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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浴,6

[db:作者] 2025-08-12 10:22 5hhhhh 3570 ℃

天亮了。黎明的光照进医院的走廊,也照在急救室前的一排排椅子上。

我一个人呆坐在那里,谁也不等,只是坐在这里。

我到这时候还不知道米浴和她的父母去了哪里,而我也只从医生那里确认了米浴的死亡。就在我到医院前五分钟,米浴便因病情突然恶化,抢救无效去世。随后,她的家人就按照她生前签署的协议,履行了遗体捐献。因此,米浴在确认死亡后,立刻就被除去了那些原本用于维持她生命的设备,然后推进了另一个房间,去摘除那些器官和角膜。

米浴去履行她最后的诺言了,她的父母则守候着她。而我呢?我又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她就这样走了,从此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连带着她的梦想,和我的理想,将一同随着她饱受苦难的身体,一同被埋葬,或是被火化,而后随风飘散,什么也不剩下……她留给了我什么,而我又剩下什么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在头脑空空如也地坐了一阵后,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我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哭肿了眼睛的米浴的父母。

“请问……什么事?”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是这样的……”

米浴的父母一直没有停止抽泣,所以我过了很久才听明白他们想说的话:他们说,米浴已经完成了捐献,遗体已经整理完毕,现在就差更衣了。鉴于我在过去的三年里对米浴的陪伴,他们把陪伴米浴的这个机会让给了我。听到这里,我的心中毫无波澜,只是点了点头。

我现在只是觉得,这就是我能为米浴做到的事情。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我就必须要做而已。

我木然地站起身,跟随他们的脚步,来到了停尸间外,然后无视了他们的目光,一个人走了进去。这里面又黑又冷,气氛也很压抑,令我感到非常不适。在惨白灯光下的正中,铁架子床上有一具小小的躯体正被白布覆盖,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轻轻地拎起了白布。果然,米浴娇小的身躯正赤条条地躺在上面。她娇嫩的肌肤因为失血而显得惨白,而在她的胸前和略微瘪下去的腹部,有一道骇人且丑陋的缝合线,那就是她为了别人的幸福而作出的牺牲。

我轻轻捏了捏米浴的胳膊,然后试着抬了抬。还好,看来是因为捐献工作进行得很有效率,所以米浴的身体尚未僵硬。

在确认过这些后,我又看向了一旁的桌子,上面摆着两包衣服。据米浴的父母说,这是他们和鲁道夫会长商议后的结果,他们希望我在这两件里作出选择。我拿起了左边的包裹,然后开封,将其展开。

“啪。”一朵布做的蓝色玫瑰掉落在地上,我呆住了。

深色色调,洋装打扮,还有那把短剑……毫无疑问,这是米浴的决胜服。

在平日里,米浴确实很喜欢这件衣服,也一直把穿着决胜服上场当做一种荣耀。

可是……

可是……

可是……

我死死地盯着那件衣服,双手不住地发抖。

我想起了菊花赏时观众席上那些嫌恶失望的目光。

“不……”

想起了胜者舞台上那些喝倒彩和轻浮的口哨。

“不要……”

想起了春季天皇赏后米浴委屈的眼泪……

“不要这件……”

想起了……

“不要!!!!!”

我歇斯底里地吼着,把那件衣服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拔出了那把短剑。

“不要这个!不要这个!见鬼!去死!混账东西!杀千刀的……混账!!!”

曾经和她奋斗过的时光,成为了我如今避之不及的噩梦。

我憎恨那段带给了米浴伤痛的时光,还有那些伤害过她的混账。

在理想破灭后,这一切的忍受都变得毫无意义,变得可憎。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我记不太清了。

短剑的寒光、破碎的布料、医生和护士们惊愕的目光……

待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在病床上了。医生们告诉我,刚才我似乎突发了精神失常,还好没有伤到谁,不过那件决胜服,已经被我撕得稀巴烂了。

我找到米浴的父母,跪在他们面前,为我的失态向他们道歉,而他们只是含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我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又一次走进了停尸间。地板上已经看不见被撕碎的决胜服的残片,看来是连同短剑一同被收走了。不过,在我准备打开另一件包裹时,我的手停下了——就这样为米浴换上衣服实在是太草率了。我环顾停尸间,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水龙头和洗手池。接着,我又翻了翻停尸间里的铁柜,找到了另一件需要的东西:一块未被启封使用的白毛巾。我看着它,嘴角上扬了一点。

“就你了。”

我将毛巾取出,然后用水打湿。停尸间的水龙头意外地配备了可以调节水温的功能,这让我得以用温度适中的水来打湿毛巾。

待毛巾湿透,我拿着它回到了米浴身边,开始轻轻地擦拭米浴的身体。

米浴,你最后一定出了很多汗吧?这很不好受,对不对?

对不起……训练员是个不负责的姐姐,我真的很失败。

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地为你多做一点事情,哪怕一件也好……

米浴的身体比我预想的要干净得多,并没有多少汗渍留下。我记得很清楚,她不是一个出汗多的孩子,直到最后也是如此。

我的手很轻,很慢,小心地调整着力道,好似生怕弄疼了她一样,而当我的手经过那微微瘪下去的、留着缝合线的腹部时,我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还好,一切都很顺利,并没有出什么岔子。

当我的手随着毛巾来到米浴的双腿时,那双纤细柔软的腿依旧手感良好。顺着双腿向下,是米浴可爱的小脚。现在的她没有穿袜子,一双裸足暴露在空气中,什么味道也没有,也没有汗和污垢,就好像她是中国的传说里不沾凡尘的仙女一样,那双踏过草坪,驰骋千里的脚,居然连茧子也没有留下,好似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但现在,那双脚再也不能奔跑,也不能起舞,只能躺在这里,任我摆布……想到这里,一阵由内向外的剧痛几乎让我跪倒在地。是头痛?还是心痛?我分辨不出,只知道那痛苦让我几乎喘不过气,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罪无可赦。

我知道。

但你还不能停下。

我当然知道。

擦拭工作结束后,我将毛巾挂在一旁,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我打开了那个一直没打开的包裹。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似曾相识的米色连衣裙。

“啊……”我张口想要出声,但嗓子被哽住了。我记得很清楚,这是米浴平时外出时会穿的私服。

我咽了咽口水,喉咙的感觉更难受了,仿佛像吞刀子一样。

米浴的身体虽然温度已经完全散去了,但仍然还未僵硬,因此穿衣的过程并没有很费劲。我先把内裤沿着她的腿提到了胯间,然后轻轻扶起她上半身,把内衣穿过她的两臂,最后在惨白的背上扣上扣子。之后,不急着将米浴的身子放回台上,而是准备为她顺路穿上连衣裙。在我卷起衣服的时候,米浴的上半身坐在那里,却没有向前倾倒太多,整个身体就像直角似的,让我几乎以为她的身体开始僵硬了。当我试着移开手时,她又向后倒去,无力地靠在了我的手上。

“你这孩子,还是老习惯啊……”想起了在训练时艰难地进行坐位体前屈的情景,我苦笑了一声。

举起耷拉着的双臂,将连衣裙穿过上半身,接着小心地拉好背后的拉链,将米浴的身体轻轻放倒在台上,然后把上身的褶皱和袖子为她一一捋平,整理。接着,我又把裙摆拉了拉,确认裙子上也没留下什么褶皱后,我从袋子里拿出了鞋袜。袜子是很短的船袜,并不是我喜欢的款式,我觉得放在米浴身上也显得老气,于是我并没启封,而是把它放回了袋子。接着,我拿起了那双黑色的高跟洋鞋。我先将鞋子套在了她的小脚上,然后开始耐心地处理起了上面装饰用的绑带。我拉起,绑带在她毫无血色的脚背上打了个X,接着将它们交叉着绕到了后面,最后再把绑带绕回脚腕,打了个漂亮的结——这些是米浴曾经教过我的,可我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用上。

当这一切都完成后,我又轻轻地拉起米浴的双手,使其交叠在一起。现在的她,安详得就像是在做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一个所有人都收获了幸福,带着明媚笑容的美好的梦。

我知道,这很可能就是我和米浴的最后一面了。但我真的好后悔,我没有在那天告诉她我的想法,说出我对她的感谢,还有……还有……

我死死抓住铁台的边缘,克制着没让自己再度晕厥,然后我靠近了米浴苍白的脸庞,轻轻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米浴,谢谢你……对不起……”

“我重要的担当,和最可爱的妹妹……”

“我辜负了你,我没能保护好你……”

“对不起……然后,再见了。”

我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停尸间,向米浴的父母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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