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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花】毕业的春日(2013年1月-2月),5

[db:作者] 2025-08-12 10:22 5hhhhh 9300 ℃

5 回忆重播

眨了眨眼,我忽然意识到总司刚刚在我的面前进入了电视机世界。

——怎么回事?他要去做什么?

我重新戴上耳机,将征用来的坐垫和毛毯整理好放回原处,来到入口电视机前,指尖触碰漆黑的屏幕——

电视机感应到我“想要进入”的意愿,再次亮起白光。

——在这种紧要关头,总司独自行动实在是太危险了;本来蹲守也是为了确认他的去向……既然已经抓住了他的踪迹,那必须要好好问个清楚。

——这攥紧的拳头会不会落到他的脸上,由他的答案决定。

当然,我的人格面具没有探测能力,而一个人在电视机世界里寻找总司变数很多……万一恰巧和总司擦肩而过,或者我和他都陷入麻烦无法脱身……必须要留个后手。

电光石火间,我就想清楚了该怎么办:一是先给总司留语音留言,告诉他我去电视机世界找他了,如果他没碰上我或者出来时没见到我,那就乖乖在出口广场等我;二是给直斗发邮件,将总司脱离集体的消息告诉她,同时要求她,如果在一小时后还未收到我的第二封邮件,那么召集特搜队进入电视机世界搜寻我们的下落。

……不是我刻意对小熊保密,而是小熊的大嘴巴根本不能把搭档的去向安稳地放在心里。

好像两种说法都差不多?

算了……不纠结这些了。

将手机揣进兜里,又戴上自打觉醒人格面具后就从不离身的小熊特制眼镜,像总司那样跃入电视机,被熟悉的无尽坠落感包围。

一踏上不知道来过多少次的出口广场,我掏出苦无,跟着耳机里音乐的节奏迈开步伐,向着仍有谜团笼罩的无主房间跑去——

无主房间是在进入电视机世界时就想好的目的地。经过我的思考,只有这一处还存在疑点;况且无主房间离出口广场最近,如果扑空,以我的速度返回出口广场再选择其他目的地也来得及。

按照记忆的指引,我狂奔到出口广场连接那座无名公寓楼的道路上,又毫无阻碍地跑到了公寓楼下。

糟糕,穿着这身厚衣服在电视机世界里跑动实在是不灵活……热量闷在外套里,豆大的汗爬满额头,沾湿鬓角。

——本来应该是我帅气地找到擅自行动的总司好好教训他一顿,怎么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变得不够帅气?!

我一边爬楼梯一边擦了擦额头,将被热坏的怒气撒在那些望见我就纷纷四散逃跑的弱小阴影上——

集中注意力,编号为Ⅰ、卡面是魔术师的幽蓝色阿尔卡纳卡牌顺利从虚无中浮现,呈在我的面前。

手指插在苦无尾部的环,让苦无潇洒地绕着手指转了两圈,是我很喜欢的耍酷动作;再握住柄端,用刃击碎属于我的阿尔卡纳牌——

“让开让开!须佐之男!”

随着心海的一阵释然感,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因我的觉悟和与总司的牵绊进化的人格面具出现在我的背后。

须佐之男举起双手,一股股气流就在我的脚下汇聚压缩,发出不妙的“嘶嘶”风声——等到能量聚集到一定程度,它随意一挥手,能拔起树木的暴风以我为中心急速扩散,笼罩住整栋公寓楼;那些试图躲藏起来的阴影都被无孔不入的狂躁气流卷起,吹出公寓楼,吹到了红黑交织的天幕上,变成遥不可及的黑色星点。

“哼,”打扫干净公寓楼,我收回阿尔卡纳卡牌,自满地用手指蹭了蹭鼻尖,“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嘛!”

当然欺负弱者也没什么成就感——既然我搞出这么大动静,如果总司在这里,应该惊讶着给我一个回应。

就像踢足球时我传给总司一个妙球,他会抓住机会过人射门后再返回来拍拍我的肩膀,伸出大拇指,“干得不错啊,阳介。”

——什么回应都没有,这栋静悄悄的公寓楼似乎除了我就没有别人在了。

进入电视机世界前就压抑住的担忧此时又翻腾起来——总司不方便回应?还是我的推理错了?

“总司!总司——”我又轻巧地跃上一层楼,连自己也能听出声音里的紧张,“你在这里吗?回答我!”

还是一片雾所笼罩的死寂,而我却已踏上了无名房间所在的楼层。

我转过头,四下张望一番——雾被我的风吹散很多,但没有一丝一毫总司来过此处的迹象。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再去无名房间看一眼吧;万一无名房间有所变化,也算找到了遗漏的线索,说不定会成为真相的突破口。

我迈开步伐,向着无名房间走去。

一想到无名房间那像极了惊悚片场的布置,我就不由得有些怵头——这还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进无名房间;之前再怎么害怕也是大家一起行动,不管遇到什么都是互相有个照应……

楼道口到无名房间的路也就十几步,转眼间我就站在了无名房间的门前。

耳机里的音乐变得聒噪了。

我摘下耳机,习惯性地甩了甩头发;小心翼翼地握住门把手,将耳朵贴在门上——

什么都听不见,房间内一片寂静。

没有巨型阴影缓慢移动时特有的沉重粘稠摩擦音。

……真的要进去吗?

盯着这扇与现实世界随处可见的、具有纹理的木门没什么区别的门,我犹豫了。

——不不不,总司都独自进电视机世界了!当然我也能!

我的实力不同往昔,不管什么样的阴影怪物,我都可以与之一战!

况且如果真的不幸落在下风,那就跑嘛!那些行动迟缓的阴影没有一个能跑得比我快!

给自己打足气,我才拧动了门把手;感觉到锁舌缩回门内,我慢慢将门推开一条缝儿,小声说,“打扰了……”

——我是已经神经过敏到对着空气说“打扰了”了吗!

况且“打扰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指望总司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说“没关系我也在”吗!

总司是什么身怀爱与魔法的美少女吗!呼唤他他就会出现的那种?!

在心中的吐槽像锦鲤吐的泡泡一样接连冒出好几条后,我才看清屋内的情况——

我呆愣在原地,浑身冰凉,心脏加快了泵出血液的速度。

穿着平时那身西装的他,就坐在无名房间的那张床上,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的左轮手枪;听到我推开门的动静,他才歪过头看向震惊的我;看清我的表情,一抹我从未见过的轻蔑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上,干净利落地将弹匣归位锁死,举起手枪,拉下撞锤——

不知道他手上的这把左轮手枪有没有击发过,但我被他瞄准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这件事情再清楚不过。

“哟,我还在想濑多君会干出这么没品的、像是要掀掉整座大楼的事吗?果然是你啊花村,你的那位好搭档呢?”

他微微抬起下巴,以一种“濑多君的去向对我来说也不太重要”的语气向我提问。

我不明白为什么足立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能进电视机世界的?

足立也是人格面具操控者?

为什么要用枪指着我?

对足立来说,我是敌人?

太多疑问一下涌上心头,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足立出现在无名房间这件事背后的含义。

我决定先争取足够的时间,好让我理清头绪——察觉到足立的敌意,我将苦无尽量藏在身后,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地耸了耸肩,“我也在找总司……足立警官,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地方吧?”

——足立能进电视机世界,证明他也拥有打开电视机世界和现实世界通道的能力,和总司一样。

生田目曾经说过,接线的警官像是非常了解电视机世界,但警官的说法和我们的说法是相反的……

——当时接线的警官是足立?

足立诱导生田目用错误的方式拯救出现在深夜电视上的人?

——说来,足立确实有机会接触小西学姐;小西学姐是山野主播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当然会被警方传唤……

我的脸色渐渐难看,足立的讥笑变得更明显了。

足立终于提起兴致,以夸张到令人不适的语气说道,“诶怎么?濑多君难道没有和你说吗?他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吗?”他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又大大地叹了口气,“真的假的,别故意逗我笑啊,现在的高中生……”

预感到足立将要说出些对我不利的内容,我握紧苦无,身体也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战备状态。

见我显露敌意,足立的笑容染上了恶意;像是要观察我的表情,接下来的话,他刻意拉长了语调:

“花村你,很喜欢那个叫小西早纪的女生是吧?听濑多君说——小西死了你消沉了很久?”

谈起去世的小西学姐,足立的轻浮语调腾一下就点燃了我的火气。

——足立刚才是不是说了,总司怀疑他?

我死死地盯着面前有杀害小西学姐嫌疑的警官,“那又怎样?”

足立像是对我的情绪酝酿满意了,才慢悠悠地说出他最想说的那句话,“濑多君居然没和他的好哥们说……小西是我推进电视机里的?”

——什么?!

虽然我已有预感和心理准备,但当他承认他杀害了小西学姐的那一刻,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在心头轰然炸开。

——足立就是真凶!

心脏狂跳,眼睛充血,耳朵嗡鸣,断了线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怒火中烧,顾不上擦拭打湿脸庞的泪珠;将苦无架在胸前,我嘶吼着冲向足立:

“——足立!”

刚迈出两步,足立就扣下了扳机。

火药击发,弹丸出膛——看清弹道的我立刻收势,苦无举到身侧,找准角度弹飞呼啸而来的子弹。

……虎口好疼!果然用苦无接子弹还是太勉强了吗!

剧烈的疼痛迫使我重新冷静下来,思考局势。

——虽然以他的处境来看最佳选择是杀了我,但瞄准的位置似乎有微妙的偏差?根本打不中我……

足立再次拉下撞锤,打空了的弹仓转离,装填了真子弹的弹仓转入;他的声线虽然昂扬,但冷酷到没有温度,“哎哟,我警告你,不要随随便便就靠过来……子弹可不长眼。”

我重新摆出应战架势,冷眼看着足立的个人表演。

——现在怎么办?杀害了小西学姐的仇人就在眼前……要亲手复仇吗!

可恶!我还一无所知地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如果能……如果能早一点知道足立是真凶的话!

山野主播也是足立杀的吧!那么,我在此处终结他的生命,才对得起两位枉死的女士!

“不错的眼神,”足立一歪头评价道——他只有嘴角在笑,眼睛依旧是如冰一样,“看得出来花村你,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你有这个能力吗?还是让濑多君来比较好哦?”

“不用劳烦搭档,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你!”

我扯了扯嘴角——我可不会再次因足立的挑衅做出莽撞的攻击暴露自己的破绽。

需要试探一下足立的能力,是和生田目一样没有人格面具,还是和总司一样能持有多个人格面具?

面前出现了那张通体散发幽蓝色微光的阿尔卡纳卡牌,苦无刀锋划破这张卡牌,晶莹的碎片飞向四面八方——

“须佐之男!”

神情轻蔑又轻松的足立姿势不再那么轻松,他努力保持着手枪的瞄准,但腰被沉重的负荷压弯了——他的深灰色虹膜忽然变得幽深,点点金光迅速占据了原本的深灰色。

从未见过某个活人能显现出阴影才有的黄金瞳孔,连须佐之男都愣了一下;我的喊声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什么?阴影?!”

某些低沉压抑的气氛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越过我与须佐之男,围绕在足立身边,像是被他吸引鼓动;捂着头的他听到我的问话,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角,“所以我都说了,花村同学……还是让你的搭档来比较好——祸津伊邪那岐!”

那些聚集而来的气氛集中在足立脚下,飞速变成一汪红与黑的阴影泥沼;而在足立的身后,有个轮廓我再熟悉不过的人格面具,缓缓从黏腻泥沼中爬起。

和总司的人格面具伊邪那岐如此之像,简直就是配色不一样的亲兄弟——

我目眦欲裂,仰视着那高大的人格面具,看着那对熟悉的黄金双瞳和金属假面。

原本是无名房间的场所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幻成了莫名其妙的摄影棚。

——糟了!

经历了多次震惊,吸收了巨大的信息量,我的大脑宕机了,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足立放肆的笑声在房间的角落响起——他笑到肚子痛,笑到流眼泪;为了擦掉眼泪他的枪口也歪到一边去了,“太有趣了花村!那是什么表情啊!傻乎乎地张大嘴巴!哈哈哈哈——”

我顾不上回应足立的嘲笑,因为那个被足立称为“祸津伊邪那岐”的人格面具近在迟尺。

理性警告我,这是敌人。

但我无法否认的是,我的决心剧烈动摇了。

为什么,搭档的人格面具和足立的人格面具长得这么像?!谁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毫无感情的它,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刀锋和刺轮不断碰撞,发出了令人牙酸、汗毛直立的金属咬合摩擦音。

势大力沉的连续进攻,但破绽极多,所以并没有伤到我和须佐之男——和伊邪那岐有章法与知性的刀法不一样,我从祸津伊邪那岐上感受到的是混沌、无序和狂躁。

——好像压根不在乎胜负,只是在单方面宣泄他的情绪。

难道……

透过特制眼镜,我仔细观察着一脸阴鸷的足立。

当然,足立也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在两个人格面具搏斗的间隙中,他再次摆出一张虚伪的笑脸,开口和我沟通,“那个啊花村,我觉得你我还挺像的啊?有必要这么你死我活吗?”

我看了看仍然对准我的枪口,冷笑一声,“谁和你像了!不要装自来熟!”

“诶是我理解有误吗?”他视线向上,装出在回忆些什么的样子,又用他那一贯的轻佻语气说,“我记得你挺讨厌八十稻羽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着?在这点上我和你有同感啊……”

——因为没有把握能快速击倒我和须佐之男,转而使用言语试图扰乱我的思维了吗?

我一挥手,迅速和足立划清界线,“别开玩笑了!那是过去,现在我超喜欢八十稻羽的!”

“因为濑多君吗?你也别太对他唯命是从了……”足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直困扰他的事,无奈地耸了耸肩,“说到底,什么友情什么努力,都是小孩子在抱团过家家……要不是我给你们透露消息,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单靠自己就能查到生田目吧?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里哦?”

——在“足立故意透露信息给自称特别搜查队”这点上,我无法否定他。

不过其他部分,足立就是在胡说八道了,“但我们确实救下了人!而你只会杀人!”

足立沉下脸,“啧啧”两声,“不对哦,我只是把她们推进了电视机里……她们没能正视自己的问题,被阴影吞噬也是她们应有的下场。”

——我想起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阴影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十分慌乱无措……如果当时总司不在我身边,我根本无力抵抗暴走阴影的攻击……

而后续救人时的凶险,更加证明:没有人格面具的普通人误入电视机世界,只有死路一条!

足立的话,乍一听很正确,但一琢磨根本立不住脚!

全是歪理邪说!推卸责任!

“啊啊,我确定了一件事——听你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我的耐心消耗殆尽,向他勾了勾手,“足立,有什么本事尽管用出来吧!”

“……”

絮絮叨叨的足立一反常态地沉默了;祸津伊邪那岐在使出怨念爆发逼退须佐之男后也没有抓住空隙继续攻击,反而融化成一滩阴影渗入地面。

——嗯?难道是害怕了吗?

须佐之男回到我的身后,警惕着足立的下一次攻击。

“花村,我没想到你这么单纯啊,搞得我都开始心痛了……”足立用空着的左手挠了挠后脑勺,瞪大眼睛,变成了他走访时会有的犹豫不决,“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种可能性?既然现在只有你和濑多君知道我是真凶……如果濑多君听了我的要求,选择站在我这边呢?”

我被气得笑出声,“你做梦呢吧!搭档怎么可能会相信杀人犯!”

“对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啊……”足立又露出那种深受困扰的神情,“不过看濑多君那么积极地找我,兴许我说两句他就会放过我呢?毕竟他总是把‘不能放着不管’挂在嘴边嘛……兴许,我和濑多君的关系比你想得要那么深刻一点?他肯定觉得我是他的朋友——你说呢?”

……我是总司的好搭档,但我不会干涉总司的交友……总司当然有选择足立当朋友的自由。

——既然人格面具是由心灵力量形成的心之盔甲,那足立的人格面具和总司的人格面具如此之像,其背后肯定有我不知道的缘由。

……就像足立说的,我不了解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但是……如果总司选择包庇足立,那就证明他背弃建立自称特别搜查队的初衷,放弃将真相还于世人的目标,拒绝履行与我的约定——

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会无法原谅放过害死小西学姐的足立,同样也会怨恨上明知真凶却包庇真凶的总司——

总司可是知道,小西学姐之死给我留下的满满悲伤,包庇真凶对我来说无疑是彻头彻尾的背叛行为。

——到了那一步,“搭档”这两个字会变得无法说出口,我早晚有一天会和总司决裂……

……真的会变成那样吗?

总司,真的会变成那种人吗?

我无法想象,我拒绝承认。

看我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足立惋惜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枪,“所以说,满口友情啊拯救啊,都是还没经历社会毒打的小孩子才玩的、充满自我感动的游戏……”他的眼神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唾弃和轻蔑,“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你就在怀疑濑多君了吗?这友情还真是廉价啊……我还以为你对濑多君很忠诚呢,比如说——”他做作地打了个响指,“对了,就算濑多君杀人了你也会替他顶罪之类的?”

我可没想到这恶劣的杀人犯居然还会反过来嘲讽我对总司的信任,还会给总司虚构罪名,不由得感觉一阵恶心,“闭嘴!你真是吵死人了!”

“哎呦,又生气了?”足立这下笑得很真诚,“花村,你的弱点也太——”

“……阳介?你怎么在这里?”

足立的话被意外打断了——在我的后方,响起了那个会让我感到安心的冷静声线。

而且充满困惑。

……说到底,我一开始的目标也是先行一步进入电视机世界的他;现在成功汇合,就只要把“足立是真凶”这件事传递给他,看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我回过头,看到了穿着薄睡衣、头发散乱、赤足踩在地上的搭档,没有戴眼镜,也没有拿着武器——和他进入电视机世界时的打扮完全不一样,“……诶?你怎么才来……中途去换衣服了吗?这衣服好品味(ハイカラ)啊。”

“诶?”总司的眉头和鼻根都要皱成一团了,“你说什么呢?睡糊涂了吗?”

我反应过来,他和我之间有些信息差没有沟通到位——于是我指着旁观我和总司一应一和讲相声的足立,“……你不是来找足立的吗?”

总司没有看向足立,他那双极具迫力的漂亮眸子死死盯着我,那探求的神情像是要搞明白我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你在做梦。”

——我向来相信总司……但他这么信誓旦旦地说我在做梦,我不禁以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起他,想要找到是阴影伪装的证据。

“说明起来有点麻烦……我没想到你都走到这里了。”总司忽然抬起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出去,似乎要把我带到某个地方去。

“等……等等……”我像被顽童抓在手心的青蛙,挣扎了几下也没拗过总司;于是不得不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将足立以及无名房间的一切丢在身后,“解释说明!解释说明!”

“本来我只是例行去天鹅绒房间寒暄,结果玛格丽特说‘客人的朋友误入了客人的梦境’……”总司一边往前走,一边偷瞥了我几眼,“看起来阳介不仅没注意到这是梦,还差点变成梦的一部分呢,这副打扮……”

——玛格丽特……听起来有点耳熟?在哪里听过呢……

我隐隐想起一位穿着群青色衣装的秘书大姐姐,面容十分模糊。

“诶?诶?怎么了吗?”我不禁抱怨起来,“搭档,手腕好疼……”

听到我的求饶,总司松开了钳子般的手,在我前面一点的地方停下了。

我搓了搓手腕上红红的握痕,将苦无插回腰带上;双手抱在胸前,以一贯讨论问题的严肃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总司在讲什么。”

“……听说持有不羁之力的我能将关系亲密的人带进我的梦里……阳介没有做梦的自觉,把我的梦当成了合情合理的现实,还产生了互动……”说到这里,总司眯起眼睛,四下打量起周遭雾蒙蒙的一切,“果然会做和电视机世界有关的梦呢。”

——随着总司的环视,遮人双目的雾渐渐退去,露出层层叠叠的楼梯间的原本面貌。

该怎么说呢,像是总司经过思考决定这里是楼梯间,周围朦胧的一切才变成楼梯间——也就是所谓的精神决定物质。

“……总司有‘这是梦境’的自觉?”我摸着下巴。

“因为总会在梦里去奇怪的地方,所以能分辨出来……”昂头打量墙上安全灯的总司忽然把视线挪到我的脸上,“不如说阳介的状态比较有趣。”

“嗯?怎么有趣?”

总司想了想,“你现在像是我认知里的、二年级的你……这么说,阳介能理解吗?”

搭档这话说得实在是古怪,在我听来就是总司指着太阳感叹“太阳是亮的”,近乎疯人呓语了;忧心于他的精神状态,我捏捏鼻根,压下烦躁,反问道,“……难道我不该是二年级吗?”

“唔嗯……现实世界里,阳介已经毕业了,准备考大学……”总司轻呼一口气,笑盈盈地说,“而且正和我睡一张床上。”

他说什么?!睡在一张床上?!

我确实在意总司……但不是这种意义上的在意!

“……哈?”我瞪大眼睛,连忙后退几步,直到身后就是楼梯角落;靠着墙壁、汗毛直立、心脏狂跳的我警惕得连连摇头,“总司,你疯了。”

——不,他也说了,“关系亲密”的人才会进入他的梦里。

我抱着头,苦苦思索——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他有“亲密关系”了……而且听总司的言外之意,好像不止睡一张床这么简单啊!

难道!做了?!还不止一次?!

怎么会发展到和他上床的啊!是谁主动的?!

我立起手掌阻止要靠近的总司,“等等,等下……让我消化一下这巨大的信息量……”

见笑容柔和的总司乖乖站在原地,我连忙梳理起纠结成一团的头绪,“先是足立是杀害小西学姐的凶手,后是其实我和总司睡在一张床上?!”

我咬紧牙关,倒吸冷气,看上去是牙痛实际上是头痛。

“是恋爱关系。补充一点,你我是经过郑重的表白、充分交换了意见才在一起的……”总司循循善诱,“我想……阳介应该能理解这点吧?”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唔唔,哦……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既然是总司说的……说服力很强——”脑海里刚出现什么越过那条线的妄想我就果断否决了,“个头啊!要我这么配合才行吗!”

总司的嘴角弯起一点,“要我证明给你看?还是说,叫醒你比较好?”

我选择了相比之下更为靠谱的选项,“证明给我看。”

——难道在总司看来,我现在就和失忆差不多?明明经历过,但将我和总司之间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花村先生,能否允许我拥抱你呢?”

“你上次有这么做作地问吗?”我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

总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走到我面前,张开双臂;见我没有反对的意思,将我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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