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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直 紙花竹馬皆殺 贰,13

[db:作者] 2025-08-10 18:17 5hhhhh 2750 ℃

五条悟笑他明明是禅宗之后,悟性却那么差。

禅院直哉撇撇嘴,说不是有悟君吗。

五条悟听得一乐,轻声问他难道不想在杰他们面前出风头吗。

禅院直哉疑惑看他。

“像上次去禅院家参观时,加茂出的两个考题,如果是你解出第二个,想想他们会露出多惊讶的表情?”

禅院直哉听得心动,顿时来了精神,叫五条悟好好讲,必须把自己教会了,并且夸下海口等下次见面一定要把招财猫他们震到天上去。

五条悟哈哈大笑。

禅院直哉虽悟性不足,但五条悟说过的每句话他都记得。

禅院直哉明明知道标准答案,但他没有照本宣科,而是略一沉吟,似想出答案:

“佛家说,佛法无量,佛法无量即觉行无量,无圆无不圆,无满无不满,亦无是名究竟圆满。

佛的根本是觉性,不是某个人。

人人都有觉性不等于觉性就是人。

人世间,一切表相的东西随人生灭,而觉性是人的根本属性,不会因缘生灭。

当人觉悟某事,它就会显现出来;

当人被某事障蔽,自然也就觉悟不到,觉性也无法显现。

而某事的障碍又是引起觉悟的必要,因此只有当他真正认清某事,才能说觉悟了。

在这个某事上,他达到了涅槃。

觉行圆满的佛是世俗之佛,得正果就停,不是无量的。

如果达到一定功德就能成佛,是有量的佛,就非无量佛。

因此一休宗纯禅师是说觉行无量,觉行不以圆满为目标,做到无量即圆满。

既然要成无量佛了,那何必执迷于区区作家的障蔽?”禅院直哉这话说得狂傲自大,实际上完全是抄五条悟的作业。

换作旁人可能不喜欢这份答卷的狂悖之气,但老者却不住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神色。

禅院直哉内心得意,果然悟君永远那么厉害。

“你是来找五条悟的?”

“是!”禅院直哉像抓到救命稻草,也许这个人能帮自己进去。

“好,那你就来说说,这个‘悟’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的祖父要给他取这个名字?”

老者说起了一桩五条家的旧事,他说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禅院直哉的脸色。

五条悟出生时,他的祖父正在寺中与高僧参禅。

祖父问高僧:“我自从痛失所爱后,潜心修行禅法这么多年,每日读书、坐禅、诵经,不要说大悟了,为何就连小悟都不曾有过一次?”

高僧反问祖父:“释迦弥勒是他奴,他是谁?”

*拍手呵呵开口笑,释迦弥勒是他奴 出自宋代释道颜《颂古其五一》

祖父讶然,“不知。”

高僧答:“是我。”

祖父更迷惑了。

正在此时,儿媳妇诞下六眼的消息传来,祖父听闻喜讯,长呼‘吾大悟矣’,然后微笑阖眼,来报喜的仆人等了半天不见他动,喊他也没有反应,还以为他死了,颤巍巍地问禅师“我家老爷是……。”

禅师答:“廓然无圣。”

仆人不解,再问。

禅师答:“待释迦而后悟者,凡夫也。五条施主,虽无释迦,犹悟!”

仆人就听懂一个释迦牟尼,他以为老爷是去陪佛祖了,吓得急忙跑回家报丧。五条玄听闻噩耗后,一路哭嚎赶来,未至二三里,摧藏马悲哀,到了一看,却见神清气爽的老爸正在和禅师谈笑风生。

*廓然无圣:语出宋代著名禅僧圆悟克勤大师所著《佛果圆悟禅师碧岩录》粱武帝三问达摩大师第一问。

“帝曰:‘如何是圣谛第一义?’

摩云:‘廓然无圣。’

帝曰:‘朕建寺斋僧,有何功德?’

摩云:‘无功德。’

帝曰:‘对朕者谁?’

摩云:‘不识。’”

廓然指的是大悟的境界,只有佛祖能做到觉行圆满,达摩说这句的意思是指释迦牟尼成佛之前的世界。

梁武帝问:“佛教的最高义理是什么?”

达摩回答:“自己开悟!”

*《孟子》的《尽心章句上》:孟子曰:“待文王而后兴者,凡民也。若夫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

孟子说:“一定要等待有周文王那样的人出现后才奋发的,是平庸的人。至于豪杰之士,即使没有周文王那样的人出现,自己也能奋发有为。”

“你烦不烦啊!”禅院直哉突然爆发了, 他忍着剧痛,强打精神,应付这个奇怪的糟老头子,不承想对方还蹬鼻子上脸了!

“问我怎么想?那就是那个糟老头子乐死了!”五条悟出生后,嫉妒疯了的禅院家听说五条家闹出这个乌龙,充满酸气地说了一句“真是好孙儿,刚出生就把亲爷爷乐死了!”此话在禅院家流传甚广,禅院直哉当了真。

“悟悟悟!悟你个头啊!悟君就是悟君,哪来那么多问题?”

那老者听完不怒反笑,“佛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你是依佛法如实观照,心中有五条悟,看五条悟是五条悟。”

禅院直哉听不懂他说的什么鬼东西,正欲再骂。

那老者已飘然离去,翻身上牛。

禅院直哉气不过,还要再追上去骂几句。

忽听身后一声恭恭敬敬的“禅院大人,请进去吧。”

禅院直哉回头一看,是低头折节的大背头,旁边的秃子也恭恭敬敬。

他惊讶于对方态度之大转变,此时才发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消失了,能行动自如了,只有被揍的地方还疼着。瞬间猜到是和那个老者有关,他看向那已经远去的骑牛老者,忍不住对那人喊道:

“你到底是谁啊?”

那老者闻言回过头来,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

“菅原道真喏。”

*菅原道真去世后,被葬在拉棺的牛车所停下的地方。

菅原道真说完,也不理禅院直哉作何反应,扭过头去。

一人一牛隐没在黑暗里。

走在两边都是和室房间的长廊上时,禅院直哉还恍如做梦。

进来之前大背头说五条悟在不在里面他也不知道,请禅院直哉自己进去确认。

禅院直哉问那悟君交代你的事呢,大背头尴尬地说那是骗人的。

禅院直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这里的房屋和五条家没什么不同,更气派更古老了。

那一间间紧闭着的和式房间都点着灯,从纸门上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禅院直哉能听到从门内传来的窃窃私语,声音太小他听不清。

他有种被窥视的恼怒,但是他不敢发作,在这里的人都是五条悟的长辈。

禅院直哉感受到一种压抑和窒息,这是他在御三家也曾有过的但是早就如呼吸一般习惯了,如今再度感受到了。

禅院直哉瞧见最里面有一间巍峨气派的正房,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男人的喧闹声。

在寂静如斯的五条家颇为突兀。

禅院直哉循着声音源头找了过去。

他走进去,发现里面真是大得离谱,抬头都看不到天花板,以禅院直哉的眼界,都觉得装潢过于奢华了,粗粗扫过放置在架子上的价值不菲的古董,那些是国宝吗?透过古玩置物架,隐隐看见有个衣着怪异的男人站在那里发飙。

那些吵闹的话语就是他发出来的。

而他面前还跪着个白发,正背对着门口,一言不发。

除了夜蛾正道,禅院直哉还没见过哪个能让五条悟这样。

他心中隐隐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那人还在继续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持续输出:

“你输了也就算了!”

“你竟然输给禅院家的?!”

“你输给禅院家的也就算了?!”

“你竟然输给天与咒缚?!”

一句比一句高亢,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咬牙切齿。

“禅院家的估计现在正在庆祝呢?”

“听见没?仔细听!”

“还没听见?!”

“禅院家的礼炮声在响呢!混账小子!”

“五条家的六眼被天与咒缚杀死。”

“你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搁啊?”

“我以后怎么混啊?”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黑发说得气喘吁吁,眼见五条悟半分不为所动,还如个木头一样跪在那里,气得想踹他,但是五条悟不闪不躲,流满血的脸上都是失魂落魄,他哼哼一声,收回了脚,大喝他一声:

“说话啊?!”

“哑巴啦?!”

“问你输了的滋味怎么样!”男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最后一句问得痛心疾首,长长的回廊都传来回音。

而呆跪在地的五条悟,还没从惨败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他被伏黑甚尔刺穿喉咙,话都说不出来,惨遭虐杀后,进入了个格外长的梦,梦里很多人聚在他身边唠叨,那些人说着一些很难让人相信的事。

他竟然输了?

输了?

我竟然输了?

我输了?

五条悟在梦中隐隐明白了这个事实。

他的手不自觉握紧,脑子里想着怎么可能呢。

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首败。

对于一个从未输过的人而言,这个词的滋味太难以承受了。

惨败带来的屈辱和挫败将他淹没。

难以相信。

想想都不行。

他可是五条悟啊。

五条悟怎么可能会输?

他在心里拼命否认这个事实,不肯去承认它。

那些恼人的声音还没有消失,在他耳边嗡嗡嗡。

五条悟有点想要逃避。

他不想睁开双眼,他害怕醒来后就得接受他输了的事。

五条悟控制自己,让自己装得更像点,不肯让人知道他其实能听到。

突然,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把所有的杂声都盖住。

那个声音把所有人都骂跑了。

当五条悟听不进任何声音,以为他也走了后。

那个声音在他头上响起:“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小兔崽子。”

五条悟睁开眼,看到一张倒过来的脸,那脸还戴了副墨镜,正和自己四目相对。

六眼让他能清楚地看到墨镜后那双眼睛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我是你曾曾曾曾曾曾太爷。”

五条悟被训了这么久,脑子也有点转过弯了。

他在对方的激烈言辞里,终于接受了自己惨败这一事实。

他脑子里回味起那场战斗。

对方准备充分,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骄傲和自满永远是胜利的大忌。

总是吹嘘自己是最强。

如今五条悟尝到苦头了。

他心头苦涩。

脑子逐渐放空,在男人念念叨叨不知道说什么的嘈杂声里,想他惨败后别人可能会有的反应。

五条悟想起了禅院直哉,他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输?悟君?别开玩笑了。”肯定是一脸嘲讽,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等他见到自己的尸首会是什么反应。

五条悟想到这,不禁悲从中来。

五条悟对自己的家人并没有那种信心,他不敢想禅院会在五条家遭受何种的对待。

禅院家就更不可靠了。

禅院该怎么在没有他的五条家生存啊?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那个脾气没自己在旁边看着,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欺负他。

五条悟心烦意乱,脑子里全是他死后独自一人生存的禅院直哉。

禅院家会不会逼他改嫁啊?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五条悟就妒火中烧。

光是想到禅院直哉可能搂着不知名的男人的脖子,脸上露出那种娇嗔薄怒,五条悟就痛苦得肝胆欲裂。

太过于沉迷虚无的想象,以致他连耳边的呱噪什么时候停了都没发现。

直到那声:

“哎呀曾曾曾曾曾曾孙媳妇,你来了?”

脑子的迟钝让他没瞬间理解那句话,慢了半拍才明白过来。

曾曾曾曾曾曾孙媳妇?那不就是……

五条悟如遭雷击,缓缓回过头去。

看到半张脸被揍得没形了、衣服被染红了、有哪里不太一样的禅院直哉,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五条悟唰地站起来,跪了太久,腿都麻了,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悟君!”一声充满担心的呼唤。

五条悟再往那人看去,禅院直哉已是奔了过来。

五条悟像在梦一样,如果这是梦,那请不要让他醒来。

他激动过后才想起要跑过去。

却见跑了几步的禅院直哉忽然停下,低头一看自己的肚子,有几根类似肠子的东西露出来了。

五条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此时方才意识到,那一点点违和感从何而来。

那本该隆起的肚子没有了。

禅院直哉迅速转过身,在低头整理的模样。

但是他塞进去后,又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正想找个镜子时,身后已被人一把抱住。

“你怎么来了?”五条悟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禅院直哉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应着,“我来找你啊。”眼睛还在四处搜寻可以当镜子的东西。

禅院直哉从瓷器的反光上瞥到一个脸肿得像半个猪头的人,背后的五条悟抱着他哭哭啼啼地要看他的脸,禅院直哉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这副丑样,用袖子遮住半张脸,转过来,眼角眉梢俱是喜意,看着哭得像个泪人的五条悟,第一次看到他哭得这么伤心。

禅院直哉强忍心酸,扬起笑脸,甜甜地喊:“悟君,我来啦!”

五条悟除了重复“你怎么来了啊”说不出别的话,边说边掉眼泪。

禅院直哉此时也看清他的模样,脑袋上被开了个洞,从喉咙到腹部被贯穿了个大口子,明明已经见过的伤口,再次看到还是疼死禅院直哉了。

“悟君,疼吗?”

“嗯嗯。”五条悟摇头,“不疼,你呢?”

“我也不疼。”禅院直哉看着五条悟这副浸满鲜血的模样,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五条悟的目光一一落在禅院直哉的伤处,看到他的肚子时不动了。

禅院直哉遮着脸的手立马放了下来,双臂围着自己肚子。

“宝宝呢?”五条悟眼里蓄泪,目光凄楚,包含着一丝期望的声音颤抖着。

你不明白失去孩子的父母能悲痛成什么样子?直到你自己亲身体会那种感觉。

禅院直哉两行泪唰地流下来了,“悟君……宝宝已经出生了。”

“他……还好吗?”

“还好……”

“我们的孩子……长什么样?”即使已经没机会抱到那个孩子,五条悟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悲伤中夹杂着喜悦。

“长得和悟君好像……眼睛像、鼻子像、嘴巴像,哪里都很像。”禅院直哉还没看到那孩子睁眼,但是单看那孩子的眉眼,就觉得和五条悟很像。

“我……我还没来得及抱抱他。”禅院直哉越说越害怕,越说越担心。

“他好小啊……”

“悟君……“禅院直哉双手分开比出个将近一尺的距离,“那么小,那么小一团。”

“他那么小万一活不下来怎么办啊?”禅院直哉终于问出了这件压抑心底已久的最害怕的事。

五条悟听着禅院直哉的疑问,除了眼泪流得更凶点,答不出半个字,内心早已被盐渍出一大块。

除了悔恨的泪水,什么都品尝不到。

“欸——不会不会!”正在两人悲痛不已的时候,一个煞风景的声音突然插入。

“那孩子不会有事的,你们就放宽心吧!”两人回头看去,那个把五条悟当孙子训,也确实有那个资格的男人,正对他们大呼小叫。

“你们呢哭够了没啊?哭够了就过来!”男人仿佛没有半点同情心,手里的拂尘一甩,指了指自己面前。

第一眼,禅院直哉就觉得这个男人的着装好不古怪。

一身道士的打扮,偏偏身上披了件袈裟。

待走近了看,才发现他左手佛珠,右手拂尘。

再一看脚上,左脚僧鞋,右脚云鞋。

偏偏鼻梁上架一副墨镜,头发是纯黑的,发型倒是没搞混搭,普通的短发,有点扎手。

禅院直哉乍一看他脸就觉得好熟悉,细看之下,那人戴着墨镜的脸部轮廓和五条悟好像,扭头一看身边的悟君,感觉更像了。

“哎呀,曾曾曾曾曾曾孙媳妇,你受苦啦。”男人张开双手,拂尘划出抛物线,感觉像要给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以他自己表明的辈分来说热情过了头。

禅院直哉正不知如何回应这位超级长辈,直到五条悟喊他曾曾曾曾曾曾太爷,禅院直哉才相信。

“曾……曾曾曾曾太爷?”禅院直哉喊到一半自己都犹豫了,喊完再说。

男人伸手比出个“六”,“你少讲了一个‘曾’,是六个!”

“曾曾曾曾曾曾太爷!”禅院直哉立马补救。

“嗯。”男人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不知为何禅院直哉看着他这副故作成熟的模样就有种小孩子在冒充长辈的好笑。

“曾曾曾曾曾曾太爷,您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五条悟率先发问,“您知道那孩子的事吗?”

五条悟还是第一次对长辈这么尊敬。

禅院直哉也眼巴巴地看着同一个人。

“哼,孽畜。”六个曾完全不领情,张嘴就骂,脸撇向一边不看五条悟。

五条悟被骂没有半分生气,依然用那种恳切的神情看着六个曾。

禅院直哉有点生气,但他更担心自己的孩子。

五条悟直接跪下来了,禅院直哉跟着跪下。

“曾曾曾曾曾曾太爷,您就告诉我那话是什么意思吧?求您了。”五条悟抬起头,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长者,还想去抱男人的小腿,被嫌弃地踢开。

禅院直哉跟着跪下,为了宝宝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六个曾一看他们跪就心软了,拂尘一挥,两人都感觉膝下若有一股暖风托着他们站起。

“怕了你们了。”六个曾无奈地看了看两人,自己坐下。

“曾曾曾曾曾曾孙媳妇,你坐吧。”六个曾看向禅院直哉。

“我和悟君一起,悟君站着我就站着。”禅院直哉的手紧紧抓着对方,和听见这话看向自己的五条悟对视一眼。

“好曾曾曾曾曾曾孙媳妇。”六个曾目光透出赞许,而后变得有些愁眉紧锁,“但恐怕你不能一直陪着他了。”

“什么意思?”禅院直哉心里一惊。

“这孽畜闯了大祸了。”拂尘一指五条悟,“你在外面应该都听说了吧。”

“听说什么?”禅院直哉不解。

“加茂家前车之鉴,如今我五条家大祸临头,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五条悟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但见禅院直哉脸色猛地一变,紧张地问,“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您是说……”禅院直哉脸色雪白。

“嗯……”六个曾沉重地点了点头,“你跟着他。”眼神一指完全不明状况的五条悟。

“曾曾曾曾曾曾太爷,您在说什么啊?”五条悟又看向把气氛推向紧张的男人。

“我说……”六个曾看向五条悟,眼神透着寒芒,“你死了没关系,死了以后尸体让一个诅咒师占了,还用你的尸体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一次下来太多人,你在这里感受不到,非咒术师那边都挤疯了你知道吗?自加茂宪伦之后头一次因咒术师这么忙碌!”六个曾气得直跺脚,说完又切换回深沉口吻:

“现在该是你受罚的时候了……”六个曾喟然一叹,微微抬头,“想我五条家累世英明,毁于你手,你出生的时候,都说五条家降下神子。”

“该是灾祸才对,你这灾祸不仅连累了自己的家人,还害了那么多人,阎王大人等着你做下酒菜呢。”

他又看向禅院直哉,摇头叹惋:

“禅院家的嫡子哟,你一开始就选错门了。“

“不过你放心,我和禅院家的人说好了,只要你现在转身去他们那,他们就会保下你。”

“快走吧,孩子。”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六个曾说完,就静静地等着禅院直哉反应。

禅院直哉却是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当他听完这些后,没有说话,看也未看五条悟,只是静静地注视六个曾,眼神里有种执拗,“我不走。”

“你不走你就要和加茂家的女人一样哦?”

“你愿意看着心爱的人变成那副模样?”六个曾表情恐吓,声音压低,循循诱导,“每天看见他那副模样,你最后一点美好的印象也没有了哦?”

“你想看他被捆住、刺入脖子、放血,变成烫熟的肉,去毛、再取出他的内脏,把他分成肉块,听他的肉烧制时发出滋滋的声音吗?”

“最后他们还会逼你吃下一块。”六个曾眼睛瞪大,仿若身临其境。

“那我就把悟君养得瘦瘦的,不给悟君吃肉!”禅院直哉眼里涌现泪花。

“体重不达标,死得更快!”六个曾表情阴郁,“没达到标准体重的猪第一个被吃!”

“而且他长这么高,变成猪也是猪中的佼佼者,你怎么养也藏不了的。”

禅院直哉头一次怪五条悟为什么要生得那么高。

“那我……”禅院直哉声音哽咽,“那我……那我就把悟君养得胖胖的,一直养一直养,不让他们吃他。”

“欸——养得好也容易被盯上,那些家伙就喜欢这种膘肥体壮生前有事迹可以吹嘘的猪了,最适合请客招待了。”

“你看他。”六个曾下巴一抬,对着愣愣的五条悟,“像他这种身材匀称,要肉有肉,要骨头有骨头,是猪中的上上品。”

“等我们一大家子进去以后,第一个被吃的肯定是他!”

“那你说怎么办?”禅院直哉语气变得激动,情绪有点崩溃。

“你去陪他咯。”六个曾用一种无所谓的口气,“你也变成猪。”

“你们两生小猪,他长得那么好,是种猪的上上之选,你变成母猪陪他喽。”

“不吃丈夫,就要吃儿子,你选一个吧。”

“我见过那种选择生下小猪,结果上面想吃乳猪肉,母子分别那叫一个惨喏。”六个曾摇摇头,脸上都是不忍,“最后母亲撞槛自杀。”

“不过,变成母猪最多生8窝,我见过的最高记录是生了十窝,不过那对你比较困难,哎呀不是说你不如女人怎么怎么地,是……女人几千年来干的不就是生孩子吗?依我对你身体素质的判断,结合我对禅院家女人生产能力的了解,最多生完8个胎次以后,你就要被慢慢淘汰了,而且没有恢复人形的机会了。”

“他呢?”禅院直哉的语气变得急促。

“公母比1:20吧,他这么好的种猪,肯定要精尽猪亡啦,到时少不了给他配种的母猪,搞不好还要试试混种猪呢。”

“不行!”禅院直哉斩钉截铁,“我死了悟君也要死!”

“欸?”六个曾面露诧异,“你都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就不能让他多活一会吗?”

“不行!”禅院直哉恨得牙根痒痒,“我变成什么,悟君就要变成什么!我可以变成猪!但他不许在我死后还和别的女人生小孩!”

“哎呀,真是搞不懂你们。”六个曾露出捉摸神色,苦恼道,“和别的女人交配就那么重要吗?都变成猪嘞。”

“不行就是不行!”禅院直哉脸都扭曲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六个曾似乎接受了禅院直哉的顽固,“那你想好了吗?”

又回到了那个沉重的话题。

“我……”禅院直哉话未说完,嘴就被人捂住,是五条悟。

“不行。”五条悟低着头。

“这不关他的事,我们早就离婚了。”五条悟抬起头,脸上有着一种断然决绝,“他没这个资格。”

禅院直哉狠狠地咬在五条悟手上,表达不满,但是即使禅院直哉品尝到了血腥味,五条悟也不曾把手移开。

禅院直哉心疼了,捧着那只不肯挪动分毫的手,眼睛里都是泪水,看向下定了决心的五条悟。

“好吧,那就……”六个曾的话音未落,禅院直哉已是死死抓住他的裤脚,脸色哀求。

五条悟不为所动,还是那副冷漠表情。

“哎呀我话还没说完,你听我说完。”六个曾怜惜地看向脚边死死抓着的人。

“哼,你个老东西又在骗人。”忽听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六个曾脸上露出惊疑,而后显出晦气。

拂尘一挥,人已凭空消失。

留下抓着空气犹自愣怔的禅院直哉,还有看了他一眼后就收回目光的五条悟。

五条悟有点在意刚才听到的话,而且为了转移注意力,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却不见人影。

五条悟觉得奇怪,刚刚明明听到人声了。不过他正跪在地上,视线较低,所以很快找到了正主。

只见一堆能看出是人的碎肉正以极快的速度滑行过来,留下一路滴滴答答的水声。

那堆碎肉滑到五条悟面前后,碎肉上有一只猩红的眼睛正在冷冷地盯着他。

五条悟一时被这诡异的景象震住了,说不出话。

禅院直哉却是扑到五条悟面前,把他护到身后,对这堆来路不明的东西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东西啊?”

“谁派你来的?”

那堆东西却不答,而是用仅有的一只眼睛360度旋转打量起屋子。

“问你话呢?!”禅院直哉不满地问他。

那堆东西却飞快地往某个无人的方向去了。

两人正不解呢。

只见原来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哀嚎声:“哎呀!”

然后是一个显形的男人,他的小腿正被一张嘴撕咬着,那堆碎肉就像从池塘里蹦跳出来的金鱼,拼命往他身上扑腾。

“你个小王八蛋,你老子都敢咬!”

那堆碎肉攀爬到他身上,对方用拂尘四处挥打着,但是碎肉被怕打下来又前赴后继地爬上去。

“你不要以为你炸成这样,我就不敢揍你啊?!”

那堆攀附在人身上的碎肉突然掉了下来,而且不论怎么努力都碰不到那个男人。

五条悟瞬间看出其中关窍。

禅院直哉还不敢确定,“悟君,他是不是开了无下限?”

五条悟点点头,然后想起此时正是该和禅院直哉划清界限的时候,表情复变得冷淡,但是被眼前奇景震撼的禅院直哉并没有发现他的复杂心理活动。

“你这个臭小子,我是你老子啊!我看你死得那么可怜给你咬几下,你还得寸进尺了?!”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凭空消失的六个曾。

他此时像踩蚂蟥一样,疯狂去踩地上那堆蹦蹦跳跳的碎肉,但是没有踩中任何一块,反让那堆碎肉溜走了,躲到了五条悟身后,禅院直哉想踩它,被五条悟制止了。

“哼,臭小子,知道怕了吧?!”六个曾掸掸衣服。

“老不死的……”六个曾从五条悟腿后露出那只猩红的眼睛,他此时半个身体都黏在五条悟的小腿上,就像只软泥怪,禅院直哉想踢走它,被五条悟拉住了手。

当五条悟想松开手时,被禅院直哉回握住,怎么也不肯松开。

“哎呀你个臭小子!知不知道敬老啊?!”六个曾气得撸袖子。

“老不死的,当初要不是你搞出那么多小老婆,生了一大堆私生子,我大哥会死那么早吗?”

“你要说多少次才罢休啊?!你大哥都不在意了!每次见面都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追着我不放?!在曾曾曾曾曾曾孙辈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曾曾曾曾曾曾你个头啊?!喊这么长烦不烦啊?!你怎么不咬到舌头死了算了?!”

“哎呀你个讨债鬼!当时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六个曾气得大骂。

“你当我想被你生下来?!五条清,你私德不修,品行败坏,信口雌黄,嫡庶不分,不配为父,不配为人!”

五条清?

听到这个名字,五条悟瞬间想起他是谁了。

辈分差着太远,但是一提名字,他立刻想起了这个名字对应的人是……

“你自己不也是私生子吗?!”

“哼,我是私生子,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私生子,不像你那位高贵的私生子!”红眼怒气冲冲,似有滔天怨气,偏偏只敢缩在五条悟身后与其父对质。

五条悟、禅院直哉看够了这场闹剧,禅院直哉再也忍耐不住,打断了这二人的烂账:

“喂,你们有完没完啊?!”

“喂,烂肉,你刚刚说老东西骗人是什么意思?”

“我是你曾曾曾曾曾曾太爷啊!”五条清气得浑身哆嗦,“你怎么能叫我老东西?!”

禅院直哉看都不看他,而是盯着那颗躲在五条悟裤管后的眼球。

“哼,禅院家的小子,凭你还不够和我问话。”红眼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明明紧紧抱着五条悟的大腿,却对他的枕边人这么颐指气使。

“是吗?”禅院直哉冷冷一笑,忽地身手如电,弯腰一捞起,站起时,手里已经多了那只血眼,“信不信我捏爆你这只眼球?”

“不要啊~~”哀嚎声是从五条清传来,他仿佛一下被抓住软肋,讨饶道:“子不教,父之过。他变成这样已经很惨了,你不要再搞他了。”

“老东西!”禅院直哉厉声道,“他刚刚说你骗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骗你们了咯。”五条清遮遮掩掩,明显不打算老实交代。

“话说清楚!”禅院直哉死死抓住那只眼球,那堆碎肉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有些还想故技重施爬到禅院直哉腿上啃咬他,但是它们发现自己根本碰不到禅院直哉,这个情况刚刚才上演过,它们立刻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齐齐跑到了五条悟脚边转圈,被禅院直哉攥着的血色眼球也受伤地往他看去,五条悟被看得都生出几分罪恶感。突然,一块碎肉被狠狠地踩爆,溅出一地血花,逃过一劫的碎肉们慌张地逃窜。

奇异的是,明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逃脱的碎肉还是往袒护禅院直哉的五条悟腿边聚集。

五条悟是有心阻止禅院直哉,但是禅院直哉既已发难就不好多说什么,他看那些碎肉怪可怜的,就蹲下来把它们接到怀里。

那堆碎肉在五条悟臂弯里汇聚成一个小肉山。

禅院直哉看得嫌弃得要死,但这样更好,人质完全在己方手上了。

禅院直哉拿着那只死死瞪着自己的血色眼珠,像欣赏美丽的艺术品一样举到眼前端详,然后稍微一收力挤压,那只眼睛就变得吃痛,但还是倔强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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