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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拉普兰全,5

[db:作者] 2025-06-16 10:52 5hhhhh 3800 ℃

  勾起裙摆,光裸的小腿擦过略微粗糙的席面,斜襟领口微微敞开,我靠近他身边,拿下他戴的眼镜,只是在嘴角勾起冷淡的笑容:「你……要不要我?」

  「我不知道,」他垂下眼睛,右手食指滑过我敞开的襟口,微微冰凉的手指从锁骨往下,缓缓滑落,直到胸部,「憎恨我的你,又为什么要我呢?」

  我忽然后悔起来,拿自己的身体赌近卫紫的怒火,我是否太过自大了呢?

  「我想看你做爱时的脸孔,是不是还是高傲不屑的样子。」轻咬他的耳垂,我相信他会接受我的挑衅。

                17

  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心里暗暗算了时间,他快来了吧?如果他不来,那我这次就要彻彻底底牺牲了。

  如果是给慎,也许是愧疚中带有一些心甘情愿,给莲司,是因为我和他之间那种很奇妙的吸引力,而明石枫呢?

  我这样假意送上门的勾引,他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用意吗?不可能的。

  他柔顺然而桀骜的长发垂落到我的脸上,背光的面孔因为嘴角的笑意让我心惊,扯开我并没有紧缚的裙带,灵活的舌舔上最敏感的尖端:「你害了慎,害了策,害了整个京,我该怎样处罚你呢?」

  那声音竟然是有些颤抖的,我不明所以地望向他,他却笑了,以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眸深处泛滥着我最爱的深青色:「别再随便接近我了,雪。」

  「大人,您不能……」劝阻声响起,突然间移门被拉开了,门外是我们彼此都已经预测到了的人,而门内我和明石枫的交缠,却是一副我欲求不满的样子地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双腿夹着他的腰。

  「我不能?我有什么不能的?绯,过来。」紫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睛都快烧红了,虽然他的身体没有丝毫表示愤怒的紧绷,但是他话里的寒意生生要将我冻死,暗自抖了抖,后悔地看了仍然自在无比的明石枫一眼,我怎么会想到利用近位紫来对付眼前的人?

  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随便一捏就能够送去西天的蝼蚁罢了。

  感觉腿都僵硬了,缓慢地站起,以龟速走向紫,感觉就像自己走近了一块怒火正灼灼燃烧的冰。

  「紫,看好你的小奴隶,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下次她再来这里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明石枫又开了电视,嘈杂的声音立即淹没了这个房间原本冰冷的氛围,英文解说员正以极端兴奋的语气和观众复述刚才的那记本垒打。

  紫没有说话,只是傲然地点头,随即转身就走。

  我明白他刻意放缓的步子是在示意我跟上,如果我不抓住这个让他原谅我的机会,那我就是傻子——但是,我已经是傻子了。他明明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却要去跟他道歉,好象是我做了什么背叛他的事情似的。

  要不是爹娘的命还在他手里,对慎的威胁还没有解除,我何必这样屈辱?!

  「凡是这个月有的孩子,都拿掉。」他没有回头,只是冷着声音说出命令。

  我呆楞了一下,虽然确实不准备要一个和他生的孩子,但是他的话却提醒了我那个可能性,也许现在就有一个孩子在我的身体里孕育,下意识地摸上了一片平坦的小腹,想象一个紫黑色眼眸的、很是慧黠的小男孩或者小女孩,不由想要微笑起来。

  他不见我回答,有些不耐:「听到了吗?」

  「你只是要一个孩子罢了,我以后再替你生好了,如果你要我把那孩子杀掉,那我绝对不会让你的孩子来到这世上。」我并不是想要威胁他,这样彼此胁迫,以我的孩子威胁他,和他以我家人和慎的安危来威胁我有什么区别?

  他转身,笑了笑,我甚至可以闻到周围空气里那冷淡疏寒的白梅味道:「因为枫是会长的候选人,莲司也好,慎也好,凡是有资格成为枫的人,都绝对不能得到你的孩子。我并不在乎你生下文久之后会怎样,但你绝对不能和他们中的3个生下孩子。」

  「文久是谁?」疑惑中,不会是他在假想他儿子的名字吧?

  紫看了我一眼,我倒没自恋到认为他是喜欢我的,假想这孩子的名字,意味着他的重要性超乎我想象:「我和你的孩子,男的叫文久,女的就叫她元子。」

  元子?!「好难听!」

  他皱了皱眉头,居然有些犹豫:「在中文来说,确实有些……但是元是我父亲的家名,我虽然不孝,却还是希望有人能够继承我们家这个字。」

  「那你父亲叫什么?」

  「文元,我祖父名讳是文前,怎么?」他倒是说出来了。

  日本人尤其是延续所谓贵族传统的那拨人,给儿女取名字都很没想象力,老爹名字里一个字拿出来,再凑上一个字就解决问题了,导致紫取名字也不在行。

  「那么文子和前子……听上去像是蚊子和钳子!」我懊丧不已。

  紫居然哈哈大笑,他这样的人哈哈大笑实在出乎我意料:「的确,蚊子是我妹妹,钳子是我姑妈。」

  「那你的名字也不是紫吧?是什么,元久?文昭?实久?」这样的温馨气氛我没想到,不由笑着问。

  他瞬时冷硬下来,低声说:「如果是女儿,就叫她久美子吧。我累了,你也回去吧。」

  一不留神就被留弃在了原地,我知道他把我从明石枫那边拉出来之后本想再拉我去那个暗室的,路上我可以把他往孩子的名字那里引导,希望可以让他高兴之余放弃原来的打算,谁知道意外扯出了他以前的名字,好奇心不是可以杀死猫,是可以杀死我啊!

  擦擦冷汗,忽然觉得这个久美子的名字很熟悉——前任的朱雀,姓久我美,名名子的那个女人!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前面原本已经准备远走的身形忽然一顿,用一种与他清和、冷漠都显著不同的苦涩声音说:「我的名字,叫做前久。

  近卫前久,日本战国的第一公卿,丰臣秀吉为了成为第一个没有藤原氏血统的关白(日本称成年天皇的摄政者为关白,摄关体制经常与院政——退位天皇控制实权——产生矛盾),还曾经奉他为义父。

  按理说,他不应该用一个家族著名祖先的名字,莫非是因为什么原因,使他被家族背弃了,所以连名字都没有?

  我现在终于明白,京极会四神各有分工——明石枫负责组织的财务和信息,慎手下是很强大的暗杀队,莲司控制着京极会的地下业务包括军火、娼妓等等,而最讨厌在人前露面的紫,居然负责明面上的一个集团。

  他们在日本最大的对手,理所当然地,来自关东,叫什么狩龙堂——这个组织的领导,主要是华裔。在情感上我更贴近他们,他们帮助很多在日本的中国人,但是就本质而言,混黑道的人已经没有国籍了,无论来自哪个国家,他们都只属于黑暗。

  晚上怎么也睡不好,就怕明天紫会阴阳怪气的,这个人阴阳怪气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睁眼睛到感觉外面都开始有些亮堂了,冷泉忽然在外面低声说:「绯小姐,白虎大人的产业受到不明来源的冲击,我想您最好先避到青龙苑。」

  「这不是一个地方么,为什么要挪来挪去的?」我实在不想去紫那里。

  「不是,白虎苑和朱雀苑马上会有很多组织的干事要出现,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最好先避开。」他居然有些焦躁了。

  意识到了轻重,只能立即起身,梳洗了一下就立刻跟他走了。

  出去的时候遇到莲司,性格的浓眉皱着,让我意外地穿着深青色和黑色的和服:「快点走,马上要来人了,我怀疑其中有内应,所以……等到我把事情解决了,马上去接你。」

  「恩,」感觉有点像快诀别的夫妻,浑身不适应地回应他,「你也要小心一点。」

  他笑了笑,只是挥手,让我快走。

  在路上,苍已经在等候,这还是我第一次明着去参观青龙苑。

  我一直在想,我是否已经不能摆脱地融入这里。我可以信任冷泉,信任莲司,信任慎,有些信任紫,甚至因为昨天晚上明石枫那一瞬间的温柔眼神,我还有宽恕他的冲动。

  今天紫穿了一身黑,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棉布质地的黑衬衣领口松了一颗扣子,笔直的黑色西裤连带黑色皮鞋,还有脖子上微微显露的银光十字架,上面似乎还镶嵌着繁复华丽的宝石。

  走上去,笑问:「你信教?」

  「恩,胡格诺。」他的兴致似乎不怎么高,好象在想什么一样。

  胡格诺是法国新教派加尔文的别称,不属于路德宗——事实上我莫名其妙地不喜欢路德宗,但是胡格诺派在很多人眼里不是很好,因为8次法国宗教战争期间,为了得到经费,胡格诺商人经常以高价谋取暴利。

  「你去过法国?」

  他点头:「我出生在兰斯(法国东北部城市,法王加冕地)。你父亲,经实先生说了,这次对莲司的攻击,是狩龙堂做的。」

  「鹰司经实?他是什么来头?」这种义父不认也罢,居然连面都没见过,还把我出卖给这群人。

  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他是京的长老,你母亲的挚友。」

  感觉京极会的长老好象都有特异功能的,不知道这个鹰司经实是做什么的。

  「你现在很平静,但事实上你逃脱的砝码又被减少了。」他脱掉鞋子,走进屋里。

  「你是说,因为莲司和慎忙于对付狩龙堂,他们的实力受损了吧?」我也跟着进去了,苍和冷泉留在外面。

  他摇头:「是慎和莲司忙着内斗,被狩龙堂乘虚而入,逐个击垮。」

  「你巴不得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肯定袖手旁观——那明石枫呢,他会帮助慎吗?」

  他笑了,大约是在嗤笑我的幼稚:「他们并不相爱,只是交易而已,你别想得太多。枫是要维护我们四人之间的均衡,不过莲司和慎之间的胜者,也不可能赢过我。」

  「是你在借刀杀人?」寒意弥漫我全身,感觉鸡皮疙瘩都已经主动报到。

  他居然笑了:「是长老们,莲司和慎彼此仇视的态度让他们很不高兴,就想借他们的内斗做掉狩龙堂。」

  那些长老可以以个人名义资助狩龙堂的武装,还有京极会的内部机密,鼓动他们主动找死——「莲司的母亲,不是长老么?」我皱眉。

  「的确,冰见夫人是四大长老里唯一的女性,」他点头,「所以莲司已经处于不败之地。」

  那么慎呢?他们就这样牺牲他么?我站起身,想要出去,可是忽然觉得头晕眩得厉害。

  他端坐着,看我瘫软在席子上:「明石枫的药,从来就不会失效。你这样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慎的死活,是天命,即使你真的是『绯』,也不可能挽回。」

                18

  我生于法国兰斯,香槟区的首府,这里最有名的大教堂就是历代法王加冕的地方,那些五光十色的玻璃,金碧辉煌的彩画,就是我原本的记忆。

  母亲说我是承载着憎恨出生的,虔诚的她请了一位教宗为我施洗,但那似乎没有用吧,文子出生之后,恶魔般的我和天真纯洁的文子就成了光与影最好的诠释。

  很多次我怨恨,为什么我会被万恶的「京」选中,仿佛是无论生死都不能摆脱的影子,无视我的痛苦,将我缠绕灭顶。

  法国一贯流行取外国名字,西班牙名字是他们的心头爱,于是我有了个可笑的名字:Tristan,拉丁文里的意思,是悲哀之人。

  母亲憎恨我和表姐,因为我们是她身边最切近她口中的那个恶魔组织的人——这个组织为了某些目的,可以无恶不作。

  对于几乎要投身宗教的她而言,我们是她的耻辱。

  我的父亲是个不理世事、只专注于他那不受欢迎的创作的男人,同理他也不事生产。所幸他手上还握有他的姑母为他设立的大笔信托基金,不然我那虔诚的母亲,一定会在上帝圣洁的光辉下,卑微地饿死。

  我就是这样罪恶而讥诮地看待我的父母。他们生活来源的最终事实上来自于那个无恶不作的组织,只因为父亲的姑母、我的姑祖母,正是京的长老、曾经的朱雀。

  我没有那个在很多人眼里光芒万丈的名字,只因为我没有名字——我只有高贵的姓氏(藤原),令人称羡的苗字(近卫),却连每个人都会有的名都没有!这是一种怎样深重的羞辱,这一生我都会谨记在心头!

  连太阁大人(丰臣秀吉)当初,也不过只有一个藤吉郎的名字罢了,他甚至要向近卫家献媚,才能名不正言不顺地成为关白。

  这样一想,我似乎也陷入了那些无知的旧贵族的通病,喜欢在所有繁华都凋零之后,怀念旧日辉煌。愚蠢而不可救药的习惯。

  5岁,当时的青龙派人来接我,毫不留恋法国,我立即转身离开。

  到了京都才知道,我要与其他几个青龙候选人一起,争夺四神之首的位置。

  对于那位置,我有足够的自信去得到它。

  因为我不屑它,所以它更会垂青于我。

  我惟一的弱点,在于我美丽无双的姑表姐,久我美名子。

  她是朱雀的候选人,但似乎也已经被内定,京希望这一代的四神身上,都流淌着藤原家的血液。

  我们做很多事情,不断地学习,然后从8岁开始,组成四个人的团队,暗算也好,明攻也好,击败其他组,就可以接纳那个位置。

  九条莲司的加入,是姑祖母对我和表姐劝说的结果,因为现任的朱雀,正是莲司的母亲。

  在京里,个人的能力很重要,然而血统却是高于一切的——这个组织是所有旧贵族怀恋他们昔日尊荣的最后圣地。

  原本有些不屑莲司,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个直觉极其敏锐的拥有极高行动力的男人。我知道,他会是我的对手,不过,我们对立的那天的到来,似乎还有漫长的时光。

  表姐拉来了一个人,她的脸上有着奇怪的表情,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哪怕她给我「前久」这个名字、笑得那么灿烂的时候,都不曾这样温柔过。

  她说明石枫会是最好的玄武,她的话,我从不质疑——尽管从姓氏而言,他应该是宇多天皇的子孙。

  名子姐姐叫我前久,这个名字是我祖先的,那个人在风雨飘摇的安土桃山时代屹立不倒,哪怕是名显一时的丰臣秀吉,都要恭敬地拜他为父。

  我爱她,胜过任何人。

  她为我保有最后一点爱人的能力,就像所有溺水者一样,我紧紧牵拉着她,矢志不移。

  但我忽略了她想要改变的心。

  我一直以为,她永远是保津川边樱花树下翩翩舞蹈的精灵,只会为我展现她无双的笑靥。

  我从不曾注意过,樱花飘落的时候,真的跟民谚一样,樱吹雪,飞雪连天的美丽寂寥。

  我们在历经种种的波折之后,从血堆尸堆里爬出来,成了四神的继承人。

  我的上司,现在的青龙,名讳楠木正行,但自称楠策,传闻是橘氏楠木正成的后代,我并不是很清楚——他身上有平氏的血统,却是毫无疑问的,因为他母亲是北条夫人,镰仓幕府执权(将军的副手,镰仓幕府三代后的权力核心)、战国大名相模北条氏的嫡女。

  他是绫小路绯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最爱的男人——当时的青龙、白虎和玄武,都在争夺绫小路绯,只有得到她,才能真正成为京的主人。

  事实上他不过大我16岁,但是他的潇洒恣意,却是我一生都无法模仿的。

  7岁的时候就曾经听说,为了避免争斗而提前退位的先代白虎鹰司经实大人收养了挚友之女,这个女孩,将成为我、莲司和枫争夺的鹰司绯——前代的枫,会把自己的继承人的最终选择交给那个女孩,然后她会在旁观我们的争斗的时候,在我们的血液都快要流光的时候,将唯一的继承者宣布出来。

  如果那个人在争斗中死去,那么先代枫的英名将永埋地下,后世是不会知道他的任何信息的,所以所有的枫都选择了继承人中的最强者。

  如同他们自己是最强的一样,他们预言永不落空,即使那些争斗的结果,在外人看来是何其不可思议。

  我一直以为我是爱着名子的,即使是在13岁的时候见到她从楠策的房间里衣衫凌乱地走出来,对着我无声地哭泣。

  那时她也不过14岁半,她告诉我她爱上了楠策,分不清爱的是他本人还是爱他对爱情的忠贞,所以在被楠策狠狠拒绝的时候,心里又高兴又沮丧。

  她曾经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不是吗?

  后来楠策在乱战中胜出,而绫小路绯也在所有长老的见证下,宣布他是正统继承人。

  他们结婚了,四神继承人也顺利成为新的四神,长老却因为当时的白虎和玄武死于乱战而只有冰见夫人替代了我的姑祖母。

  比我年长一岁的楠策的表弟、橘慎放弃了家族继承人的位置,只为成为朱雀候选人,他的年纪大得让我们都很惊讶——明石枫告诉了我们真相,橘慎爱上了那个才7岁多的小女孩,为了成为她的丈夫,他只能先成为四神。

  不由不屑起来,名子的能力有目共睹,何况在我的保护下,能有几个人可以动她分毫?

  橘慎不过是在妄想罢了。他怎么可能把名子赶下朱雀的位置?

  可他偏偏成功了。

  绫小路绯因为曾经被白虎和玄武轮暴而不能生育,这样没有绯生育的子嗣,枫活不过35岁的诅咒的阴影,就这样悄然降临在京。

  四大长老却在这个时候告诉楠策一个秘密——有时候枫和朱雀生下的孩子,也是可以破解这个诅咒的。

  最好的解释就是当时是朱雀的冰见夫人与「枫」九条赖通的儿子,现在的白虎,莲司。可惜的是,这个方法不一定能行。

  楠策为了自己和绫小路绯的性命,决定纳名子为妾。

  可笑的是,名子在结婚前夜告诉我,她爱上了我。

  这世界上唯一让我不能保护她的人,正是楠策。

  他拒绝了名子幼稚的献身,却在她明了那时的迷恋只是个迷梦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摧毁了她。

  我在他们的屋外站了整夜,我不了解什么是让她肝肠寸断的爱情,我甚至觉得即使我对她保有这世间仅剩的爱,我们还是彼此生命里的局外人。

  她破碎绝望的呻吟声,和我面前绫小路绯痛不欲生的绝代风华,居然不能让我产生丝毫的同情心——我竟是连那么一点仅有的良心,都失去了吗?

  「紫,答应我,如果你成了枫,如果得不到小雪生的孩子,也不可以去找任何人来替代她。」绫小路绯紧抿着嘴唇,显露出她内在的刚强。

  一直以来她就是刚强的,哪怕被人轮暴,被爱人背叛,她都没有崩溃过。

  点头,没什么大不了的:「是的,绯殿。」

  妳和我都知道,奇迹没有第二回合。

  名子确实怀孕了,而那之后她憔悴得让人吃惊。楠策确实是爱着绫小路绯的,自从确定名子怀孕,他就没有碰她第二次。

  不管我对名子是不是爱情,我永远不会忘记与她共度的时光,所以我微笑着劝慰她,甚至许诺等她生下那个孩子,我就娶她为妻。

  可惜她没有熬过最后关头,因为难产而死,而她勉力生下的,居然是死胎。

  经实大人惊讶万分,道:「这是怎么回事?从前的惯例,即便枫和绯死了,朱雀也不会死去的啊!」

  最后的结论是名子当时的身体太过虚弱,但我分明看到了楠策的无所谓和明石枫嘴角奇异的笑容。

  我会查出所有的真相的,因为我是个斤斤计较的男人。

  冰见夫人叹息了一声,告诉我:「紫,其实我之所以能够帮助赖通破解那个诅咒,是因为我和赖通才是真正彼此相爱的人,他甚至没有碰过大炊御门绯一根头发。」

  「破解诅咒的关键,在于那个孩子是爱的结果,而不是任何身份的结合,」她笑了笑,「我觉得,即使将来你爱上的是京认为最不相配的女孩,只要你们相爱,你们的孩子就可以破除这个诅咒。」

  「您认定我能成为『枫』了吗?」试探地温顺询问。

  她再度优雅地笑了笑,摇头:「我不是鹰司,没有预言的能力。」

  我很明了,将来成为枫之后,即使是名子生下了我的孩子,我也活不过35岁,只因为,我不懂得所谓爱,是何物。

  但我见识过落英散华的美丽。名子的生命,就好比是樱,美丽而短暂,蜉蝣般朝生暮死,带给我对爱的向往,同时也将我丢弃在对爱的绝望里,永世不能自拔。

  我还记得,那个7岁多的女孩,曾经在手里捧着那些樱花花瓣,用她纯稚而慧黠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这就是樱吹雪落下的雪花吗?」

  「不,这只是散华。」名子她,就那样温柔而安静地站在远处的树下,世间再也没有她那样灿烂不灼伤人的温柔。

  「散华是什么?」她依然说中文。

  我笑了笑,也许她觉得那笑比哭还难看,但我还是试图笑:「散华就是中国人说的落英,花的尸体。」

  她看了我一眼,用嘴轻轻将花瓣吹向空中,看它们飘落时候的摇曳身姿,笑着转过身对我说:「散华是花在它们生命的最后,用爱刻下的痕迹,证明它们来过这世界,被我们所爱。」

  「爱的烙印喔,前久。」名子走过来,笑着补充。

  名子,如今你寂静地躺在落英散华之下,会不会还是寂寞呢?我始终流连在尘世,宁愿痛苦地苟且,自私地不愿意来陪伴你啊……

  你知道的,我还在等待那女孩的答案——我想要看她,会为谁落下这世间最美的樱吹雪……

                19

  挣扎着最后的希望,苦涩地笑了笑:「紫,如果你救他,我就把先代枫的遗命交给你,好不好?」

  明石枫的药好厉害——我的眼睛都快要合上了,这样沉重的睡意,他是要我沉睡都久呢?不会太久的吧,他还要一个孩子……

  他的神色果然如同我料想的变了变:「你是怎么知道遗命的事情的?」

  却又在我开口之前,笑了笑说:「你忘记了,我的绯,我手上,并不止橘慎这一张牌。」

  「可是我不爱你,你还是会死!」咬紧牙关,拿盘发的尖利簪子往手臂上用力一扎,对疼痛极其敏感的神经不断震颤,一阵一阵的疼痛终于让我清醒了起来——我,必须保住他!这是我欠他的债!

  紫的脸色果然变得非常阴霾,但他依然维持优雅的盘膝而坐的姿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因为从我的观察和我得到的信息,我做了个假设,枫并不是必须要和绯生下孩子,但是他和那个女子生下的孩子,必须所谓的爱的结晶——在最紧要的关头,我终于领悟了这个秘密。

  血液不断地从那个缺口奔涌出去,奇妙的失血的快感让我笑得很放松——「你太冷清,所以,只有和绯生的孩子,才能够保你避过那一劫,是吧?」

  「如果这次他活不过,我要你……为他陪葬!」

  他终于走过来了,高大的身躯站立在几乎瘫倒在席子上的我,轻蔑地笑了笑:「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原本,就不在乎能够活多久——尤其你和你的家人,还会为我殉葬。」

  赌博错了吗?他居然不在乎他之前一直强调着的诅咒?我无力地闭上眼睛,慎……

  「小雪,喜欢慎吗?」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这样问我。

  「我最爱慎,要做你的新娘喔!」好象是自己在回答,童稚的声音,语气严肃真挚地让我自己都恐惧——她那么小,就懂得爱了吗?

  男声笑了笑,是一种温柔而轻浅的声音,带着一种淡淡的骄傲:「所以,小雪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绝对不可以离开我,否则,我就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哦!」

  「你敢!如果你敢像醍醐家的色狼修司一样花心,我到了火星都要把你抓走!」

  「虽然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过你还是赢了,死得太早,不会没有乐趣吗?」紫嗤笑着,撕碎我的裙子为我包扎,然而看着不断渗透布料的血色不由皱起了眉。

  「非要这样刚烈不可吗?记得以前的你……」他看着眼神已经越来越失焦的我,终于立即横抱起我,冲出了屋子。

  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慢慢滑落,但我还是骄傲,虽然脑子已经做不出有条理的分析,可是那样凌乱的威胁,居然救了慎呢……

  慎,莲花是以前的她的最爱吧,所以哪怕它们都枯死了,你还是死守着它们,哪怕她忘记了你,你还是爱着她。

  可是那个小女孩子已经死了,真的已经死了。

  留在这世上的,只有我,身体还保留着爱你的记忆,意识却不甘心成为幻影的我……

  醒来的时候,莲司在我旁边,淡青色的胡茬更加能够显现出他的不羁,他是英俊的,一种漫不经心地近乎粗鲁的英俊。

  「你赢了?」这句话问得我很困难。

  他欣喜地,却又有些沮丧地点头:「我剿灭了他们主要的势力,并且把……」

  「把慎怎么了?」闭上眼睛,我明白,紫会让他活,但不会让他轻松地活。

  他亲吻我的嘴唇,淡淡的、温热的,仿佛是为了证明我还在人间。

  「我把慎手下的势力,全部吸收了——长老们显然一早就做出了铲除杂贺势力的决定,所以他们不能容忍慎手下让人惊恐的伊贺与甲贺的实力。」

  我用力拍了拍床:「我问你慎怎么了!」

  他忽然笑了,笑得那么阴冷,仿佛是明石枫的深沉与近卫紫的残忍都被融合在他身上了似的:「为什么对他念念不忘,恩?他活着,因为你求了紫吧?可是紫是什么样的人?慎活着,但比死都不如。」

  忍不住抓紧床单,抓到手臂痛得想要炸开来一样:「他怎么了?」

  「你对紫付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为他生孩子?我不介意你的初次被他掠夺,不过,你现在得把自己交给我,」他笑了,「我没碰到慎分毫,却在他被打成植物人之后,把他接进了我名下的医院。」

  坐起身来,失笑:「你们都爱我吧,爱我的子宫——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生下禽兽的孩子?」

  「你放心吧,我马上去见鹰司经实,只要找到楠策留给我的遗命,我就会立刻宣布枫是谁,到时候失败的人,就安心去做长老吧!」我想来想去,京极会内部的混乱,就在于绯的失踪,连带着下任枫的继承遗命都失去了踪迹。

  莲司居然笑了笑:「除了你,没有人知道那遗命在哪里。所以紫才会不计代价地得到你,你的心倾向谁,完全可以撒谎骗人不是吗?上一次乱战,根源就是我父亲交给绫小路绯的遗命失踪,事实上,之前的白虎也是很出众的,只可惜,被名正言顺地杀了。玄武的运气就好了,带着妻女成功出逃。」

  「你什么意思?」身体一寒,他说的与表面的真实不同,「不是说玄武和白虎都是争不过楠策才……他们不是还轮暴了绫小路绯吗?」

  莲司笑了笑,压到我身上,沉重的身体让我只能面朝他倒在床上:「你相信你父亲会是个强奸犯吗?我可是直到昨天才知道这个真相的。」

  一种诡异的可能性忽然掐住了我的喉咙:「你是说……」

  「不错,你父亲就是那个一直隐藏着的玄武长老,而你这次被我带回来,完全就是被刻意安排好的!

  那个沉默但是温柔的父亲?!「不可能!你骗我!」我摇头,感觉自己眼睛里的泪水甚至飞溅到他脸上。

  「你父亲是个法医吧,但是他全才的医术独步天下,尤其是配制药剂的水平——你应该也知道,明石那家伙的药剂,玩得有多出神入化。」

  「他为什么要出卖我……」父亲是玄武长老,他有那么强大的能力,为什么要放任我被强暴,放任我被人肆意地威胁?

  小时候的印象虽然没了,可是在成长的岁月里,他从不说重话,温柔地爱着我和妈妈,我甚至为他是我父亲感到无比的骄傲——可是他,在我明知我可能落入他们的圈套的时候,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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