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弓枪】向死而生（11）

之前，Lancer向Archer询问那个“哪一边”的问题时，与其说是对此感到疑惑，倒不如说是“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而产生的震惊”。

当然，他知道对方多半是倾向于当主动方的——毕竟对方再怎么老妈子，也是个男的。可问题又在于，对哨兵而言，作为主动方的向导很可能从“同伴”的位置上稍稍走偏一些。

如果是那些年幼无知的哨兵，估计是不会意识到这些问题的，然而Lancer不同，他有个向导兄弟，而且这位兄弟还是相当典型的那种，会用作为向导的能力玩弄哨兵的人。

好吧，虽然Caster的伴侣是个护卫，但这也算是好事……至少未觉醒的部分不会被向导随意摆弄。

可以被向导任意左右的感官只限于觉醒的部分，倘若未觉醒，那么还处于普通人水准的感官能受到的影响是相当有限的。即使是Caster那样擅长增强感官的向导，也不过能让那个护卫的视力稍稍提升一些而已——但那家伙还会在其他方面进行调整，让搭档的感知力进一步增强，这就是另一说了，至少Lancer认为现在的Archer不可能会使用那种老练的手段。

与其指望Archer学会那种精密的协同作业，还不如先让Archer放弃这种过于无微不至的屏障方式。

如果说Caster的屏障是勉强能遮光的树林，那Archer的屏障就像是密不透风的暖房。

这是对方的习惯，算不上不好。但Lancer已经适应了Caster那种随意过头的屏障，Archer这种谨小慎微的作风反而让他有一种突然失去感知一般的不适感。

那些总能被捕捉到的风，空气里过于显眼的浮尘，皮肤所感知到的粗糙表面，几乎全被对方的屏障遮蔽了。

要放在平时，Lancer只会吐槽对方不懂变通，但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就产生了一些不妙的预感。

既然能够做到完全屏蔽某一部分感官，那将之放大，也是轻而易举。

只是不知道Archer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你……不，还是算了。”他盯着Archer，对方的手正握在他的腰上，下一步估计就要进入正题了。

看那张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估计是还没感觉到Lancer在顾虑些什么，哨兵思考了一下，决定不去自掘坟墓。

话虽如此，Archer的本性毕竟没有长相那么纯良，再怎么说，鹰也是猛禽。

向导的手停顿了一下，倾过身，去亲吻他的哨兵。

“痛的话告诉我。”

“……又不是女的，你想这么多不如赶紧做。”Lancer骂道。

磨蹭得越久，那种不妙的预感就越发壮大，再这样下去还没等Archer做什么，他自己都能把自己憋出个好歹。

对方抚摸他的方式很有暗示意味，腰侧浮上一层让人几乎想要发抖的感觉，温热的掌心像一片水雾似的飘过皮肤，他人的温度和冰凉的空气混合在一起，让哨兵控制不住身体的动作，总想把那团阻隔在彼此体温之间的空气挤开。

哨兵本就敏锐的五感在此时受到暗示的催动，只能用“敏感”来形容，如果不是对方的屏障过于完全，他大概已经因为这种抚摸而完全勃起了。但他的向导显然没有这种自觉，那双手小心翼翼地剥下他的衣物，然而指腹的茧划过腿根外侧时还是激起一阵战栗。

细心，却又笨拙。Lancer呼出几下浅浅的喘息，这样想道。

在获得搭档前，他也设想过自己结合时会是怎样的光景，也许会有一个女性向导，他会照顾好对方的，又或者是像Caster那样喜欢玩弄哨兵的向导，他得想好对策……可偏偏没想过是一个没当过多久向导的前普通人。

Archer不知道，无论怎样小心谨慎，那种缓慢积压的快感都会让哨兵被淹没，而后被结合激活、与之连通的向导的精神图景将会把哨兵推上更高的浪潮。

既然迟早都会发疯，那不如让夜晚过去得更快一些。

“……你啊，”Lancer把微弱的喘息咽了下去，“还是快一点吧。”

“你又不是女人。”Archer回敬了一句，伸手去拿润滑剂。

考虑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种物资倒一直是足量分配的，不去领也会被硬塞，Archer甚至寻思过拿它去润润那个时不时就会发出尖叫的房门合页。

而现在，他终于要用这个东西干点本来该干的事情了，竟还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把浅色的半透明液体倒进手心里，试图把它捂暖一些，别把对方刺激得太厉害——毕竟哨兵可是真会因为“感觉太冷”而感冒的，可是Lancer并不打算领这个情，一双光裸的腿缠上他的腰，把他往前拉拽。

“都说别在那儿磨蹭了，”哨兵这样说着，红眼睛却摆明没在看他，死死地盯着旁边的枕头，“你阳痿吗？”

“那不至于。”Archer把那滩液体在两只手之间来回倒了一下，试探着让它流进哨兵的后穴里，不知怎的，他并没有被对方的话激怒，反而看着因为温度差而紧张收缩的后穴哼笑了几声。

“呃嗯，有什么好，笑的，”Lancer皱了皱眉毛，伸出手，把那个快被他盯出个洞来的枕头扯了过来，摁在了自己脸上，“你有……哈，这种看着别人的屁股怪笑的爱好吗？”

“只是觉得你这种‘害羞’的样子很好笑罢了。”

Archer哼笑了一声，手指接触到的内壁十分柔软，即使稍有抗拒，也比哨兵本人的嘴软得多。但还是要小心，毕竟哨兵的感官过于敏锐，对疼痛的感觉也异乎常人，更别说Lancer这种不仅感官比其他哨兵更加敏锐的人了。

小心地前进，不要让指甲的末端接触到黏膜，想让对方主动放松下来多半是不可能了。然而，饶是他如此谨慎，这才刚进去两个指节，Lancer的喘息声就沾上了一些疼痛的隐喻，事情比Archer想得更不顺利。

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他叹了口气，把更多的润滑剂倒在了手上。

他似乎有点急躁了，太专注于事情的进展，在那些冰冷的液体滴在Lancer身上时才发觉稳定的精神屏障中传来了一点颤抖的意向。于是他忙不迭地加强了屏蔽力度，Lancer这才安定下来。

嗯，至少自己还没有丧失作为搭档的职业道德，Archer舒了口气。

——嗯？等一下，既然可以调整精神、操控感官，那么，作为不受主体意识管控的一部分肌肉……是否也是可以被“欺骗”的？

“抱歉，Lancer，”他想到这里，深呼吸了一下，“让我试一下。”

调节一下触感，对，就像是松掉一个螺丝，慢慢地——

Lancer见他没有动静，狐疑地从枕头后面露出半张脸：“试什，么……哇啊？？？！”

“……原来如此。”

出乎意料地轻松，被屏蔽掉大部分触感的身体轻而易举地接受了他的指尖，美中不足的是这种调节似乎无法直接作用于更深处的内部，以至于让Lancer被内外触感的不一致惊得叫出声来。

“混账你干，了什？么？！”

Lancer瞪大了眼睛，触感被屏蔽得太多，恐怕现在对气温之类的感觉已经比普通人更弱了，按说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和被打了麻醉没区别，但该说不愧是哨兵吗……他的思维还很正常，反倒让Archer安心了一些。

“抱歉，内部的感觉还是没办法完全操控，稍微忍一会儿吧。”他喘了口气，把第二根手指插了进去，穴口处的肌肉异常温顺，没有过于强硬的反抗，狭窄的甬道只是伴随着哨兵的呼吸起伏，使他的手指陷入其中。

过于温顺了，和Lancer本人的作风全无关系，Archer叹了口气，把哨兵的谩骂尽可能当成耳旁风。

“我才不是说那个，你他妈的赶紧把这种屏蔽给——”

“如果你真的很讨厌，那就动用武力吧。”他对Lancer说。

只是，在现在这种被屏蔽了大部分触觉的状态下，指望对方下手有轻重是不可能的，Lancer一旦有想把他踹下床的念头，他就会出现在急救站的担架上了。

Lancer大概也清楚这一点，才一直忍着没对他动手。

“……混账，”Lancer发出短促的呼吸声，抬了抬膝盖，终究还是在膝盖撞到对方的脸之前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别过脸去，“有本事你就一直这样。”

Archer从善如流，从对方手里拿过那个枕头，垫在对方腰下，确认了一下身体的放松程度。

嗯，可以……应该可以了。

“这之后就不会停下来了，Lancer。”他低声说着，解开了皮带。

“哼，都勃起成那样了还说什么大话。”Lancer没看他。

“被你发现了吗？还真是抱歉。”话虽如此，Archer并没觉得有多尴尬。

“没什么……倒不如说做不到的话问题才比较大。”哨兵嘟囔了一句。

“所以你刚才那些反应都是在怕我对你硬不起来？”“鬼才会担心那种事啊？！你怎么不说我怕你阳痿？？？！”哨兵低声咆哮道。

Lancer发誓，如果不是怕动作一大就搞出命案来，他绝对已经动手了。

被屏蔽的触觉只能告知他身体内部迟钝的感觉，传达不了足够的信息，从其他感官获得的讯息反而增强了，对方的声音，双方的心跳，润滑剂在穴口被手指推入时发出的水声，向导身上的气味……明明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热量，情欲的气氛却被这些东西重构，让麻木的触觉变成一种用于逃避的借口。

对方的身体缓慢地压了下来，棕色的皮肤，稍显凌乱的白发，钢灰色眼睛里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逐渐适应了这种状况，几乎忘记了这种触觉屏蔽并不是与生俱来的状态，而是向导的“体贴”。

可惜，Archer毕竟只是个没当多久向导的前普通人。

再加上，他是个对自己道德要求过高的男性。

虽然到刚刚为止都还能虚张声势，但第一次进入他人身体所带来的刺激还是超越了他苦心营造的假象。快感如同闪电一般劈开了屏障，向导的注意力开始从精神转向肉体，而哨兵的触觉失去了足够的钳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重返常态——而这种表现，在Lancer看来，就像是自己的身体发疯了一样。

快乐，无穷无尽的快乐，如同暴雨一般落下，从和对方连接的那个地方，从向导放在他腰侧的手心，从相贴的每一块皮肤之中奔涌而出，这些快感本该如潮水将他缓慢淹没，现下却似海啸般将他粉碎。

而与快感的巨浪一同到来的，是异常的热量。他的意识在这种热量中逐渐模糊，甚至误以为自己身处熔炉之中，从身下进入体内的东西也烫得吓人。

原本温暖而厚重的精神屏障漏洞百出，大量信息由感官冲入大脑，让哨兵头痛欲裂，自我意识陷入被动，被压制的本能开始占据主导，寻求快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什么冷嘲热讽反唇相讥都被抛诸脑后，他想要的东西变得清晰了起来，甚至可说是过于清晰。

原本安分的甬道突然开始热烈邀请来访者，把不知所措的向导引向深处。哨兵所感受到的热量从精神连接处传导而来，将向导的意识一同煮沸。

彼此之间的情感究竟如何，其中又有怎样的细节，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们只想要追求彼此，在对方的肉体上释放情欲，再从情欲的残渣中找到让其复燃的引子，没完没了地进行下去。

这就是结合热了。克制而礼貌的精神接触已经不见踪影，残余的仅仅是体液和体温。

深色的躯体覆盖在麦色的皮肤上，性器出入时带出润滑剂和其它液体，向导的手将对方柔软的臀部向中心挤压，哨兵的喘息一声接着一声。Lancer腰部的振幅愈发狂放，用对方的腹部摩擦自己的阴茎，全然不顾Archer和他自己的腹部都已经被他射得一片狼藉。

Archer也被这种动作影响了，抱着对方的腰一下一下往更深处撞，湿热的甬道吮吸着他的性器，越引越深，时不时突然紧缩，差点让他缴械——不，可能已经达到过了，毕竟Lancer的身体内部本不该有那么多液体，可就算是射了，他的性器也没有失去硬度，精神深处的情欲也没有减退的迹象。

想要把对方彻底拆吃入腹，把对方的一切都据为己有，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不允许遗漏掉一星半点。

恐怕现在双方的大脑都是这样运作的。

这场情事将会持续下去，直到他们其中一方的精神彻底断线才算告终。

届时，他们的关系也就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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