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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瓣的紫丁香】(我真实的性经历 - 中篇图文版),2

[db:作者] 2025-06-21 20:25 5hhhhh 1820 ℃

     「可是,夫人,您很年轻啊!我能推算出您的年龄,您比我大不了几岁。」

  「你说的没有错, 可我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不值得你送这样贵重的礼物。」德朗内夫人喃喃地说着。

     我注意到,她今天用的是「你」而不是「您」,这在正规法语中是不常见的。我犹豫是不是也应该换称谓,可想想又觉得不习惯。「夫人,我知道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我就是觉得您是最有魅力的女人。我讲的是实话,不是恭维。」

     德朗内夫人显然很高兴,受用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换了个话题:「你有没有尝试着约会别的女人?或者说,你有没有恋爱过?」「夫人,不瞒您说,有过,不过很丢脸。」

     出国以来,我从来不和外人提林薇的事,我也尽可能不去想这件事,可德朗内夫人不是外人。「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在一家通讯公司做事。我喜欢一个同事,她是个很迷人的小女孩。她也喜欢我。我以为,我们早晚会结婚,可是,我发现她瞒着我和别人还有瓜葛,是一个有钱有权的已婚老男人。」

     「唔,这个,太不幸了,你可不可以讲详细一些?比如说,她知道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成家了?」

     南方的春天来得早,太阳升起来了,暖洋洋地照进窗子,洒在德朗内夫人和我的身上。我讲述了我和林薇的前因后果,其他白领女同事们的所做所为,还有我的困惑,羞耻和无能为力。德朗内夫人专注地听着,一直没有插话。我讲完之后,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地说:「这样的女人,我们法国也有很多,不过,我们在三十岁以前,一般还是相信爱情的。」

     又是一阵沉默。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夫人,我们谈点儿别的吧!」我不想弄得太压抑,便换了个轻松的话题:「玛格丽特和我都说,您当姑娘的时候一定比现在还要迷人,否则德朗内先生也不会扔掉事业带着您离开巴黎。您,有没有过去的相片什么的?」

     「当然,皮埃尔那时有一架莱卡,给我照了很多很多相片,就为了报答这些,我给他洗衣做饭养育孩子。」德朗内夫人是个很容易高兴起来的女人,她站起身,拉住我便往楼上走。「跟我来,都在我卧室的梳妆台抽屉里。」

     我从来没有到楼上来过,更别说是进德朗内夫人的卧室了。楼上恐怕只有楼下一半的面积。德朗内夫人的卧室不大,看起来家俱也很旧了。一张老式的铜床,靠墙摆在正中。床的一边是两扇木窗,两层窗帘半卷着,一层深黄的绒布,一层透明的薄纱,另一边则是梳妆台,梳妆镜里,暗红色厚厚的床罩,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卧室连通着卫生间,门虚掩着,隐约露出旧白瓷浴缸的一角。

     德朗内夫人坐在床尾的长皮凳子上,示意我坐在她的旁边,然后展开一本很厚的旧相册,一张一张照片地解释,何时,何地,何种心情,何种氛围。我不得不承认,德朗内夫人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比她的女儿要美丽清纯得多。有些照片是室内的,让我面红心跳,因为照片上的姑娘几乎是裸身的。德朗内夫人却没有什么不自然,也许这就是文化上的差异吧。德朗内夫人声音在我耳畔飘动,我已经无法集中精力。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让我心驰神荡,我情不自禁地扭过头,看着德朗内夫人优美的侧影。德朗内夫人意识到了什么,停下来,身体微微挪开了一点。我伸手挽住女人,凑到她的耳边喃喃地说:「让娜,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德朗内夫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就轻轻靠在了我的肩上,继续讲述她逝去的青春。

 (德朗内夫人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

     法国作家都德在他的短篇小说「最后的一课」里宣称:法语,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在这个醉人的春日,我认同了他的观点。德朗内夫人讲出来的法语,确实是世界上最优美的,比德彪西的钢琴曲还要动听。

     从那以后,如果没有别人在场,我和德朗内夫人之间不再用敬称,我也不再称她夫人,而是直接叫她让娜。

                (六)

     人世间,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春天很快就过去了,火热的夏天来临了,我也快要结束工作离开法国了。

     高能加速器中心有很多访问学者,七八月份通常会离开一批。今年的中子和伦琴射线年会正好轮到我们中心举办,在六月下旬。会务组决定把正式的会议晚宴搞奢侈一点,在一座古堡里举行,请柬里按照惯例邀请配偶参加。我问了组里其他同事,他们都带了夫人,反正是来旅游的。他们说我这种情况,一般是请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女孩子,算是好朋友或未婚妻。我于是犯了愁,大学里我倒是认识不少中国女子,单身的比较拿不出手,结了婚的有几个气质还行,可人家的丈夫在身边,不太合适也不好开口。

     眼看着还差一个星期了。这天晚上,德朗内夫妇在厨房里忙着,我和玛格丽特在客厅里看电视。我犹豫了半天,开口把我遇到的难题跟玛格丽特讲了,问她可不可以跟我去赴宴。玛格丽特的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一会儿说那天晚上有小组讨论,一会儿又说她自己不太会讲话,会很尴尬。我觉得她说的也是实话。德朗内先生的德语很好,能猜懂一点北欧语。他探出头问我们怎么回事,我于是大致又讲了一遍我的难题。德朗内先生回身和他夫人交谈了几句,语速极快,我们根本跟不上,然后转过头对我说:「如果玛格丽特确实害怕,让娜说她愿意代替玛格丽特。」我听了,又惊又喜,忙不迭点头称谢:「先生,太谢谢您了!我一定顺手给您抄一瓶波尔多回来!」德朗内先生笑笑说:「没什么,让娜很久没有出门了,当年在巴黎的时候,她可也算是名媛。」然后,又对玛格丽特说:「小姐,后天我要去罗马,大概一个星期。他们晚上出去时,您记得把门关好。」

     以后的几天里,德朗内夫人一直很忙碌。她是在反复修改年轻时的一身晚礼服,还要走了我的西服和衬衫,用蒸气熨斗熨了好几遍。我这里也不敢怠慢,本来准备坐出租车去的,想了想咬牙预订了礼仪公司的接送服务。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礼仪公司的梅塞德斯已经停在门外好一会儿了,德朗内夫人才慢慢地从楼上款款而下。我和玛格丽特都惊呆了:一个高贵典雅的少妇,一袭黑色的低胸吊带晚礼服裙,外罩一件灰色的短披风,那枚银制的胸针,恰到好处地别在左胸。下面是黑色的长丝袜,配着黑色的高跟皮鞋,袅袅婷婷,风姿绰约。我直勾勾地盯着美丽的妇人,只觉得心慌意乱,口干舌燥。德朗内夫人微笑着,挽起我的手臂。

     那天晚上,德朗内夫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同事们都向我挤眉弄眼,我老实告诉他们,是借来的房东太太,于是他们纷纷表示要来租房。我看着兴高采烈的德朗内夫人,心想,好在没有舞会,要不然真的成了莫泊桑的小说「项链」里的卢瓦泽尔夫人了。

     晚会终于在午夜时分结束了。回来的路上,德朗内夫人紧靠着我,兴奋地讲述着什么。她的语速比平时快得多,大意是说她在中学时有礼仪课,差不多每个周末都有交际活动,每次都有十几个或几十个男子围着她。我只觉得小腹一阵阵燥热难耐,只好一手攥紧偷拿出来的陈年波尔多,一手捂在肿胀坚硬的两腿之间。德朗内夫人看出我的异样,她是何等了解男人!她停下话语,愉快地笑起来:「小伙子,我是不是很迷人?你是不是把持不住了?」我松开攥着酒瓶的手,搂住德朗内夫人裸露的香肩。「对不起,让娜,你实在是太诱人了!」德朗内夫人俯在我的耳边,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九年级结束的那次晚会,我也是坐这种车回家的,是一个十二年级毕业班的男生,他家很有钱,还是贵族,有封地的那种。他把我送到家门口,还吻了我,说过几年就娶我。」我紧紧地搂着德朗内夫人:「让娜,我马上就娶你。」

     已经是夜深人静,月色朦朦胧胧,远处偶而传来一两声狗叫。一阵皮鞋的杂趿声过后,我和德朗内夫人便拥吻在她卧室的门后。我坚硬的下身死死顶在德朗内夫人的胯间,一手揽着她纤细而结实的腰肢,一手探进裙裾,隔着薄薄的丝袜,贪婪地抚摸着圆润的大腿。德朗内夫人双臂缠绕着我的脖颈,一步步后退着,终于,仰倒在柔软的床上。一缕清风,无声无息地掀开纱帘,送进夏夜的凉爽。黑暗中,喘息,呻吟。咚,一只高跟皮鞋,落在地板上。

     「夫人,是您们吗?是您们回来了吗?」寂静的夜里,声音传得特别响。是玛格丽特!我和德朗内夫人都呆住了!片刻,德朗内夫人惊醒过来,她用力推开我直起身。「玛格丽特,是我们,刚刚到家!」我一面慌乱地提起裤子,一面故作镇静地回答着。「天哪!您先下去吧!求您了!」德朗内夫人一路把我推出卧室。

     玛格丽特站在楼梯口,仰着脸,看着我走下楼。「你们没有关大门。」「嗯,知道了,夫人有点醉,我扶她上去。」一不小心,我脚下一拌,差点儿摔倒。玛格丽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没头没脑给了一句:「你小心一点!」然后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躺在床上,我瞪着黑暗,一阵兴奋,虽然没有进入德朗内夫人的身体,也只差一步之遥,成熟女人的身体真是好啊。兴奋之后又是一阵恼火,都怪玛格丽特不知趣,搅了别人的好事。恼火之后,身体慢慢凉下来,心底升起一丝懊悔,德朗内先生是个老实的本分人,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怎么好勾引他的妻子?我开始担忧起来,要是让德朗内先生知道了,他会不会拿刀来砍我?会不会和德朗内夫人闹离婚?就这样翻来覆去,天蒙蒙亮时我才睡过去。

                (七)

     日上三竿的时候,我睡醒了。玛格丽特早已出门,德朗内夫人正在厨房里洗涮。她看见我,笑了笑问:「我吵醒你了?」不知为什么,我一阵心虚,嗯了一声,低头溜出大门。

     我捱到很晚才回家。德朗内夫人还在厨房里等我。她把那瓶波尔多递给我说:「咱们把酒忘在车上了,礼仪公司今天下午送来的。」我唯唯喏喏地回答:「您拿着好了,反正是给您先生的。」德朗内夫人有点不高兴。「你亲自交给皮埃尔,他会更高兴的。」说罢,把酒放在桌上,起身上楼去了。

     这一天无事。我在恼火,懊悔和担忧中煎熬着。

     第二天也无事。我还在煎熬着。

     第三天上午,天阴沉沉的。我呆呆地站在市中心等有轨电车,车子来了一辆,我没有动,又来了一辆,我还是没有动。暴风骤雨来临了,一道闪电,一个焦雷,就炸响在头顶。我被炸醒了。我开始狂奔起来,冲过大街,穿过小巷,趟过积水,一直奔到家门口。我停下来,想了想,又转身冲进街角的便利店,抱了一捧红玫瑰,奔回来,闯进家门。

     德朗内夫人坐在厨房里,穿着碎花连衣裙,一块旧围巾束在腰间,正擦拭着一口铜锅,见到水淋淋的我,吓了一跳。「你怎么啦?」「让娜,我爱你!」我举起鲜花,跪倒在德朗内夫人的脚下。「好勇敢!好浪漫!我还以为你害怕了呢。」德朗内夫人接过花束,一面嗅着,一面喃喃地说:「可是我不能收下,你应该献给一个年轻的姑娘才对。」「让娜,你就是那个年轻的姑娘!」我捧起德朗内夫人的双腿,亲吻着肉色丝袜裹紧的脚背,先是一只,然后是另一只。「我可怜的小东西。」德朗内夫人有些局促,她腾出一只手,抚弄着我的头发,说:「起来吧,换掉湿衣服,你把我的地板都弄潮了。」「不,让娜,我不要换衣服,我要你!」「可是,我要换衣服呀,你看,我还围着围裙。」德朗内夫人温柔地命令我:「去换掉湿衣服,洗个热水澡,别生病了!」

     等我飞快地洗完澡出来,德朗内夫人已经不在厨房了,我只穿了条内裤,披着浴巾就冲上楼去。

     卧室里静悄悄的,窗子紧闭,纱帘半掩着。德朗内夫人侧坐在床沿,低着头,发髻已经解开,栗色的卷发披散在肩上。她换了件白色的真丝衬衣,扎在黑色的百褶裙里,光滑圆润的腿上是肉色的长丝袜,脚上则是黑色的中跟软皮鞋。浴巾,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我缓缓地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凝视着她。「还是我当姑娘时候的衣服,样式很过时了。」德朗内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真丝衬衫下绷紧的双峰一起一伏。过了很久很久,我抱起德朗内夫人,轻轻地放在腿上。我亲吻着德朗内夫人的耳垂,一手搂着女人纤细的腰肢,一手抚过坚挺的乳峰,柔软的小腹,光滑的绸裙,薄薄的丝袜,纤纤的玉足,和软软的鞋面。然后,回转向上,再次抚过圆润的小腿,丰满的大腿,再向上。「让娜,你没有穿内裤?」我轻轻地问。「还要胸罩内裤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德朗内夫人轻轻地回答。她的下身刮得干干净净。我一面揉搓着湿漉漉的阴户,一面温柔地耳语着:「让娜,我要你!」「那你还等什么?」

     德朗内夫人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黑色的绸裙卷在腰际,白皙的双腿自然分开。我跪在她的腿间,口干舌燥,硬梆梆,直撅撅。我迫不及待地找寻着,探索着,东突西撞,却不得要领。「让娜,教我,我是第一次。」无声无息,德朗内夫人柔软的手,握住了我的尘根,揉搓着,套弄着。「放松,别紧张,男人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德朗内夫人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只觉浑身一阵颤栗,那硬梆梆的东西,被引导着分开两片娇嫩的肉唇,陷入无边的滑腻和温湿。天哪,这就是做爱!我搂抱着女人光洁的肩膀,冲撞,抽插,尝试,揣摩;女人则扒住我结实的臀部,迎合,收紧,暗示,疏导。初出的牛犊,笨拙地学习;成熟的妇人,悉心地教诲。「轻一点,往上一点,就这样,别太急。」电闪雷鸣,遮不住粗重的喘息;凄风苦雨,挡不了娇媚的呻吟。问世间,情为何物?

     暴风雨终于过去了,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我仰躺着,心里无比轻松,原来,这就是做爱,我既不阳萎,也不早泻。德朗内夫人枕着我结实的胸肌,气息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让娜,我做得还行吗?」「第一次,做得很不错了,只要年轻,差不了。」德朗内夫人停了停,幽幽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婚外的第一次。」又停了一会儿,补充道:「也是最后一次。」我知道德朗内夫人很看重家庭,法国女人也不像传说的那样随便,便叉开话题:「让娜,后来,你就没有试着和娘家联系?比如,寄几张孩子的相片?」「当然寄了,索菲出生以后就寄了。妈妈让管家把我没带走的衣裳和首饰,还有她自己的几件首饰送过来的。」「那么,你就没有回去过?」「嗯,这个,我有两个哥哥,他们不太想让我和家里有太多联系?」「亲哥哥?为什么?」「这个,挺复杂的,我们法国,有些男人,对遗产之类的东西比较敏感。」可怜的女人!我抱紧德朗内夫人。「对不起,让娜,我让你难过了。」「没有,没什么,现在这样挺好,我挺满意的,再过几年,孩子们上大学走了,我们就更好了。」德朗内夫人的身体还是滚烫的,她小声吩咐我:「你累吗?帮我把衣服脱下来,又潮又皱,贴在身上不舒服。」

     床下的地板上,一条男式内裤孤零零地躺着。一条黑色的褶裙,一件白色的衬衫,飘落下来。一只黑色的皮鞋,又是一只,抛落在地上。还有,一双肉色的丝袜,也从床沿垂荡下来。

     我跪在德朗内夫人赤裸的身边,用唇舌探索着女人身体的每一个山丘,每一块平野,和每一道沟谷,从上至下,由外及里。「让娜,这里,法语怎么说?」「嗯,乳房。」「那么,这里呢?」「哦,肚脐。嗯,下腹。啊,阴唇,啊,再上一点,啊,阴蒂,嗯,啊!」我再次跪在德朗内夫人的腿间,把她修长的双腿架在肩上,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握着硕大肿胀的下体,塞进娇嫩的肉唇之间。德朗内夫人伸出双手,扒住我的臀部,用力一扳。啵滋一声,我又一次进入了女人的温柔乡。床,不堪重负,吱吱嘎嘎地呻吟起来。我的魂魄离开身体,飘飘悠悠,来到一座草木青翠的山下。我沿着采药人的小路向上攀登,时而,摘一束茂盛的野花,时而,捧一掬清澈的溪水。那顶峰看似不远,可又遥不可及。我努力着,终于感觉劳累了。

     「让娜,还是你来吧!」我直起腰,气喘嘘嘘。「好的,你躺下,放松。」德朗内夫人和我互换了位置,她跨在我身上,套坐下去,双手抓紧铜制的床杠,仰着头,优雅地动作起来。轻重缓急,俯仰屈伸;婉转承欢,错落有致。雪白的臀部,上下起伏;幽暗的下体,张合自如。丰满的乳房,欢快地跳跃;纤细的腰肢,从容地扭动。一次次到达高潮的边缘,一次次微微冷却下来。我紧抱德朗内夫人的腰身,迎合着她,熔化着她。山坡上,无边无际的野花,姹紫嫣红;小溪里,蜿蜒曲折的流水,淙淙作响。那顶峰,越来越近。「哦,让娜,你真美丽!」「啊,年轻人,你真强壮!」

     天已经放晴。一缕阳光,透过纱帘,给德朗内夫人蒙上一层光晕。女人白皙圆润的裸体,点缀着颗颗晶莹的汗珠,熠熠闪亮,愈发圣洁。不知从何处,伴随着优雅的小提琴,隐隐约约飘来甜美的歌声:

     我的歌声,穿过深夜,向你轻轻飞去。    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爱人我等着你。    皎洁月光,照耀大地,树梢在耳语,树梢在耳语。    没有人来打搅我们,亲爱的别顾虑,亲爱的别顾虑。    你可听见,夜莺歌唱,她在向你恳请。    她在用那甜蜜的歌声,述说我的爱情。    她能懂得我的期望,爱的苦衷,爱的苦衷。    用那银铃般的声音,感动温柔的心,感动温柔的心。

                (八)

     不久之后,我告别了德朗内一家和玛格丽特,离开法国回到丹麦。在法国的日日夜夜,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一年后,我终于拿到了博士的头衔,同时,我申请的加拿大技术移民也批准了。在此之前,我回过一次北京,为的是办移民所需的公证材料。我知道了一些老同学的情况,有大学同学的,也有高中同学的。袁静娴在医院里工作,她和团支书结婚了,团支书家里有背景,被一家日本电器公司请去,负责华南地区的销售。临走的头一天,我忍不住去了一趟原来的公司。许多老同事都不在了,也没有见到林薇。原来的经理也调回美国了,琴姐扶了正。她很热情,请我到楼下的咖啡厅坐了好一会儿。她告诉我,我走后不久林薇就结了婚,和什么管理学院的一个青年教师。不知道为什么,林薇婚后还和经理有瓜葛,甚至搞到自己家里去,结果被抓了现行,才一年多就离婚了。我听后无限感慨,命啊,都是命!平民百姓小人物,生下来命就贱,如果没有遇到贵人提携,个人奋斗基本上就是原地转圈。琴姐自豪地说,她的女儿考进了芳草地小学,很多同学的家长都是驻华使节。她还详细地问了国外寄宿学校的费用情况。都是为了生活,都是为了孩子!我一点也不再看不起她,我觉得,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

     这年八月份,我离开丹麦来到加拿大。我先在多伦多住了一个月,后来,经一个在法国时的同事介绍,去卡尔加里一家石油公司面试,是一个研发的职位,和输油管线探伤有关。我根本不懂化工冶炼,所以没抱什么希望,不料,几个星期后,人事部就打电话来,问我还感不感兴趣。原来,他们确定的人选嫌钱少,去美国发展了。于是,枫叶红了的时候,我就去卡尔加里的研发中心上班了。事情真是顺利,谁也没有想到。

     卡尔加里是一座新兴的石油城市,市区建筑都比较新,所以也比较漂亮干净。我就在公司旁边的公寓楼租了一个套间,上班只要走十分钟。这件事我做得很英明,因为很快就开始下雪了,加拿大的公交远不如欧洲,我没有汽车,住得远冬天会非常麻烦。我们研发中心二百号人,分成六大派别十四分支。经理大经理们热衷于争抢资源互相拆台,普通员工吊而郎当闲聊天传小道消息。欧洲人的特点是做事慢,加拿大人则是几乎不做事外加夸夸其谈,尤其是那些在美国就学或工作过的,基本上就靠一张嘴。我上班没有太多事情做,基本上三个小时可以完成一天的工作,剩下的时间整理我在欧洲时没发表的数据,写成杂志论文寄出去。我报了个驾校学开车,下班以后要么练车,要么去公寓底层的健身房,其余的时间想女人。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三十岁对于男人来说是一个定下来的岁数。首先,你的智力,相貌,社交能力,健康状态等等,基本上确定成型了,其次,你迫切想把职业,婚姻家庭等等也定下来。

     我积极参加卡尔加里大学中国学生会的活动,还去了几次华人教会,总的来说感觉不好,出国的中国女人,好像容貌气质上比国内大城市的要低一至两个层次。周围的超市里有几个收银员,还有餐馆的几个服务员,都是本地年轻姑娘,长得很漂亮也很热情,不象国女整天沉着苦瓜脸。我仔细一想,还是不合适,学历且不论,起码得找个坐办公室的吧?要不然怎么对父母交待?儿媳妇是卖菜端盘子的?!我们研发中心有一些女同事,有财会,采购,文秘,前台,也有技术员,不过年轻未婚的不多。现在时兴无纸化办公,公司不招年轻的小秘书了。有一位前台小姐长得还可以,人也甜,但个子矮了一点,还有明显的发胖的趋势。另有一位技术员,瘦高的个子身材很好,常常在健身房里碰到,可惜有一点儿凶相,不旺夫。总体而言,加拿大的女人在气质上远逊于欧洲女人,别说和德朗内夫人比,甚至不如玛格丽特。魁北克和海洋省份的法裔稍微好一点,言行举止和穿衣打扮相对讲究一些。

     我们有一个项目经理海伦,三十出头,从名字的拼写上看是法裔。她是唯一让我看得顺眼的女同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很健康的样子,看书时戴一副眼镜,为人也和气。我主要是喜欢她的穿着,比较职业,通常是衬衣套裙高跟鞋,不像其他女同事,夏天拖鞋冬天皮靴。海伦和我在国内时的琴姐有些相似,都有很多那方面不好的传闻。她是拉瓦尔大学化学工程出身,在多伦多附近的汽车业干过,嫁给了当时她的一个同事,也是项目经理一类的。后来她去美国读了个工商行政管理硕士,还是公司出的钱。学完之后,汽车业不景气了,夫妇俩双双跳槽,她来我们公司,她丈夫去了上海通用。据说她和我们原来的一个副总有一腿,所以才挤进的管理层。小道消息传得活灵活现,说是有一次在酒店开年会,大家亲眼看见她从副总房里走出来,衣冠不整,面色潮红,发型零乱。海伦在研发中心不太吃得开,因为那个副总两年前跳槽走了。她本身技术上不行,而她们组的成员,也就是她的手下,也都不行。据说海伦以前有过几个能干的组员,看到她失势,都找机会跳到别的组去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职场上就是这样。

                (九)

     一月下旬,季度汇报开始了。这年初的季度汇报最重要,因为四月份要分配新年度的资金和项目,大经理和大大经理都要出席。会上,海伦和她的组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实话说,海伦并不比别的项目经理更差,问题在于公司里需要有人被踩,没靠山的或靠山不硬的当推首选。一个没靠山的女人更容易被墙倒众人推,因为人们常常是通过攻击弱者来掩饰自己的虚弱。我在会场上就有点儿沉不住气,有些人落井下石,损人不利己,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惹事。

     汇报会结束后过了一段时间,一天上午,我忍不住到一个空的小会议室打电话给海伦:「海伦,是我,我可不可以和你谈谈?关于你的那个进展不顺利的项目,我觉得没有同事们讲的那么严重。」海伦很干脆地回答:「好的,我现在有时间,马上就去你那里!」「不,别,我这儿吵,我去你那儿!」放下电话,出门正碰上一个碎嘴的同事,我又和他寒暄了一会儿,耽搁了些时间。等我赶到海伦的办公室,门半开着,她正在接一个电话,看见我,招招手,示意我进去坐下。海伦穿了一套深绿色的裙装,外套敞开着,露出奶白色的真丝衬衫,下面是黑色的丝袜和黑色的高跟鞋,比较合我的口味。我注意到,海伦讲的是法语,而且不是魁北克法语,是巴黎法语,语音语调都很像德朗内夫人。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海伦很快就结束了电话,换用英语对我说:「对不起,你来了好几个月了,我还没和你交谈过。」我没有接她的客套,用法语直接进入主题:「夫人,如果您不介意,我更愿意讲法语。您的那个输油管线应力腐蚀的项目,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很多人做过类似的工作。我不敢说能够完全解决问题,但至少可以往上有个交待。」海伦不动声色,点点头示意我继续下去,于是我把看过的文献和具体想法大致讲了一遍。海伦很认真,她直接坐在桌子上,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不时插问一句。她的这个姿势对于我很不舒服,因为我坐得低,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裙内风光。我知道看多了不好,可又忍不住不时地扫一眼,心想,这种习惯肯定是在美国养成的!最后,海伦犹豫地问:「您看我们的人员和技术条件,能做到吗?」我早就想好了,告诉她:「夫人,技术条件没问题,我先做掉三分之二,剩下的您分配给您的组员,四月之前肯定有交待。」「那太谢谢您了!」

 (海伦很认真,坐在桌子上,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我看得出海伦并不是很信任我,所以加班加点,只用了一个月就搞完了百分之八十,用电邮发给了海伦,还嘱咐她有问题随时找我。海伦只回了一个电邮表示感谢,没有和我更多联系,直到三月底。三月底的卡尔加里,气温已经开始回升。白天,朝阳的房檐上积雪正在融化,隐隐约约可以嗅到春天的临近。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正在考虑周末吃些什么,电话铃声响了。我接起话筒,原来是海伦,问我晚上有没有事,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饭。我知道她肯定又有什么技术上的事,压低声音告诉她只要不用我掏钱就行,于是我们约好六点半从公司走。

     我们去了第八大街的一家法国餐馆,是一座古老的红房子,建于一八九一年,在加拿大算是历史遗迹。海伦还是穿着那套很合我口味的裙装,餐馆里比较热,她脱掉了外套,我的视线立刻被她饱满的前胸吸引住了。和德朗内夫人相比,海伦的骨架大,人粗相,不够细腻,性格也有点咄咄逼人,当然,这是北美女人的共性。「我请您吃饭,是谢谢您在应力腐蚀那个项目上的帮助,我们全组都很高兴。」这家餐馆上菜慢,海伦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问:「夫人,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不然的话,应该是全组一起吃饭才对。」「您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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