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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不想面對的過去,3

[db:作者] 2025-08-12 13:23 5hhhhh 5540 ℃

「所以說,你總該給我個解釋吧?」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他平靜地問著。

「呃…欸?」我回過神。「解釋甚麼?」

「為什麼要擅自請楊醫師幫我辦休學?」

「這個…那個…」我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我只是想…想說你差一點就能畢業。」

「就這?」阿傑微傾著頭斜眼看著我。

「嗯…」我稍微抬起眼望向他。「不然呢?」

聽我這麼說,他原本還略帶著質疑的眼神變得有點無奈。半晌後他嘆了口氣,說:

「老皮…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沒有生氣。」

「嗯…所以你願意…」

我原本想問阿傑是否願意在出院後復學,但還沒說完,他就搖搖頭打斷我的話。接著又沉默了好一陣子,我才聽他從嘴裡迸出一句:

「可是我不想回學校…」

他的聲音很小聲,可是我都聽清楚了。雖然早已隱約知道他會這麼說,我還是忍不住問:

「為什麼啊?都快畢業了…」

「我不想被任何人知道我得了性轉病。」阿傑別開眼不敢看我。「我怕被認出來。」

看著他那逃避的模樣,我總算明白他在想甚麼。

知道阿傑得性轉病的人除了凱瑞克昂的員工外,就剩下我了,所以他才會瞞著我去動性別重置手術。一旦動完手術,再以新身分開始新的人生。那這世上除了我跟楊醫師他們,還有誰知道他得過性轉病?

接下來他只要搬出去,找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躲起來,被認出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想通這一切後,我深深吸一口氣,才說:

「你想離開我了,對吧?」

原本還抱持一點希望,但我等到的不是否定的回應,而是無聲的默認。

即使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我還是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我想再說點甚麼挽回他,但晃暈的腦中卻連半句話都組織不出來。

看我這樣子,阿傑嘆了口氣,問:

「老皮,我們是不是朋友?」

「嗯…」

「朋友之間就算分隔兩地,還是朋友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可是……」

「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他打斷我的話。「怕我搬走後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

「既然你知道,幹嘛還要離開?」

對於我的問題,阿傑只能露出苦笑。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問我說:

「老皮,你有想過以後嗎?」

「甚麼以後?」

「如果有一天你結婚了,我還能留在你身邊嗎?」他搖搖頭,又道:「我們不可能一直在一起。」

「要是有的話,等那天到來再說。」我看著阿傑的臉。「你動完手術後也不能馬上出院,就算可以出院,我也不能放著你不管。」

「老皮,你別擔心,我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的。」

「怎麼可能沒問題?還記得有一次你吃了安眠藥,結果昏睡兩天的事嗎?」我下意識地將十指交握「那時我剛好因為畢旅不在你身邊,要不是阿珠姨去探望你,我都要搭飛機直接回來了。」

「這…」

「你以前有重鬱症,我總是害怕你是不是哪天突然想不開就走了,每天我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確認你還在不在。有一陣子你半夜會跑出去,不知道去哪。後來我只要睡醒,就是先去看你還在不在床上。有時候,我在學校上課還要擔心會不會手機響了,是警察打來找我去辨認屍體的電話……」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總之就是在發洩,把潛藏在心裡的不安都倒出來。我知道這樣子不對,但我沒辦法阻止。

「老皮,都過去了。」阿傑試圖安撫我。「我的憂鬱症已經好了,不用這樣。」

「我不可能不擔心啊!」從我嘴裡發出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大不少。「你現在搬出去要出事的話還能找誰?還有誰可以幫你?只剩我了吧!?」

我知道自己說過頭了,因為我發現阿傑看我的表情,像是不認識我似的。我不得不轉頭不去看他,小聲地說:

「抱歉……」

無話可說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我一度有想要離開病房的衝動。還好在我決定起身前,阿傑開口了。

「老皮,還記得以前我問過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嗎?」

「嗯……」

阿傑說的是在他剛遇到親人離去,陷入重度憂鬱的時候,那是幾年前的事了。我當然記得很清楚,因為我回想起的那些不安,就是他重鬱時發生的事情。

「你那時候跟我說,因為沒有人幫我,所以你才幫我。」他頓了一下,又問:「其實不是這個理由,對吧?」

「你怎會想問這個?」

「因為我想相信你。」他有點無奈地笑道:「如果你真的希望我留下來,就告訴我吧。」

我這時才發現,或許他在心裡總有一絲懷疑,覺得我另有所圖。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樣想,但這大概就是他想離開我的原因之一。

老實說,我在這點上的確有事情瞞著他。那是埋藏在我回憶中陰暗的角落,不願意想起又不得不面對的過去。

原本,我那時沒有跟他說那些,是因為怕他陷入更深的憂鬱。但現在再不說的話,想要把他留下來也是奢望吧。

畢竟是我自己先把那段往事挖出來,擺在他面前的。

「…好,我說。」我一臉認真地看向阿傑。「但老實說,這並不是一件很正面的事。」

「沒關係,我已經有心理準備。」

聽阿傑這麼說,現在講出口應該是沒問題吧。想到這我心裡的擔憂減輕不少,便決定把曾經深藏不漏的心事全說出來。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多少知道我跟家裡其實沒甚麼聯絡對吧?」

「嗯……感覺你也很少回家。」

「回去也沒人在,我家的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無奈地聳聳肩:「你也聽我說過,我媽是某個國際科技集團的執行長,我爸則是長年在國外做研究的學者。其實從小我家就沒甚麼大人在,陪伴我的除了妹妹外,就是家裡常駐的機械保母。」

「沒想到是這樣。」阿傑一臉恍然大悟。「難怪你不喜歡回去。」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沒好氣地說:「總之我從小到大就這樣好幾年了,很少感受到普通的家庭溫暖。最開始的那段時間,負責照顧我的是那台機械保母,不是我爸媽。」

「……一定很辛苦吧?」

「是啊,甚麼都得單獨面對,我是被迫獨立長大的。」我把雙手交叉在胸前。「不過我也不是都只靠自己,曾經有個人代替我父母的位置引導我教導我,他叫詹叔,是我父親的朋友兼研究所同事。」

「詹叔因為要協助我爸爸的研究而搬來我家附近後,常來探望我跟妹妹。他跟我爸爸一樣懂很多普通人不懂的東西,而且在教導我們時很有耐心。他在我心中完美代替了原本父親的位置,我也很尊敬並仰慕著他。只是後來他就不在了。」

「他現在不在國內?」

我停了一下,覺得自己有辦法講下去後,才繼續道:

「在你住院前,我不是特地回老家一趟嗎?其實我是回祖厝,處理詹叔撿骨的事情。」

「欸?他已經死了?」

沉默半晌,我憋著一口氣說了好多話。

「對,他死了,在好幾年以前就死了。」我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衝動,繼續說下去。「那是某個風光明媚的午後,我因為課業上的問題想求指教而跑去找他。沒想到開門進去後看到的是懸在半空中的雙腳,詹叔他就這樣走了。」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詹叔一直有很嚴重的憂鬱症。他那沉穩笑容的背後,其實都是偽裝給別人看的。」

「那天下午我看著吊在上面的詹叔,腦中一片空白。直到警察趕來拉我一把,我才回過神抓著他的長褲,想去把他救下來。」

「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會夢到懸空的雙腳,然後在深夜中被嚇醒。我找不到人可以說這件事,爸媽都不在家裡,妹妹年紀還小。至於那台機械保母,我跟它說這個幹嘛?」

「我開始感到自責,質問自己為什麼反應那麼慢,為什麼看到詹叔上吊時不趕快報警,為什麼不能在詹叔上吊前阻止他,甚至為什麼沒辦法更早發現其實詹叔一直很痛苦。」

「因為是自殺,所以詹叔的家人由於信仰無法接受他回去,只能把他的骨灰請到我家祖厝暫時安放。我過年過節放長假回老家,都會特地去探望,然後在他的骨灰罈前不停問自己為什麼沒幫到他。」

我越說越難過,最後終於說不出話來,只能低下頭緊閉嘴巴。

一隻小小的手伸過來抓住我的手,阿傑溫柔的聲音傳到我耳邊。

「不要太自責了,那不是你的錯。」

感受到手心的溫度,我深呼吸一口氣,小聲地說:

「你剛住院的那幾個月,我每天回來都想起該開始照顧你的日子,想起詹叔的事。我一度以為自己又再次錯過了拯救的機會,你跟詹叔一樣突然就走了,而我甚麼都做不到…」

阿傑可能以為是我救了他,但其實是他救了我。他代替詹叔的位置讓我彌補童年的缺憾,做到小時候的自己未曾做到的一切。這是在他住院後,我才慢慢想通的。

有些人有些事,總是要失去後才會注意到。

阿傑似乎也明白這點,只聽他說:

「原來如此,你把我當成另一個詹叔對吧?」

「嗯。」我抬起頭看向阿傑。「你跟詹叔很像的一點就是,你們都不希望麻煩到別人,會努力假裝自己沒事。那時候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不能丟著你不管。」

「所以你才不求回報地幫我,即使我現在得了性轉病住院,你也不離不棄。」

「就是這樣,你能明白的吧?」我握緊他的小手「我不能放你離開,我不想再做惡夢…」

話說到這,已經跟請求沒兩樣了。我懷著忐忑的心,深怕那手會從我的緊握中溜走。不過最後我並沒有被拒絕,聽到的是阿傑無奈的牢騷。

「真是的,你也是個麻煩的人啊。」

「你願意留下來了?」

「只是暫時。」阿傑把自己的手抽回去。「我想到自己還有一堆收藏放在宿舍裡,短時間也找不到地方放。與其現在急著搬出去,還不如過段時間找到好地方再搬。」

「怎麼這樣。」我的語氣有點失落。「你還是要走啊。」

「我剛剛就說過,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一輩子。」他故作一臉正經地說:「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人生。就算我沒有得到性轉病,我也要考慮到自己的未來,還有你的未來。」

這話讓我愣了一下,才問:

「甚麼意思?」

「你把時間都花在關心我這個無家可歸的朋友身上,那你還有時間關心自己的親人嗎?以後你一旦娶妻生子,還能像現在這樣關心我,把我留在身邊嗎?」

「雖然感情不好,但你還有家人可以依靠,你的條件比我好太多了。」阿傑的聲音聽起來很寂寞。「我跟你不一樣,我只能自己一個人走下去。要是賴著不走的話,我還是會…會拖累你吧?」

「說這甚麼話,我不在意啊。」

「就說了不是這個問題,你跟我不是家人,你不能這樣。」

阿傑一直執著在家人這個羈絆上,他很看重家人。或許是因為這樣,他也希望我以家人為重。而不是把時間都花在他身上,卻忽略更重要的家人。

這個看法看似兩難,但我突然靈光一閃,發現這問題其實很好解決。

「如果一定要是家人才能一直在一起的話,那成為家人不就好了?」

「你在說甚麼啊,我們怎麼可能成為家人?」

「所以說,我們結婚吧。」講出這答案時,我覺得自己真是太天才了。

「蛤?」阿傑一臉我到底在說甚麼的吃驚表情。

「不是家人的話,結婚了就是家人了吧?」

「你傻了嗎,我們都是男生欸!」

「你已經不是男生了。」

「我的心裡還是男生啊。」

「是男生也沒關係,現在同婚也很盛行。何況你都性轉了,從生理的角度來看也沒問題。」

「不…不是!你不能這樣!」阿傑指著我結結巴巴道:「結…結婚這種事,要…要跟喜歡的人才…才行吧?」

「我喜歡阿傑啊。」我一臉真誠,直直地看向他,問:「阿傑不喜歡我嗎?」

被我這麼一問,阿傑立刻就臉紅了。只見他別開眼,小聲地說:

「也不是不喜……」

「所以說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當然有問題!我只把你當成朋友在喜歡!但朋友是朋友,家人是家人。」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結婚之後就是家人了。」

「真是的……就說不可以這樣!你爸媽不可能答應吧?」

「我爸媽才不管我的婚事,我想跟誰結婚是我的自由。」

「那你好歹在意一下我的感受。」

「所以你不願意嗎?」

「這……」

阿傑開始猶豫了,他用手摀著嘴,似乎開始認真思考我剛剛的提案。但很快地他搖搖頭,想要把這個念頭給趕出去。

「唉……」最後,只聽他無力地嘆口氣,說:「我放棄,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所以你答應囉?」我很白目地問了一句。

「才沒有!」我的室友高聲反駁。「我現在不想談這個!以後再說!」

雖然阿傑一副氣呼呼的表情,但我還是挺開心的,至少他已經打消不告而別的念頭。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這樣就好了。

接著我被趕出病房,因為他覺得我很煩要我滾回去。我笑嘻嘻地離開後又遇到機械看護攔路招呼,原來是楊醫師要找我過去。

應該是想跟我談談阿傑的狀況吧?也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順利動手術,我一邊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一邊跟著機械看護來到那女人的辦公室。

總穿著白大褂跟黑絲襪的楊醫師看到我進辦公室,便停下手邊的工作,把桌上的幾份文件都收到抽屜裡。

「談得如何?」

「我想應該沒問題了。」我說完就往沙發上一坐,全身無力。

「是嗎?」楊醫師抬了抬眼鏡。「這樣的話,下週就能準時動手術了。」

看著辦公室的天花板,我突然想起手術的事情,到現在我還是沒問清楚手術的風險如何。

「楊醫師,那個性別重置手術……」我猶豫片刻,才說:「會很危險嗎?」

嗯,熟悉的一臉看到白癡的表情在她臉上浮現,看來我問了個蠢問題。

「就算手術失敗,也只是無法性別重置,這個手術本來就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

「你也別放心太早。」那女人冷不防地潑我冷水。「術後的照顧與復健還有很多困難,只靠她一個人很難克服,需要另外找人來幫忙。」

「這沒問題,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卻看到楊醫師一臉古怪地看著我。

「呃……你的意思是要負責她的生活起居嗎?」只見她用右手稍微抬了抬掛在鼻樑上的眼鏡。「你打算跟她住在一起?」

「當然啊。」

「這樣好像不太好吧?」

「我們本來就住在一起,有甚麼不好的?」

「可是她完成手術後會變成真正的女生,你們要繼續住在一起,兩人孤男寡女的……」

「甚麼意思?」我一臉不解地看著楊醫師。

「……沒甚麼。」楊醫師瞇起眼睛看著自己的馬克杯,好一會兒才喃喃道:「有時候我覺得你很遲鈍啊,尤其是某方面。」

因為這諷刺意味太明顯了,我沒好氣地瞪那女人一眼。而她也毫不示弱地瞪回來,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任何該反省的地方。

這女人真的很討厭,話不投機半句多。要不是為了阿傑,我實在懶得跟她說話。但現在還沒動手術,我不得不有求於他。

「楊醫師,我可以再問一個關於阿傑的問題嗎?」

「……問吧。」沒想到楊醫師心情還不錯,願意給我一次問問題的機會。

「阿傑他,有跟妳說他為什麼要接受性別重置手術嗎?」

「這問題你不是早該去問本人嗎?」鄙視的眼神又刺過來了。

「我不敢問啊。」

「那你怎麼就敢問我?」這次鄙視的眼神中開始帶著冰冷的殺意。

雖然很可怕,但常被她瞪我倒是已經習慣這種感覺。所以也沒因此而退縮,只是老實講出自己的想法。

「因為我覺得如果妳認為跟我講對阿傑比較好,那妳一定會告訴我。」

這話堵得楊醫師要生氣也不是,要鄙視也不是,半晌後她才很不甘心地別開眼。

「嘖……」

雖然很小聲,但我確實聽到了。看這反應我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錯,但也不好揭穿對方,只能默默地等她開口。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聽到她說。

「我不想講。」

「嗯。」

「你怎麼不問為什麼?」

「問了你就會說嗎?」

「不會。」

「去。」

本來就不覺得自己可能從這女人口中得到答案,我只是想看看她知不知道而已。從她的回答來看她應該是知道的,只是她不想說。

不想回答也沒關係,因為我知道阿傑一定是信任她才跟她說的,這樣就夠了。

「沒事的話快滾吧。」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等手術成功後就會通知你過來領人。」

「要不是阿傑,我才不想來勒。」

說完後我離開沙發起身,往辦公室門口走去。在我等自動門打開的時候,身後又傳來她的聲音:

「我問你,對你來說,阿潔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想了一下,也沒回頭就直接開口。

「是男是女都沒關係,他就是我的朋友。」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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