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说一直在当他的她】

厦州，天玑帅府——

“辰，你喊我啊？”

一个看上去有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敲敲半开着的门朝坐在案几上掰哑铃，长着与他相差无几的面孔的另一个中年人问道。

“啊，来了？”

屋里的男人放下哑铃，“进来说话。”

“哎……我不是告诉过你别老拿案几当坐凳嘛？”

看看空无一物、上面全是汗液的案几，再看看屋子里一地的铁片铁杠、刀枪剑戟，伊巳不禁叹了口气，“那玩意不结实，你坐上去几次就得坏。”

“没事，这是我特地找人打了件铁的。”伊辰拍拍案几，发出绝对不是木头能发出的叮当声响。

“……”

伊巳看看伊辰赤裸的上半身再看看穿得严严实实的自己，不禁叹了口气。五十岁的人了，穿这么点吹着过堂风出大汗也不怕着凉？

“说事吧。”

伊辰拿出刚刚接到的圣旨。伊巳看到圣旨大概就明白了，照例，这份圣旨基本上每年都是这时候到的。

“海集的护航呗？”伊巳确认道。

“对，没错。”伊辰拉开圣旨的绢布，“按照皇爷爷诏书上的意思，今年厦州水师出动甲舰十艘作外围、官船五十艘，并命沿海各大营随时注意，每个时辰出动一队巡航船前往海集岛，如有发现海盗迹象立刻回报，各营除安防部队外全军出兵缴灭。”

“去年北方呼其屠部商船夹带海盗，今年是得好好防范一下了。”伊巳皱着眉沉思，“用官船夹带海盗作乱劫掠各国商队，事后拿不知情来跟各国打马虎眼，莫日根巴特尔其实就已经算是犯了各国的众怒了。”

“所以今年，各国都会加派护航的军队。反正这事几年一回，早该习惯了。”伊辰将手里的圣旨叠吧叠吧擦了把汗，打开接着念道，“还有啊，今年皇爷爷的意思是让咱俩……”

“哎不是，你这……？”

“咋了？”

见伊巳打断自己，伊辰抬头问道。“前面那些有哪块没记住的？”

“什么没记住！你这叫大不敬！”

“有啥的，这屋就你我，又没外人看见。”

伊辰抖搂抖搂手里湿漉漉的圣旨，“反正给你念完也就没用了。”

“……”

伊巳鼻子抽搐，皇爷爷真是把他这大孙子惯坏了。

“爹，做完啦！二十组！”房间外，一个孩子刚健的声音传了进来。

“哦哟，剑一，刚练完功——啊……”

伊巳闻声抬头，看向门外。

然而当看到跟伊辰一样光着膀子出了一身大汗的孩子的样子，刚刚抬起头来的伊巳一下子呆若木鸡。

“啊，二叔也来啦？”

眼看到和自己父亲长得一模一样，身材却单薄得像纸糊的二叔此刻的脸呆若木鸡的样子，剑一就觉得好笑。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剑一促狭地扎上去扑进伊巳怀里抱了抱，又跑到伊巳背后拿后背在伊巳屁股上蹭了蹭。

“谢啦二叔，我先去洗个澡！”

“你给我回来！”

伊巳回过神来，反应迅速一把揪住光着膀子的剑一身上唯一能抓住的地方——束起来的马尾辫，结果弱不禁风的自己反而被带着趔趄出了屋子。好在剑一听到伊巳的呼喝声便及时刹了车，险些踉跄倒地的伊巳按着比自己矮了好几个头，却脚下生根安如磐石的剑一的脑袋才稳住身子站了起来。

“……哎嘿嘿，对不起啦二叔，我不应该拿你衣服当毛巾擦汗……”

“披上！”

伊剑一自觉闯了祸，赶紧道歉，却不料伊巳反而脱下外袍给自己罩上。

什么呀，是怕自己着凉嘛？伊剑一幸福地憨憨一笑，自己的二叔，父亲的双胞胎胞弟，一向对周围人，哪怕是下属都是那么温柔体贴。

然而下一秒，温柔体贴的二叔便穿着单衣扑向自己的父亲，照着父亲的面门就是一拳！

“哎我妈！”

然后俩人一个捂着鼻子一个捂着手双双蹲了下去，疼得满地打滚。

“你这是干啥呀老巳！”

被打中要害的伊辰捂着鼻梁坐起来质问道，“居然殴打兄长，还打这么脆弱的地方！”

“你少给我放屁！你就比我早出生不到半刻钟！而且咱爸说我当时脑袋都要出来了结果你小子先伸出一只胳膊给我硬按回去的！所以我才是哥！”

明明是打人的一方却被对方坚硬的鼻梁硌得手指险些骨折，捂着手坐起来反驳，“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老小子就是欠揍！”

“我？我咋了！？”

头脑简单的伊辰挠挠头，大惑不解。

“谁让你教剑一上半身一丝不挂地练功的！”

伊巳犹觉不解气，爬起来上去照着一身肌肉的伊辰狠踹了几脚。伊辰任由他踢打踹却不敢还手，自知还手哪怕一下非不小心把自己亲兄弟弄死了不可。

“哎……？练功不都这样吗？有啥不对吗二叔？”

剑一一边说着一边打算脱掉刚刚二叔伊巳披上来的那件沾满自己臭汗的衣服，脱到一半立刻又被伊巳提了上去。

“不许脱！给我就这么披着到浴池去！往后有人的地方都不许脱成这样！听见了没有！？”

“啊……哈哈？”

剑一虽然不理解自己二叔究竟在发什么癫，但是二叔毕竟是朝廷钦定的巨门大元帅，总之说什么都一定是有其道理的吧，“……那个，爹？”

“你二叔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你二叔说话确实说没错过。”

“……哦。”

剑一只好拖拉着比自己身高长出一大截，沾满了自己汗臭味的长袍往浴场走去。

“……说吧，你刚才到底想干嘛？”

伊辰见剑一走远，抬头看着伊巳问道。

“你居然还问我干嘛！？”

伊巳指着剑一远去的方向，“剑一已经这么大了！你居然让她光着上半身！？”

“光膀子锻炼有什么不对吗？”

伊辰的态度让伊巳愈发抓狂，“搁军中平时练功都这么练的啊？”

“……瞅你这个态度我都有点开始不知道她到底是你女儿还是我女儿了……”

气得脑仁疼的伊巳揉揉太阳穴。

“哎不是，我都跟你说过十二年了我这是儿子，你说你咋就这么倔呢？”

伊辰有些不耐烦，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出生的时候你自己不都看见了吗？带把的，儿子！”

“都发育成这样了还儿子呢！？”

伊巳据理力争，双手朝自己胸前一比划。

“练功练的，我这不比他那还大呢？”伊辰握拳一锤自己的胸肌，“你呀就是少见多怪，小时候不练武……”

“……咯吱。”

伊巳面部表情扭曲，牙根都快咬碎了。

……

“刚才就想问了，您脖子上这什么啊少帅？”

一个少年府兵看着光着膀子的伊剑一脖子上缠了好几圈，被拧得像条麻花似的布，不解地问道。

由于底子薄，少年每天练功都比别人多练一会儿。却没想到会恰巧遇到天玑帅府的少帅伊剑一。

“啊，我二叔的外衣。刚才他看见我光着膀子，非要我把它披上。”

“衣服？拧成这模样？”

“嗨，刚才他让我披着这个一直披到浴场去，我嫌闷，半道拿它当毛巾擦了把汗，完事就拧巴拧巴挂脖子上了。反正这衣服挺薄的，根本挡不住风，披和不披也没啥区别。”

“啊这……”少年府兵哭笑不得，“不瞒少帅，咱老家是开布庄的，您这衣服应该是薄丝的，被您擦完汗再拧成这样恐怕是要变形了。”

“啊是吗？”

伊剑一解下挂在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的衣服一抖开，整件衣服被拧得皱皱巴巴的，甚至还被拧裂出了好几条大口子，“那完了，看样子等会儿得跟叔赔个不是吧……”

“啊哈哈……”

府兵看向伊剑一手里残破不堪的衣服，眼神却被半裸的伊剑一吸引住了。

虽然12岁的伊剑一胸部并没有多大，但曲线轮廓已经开始渐见雏形，尤其是人到了青春期后骨骼的发育是不会骗人的。

只不过少年现如今虽然比伊剑一还大三岁却是个雏儿，没怎么见过女人身子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见了少帅的身子会想多看几眼。

“唉……没准补补还能穿？”

伊剑一抱着一丝期待抬头问道，“哎，问你话呢！”

“啊，哦哦……”少年回过神来，“补是不太可能了，这不是那种能补的料子。不过这料子应该是不贵，在丝里应该算是便宜货，坏了也就坏了吧。”

“我说，你刚才走啥神呢？”

伊剑一不解地问道。

“没没没没啥！”

少年尴尬地将视线强行对准前方，然而此时他这幅样子简直就是把心里有鬼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切，不说我也知道。”

伊剑一促狭地笑笑，左手往胸前轻轻一抓，“看这呢吧？”

“……咳。”

少年干脆把头扭向了伊剑一的反方向，难以掩饰的尴尬之情遍布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那什么……少帅您这胸肌练得不错嗷……”

“不错个屁。”

伊剑一伸手往少年屁股上拍了两下，“新来的吧？以前没跟我一起洗过澡？”

“是，前阵子刚被选进帅府做府兵……噫？！”

少年正回答着，却被臀部传来的不适感吓了一跳，“少帅您您您别吓我……”

“瞅你怂的那样”

伊剑一知道自己的恶作剧吓到了对方，“别紧张，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不知道。我呢，生下来的时候确实被人说过是个女孩。”

“啊……”

少年感到四肢僵硬，虽然来了帅府之后听老兵们说过少帅为人随和而且好跟手下人聊天，但自己的确从来都没听人说过少帅是个女的。

“你也是头回听说吧？”

伊剑一看着少年的反应感到有趣，“你别说你不知道了，府里其他跟我一起洗过澡的人也都不知道。毕竟我有那个。”

“……啊？”

少年听得一头雾水，“有……有那个？”

“就是那话儿啦，那话儿！”

伊剑一一记龙爪手掏在少年裆部。

“咿呀！？”

少年吃痛，叫得像个被占了便宜的女生似的，捂着裆部后撤一步。

“瞅你这怂样子，你不会是个雏儿吧？”伊剑一边走边出言调戏，“出了府往南走有家窑子，里面姑娘好看，花样也多，咱们府的府兵泄火都上那。下回你们连长要是喊打牌你就让他带你一块去……话说听你口音应该是本地人吧？就忘归楼，你总该知道吧？”

“……少帅……”

少年害羞地快步跟上伊剑一的步子，只是比之前稍微离伊剑一远了两步。

“啧……我说你至于的么？”看少年怂包的样子伊剑一气不打一处来，“咱俩等会儿一起洗澡呢还……哎呀好好好算了算了！来！”

说着快步接近少年，腰往前一拱。

“……啊？”

“啊什么啊呀？我的也给你抓一下，咱俩算两清了。”

伊剑一强硬地催促道，“快点！还让我脱了裤子给你摸不成？”

“……”

少年只好硬着头皮伸手在伊剑一胯下轻轻一抓——

“这么大！？”

“嘿，瞎说啥大实话呢。”

伊剑一得意地搓搓鼻子，“我今年十二岁，估摸着将来还会更大一点。”

“那为什么说少帅您是……”

“因为女人的那个我也有。”

伊剑一见话题被拉回来，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出生的时候就被人发现是双性人了，一时不分男女。后来弄婆跟父帅说既然有那话儿，那就按我是男的算吧。

“全家就只有我二叔，坚持说他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我这种情况是应该按照女人算的。但是父帅一直没承认这种说法。”伊剑一说到这顿了顿，补充道，“其实我一直到去年也不信。”

说话间已经到了浴场。两人聊了一路，加上练功练得太久，浴场内已经没人在洗了。

两人在门口更衣，少年偷偷看向伊剑一，幼小的身体看上去却十分结实，只是身体各处的比例与自己有着明显区别。

身上还有几道留下的疤。少年入军营前便听说过，大爻一代军神，禄存大将军伊辰，其子伊剑一，八岁竟策马沙场歼敌数人，素有“破军锋刃”之传说。

此时却和自己一起脱得赤条条的。

“我说你呀？”

被伊剑一叫了一声，少年回过神来，却见伊剑一不知什么时候凑近自己，不悦地瞪着自己的脸，“还敢不敢看得再入神点？”

“哇！？”

少年吓了一跳，忙不迭向后退了两部，差点被身后的门槛绊倒。

“嘿，我喜欢你这反应。”

伊剑一半开玩笑地说道，“去年开始，我就发现府里跟我一起洗澡的新兵就跟你一样，经常莫名其妙地瞅着我硬起来，就跟我第一次逛窑子时候似的。以前可能是太小了根本没人发觉，不过最近几年身体开始发育了吧，看着他们尴尬我也有点尴尬了。”

说到这，伊剑一不禁叹了口气，“我就是这时候开始怀疑，自己不会真的是女孩吧？”

“啊……对不起少帅！”

少年意识到自己的不堪，连忙捂住自己身子下面那根肿胀的粗鄙之物。

“你对不起个啥劲啊，”伊剑一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地一笑，“看见我会硬的话，那就是说我就算是女孩也是个好看的女孩呗？”

“……嗯。”

少年红着脸，“不过少帅您这么大的岁数居然逛过窑子啊……”

“噗！？”

少年突如其来的打岔让伊剑一猝不及防笑喷出来，“我他妈的多愁善感地跟你说这么多，结果你听到的就是这个！？”

“那少帅您没逛过……”

“啊啊好好好！逛过！逛过你满意了？”伊剑一自知自己已经把自己出卖了，红着脸破罐子破摔，“话说我尴尬个什么劲啊！一般这时候不是应该你这种没逛过窑子的人尴尬吗！！我们之前带新丁去破处的时候都是你这种雏儿才会尴尬来着呀？！”

“我也很尴尬的好吧少帅！”

少年指着自己的脸大声反驳道，“我这会儿听您说的脸都发烫了好吧！”

“不是……你们平时在营里都不开黄腔的嘛？也不至于让你尴尬到这种地步吧？”

“可我没跟比我岁数还小的女生开过黄腔……”少年挠挠燥热的脸颊，“还是和少帅您这种……”

“我这种什么？”

伊剑一不管少年，独自走到滚热的温泉旁，将浴盆往地上一扣，拿起一个水瓢舀水浇在自己身上开始冲洗。

“……可以说说我的事吗？”

少年没有回答，端着浴盆跟进来，学着伊剑一的样子坐在倒扣的木盆上，“我父亲是布商，按照法度我们家原本是三代不允许考取功名、不允许参军的。”

“哦，还有这种事啊？”

伊剑一对此倒是初次听闻，“为什么？”

“商人的孩子一旦立了军功，升官嘉爵，便有了官商勾结的隐患。”

“所以你才来我们家当府兵？”

“……是，府兵依律算为在册服役的士卒，但由朝中各府自行招兵，因此在身份考量上不像报名参军那么严格。”少年坐在伊剑一身后，伊剑一的背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我若是想要参军，府兵是唯一的出路。”

“你为什么这么铁了心要参军啊？”

伊剑一转过身来正对着少年，“富贾豪商，虽然不许考取功名、战场立功，不也是富贵一生？”

“因为我小时候，听说有一个孩子，八岁便骑马上战场杀敌。”

少年红着脸，此刻却直视着伊剑一的面庞。

“我很憧憬他！”

一滴水从天花板滴下来，滴进温泉当中，发出咚的一声响。

“噗嗤……”

伊剑一率先笑出声来，手伸到胯下拉着澡盆往前凑了凑，在距离少年不远的地方停下，“来，看着我的脸，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

少年连忙尴尬地推着澡盆向后退了两步，却被伊剑一往前赶了四步赶上去，甚至两人比刚才还近了。

“那个……少帅？”

少年不止脸上红得发烫，连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再退？再退我就把你按地上。”

伊剑一故意敞着腿坐在少年眼皮子底下，一只手拄着下巴，任由少年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知安置到何处地游走着。

“啊啊……”

少年不知所措，“我……”

眼神从伊剑一俊美的脸庞游离到锁骨上依稀可见的伤疤，又到伊剑一胸前两枚坚挺的小樱桃。

少年终究忍不住，视线朝伊剑一胯下看去。

肉眼量一下至少有五寸，粉嫩嫩的龟头没有多余的包皮保护，垂在两枚丰盈的蛋蛋下面。被蛋蛋遮住的地方隐隐看到两瓣俏唇。

“看可以随便看，该说的话还得说，”伊剑一换了个姿势，在少年面前翘起二郎腿，“快点，难得听见有人当着我的面从坊间巷谈的角度夸奖我，我超想再听一遍！”

“少帅！？”

伊剑一的新姿势令未经人事的少年险些鼻血不止，翘起的大腿将男性的阳物抬起来，股间露出伊剑一平时不为人知的，作为女性的特征。少年感到鼻子下面一痒，连忙伸手去摸，确认自己没有流鼻血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干嘛呢？”

伊剑一被他这脱线的举动逗笑出来。

“我……”

“啊～算了，不逗你了。”

伊剑一终于松口，两腿一岔，男性的象征咻的一下垂下来遮住粉嫩的阴唇。

“……”

少年羞耻地别过头去。自己刚刚对一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小孩子说自己憧憬对方，还被对方调戏了一番。

“哦对了，知道这水里有什么吗？”

伊剑一突然没头没脑地指着温泉来了一句。

“啊……？”

少年一脸懵逼，俯身看向温泉——噗通！

少年还没来得及看清，却被伊剑一照着澡盆一记鞭腿，连人带澡盆被踢进了滚烫的温泉中。

“噗哇！？咳！咳咳……”钻出水面的少年顾不上温泉的温度，顾不上刚刚呛进鼻腔里的热水，甚至顾不上向恶作剧的伊剑一提出抗议。

“有一张没出息的脸♡”耳边传来伊剑一的耳语，少年惊讶地发现伊剑一不知什么时候也泡进了温泉。

“哈哈哈抱歉抱歉，看你刚才那副闷骚的样子就想着捉弄捉弄你，”伊剑一勾肩搭背地搭上少年的肩膀，“怎么说？当面跟自己的偶像说自己憧憬他，被他恶作剧，还跟他这么搂着一起泡了澡，有没有一种宿命达成、此生无憾了的感觉？”

“没有！反而是被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孩子捉弄了一番感觉失落得要死！”

少年多少带着点埋怨地说出自己的真情实感。

“哦，女孩子？”

伊剑一往少年身上贴了贴，胸部直接贴在少年的胳膊上，“那知道了自己憧憬的人其实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丫头片子，失望不？”

“失望？”

少年已然不在乎伊剑一的搂搂抱抱，只觉得猜不透这家伙在想什么。

“对呀，八岁上战场的传奇，其实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丫头片子？”

“……”

“嘿，果然还是失望了吧？”

“没有！！不如说更敬佩了！！！”

“哟我操！……说话用不用这么大声啊你？”

伊剑一被少年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

“不论男女，少帅战场杀敌的事迹都是真的！我对少帅的憧憬也是！”

少年再次面向伊剑一，直视着伊剑一的眼睛，“少帅喜欢恶作剧这点很烦人也是！”

“嘿……再说一遍？”

伊剑一故技重施，逼近少年向其施压。

“……是！少帅喜欢恶作剧很烦人！”

“前面那句？”

“我……”

少年想要移开视线，却被伊剑一抓住脑袋固定住，不得不与之对视。

“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很憧憬少帅！！”

少年用今天最大的一声喊了出来。

“……”

伊剑一突然变得面无表情，放开少年的头，起身离开池水，捡起毛巾一言不发地擦拭自己的身体。

“……”

少年在池里愣愣地看着伊剑一擦拭身体、收拾好东西穿上衣服，撩开帘子离开浴场，半晌才突然想起自己也洗的差不多了，该收拾一下回营了。

然而草草地收拾好东西穿上裤子，少年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上衣不见了。

“抱歉啊，晚上有点冷，借我穿一下。”

伊剑一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少年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穿着自己上衣的伊剑一正坐在浴场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少帅，”

少年光着膀子朝伊剑一作揖，“可以把衣服还我吗？我也冷。”

“呵，大胆，”伊剑一开着玩笑说道，“知道了本帅是姑娘家之后还敢要求本帅脱衣服？”

“人可不会洗个澡的功夫就变成姑娘，少帅若是姑娘，早就是姑娘了。”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少帅已经开始发育了，以后训练就算嫌热，至少也要用裹胸布把胸遮起来，不可以再光着膀子了。”

“放肆，本帅什么时候亲口承认了自己是姑娘家？”

“那就把衣服脱下来还给属下，”车轱辘话又滚了回来，少年经历过伊剑一的一系列恶作剧之后，此刻正处于一个水火不侵的状态下，“之前那件碎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如果此刻少帅没裹在身上当裹胸布的话，那就……”

“就怎么着？就把衣服脱下来证明给你看？”

“就请这样穿着属下的衣服回去好了嘶嘶嘶……”

一阵晚风拂过，少年本想耍个帅，却被凉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搓搓自己的胳膊。

“……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剑一翻了个白眼，脱下衣服丢给少年——露出里面裹在胸前的那件蚕丝外衣。

“毕竟碎成那样就只能当裹胸布了。”

“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其实很久以前就开始觉得自己是女生的。”

“因为少帅打从一开始就是女生，不是么？”

少年穿上衣服，“有些东西是可在骨子里的。商人心思细腻，最会抓这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哈哈，你小子。”

伊剑一开怀一笑，“本帅出生起就在这洗澡、在府兵的兵营里训练，从来不觉得光着身子很是羞耻。”

“大部分人觉得羞耻是因为礼法要求，与骨子里的东西无关。”

少年解释道。

“不论如何，作为男人光着膀子来这里洗澡，今天恐怕是最后一次，你恐怕也是跟本帅一起洗过澡的最后一个男人了。”

“……”

少年不好意思地微笑，“属下很荣幸。”

“你就好好荣幸一辈子吧。本姑娘的玉体，往后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伊剑一故作娇羞地耸肩，动作熟练，一看就是没少对着镜子练习。

“恕我直言，少帅，那种少女娇羞的姿态您一辈子都学不来，”对伊剑一这香艳的姿势，少年的反应却只是强忍住没笑，“您骨子里显然没有这些。”

“切……”

伊剑一扯掉裹胸布，“真没意思。我确实到现在没觉得自己光着上半身有什么不妥，也确实不觉得让你一个男人看见了就很羞耻。啊——之前还拿它擦过汗，就不该往身上裹，刺挠死了。”

“可能等您以后遮掩得久了，再脱就会觉得羞耻了。”

少年拱手，“属下告退，一会儿营里要查夜寝了。”

“叫什么啊你？”

伊剑一抱着膀子问道。

“布凡。”

少年回答。

“哪个营哪个连的……唉算了，明天直接问府上管家让他查好了。”

伊剑一摆摆手，“今天晚上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开始到我那去报到。”

“是……诶？”

少年的从容在听到这句话时荡然无存，“少帅……？”

“我呢，虽说今年十二岁，但毕竟也有四年的军龄了，身边总要有一两个亲卫吧？”

伊剑一促狭地一笑，“何况你都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再让你回到大营里去当个府兵多少有点不安全。让你当个亲卫，必要的时候杀你灭口也好找你不是？”

“属下遵命！”

布凡单膝跪地行礼，匆匆离去。

伊剑一目送布凡离去，转身打算回府，却只听远处传来不知道什么动物兴奋的啼叫声。

“……当个杂役把你兴奋成这样？”

伊剑一不解地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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