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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囚禁系列之三)(1-25完) - 3,1

[db:作者] 2025-08-10 18:18 5hhhhh 6910 ℃

            第十一章过去(水筝)

  水筝觉得自己一会儿像根羽毛在空中漂浮,一会儿又像个石子儿往海底下沉。她分不清此刻的感觉,狄飞云把她一次次带到高潮的边缘,以至于阴部又痛又肿,到现在都还在不停抽搐。

  如果双手能够自由,她可以自慰,缓减痛苦的折磨。可现在,她只能用力揉搓大腿,夹紧阴道内的肌肉。但是没用,那股压力持续不断,得不到丝毫疏解。水筝大口往肺里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竭力用呼吸分散自己注意力,呼、吸、呼、吸……

  她想要高潮!

  水筝的眼眶溢满泪水,狄飞云对她的控制好像越来越成功。她咬住下唇摇摇头,努力理清思绪。不,她不需要狄飞云,不需要高潮。性爱高潮又不是呼吸,她不会因此丢了性命。然而,这些所谓的理智好像帮不了她。

  水筝在这个岛上孤立无援,狄飞云只把她当成囚犯,除了她的服从什么也不需要。她没有力量打猎捕鱼汲水,野外生存的智慧和狄飞云比几乎为零,就算日常的清洗清洁,她的帮助也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

  水筝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所以她争取不到任何权利,所以她沦落到手腕被缚、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境地,所以她受尽狄飞云的虐待,却仍然渴望他的触摸。

  水筝到底让狄飞云对她做了什么?

  水筝痛不欲生问着自己,意识到她已经沦为一个没有尊严、没有隐私、没有自由、百无一用的囚犯、一无是处的依赖者。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水筝偏偏脑袋在枕头上擦了擦,却没想眼泪越擦越多。她深深沉浸在无边无尽的自哀自怜中,短短的日子里,她的日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水筝不仅失去最近的亲人,现在连做人的体面都保不住。

  她不该的,她应该更坚强。

  忽然,开门的声音响起。狄飞云走进来,问道:「你吸取教训了吗?」

  水筝眨眨眼,眼前还是迷蒙一片。她悄悄擦掉脸上的泪水,只能祈祷狄飞云假装没看见,又傻乎乎环顾房间,好像狄飞云在跟别人说话。

  「是的,先生。」水筝的声音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狄飞云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他比坠机前瘦了点儿,但仍然魁梧,肌肉发达。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狄飞云好像神一样的存在。水筝沮丧地闭上眼睛,使劲儿清除所有和他有关的思想,尤其是需要高潮的部分。

  「看看我,水筝。」门口传来的命令像石头一样碾压在她胸口。

  水筝希望她能够置之不理,可脑袋还是不争气地转向他。

  「你学到了什么?」狄飞云问道。

  反抗你时脑袋瓜应该更聪明些,水筝暗想。她当然不能说出来,只用小学生背书的调子回道:「照你说的做。」

  狄飞云推开门框走向水筝,分开她的腿。

  有那么一会儿水筝以为狄飞云看出她心中所想,禁不住求饶道:「不,先生,我再也不会了。」

  狄飞云皱起眉头,声音像沙砾般粗糙,「不?如果我要惩罚你,那我就他妈的惩罚你。」

  水筝知道,天啊,她已经领教得足够多了!可此刻水筝毫无办法,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眼泪再次默默流下来。

  狄飞云把她的腿搭在肩膀上,「你要服从我吗,水筝?」

  「是的,是的!」水筝呻吟着,感觉到他的温暖鼻息喷到敏感的阴部。

  「很好!」狄飞云说着弯下腰,舌头在花瓣缝隙滑动。

  水筝一声长叹,抬起屁股在他舌间上磨蹭。一只手从水筝的屁股撤出去,水筝隐约听到拉链声,随即意识到狄飞云在吞噬私处时,也正握着勃起上下撸动。发丝包裹肉棒的画面再次闪现眼前,粗壮黝黑的棒身上青筋缠绕,膨大肿胀的蘑菇头定在她面前,喷射出股股白色精液……

  高潮的需要迅速上升,水筝无法阻止。如果这次狄飞云还是不让她高潮,水筝不确定能不能克制。

  「先生,」水筝哽咽着,「求你了……天啊……求你了!」一想到她一定会再次被拒绝,水筝的精神更加抓狂。

  狄飞云的嘴巴从水筝的阴部扯开,问道:「你会服从我吗?」

  「是的……我会……天啊……我等不及了,我会服从你的。」水筝哀求着,极力忍受着狄飞云的胡茬在腿间敏感的皮肤上摩擦。

  「你属于谁?」狄飞云问道,懒洋洋地刷了下舌头。

  「你,先生。」水筝哭着承认。她现在不能高潮,天知道除了虐打还会遭遇什么。

  「你的高潮属于谁?」狄飞云继续问。

  「你,先生。」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啪掉下来。

  狄飞云厉声道:「你他妈的以后再敢违抗我,我会让你这副模样持续好几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水筝明白,这狗娘养的从不说谎。

  「是的,先生,」水筝心头一阵紧张,担心他又会故技重施。妈的,如果狄飞云现在给她高潮,他说什么水筝都答应。

  狄飞云不再说话,而是继续折磨。水筝再也受不了了,开始疯狂地扭动身体,不知是在抵抗身体风雨欲来的高潮,还是在挣扎着乞求释放。

  「高潮吧!」狄飞云忽然说道。

  狄飞云的声音像融化的蜡一样滴在水筝的皮肤上,她震惊无比,不敢相信狄飞云这次竟然同意。然而大腿内侧的一阵剧痛打乱了她的思绪,她低头一看,才发现狄飞云两个指头使劲儿拧住肌肉掐了一下。

  水筝' 啊' 一声尖叫,声音几乎把自己都要震聋了。然而,狄飞云还不满意,又张开嘴一口咬住私处周围软肉。

  水筝痛得好像被挖肉抽筋,手腕猛得在绑绳上扯动。高潮的力量像泄闸的大坝冲过身体,水筝停止呼吸,停止思考,灯光在眼皮另一侧闪过,轰鸣声震得耳膜颤抖。持续的时间如此之长,水筝在半昏迷中倒在床上。她有一种临死前的恐惧,担心自己再也醒不过来。水筝使劲儿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如此沉重,根本阻止不了黑暗的来临。

  所以,狄飞云还是做到了,他到底彻彻底底毁了她。水筝难过得想哭,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点点坠入无尽的黑暗中……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水筝感觉到双手被释放,身体被翻转。紧接着湿润凉爽的毛巾擦过她满是泪水和汗水的脸庞,再滑到肩膀、胸口,大腿。

  等她醒来时,外面的天空仍然很亮。她不太会预测时间,也许昏睡并不长,但感觉却像一整天过去了。

  狄飞云没有在身边,他在做什么?准备渔网?陷阱?水筝移动了下身体,每块肌肉酸痛无比。她不想承认狄飞云征服了她,但毫无疑问自己已经怕得要死。水筝闭上眼睛,想起爸妈、家人、朋友。他们一定料想不到水筝会沦落到现在这副样子,那个彪悍、坚强的小女孩儿去哪儿了?一阵恶心从水筝胃里涌出,就这样了么?她的余生是不是注定被狄飞云掌控?

  「你醒了,水筝?」房里门被打开。

  水筝一惊,睁开眼睛算是答复,她不确定有没有力量开口说话。

  「过来。」狄飞云躺下来,翻过水筝的身体,胳膊肘撑着上半身,仔细端详一番,问道:「下午受的惩罚如何?你还好?」

  水筝仍然保持沉默,像个刚被老师训话的孩子。狄飞云的眼睛眯起来,声音变得低沉,「我不是说不该。」

  水筝想移开视线,但狄飞云却握着她的脸颊,迫使两人四目对视。

  这是第一次他们不像在敌我对峙,也不是在较量谁更有力量。狄飞云的眼神更像是拒绝她的逃避,不仅如此,甚至有着一丝关切。

  狄飞云在担心么?水筝觉得可笑,在他对她做了这么多残忍的事后,竟然还会在乎她的感受?担心她会从此消沉绝望么?她忽然想起那个在狄飞云手下惨死的姑娘,那是他的心爱之人,是不是也曾有过相同的遭遇?

  水筝没有多想,张口问道:「她是什么样的?」

  这是个危险的问题,水筝没指望狄飞云会回答,甚至没指望他能听懂。就算听懂狄飞云也可以选择拒绝回应,甚至再为此把她打一顿,毕竟这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话题,而他也无法确信水筝的目的。说实话,连水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种摆明要挑起狄飞云怒火的问题。

  水筝放松身体,一动不动,准备好他的下一步行动。然而,两人只是对望片刻,狄飞云突然收回眼光,松开她躺在旁边,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狄飞云只是看着窗外,好像在看一个离这里千百光年远的某个点。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对着水筝问道:「你想知道奚晓芳什么?」

  水筝眨了眨眼,对这个问题有些惊讶。狄飞云没因为她多管闲事再给她一鞭子都算好了,现在竟然……竟然愿意和她……回忆过往。

  水筝知道的不多,他们上飞机前机长讲了个大概,后来薛祖望和爸爸几个人聊天时又说了些细节。

  狄飞云和某个司令的儿子抢女人,那姑娘选择了司令的儿子。他恼羞成怒杀了两人,然而司令儿子侥幸逃过一劫,那姑娘却死了。狄飞云当时也在后排坐着,水筝记得还偷偷看他一眼。狄飞云紧锁眉头恨得咬牙切齿,想来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水筝见他没反对,这才坦白道:「我有些猜测。」

  「试试看。」狄飞云说得轻松简短。

  水筝咬了咬嘴唇,道:「我猜奚晓芳和你应该很早就认识吧!」

  她还有半句没说出来,狄飞云在麒麟呆过,在军中属于铁杆直系,不是上尉也至少是中尉。那都是把荣誉感当生命的人,哪可能干出抢女人的事儿,更不用说去碰司令儿子的女人,除非他不仅本事过硬,还有个又深又厚的背景。

  可话说回来,如果狄飞云背景真那么深厚,哪可能会定罪后在逃被抓呢!虽然和司令作对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更何况,军队里司令多如牛毛,有多大的权利,得看他在哪个基地当什么样的司令。

  水筝冒险看了狄飞云一眼,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眯起眼睛,过了会儿点点头,说道:「我父母很早去世,是奚震修抚养我长大。我一直叫他干爹,奚晓芳是他的女儿……我们是要结婚的。」

  果然如此,而且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水筝很高兴猜对了,继续道:「那个司令儿子对奚晓芳一见倾心,于是趁着你服役繁忙,横刀夺爱。」

  狄飞云摇头,说道:「奚震修和万智仁是把兄弟,干爹带着我俩给万智仁拜寿。只过了一夜,第二天他家女佣告我强奸。这种无中生有、漏洞百出的案子也许不能定我的罪,但影响力巨大,被传得沸沸扬扬,足矣将我踢出麒麟。」

  「怎么可能?这女佣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能量?奚震修和万智仁都挡不住?」水筝瞪大眼睛,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根本不相信狄飞云的话。

  倒不是说她认为狄飞云是个好人,干不出强奸这种事儿。水筝见过太多这样的男人,家里有老婆不妨碍外面玩女人,勾引良家不成用强也不是新鲜事儿。关键是做了这些事儿后竟然会被踢出麒麟,这惩罚跟砍头差不多。

  说水筝势利眼好了,这女人不过是个女佣,而且还在万智仁家里当佣人,他不是说干爹和万智仁是兄弟么。别说狄飞云是麒麟队员,就是普普通通的军官,那也一定能护住。如果说真传得沸沸扬扬,也是传成女佣是个作风糜烂的贱人,勾引狄飞云未遂,恼羞成怒倒打一耙。

  水筝记得有次两个同事在酒吧和当地一伙儿小流氓斗殴,动静之大酒吧老板不得不报警制止。后来领导捞他们回去,当天就被揍了个半死送到卫生所躺着,但在警方那边硬是用一层层影响力把案子抹平,听说两个人在派出所连记录都没留。虽然受了皮肉之苦,对前程没一点儿影响。

  狄飞云也注意到水筝不信的只是受罚那部分,瞪了她一眼,说道:「奚晓芳和我感情很好,我只有她一个女人。奚震修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从小就把他们父女当一家人。」

  「哦,」水筝脸庞有些微微发热,纠正道:「我的意思是肯定有其他蹊跷,不然不可能为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维护不住你啊!」

  「万家希望娶晓芳,奚震修希望他的女儿嫁到万家。女佣告我强奸,本来就是他们两人策划的。我必须消失,奚晓芳才会安心嫁到万家。」

  「什么?」水筝有些糊涂。

  「好吧,也许奚震修没有参与策划,他却仍然听之任之。要知道奚震修当过武警缉毒队的队长,万智仁这种拙劣的陷害伎俩,哪里能瞒得过奚震修?有一点你说得没错,如果他真心想帮我,不可能会让事态发展越来越扩大。万智仁虽然是个司令,奚震修还未必真会怕他。」

  「他们这么做就为让奚晓芳对你死心么?」水筝吃了一惊。也许这个故事比她以为的更复杂……哎,不是一直都是吗?

  「效果很好,我从军队出来还没一年,万垶就和奚晓芳结婚了。」狄飞云耸耸肩。

  「你显然没死心。」水筝渐渐明白。

  这就是狄飞云的杀人动机。被陷害和被踢出麒麟两件事,哪一个都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他再是个长情的,加上夺爱之恨,怪不得会走向极端呢。

  「心?我哪里会有时间去想这些?」狄飞云冷笑道:「我在忙着讨生活、维持生计,平时唯一的消遣不过是在一些会所厮混。」

  水筝一听恍然大悟,叹道:「原来说起虐待,你果然是老手。」

  「她们也想要。」

  水筝发出嘲讽的笑声,不再管他和奚晓芳那些前尘旧事,说道:「可不是么,想不想要都有威逼利诱的法儿,对你哪里会是难事。」

  狄飞云伸手抓住水筝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有时候,水筝,那是真的。」

  水筝一惊,刚才两人之间的气氛如此平和,她竟然一时忘了她的位置。可这次的话题关于过往、关于外面的世界,她又不想这么快退缩,反问道:「告诉我,那些你所谓的' 想要的女孩儿' ,任你虐待后会得多少钱?得什么好处?或者说能够避免什么更糟的结果?」

  狄飞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谁都得交入会费,无论男女。」

  水筝忍不住哼了声,「换句话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儿对你来说稀疏平常?可你忘了,我没付钱让你这么对我。」

  狄飞云警告道:「你不是我的公主,你是我的囚犯。」

  水筝缩了缩脖子,狄飞云为什么对她总是如此残忍?

  好一会儿,水筝才喃喃道:「我只是很难想象,她们会付钱让你对她们做这样的事儿。」

  狄飞云叹口气,解释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世界上这么多人,有受虐倾向并不在少数,而且很多人事业成功。虽然会所对于身份保密,但有些公众人物是藏不住的,演员、艺术家、音乐家、商人、学者。她们喜欢被伤害,鞭打、杖刑、羞辱,在会所是最稀疏平常的事,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罕见。水筝,信不信由你,但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该知道这类人、这类地方的存在。」

  水筝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她没办法明白这些女人忍受虐待,在身上留下残暴的印记是为了什么,疼痛又能带来什么好处。这太像残暴的人给自己的行为粉饰太平。

            第十二章无辜(水筝)

  「十年后,奚晓芳和我在会所巧遇。」狄飞云忽然话锋一转。

  「你是说她是一一」水筝完全没料到。

  「奚晓芳是个受虐狂,这我早就知道。她出现在我的会所并不奇怪,不光是这个会所在圈子里声望很高,而且也能保证她千里迢迢跑到个陌生的地方没人能够认出她。」

  水筝点头,她现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她喜欢被捆绑起来吊打,所以死前身上的伤确实都是我造成的。」

  水筝立刻感觉屁股灼烧、肌肉疼痛。她不知道是否喜欢这种感觉,只能强迫自己麻木,专注于狄飞云的话,指责道:「你也喜欢伤害她。」

  「我刚才已经承认,」狄飞云狠狠回道:「是的,我他妈是个虐待狂,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水筝退缩了,想起每次被折磨得痛不欲生时,狄飞云胯间厚厚的隆起。是的,他是。狄飞云渴望带给她疼痛,因为这能让他激动性奋。变态,水筝暗骂一句。

  狄飞云没有停下来,也许是封尘往事刺激了他,或者他需要宣泄,需要大声说出来,然后结束。不管什么原因,他继续说道:「大家见面后都很高兴,奚晓芳变了很多,但谁都没有提过去。那天我们只是一间会所的两个会员,比之十年前我的技术提高很多,更加了解她需要疼痛走多远、能走多远,什么时候该暂停,什么时候该剧烈……我们玩得非常尽兴。」

  水筝不知道说什么,更害怕打扰他。狄飞云这会儿的状态好像在法庭,正在对真实发生的事情进行辩护。

  「我在会所呆到午夜才回家,然后手机响起,竟然是奚晓芳的老公万垶打来的,口口声声让我到酒店去见他们。我不知道万垶从哪里得到的电话号码,但我在他手下已经经历过一次一无所有,绝对不会再上第二回当。这个混蛋却用奚晓芳的生命来危胁,我只能来到酒店。奚晓芳已经躺在地上,我们还没说完两句话,万垶就一枪打死她,然后又拿枪指着我。」

  狄飞云再次闭上眼睛,水筝明白他已说到这段往事的关键。一阵寒意涌上水筝心头,她预感到接下来的故事一定糟糕透了。

  万垶,那个司令的儿子,听上去就像个二世祖,哪可能是狄飞云的对手,就算有把枪也不可能占到便宜。本来两个人就积怨颇深,他又当着狄飞云的面打死心爱之人,狄飞云当时肯定一门心思把万垶往死里揍他吧!

  「我们厮打起来,惊动了酒店。就这样,我又一次中了他的圈套。」

  水筝明白过来,万垶指证狄飞云是杀害晓芳的凶手。尸检报告出来,在奚晓芳身体的每一寸伤痕和淤青上都发现狄飞云的指纹。没有人会相信是万垶杀的人,不可能是他,毕竟酒店房间是他们两口子的,万垶更是有一身的伤可以证明自己无辜。直接、间接证据确凿无疑,狄飞云一点机会也没有。

  「然后你就逃跑了?」

  狄飞云点头承认,「是的,我有些朋友和关系,刚好又欠我的人情,帮我搞了个假身份、藏匿起来。」

  所以狄飞云不是个可怕的杀人犯,而只是一个心碎的情人?

  水筝仍然充满怀疑,不允许自己相信狄飞云的这些说辞。水筝无法想象,也很难转变。狄飞云说的不一定是真话。天啊,常识也知道所有罪犯都会宣称自己是无辜的。想想薛祖望,那个残忍的副驾,为了救他,杀了一飞机的人。狄飞云和这种人为伍,哪里可能是好人。

  水筝更愿意坚信这个人是怪物,但他真的是怪物吗?

  狄飞云讲得很长很详细,而且句子完整、顺序清晰。有一刻……就那么一刻,水筝希望他不是,可狄飞云对水筝所做的一切仍然触目惊心。对,他是个怪物。水筝看向窗外,急需一些时间和事情拉开两人的距离。这倒并不太难,外面天色渐晚,水筝的肚子适时叽里咕噜叫起来。

  「我饿死了。」水筝大声宣布。

  闻言狄飞云哈哈大笑,水筝吓得缩成团儿。他拍拍她的后背,赶紧道:「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我去弄点吃的,呆在这里。」

  她能去哪里?

  水筝暗暗嘀咕,这次她没有走来走去,甚至屁股都没从床边移开,只是坐在原位伸展四肢。没一会儿,一阵可口的蔬菜香味从开着的窗户飘进来,她更觉得饥肠辘辘。好在狄飞云很快走进来,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平角短裤,手里竟然端着一个小锅。

  「哇,」水筝瞪大眼睛,毫不掩饰声音中的惊喜,「你哪儿找的锅?这是什么?好香啊!」

  狄飞云解释道:「棚子里发现的,我打开检查了下,看起来很好,尝起来也没有问题。」他走到床边,把小锅放在床头柜上,举起一勺热气腾腾的食物,放到水筝嘴边,说道:「来吧,只有一个勺子!」

  水筝已经不在乎喂食这些细节,她迫不及待张开嘴,当美味的蔬菜和汤料碰到味蕾时,水筝感动得几乎流下眼泪,「天啊,真好吃。我从来没想过罐头食品竟然这么好吃!」

  「可不是么!」狄飞云自己也吃了一勺。

  他们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勺默默吃着,有时汤汁挂在水筝嘴角,狄飞云会用拇指抹一下,然后放进嘴里舔舐干净。水筝睁大眼睛看着狄飞云,但什么也没说。两人把一锅食物吃个精光,水筝倒在床上,第一次因为吃饱而心满意足,甚至有一丝惬意。

  「太好了,就是这些天捕不到鱼,我们也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发现其他食物。」狄飞云说着又举起一个瓶子,「我还发现一件好东西!」

  「那是……你竟然找到一瓶酒?」水筝不敢确定。

  「没错,显然我们勤奋的科学家在研究课题过程中需要点儿刺激和安慰。」狄飞云边说边递给她一个瓶盖,往里面斟了些酒,「尝一口啊!」

  水筝从他手里接过,感激地啜了一口。液体的火焰滑过喉咙,辛辣的感觉从嗓子眼一路下落。水筝只觉得嘴巴都能喷火,眼里片刻就溢满泪水。她一只手使劲儿来回扇风,无奈地承认,「我也就能对付香槟或葡萄酒,白酒根本沾不到唇!」

  狄飞云的眼角闪过一丝笑意,从水筝手中接过瓶盖,再次倒满,扬起脑袋喉结动了下,一口吞下去。

  「操!」狄飞云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擦擦嘴,「我需要这个!」

  狄飞云又给她倒了一盅,水筝无能为力摇摇头。他也不坚持,仰头灌入嘴里,后来干脆对着瓶口一口口下咽。水筝原本想问他为什么不把这瓶酒留到最后,或者和其他东西一样定时定量取用,但这会儿狄飞云好像无能为力。是因为他们第一次勇敢地谈论横亘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么?

  水筝心里有些罪恶感,过去的回忆对狄飞云来说充满不公、愤怒和背叛。狄飞云非常清楚水筝对他的印象糟糕透顶,杀人犯畏罪潜逃、残忍成性、淫虐变态,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在乎水筝的想法。

  然而,两人被隔绝在这个岛上,朝夕相处,终究还是发生了些变化。无论刚才的故事中有多少真假,狄飞云希望水筝相信他是无辜的,不然不会多费唇舌解释。她仍然不清楚是什么导致狄飞云态度上的变化,但水筝心里还是很高兴,这是否表示她的日子以后会好过些?

  「你逃走之后就开始亡命天涯?」相信与否水筝还没决定,但她希望听到全部的故事。

  狄飞云开始没有说话,而是又灌了一口酒,这才说道:「我隐身藏匿后一直跟着万智仁父子,只想找机会杀了他俩,给奚晓芳报仇。没想误打误撞看到他们和军火商做交易,原来万智仁一直在倒卖军火、大发横财。

  情况变得复杂的是那天晚上奚震修忽然出现,身后还跟了两个警察。不知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场面混乱不堪。这对我的局势更好,因为没人猜测到我在那儿。我设法爬上他们的一辆小货车,在他们认出我之前离开。很幸运,他们动作慢了一步,发现是我时,我已经十万八千里远了。「

  水筝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奚震修?你干爹?」

  「我说过他们联系非常紧密。」

  「你看到一切,为什么不报警?这也许会对你洗刷冤情有利。」

  「贩卖军火在军队根本不是稀罕事儿,我说过奚震修和警界联系非常紧密,他在那次军火交易中扮演的角色可不是正邪不两立。那也是为什么我不能去警察局的原因,奚震修和万智仁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他们会想尽办法抓住我,不承认这点很幼稚。」

  「你是说所有的警察都是腐败的吗?」水筝根本不相信这一点。

  狄飞云又往嘴中灌了一口酒,「当然不是,但如果奚震修说我是他的不孝子,杀害他女儿的凶手,或者说他需要利用我来抓军火商,办理非法贩卖枪支案。那些警察不会听我说的一个字,就会转手把我交给奚震修。相信我,水筝,他有足够的能力办到这件事。」

  水筝目瞪口呆,一脸恐怖和迷惑,「他真会那样对你?把你赶走是一回事儿,取你性命可是另外一回事儿。你是他一手养大,他应该了解你啊!」

  狄飞云自嘲道:「他了解我,但是我不了解他。奚震修和万智仁多年来不光相互利用,也一直相互较劲,既需要彼此协作又各自暗中猜忌。我的感情、麒麟、性命都是两人明争暗斗的筹码。其实不光是我的,奚晓芳也一样。当初她嫁到万家目的一点儿都不单纯,万垶拿她当控制奚震修的人质,奚震修拿她当窥视万家父子的探子。」

  水筝有些明白,狄飞云显然成为一块垫脚石、牺牲品。她也身处军队这个庞大的系统中,非常了解人际关系之复杂、权力之强大、人心之难测。适应不了的就得改变,改变不了的就得适应。水家将她保护得非常好,可一样得小心谨慎处理不同的工作环境,努力充当不同的角色。

  狄飞云垂下目光看着自己的手,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睛看起来暗淡而消沉,几乎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我从来不知情,从来没有答应,也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却卷入他们的争名夺利中。于是我发现,我再不愿和万家父子一起跳入我为他们挖掘的坟墓中。我离开了,逃得远远的,不想和他们再有丝毫瓜葛。」

  「你的意思是等万智仁、奚震修退休、死亡?」

  「如果可以,我一点儿不介意躲藏起来,度过后半生。不幸的是,他们不找到我决不会罢休。」

  水筝问道:「你逃走后,怎么会被逮到的?」

  狄飞云如果真想躲避,哪里有可能那么容易被找到。他也许是被麒麟踢出了队伍,但重要的不是他如何出来,而是他曾经进去过。

  「万智仁和奚震修野心越来越大,军火生意也越做越大,惹得国安部插了手,兴师动众找到我。我回国后会直接跟国安部打交道,军队、公安都管不着。薛祖望劫机并不是救我,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知道他为谁卖命,要把我交给谁的手里。当初飞机如果顺利抵达格尔尼,我可能会知道。不过真到那时候,估计也不重要了。

  然而,很多人都有充足的理由需要我彻底消失,确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谁都有可能动那架飞机,万家父子、奚震修,或者跟他们做买卖的军火贩。「

  水筝的心猛然下沉。她按住胸口,控制这种感觉,「什么意思?情况有多糟?」

  「非常糟,可能足以让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狄飞云又加了一句:「除非我死,或者我先杀了他,但那是另外一回事。」

  「是的,我能想象。」水筝轻声同意,终于认识到他陷入多大的麻烦。

  狄飞云说得言简意赅、平铺直叙,可听在水筝耳朵里却凄苦不堪。她这才领会狄飞云为何性格如此古怪暴躁、厌恶人群,在这岛上呆得从容平静。狄飞云的生活充满痛苦、幻灭和背叛,连最亲近的人都能处心积虑害他,他有什么理由与人为善。难怪有人向他伸出双手帮助他时,他非但不会接受,反而咬上一口。

  水筝的胃扭了下,喉咙里冒出一个肿块。她闭上眼睛,掩盖住眼中藏匿不住的怜悯。床吱吱作响,水筝听见他在旁边移动,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侧躺在她旁边,一手撑着脑袋看着水筝。

  水筝也久久看着他,思索狄飞云刚才告诉她的事。她找不出一句谎言,不是说她能准确地分辨出谎言,而是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些话中没有不真实的地方。无论她打算接受多少、相信多少,确实解释了发生的很多事情,但并不意味着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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