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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夢的貘 ( 01~04),1

[db:作者] 2025-08-10 18:14 5hhhhh 7950 ℃

  01

  drop,掉落,降低,停止,下降的距離,放棄,與滴落的雨滴。

  浮士德輕倚窗邊,今天他選擇坐在西諾旁邊的位置,為他註記學校作業中拼錯的字詞。他的錯誤比他的朋友多上許多,西諾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作業本,浮士德沒有選擇開口多說什麼,只是從書櫃第三層取出一本紅色書皮字典。

  「寫錯沒有關係,現在從這本書裡找到答案,把它們都寫下來就可以了。」

  寫下第一個單字時,他仍能感受到少年內心的躁動,不過換到第二行時,西諾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浮士德借他一支淺色的筆,可以在項目符號打上星號。西諾喜歡用鉛筆,筆尖掠過紙面沙沙作響,成為了背景聲音。浮士德翻閱另一本他自己帶來的辭典,同一單字上有著鉛筆註記,在西諾的書寫時間裡,他少有的分心,在工作中想起少年正在抄寫的詞彙於他而言所擁有的另一個含義。

  當時他也還是青少年,仍待在並不怎麼熱鬧的故鄉,在那時他就已經習慣記錄每天待辦事項,潮濕的雨季提早來訪,友人淋雨後開始發燒咳嗽。放學時間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他還是去了那間他們每週都會去一次的書店。

  也是那一天,踮起腳尖找某本新書,書擺得太密太緊,抽不出來,只好先抽出另一本。後來他把兩本書都帶回來了,並在裡面第一次讀到對某些單字的新解。

  比方drop。

  drop有著掉落的意思,也是降低的,是停止的,意味著下降的距離,能理解為放棄,和實踐結束之後盤據於左心的低潮,幾個小時到幾天。實踐這個詞從BDSM的世界來,BDSM的縮寫拆開也能解出更多含義,像是把數學公式展開,一個字母代表兩個字詞。

  筆尖發出的聲音暫停,他的學生擱下了筆。浮士德在紙上寫下五個延伸單字,並將其中兩個圈了起來:「把這些也寫進筆記本,差不多就能準備下課了。」

  七點是課程結束時間,西諾要他快點回去休息,不要熬夜。浮士德把要給另一位學生的教材放在書桌上,也是感冒,但應該不是因為淋雨,他的學生今天只有一人出席。

  「後天也要把作業都完成,我一上課就會檢查。」

  西諾又露出了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浮士德離開宅邸,緩步走下階梯,還沒走到交會的路口,就已經成為頹廢的大人。他戴上帽子遮擋冷風,待辦事項包括採買、還書、有點想喝酒但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明天不想出門的話,東西就要在今天都買齊。

  展開手掌大小的線圈筆記本,他一一確認事項,上面的字跡不全是他寫的,黑字是尼祿的筆跡,一眼就能發現一個明顯的錯字。腦內浮現批改訂正的方格,浮士德把它放進另一個待辦事項清單裡。今天要買毛巾、綠色蔬菜兩種、牛奶、馬鈴薯、肥皂,翻過來的另一頁也是購物清單,不同於原子筆留下的字跡,鋼筆字整齊端正,尼祿還沒有看過這一頁。

  紅酒(夏洛克)

  繩子保養用油(荷荷芭油)

  地毯 (雙人寬度)

  訂正錯字

  停等電車,記憶裡有一雙被打濕的皮鞋,抱在懷裡的兩本書,故鄉的小車站入口前擺了一面全身鏡,鏡子裡少年的領口燙得齊整,白色襪子黑色皮鞋,穿著符合規定的背心顏色與外套,白色襯衫紮進長褲。儘管並不是那麼在乎規定,但他覺得沒有理由說服他違反,所以依循規矩。

  人群來往喧鬧,這一站並沒有那樣的全身鏡,但他記得今天出門前自己的模樣,茶色長袖襯衫,針織外套,牛津鞋,黑色公事包,襯衫紮進長褲。等等會多出兩個購物袋。一個分神的十秒鐘,展開右手拇指與食指,虎口覆上纖細的脖子。

  BDSM的拆寫,B可以是bondage,D有調教和支配的意思,不過他印象最深的一直是drop,在BDSM裡像是飛得高高的,再掉下去,表面不會受傷。

  那是曾經經歷過的,寫在淋濕的皮鞋之後──儘管當時沒有任何人做了什麼。一個寫不進辭典也寫不進各種研究書裡的,早上起床以後空蕩蕩的房間,窗外靜寂無聲,有著耀眼日光,光芒刺眼,彷彿能吞噬世界。

  記憶裡的那個房間裡,大門旁邊也有一面全身鏡。好多年前,在房間裡的那個自己看著鏡中的自己,那時他已開始在意各種留在身上的痕跡,紅色的、紫色的、近乎黑色的,都能讓他感受到寧靜與被填補。

  日光刺眼,讓人睜不開眼睛。好多年後,遇到尼祿的那一天,知曉對方對繩縛與拘束懷抱恐懼感時,浮士德選擇停下來,退後一步,先不讓任何事情發生。

  02

  行事曆被畫上神祕動物圖像與咖哩,尼祿在那天同時寫好了一份購物清單,看見那刻意想寫出端正字跡所刻出的生硬筆劃時,浮士德覺得他們家裡的這個sub真的非常可愛。

  他們準備了未開的酒與酒杯。稍早浮士德走進書房時,看見尼祿正像貓咪一樣把麻繩捲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後輕輕放開,接著又一次捲上,作為新的朋友與同伴,它已經在一旁參與了他們的四次實踐,浮士德無數次想像過麻繩纏繞在尼祿身上的樣子,但可能是在未來的某天會發生的事情。

  繩子原本一直收在櫃子裡,像是沉入夢鄉,可以睡上好多年。不過在他二十四歲生日後的幾週,一個星期三早晨,書房已經漸漸疏於整理,尼祿接下任務,將所有四散在空間裡的東西收納與歸位。

  「這幾瓶墨水老師想放在哪裡?」

  「左邊第二格抽屜好了。」

  「好。不過這裡也堆了很多文件,我幫忙看一下內容?」

  「麻煩你了。」

  尼祿請浮士德一一過目,他們從中發現第一次實踐時填的那張表格,已經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尼祿看了浮士德寫的那一張,再看了自己的,有一兩個他不是那麼喜歡的東西,其實有在浮士德喜歡的項目上。

  「老師當時告訴我,可以不用勉強自己配合Dom的喜好。老師對關係的想法是,sub反而是擁有權力,並且把權力交給Dom的那個。」

  浮士德點點頭,看著自己寫在紙上的註記,有幾個是提醒自己暫時避免在尼祿身上嘗試的項目,拘束類型、被剝奪自由活動的空間、像蛇一樣緊緊纏繞於身體的──皮具、繩子到項圈。

  「老師是很溫柔的人。」

  「也不算溫柔。」他想起了前陣子搬來附近的虎斑貓,和他一樣喜歡不被打擾,如果被人勉強追著跑的話,會回頭大聲哈氣:「如果今天我在sub的角色裡,我也不喜歡被勉強做討厭的事情。」

  「在sub的角色裡嗎……」

  尼祿的話語停頓了一小段時間,浮士德等待他思考。他的神情認真,有著兩人初見時浮士德就喜歡上的那種堅定和溫和。

  「如果是現在的話,我願意試試看老師喜歡的東西。」

  以他在剛開始嘗試建立關係時的考量來說,這時身為Dom的他應該要拒絕這個提議。不過這時的尼祿已經成為他的友人(或者再更多一點)。告訴他這句話的尼祿,有種年長者的餘裕感,話語中承載著幾分寵溺,像是貓草,讓人無法抗拒。浮士德最後決定有點任性的,答應看看尼祿的提議。

  「有哪些你想嘗試看看的部分嗎?」

  「老師是不是滿喜歡繩子的?」

  「是滿喜歡的,之前也有和夏洛克請教過幾次。他很擅長,不過如果要在實踐裡進行這部分,目前我沒有太大的把握。」

  「有什麼原因嗎?」

  「如果當下忽略了一些狀況,你可能會受到傷害。這本來就已經是你不喜歡的項目了。」想要透過言語傳達的事情,這次聽來比往常笨拙,但浮士德認為自己在這個時候必須盡可能的,讓尼祿明白自己的所有疑慮。與尼祿相比,他不太擅長關注大量細節,這可能會讓尼祿陷入危險。

  「不知道老師會不會覺得我有這樣的想法很怪,」尼祿斟酌著要如何使用話語傳達自己的感受:「如果這件事情是能讓老師開心的──就像和老師進行SP互動時,我會覺得很開心,應該就不會那麼糟。」

  「那麼,尼祿觀察過貓咪嗎?」

  「老師很喜歡很喜歡嘛。」尼祿接上了這句理應讓人摸不清頭緒的話,於他的老師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用像是接近貓的方法──雖然他們雙方都同意尼祿並不像貓咪這類的生物。第一天,浮士德用拇指與食指圈起尼祿的右腕,尼祿的情緒還算安定,雖然那裡是有著傷疤的地方。前進的速度不算太快,但這之後的每一次見面,浮士德都會將一綑並不是那麼長的麻繩放在窗邊,尼祿在整理書房時發現了它。並不若他的既定印象,那條麻繩摸起來非常的溫潤,顏色也很漂亮,當麻繩的擁有者走進房間時,發現尼祿正縮在窗台旁的一角,認真地觀察著那捆繩子。

  浮士德並沒有打擾,那幾週裡他們默默地增加了不少相處的時間,生活如過往平淡而日常。尼祿也決定給自己多幾天的彈性休假,一開始還會找各種理由來浮士德這裡,做不同的菜、煮咖啡甚至調酒,後來也不再解釋理由,就只是來到這裡、曬太陽、研究食譜、午休、偶爾寫寫浮士德給他的作業,或者,就只是待在浮士德身邊。

  那天尼祿又在把玩著繩,浮士德想起喜歡麥田的小狐狸,尼祿非常喜歡麥田。或許像是小狐狸要跟蛇做朋友,繩子落到浮士德的腳上。對於浮士德來說,只要不會跳到鍵盤前妨礙工作,大部分的事情都在可容許的範圍,他會在書房裡回覆信件、讀文獻或寫教學計畫、進行論文的撰寫。其中有兩次,他讓尼祿擔任某種家具,或者說寢具──成為他的靠枕和抱枕,他們會一起窩在沙發上,直到夕暮時分。

  繩子在星期三的登場差不多經過了一個月後,尼祿按照他們說好的,在浮士德的行事曆上畫上他認為能代表自己的動物,完成的同時鬧鐘響起,那是他經過撒嬌攻勢後取得的一點特權──為浮士德設定休息時間。浮士德闔上書本,尼祿像是終於找到機會能爬上鍵盤的貓,拿過浮士德手上的繩子開始把玩,有些得寸進尺的將繩子盤繞在浮士德的頭髮上,雖然這並不是什麼柔軟的毛線球。同樣也起了玩心的,浮士德抓到機會搔起了他的腳底板,尼祿想逃跑但失敗了,最後兩人躺在地板上笑出聲音。

  尼祿原本想開酒單,但浮士德表示當天酒精禁止,委屈的表情雖然很可愛,但這次沒有成功讓浮士德心軟。

  「早上、下午或晚上?」

  「下午,陽光出來的時候。」

  離開前,尼祿留下購物清單,從浮士德那裡得到了一串鑰匙,這樣當天他不用等浮士德開門,就能直接走進來。他常常會因為實踐緊張,浮士德本身其實也有一點。

  信任擁有龐大的重量。

  尼祿離開了以後,浮士德走上二樓,這週沒有需要外出的工作,他會賴在這裡,直到尼祿再度來訪的前一天。他在自己的身上練習,備好一把安全剪刀,纏繞起數條紅色的繩,那像是一種練習,試圖走進一個恐懼束縛的狀態,要緊張而焦慮,全身發冷,可能也會忘記呼吸。

  第一階段的練習並不是非常成功,浮士德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喜歡繩縛。鬆開繩子,他決定換個方式踩踏自己的底線。先完成繞過胸前的自縛,再碰觸自己的身體,胸口、腹部、大腿內側再到鼠蹊部。

  對尼祿來說,繩縛大概就是這樣子的感覺。

  浮士德放下自己的手,但沒鬆開身上的繩,下一條麻繩被解開,是尼祿頭髮的顏色,還沒和小狐狸成為朋友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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