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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直 紙花竹馬皆殺 贰,11

[db:作者] 2025-08-10 18:17 5hhhhh 1580 ℃

禅院直哉不带半分犹豫,摇摇头,“我要去找悟君的,当和尚……就不能和悟君在一起了。”

“五条悟就那么重要?”橘猫怀疑地问。

“嗯,你……屈阳大人,你能不能送我去找悟君啊?那边好黑……我什么都看不清……我怕迷了路……你帮帮我嘛……好……屈阳大人。”

橘猫就跟地主看自家的傻儿子一样瞅了半天禅院直哉,才叹了口气,“本大人……有事在身,本大人给你找个坐骑驮你过去。”

听到这话的牛头马面脸上都不太好看,他们在这幽府虽属于基层员工,好歹也是干了好几千年的老员工,虽然总爱自嘲为了工作做牛做马,但还真没给谁当过坐骑,就是顶头上司也不会这么对他们。

可是,屈阳看也不看他们两,而是把猫爪塞进自己嘴里,含了半天啥也没吹出来,还把自己爪子咬到了,他有点尴尬,叫禅院直哉背过身去,他不说话不许回头,禅院直哉不解,但有求于人也不好多问,依言照做。

“你们两也是。”

“是!!!”

只听身后一声清脆的口哨,然后是一声清冽的男声:“可以了。”

再回头,身后又是那只肥橘猫了,禅院直哉猜出他的心思,有点好笑,脸上也不禁带了出来,被凶猫猫瞪了一眼后赶忙收敛笑容。

忽地听见一阵高亢的雄鸡鸣叫,伴着这声音越来越近,一只彩羽高冠、威风凛凛、气宇轩昂、高傲不驯的大公鸡从黑暗里跑了出来。

禅院直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一只大公鸡身上看出这么多东西来,但他就是觉得这鸡好有派头。

然后他又觉得荒谬可笑,这鸡虽然较寻常公鸡大了一倍开外,但要它驮自己,简直天方夜谭。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橘猫看出他的心思:“你不要看他像是公鸡,人家是怒晴鸡,属于凤种。”

那怒晴鸡听了这话,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还喔喔叫了一声。

禅院直哉半点不信,脸上露出那种专注听的惊讶神色。

“凡是世上鸡禽,眼皮生长得正和人眼相反,人的眼皮都是从上而生,上眼皮可以活动眨眼,而鸡禽之物,眼皮都是自下而生。你好好看看,这只雄鸡的眼皮生得如何?”

禅院直哉仔细一看,那只羽分五彩、昂首怒鸣的大公鸡,果然是同人眼一样,眼皮在上,若非刻意端详,还真忽略了这一细节。

但是禅院直哉娇生惯养,只吃过餐桌上的鸡,哪有机会好好观察活鸡,他也不知道鸡是不是真的都眨下眼皮,脸上越发信服,内心仍不以为意。

橘猫听到他心中所想,如同看即将出嫁的女儿的老父亲一样看着他,叹了口气,叮嘱道:“你记住,来过这的事千万要守口如瓶,谁也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即使五条悟问也不能告诉他,事关重大,切记。”

禅院直哉问为什么,橘猫的眼神越发像禅院直毗人送他出门子那天,幽幽答道,“你会明白的。”

禅院直哉还想再问,但是看到橘猫的表情知道他不会说,点头答应了。

他想,先离开这再说,等见了悟君你还管得了我。

然后他看着面前的忧郁肥猫猫,猛地想起人家会读心,吓得不敢多想了,又用那种怯怯的眼神看着对方。

橘猫像是被打败了一样,不与他追究,而是和那怒晴鸡交代道:“有劳。”

那怒晴鸡对着橘猫点了点头,伸头去啄禅院直哉的脚踝。

禅院直哉登时觉得世界变得无比巨大,面前的怒晴鸡、猫猫,后面的牛头、马面都变成庞然巨兽,一起盯着他看。

他变得像蚂蚁一样,他们随便谁都能踩死自己。

他被看得毛骨悚然,正想开口呼唤橘猫时,那铁喙已然到了。

这要给啄到了可还得了?!

禅院直哉吓得想要躲开,但是那怒晴鸡灵敏异常,一把啄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抛到半空,扔到自己背上。

禅院直哉被迫来了个空中720度高难度体操动作,落到鸡背上时已是吓出一身冷汗。

那怒晴鸡发出高亢啼鸣,那声音雄浑亮堂到似乎把这一片黑暗都驱袭了不少。

牛头马面大惊失色。

“屈阳大人,快别让它叫了!”

“凤凰啼鸣,涅槃重生,鬼门关要乱套了!”

那怒晴鸡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已是拔足狂奔,一骑绝尘,骑在它背上的禅院直哉只来得及抓住两片颈羽,怒晴鸡被抓得吃痛,速度慢了下来,扭头去啄,禅院直哉吓得松开一只手去挡,另一只手拽得更紧了。怒晴鸡只是吓吓他,不是真的啄他,禅院直哉这样引得怒晴鸡怒目而视,禅院直哉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它了。

怒晴鸡不知道跑了多远,身后的人已完全看不见了,禅院直哉连来时的路都分辨不出了,黑暗里传来橘猫的提点声:“别拽它的羽毛。”

禅院直哉这才晓得放手,改为双手抱着鸡脖,怒晴鸡这才不再啄他,全力狂奔。

禅院直哉抱着这畜牲赶路时,还在想,怎么这中国的幽冥地府像个动物园呢?

受黑暗的影响,他根本看不清路两边的景色,话说这鸡跑得好快,速度可能都有他施展术式时的水准了。

没时间给禅院直哉多想,怒晴鸡一个急刹车就把抱着它脖子的禅院直哉甩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差点以脸着地的禅院直哉在空中堪堪调整了落姿,变成侧卧着地,同时用双臂护住了肚子,空荡荡的,这才想起宝宝已经没了,那一瞬间的错愕让他忘记护住头。

禅院直哉的额角实打实摔到了地上,等他扶着头抬起,看到面前有两张办公桌,听见一个男声说:“得,是你们家的。”

另一个男声反问:“你怎么知道?”

禅院直哉闻声去看,两张办公桌后分别坐着两个三四十岁黑社会打扮的墨镜男,他们的身后各有一扇紧闭的和室拉门,只有门。

那两个男人的身前分别立着“五条家”、“禅院家”的席卡,将他们从统一标配的黑西装区分开来,他们俩看到禅院直哉从天而降都是一愣,抢先断言禅院直哉来历的,正是五条家的,而发问的禅院家的,在看清禅院直哉的容貌时也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话,那副狐媚子长相,眼里噙着的泪水,扶额蹙眉茫然四顾一举一动都透着勾引人的意味,不是禅院家的能是谁?等等,禅院家不就是是自己家吗?

那人想明白这点,狠狠瞪了瞪隔壁,有种想骂又说不出口的憋屈感,一旦表示否认,待会肯定要打脸;如果不否认,就像承认了自己家就是出这些招人货色。五条家的就是阴险!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狐狸精在两人的席卡之间逡巡了好久,最后走向五条家的,这倒让男人大出所料。

禅院直哉也打量着二人, 禅院家的梳了个和他老爹一样的发型,但是发际线比他老爹更岌岌可危。

反观五条家的大背头,则没有这种苦恼了。

禅院直哉惯擅长以貌取人,心里埋怨怎么禅院家的偏要找个秃顶的出来充当门面,某不是这个秃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禅院直哉向大背头询问:“殿下,你好,请问有没有个叫五条悟的来过呢?”

大背头露出狐疑的神色。

“是个银发蓝眸的貌美男子,年龄和我差不多大,他个子很高,有1米9,那是我的丈夫,请问你见过他吗?”

大背头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饶有兴致地问起另一件事:

“你……是禅院家的?”

“是的……”大背头听后露出“果然”的笑意,秃子则露出诧异神色,他插嘴问:“你是禅院家的,和五条家的结亲了?”

“是的……”禅院直哉糯糯应道。

秃子脸上露出愤怒神色,他像长辈训斥小辈一样,“你怎么能和五条家的结亲呢?”

禅院直哉内心不耐,脸上装出一副挨训模样,不敢回话。

“欸欸,凶什么嘛,这肯定是长辈做主啦~”大背头隔岸观火,态度洒脱,“看来我们两家还是有姻亲之缘的啊哈哈。”

秃子更愤怒了,他大声质问禅院直哉:“你说的那个五条悟是五条家什么人?”

“他是五条家家主唯一的嫡子,是下任家主的不二人选。”

“胡说!”秃子气得站了起来,“五条家的下任家主怎么可能娶禅院家的?!”

“欸,兄弟别激动嘛~”秃子嘴里劝道,却没有安抚的动作,眼里笑意更甚,看着禅院直哉,“你看你都吓到人家小辈了。”

“谁给你定的这门亲事?!你爸爸是谁?!”秃子大声喝问。

禅院直哉内心有点着恼,但他是会审时度势之人,仍然一副小辈受教的委屈模样,恭敬回道:“没有长辈做主,是悟君自己提亲的。”他提起五条悟时脸上露出舒缓的笑意,显然陷入对美好往事的回忆,在秃子的凶光下收了回去。

“家父尊讳禅院直毗人。”

那秃子听完立刻开始翻手上一本名册,禅院直哉注意到那像账簿一样的蓝色簿册的封皮上写着“生死簿です”。

秃子飞速翻阅,翻到某一页时停下,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口里喃喃“竟真的有……”

大背头凑过来看,念出纸上的字,“第26代家主,禅院直毗人。”

然后露出个暧昧的笑容,看着脸色惶惶的秃子,道:“兄弟,这是好事啊。”

秃子没有理他,而是用那种冰冷的眼神审视着禅院直哉,缓缓坐下。

禅院直哉给他看得很不舒服,但还是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重复了那个问题。

大背头略一思索,“你说的那个人没见过呢。”

然后他又对禅院直哉露出个友好的笑容,“可能他去别处报道了,我帮你问问吧。”说完就掏出了手机。

秃子像来了劲,冷嘲热讽,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旁边的人听:“可不,总有那么些个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庸碌嫡子占着家主继承人的位置。”

正用手机拨号的大背头笑笑,不以为意。

禅院直哉一听可不乐意了,深吸了口气,似笑非笑:“如果连六眼和无下限都只能称为庸碌的话,那真不知道真正的天才长什么样?”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两人的嘴巴都张大得可以赛进个鹅蛋,禅院直哉看见他们这幅可笑模样,不由露出鄙夷神情。

大背头先反应过来,疯狂翻阅他手里的生死簿,秃子凑过去看。

当停在某页时,两人露出截然不同的神色,大背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秃子则是一副赚到了的神情,这回轮到他安慰同事,伸出一只手放在同事肩上开口劝慰:

“唉,这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千年修得共枕眠,没想到我们两家也有这么一天?哎呦真想现在就告诉家里这个好消息,看看那些老家伙们的神情啊。”秃子脸上露出奸笑,看好戏的眼神落在大背头越来越难看的脸上。

对方的意思,大背头又岂会不知道?

如果让家里那几个老人家知道……他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五条家当代当家莫不是疯了?

大背头很不给面子地甩开秃子的手,仔细将那张纸盯了又盯,再三确认后,才露出那种欲哭无泪的神情。

禅院直哉也凑近了去瞧,可他看到的分明是白纸一张,不止大背头的是这样,秃子翻阅时他也偷偷窥探,都没有字。

大背头发现他的举动,直接把生死簿翻了个面,把里面的内容展露出来,给禅院直哉看个过瘾。

禅院直哉倒也不害臊,而是大大方方地就着对方的架势看个清清楚楚,就是没有字啊。

“看看看,反正你也什么都看不到!”感觉遭受莫大打击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大背头骂道,“禅院家的狐狸精!”

“妖孽!”

“祸水!”

“禅院家的没一个好东西!”

“悟大人啊!”

刚才还对五条悟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反应的人,突然就如老臣死谏一样痛声疾呼“悟大人”。

“你怎么就让这东西十字路口迷了道呢?”

*十字路口迷了道——晕头转向。

被评价为“这东西”的禅院直哉很不悦地瞪着眼前这个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中年秃子,撇过脸去,把心里的不满都压了下去,而后转过来,微微垂头,露出那种被长辈责难时惯用的委屈巴巴的表情,从上往下看就像只被主人训斥的小狗。

可惜他这招百试百灵的招数在这不管用,对方那种看祸害的眼神更加露骨,着实把禅院直哉气得够呛。

他早知道自己家和五条家有世仇,但这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五条家除了几个看见他就吹胡子瞪眼的棺材板,也没人提这个事了。怎么到了死后这梁子还愈结愈深了呢?

禅院直哉捉摸不透,索性不想了,他再次问起五条悟有没有来过这里。

他这么一问,还忙着郁猝顿足的大背头也惊醒了。

是啊,六眼呢?五条家每隔几百年才出的一个六眼和无下限,掰指头算,一只手掌就够用了。

大背头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禅院直哉一看他这表情就明白。

“那悟君会去哪里呢?”禅院直哉像个好学的小辈,问得谦虚有礼,最招老人家喜爱那种,大背头却是没好脸色,看见他这样子就来气,别过脸去冷哼一声,不打算回答。

秃子主帮被冷落的禅院直哉解围:“怕是被五条家的单独接走了吧。”

“单独接走?”禅院直哉一副虚心听教的好学生模样。

“是啊,毕竟是五条家不世出的六眼和无下限的拥有者,这种稀缺人才肯定不用走一般咒术师那些繁琐流程,五条家的……“秃子用手指了指上面,“直接把他接走了吧,唉,我们等级太低,这种大人物没机会见到的。”

禅院直哉皱眉一想,也觉有理,“那我去哪能找到悟君?”他说这话是看着大背头的。

大背头却是嫌同事啰嗦,看都不看他。

禅院直哉何时被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甩脸子,当下就想发作,却见秃子微微侧头示意大背头身后的纸门,那一瞬间自家人的心灵感应起作用了,禅院直哉忍住脾气,好声好气道:“殿下,我要去找悟君,请问悟君是在那里面吗?”禅院直哉用手指向那扇紧合的拉门。

大背头还是不理人,禅院直哉气得要抓狂,硬是把脾气憋下去了,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论厚脸皮,禅院直哉自认不会输。

禅院家家主自来是厚黑学的熟谙人士,禅院直哉就学到一个“厚”字。

他这样倒叫大背头浑身不自在了,加上秃子在旁边用看好戏的眼神静观,偏偏什么都不说。

大背头转回头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对禅院直哉例行问道:

“姓名。”

“禅院直哉。”他肯交流就是好事。禅院直哉窃喜。

“术式。”大背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投射咒法。”

“不合格。”大背头的脸色阴恻恻的,禅院直哉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什么不合格?”禅院直哉急道。

“什么?你只有投射咒法这种术式?”作壁上观的秃子插嘴,表情惊异,问得禅院直哉脸色僵硬。

他现在才相信大背头不是针对他。

“能和六眼结亲,我还以为至少是十影这种程度呢。”秃子感慨的话像刀一样扎在禅院直哉心上,刺得他动弹不得,无地自容。

秃子说完这句话也不再看禅院直哉,像是对他失去了兴趣。

大背头则是来了兴致,他看着禅院直哉这副被泼了冷水的模样,冷冷笑道:“你以为我五条家的门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只有历代的五条家主、术式出众者譬如被你蛊惑的那位六眼大人可以进去,像你这种二流术式的,想都别想。”

“生前进了我们五条家的门,死后可没那种好机会让你钻了。”

“不如你去问问你们禅院家?”大背头一脸奚落,侧头示意。

“欸!”秃子立马露出不乐意的神色,“我们家也是要求很严格的,只有历代禅院家家主,或者术式出众者至少是十影才行。”

“我们家大人前几天才说,不要什么货色都要,给人鱼目混珠了。”

字字扎心。

禅院直哉没想到即使死了,还有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失之交臂的家主之位。

并且因为这个连和五条悟去同样的地方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手攥得很紧,指甲都扣进了肉里,但他克制住了自己,表情松软下来,露出个清甜的笑容。

“我不是家主,但我是下代家主啊,如果我没死,下代禅院家家主就是我了啊,看在我是预备家主的份上,不能让我进去吗?”禅院直哉说得小心翼翼,婉转动听,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真有几分勾人心弦。

秃子看他这么能屈能伸倒有几分赏识他了。

“而且,我好歹也是悟君的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我肚子里的宝宝,都让我进去吧。”禅院直哉说着抚着肚上被缝了一半的刀口。

他这么一说,两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肚子上。

“什么?”秃子惊讶道。

“孩子?!”大背头的反应更激烈。

在注重传承术式的御三家,子嗣从来是头等大事。

原本以为禅院直哉只是类似玩物的男妻,没想到他竟然怀有子嗣,这可不是小事。

大背头立刻不敢小视了,“你等等……”说完就唰唰翻起生死簿来。

“哦……”秃子则是已经找到了禅院直哉的那一页,“你是难产死的啊。”

禅院直哉一看这招管用,心中一喜,再接再厉,“是啊,我怀的可是悟君的孩子。”

“是悟君——唯一的孩子,那孩子……”

禅院直哉原本想说的是“那孩子可是六眼和投射咒法结合的产物”,又觉得自己的术式说起来太跌份,就改成了“是千年来五条家和禅院家唯一的爱情的结晶,他以后……”

他以后……

他以后会怎么样呢?

禅院直哉一开始只是想说服对方,说着说着,自己却动了真情,想起那个孩子,那个他和五条悟的孩子。

手习惯性地放在肚子上,却只摸到未缝合好的伤口,禅院直哉心里一颤,一想到他和五条悟都不在了,宝宝该怎么独立生活下去?

宝宝一出生就没了爸爸妈妈,以后谁护着他?

想及此,禅院直哉不禁悲从中来,欲哭无泪。

他正难过着呢, 忽然看见眼前两人的表情有点奇怪,好像看到什么稀罕物什,他想是自己的表情太明显了,赶忙收敛了点情绪,但那两人的表情还是很惊疑,禅院直哉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看自己身后。

禅院直哉回头一望,脑壳像个开盖的电饭锅,锅内空空如也的家入硝子站在那夹着烟不知道凝神静气听多久了。

“你在这干嘛?”禅院直哉想都没想,出口就是责难,也出于一种想要挽回自己刚才丢脸的懊悔心态。

家入硝子吸了一口烟,禅院直哉惊异地看到烟雾从她“露天”的脑壳缓缓上升。

家入硝子脸色不爽,估计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体会不到抽烟的滋味了。

她深吸了口烟,烟雾从脑子里飘散而去,她露出那种阴郁的表情,缓缓地对禅院直哉说出自认识以来她对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我好好地在医务室值班,加茂宪纪突然来把我的患者全杀了,他不光给自己开脑,还把我的脑壳开了,我是喜欢《汉尼拔》,不代表想看它在我的生活真实上演,果然,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我一直觉得你们这种封建大院出来的小孩或多或少都有点不正常,他就是太正常了,看了他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已婚的好好学长在给患者做祛痣手术时突然把患者分尸了,威胁助手和他亡命天涯,还打电话叫我给他送钱,我看上去像那种为了友情可以不顾原则的人吗?”

她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夹烟的手出卖了她,禅院直哉清楚地看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对方难得袒露一次内心,这正是和五条悟的好友搞好关系的最佳良机,想一想就能明白的道理,禅院直哉露出不可置信状,眼睛睁大,口气惊诧:

“啊?怎么可能?”

家入硝子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不信,也不多做解释。

“他那么弱,连我都打不过。”

“你好弱啊。”禅院直哉皱眉,带着疑惑的语气。

“难怪和那个弱得要死的歌姬混在一起。”禅院直哉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嘴都咧起来了。

家入硝子忽然就很想把香烟头烫在那张猖狂的脸上。

还没等家入硝子发作,那二人都已起身,均露出看大熊猫的眼神。

“难道……”秃子颤声开口。

“是家入小姐吗?”大背头帮他问完。

“你们认识我?”家入硝子露出个疑惑的眼神。

“那当然了!”秃子申请热烈,和对待禅院直哉时冰火两重天,“反转术式!就是翻遍咒术师的历史,那也是凤毛麟角!”

“您一死我就得到消息了,我们家大人说如果您来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请动您赏脸来我们五条家。”大背头面色诚恳,紧张地搓手,“还以为您被官方机构招揽了呢?”

家入硝子挑了挑眉,“我确实是从那边过来的,但是我和悟比较熟,我想那就来五条家吧。”

家入硝子一睁开眼,就被一脸诚恳的hr吓了一跳,对方先向她证明了她已死的事实,然后盛情邀请她留在地府任职。

家入硝子还没搞清楚状况呢,说想单独想一想。

她一个人在透明玻璃的面试室看外面的繁忙景象,还没接受现在的状况,旁边抱着一沓文件来复印的社畜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社畜站在玻璃墙外的复印机前,用嘴型告诉她:

“不要在这。”

“去五条家。”

“待遇更好。”

“不用加班。”

家入硝子很想问他怎么也死了。

伊地知洁高却是复印完东西就走了,完全没有和家入硝子相认的打算。

看那忙碌的样子,家入硝子好奇他来了多久了。

大背头听完家入硝子的回答,大喜过望,立马闪身让开,做了个请的姿势,“手续就后补吧。”迫不及待就把人往门里领,还警惕地看了看隔壁,跟防贼似的。

秃子还想争取一把,“五条家给您开出的条件,我们禅院家出双倍!”

“三倍……”

“五倍!”

“十倍!”秃子见家入硝子走向五条家门的脚步没有停顿,喊破了音。

家入硝子觉得对方也挺诚恳的,解释道:“不是钱的问题,是我和悟是同学,在同学家的公司打工比较安心,我是冲这个来的,不好意思了。”

“原来您和悟大人是同窗啊!”大背头挤到两人之间,将秃子挡在身后,生怕家入硝子改变主意,“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同窗情!悟大人刚来就和我交代了,叫我一定要领您过去!”

“什么?悟也来了吗?”家入硝子好不惊讶,她此时才知道五条悟丧命的事情。

那个笨蛋是怎么死的?

她正疑惑间,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哼,不过是个女人,也敢走在男人前面。”

两人都没有理那道声音,而是眼神火热地看着家入硝子。

但见家入硝子望向声音的源头,两人才看过去。

他们两那嫌弃的眼神,看得禅院直哉火冒三丈。

“我们现在是都死了吧。”家入硝子看着禅院直哉,语气淡定。

禅院直哉觉得她这话没头没脑的,一时接不上来。

“那我现在把你打死也没事吧?”家入硝子脸色淡漠,口气平淡,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你……”禅院直哉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先是暴怒,而后语气鄙夷,“就你?”

“你们两……”家入硝子没看他,而是转向了二人,“谁能把他揍得更狠一点,我就去谁家。”

“你——”禅院直哉脸色雪白,就听旁边撕拉一声响。

扭头一看,那两个黑西装猛地爆衣,各自露出一身不输给伏黑甚尔的腱子肉,摆出了参加健美比赛的POSE。

两人明明关系不佳,此时却站在一起不停变换姿势,珠联璧合相得益彰,不知道这么弄过多少次了。

禅院直哉给这变故弄得措手不及,在想发动术式前就已被闪身近前的对手揍翻在地。

禅院家为什么要摆一个秃子在门口的理由他明白了。

禅院直哉给揍得脑袋嗡嗡的,他现在觉得自己即使能发动术式,也不一定能够逃过。

禅院直哉几次想要发动术式,都被打断,就像个沙袋一样在两人之间被揍得东倒西歪。

当他终于找到空隙,逃出生天,想要发动术式时,却发现自身一点咒力都没有。

两人露出那种嘲讽的笑意。

“无登记的咒术师是没有咒力的哦。”一记肘击从禅院直哉的后脑勺掼下,把他锤到地上。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笑得越暖,下手越狠。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正要给他一记右直拳。

另一双手也在摩拳擦掌。

“够了。”家入硝子制止了二人。

她看向被揍得半边脸像猪头,一只眼都挣不开的禅院直哉,没想到他们下手竟然这么狠。

“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家入硝子现在有点后悔了。

“哎呀是这小子不识抬举。”像丢弃垃圾随手扔下禅院直哉。

“是啊,区区投射咒法也敢对家入硝子大发妄言,不给他点教训他不长记性。”两人的殷勤模样看得家入硝子咋舌。

尤其是禅院家,对待自己的亲人也是这样毫不留情,为了招揽珍稀术式的咒术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御三家的冷酷无情,家入硝子感受到了。

她拨开了挡路的两人,来到奄奄一息的禅院直哉面前,想给他治疗。

“滚开!”禅院直哉被打落了几颗牙,说话还有破风音。

“你小子!”二人还想上前,被家入硝子喝退。

两人都不敢妄动,都怕惹家入硝子不悦。

家入硝子不顾禅院直哉的抗拒,伸手给他治疗,却发现竟然毫无效果。

这感觉太陌生了,对于唯手熟尔的家入硝子来说,太陌生了。

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这是治疗不起作用。

家入硝子不信邪,又试了几次,伤口一点复原的迹象都没有。

原本是想不管这小子被揍得多狠,自己都能给他复原,现在……

家入硝子真有点慌了,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仍然毫无作用。

禅院直哉又挤出全身的力气,用手去推了家入硝子一下,他被揍得气息奄奄,能抬手就很了不起了,只能做到把家入硝子的手打开。

“为什么我的治疗没有用?”家入硝子扭头看二人。

那两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一听这话连忙端正姿态恭敬回答。

“因为我们是公职人员,在地府无登记人员被公职人员殴打留下的伤是没法复原的。”

“什么?”家入硝子大惊失色,叼着的烟都掉了。

“就让这小子带着这伤疤过活,他这样等于带着案犯的黥面,考公是别想了。”

“是啊,而且今天是盂兰盆经,百鬼赦免。”

“这个怎么了?”

“您二位现在都感受不到疼痛吧。”他这么一说,两人才后知后觉,伤口一点都不疼。

秃子笑得热络,说出的话却寒入骨髓,“过了今天,像他这种无登记人员就要重温死前所受之苦,他是难产死的,也就是说……”

“他要忍受分娩之苦。”

“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不晓得他挺不挺得过。”秃子说完又露出同情神色。

“要忍受多久?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家入硝子抓狂。

“只要他不进公务员单位或者御三家,就永远要这样,每年的盂兰盆节可以赦免一日,但我估计他这种能坚持一周不去跳孤魂台就不错了。还有个办法是去投胎,但他脸上带着墨刑,去投胎也只能投畜生道。”

“带着黵刑不可能进的,去陪加茂家差不多。”大背头露出“没救了”的表情,换上一副殷勤面孔请家入硝子进去。

家入硝子现在哪有心情入职,看着地上的禅院直哉,心里百感纠结,她刚和hr提出想另谋出路,hr的脸就一垮,没有感情地喊人,家入硝子不敢多问,就被hr的部下客客气气地送出来了。连规矩都还没弄明白就到了新地界,又碰上禅院直哉这个气人的家伙。

此时地上一直没有动静的禅院直哉却突然开口:“加茂家怎么了?”

说到这,家入硝子也觉得奇怪,怎么御三家只见这两家,加茂家哪去了。

“害,这说来就话长了。”

说来还是加茂宪伦的错。

“150多年前,自从加茂宪伦出生后,地府是人均996,怨声载道,天怒人怨。”

“加茂家的只要下来直接去同一个地方,不问术式。”

“家入小姐看过《千与千寻》吗?”

“看过……怎么了?”

“加茂家的处境就和千寻的父母差不多,除非那个凭依加茂宪伦的肉身的诅咒师下地狱,否则加茂家永远会成为地府的口粮。”

家入硝子听得目瞪口呆。

地上的禅院直哉不死心,“你们说占据加茂宪伦肉身是什么意思?”

“害,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禅院直哉一听这话就想起自己的宝宝,难过得话也不想说,连别人的风凉话都没心情理会了。

“你小子自顾不暇,还管别人家事。”二人都不想搭理禅院直哉,家入硝子看不下去,叫他们科普,立马乖乖照做。

“您问得,那可就六月里死脱绵羊——说来更话长了。千年前有一个叫羂索的诅咒师,他不知道用什么外道方法逃过了肉体凡胎的六道轮回,并且一次次鸠占鹊巢,加茂宪伦就是他的无数肉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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