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梦（1）

能感觉到传递过来的体温和气味，也能看见他宽松的睡衣领口下、遮遮掩掩又欲盖弥彰的白皙后颈。

这睡衣好轻薄啊……

“嗯嗯……唔。”我绞尽脑汁地想，我该说些什么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被总司单方面抱住，我敢肯定我已经面红耳赤到一定程度了——热量和微汗又被厚厚的衣物捂住，让我感觉不太爽利。

——如果这是在做梦，未免有些太真实了。

也没有说厌恶他的肢体接触啦……就是有点难分辨回响于胸膛的心头悸动是属于友情的还是属于爱情的……

——我怎么会在这方面犹豫！

“既然是梦见足立先生的话……不知道你能不能想起来你当时去JUNES蹲我……还记得吗？”总司非常有耐心，试图让我从空空如也的大脑里回想起更多对他来说发生过的事情。

……啊，我似乎确实是在漆黑一片的JUNES底层，孤独地站在入口电视机前，等总司出来。

“嗯……我没进电视机吗？好像……有点印象？”我不太有把握地回答。

“后来也是这么抱着呢，以朋友的身份。”总司轻叹一声，“虽然没有特别说过——那时阳介的出现，让慌乱的我重新找到了方向……谢谢。”

我朦朦胧胧地意识到总司的道谢十分郑重，但没有与之匹配的记忆，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点点头，权当接受了他的谢意——然后换个话题。

“……那个，濑多先生，恕我冒昧……现在的拥抱是什么身份？”我半是期待半是恐惧地问。

“现在的话……”总司略微调整了一下体态，将我严严实实地抵在了墙壁上——超过了亲友应有接触范围，“对我来说，我是以爱恋的心情抱着阳介的。”

总司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掠过我的脸庞，我觉得我身体整个僵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是！我承认搭档是有超越性别的魅力！我也承认，如果他是女生我会成为他的第一个追求者！

首先性别就不行，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件事听起来非常悲哀，是没有未来的——

刚才那些被打散的、和性有关的妄想又冒了出来。

当然还是温软如玉、头发会有香气的女生更好了吧！

（话虽这么说，我在男女交往上的经验为零就是了，都是只存在于脑海的幻想……这样的补充说明就更加凄凉了啊，我。）

好像总司的胸肌和臀肌也挺软的？拍起来还挺有弹性……头发和领口也是香香的……

……况且总司撒谎的水平很差；照他所说，不管中间的过程是怎样的，故事的结局还是我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啊！

我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些科幻小说，说人每做一次抉择就会分裂出一个平行世界，但有些关键节点无论做出怎样的抉择都不会改变，无数分支收束为同一个结果，锚定了人的一生。

看起来我的锚定点之一就是和总司恋爱？！我的性取向在哀嚎着不能接受！

——有个叫做“不如逃跑吧”的选项越来越明晰。

逃避可耻但有用……

“看你这一脸无助和迷茫，有种一切都从头来的感觉……”总司打破了沉默总结道，“不过挺有趣的。”

“都说了我不太记得了！老实讲我还觉得挺莫名其妙呢！”察觉总司的情绪变得热烈和亲昵，害怕再进一步发生点什么，我不得不妥协了，“要不搭档，你还是把我叫醒吧……”

“……你有这么怕吗？之前没觉得你很怕啊？”总司注视着我的侧脸，有点奇怪，“答应我你到底花费了多大的勇气啊？”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啊！

“嘛算了……我想试试其他方法，看能否让你认知到你在做梦。”总司无视了我想要从梦中醒来的要求，钻研精神也别有目的，“需要确定在梦里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从他的话语里品出一丝狡黠，顿感不妙，“……你要做什么？”

“你最好抱住我。”他摘下我的眼镜，放进了右边的睡衣兜里。

如果真如总司所说，这个梦也太复杂了。

我没有想到，我会和我最好的朋友，在某个不知名的小楼角落里接吻。

一开始我不太情愿地哼了两声，但从姿势到呼吸，合拍且熟悉——一切都在证明这不是第一次接吻。

藉由湿润的唇瓣和舌尖传递过来的触感和满足，我想起了一些和总司偷偷接过吻的地点。

——鲛川堤岸、亭子、电影院、学校天台……

随着身上渐渐燥热，欲望高涨的我慢慢接受了总司的说法，抓住了他的睡衣衣摆——我迷失在了总司的梦里，而他找到了我。

——至于说找到之后的亲昵……大概他正在享受信息差带来的新鲜感？

可恶……我开始好奇我怎么答应了总司的交往请求，而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嗯唔……”应付着总司的舔吻，心脏狂跳的我紧闭着眼。

总司的手，伸进来了……他熟练地摸来摸去，从胸前摸到后腰，一点都不客气啊……

“嗯啾……”总司吻出了声音，继续挑逗我，“你好热啊……出了好多汗？”

我怨念地瞅着他。

——就算问他，他也会因为讲起来太漫长选择不告诉我吧？或者说一些类似于“你醒了就自然知道了”的话敷衍我。

既然故事的结局已经确定，心里的惶恐也轻了不少——原来不管走到一起的经历怎样艰难，我还是接纳了他。

“清晨欲望还挺强的……”总司嘀咕着脱掉了我的厚外套，随手扔在地上，又拉下我的薄外套的拉链，“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我沉默着任由他脱掉我厚重的衣服。

“怎么了？”总司的手放在我的腰带扣上时，发觉我太安静了，多问了一声。

我的手攥紧了长出来的一段袖口，“刚才……总司有没有难过？”

“你想起来了？”总司有些惊喜，也有一点失望。

“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我用食指和拇指间的小缝儿示意我想起来的比例，无奈地耸耸肩，“……应该……亲了好多次吧？”

总司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调皮笑容，“不光是接吻，还有别的……嗯，昨天阳介在浴室——”他故弄玄虚地止住了话头。

“诶？什么？浴室？”我自认童贞，当然不会放过“浴室”这个词语背后隐藏的成人信息；我又羞又急地抓住了总司的臂膀摇晃着，“在浴室……我干了什么？！”

“这谁知道呢——”想捉弄我的总司，看向了不知道哪个角落，“也许和我来一发，你就想起来了呢——”

总司的轻松语气再次震撼到了我；我张大嘴巴，拼命眨眼，阻止自己去思考总司随口邀约代表的含义，“哈？什么‘来一发’？不可能啦不可能——不要强人所难了！你我都是男人诶，接吻是我能接受的底线了！”

“那太遗憾了，”笑眯眯的总司将抵在我双腿之间的膝头往上挪了挪，大腿和我的胯下紧密接触，像是发现什么，“这不是挺精神的嘛？”

“……普通的一受刺激就会勃起啦！你也应该懂吧！”我摁住他的肩膀，阻止他再靠近我——

不过已经骑跨在他的右腿上了？！不知不觉间的！

——而且若有若无地挤压摩擦着，只给我一点点甜头却不深入，受不了……

“到底是真的不接受还是嘴上说说？”总司歪着头思考，“就算我说‘喜欢你’也不行吗？”

“这又不是喊两句‘芝麻开门’就可以通行无阻……”我默默别过头，小声吐槽，“想想就很可怕啊……从后面挤进来……什么的……”

“以前你没说过这些……原来你会这样想啊。”总司趴在我的肩头上，也压低了声音，“阳介还挺喜欢和我做的，每次见面都要个不停……”

——要个不停？！想象不出来！难道像那些小薄本描述的一样，我会想办法诱惑总司吗？！

该怎么劝说自己接受会享受和搭档做爱？！

——根本不可能！

脸颊燥热的我继续坚持否定，“真的假的啊？！老实讲，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为了强调我拒绝的态度，我拉长了语调，尽情地胡说八道，“现在我很怀疑我是不是中了什么混乱魔法，正处在不伦的、对搭档的性幻想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象是搭档，但你就是那个伪物！是阴影用来迷惑我的，对！”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直觉告诉我，在我面前的这位，确实是总司本人。

……而且那些事，也确实发生过。

没有缘由的确信。

总司的眉头挑起，将我的手从他的肩头拿下，和我十指相扣；他的唇贴住我的唇低语，气息略有起伏，“那阳介想怎么办？召唤出人格面具消灭我吗？或者说，只要长着我的脸，不管是什么奇怪东西阳介都可以和它接吻吗？”

——我听出来，总司现在有点不满。是不满意，还是不满足，亦或是两者都有？

他的唇还压在我的唇上，没有进一步也没有退一步，似乎是打算看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被总司握着手，掌心又变得潮湿；紧张的我口干舌燥，吞咽了一口很久没动的唾沫。

“那个，倒也不是——唔……嗯……”

啊，一开口总司的舌尖就伸了进来。

舌尖的纠缠，唇的吮吸，避让牙齿的碰撞，以及占据性的紧紧搂抱，急促起来的呼吸，指尖划过脊背的爱抚。

头昏脑涨。

——也许是因为热量，或者是因为激素，那里鼓胀的存在感变得明显，想要做点什么发泄出去的念头慢慢占据上风。

他吻够了又去挑逗别的地方，舔过耳廓，含住耳垂，舌尖往里面钻去；湿润的摩擦音充斥大脑，我的头皮发麻，肩膀微微战栗。

线衣……我是什么时候撩起来了呢？感觉胸前有点凉，才发现衣摆被我自己拽到高处，露出赤裸的胸膛。

——还好不是无意识地解裤腰带……

注意到这点的总司，看了看我可能有些央求的眼神，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弯下腰；他的脸埋在我的胸前，先是试探地舔了舔乳晕，见我没有反感的表示，将亟待照顾的乳头放进牙齿间轻轻含咬，慢慢舔舐。

……是带着异样的痒麻感，说不上陌生但也不存在于脑海——

“啧……啾咕……”

总司专注地吮吸着我的乳头，唇齿间不时漏出意味不明但让人心神荡漾的声音。

——在认真地做色色的事情啊，他。

总司那没顾得上整理的蓬乱头发挡住了他的表情——但他积极又享受的态度，让我没由来地想起了向母亲索求乳汁的小宝宝……

真抱歉，我这个只是安慰奶嘴啦！只有个外貌，不会泌乳的！

咦？好像……有点舒服了……

手指伸进他的头发，将他本来就乱的头发揉得更乱，体贴地托住他的后脑勺——总司随即抬眼，不知道他又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站直后将脸埋在我的颈窝，伸出舌尖，舔过我的喉结。

“呜哇！”

我被又滑又凉又软的突然袭击搞得浑身一震；结果就是不会配合的我被他抬起下巴，让出来给他操作的空间。

总司的唇从下至上几乎吻遍我的整个脖颈；不知为何那柔软的吻像是带着鼓动情欲的魔力，每前进一点都会让我的理智松动一点——

面前的这个人，唤起别人性欲的技巧纯熟得可怕啊！不管是微表情还是眼神，叹息还是爱抚，极具服务精神，色情得过头了！怪不得会有那么多女生为之着迷啊！

……诶？该不会我在做说出去会让女生们嫉妒的事吧？独占超受欢迎的帅哥转学生什么的？

——这想法是怎样啦！至于和女生们争宠吗！

“嗯呼……”

一时神经放松，嘴里冒出来一声清晰的呻吟；我慌忙闭紧嘴吞下后续的声音，但总司却没打算当作没听见，愉快地问：

“……感觉不错吧？也不用忍着……”

总司吻到我的下巴上，继续上移，再一次将唇盖在我的唇上。

这次我搂住他的肩膀，积极回吻。

——好像，顺势而为，也挺不错的……

不知道吻了多久，总司趁我不注意，从我的唇边溜走，轻笑着再次询问，“能接受和我做了吗？”

看他兴致勃勃，我沉默一会儿，鼓起勇气，悲壮地拍了拍他的臂膀，“务必……对我温柔点。”

“一副下定决心要慷慨赴死的样子……”总司又凑上来用鼻尖摩挲我的脸颊，悄声说，“我有个地方想带你去看。”

我的心脏清晰地漏跳一拍。

“——哈？”看他这么煞有其事，我不免疑神疑鬼地胡乱猜测；刚刚谈论了和性有关的话题，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修学旅行时候去的那个名为商业旅馆实为情趣酒店的蛤蜊，“什么地方？不会是……那种情侣旅馆吧……”

“不是，是你很熟悉的地方。”总司牵住我的左手，示意我跟着他往楼下走，“需要移动一点位置……”

我不舍得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冬衣，迈开步伐和搭档并肩而行。

楼梯之下还是楼梯，是充满迷雾、似乎见不到尽头的楼梯——被没收眼镜的我努力注意着阶梯下一阶是地面还是楼梯，但总司却步伐轻快，像是这些烦人的迷雾根本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即使是梦中的电视机世界，总司这样的表现是否可以证明他看不见雾了？

……他肯定搞清楚迷雾的源头是什么了，而且也没有隐藏真凶……想到这里，知道足立的说法没有成立，我的心头一阵轻松，伸出空着的右手去掏他放在右边口袋里的眼镜。

他发现我窸窸窣窣地掏出眼镜，有点奇怪，“怎么了？”

“我看不清啦。”我戴上眼镜，眼前的迷雾消失，一片清晰——结果还是看不见尽头的、折返的、不断延伸向下的楼梯，“我们要去哪里？”

——面前种种反直觉的现象让我难以分辨这里是梦境还是电视机世界。

“嗯……学校。离山田主播的房间有段距离……所以得走一点路。”牵着我的手散步对他来说大概不容易实现，总司的心情肉眼可见得不错，如果情况允许他甚至想吹口哨了。

——虽然我正努力无视羞耻和别扭的感觉，强行压下抽走手的念头。

……明明亲都亲过了……还在意牵手这事啊？

“我不明白……既然总司是梦境的主人，为什么还要亲自走路呢？”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继续问着，看总司能否给我个圆满的解释。

“是心灵和情感上的距离——我对它们怀有的感情不一样。”总司正经地思考着，“梦往往是难解、不连贯且毫无逻辑的，就算是能理解梦境的我也只能找安全的路径慢慢移动过去……你也不想掉入梦的裂隙中，被我汹涌的潜意识吞没吧？”

估算一下我们走了多远的路，我不免暗暗抱怨，“没准还没走到学校，我就后悔答应要和你发展进一步关系咯？”

——热血上头时答应他了！现在一冷静下来又有点想逃跑……

“那下一次我直接把你拉到学校。”总司不假思索地回答，“反正接近的机会多的是……”

我不屑地看向一旁，“不要说得我像是被你拿捏住了，请尊重我的个人意志。”

总司神秘兮兮地靠近我，趴在我耳边说，“……也许……阳介清醒了，会求着我再让我入梦呢？”

他刻意拉长话尾的音调，让一切暗示和意义隐藏在暧昧的寂静里。

——不可能！

本应坚决拒绝掉的邀请，但鬼使神差的，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脑海里嘀咕着：看他技巧那么熟练，兴许可以多来两次呢？

我摸了摸和他恣意缠绵过的唇，低头琢磨自己微妙的心情。

有那么饥渴吗，我……

那个……好像没和他说刚才那算是我的初吻吧？（但隐隐约约的记忆又表明这不是初吻。）

超级——畅快。不知道是我和总司彼此太过熟悉对方还是怎样，简直不需要考虑怎么做才会让对方感到舒服，单凭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足够延续热情。

因为没有可以一起发泄的对象，所以降低要求了，和男人也凑合？

我眼前闪过完二和小熊的脸，试着想象一下和他们亲密接触——

不行，接受不了。别说接吻了，连带有那种意味的拥抱都会让我毛骨悚然，退避三尺。

完二我还可以解释成浴场时留下的心理阴影；小熊的话……女装起来也挺漂亮的，但不管怎么想都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只会觉得贴上来的他超烦……

——当然，就算是女孩子我也不是每一位都喜欢的啊……口头上的赞美又不是要和她一定发生点什么的喜欢。

——难道总司是特别的？

……要是从这个方向考虑的话，总司确实很特别。所有的羞耻事全部都让他看过了，不论是我的阴影，还是在他面前忍不住落泪，亦或是坦诚对他怀有嫉妒的心情……

——可恶！不要从结果逆推原因啊！

我眼神飘忽了一阵，没什么底气地说，“我才不会那么做的……大概。”

看出我的纠结，他对我微微一笑，“下个楼层就是了。”

我愣了一下——果然，走过这个转角，眼前的楼梯毫无征兆地变成了八高教学大楼的古旧样式；和他牵着手，迈下这短短的一段阶梯，我就站在了熟悉无比的二层走廊上。

“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好厉害！”我四下张望，打量着些许蜕皮的浅色墙壁和经年累月的磨损下有些凹凸不平的木地板，“虽然无法确认细节是否一模一样，但好像啊……”

“这就是我说过的，梦的不连贯。”总司说明道。

我收回目光，望向窗外——和预料中的不一样，不是迷雾笼罩的阴暗云层，而是绮丽动人的橙色夕阳。

注意到这点时，夕阳的橙黄色光芒才照入走廊上的窗户，洒在我们的身上，让我感觉到一丝虚幻的暖意——夕阳映照操场和教学大楼，天边的火烧云弥漫开来，橙色、红色、粉色、白色和蓝色如同打翻调色盘上的颜料，浓烈又交缠，艳丽又缱绻。

——就算是对艺术不敏感的我，也能感受到这幅画面的波澜壮阔。

不知不觉中我松开了他的手，走到窗户边，趴在玻璃上，去欣赏他想展示给我的景色：“震撼到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了，话说现实里真的有这么漂亮的晚霞吗？我喜欢这个橙色调……”

总司紧跟着我的步伐，和我并肩站着，“也许是比现实……夸张了一点。”

我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哎哎，要是可以拍下来就好了，还不得混个什么奖。”我转过头，视线看向我身边的人——

什么时候他换上了冬季校服？

什么时候我也换上了冬季校服？

——他领口的年级章怎么是三年级的……明明到了春天，他就会转学回去。

自顾自地让别人换衣服，还是老样子的独断。

总司和我对视一眼，伸手接近我的脸庞——

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但他的手指仍然碰到了我的侧发。撩起我的头发，他细细观察在橘黄色的阳光下显出红褐色的发梢，不急不缓地说，“阳介的头发，在夕阳下很好看。”

“啊……嘛……”我没想到总司会夸我的头发，一边纳闷于总司到底是把我当做男生还是女生，一边又因为夸奖有些飘飘然，“谢谢？”

总司收回手，“进教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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