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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えちさ」未亡人|上篇

[db:作者] 2025-08-11 09:24 5hhhhh 9110 ℃

主役:花園たえ、白鷺千聖

1

花園已經不是第一次出入白鷺千聖的宅邸了。

宅邸主人交付的鑰匙使青年音樂家得以自由出入,她揹著木吉他,推開擦得錚亮的鐵柵欄,寧靜的宅邸被觸動般傳來細碎的聲響。她看向洋房二樓,半掩的窗簾後浮現人影,一晃而過,隨後宅邸門板被粗魯地推開,年紀尚輕的女孩蹬過玄關石板,一腳跳上出入小徑的磚路,向著花園奔來

「おたえ!」

女孩的身高只及花園胸口,雖然嬌小,但也有一定年紀了。腳下跑得竭力,最後往前一跳,卻踉了蹌撲向花園。

「小結跑得比上次快了呢。」花園穩妥地把女孩抱了起來,掂了掂,「嗯,體重也進步了。」

「おたえ大笨蛋!這種話哪能對少女說!」

花園一面承受著女孩的手捶,一面將人抱進屋裡,一大一小配合得極好,年紀小的扳動門板,年紀大的就抬腳往外一勾,順利入門了。花園進了屋,順手將懷裡的人放上一旁白檜木櫃上,櫃身不高,但女孩安坐在上,雙腳夠不著地,於是兩條腿便悠然地懸在半空中晃蕩。

「妳媽媽呢?」

「在書房,我上去叫她!」

說著,女孩——白鷺結就要跳下櫃子,卻被花園一把按住,「說不定她還在忙呢,我們在樓下等她吧。」花園抬手將結輕輕抱回地面,揉了揉她那與母親如出一徹的金髮。

結伸手拉住花園的手,滿是興奮地分享前幾日與母親一同發現的新奇事物,說著便領著花園往後院走,將白鷺千聖此前耳提面命的待客規矩全跑到九霄之外。在她這樣一切未有定型的年紀,一旦身處自然,身心也因而奔放,傍山而建的別墅予以結渾然天成的野性,使她的舉止經常與靈感、直覺相互作用。

一大一小的人兒從那純白的洋房繞至後院,女孩興致盎然,她那與白鷺千聖相似的面容遍佈獨屬孩子的童真,一雙桃紅眼睛因這熱情顯得更加深邃,泛著瑪瑙似的光澤。

抵達後院,約十坪大的庭院排列井然的植栽,甫修剪的草皮可見主人至深至細的打理。花園想到她來這裡的第一年,白鷺正是站在這兒,手裡操著沈甸甸的機械削過草平面。

此外,前些日子細雨不斷,使眼前的一派青翠更顯嬌嫩,在午後的懶陽下楚楚動人。

而這精巧庭院的後方是一排整齊的灌木,木叢中央則有一道難以察覺的切口,二人穿過那切口,走上那後頭的秘徑。

「前陣子阿波羅又生了一窩,我和媽媽正煩惱要取什麼名呢。」

結與花園相牽著,腳下的泥土還帶著新雨的濕意,花園每踩一步便覺得腳周遭被一種自然的柔軟包覆起來,這種觸感叫花園心生油然的愜意。她的步伐顯得漫不經心,甚至對身體微微的下陷感到趣味,然而與之相對的,手上緊緊拉著女孩,若是步伐稍有傾斜,花園就會仔細地將人拉回正道。

女孩口中的阿波羅是一只鼻頭上長有黑班的垂耳兔,一次新年突然出現在洋房後院,剛開始白鷺還擔心野生動物會傷了女兒,所幸阿波羅的性子親人,二人心生疼惜,每逢長假必定會返回別墅一趟,只為了與兔子多玩一會兒。

以此為契機,白鷺聯繫上養兔方面頗有心得的花園,並心甘情願將居處鑰匙交代出去。

小徑盡頭是一處潭景,她們抵達時,阿波羅與子女正蜷在樹下的洞溝,花園粗略數了新生兒數量,不多不少,正好三只。

除此之外,尚有前一回生產的雌兔,正依偎著她的母親阿波羅,那刺鼠色的雌兔鼻上亦有黑斑,只是相較阿波羅的更小巧、亦更深邃。

「斯芬克斯還留著啊。」花園說。

「對啊!除她以外都不知道去哪了。」

花園往前靠了近,動靜引得兔子們動了動耳,察覺來者是花園後便又不動了。花園伸手揉了揉斯芬克斯,不過五個月大的兔子已有了成兔的體型,與阿波羅並立竟看不出年紀差距。花園的五指埋進那刺鼠色的軟毛中,見斯芬克斯因這撫摸而饜足地閉眼。

結也靠了上來,正要伸手抱起阿波羅時,一旁的斯芬克斯突地跳了起來就要往結撲去,女孩被驚得一怔,花園則眼明手快地按住兔子,這才讓結反應過來,收回手。

「見過護犢的,第一次見到護母的。」花園的食指節輕輕刮著兔子的腦袋瓜兒,嘴裡噥噥著乖乖,安撫下那兔子。

「おたえ⋯⋯」

花園看向滿面不安的女孩,於是用不曾摸過動物的手摸摸女孩的頭。「沒被咬到吧?」結搖了搖頭。

「她可能太喜歡阿波羅了。」女孩說。

隨後二人起了身,向著潭景伸了個懶腰。水色因雨後落的枝葉染上碧綠,那生機一路蔓延到十尺外的對岸,銜上那一側的草木倒影。花園看向腳下的潭水,粼粼波光映射了日光,那無法直視的球體在水面上變形扭曲、隨著波瀾蕩漾。

「那裏!」

結指著潭的東側,花園望了過去。

「之前下雨了才發現,那裏有溪流連通到外面!」女孩說,「可是媽媽說現在剛下過雨太危險了總不讓我過去,那裏肯定是出口,說不定阿波羅的家人都在那裏!おたえ,妳帶我去嘛!」說到後來,語調越發黏膩。儘管花園向來不吃嬌嗔一套,卻也無心拒絕結,究其原因,花園對那出口也滿心好奇。

她捲起袖口,雙手叉腰,「好!我們去那裏冒險吧!」

「たえちゃん要和結去哪裡冒險呢?」

順著結的目光轉頭,白鷺滿面笑容站在二人身後。

一大一小被白鷺逮了回去。返程時,由於小徑狹窄,花園只得跟在母女身後,看二人同樣燦金的長髮在日照下成了兩面明鏡,在一派柔和的草木間兀自明媚。

白鷺千聖牽著她的女兒,那牽法與花園半事務性的相牽截然不同,她們相連的手包含著更親密的聯繫,白鷺較之花園更小巧的手竟能將白鷺結的整個手掌囊進掌心,那肉的包覆遠不止相牽那樣簡單,而是由保護者構築的渾然保護壁。

她們回到了洋房,白鷺招待花園到餐廳,洋房整體是以米白為基調的歐式裝潢,精巧的擺設與白鷺的氣質同出一徹。花園從包裡翻出一個鋁盒,是這陣子人們口耳相傳的手工餅乾,花園記得前一回拜訪時,結滿是羨慕地談起友人們的心得,來時就順道買了。

「哇!おたえ妳還記得!」女孩跳了起來,早一步接過那餅乾。

「讓妳費心了。」白鷺說道。

「畢竟母親節也要到了。」

時值黃金週,花園這麼說倒也沒錯,只是這節日似乎不與她送母女禮物有關,何況為的還是孩子而不是母親。

不過母女二人早早習慣了花園的天馬行空,沒有人做多餘的邏輯鬥爭,白鷺取過餅乾,挑選合適的琉璃盤盛裝。

她們寒暄起近況,花園前陣子隨樂隊四處征戰,如今巡演就要告一段落了,三天後的東京live是這為期三個月旅程的最後一站。

至於白鷺則在黃金週後開始舞台劇的排演,是時隔兩年的公開演出,白鷺也久違地感到緊張。

「又要有好一段時間見不到媽媽了。」結撒嬌地抱怨道,那稚嫩而形似櫻桃的上下唇瓣夾蹙起來,但嘴角的零食碎屑出賣了她的嚴肅。

白鷺伸手捻去碎屑,「所以我黃金週的時間都是妳的呀。」

「那今晚能和媽媽一起睡嗎?!」

白鷺瞥向花園,「たえちゃん還在呢,總不能讓她住妳房間⋯⋯」眼見女孩的神情越發落寞,「只有這一天而已,之後的每一天我們都能一起睡。好不好?」說著,白鷺捧起女兒的臉蛋,與孩子四目相視。

在這對峙之中,女孩的殷勤首先黯淡下來。

「而且結的床我也睡不下呀,要是快快長高換尺寸就可以了。」花園悠悠地說。

一番話引走結的注意,甚至鼓足幹勁立下長高的目標,惹得一旁的白鷺哭笑不得。

「可是媽媽⋯⋯」說到一半,結欲言又止。

「和寶寶一樣袖珍呢。」

「⋯⋯」

2

夜晚,三人用完餐就窩坐在客廳裡,花園和結閒來無事就開始鼓吹播映白鷺過去的作品,白鷺是好脾氣的人,只笑著從櫃裡翻出一張摯友丸山彩主演的災難片,回坐順道各捏了把那一大一小。

看完,二人對著跑動的演員名單歡聲雷動,搭配宏大悲愴的背景樂格外微妙,但白鷺也只看著他倆鬧騰,若是細問大概也只會得到:「因為是彩前輩/因為是丸山姊姊演得太好了」這種叫當事人聽了也難以釋懷的評價。

時至九點,白鷺領著結沐浴,二人洗畢才換花園接棒。

等到花園洗完,白鷺也正巧哄好女兒入睡,偌大的宅子落得一片靜謐。

花園將手提袋拎進白鷺的屋內,雖說別墅是丈夫離世後才購入的,但白鷺仍保留了主臥雙人房的形式,除了圖個習慣外,也算是留給女兒想和自己同床共枕。

再有新的用途,則是等到和花園重逢。

白鷺早早脫去室內鞋,防止鞋板磕地驚動了女兒。然而實際上白鷺多心了,她的寢室早在一年前就鋪滿了柔軟厚重的地毯,如今就算摔了玻璃也不見得有聲響,單憑棉料質地的室內拖壓根掀不起波瀾。這使白鷺的脫鞋動機變得欲蓋彌彰。

花園看著那雙整齊並列在房門口的鞋子,以及在之後白鷺略顯突兀的舉止,她的高中前輩在脫去鞋子後,極其不自然地躡腳走向床鋪,一對玉般圓潤飽滿的腳後跟在抬腳落足之間,猶如刻意留存的摩斯密碼,花園熱心地看在眼裡,這不尋常的動作在毫秒間成了成年人間心照不宣的引子。

而花園不是規矩的人,她隨意踢開鞋,一步往前,在白鷺剛屈膝上床時拉住對方的手,完成了白鷺處心積慮鋪陳的前引。

花園拉起白鷺的手,將自己的臉埋進那手掌。白鷺那人偶式精練且比例得當的指關節猶如天生契合花園的面孔弧度般攏著她。食指挨著她的鼻息,甫捈抹的洋甘菊護手乳在花園的呼吸下又從皮層上化了開來。

她以嘴唇貼著掌心間的肉皺,這名僅以本能作為的青年在這接觸間攫獲了無數源於白鷺的感官刺激,她細細地感受每個瞬間,將自己徹底置於白鷺的掌控中,假使白鷺使力捏痛她,青年大概也甘之如飴。這舉止換作任何人都會以為這是正事前的賣俏、烘托氣氛的前戲。

然而,花園是缺乏常理的人,她不明白情事上的階段劃分,"為了推進下一階段而必須完成的前一步驟"的邏輯排序叫花園無法理解。即是,青年的所作所為都只基於"想要如此"的單純觀念,與標準化的程序毫無干係。

因此,她此刻由著白鷺覆蓋自己的口鼻並不全為了風雅的調情,更多的是出於原始的好奇心與求知欲。

其源頭正是今早白鷺與女兒的相牽,花園在那之中感受到超越肉體的精神連結,以白鷺的掌心為中心,擴散到一生命對另一生命的全然呵護,縱使白鷺僅以手掌覆蓋結,但在其精神上卻是完整地將孩子籠罩於自身其中。

那一刻,花園的求知欲促使她追求同等程度的覆蓋,唯有親自感受那覆蓋下的溫度與油然、不求回報的愛,花園才能參透這份她無從理解的精神感。

因此,她將自己埋進白鷺的掌心時,並不包含性的挑逗,不如說,這是透明純粹的肌膚之親。

但白鷺就不可能知道曉背後的涵義了。就女人看來,後輩的作為係一種近似自然的投射,她將花園的特立獨行歸因於別墅遺世獨立的野性,青年的所思所想直截了當之餘,也附帶了其無常性,使得白鷺這樣如後工業時代裡齒列般規矩的人,對花園至簡至原始的思想毫無頭緒。

所幸,白鷺樂於為花園旋下幾顆螺絲。

花園感覺那包覆自己的手指開始動作,她微微側過臉,套牢在中指的戒指在動作間擦過青年的唇,於是她以下唇瓣銜起那金屬環。手的主人由著她親吻戒指,但也藉機將小指滑至下顎,往上一抬,花園被迫迎上白鷺的目光。

這時青年的心境又起了變化,她是聳立於澳大利亞陸上的巨石(註*1),隨日光投射下變換色彩,先前因白鷺的純粹精神性而報以純粹精神性的念頭,如今白鷺那濃烈的桃紅色目光投向花園時,花園自然得自燃起舞。

花園覆上的身影顯得強硬,白鷺雙手攀上青年的肩,任由對方褪去身上的睡裙。她的指尖隨著動作遊走在白鷺的軀體,被褪下的布料蔫溜溜地滑落到地上。花園的目光與指尖並行,這毫不掩飾的注視不含任何觀物性的審視意味,反倒因其坦率更顯花園的健全。

這是因為,她的凝視雖包含情欲方面的利己,但這利己主義卻是對白鷺全然的接納。花園並不關注軀殼上的完美,她所看見的是肉體之下的深邃。對於青年而言,肉身僅是裝載靈魂與精神的媒介,身姿的美麗與否在這親密交流中儼然微不足道,她總注視著媒介之下真正的美麗。

因此,花園自然樂於滿足白鷺的欲望,儘管二人對於滿足欲望的面向不盡相同,但在這一刻卻是高度契合。就花園看來,白鷺千聖的一切反饋均是直接源於靈魂的反饋。當她顫抖時,花園也因而顫抖;當她落淚時,花園也必定落淚。這也是為什麼青年雖有過幾回親密關係,卻在與白鷺重逢後切斷了所有可能性。

即是,這在世俗中稱其為愛的概念,在花園的定義中則稱作共振。

花園細細吻著白鷺的每寸肌膚,白鷺在她的挑逗下發出悅耳的輕笑,這名長花園一歲的學姊顯然對為人所愛頗有心得,她熟稔地接受花園的熱情,在適當的時候反過來逗弄花園,白鷺有著十足的情人風采,偶爾會把花園撩撥得急不可耐。

花園舔弄白鷺的乳尖, 白鷺的笑聲因而變了調,悶在喉頭深處的呻吟悄悄溢出來,她的雙手環住花園的後腦,或抱或攏。當花園的手捂上腿間時,那呻吟又變了,黏膩的濕意把所有一切都往下拖,白鷺的聲音是水潭深處的迴響,花園以食指無名指撥開唇口,中指抵住那凸起,精準而熟練蹂躪柔軟。

「哈⋯哈⋯⋯」

她能感覺身下人開始繃緊肌肉,雙腿無意間屈起,液體不受控地溢出,花園看著白鷺因無法抑制生理反應而羞恥的神情,心裡某處也被這潮意浸得濕漉漉。在這一刻,花園是全然地愛著白鷺,連她自己也認為這份愛龐大得難以承受,青年在這歡愛間開始暢想某種足以超越肉體關係的連結。肉體是消耗品,積累的疲憊不可避免地將精神耗盡;肉體亦是禁錮,任憑精神如何蓬勃都無法超越軀體的有限。

這使花園感到無比遺憾,她與白鷺之間不會存在更進一步的關係,她們的精神無法交融、靈魂亦無法永遠共鳴。

不過,這不意味花園意欲控制或獨佔白鷺。花園的愛是一種大愛式的愛,她甚至不在意白鷺有沒有其他情人。在這名思緒奇妙的青年眼裡,她恰恰受白鷺這規矩卻總蒙上面紗的靈魂吸引。因此,儘管二人間存在無法跨越的隔閡,卻不致使花園無法接受,青年天生的風趣使她本能性地明瞭"不能的歡愉"才能恰到好處構成"能的歡愉","不能"是"能"的母親,而"能"是使人對"不能"心生嚮往的燃料。

她看著白鷺,眼前的白鷺不再只是學生時代的前輩、不再是情人、不再具備任何形而上的關係,白鷺變成快樂的指引者、愛的導師、精神上的吹笛人,使花園心懷愚忠、盲信及臣服。

這油然的臣服使花園樂於埋首在白鷺的腿間,她們挨在床邊,坐起身的白鷺將雙腿交叉在花園的後背,花園跪坐在地毯上,吻著、吮著、以舌以口榨取熱液,白鷺收攏雙腿,將花園往自己的腿間按得更緊,雙耳因而與白鷺柔軟的腿緊密貼合,花園卻沒有絲毫撥開的念頭。

她聽不清白鷺的喘息,不過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變化,白鷺的下腹部不住地抽搐,因漸強的快感漸漸鬆開雙腳的力度,花園重新聽見了白鷺的聲音,喊的是不要。

在白鷺高潮時,花園甚至滿懷激情,那大愛式的愛似乎連文字形容都不足以承載全部意義了。

話雖如此,青年的作為也時常暴露其自我中心。儘管她深諳白鷺的暗示及任何快慰之處,但總是過於明瞭,以至於當白鷺的肉體疲憊不堪時,花園卻只看見白鷺的精神尚有餘力,時常把人折騰過頭。

因而在這期間,白鷺不得不控制節奏,她必須在譜面裡自主安插休止符,否則自己遲早在這永無止境的演奏裡精疲力竭。

眼下,三時十二分,窗外一派幽黑。花園伏在白鷺的胸脯上,以形似虔誠的姿態聆聽白鷺的心跳,她一手執著白鷺一側乳房,另一手則與白鷺十指相扣。以畫面看來與其說伏,不如說是制服。但花園內心並沒有任何彰顯上下關係的強弱念頭,而是受白鷺包容性的感化,當她嚐到受白鷺覆蓋的甜頭時,便像幼童學語般模仿前人的舉動,好翻印出白鷺千聖的精神高度。

而白鷺空出的另一隻手,則從那頭浪般濃密的烏髮裡摸索出花園的耳朵,指尖仔細地描繪那飽滿的耳型。

「前輩的心跳聽起來好遠啊。」花園說。

「可它沒有亂跑啊,たえちゃん也能感受到吧。」

「還是說是我的耳朵跑走了?」

說著,白鷺便伸手插進自己與花園交疊的縫隙,摸索花園緊貼自己的耳。

「我幫妳確認過了。たえちゃん的耳朵也沒趁機跑走。」

「那我就安心了。」

花園的耳型雖說沒什麼特別之處,卻與她這個人的整體風格一致。如果要比喻,就是健康、誠實的耳朵,既沒有藏匿秘密似的捲曲,也沒有誇耀特徵的虛榮,花園生了一副樸實端正、足以擔當耳模的耳。但若要深入評價,這過於健全的形狀恐怕會惹來愛耳之徒批評無趣;可若是將耳與花園整體並列,任誰都會讚嘆這完美、無一處恣意的形貌。

花園本人大約也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份完整美,迄今為止,縱使表演無數,演出服飾至少百來套,她也不曾在自己的耳上鑽洞,也許即是出於美麗的自知。

此時,這耳因白鷺的觸碰微微變形,白鷺靈巧地擺弄著,將那外露於頭顱的器官把玩於掌中,她細細地拂過每處皺摺及弧道,最後揉搓著飽滿的耳垂,富有韌性的皮與肉使耳垂與下頜處的銜接猶如流水般渾然天成

耳廓因揉搓而發熱發紅,白鷺是過來人,知道這是打耳洞的前置,但花園一無所知,儘管這種觀念僅係普世常理,但對毫無經驗的人而言,紅與熱不過是純粹的肌膚反應。

「たえちゃん的耳朵很漂亮呢。」

「是嗎?我從來沒有注意過。」

花園說著便往上一挪,伸手撥開白鷺的側髮,卻早一步摸到耳上的銀飾。

「和上一次不一樣了?」

青年滿是好奇地端視那水滴狀的耳綴,金屬玩意兒嵌合著白鷺薄而小巧的耳垂,雖說覆蓋面積不大,但白鷺耳如其人的嬌小卻使這飾品與其說是襯托,不如說是佔據。與從前的相比,以一種更現實的冰冷意味貫穿白鷺的肉,花園將白鷺的耳朵翻了起來,與貫穿物相接合的蝴蝶扣將某種現實性牢靠地固定在白鷺身上,花園收回目光,重新與白鷺四目相視,她的高中前輩依然揚著笑容,但花園察覺笑容並非向著自己,而是耳朵。

花園在那一刻閃過自己的耳朵為人洞穿的畫面,聯想使她的肉體發作同等程度的痛,花園瞇起眼,再迎上白鷺關切的目光,痛感霎時退去,"耳朵"原先在二人間形成的巨大存在煙消雲散,白鷺只看著花園。

之後,花園顯然休息夠了。手指揉向潮濕的通道,任由白鷺浸潤她手指肌膚的紋理及每處縫隙,花園受這肥沃感召,自願作無怨無悔的耕耘者。

*

次日,花園與白鷺準時出現在餐桌前。

儘管半年不見的熱情作祟,她們只淺眠兩個鐘頭。但醒來時,花園仍一副神清氣爽,舉手投足不像是熬了大半夜的人;而白鷺則不得不強裝平常,她的四肢都在叫痛,腰肢發軟,腿根更是一陣無力,但同時間精神抖擻,這儼然過剩的精力使女人相信肉體的疲憊不過是生活的調味劑,甚至在花園臨出房門的懷抱下,成了甘甜的佐料。

於是,二人只將睡眠不足視作微不足道的插曲,絲毫不讓孩子察覺肉身上的勞累。

眼下,白鷺正在廚房準備早飯。花園與結則在餐廳擺盤送餐,二人正熱絡地討論阿波羅與斯芬克斯的動向,結央著花園趕在今天離開前陪她冒險,花園卻難辦了,live排練迫在眉睫,花園再我行我素也不可能擱下工作。何況,市谷有咲也下了最後通牒。

「唉⋯⋯真可惜。」結鼓起嘴,囁嚅道。

花園揉了揉女孩的頭,二人這才繼續佈置桌面。但在結遞給花園一組餐盤時,盤緣缺口劃破了花園的手,她反應不及,只見眼前的女孩將她的手指含進口舌,溫熱的口腔包覆她的傷口,而舌尖則熟練地捲走不斷冒出的血珠。花園一時間動彈不得,她從這尋常的親密動作間察覺微妙的不對勁,恍惚中,女孩似乎不只為了應急,她的舌除了傷處外,以一種裹覆性的姿態纏繞花園的手指,舌苔嵌入肌膚的溝槽,眼下,白鷺結吞嚥的遠不只是花園的血,而是與那手指息息相關的什麼。

當孩子抽身,花園見那雙眼浮現一絲饜足,及孩子氣的洋洋得意。

二人間的對峙直到白鷺的呼喊才戛然而止,女人端來剩下的料理,三人在餐桌前度過最後的平和早晨。

臨走前,白鷺與結送行到大門口,花園看向那母女,以及二人身後的洋房。

「おたえ,下週我們再一起去冒險!」結用力地揮著手,勁兒大到像要把胳膊兒甩出去。

「嗯,約好了!」

花園同樣揮手,但幅度不大。

然而一週後,她不得不失約。樂隊宣布活動休止,起因是花園的突發性耳聾。

/ 上篇•信教者 完

(註*1 烏魯魯,又稱艾爾斯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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