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弓枪】向死而生（6）

“所以，”Lancer指了指一脸呆滞的Shadow，又指了指受电击作用陷入麻痹状态的Berserker，“现在怎么办？”

不明真相的护卫从蓝发的哨兵一把摘掉Berserker的兜帽开始就陷入了呆滞，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好转，Lancer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按理说，就算Berserker有一张跟他和Caster如出一辙的脸，也没什么值得震惊的。Shadow自己还跟那个未登记向导长得大差没差呢

“嗯——不知道，”Caster看了看仍在天上漂浮的那只巨大的虎鲸，精神体依然存在，说明Berserker并未完全失去意识，恐怕也能听见他们现在在说些什么，“带回去吧。”

他说得很粗略，Archer像是还有些意见：“那个向导呢？”

“说得像你会放过他似的。”Lancer打了个哈欠。

鹰还在和蜂群打架，不知道那个未登记向导是怎么回事，被麻痹了却还能操纵精神体进行攻击……如果那是无意识的行为，那就更可怕了。

“精神体的状态和特性通常跟其主的精神状态有联系，”Caster拍了拍猎犬的脑袋，让它不要去追打那些蜜蜂，“所以可以确定的是，攻击性强，精神不稳定，富有保护欲……以及不喜欢被指出来。”

“你是不是忘记说集体意识很强了，”Lancer学着Caster把靠近自己的蜜蜂挥开，这毕竟只是精神体，不需要用对待真实生物的态度去对付它们，“而且总觉得在说什么别的人啊。”

“大概是错觉吧。”“那个哨兵又是什么情况？”Archer打断了这两兄弟若有似无的指桑骂槐，无论如何，有关于那个Berserker的事，他跟Shadow都需要一些解释，虽然护卫直到现在都还在发愣。

Lancer似乎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打了个哈欠：“你也知道那家伙是实验体吧，那就不用说了。”

“不用说了？”

“啊啊，克隆人之类的，”Caster说，“很好理解吧。”

确实，以外貌来看，Berserker跟他俩显然脱不了干系，然而，虽说这个轻而易举地从他们嘴里跑出来的单词也让Archer感到了一丝震惊，但黑皮向导想问的并不是这个，或者说并不单单是这个。

“也就是说，那个哨兵是你们的克隆人，”他感到一阵头痛，“可是那个精神体又是怎么回事？”

他大概能想像到塔制造这个克隆人的思路——既然基因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分别是哨兵和向导，那就可以考虑通过人体实验制造出一个不需要向导的哨兵，或者一个拥有哨兵能力的向导，如果不考虑伦理问题，这确实是那些疯子喜欢的提案。

然而，到底是进行了怎样的操作，才会让两个精神体是猎犬的人的克隆人拥有一条虎鲸作为精神体？？？

“这个啊……说起来有点复杂，”出乎Archer的意料，Caster对这件事的内幕似乎并不是一无所知，也并不打算蒙混过关，反倒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简单来说，他并不仅仅融合了我和Lancer的基因。”

虎鲸属，“Orcinus”，意思是“死者之国”，他们有充分理由怀疑这一部分基因的来源是被称为“影之国女王”的哨兵，Lancer和Caster共同的老师，斯卡哈。

“主导这项研究的研究员是个很怪的女人，当然，实验使用的样本并不需要经过本人的同意，不然你就不会见到他了。”Lancer又打了个哈欠。

按他们的说法，Berserker是个纯粹的实验产物，诞生之前甚至没有得到他们和另一位基因提供者的允许。

可是这证词里面又有一些微妙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细节。

“所以这个哨兵跟你们差多大年纪……？”Shadow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了似的。

实际上，Archer也想问这个问题，既然是克隆人，采集基因的时间肯定在样本提供者诞生之后，但是Berserker看起来和那两兄弟……并没有多少年龄上的差距才对。

“你会在乎这个啊，”Caster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眯起了眼睛，“毕竟他‘一开始’就是这副样子，所以我也不记得他多大岁数了。”

“啊？”

“就是说，这家伙刚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就长这样啦，”Lancer瞥了眼搭档那个似乎已经脱离控制的下巴，“真要算时间的话，最早也不过七八年前吧。”

“嗯。”Caster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那个哨兵被制造出来还不到十年。

即使人造人不能遵循人类的常识，但这个事实还是让Archer和Shadow都陷入了沉默。

“至于吗，”Lancer拍了拍陷入呆滞的向导，“就那点事儿？”

“……”Archer的眼神还是有点儿发直，张了张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你想说什么？”

“……但是，不是说他跟向导结合了吗？”那双呆滞的钢色眼睛终于转向了他，仍旧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所谓的结合，通常都附带着所谓“结合热”，尽管如今这个时代，结合热可以通过很多方法解决，但是拘束Berserker的那地方四周几乎都是荒漠，显然也没有配备解决结合热的措施，那么问题的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尽管如此，这本身似乎也不成问题——最起码，在Archer知道Berserker的“实际年龄”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换言之，现在他就觉得这事儿很不对劲了。

“哦，结合啊，”Lancer咂咂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觉得你倒也不用太在意这个问题。”

Archer对这个敷衍的说辞投以怀疑的眼神。

“确实，毕竟作为一个实验体，他的成长速度和人类并不一致，”Caster倒是赞同了Lancer的意见，“外表并不能作为参考依据，‘年龄’也同样不能。”

事实上，Berserker作为一个人造人，在不到三年内就有了数十次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的经历，一部分是因为无法确定原因的器官衰竭，另一部分则是由于战斗测试时精神体过于亢奋——根据塔的研究机构给予的意见，他的肉体和精神体的适应程度并不高，只是因为被强行调整的身体强度而勉强避免失常而已。

所以这个计划被搁置了，作为实验产物的Berserker本人也被拘束在荒原之上的安全屋里，只有高悬于天际的虎鲸昭示着他的存在。

另一说，Caster之所以能在结合的问题上先斩后奏，或多或少也与Berserker有关系。在哨兵和向导的形成原因尚未完全解明的现在，拥有和哨兵几乎完全一致的基因的向导确实是塔无法轻易放弃的对象，更何况Caster是个很难被取代的各方面都很成熟的向导。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塔对向导很宽容，非常宽容，尤其是对强大的向导，甚至可说是异常的宽容。但Archer也不得不向Alter——那位不幸被他们一同带回塔里的未登记向导——宣布一个沉痛的事实。

“就是说，你可能犯法了。”Archer说。

对方的表现非常地平静：“哦。”

他这副平静的反应让Archer第一次认真地觉得自己不应该成为一个向导，而应该好好地当个普通人，活在普通的法律束缚的世界里。

“所以你是基于什么目的不告诉Archer，Berserker很可能根本没有结合热这种反应？”Caster抽了口烟。

“嗯？不清楚，”Lancer耸耸肩，“也许是因为好玩？”

暹罗猫看看正在窃笑的两只猎犬，又看看绝望的鹰的背影，决定像虎鲸一样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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