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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往事重重真亦幻 新愁凄凄假为敌

[db:作者] 2025-08-12 10:23 5hhhhh 2860 ℃

第九回 往事重重真亦幻 新愁凄凄假为敌

池翎出了临水县城回首张望,也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会重回此地,思思想想间心胸烦闷,倍觉惆怅。昔日种种又浮现在眼前,母亲临终前那苍白的脸庞,泛红的双目,似乎都在诉说着别样的思念。“娘,您在等等,再过三天女儿就能替您报仇了。” 池翎紧攥着水龙剑鞘,步伐一步比一步坚定,向北而去。

  

与上次来到碛口不同,这次只有池翎一人,但滚滚黄河却如旧,波涛汹涌浪不止。她在渡口码头瞧见一艘商船,便寻了一位晋商朝奉道:“敢请东家,尊下今日可是要启行,能否带在下一程。”

  

那朝奉道:“请问姑娘是要渡河还是南下啊?” 池翎道:“在下欲往恒安镇,需渡河去对岸吴堡镇,还请东家行个方便。”

  

谁料朝奉连连摆手:“不可,不可。姑娘有所不知,这碛口镇再往上游,泥沙堆积挤占水道,凶险万分。行到碛口,便只有‘望碛兴叹’ ,便是我们这些做买卖的,也只有在此停泊转为旱路。小人一家老小可全指望这一船货物谋生,请您莫要为难。”

  

池翎无奈,只好另寻了一位晋商,那晋商也道:“这吴堡镇是在上游,我这商船太大,太过凶险,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任池翎怎样分说也是不为所动。

  

池翎接连碰壁,不由寻思:“既如此,只好先去下游平稳之地过河,再转路去吴堡镇了,就是不知这时日是否还来得及。” 可笑她一身武功也丝毫逾不过这百丈天险。

  

她正在码头踌躇之际,却是有一人喊道:“姑娘可是要过河,在下可顺路带姑娘一程。” 池翎循声望去,但见岸边正驶来一艘轻舟,船头立着一位撑着船橹头戴斗笠的艄公,斗笠遮住头脸瞧不清面貌,但听声音想必很是年轻。

  

池翎道:“船家,我是要去上游吴堡镇,可行么?” 那艄公道:“我在这河上讨生活,摸黄河的脾气比自己的都准,姑娘且放心好了,在那等着我撑船过去。” 言语间自信至极。

  

池翎虽料到此人不凡,可她素来自负又有何惧?她忽然平地而起,飘飘摇摇掠过河面,稳稳当当落在船头,道:“多谢船家相助,不知这酬金几何?” 她既已抢先上船,那自是多少银钱都任由这艄公开口之意。

  

那艄公身形却是挺拔,比池翎还高上不少,却是往后略退一步:“些许银钱何足挂齿,姑娘不必在意。” 池翎离得近了,才瞧见这人似曾相识,又回想起他的嗓音,原来正是那日在悦来客栈,那位要代表九曲帮为贺永丰祝寿的“孟大哥” 。

  

池翎心说此人绝非艄公,又不知是敌是友,只是微笑点头:“那就多谢船家美意了。” 孟云泽不再言语,摇起船橹驶离渡口,向北划去。池翎见他摇橹手法娴熟,又极擅操舟,不多时就到了黄河中心,心下稍定。

  

孟云泽背对着她,一边掌舵一边道:“姑娘孤身一人,渡河后是要去哪啊?” 池翎也不隐瞒:“到了吴堡镇,接着要往恒安镇。” 孟云泽又道:“恒安镇地狭人稀,又非什么紧要去处,姑娘又有何事?”

  

池翎淡淡开口:“我有一远房表亲住在那里,这次是去投亲的。” 说话时防备着孟云泽一举一动,只要他稍有异动,就可置他死地。只是现下正行在波涛之上,还杀他不得,倒是难事。

  

孟云泽“嗯” 了一声,似全未感到池翎杀意。船舱内忽然一道庄重威严地声音飘出:“阿弥陀佛,池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 只见一位老和尚走出船舱,但见他貌古神清,眉须皆白,双目湛澄,挂着一串檀木念珠,右手执着九龙禅杖。

  

这一下池翎惊得非同小可,以她的内功修为却丝毫未察觉舱内有人,若非这老和尚率先出声,只怕池翎迄今未知他所在,实是惊出一身冷汗。

  

池翎手搭剑柄,怒目而视:“你是何人,藏匿在此是见不得人吗?” 孟云泽这时却道:“你这丫头好生无礼,这位是少林弘理大师,当今四大神僧之首,你还不快些参拜吗?” 言下之意已表明他自是故意等着池翎上船。

  

池翎见他毫不在意暴露身份,也不理他,冷哼一声:“既是神僧,何不正大光明一些,反倒作宵小之态。” 孟云泽在一旁继续摇桨划橹,将小舟稳在浪涛之间。

  

弘理单手立掌道:“是老衲唐突了,至于孟少侠也是老衲所托才有此为,请池施主莫怪。” 池翎看着孟云泽不住冷笑,却不言语。

  

弘理续道:“老衲此番前来却是为了化解一场武林夙仇,此事事关重大,牵扯太多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物,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邀池施主在此相见。”

  

池翎这才明白弘理之意,对于他知晓自己姓名一事也已了然,语气凝重:“是萧清漪让你来得么?她在哪,为何不敢见我?”

  

“阿弥陀佛,那年灵丘血案,老衲虽未参与,但真相却是知悉,你父亲池怀瑾不是萧施主所杀,令堂未告诉过你吗?”

  

池怀瑾之死傅映秋从未告知过寨中姐妹,直至弥留之际也未留下只言片语,后来池翎长大了也是猜测这事与萧清漪无关,可一腔怨愤无处发泄,只好全怪罪在萧清漪头上,现下被弘理主动提起,倒是不能蛮横耍赖:“我赴的是我娘与萧清漪定下的十六年之约,我必须要给我娘一个交代。至于私仇恩怨,我与萧清漪一见便知。”

  

弘理微微摇头:“我且问你,令堂临终之际可留下遗嘱让你替她赴约?” 池翎略一踌躇,却不屑于说谎:“就是未留下又怎样,身为人子,怎敢堕母之名?若是爽约,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弘理脸色一阵变换,长叹一声:“令堂已然仙逝,老衲本不该毁她清誉,可若不言明,只怕施主还要坚持。” 池翎一怔,心想:“且看你胡说些什么。” 面上却不发作。

  

“令堂年轻之际堪称是女中豪杰,老衲认识她时,她就已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无数男儿都及她不上。那时你虽未出生,但后来想必你也感受得到吧。” 池翎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令堂虽暂居西陲,但中原风头一过,又怎会不暗中调查灵丘血案真相?查得真凶之后又怎会不报杀夫之仇?这中隐秘又为何不告诉你,池施主难道当真没有疑虑吗?”

  

弘理之言好像对于西北之事了如指掌,池翎蹙起眉头:“就算这样又如何?” 弘理闭上双眼,沉声道:“只因害死池怀瑾的真凶与令堂关系密切,甚至令尊是因令堂而死,这才让她心灰意冷,再不问世事。”

  

“胡说八道!” 一道寒光遥指弘理,池翎手中剑微微颤抖:“谁教你编排这些话来骗我?你再胡说……我就杀了你!”

  

孟云泽喝道:“放肆,大师面前岂容你造次!” 池翎却不看他,一双怒目射向弘理。

  

弘理冷静异常,神情无半分狡狯,道:“老衲是否胡言,以施主才智,一想便知。” 想到多年来种种,池翎自然有许多想不通之处,弘理的话不由得信了三分。

  

“事情真相到底怎样,我自会查明,不用你来置喙。你若是萧清漪遣来劝我回去的,就死了这条心吧,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池翎愤恨得说。

  

“阿弥陀佛,若是老衲告诉你,萧清漪已经替你报了杀父之仇,并将那凶手头颅祭奠在令尊墓前,你可还要找她寻仇吗?”

  

池翎一时哑言,大起大落实不敢信:“什……么……” 弘理道:“当年祁连之巅后,傅映秋与萧清漪同时爱上池怀瑾,这些往事你莫非不知道么?时至今日,萧清漪始终未婚,对令尊依然念念不忘。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老衲有一字虚言,但教五雷轰顶,天诛地灭。”

  

池翎涌起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心脏如被锤击,一字一顿道:“那凶手是谁?”

  

“恕老衲不能告知,此事数年前已然尘埃落定,万不敢再起波澜,若是牵扯起来再造杀孽,老衲便是千古罪人了。”

  

“哼,你不肯说,我就去向萧清漪问,快些送我渡河,我答应你,后日绝不杀她就是。” 池翎急促道。

  

孟云泽嗤笑道:“蓬莱派萧掌门乃是当今武林泰斗,就凭你也敢口出大言。还不快听大师的话早些回去,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池翎怒不可遏,心道:“原来你们就是打的这般主意,真以为我池翎怕了你们么?我苦修十六载,怎能被这和尚只言片语就打发回府?” 当下道:“大师也是此意么?”

  

弘理一语不发显是默认。池翎道:“若是我非去不可呢?” 弘理道:“那就只好由老衲先替萧掌门领教施主高招了。施主若是胜了老衲,孟少侠自然送你过河,老衲再不管此事。但要是施主败了,就请打道回府,太白巍山之约再不可赴,如何?”

  

池翎虽鲜履中原,但少林派威名也是如雷贯耳,这老僧又是当世四大神僧之首,说不定比萧清漪还要厉害,恐怕自己难有胜算。可她又是不服输的性子,从不肯委屈求全,要她不答应实在难以启齿。

  

“好!我答应你了!” 池翎斩钉截铁。弘理微微一笑,眉头舒展,道:“池施主是后辈,就请先进招吧。” 当下九龙禅杖静立甲板,只待池翎发招。

  

池翎知道这老僧深不可测,若想取胜绝不可留手,凝神聚意,低喝一声:“小心了。” 足尖点地,水龙剑瞬间连刺三下,这三招乃是“无徽九式” 中的“碎金” 之技,三剑快若惊鸿,不分先后一齐攻至,让人万难抵挡。谁知弘理不躲不避,挥杖格挡,一招“魁星点斗” 向前推去,“铛,铛,铛!” 三声连响,将剑招尽数接下。

  

池翎目光一凝,脚下“惊雪” 步法寻瑕抵隙,转瞬间便直欺弘理近前,长剑斜削之际回身发掌,剑掌并用,同时攻向弘理右肩、左胁。后者一笑:“来得好。” 横杖扫荡,摆开了水龙剑尖,左手由肘底穿出,擒向池翎手腕。甫一触腕,又是一股劲风点向她胸口“膻中穴” ,这一招功力极深,乃是少林绝技中的“迦叶伏魔功” ,专镇邪魔外道。

  

池翎暗道:“好厉害的内力。” 这一招已是当世一等一的擒拿之技,再经弘理三十年苦修非同小可。池翎不敢硬触,纤腰一扭,避开这一指,又霍得一个“月挽星回” ,连人带剑急旋回来,霎那间剑光如练,如漫天海雨般倾泻而下。这一招败身进击,用得险极,正是“无徽九式” 中的“断风” 式。

  

剑光飘敝下弘理却丝毫不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左臂如简直挺,单掌竖立食指一弹,“铮” 得一声,“禅定指” 正中池翎剑脊,池翎右腕一麻,几欲把持不住。下一刻,九龙杖头向她腰间横扫而来,未等“降魔杖法” 完全施展,弘理又是“神影无踪腿” 霍霍两下,踢斗而起,直袭她双膝。万没想到弘理大师七十高龄,竟有如此矫捷身法。

  

转瞬间池翎已入绝境,若是运掌格挡硬接这一杖一力,膝盖必中弘理足尖点穴之术,只怕是必输无疑。但若是以踢技挡足,那这一杖之威非将她拦腰打得骨断筋折不可。

  

就在这生死一瞬,池翎忽然左手握住剑柄稳住右腕,双手同时发力,剑气暴涨,改劈为斩,在空中硬生生破出一道圆环,正是“岚山式” 中的“海天一色” ,弘理杖身与双腿正巧在“圆环” 的弧线上,未曾想被一齐化解。这一招就是傅映秋当年也不曾学会,池翎的水龙剑,说是剑其实为刀,刀口切刃刀身无镡,实乃刀身笔直中正不阿的横刀。而这把“剑” 又比正常的横刀加长剑柄,使其变为可以双手持用的窄刃厚脊的长直刀。在池翎多年沉浸下,终于领悟了这一招的奥妙所在,当做搏杀萧清漪的杀招之一,不曾想首次使出却是用在弘理身上。

  

池翎一击虽中,却毫无喜色。这老僧功力远高自己,少林绝技更是当世奇功,若是继续这般打法必败无疑。一剑横推,沉肩堕肘,避过弘理一招“寂灭抓” 之际脚下虚踏杖身,跳出弘理擒拿距离,同时手腕一翻,剑走轻灵,频繁游走。一招未收,次招续发,有几剑甚至了无声息,力道却丝毫不减,剑剑又不离他的经络穴脉。

  

弘理全身要害皆被剑风笼罩,反而笑道:“你以为这就赢得了我么?” 两手抡起禅杖,一股浩然之气勃然升起,连带着杖头锡环发出“当啷——叮!” 得震颤之音,杖头与水龙剑铰在一处,断金戛玉之声不绝于耳。

  

孟云泽紧张地看向两人,一时忘了手中划桨动作。原本他见池翎年纪与他相仿,武功就是胜于他也不会太多,谁料池翎竟能与弘理大师相持不下,不由得收起傲气。又见二人剑杖连交,越斗越紧,四面八方尽是剑光杖影,如此兔起鹘落般的生死相搏,招式的精妙所在孟云泽十招却只看得懂一两招,但见他的脸色忽喜忽忧,一时惊疑,一时惋惜,只盼弘理大师快些取胜。

  

池翎紧张程度也不下于孟云泽,弘理催动“一气混元功” 杖法虽不及她“缠丝” 式灵敏,却生生不息源远流长,越斗越狠下已渐渐压住她的“沉沙” 功力,比拼之下,她的心力愈发憔悴,额头冷汗直流。

  

弘理最开始只以为可以轻松取胜,没想到池翎竟能将“无徽九式” 练到这种地步,已不下于当年傅映秋,若是自己功力倒退三十年,谁胜谁负还犹未知,但今日之局,却是明显了。弘理突然道:“池施主,请认输吧,再斗下去,老衲恐伤了你。”

  

池翎紧咬牙关,手中剑招不减,哼道:“胜负还未定呢!” 弘理心知若再不发招,池翎绝不肯认输,忽然拔地而起,脚下“一苇渡江” 快到匪夷所思,沉重掌力当头而来。池翎见他来势奇疾,斜身避开,弘理又是一掌平推而至,掌风呼啸,隐挟风雷,正是“大须弥掌” 。

  

池翎心知自己快到极限,再斗下去内力耗尽也赢他不得,不如拼死一搏,运起毕生功力聚为“破海” ,挥掌回礼,掌力交汇,“蓬!” 得一声大响,一股罡风激荡四散,河面上突然涌起丈高水柱。

  

孟云泽先是被一阵劲风拂脸,紧接着漫天水珠如同小刀刮在脸上,火辣辣地疼,饶是他在青年一代内功已是佼佼者,又怎能禁住两位绝世高手对掌的振荡余波。当下气血翻滚站立不住,翻倒在甲板上。他这一脱桨,轻舟顿时如树叶般在风浪里打转,恰巧一股巨浪涌来,不由分说将小船整个掀翻。

  

池翎受到的冲击岂止是孟云泽的十倍,混身经脉痛得不行,一股火热在她胸腔里横冲直撞,“哇” 的一下呕出一口鲜血,未等她缓过劲来下一刻已是天旋地转,紧接着全身上下尽数被冰冷的河水包裹,河水不停地倒灌进肺叶里,她水性一般,又受重创,一口气提不上来,意识渐渐涣散。

  

弘理突遭剧变也是一惊,只不过他比池翎状况好得多,单脚触地倒飞出去,同时运起一口真气握住船椽奋力一掀,将小舟翻了过来,又用出“千斤坠” 的重身法,将船身生生稳住,身形略稳后急切四下张望,心急如焚。

  

这时孟云泽正好从水中探出脑袋,弘理喜道:“云泽,快去救池施主。” 孟云泽甩了甩浑浑噩噩地头,应了一声,又向下潜,四下游了两圈,全不见池翎踪影,这时惊涛裂岸,浪花一朵比一朵大,几乎目不能视,只好先攀爬上船。

  

弘理不见池翎,当即捶胸顿足,黯然神伤,喃喃道:“老衲枉活一生,白白害了池施主的性命……” 说到这起了自裁之心,就想跳下河去。

  

孟云泽连忙将他扶住,哭道:“爷爷,这事绝不怪你,要怪……就怪池翎太过自大,您如此身份,低三下四地求她给足了她台阶,她自己不知道下才遭此劫难,又怎能怪您?” 原来弘理半路出家前俗姓孟,育有一子,孟云泽正是他的亲孙子。

  

“孩子,你不必劝我了,吾意已决。” 弘理拍了拍他的肩头,让他放开。

  

“爷爷,池翎武功卓绝,就算被黄河卷走也未必会死。再者我马上让帮众沿江去寻,就算她真的遭了不测,您见了她的尸首再寻死也不迟,行吗?” 孟云泽苦苦哀求道。

  

弘理老泪纵横,悲愤欲绝,孟云泽又道:“倘若池翎未死,那素女教与蓬莱派的深仇还需您来调解,您若是寻了短见,又有谁来主持大局?”

  

弘理心说确实有理,自己不该如此冲动,垂泣道:“好吧,我改主意就是。就请九曲帮的朋友帮老朽这个忙,老朽感激涕零。”

  

“自然,自然。” 孟云泽连声答道,将爷爷在船舱扶下坐好,飞快地摇桨上岸,又忙去寻帮中长老,布置下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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