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了吗？讲完了。这个故事要说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是我花一分钟构思出的童话——如果你想听，我还可以讲更多。

好啊，女孩说。

来我的怀里吧，让我抱着你——最后一次。

梅梅顺从地坐在院长大腿上，院长搂着她的后背和膝盖窝，像哄婴儿入眠一样轻轻摇晃，不紧不慢地讲述故事。她的语调不可能更快，否则思路便会中断。

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院长编排了好几十个故事，后来连别的女孩也加入这场故事会，她们呈同心圆围坐在院长身边，听她说着新鲜出炉、从未有人讲过，也不会再有人提起的小故事。在院长构建的一个个童话世界中，女孩们仿佛看到一条小河平缓流淌，没有源头也没有终点，只是在月光下平静地发出哗啦声。河水是清凉通透的，捧在手心里能映出月色。今晚的月该多美啊，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雪终于结束，整片天空都被柔和的月光所照亮，月光能在地面留下人影。

但她们没时间了；院长抬头看向钟表，晚上九点。约定的时间已到，她轻声唤醒闭着眼睛、惬意卧在怀中的梅梅，告诉她是时候出发了。

我可以拿回我的平板吗？梅梅问。

当然可以，那是你父母给你的礼物，谁都无法夺走。

院长带着一行人从礼堂出发，最后一遍浏览福利院的一层；她们没时间去更多地方。墙上的相片在月光中显得惨白，像是遗照，给人以不安的感觉；女孩们紧贴院长的身体，让她连迈出步子都很困难。

我有东西落在宿舍了……有的孩子说；快去快回，院长同意了她的离队请求——她丝毫不担心女孩会逃跑。事实上，她真希望女孩子们能鼓起勇气从通往医院的连廊逃出这里、逃出小镇、逃出命运的安排，可没有人那么做。她终于承认自己的胆怯，教师对她的质疑确实看透了她：她签署协议并非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仅仅是一己私利——在潜意识中，她希望自己平安度过这场灾难。

众人终于来到室内活动馆，场馆明亮、温暖，经过精心布置：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数百张小床，院长和男护士两人曾耗费一整天时间安置于此。床边放着一台仪器，用于注射安乐死药物并监测女孩们的生理状态。此外还有些从别处迁移过来的装饰品，是为了让场馆看起来更加温馨；但是院长心里在打鼓：她无法预测女孩们看到这一切时的想法，也许对她们而言，这只不过是更加豪华的坟墓而已。

“上床吧，做个好梦”在院长柔和的声音中，孩子们找到自己的床铺，脱掉鞋子、钻进被窝，还不忘伸出一只手来准备打针。接下来是告别环节，院长要与每位孩子最后再说些话；个别特别害怕打针的孩子哭了起来，院长只得多花些时间安慰她们。她仿佛在钢丝上行走，身下便是万丈深渊——一个不留神，孩子们脆弱的神经便会集体崩溃，而她不希望她们在最后时刻感到绝望和无助。

男护士跟在院长身后为女孩们打针；经过院长的慰藉，女孩们多少对死亡抱有乐观态度：不就是睡一觉嘛！一个孩子说。

男护士会意地笑着，夸赞她的勇敢，尽管他再清楚不过眼前的女孩再也不会醒来。他突然脆弱的不像个男人，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连女孩都反而担心他的精神状况。

“坚强起来，你可是这里唯二的成年人！”身边传来院长的声音，男护士终于拭去眼泪恢复工作。随着一根根针头插入女孩的手臂，他的心也愈发冰冷麻木，好像面前躺着的并非会呼吸、有心跳的鲜活生命，而只是一具橡胶假人。这种幻想有助于规避残忍的现实，但是对工作而言并无益处。他的成长经历不允许他冷冰冰地对待病人，他更不能允许自己以对待死物的态度面对这些女孩。在越来越深的纠结中，他终于出了差错。

“哎哟！”少女疼的惊叫，引得附近的女孩纷纷扭头查看。

“对……对不起！”男护士惊恐地看着自己造成的错误：针头没有扎进少女的血管，入针处向外流出鲜血。

疼痛无疑是在提醒少女：死亡绝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少女开始戚戚哭泣，连院长都过来安慰她。

一声巨响，大门洞开。寒风随即涌入温暖的场馆，靠近门口的几个女孩打了个哆嗦。但受福利院所教授礼仪的惯性影响，她们还是忍着寒冷与不速之客打招呼，后者也微笑着向她们回礼。院长抬头看去，来者正是米卡将军。

“约定的时间到了，我来检查她们的情况……怎么，你终究还是不忍心下手？”

院长看了眼钟表，果然，时针指向晚上十点，约定的时间到了。她没有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她还没和全部孩子说完道别呢！

“能不能再宽限……”院长以最卑微的姿态哀求军官。

“可以啊，我宽限你到十二点。条件是由我的人执行安乐死……怎么样孩子们？最后一个夜晚，熬夜也是可以的”

只有很少女孩表示赞成；大多数人清晰地认识到无论推迟多久，她们的死亡都不可避免，与其活着受到煎熬，还不如早点死掉。

随后军官叫来他的“医疗团队”：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人蜂拥而至，拎着一个个箱子。起初院长没有在意，但她看到“医生”们往仪器上安装药瓶时，恐慌紧紧抓住她的心脏。

“你在做什么？！”她试图阻止，却被医生轻松甩开。

“我说了我的人会全面介入安乐死程序”军官说，“当然也包括使用何种药物。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弄坏你的机器，他们早就操作过无数遍了”

“你指的是……”

“没错，对社会没有价值的人死路一条。事实上他们应该感恩，因为安乐死至少让他们的尸体发挥了一点价值；要知道在他们活着的时候，连这点儿价值都没有呢”

“难道你女儿也是没有价值的人吗？！”

军官快步走近院长，扯着她的衣领：“我不会让任何渣滓拖累国家的进步，哪怕是自己的女儿！我对她唯一需要忏悔的是：子弹过早打爆她的脑袋，导致她的遗体被过早火化……若再晚两年，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送她去安乐死、让她的尸体为医学做最后一点贡献，而不是在我手里像个废物一样死去！”

说罢，他放开院长；后者因为窒息和震惊而咳嗽，扶着床头才勉强站住。

“你的‘价值理论’简直扭曲到了极点！”

“历史会证明谁是对的”军官毫不在意院长的谩骂，“就目前而言，似乎贵国才是战争失利的那个？”

军官的话被身边的女孩听到，她开始悲伤地哭泣。院长赶紧蹲下身安慰她。

“我是没有价值的人吗……”女孩问。

“别听他的，他脑子烧糊涂了”院长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安慰女孩，然后转过头去，变得如发怒的狮子一般凶猛：

“滚出去！不准再宣扬你那套狗屁理论！”

“好好好，我离开，但是请注意：不要打扰医生的工作，他们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军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军官转身离去，女孩继续发问：

“我是因为没有价值才被处死的吗？”

“怎么会呢……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小天使，生命本身就是你最大的价值呀”

“那父母为什么抛弃我？我得这个病又是为什么？”

“这……可能是上天开的玩笑吧。你知道的，没有人完美无缺；也许你在其他方面太过完美，上天才会在你身上留下一点点瑕疵，好证明你来过人间呀”

就在这时，一名医生走到女孩床边，将一个药瓶插进机器。按下几个按钮后，仪器发出嗡嗡声。虽然只是刺破药瓶封口，但女孩的心却紧张到了极点。

“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女孩紧紧握住院长的手，“死掉不会痛吧？可是我真的不想死……”

“不会，不会”院长抚摸女孩的额头，亲吻她的手背，“一点儿也不痛，我向你保证”

“就像睡着一样？”

“就像睡着一样”

“可我平时都失眠来着……”

“失眠时会想些什么呢？”

“想我的父母……我好像依稀记得他们的影子”

“那就再做个和父母有关的梦吧；他们会在梦里守护你的”

院长不可能和一个孩子相处太久，还有一多半儿没告别呢！她不希望哪个女孩死到临头都没人说得上话——那简直是她所能想到最悲哀的事。

由于床位是按照年龄排列，越晚告别的孩子年龄越大，也更显成熟稳重。一些孩子只是简短地交待两句便缄口，执拗地转过头去不看院长；但院长能明显从她们眼角看到泪光。是啊，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是再也不会醒来的长眠，对陌生的恐惧远远压倒好奇。

院长注意到个别孩子调换了床位；但她并不准备责怪她们。和朋友手牵着手共赴黄泉能有效减少旅程中的焦虑，这是她实施了上百次安乐死后得出的结论。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福利院能够实施安乐死的消息会被泄露出去——她经不起女孩的软磨硬泡，总是答应让她们的朋友陪伴她们走完最后一程；不过现在明白这些似乎有些太迟了。

梅梅作为年龄最大的孩子，被安排在场地角落，无声地盯着平板电脑。她反复浏览那些风景照，像是要把它们的模样烙印在脑中。她身边是调换了位置的先知，瘦小的身材在一众稍有发育的少女中显得楚楚可怜。院长花在先知身上的时间也比别的女孩长一些，一方面是因为她语言不畅，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格外脆弱的心灵——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她懂得似乎有些太多了。

“其实……根本……没有……死后……呃世界……对不对？”先知哭着说，“我……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怎么会呢，他们一直都在旅程的尽头等你呀”

“可是……我……看不见……他们！……他们……从未……向我……招手”

“也许他们在你身后，虽然你看不见他们，但他们依然会守护你，寸步不离”

“我……害怕……见到……他们”

“为什么呢？”

“他们……临死前……的……样子，好……可怕”先知说着，情绪愈发激动：“我……不想……再……听到……他们的……惨叫！”

“听我说”院长用手指擦干先知脸上的泪痕：“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样子，你会辜负他们的期待吗？”

“可是……我……好害怕……怎么办？”

“这样吧，”院长说着伸手进衣服口袋摸索：“我收到一封你父母的来信，他们特地叮嘱我要在你感到最无助的时候开启，我想现在是时候了。你想听吗？”

先知点头。

“亲爱的：当你读到这封信件时，我们或许已经离开人世。我们对自己的不辞而别抱有最深的歉意，但请记住：我们一直都爱着你，从你出生那天开始，直到我们的灵魂重聚。

“一个人走在旅途上难免会感到无聊和失落，但请不要害怕；你有最重要的伙伴：自己。请务必相信她的判断，了解她、陪伴她，与她分享自己的见闻。如此，你的旅途便不再孤单。

“我们随时欢迎你回到我们身边，请不要为此焦虑：死亡并不陌生，它是我们迟早要相见的老朋友。希望你永远是那个坚强、开朗、自信的孩子，爱你的父亲母亲。”

院长折起手中的纸片；其实那只是一张白纸而已。

“他们……希望……我……死掉吗？”先知的手突然抓住院长，声音充满恐惧：“他们……是不是……觉得，我……死了……就……不会……麻烦……别人了……”

“不要这么说哦”院长轻轻握住女孩的手，“没人会认为照顾你是一件麻烦事；事实上，和你相处所带来的欢乐远比悲伤要多得多”

“镇大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梅梅”

“是真的”梅梅放下平板扭过头来：“你是我见识过最博学的女孩，所有人都愿意和你玩呢！”

先知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些许，她松开院长的手，面朝天花板闭上眼睛，呼吸平静而缓慢。

“我……好像……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了呢”

眼泪同时从先知和院长脸上滑落；和死亡取得和解对这个经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痛苦的女孩来说太难了，她很庆幸自己的劝说有所作为。

接下来只剩最后一个人要告别：梅梅。作为福利院中年龄最大的女孩，也是唯一成年的女孩，她的见闻比别人都要丰富得多。但院长相信她早已接受自己的命运，因此心态非常放松。

梅梅放下平板电脑，向院长勾勾手示意有悄悄话要讲给她。

院长凑近耳朵，感受着少女的气息喷吐在耳廓上。

“能不能……让我体验一次性的感觉？”

院长震惊地直起身子瞪大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少女的目光平淡如水却坚定如山。院长知道，她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的。

“这个嘛……”院长有些难为情；她从未听到过如此奇怪的要求。虽然安乐死技术手册中从未明确禁止在执行期间进行性行为，但一般情况下有谁会这么想？再说，在濒死的关头被陌生人接触私密部位……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会感到羞耻的好吧？！

“求你了”梅梅轻轻摇晃院长的衣袖：“人家都成年了，却还是处女呢”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不过就一次”

“嗯，我不会再提别的要求了”

院长转过身，面向正在一旁等候的军医，语气凌厉如刀：“请回避！”

男人知趣地转过身去走远几步，面对角落站定。院长这才俯下身来；她面容柔和，仿佛面前是自己的爱人。

院长没有结婚，却也是个享受过青春、谈过恋爱的多情女人。在那些和男女朋友疯狂的日子里，她学会了如何取悦自己的身体——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技巧，比医学和管理学知识更加牢固。

循序渐进，院长对自己说。她拉过梅梅的手，从她的掌心和手腕开始，轻柔地按压、抚摸，一点点向上，直到触碰到她的腋窝。敏感的少女躲闪了一下，但随即便放松下来，接受女人的随意摆布。于是院长掀开被子一角，抚摸少女肩部和耳垂，并不时将手指探向少女躯体更为核心的区域。她温柔而极具挑逗的触摸很快让少女倍感性奋，少女的目光变得迷离，鼻翼翕动，呼吸急促。这是性兴奋的征兆，为了更进一步，院长附身亲吻少女的脖子，后者微笑着羞红了脸。

女人的手伸进被褥，解开纽扣，钻进衣服与肌肤的空隙，直接抚摸少女的身体。当她的十指攀上少女饱满的胸部，床上的少女发出一声轻吟：她没穿内衣，娇嫩的乳头和陌生的手指直接接触令她感到极大满足。乳头快速充血勃起，像是两盏指示灯，示意她已做好性爱的准备。乳头摩擦布料，让少女感觉胸部瘙痒难耐。院长用另一只手阻止了她解痒的尝试，而是用自己的手指在她乳头四周画圈，疏解少女的不适感。

少女的双手放回身侧，压在臀部底下；她微张的嘴巴和流露出情欲的眼神都意味着她已经对面前的中年女人放下戒备。院长伸出另一只手，如毒蛇一般爬上少女的躯干；温暖的手指让少女浑身战栗不止。她先是抚摸少女的小腹，再隔着裤子轻轻刮擦她的大腿根，最后将手指放在内裤上，仅隔着一层轻薄的纤维轻抚少女的最私密部位。少女的下体分泌出旺盛的淫水，浸湿内裤、润滑阴道，让她心跳加速、呼吸变重，面色也变得潮红。

若此时有人掀起少女的被子，会发现她的脚趾全都激烈地扭动着，对抗着性带来的极度快感。她对此熟悉又陌生：在某些寂寞的夜里，她会用腿夹住被子，或者把双手垫在大腿之间感受异样的快感。后来她才知道那种感觉被称为“性”。但她从未想过性快感竟会如此剧烈，院长只是轻轻触摸她的身体就已经让她接近爆发，真不知道这个女人使出全部招式后自己会被调理成什么样子呢！

仿佛看穿了她的期待似的，院长对梅梅微笑，扒开她的内裤，直接触及她最为敏感的部位。柔软的手指肚与柔软的阴阜相得益彰，好似天作之合，两位女性都感觉到对方带来的愉悦。两处皮肤相接触的瞬间，少女发出明显的喘息声，身体骤然缩紧。但院长不依不饶，将手指继续向下，直到察觉到少女的泛滥为止。少女浑身颤抖，口中吐出不成文的音节，像是想诉说什么；院长轻轻整理她的刘海让她放松下来，随即又把手伸进少女的上衣，用手指捏住她的乳头，挤压、扭转、拉扯，让少女在上下齐攻中沦陷。

时间仿佛静止，世界仿佛消失，一片白茫茫中只剩下梅梅和床边的女人。她们会心微笑，分享着女性独有的喜悦与快美。女人的双手如手术器械一般精密地挑逗着少女的敏感点，让她在一轮又一轮的欲望中迷失，少女则发出情色而尖锐的喘息以回应。女人的手很暖和，一点儿也不像自己那双因常年体弱多病而冰冷的手；这双手带给她的温柔和安全感比一百个童话故事都要可靠——在礼堂里，她并非被院长的故事所打动，而是因为躺在她的怀里——她多希望院长一直陪伴自己到最后一刻啊！

院长的左手开始发力，不再浮光掠影般按摩少女的阴阜，而是更进一步，向下再向下，直达少女的快感核心：她湿润的阴蒂、阴唇以及阴道。院长熟练地用手指在她的阴蒂周围画圈，轻轻挑逗那块肉瘤，让快感如潮涌一般在少女体内荡漾；她的右手也没有闲着，更加激进地刺激少女的乳头：十指张开包裹住少女的乳房，再缓缓向上抬手，十指收缩、捏住乳头，像婴儿吮吸乳汁一般提起、再放下、再提起。在少女的充满欲望的哼唧声中，女人终于进入她的身体，用她那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指插进少女的阴道，摸索她的敏感点。少女察觉到被侵犯的羞耻，却叫得更加欢快；愉悦仿佛海浪将她吞没，她呛水、窒息，却不感到痛苦。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挣扎，因为她知道任何挣扎都是对快感的亵渎。胸部传来刺痛，是女人正在捏扁她的乳头；但梅梅一点儿都不讨厌这种疼痛，好像疼痛本就是性爱的一部分似的。在湿润和温热中搜寻的中指终于找到少女的敏感点，女人毫不犹豫地按压下去，感受着温热体液流经手指的感觉。梅梅感觉自己宛如一块蜡，正在女人的热量下融化，解体成一滩纯粹的性福。揉捏乳头的刺痛在少女的左右胸交替，再加上下体传来混合着瘙痒、胀痛和灼热的难言之快感，她根本来不及适应或是追击，只能摇头晃脑，想把身上的抚慰甩掉——她的全身都在极度性奋中抽搐、抖动，两脚绷得笔直，身上的平板滑落一边也毫不在意……

就像触电一般，少女的身体直挺挺地从床上弹起来，向后弓起，努力拱出胯部，让喷射而出的淫水涂抹在女人的掌心，并沾满内裤、直至流淌到裤子的臀部位置。这一过程持续了十多秒钟，连梅梅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发出了多么淫荡的叫声。当她回过神来，她看到院长欣喜的神色，以及扭头看向自己的先知；她突然满面潮红，想从屁股下抽出手来遮住脸；但是院长及时制止了她。

“感觉如何？”院长盯着梅梅的眼睛。

“我……好喜欢……”梅梅喘着粗气；虽然她只是性爱的接受方，但长达十数分钟持续不断的快感潮汐足够榨干她的体力——毕竟再怎么说，她在性经验方面绝不可能是院长的对手。

“那么……”

院长正要说什么，场馆却突然暗了下来；一些少女发出惊叫，随即窃窃私语缓慢发酵——毫无疑问，突如其来的关灯并不在计划之内。

“你在做什么？！”院长想都不用想，关灯一定是军官所为。

“帮你们省电呀，你们不是急缺燃料资源吗？”

“等她们睡着以后再关灯不行吗？”

“我想我们已经约定好，现在应当是我负责这块吧？”军官走到院长身边，俯视被子凌乱、衣扣也解开、露出小半边胸口的梅梅：“哟呵，这是你们俩的杰作吗？看来我关灯有点晚呢”

“再看戳瞎你的眼睛！”院长如护仔的猛兽一般绕过小床，挡在梅梅和军官之间，慌乱地帮女孩系扣子、整理被褥。她手上的淫水尚未擦干，此刻都蹭在梅梅的衣服和被子上了。

“谢谢……谢谢……”梅梅声泪俱下。借着从天窗透进来的月光，院长看见梅梅的脸上出现的泪痕。

“别哭，好吗？哭唧唧的女孩子可不受人喜欢哦”

梅梅抽噎着点头：“谢谢您，院长，我好幸福……”

“那当然，让你们感受到幸福是我的职责”

“嗯……最后一个问题”梅梅又伸出手示意悄悄话：“我好像尿裤子了，可以换条裤子吗？”

“到那边都一样的，好吗？忍耐一下”院长极力想借口推脱；但这并非她所愿。她知道一旦自己离开场馆去宿舍，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梅梅不满地鼓起腮帮子，然后慢慢吐气，同意了院长的怠惰。她拿起平板，在一片漆黑之中，点亮的屏幕那么刺眼。

“不要看了，好吗？伤眼睛”院长熄灭平板电脑，把它放在梅梅的枕头底下：“到那边，你有的是时间玩”

梅梅再次鼓足腮帮子出气——她扭过头去，再也不理睬院长。

“时间快到了，你准备离开吧”

“……院长？”

身边传来先知的声音。

“请说”院长蹲在先知身边，她决定将与女孩们在一起的最后时刻倾注在她身上。

“我也能……尝试……吗，我是说……性”

院长感觉血液往头顶冲；她有些头晕。

“对不起，但这是成年人才能进行的游戏。你还小，也许，等你长大了就可以玩啦”

“你骗人！”先知哭着说，“从来就没有死后的世界，更没有来世！我也不再会长大，永远永远都长不大了！死掉了会很冷很冷、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一块木头……我不想死啊……”

“不……你不要这样想……”院长感到无比无奈；在这寂静无声的时刻，先知的声音那么刺耳；她这一番话该影响到多少人？她不希望整个场馆变成充斥着绝望的坟墓，这里本应是送别女孩的地方，已经被乱七八糟的差错干扰了太多，她绝不能允许这里的秩序陷入崩溃。

先知身边是已经插上药瓶的仪器；仪器的绿灯亮着，意味着随时可以启动注射。院长没有犹豫，按下启动按钮。黑暗之中，没有第二个人注意到她的动作——甚至就连这个动作本身都是静音的，为了避免病人对自己的死亡有所预知，启动仪器不会发出任何声响；病人会在安静中感到困倦，并最终离世。

“我不想……我不……”先知的语气慢慢变得平稳、柔软，最后模糊不清；几分钟后，女孩陷入昏迷，各项生理指标急速下降，直至归零。她双眼半睁吐出最后一口气，发出的呜呜声仿若呓语。

做个好梦，我的乖女孩儿。院长痛心地俯下身，阖上先知的眼睛，亲吻她的额头。女孩的身体还温热着，却再也没有动作；她死了。院长知道，杀人的罪恶将伴自己的余生。

“请问，您是否可以离开了？”

军官不知何时走到院长身边，院长这才想起自己当下处境。在两名军医的押送下，她和男护士被送出活动馆；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大门便在他们身后关闭。

现在，偌大的场馆里只剩下数百名孩童和将要夺走她们生命的医生。军官一声令下，医生逐个启动仪器。

没有女孩说话。她们或是睡着，或是处在半梦半醒之中，极个别清醒的也只能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阵酸痛便丧失意识，如同睡着一般再也不会活动。她们的呼吸变得缓慢，感官和痛觉逐渐模糊，心跳、血氧曲线一并归零，并在几秒钟内大小便失禁。好在场馆空间够大，臭味暂时不会被附近的人闻到。

梅梅是她那一排中最后一个被处死的；她眼睁睁看着医生一步步逼近，自己却好像被钉死在床上一样动弹不得。恐惧之中她泪流不止，直到医生走到面前，才勉强从口中挤出几个字：

“求你了，我不……”

医生并没有被女孩的恳求打动，无情地按下启动按钮。蠕动泵无声启动，将药瓶内的药液输入女孩的血管。注射速度比较快，女孩感觉手背有些胀痛。希望这是最后的痛苦了……梅梅想到；殊不知，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药液进入血管后迅速窒息沿途一切生物组织，麻木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从手背扩散开来，胳膊、躯干、双腿无一幸免。就在同一时刻，她感觉喉咙如数日滴水未进般灼痛，呼吸也变得困难重重，好像有重物压在胸口，阻止她吸入更多空气缓解身体的麻木。此外，数年未见的头疼也重新找上她，上一次脑袋这么疼还是好几年前症状发作、废掉她的左臂那次来着呢。

力气被飞速扩散的麻木所剥夺，她最后能控制的动作是使劲绷直脚趾，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死亡迟来一秒钟。随主动运动能力被破坏，四肢失控地抽搐起来，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臂不断抬起又落下、捶打被子，双腿踢蹬个不停，像是想把自己从床上踢下去似的。全身麻痹缓慢但不可逆地取代刺痛，她的感官钝化、消失，直到她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抽搐持续了几分钟，她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连呼吸都难以进行——窒息感慢慢包裹住她，所有吸入空气的努力都宣告失败。

恐惧于窒息而死的梅梅泪流满面，她抬起眼睛，和杀死她的医生对视。医生的脸隐没在黑暗中，但她能想象到他的神态不会有一丝怜悯——用军官不断重复的话说，自己是个没有价值、活该死去的人……

女孩哭了，不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或对痛苦的排斥，而是她的人生被彻底否定。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活？又为什么被草率地杀死？就连院长也没告诉她答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的窘态，羞耻至极却无能为力。

经过漫长的挣扎，梅梅的生命终于走到尽头。仪器上的曲线拉平，绿灯转变为红灯，又一条生命宣告终结。在这寂静而空旷的坟墓里，她的灯是最后一个变成红色的。

“检查”

军官下令；医生掀开女孩们的被子，检查她们的身体。大多数女孩平静地躺着，肢体柔软，没有遭受多少痛苦；少数几个则五官扭曲、双拳紧握、双脚绷直，失禁也来得比前者剧烈的多——她们都和梅梅处于同一列，正是新式致死药的实验结果。对帝国科学院的疯子而言，病人死前受到多少痛苦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尽可能少的污染残留才是他们唯一追求的指标：为了“纯净的科学”，牺牲几个人又如何？

女孩们被脱光、装进裹尸袋转移至太平间，排泄物弄脏的衣服被褥则丢进废弃袋集中处理。扒下梅梅的衣服时，医生们注意到她的内裤里除了尿液和粪便之外还有些别的液体；她的乳头也坚挺着，显示出经历过性高潮的痕迹。这是个难得的样本，一名医生在她的脚趾上挂了个异色识别牌，示意这具尸体要特殊处理。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没人对她的死有更多表示；怜悯、歉意、悲伤，这些情绪都不会被浪费在一个实验用具上。

军官终于可以从无聊的指挥中抽身出来；他还想见那个院长一面——相对于她的年纪，她的学识与容颜不可谓不出众。无论她想以何种方式为帝国效力，他都愿意提供快捷通道。

院子里，军官找到了女人；她正艰难地在冻结的土地上凿开一个坑。

“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军官点上一支烟。

女人摇摇头，将镐子用力砸向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军官靠近几步，看到一具人体躺在附近的雪地上。

“那个男护士？他怎么死了”

“自杀……割腕。我给了他止痛药和安眠药，十分钟内，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准备埋了他？”

“还有我自己”

“需要我帮忙不？”军官摸向腰间的配枪。

“那最好了……”女人终于抬起头来，悲切地看向军官：“我的信仰禁止我自杀，因为自杀的灵魂不会回归先祖之地。看到了吗？连我的祖辈都憎恶懦弱的人”

“等你挖好坑，我会满足你的”军官靠在附近的树上，懒洋洋地看着女人的动作；他盘算着，该用多少汽油能将两人的尸体烧成灰而不会浪费。

尾声

又一个二十年过去，对相关疾病的研究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小小的纪念碑坐落于院子角落，几乎隐藏在杂草之中；缺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的浇灌，活动器械生锈坍塌，花草树木枯死朽烂，院子里的一切都显得荒凉破败。而旁边那座建筑，在经过多年鲜血、痛苦与绝望的洗礼后，变得更加阴森可怖。孩子们的灵魂被困在高墙之内，她们的惨叫永远也不会翻越山岭，这个山间小镇就是她们的永恒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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