓,要做个不一样的人,把戾气收起来,一心一意地只去发现美和创造美,一心一意地去帮助所有能帮的人。所以,我把之前属于张小芳的那些黑历史,连同她的为人处世都一起封印了,”童晓芳苦笑,“但是,其实忘不掉的,那些黑历史,一直都在的……到最后我才知道,那些事,我找飞哥要害卉卉的那些事,还有我害死董姨的那些事,卉卉早就知道了,而我还在自欺欺人里活着,举着片叶子在眼前就以为别人都看不见我 ,多可笑……所以那时我想就开了,我应该做的只是我自己。想开了,我就不再装了,也不再压抑自己了,然后我就来了,来这里了……你知道吗,最后一次滑冰的时候,我又跳出勾手四周跳了。”童晓芳说着,不由自主地开始微笑,随手把高梦的刘海拨回到她额前,挡住了她的半边脸庞,“原本还有个小小的遗憾,就是想再见你一面……在莺燕轩里见到你时,我就已经没有遗憾了,所以,小梦,就这样告别吧,我想,该是我脱队的时候了。”

“至少你应该看看霞儿的礼物。”高梦睁开了眼睛,她的眼圈还是有点红,但是已经没有眼泪了,声音也显得平静了很多,“也是我们大家的。去吧,小芳姐,我把它放在你的小黑人旁边了。”

童晓芳

童晓芳怔了怔,然后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奔出去。

客房外间的写字台上,放了一台装饰了水蓝色外壳的笔记本电脑,那个背着双肩背的小黑人就笑嘻嘻地站在电脑旁边。

屏幕上,是几行娟秀的小字:

“芳:

如果你看到这个,就说明你要来找我们了。其实蛮可惜的。不过,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么,就做吧。

这是我们一起给你的小小礼物,在你出发之前,一定看完它。

你的:小梦,小律,小耘,霞儿。”

童晓芳怔怔的,不自主点了一下鼠标,屏幕上的画面切换,那是一帧帧泛黄的相片——她的眼睛渐渐睁大,嘴也渐渐张开了。

——稍显破旧的孤儿院里,手拉着手的小芳和小梦;

——冰场上那个有着水蓝色眼睛,正做着优雅的贝尔曼旋转的女人,后面的显示屏上,打着“东方丽霞”的名字;

——一家四口的合照,高高帅帅的爸爸,有着和上一张照片一样脸孔,但是黑色眼睛的妈妈,和妈妈长得好像好像的大眼睛的小芳,还有,有点像爸爸,又有着像现在自己一样弯弯笑眼的卉卉;

——在学校旁边小饭馆里举着啤酒瓶又哭又笑的小芳和小律;

——脸上缠着绷带带着口罩跳出勾手四周跳的奇异公主;

——最后,是现在这个穿着旗袍,温婉如玉的童晓芳。

“霞儿……你们……怎么会有这些照片……?”童晓芳的声音颤抖。

“霞儿的爸爸叫赵勇,妈妈叫岳瑶,她出生的时候,就是先天免疫系统紊乱。她爸爸妈妈为了给她积德,就拼命做好事,恰巧,十年前,有家孤儿院的老院长死掉了,他们就把这个孤儿院接管过来重新改造。”高梦的声音在童晓芳身后响起来,此时的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他们不让霞儿出病房,霞儿就缠着他们要电影看也要书看,有一次,赵院长阴差阳错地把一卷旧的卷宗拿了来,这些照片……就是那个卷宗里面的。”

“所以霞儿见到我之后,才缠着我要去学滑冰……”

“而且,她和吕绿是好朋友,你知道的。还有,长发公主……就是你的另一个顾客,苏耘……其实,把她推荐给你的,也是我,这点我想你早就知道了。没办法,谁让小耘和吕绿一样,也是‘极乐死’的顾客,而且都做了‘极乐死’的公主,而我是‘极乐死’的三个发起人之一——茉莉负责解开心结,实现愿望,宝嘉康蒂,那个叫做杨琳的女医生,负责解除病痛还有让顾客留下的东西发挥最大价值,而我,Cleopatra,负责用顾客喜欢的方式帮她们结束,因为我们都觉得,有的时候,杀人也是一种慈悲……小芳姐,很巧是不是?‘极乐死’就好像是一条冥冥中的链子,把我们几个串起来,而我们也把你的故事一点点拼出来,像是拼一版复杂的拼图……”高梦说着,把手轻轻搭在童晓芳赤裸的肩头,“不管舍得还是不舍得,我们终究一个个离开了,可是我们不想把这个故事随着我们几个的死埋到土里……所以,我们就做了这个,如果这次你没来,我们会祝你永远幸福,而这段录影会在信托公司一直保存到你去世,再随你一起埋葬……可是,小绿告诉我,你来了。”

高梦说着,再点了下鼠标,照片消散,留下最后一行字:

“我们都在拼拼图,而亲历者,是你自己。虽然过去的都过去了,但是,应该有人记住那些事,所以,如果愿意,把属于你的这个童话写下来,为了我们,也为了你。还有,一路顺风,冰雪女王,或者,Elsa姐姐。”

最后,是一幅卡通画——高大的冰城堡露台上,五个女人在滑冰,中间一身冰蓝色衣服翩翩起舞的,是Elsa,黑头发看不出长短;旁边,梳着双麻花辫的Anna在冰上打晃,后颈上的红斑仿佛一只小小的蝴蝶;绿裙子绿头发黑皮肤的Tiana在捂着嘴笑,无名指上套了个易拉罐的拉环;Rapunzel带着黑框眼镜,把长发当作沙发坐在身下在画板上描绘,而站在栏杆边上的,是一身金色华服,戴着蛇形金冠,黑头发遮住半边脸的埃及艳后Cleopatra。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谢谢你们。”

童晓芳重重地吸了口气,然后,她想了想,忽然埋下头,手指开始在键盘上快速地敲下去;

“魔鬼在天上偷笑,他制造出了一面镜子。一切好的和美的东西,在里面一照,就缩作一团,变成乌有;但是,一些没有价值和丑陋的东西都会显得突出,而且看起来比原形还要糟。

——汉斯·安徒生

……”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女人的呼吸声和敲打键盘的声音。

高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童晓芳没注意,她只是在旁若无人地写,似乎要把这个属于自己的童话完完全全地喷出来——当然,她也没注意,高梦在走之前,在她手边放好了一瓶浸在冰桶里的红酒,一个水晶烟缸,还有苏耘留给她的小型电击器。

她唯一知道的是,等到高梦再回来的时候,她或许已经去到了属于自己的冰雪王国里。

但是,没关系,这个叫做《冰雪女王》的故事还在。

这或许是个黑色的童话,也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样东西。

高梦

“小芳姐,好好写你的童话,属于你自己的童话……还有,等着我。”

门外的走廊上,一袭黄色长裙,画着淡金色华贵眼影的高梦回过头,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用露出来的那一只黑色的眼睛望着转椅上童晓芳不时耸动的赤裸脊背,低低地说了一句。

然后,用她那留着长长指甲的手从外面把童晓芳的房门关上了。

伍凌

门是关着的,写字台上是那个身穿法官袍带着假发的小黑人,它旁边,摆着一个小小的正义女神的雕塑,蒙着眼睛,手里提着个小小的天平。

雕塑下面,压了张小小的字条,字迹娟秀,却神采飞扬:

“适时而死,死在巅峰时刻者最光荣。”

伍凌斜躺在字台前的转椅上,懒洋洋地把脚搭在桌面上,呆呆地凝视着手里的一个黑色皮面的小本子——素白的纸面,一行行的整齐记录,每行的开头都是一个名字,用黑笔写就,再用红笔勾掉。

她的眼睛停在某一页的最后一个名字上。

李天然,终年:28,派对名称:灰姑娘的舞会,死亡方式:断头台。杀人犯:伍凌。

“天然学姐,今天晚上就是我的审判日了,你会在天上看着我吗?”

她自言自语,眼睛扫过浴缸里浸泡着的什么东西,表情难得一见的有些狼狈,随手抓了桌上的一个小瓶子,倒了几片小小的药片出来,一仰脖吞下去,“还好,过了今天,我就再也不用吃百优解了。”

手机振了振,她抓起来看,上面是来自“面壁者”的短信:

“还好吗?”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好呀,我已经出门了,今天不回来,所以不约。”她滴水不漏地挡回去。

“那就好,看来你昨天是逗我的。你应该没去那个party,我也没去,那就好。”他回,“昨天晚上,那里死了很多人。给个别的联系方式吧,我估计怡红快绿马上要停服了。”

“哦,我不知道。”伍凌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手指在屏幕上继续飞舞,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面壁者,看来你蛮能自我保护的。你说,如果我是个连环杀人犯,或者我告诉你,昨天那里死的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你会不会怕我?”

面壁者的泡泡没有弹出来,只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她苦笑,忽然抓了抓头发,又咽了一把“百优解”下去——然后,她把对话框关了。

不知为什么,她有些莫名地紧张,紧张到懒得下楼。她忽然想打电话给茉莉,和她聊几句然后在这里一直睡到晚上。

但是,还没等她打,电话就先响了。

是红蝶。

“小蝶?”伍凌把电话接通了,脸上随着把微笑挂出来。但是她并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有的只是低低的啜泣,“你怎么了?”她问,这哭声让她觉得有点心慌。

“没事,问问你到了没有。”红蝶的声音有点虚弱,带了点鼻音,伍凌似乎看到电话那边的那个娇小女孩在强迫自己做出微笑的动作,“那里……很漂亮吧?”

“嗯,这里好美的。”伍凌的声音也低下来,她忍了忍,终于还是问,“小蝶,你哭了?”

“你……今天选在什么时候?”红蝶没理会她的问话。

“……今天晚上,如果我计算得没错,天气预报也准确的话,”伍凌有些迟疑,但还是选择把话说下去,“今晚应该会有不错的星空。”

“小凌,冰冰和小北来找我,她们……要走了,我好怕,也好伤心,但是我拦不住她们,”红蝶开始哽咽,边哭,边笑,声音含混,语无伦次,“还记得我从美国回来之前那次Island L上的party吗,那个白雪公主,还有她们……?那次也是一样,大家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这次我不想这样了,我真的不想这样了,对不起我在你这个时候还打扰你,可是……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伍凌觉得心里有些闷,她皱了皱眉毛,干脆把剩下的半瓶“百优解”一下子全吞下去了。

“你还在吃药?”红蝶似乎听到了。

“没办法带回去了,别浪费。”伍凌对着电话强笑,“而且,这样有助于我思考。小蝶,你要记得替我保守秘密,我真的不想让任何一个人被人们以为处在人生巅峰的伍凌原来是个每天彻夜难眠的重度的抑郁症患者。”

“放心,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无论是不是我想要的方式,我都快要死了。”红蝶说着,接着,便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对了,”半晌,伍凌开口,“小蝶,你要找的人,红玫瑰,你不是找到她了,为啥还要我帮你?”

“我已经明确告诉她我是谁了,从那之后,她就一直没再说过话。后来,她回到病房去,没再出来……我不知道她最后还会不会帮我,但是我已经尽力了……”红蝶在电话那头苦笑,“她如果愿意动手,那么,什么时候都可以。可如果她真的不同意,我会自己来,这个我做好准备了,我能搞定我自己的,我可以搞定的……可是,我怕她们有遗憾,冰冰和小北,她们应该开心的,我原本以为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是……”

“小蝶,有件事你不知道。”伍凌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你要做那件事,所以我开始没打算告诉你,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错误的……你知道吗?起码对小北来说,时间本来就不多了。”

她对着电话絮絮地说了几句,而电话那端的红蝶,已经泣不成声。

伍凌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抓着电话,等着红蝶的哭泣渐渐止歇。

“我知道了,小凌,我不会说破的,除了小北,咱们谁都没有这个权力。”再开口时,红蝶的声音平静了很多,“我忽然明白了,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也都该回到合适的位子上。就像我自己,注定不应该在异国他乡变成那群混蛋盘子里的肉一样……至少,冰冰的心愿,你能帮上忙吗?”

“我想我可以的,那女人是个讲义气也重感情的人,我想这也是她想做的,哪怕她会死。”伍凌点了点头,“果然,对我这个重度抑郁症的人来说,能唤醒思路的除了浓咖啡和帅哥,就只有这小药片了……小蝶,我想,明天,大家都不会有遗憾的,而红玫瑰,我相信她最终会帮你的。”

“是吗?小凌,你这么有自信,是不是还有些事情我不知道。”红蝶的声音也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

“嗯,一点点,但是也很关键,关于蒋宁的。”伍凌说着,把屁股抬了抬,脱掉了胯上的热裤,手指插进去的时候,她没有压抑自己呻吟,“想听的话,就一起,咱们很久都没这样隔着电话一边自慰一边说话了……然后,我会再送你件临别礼物。”

“好,我想,对于咱们两个,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告别方式了……”红蝶似乎在苦笑,然后,伍凌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于是电话这边的她开始讲,边讲,边把手指伸进去。

于是电话那边的她就那样听,边听,边让自己的呻吟传出来。

她们高潮了,她们泄了,她们也哭了。

“她们最后……也是……在水边吗,好巧……”红蝶说,“所以你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银河英雄传说》,那是我一直很喜欢的一部动画……或者说,给成年人的童话……在那部书临近末尾的时候,有个章节,叫做……美人嗜血,我觉得会很适合做你这个最重要的party的主题。那天看到你和你的红玫瑰做爱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伍凌长长地吁了口气,说了一句,“如果可以,算是庆祝你圆梦的礼物吧……我相信,她会答应你的。”

“嗯,美人嗜血……”红蝶轻轻重复了一句,“谢谢,小凌,一直……谢谢你……不打扰你了,玩得开心点……”

“咱们之间还用谢吗?我一直在想办法让自己开心,所以今天我也会开心的,我相信你也会,”伍凌把眼睛眯起来,“你一会去干什么?”

“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还有,可能会约我爸吃顿饭……最后了。”红蝶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轻松,“哭出来也泄出来,真的好多了。小凌,就这样吧,你挂电话吧。”

“小蝶,你也是……没陪你一起,有点遗憾,不过也好……你先挂电话,好吗?”风穿过窗户,把伍凌的丝巾吹起来。她莫名得觉得有些冷,于是把身体缩了缩。

“你先挂吧,我……”红蝶的声音忽然有些踌躇。

“嗯,也好……Good Bye……”没再去听电话里的回答,伍凌就这样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她怔怔看着桌子上那个穿着法袍带着假发的小黑人,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她忽然决定晚点下楼去,因为她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狼狈哭泣的样子。

但是,起码应该放纵自己宣泄一下,毕竟,快要到最后了。

开始再一次自慰之前,她看了一眼随身的行李箱,她知道,她需要里面那件东西。很快,她就不用再一直维持自己这副天之娇女的精致样子,而且,她也不需要再骗人了。

杨梦菡

“杨梦菡,你在骗我,是不是?”病床上的女人咬着牙,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是孙峥,对吗?是那个鬼精灵出主意让你来骗我的,是不是?”她的手几乎要把杨梦菡捏着的那只纤长的手捏碎了。

杨梦菡没说话,只是用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嘴唇,默默地盯着床上那张熟悉却陌生的面孔——她甚至不知到现在应该怎么称呼她,陈晓静,或是沈默儿——她只是用力眨了眨眼睛,她忽然觉得眼睛里又酸又热。

——起码现在,还是让我叫你陈晓静吧。

“孙峥不会舍得你的,谢小雪也……”陈晓静的后一半话梗在了嗓子里,眼神凝固在杨梦菡手里的那个水晶瓶子上。

“你出事之后,小雪哭得最凶,她以为你没了,所以才跟了Ethan,毕竟那家伙也满吸引她的,而且,要小雪跟他也是他帮我们脱身的条件之一……至于孙峥,她在那个圣诞夜里,她也失去了最爱的人,当然那个人不是我。”杨梦菡捏了捏手里的瓶子,“所以在我走后,她才选择跟在小雪身边保护她,估计她也觉得这是你会想看见的。而我,为了她们两个,我就答应了那个要求,毕竟,我没法让孙峥变成那所谓的蜘蛛……知道吗,说来很可笑,我是到昨天才彻底知道那姓聂的还活着,而我到今天才知道,我那一刀刺中的竟然……”

“竟然是他女儿,是吗?”陈晓静显得平静了些,“梦菡,还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因为这个我的手术,有个还没出生的小男孩一起死掉了,现在那孩子身体的一部分就在我身体里,成为了让我修复神经的供体。而那个小男孩,是他日思夜想的亲生儿子,他妈妈知道了我的事情以后……”

“这是他该有的报应。”杨梦菡的身体摇晃了下,打断了陈晓静的话,“我两次都没能亲手杀了他,想不到老天……”

“可我不觉得开心,一点都不,只是觉得好累,觉得进退两难。杨梦菡你知道吗?那小男孩的妈妈在做这个决定时,仅仅一晚上,一头的黑发就全白了。我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拼了命把那孩子,或者说他的尸体,通过自己的产道生出来……血淋淋的一团,蜷着身体,小小的,五官都清清楚楚的……”陈晓静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那双大眼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那女人也死了。”

“我知道,我见过她的尸体了,在小蝶那里。”其实在听到白头发的时候,杨梦菡就知道那女人是谁了。

“哦?她是什么样子的?”陈晓静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角水汪汪的。

“坐在马桶上,肚子剖开了,肠子和血流了一地,手里捧着她的头和子宫。”杨梦菡闭了闭眼睛,仿佛猜到了陈晓静要问什么,于是便再开口,“她是笑着的,帮她把头砍掉的,是小蝶……”

“你没有叫她聂鑫,这说明你原谅她了?”

“谈不到原谅,她是她,那畜生是那畜生。不管她以前是谁,那个平安夜之后,她就变成那只红蝴蝶了。”

“不单是她,周茗茗,曲凡,琳子,孙峥,谢小雪,还有你和我。”陈晓静的语气有点空洞,仿佛在自言自语,“其实,不是那个平安夜,从我那天一时冲动去找了姓聂的开始,大家就都变了……现在,我有点后悔了。”

“不用后悔,而且那不是冲动。不说别人,起码,谢小雪,还有我和孙峥都知道,如果那时你不那么做的话,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所以我们也知道,如果我们不那么做的话,也一样会后悔一辈子。所以我们做了,虽然做得不好,但是我们也算是把这件事做完了。从那个时候起,我们都知道这辈子永远不会再回到从前了,所以才各自沿着自己的方向走下去——小雪变成了Shirly,孙峥变成了Julie,而我,变成了阿修罗似的杀人机器,红玫瑰。”杨梦菡的声音很冷,冷到连她自己都有点害怕了,“其实,我们四个都一样,走下去,投入了,就不会再回头,记得有部小说里写过,‘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不退。’ ,不是吗?”

“是啊,我也变成不会走路的美人鱼了。跳下来的时候,陈晓静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所以,现在的我叫做沈默儿——那是琳子给我起的名字,沈也是陈,默也是静——其实,我也没法回头了不是吗?”陈晓静说着,忽然伸出手把杨梦菡手里的瓶子抢过来,贴在脸颊上,“谢小雪,对不起,我没法再爱你了。”

说着,她开始哭泣,滚烫的泪把水晶瓶子的外壁打湿了,于是她伸出舌头,把上面的泪舔掉,然后,再把唇印上去,似乎想透过那层透明的壁障,亲吻里面那正在看着她的,已经开始稍稍塌陷干瘪的眼睛。

“那个叫做杨琳的女医生,她很好。”杨梦菡强挤出一丝笑,“看着你们在一起,谢小雪也会开心的。而且,她的心愿,我也帮她了了,我帮她找到了姐姐。只是孙峥的事情,我还没有完成。还有,也我也终究没能杀了那个畜生。”

“我想,他或许不该这么痛痛快快就死掉,或者用谢小雪的话说,他才不配吃你的花生米。”陈晓静苦笑,手却依然不停的摩挲着那个瓶子,仿佛可以碰到里面的那些黑白分明的眼珠一样,“至于孙峥的任务,很难吗?还有,梦菡,如果完成了以后,你会去哪里?”陈晓静问着,用自己空着的那只手把杨梦菡的手又握住了。

“我吗?我的灵魂会下地狱,或者,是去修罗界。”杨梦菡苦笑,手顺着陈晓静的牵引,伸到的盖在她身上的白被单下面,“我的眼睛,会和她们装在一起,我们说好的。”她摸过陈晓静左胸上那颗硬得仿佛一块小石头的乳蒂,用力按下去。

床上的女人轻轻呻吟了一声。

“梦菡,我想,或许死了之后,我们四个不一定能在一起了,”她轻轻地说,“这么久了,我们每个人,或许都有自己的归宿了,我的灵魂会陪着琳子,但是,答应我一件事,至少,四双大眼睛应该永远在一起,我们说好的,所以,我想那个瓶子里应该有我的位置,我们可以挤一挤,就像当初咱们四个挤在我家床上一样……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聚会了。”

“陈晓静,你……”杨梦菡怔了怔,想说什么,陈晓静的手却已经拉着她的手向下,摸过平坦却有着伤疤的小腹,有些嶙峋的髋骨,然后,是那毛茸茸的耻丘——杨梦菡本能地把手探下去,摸到那颗她已经很多年没碰过的小豆豆,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从那时候我醒过来,看见琳子开始,就一直是这样。”陈晓静仰起脸,看着老朋友的那双有些错愕又有些怜惜的大眼睛,“每次想要的时候,我就会自己摸着胸,看琳子和别人做爱,只有这样我才睡得安稳。这些年,其实也习惯了……不过,梦菡,你知道的,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终究是用自己的双腿站起来了,当然,她在晨曦里变成了海上的泡沫。”她说着,苦笑,“我想,这也是我的命运,而且,我相信琳子,她总是个能带来奇迹的人。”

杨梦菡伏下身,把那个沾着好朋友口水的瓶子拿起来,放在床头,然后把自己的嘴唇盖在她翕动的嘴唇上。

“到了那个清晨,我就没有遗憾了,我想,那时,琳子也就没有遗憾了……”陈晓静喃喃地说,然后,她的舌头就和杨梦菡的舌头缠在一起了。

杨梦菡吻得很用力,她知道,这一吻过后,她就应该把床上这个女人叫做沈默儿了,而且那个时候,她也应该把沈默儿还给杨琳了。

杨琳

杨琳一直很喜欢“琳瑜伽”附带的这间健身房的装修风格——打完蜡的木质地板是亮亮的淡黄色,场地不是很大,一面墙上安了长长的把杆,从上到下通体的玻璃镜子,映着对面整齐排放的跑步机、杠铃架、联合健身设备和卧推架。

她喜欢在这里和男人做爱,不管默儿在不在旁边看,她都喜欢。

充满活力的地方,加上充满活力的身体,肌肉和曲线,男人的和女人的。

有时,是她自己,有时,她会和健身房里别的男男女女一起。

她总觉得这是种不错的放松方式,肉体的和精神的——她知道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不会太多了,所以她不愿意给自己留遗憾。

杨琳始终相信,每个人都不该有遗憾。从她在网上遇到Cleopatra和茉莉开始,或者,她看到受伤的陈晓静开始,她就这样想了。

“极乐死”也好,《永恒的美》也好,其实都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出发点,而现在,已经看得见终点了。

今天很好,默儿的手术很成功,而且,有她那个好朋友在,杨琳一点也不担心,所以可以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和那个她很感兴趣,或者说有点动心的女孩一起——同样让她开心的是,她们清早过来时,这里就有人在锻炼,

她昨天晚上见到陈星时,陈星除了脖子上的那条水晶项链,其余什么也没穿——那时她的红裙子已经扔在泥水里要不得了——所以,今天出门时杨琳拿了自己的一件白色T恤,一条牛仔裙和一条黑色的蕾丝内裤给她。她还给星儿拿了一双自己的运动鞋,但星儿没有穿,就那么赤着脚出了门。

而现在,陈星正斜倚在旁边的卧推架上,脊背靠着架上的杠铃杆。白色的T恤扔在了地板上,牛仔裙向上翻上去,内裤挂在左脚的脚踝上。那个赤裸着的壮硕男人站在她身前,手握着她翘挺的奶子,把她的两条腿架在自己肩头——脚掌沾了尘土,有些黑。

陈星的头稍稍向后仰着,把胸挺起来,身体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她把双手举过脑后,向后抓住身后杠铃冰凉的金属杆,腋毛很黑,被她的汗水沾湿了。她在呻吟,依然是那种腻腻的低回的呻吟声。只是,她没有闭上眼睛,或者说,她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不远处挺着小帐篷举着手机录像的的士司机。

而更多的时候,杨琳知道,星儿是在看她,而且很多时候,是目不转睛地,深深地凝望。

杨琳没有回避星儿的眼神,她平躺着,双腿翘起来盘在身上男人的腰上,赤裸的背脊贴在身下的垫子上,任由身上的男人用近似俯卧撑的姿势一下下深深的肏进她身体里——那是Clark,她健身房里的一个学员,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喜欢清晨来健身。早期的鸟儿有虫吃,所以她和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做爱,又所以,彼此都熟悉对方的身体,他知道她喜欢自己硕大的胸肌,她也知道他喜欢这个体位。于是她偏过头,看着星儿的眼神。

那双总是显得木木的眼睛里,此刻难得的有些热切,痴迷,却带一点点悲伤。

杨琳忽然觉得星儿看她的眼神似乎和默儿的眼神很像。

……

“琳子,你说,小美人鱼真的能站起来吗?”

“能,相信我,我是奇异公主——创造奇迹,给你尊严,始终站在你身后,不管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知道吗?我始终觉得你在骗我。”

“骗你什么?”

“我的腿,还有你的病,都是。”

“知道她们为什么叫我宝嘉康蒂吗?”

“不知道,因为你的身材和古铜色皮肤吗?”

“一方面吧,最重要的,历史上的宝嘉康蒂就是个短命公主,只活了22岁就病死了。比起来,我算是幸福得如同在童话故事里了。”

“哦,是这样……琳子,我还记得,她是唯一一个在两部电影里换了恋人的公主。那么,你也会吗?”

“可能我会有一点点喜欢上别人,就像从前我喜欢过真正的奇异公主。但是,你对于不一样,没有你,就没有我,你知道的。”

“风里的缘分和海上的泡沫,这就是属于我们的童话吗?琳子,那就让我一直看着你吧。希望到最后的时候,我能真正要你一次。”

……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杨琳忽然觉得自己要高潮了,她看着陈星的眼睛,忽然什么也不想想了。

“Clark,用力啊,加油啊……咳……腰上……用力……干我,干我啊……高潮了,我要高潮了……”她把那两条长腿更加用力地盘紧了,腹肌用力,尽力把自己的胯向上顶。

这个男人似乎被这个浑身充满活力的拉拉队长的呻吟和鼓励点燃了,于是他的冲击变得更放肆——这不是她们第一次做爱,但是,或许他不知道,这次可能和以往的哪一次都不一样。

“看着我呀,看着我呀……我高潮了……射……射出来……射出来啊……”杨琳蹙起眉毛,声音略略有些嘶哑。

健美的身体紧张地弓起来,手肘撑在垫上,把自己的额头和男人汗津津的额头贴在一起。他的唇吻过来时,杨琳没有回避,只是,她的眼睛却又看向了陈星。

她发现陈星也在望向她——那双已经弄脏的赤脚踩在地上,身体被男人的躯干压在卧推杆上,丰满翘挺的臀迎合着男人的动作恰到好处地摇动,指甲似乎深深地嵌进了男人的背部肌肉里。

杨琳几乎能看到陈星身上的那个男人射精之前屁股的轻微抖动,她知道,自己身上的Clark也一样——她感觉阴道被满满地撑起来,似乎那个硕大的龟头已经顶到了她的宫颈口。

“射吧,射吧,射吧……”她似乎是在对Clark说,又似乎是在对陈星身上的已经开始射精的男人说,也似乎是在对已经扔下录像的手机,凑到她身前开始撸动自己鸡巴的司机小伙子说。

被Clark射在她身体里的时候,杨琳感觉自己一下子融化了——她忽然有个预感,默儿很快就能站起来了,她忽然很想把这些话说给另一个人听——那个在冰上如花般绽开,旋转的窈窕女人。

“我相信我真的能创造奇迹,所以再见到你时,我会把属于我们的童话讲给你听。而且我知道,我们很快也会再见的,Elsa,或者,奇异公主。”

杨琳在心里自言自语,然后,在Clark的下一股射精里,她一下子开始剧烈地痉挛了。

童晓芳

童晓芳松开了握着电击器的手,整个身体在椅子上瘫软下来,让屁股落在椅子上那汪小水潭里面——她已经不起这是她第几次高潮了,也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哭了。

她只知道在她第一次这样,是写到她和爸爸的那次的时候,那时她忽然很想喝酒,于是就顺手摸到了高梦留下的那瓶红酒。没有下酒的东西,于是她就拿出了手包里的氯硝安定,这次她没再犹豫,直接就着酒吞了十几粒下去。

——不很难,不是吗?只是,要抓紧时间,把属于自己的这个黑色的冰冷童话讲完。

然后她就开始用一只手打字,边打字边给自己,用手指,或者电击器。

一杯杯的红酒,一把把的药,一次次的战栗高潮——童晓芳感觉她是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榨干,让那些埋藏的记忆从指尖涌出来,让自己身体里的水从眼睛,皮肤,嘴里和下身淌出来。

一次又一次。

在她写到在卉卉下铺自慰的时候,吕律初夜的时候,和杜宇师兄在他实验室肛交的时候,和李斌在酒店开房的时候,小梦被飞哥在百鑫浴宫破身的时候,还有……去孤儿院的老邓院长家里的时候。

还剩下最后一杯红酒,和最后几粒药,她想留到最后。

对,那个致命的抛跳,那个杀死了她妈妈,杀死了董姨,也杀死了那个曾经的冰雪女王——那个曾经叫做张小芳的女人的致命的动作——那朵钢铁莲花。

尘封了太久了,隐藏了太久了,压抑得太久了。

童晓芳仿佛看到了冰上朝她又哭又笑,不停点头的洛卉卉。

——原来,你们都知道,而且,你们都原谅我了吗?

——小梦,霞儿,小耘,小律,你们都在看着我吗?属于奇异公主的……最后一次表演?

她把电击器夹在两腿中间,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就着最后的酒,把最后的十几粒药吞下去,然后她把身体前倾,十指开始近乎疯狂地在键盘上敲击。乳房随着她的敲击开始摇晃,她感觉自己的乳头硬起来,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似乎她的脸又被刀划开了,然后,是董姨。

旋转的她,飞起来的她,落地的她,微笑的她,还有,人头渐渐落下来的她……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

如果Amy在身边,童晓芳现在或许会哀求她抽出刀帮她把头砍下来,像妈妈和董姨一样——当然,Amy不在,而她也知道,那不是属于她的方式。于是她索性放任自己的身体从转椅上滑落下去。

酒杯随着落下去,摔得粉碎,锋利的玻璃碎片让她想起了柳婷婷——她跪伏在地上,把屁股翘起来,用电击器抵住自己的小阴唇,一下子把按钮按到底,同时,把脖子向着玻璃片撞过去。

没有噼噼啪啪的声音了,也没有预想中那令她上瘾的电击,她愣住,然后怔怔地坐起来,看着那个已经失去能量的电击器。

——小耘,你是要告诉我这不该是属于我的方式吗?

她开始苦笑,然后是轻轻的啜泣,就像那一年,脸上缠着绷带的她从冰上下来,躲在更衣室里时一样。她忽然觉得,《冰雪女王》的故事需要一个结尾,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小梦,吕绿,董云。她知道,她们都需要一个交代。于是她坐回到椅子上,敲下了最后几行字。

大概是一整瓶红酒的作用,童晓芳觉得头很晕,甚至有些想吐。她勉强按下了Ctrl+S,然后随手把电脑扣上了——她想了想,把电击器放在了水蓝色的电脑盖上,看了看桌子上的空药瓶和空红酒瓶,拿起了旁边那个笑嘻嘻的,打扮成童子军样子仿佛要去野营的小黑人,走到卫生间的洗手盆边。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镜子里的那张脸——曾经属于董云的脸。

“妈妈,董姨,我应该完完整整的去见你们,不是吗?”她咧开嘴朝自己笑,“我有点倦了,所以,需要找个地方睡下来。”

应该再冲冲身体的,可是,有点没力气了,算了吧。

“喂,你说,我该睡在哪里呢?”童晓芳看着手里的小黑人,小黑人也在望着她笑,神态很憨厚笑容很可爱。她忽然想亲他,于是就把唇印在他的额头上,眯着眼睛看,然后痴痴地笑,“地上?浴缸里?外面的草地上?”

一连串的选项,她似乎都不很满意。她觉得四肢忽然变得好重,眼皮也开始不自主地垂下来,手一松,小黑人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出好远,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才停下。

“小坏蛋,你不要我了?”童晓芳怔怔地望过去,踉跄了几步,慢慢伏下身把它捡起来,支撑着站起来时,却发现阻止它滚动的是一台白色的卧式冷柜。她信手打开盖,向里面望,寒气扑面,里面空荡荡的,四壁微微结了层白霜。

“这是……你给我做的选择吗?Elsa的冰城堡吗?”她望着手里憨笑的小黑人,轻轻蹙了蹙眉,试探着把一支脚伸进去,刺骨的寒意如同电流,从脚趾直传到心口,一下子使她战栗。

“好冷!”她打了个哆嗦,却忽然觉得好舒服——呼吸似乎一下子顺畅,甚至连神智也清醒了些。

“我应该在冰上,再冷,我也不怕的。”她对自己说,扶着顶盖把另一条腿也跨进来。没有冰刀隔离的脚掌接触冰冷的内壁,有些疼痛,就仿佛小时候她摔在冰面上,皮肤接触冰面的感觉一样。

——最后的舞台,属于我的冰城堡,对,我应该在这里的。

童晓芳想着,把小黑人握在手里,慢慢把身子蜷成一团——肌肤与冰冷的内壁接触的时候,冷冷地有些发粘。她蜷缩在里面,抬起腿,顶着箱盖,让自己赤裸的后背肌肤贴在冰冷的内壁上。

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抚摸自己的身体,她战栗着,一点点收回顶着箱盖的腿,眼神有些贪婪,看着外面的世界和阳光一点点缩小,变成一道窄窄的线。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上开始结冰霜了,她忽然觉得那些冰霜会在她身上构成一件冰蓝色的纱衣,像《冰雪奇缘》里面Elsa的衣服,也像那件只属于奇异公主的滑冰服。

“该关上门了。”她对自己说,然后把脚收进冰柜里。

最后一线光明消逝的时候,童晓芳闭上了眼睛。

她把小黑人衔在嘴里,赤裸的身体折叠成一个奇妙的姿势,仿佛婴儿,却更夸张——两只手分别从身体的前面和后面探到下体,没有多想,就把手指分别插进那两个洞里了。

酒,在五脏六腑间温热地烧,彻骨冷气却从四面八方透进来,娇嫩的皮肤冻得生疼,黑暗,无边无际,微微有些气闷。童晓芳觉得有些困倦,有些疲惫,蜷缩着,打着冷战,用手指在阴道和肛道的摩擦,给自己一点点温暖。

她觉得浑身的精力一点点地消散开,有点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却又懒得使一点点力气。只是,渐渐的,她不觉得冷了。

——安徒生没骗人,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感觉是真的,不是吗?

——好温暖,真的好温暖。如果我这个时候身上还穿着旗袍,或者是滑冰服和厚丝袜,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们通通脱掉的 。

——还好,我现在是赤条条的。

——赤条条的,在冰上。

——妈妈。

童晓芳觉得自己好像是坐在观众席上,看妈妈在冰上肆意优美的旋转跳跃——有人把她拢在怀里,还能是谁,当然是董姨。

童晓芳忽然更想要了,于是她加大了手指在身体里抽插的速度——右手的三根手指在阴道里,左手的两根手指在直肠里。

“妈妈,董姨,在你们面前自渎……好羞,但是,小芳好喜欢,我在看着你们,你们也看着我,好吗?”

即将爆发的高潮让童晓芳好想叫,于是她张开了嘴,在那片温暖的黑暗里发出一声长而含混的呻吟

“咕咚”一声,小黑人从嘴边滚落,跌在她的身体旁边。

这个高潮来得很舒服也很温柔,就像童晓芳自己一样,在柔软的样子下面,却带着强大的力量。

很多水一下子泄出来,童晓芳觉得似乎浑身的力气都一下子被掏空了,甚至,她的身体也开始融化了。

于是她闭上眼睛微笑,放任自己的思绪越飘越远,放任自己的身体松下来。

朦朦胧胧地,似乎有另一扇门在她面前打开了,从里面射出的暖暖的金光照在她赤裸的躯体上,很暖和很惬意。她舒服得轻轻哼哼了一声。

她似乎看到霞儿从里面向她招手,于是她朝霞儿走过去,穿过那扇门之后,她一扬手,把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而这个女人留下的那具精致的躯体,就这样在她的冰城堡里永远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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