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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宴,1

[db:作者] 2025-08-12 20:06 5hhhhh 1000 ℃

灯火辉煌,光照十里,有如繁星的海洋坠落凡间,正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的光彩夺目。在层层叠叠的光晕之中,旗帜绵延,好像在原野中一夜之间就生长出无数树木,将农田变作森林,南风乍起,拂动旗角,来人才能看清最高的那面旗帜上隐隐约约的赵字。

吕不韦不止一次带领商队经过邯郸郊外,所见不过是农田遍野,山林茂盛,偶尔有些许田庄点缀其间,炊烟袅袅,些许农人结伴往来,构成了这幅田园牧歌中仅有的人烟声色。然而当赵王田猎的马队经过,静谧的农村生活也就同时不复存在了。

“仅仅是来打猎而已,赵人竟然如此气势煊赫,这得有数万精锐之师了吧?”

听到一旁的随从喃喃自语,吕不韦点了点头:“说的不错,赵人兵强马壮,统兵的廉颇乐乘等,皆是一时之名将,有如此气象也并不奇怪。”

“主人见多识广,不知秦兵之强,赵人可比得过吗?”

出言发问的侍从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身薄甲之下肌肉匀称,他面色白皙,脸颊轮廓棱角分明,分明是为翩然骑士。借着星光,吕不韦能看清他脸上还未褪去的稚气,家主笑了笑,还未搭话,一旁的家老郑毅便斥责道:“嫪毐,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打扰了主人的要事,你担待得起吗?”

这位黑面家老平日里御下严谨,嫪毐显然也有些怕他,连忙告罪道:“小人知错,还请主人恕罪。”

白衣商人却是不以为意,晃了晃马鞭道:“年轻人嘛,好奇这些事情再正常不过了,何罪之有呢。一甲子以来,秦之劲敌,唯赵楚而已,单纯论兵事,赵并不逊色于秦,只是……”

他略微顿了顿,催马下山时已多了几分意兴阑珊:“秦楚皆是广土众民,田野开辟,这是国力凝聚的根本,是故楚一败于汉中,再败于鄢郢,仍能收东地之兵反击,大败秦军。赵国土地狭窄,人口不多,虽然练出一支天下强兵来,但只怕后劲不足,若是一着不慎,就会国本动摇啊。”

见周遭人等皆是似懂非懂的样子,他无奈地笑了笑,打马缓缓行下山坡。一行人在离大营二里处便被拦了下来,面对警惕的赵军游骑,吕不韦倒是并未惊慌,拱手作礼道:“在下吕不韦,乃是濮阳吕氏家主,特有贡物献于赵太子,太子妃殿下,还请各位代为通传。”

为首的什长见他谈吐不凡,也不敢怠慢,见对面不过五六人而已,随即一挥手,将商人一行围在中间,引路道:“先生请随我先去见过将军,如果没事,自然会为先生放行。”

吕不韦自然没有意见,跟随着赵军骑士,他们逐渐深入了营垒。虽说只是田猎,又是临时宿营,但大营周围还是筑起高一丈的壁垒,又以双层木墙作为内层防御。营中界沟明确,每隔百步都设有岗哨,若非持有通行符节,一律禁止通过。饶是他们有游骑引路,也是经过层层盘查,才逐渐接近了外营的中心,见到了一位披盔戴甲的百将。

“先生说是来进献贡物的,可有身份凭证?”他怀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商人,直到接过一块铜符后,才恭谨了起来,“原来先生是上将军贵客,请随我来。”

吕不韦笑了笑,向家老使了一个眼色,郑毅会意,双手奉上一只皮袋。白衣男子接过,奉给了眼前的军官:“有劳将军,些许敬意,还望笑纳。”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为先生引路,本就是末将的分内之事啊……”他眼前一亮,接过皮袋后笑容更盛,说道,“先生果然豪爽,末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将军此时正在中军大帐宴饮,我虽是将军亲卫,却也要先通传过才行,还请先生在此稍候片刻。”百将带着他们来到中军营中,虽说是在营中,但其实不过刚进了营门,离那顶宫殿一般的中军帐尚有一箭之遥。只是周遭已经尽数都是赵王亲兵卫队,若非有传召,是绝对不可能放外人进入的。百将说罢,便解刀走向营门,留下众人在原地等候。吕不韦环顾四周,只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密密麻麻布满了士兵,盔明甲亮,显然是赵军中的精锐。饶是以他的从容淡定,面对这样杀气腾腾的场面,也是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不过他也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只是片刻之后,帐中就走出一行军兵,这次来的就不再是先前那位百将了,为首之人身姿魁伟,高有八尺余,火光摇曳,照亮了他久经磨炼的黝黑面庞,青年将军微微欠身,开口时语气平静,沉稳一如他身上的青铜甲胄:“卫尉李牧,奉太子妃之命特来迎接先生,先生请。”

“有劳将军了。”吕不韦躬身回礼,解下剑带交给嫪毐,跟随李牧走向大帐,身后捧着礼盒的家老亦步亦趋地跟上,至于一众护卫却都被挡在了辕门处。随着走近中军帐,众人仿佛置身于市井巷陌,那是丝竹管弦的温柔,是觥筹交错的热烈,但更多的,却是人声嘈杂的嬉闹,无数女子的欢笑呻吟,汇聚成了声色浮华的乐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吕不韦不由得苦笑,在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一旁的青年将军面沉如水,每走一步眉头都是一紧,等走到营帐门前时,眉心已拧起明显的纹路。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李牧偏头向他看来,平淡道:“敝邦宴饮,却让先生见笑了。”

声音中似乎带着些微不满,让吕不韦暗暗惊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武王伐纣之时也是前歌后舞,大邦气象,在下对此很是佩服。”

青年将军却是不以为然,颊边肌肉鼓了一鼓,却也没有再同他多说,只是示意两旁士兵掀开门帘,冷然道:“先生请,太子妃已在帐中等候。”

走进帐中,吕不韦就先跟热情欢快的空气撞了个满怀,酒气浓烈,脂粉香甜,烛火温热,尽数融化在新鲜汗水的潮润之中,赤裸女体在反复挑逗之下,慢慢发红发汗,如同烹饪过的红亮鲜肉,散发出纯质的诱惑香气,纵然豪商见惯了人间美色,也几乎被这旖旎气息俘虏了鼻端。他还未来得及回神细看,柔软喷香的躯体便结结实实撞在了他怀里。

“是,是生面孔啊,嘻嘻,真是个俊朗非凡的好模样,奴家寂寞的紧,郎君可愿意,陪奴家玩玩吗~”

声音妩媚诱人,柔软一如她眸中春水,波光粼粼。来人身材娇小,腰肢纤柔,轻如无物的纱衣堪堪遮住了腿间隐私,裸露出大片白腻肤光,尤其是胸前一对惊人弧度,随着主人的动作而上下跳动,活泼的让他惊心动魄,连忙按住了她的双肩,想要把这像兔子一般蹦跳到自己怀里的女子推开。

“姑娘,这玩笑开大了,在下与姑娘素昧平生,怎……”

他苦笑的辩解,淹没在了迅捷的深吻中。在汗水浸润下滑不留手的雪白肉体,只是轻轻一挣就摆脱了他不太敢用力的推拒,又扑进他怀里,唇瓣饱满晶莹,酒气喷薄,辛辣而又甜蜜。她显然已经醺然半醉,一边在商人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湿润的痕迹,一边嘟囔着说道:“废,废什么话,本姑娘看得上你,呃,你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真是,不像话——”

面颊染绯如娇花一样的小姑娘,偏偏又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在他身上不肯下去,大腿丰腴紧致,盘在商人腰间,吕不韦才要说话,却正迎上饱胀樱红的乳尖,在新汗的滋润下微微濡湿,似沐浴晨露而生的花蕊,等待着他的采撷。白衣男子头皮一阵发炸,呼吸也不自然地粗重起来,任谁被这样一位尤物投怀送抱,乳头都喂在了嘴边,也难免要动情吧。

比韩女史的大多了……

他舔了舔嘴唇,正要吻上去时,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故人面庞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白裙粉纱,宛如新火,正嗔怪地注视着快要沦陷的自己。吕不韦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痛的眼泪都涌了出来,他用力推开女孩的投怀送抱,引得她颇为不满地呻吟出声,只是等到再要扑上来时,却正撞在冰冷的甲胄之上。

“李晚棠,这是太子妃的贵客,还不退开!”

晚棠揉了揉眼睛,等到看清楚了眼前人儿,朦胧醉眼却霎时变得冷漠起来,冷哼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李大将军,好好好,我不找他,去找别人总行了吧,也免得碍了你的眼睛!”

娇美少女转身要走,却又被李牧一把拉回按在原地,有心挣扎,也只是把自己的肩膀弄得生疼。她抬起头,听得将军低声说道:“我不是说过不让你来这种地方了吗,你一个小女儿家,衣衫不整醉醺醺的,成什么样子!”

她显然是丝毫不领情,讥讽道:“是是是,我就是个淫女荡妇,不知廉耻!不过我就算再不要脸,也用不着你来管!难不成你不肯要我,还不让别人要我吗!”

他涨红了脸,语气却是更为急切:“婚配需要父母之命,哪里是你这样随意乱找的,更何况这周围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么,他们不会真心爱惜你——”

“你混账!”回应他的是一个清脆的耳光,李晚棠鼻翼翕动,喘着粗气,眼角已有泪光点点,“你对我若是有半分真心,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有脸皮来说教我!”

她手里的银壶重重掷出,砸了李牧满头满脸的酒水,他徒劳地伸出手,却连晚棠的衣角都未曾触及,只好目送着她负气离开,消失在人群阴影当中。

吕不韦同情地递过绢帕,想要宽慰却也没找到合适词句。年轻将军低声谢过,领着他穿过狂欢的人群。王帐正中,七位美貌女子正被捆缚在刑床上,双手举过头顶,两腿大大分开,毫无保留地袒露着自己的敏感处。有人用毛刷划过柔软的腋窝,剧烈的痒感毫无遮掩,直击心灵,激起一阵颤抖哀号;有人仔仔细细地用毛笔给她们的樱桃上色,一笔一划,以媚肉为纸张,像极了苦心孤诣的书法家;食客们自然也不会放过她们的双脚,或是丰腴宽大,或是修长骨感,又或是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幼嫩,当然,也有经过岁月淘洗的成熟娇艳,但无论是如何风味的美食,饕餮之徒们都是来者不拒。

指甲重重划过脚底板,留下一道被分开的肉浪涟漪,受刑者徒劳地缩紧脚趾,想要躲避下一步的攻击,只是刑具却又变成了细腻的羽毛,文火慢炖,煎熬着足底的褶皱缝隙,直到足弓因为长时间紧缩而酸痛,无力地摊平放开,重新回到手指的地狱中;面对这些已经成为砧板鱼肉的女体,并非所有人都有细细调教的耐心,心急的拷问者拿出了木刷,猪鬃刷毛每一次亲吻过汗气氤氲的脚底,都带来爆裂般的痒感,夹杂着些许痛楚,冲击着她们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

呻吟求饶,哀嚎扭动,精致妆容融化在涕泪交加的悲惨中,但无论她们做什么,痒刑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直到她们折磨中彻底屈服投降,下身松弛,攀上绝顶,才有可能获得些许怜悯。在众人身后,一架美丽的肉屏风上,正有人记录着新一轮的筹码。墨笔轻轻落在女子光洁的裸背上,刺的她时而弓起身子,时而左右扭动着腰,想要逃开身后的痒感,但脚踝手腕都被皮带紧紧束缚的现实,却让她只能在刑架边的狭小空间里闪转腾挪,洒下因为长久受刑而沙哑的笑声。甚至是这样微不足道的挣扎,很快也被剥夺了去。

“贱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来人,给这不听话的小妮子长点记性!”

又一次吃痒不过,肉屏风猛然挣动,毛笔无力地划过裸背,徒然留下一道歪斜的墨迹。这却是惹恼了身后的记录者,他恨恨地把毛笔往地上一摔,引得周遭人等一阵哄笑:

“落在她手里,这丫头恐怕要吃苦头了。”

“是啊,谁来管肉屏风不好,非要让这狠心会作践人的姑娘来……”

仿佛也预见了自己即将面对的悲惨命运,受刑女子拼命挣扎起来,将手脚处的铁链晃得哗哗作响,向身后的主人祈求着慈悲:“公子,妾身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公子慈悲,饶了妾身这一回吧,妾身再也不敢了,日后什么都听公子的——啊!”

竹鞭划破空气,咻咻有声,鞭梢饥渴地亲吻着她的臀瓣,带起苦闷呻吟。身后人挥鞭如狂风暴雨,却极少有两鞭落在同一片肌肤上,鞭痕层层,若彤云浮起,不但没有破皮损伤,远望反而更见瑰丽了。

只是片刻之后,鞭打稍稍停歇,受刑的肉屏风已是泣不成声。白皙高耸的屁股已然发红肿胀,点点汗珠沁出,分外诱人拿捏。

“嘶——”手指捏起一块被打的发热红肿的嫩肉,激得受刑者倒吸一口冷气,无助地哀求着,“妾身真的,真的受不了了,屁股要被打烂了,公子,公子请怜惜妾身吧——”

她的主人只是摇了摇头,附在她耳边挑逗着:“可是我偏偏喜欢你哭起来的样子,怎么办呢?”

声音温柔,像是情人之间的缠绵,可落在濒临崩溃的她耳中,却宛如恶鬼呢喃,吓得她当真哭了出来:“公子,求求你不要,饶了妾身吧,妾身会被打坏的!”

她梨花带雨,哭的伤心,身后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美人绝望的样子,等到她哭够了,方才慢悠悠地说着:“若要饶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陪我做个赌局,不知你是否答应?”

“答应,妾身都答应——”

“嘘,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之后再答应也不迟。”看着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的她,黑衣公子眼眸微转,向场中拱手环顾,笑道,“方才你乱动个不停,将诸位贵客的赌注都给弄丢了,原本应该拉下去再打你一百鞭,不过我可以做主给你一次机会。”

“方才下过注的诸位会用你的身体,把赌注再写一遍,如果你能复述的一字不差,我就饶过你,不仅如此,我还会重重赏你;如果你不能……”她粲然一笑,轻佻地吐出后半句话,“我就求长嫂把你赏给我做奴婢,让你天天都能享受极乐欢愉,如何?”

她呜咽着点了点头,这位公子显然正在兴头上,如果真的要违逆他的意思,挨上一百鞭,恐怕自己也绝无生路,倒不如拼上一拼,或许还能有些许幸运:“妾身,妾身同意公子的赌局了……”

“很好,诸位大人,方才有下过注的,可以过来取笔墨了,就写在这贱人的脚底,看看她能不能真的复述出来。”

他兴致勃勃地拍了拍手,旋即有侍女捧上笔墨,吕不韦站在一旁,只觉得全身尽是冷气。虽说生逢乱世,见惯了人命如草,但这样拿人取乐的事情,他自认还做不出来,赵国宫廷却如此荒唐,当真是连他这个商人都还不如了。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全身鞭痕纵横的赤裸女体,胡须抖动了片刻,最终还是归于沉默。他清楚,以自己眼下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资格与这些赵廷的公子王孙作对的。于是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向前,在他身后,笔尖已然抵上她的一双红嫩足底。伴随着刺人的痒,她要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脚不去挪动颤抖,一边去体会其中每一笔每一画带来的折磨,尝试着复述其中的内容。吕不韦即便不看,也知道这座肉屏风赢得赌局的概率微乎其微。

他看向身边的将军,却正遇上引路人的眼神,对视瞬间,李牧旋即移开了视线,再开口时,声音干涩:“太子妃在内室中等候,先生请吧。”

原来他与我一样,也是心乱如麻啊。商人感慨着,随他走进了里间。帷幕落下,将喧嚣惨笑隔绝了去,只隐隐听得“中大夫宅邸一座,田三百亩,下注周王姬”的迟疑后,紧接着她的悲鸣呻吟。吕不韦闭了闭眼,再看向内室中时,已然恢复了平静。

“殿下,吕先生已经请到。”他躬身施礼,随即退到一旁,留下白衣男子独自站在廷中。

高台之上,烛火温柔,有人安然端坐,发髻乌黑,金钗瑰丽,零落下点点明亮光泽,百花齐放,彩蝶飞舞,化作裙裾茜红。灯影摇晃,朦胧出朝霞中最灿烂的一抹流光,却在她的笑容面前黯然失色,丰润颊边梨涡浅浅,她举杯为贺,笑道:“一别经年,先生别来无恙。”

看到她丹凤眼中的笑意,吕不韦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微微躬身道:“承蒙殿下挂心,不韦一切如常。”他接过侍女奉上的酒水饮尽,取来家老手中的礼匣,诚惶诚恐地说道:“在下经商于列国,多蒙殿下恩惠,如今偶然得到了白璧一方,奉予殿下为生辰之礼;另有玉斗一双,金百镒,奉予上将军、上卿,以表寸心。”

侍女取过礼匣奉上,魏燕南只是略看了看,却并未立即收下,微笑敛去,她的话语中多了一分莫名意味:“烦劳先生搜罗到如此难得之物,只是不知先生送给秦公子与女史的礼物,是否更是世间难寻之珍宝呢?”

商人闻言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这话并未超出他的设想,于是他长跪稽首,回答道:“殿下,臣前去拜访秦公子异人与秦国女史,确有私心。臣之产业遍及天下列国,秦地也不例外,若无秦廷权贵庇护,臣纵有千金巨富,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何止于秦,臣在东方六国莫不如此,在商言利,臣不过是尽职分而已,若殿下有意降罪,臣无话可说,但凭发落就是。”

“在商言利,先生真是坦率,不知先生离秦千里而来,可有利于我赵国吗?”

燕南目光闪动,看向肩下首座。出言者青衣白裳,眉如柳叶,眼眸清亮,玉簪挽起发髻,一如她启齿温润。面对这位透着书卷气的女子,吕不韦拱手道:“敢告于上卿,在下此来正是有大利于赵。”

相如闻言,好奇地问道:“不知先生所言大利何在?”

此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吕不韦身上,等待着他下面的说辞。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据秦国邸报,魏冉已被罢官,其为相十余年,屡次出兵伐赵,如今秦国朝堂大变,应侯为相,遂遣公子异人来赵为质,以取信于赵。若赵国能与秦国结为盟好,西陲安定,攻略齐燕,岂非大利?”

相如莞尔,显然有些失望,她身边的夫君却是大笑道:“先生所言,都是我等都已经知道的事,更何况应侯此人方才上位,对外方略尚不明朗,岂能因为区区一庶子而定国政?”

“上将军,臣有门客能了解应侯隐秘,此人游说秦王之策,乃是远交近攻。”

廉颇眉头一皱,粗声问道:“何为远,何为近?”

商人对答道:“以韩魏为近,赵楚为远,得尺寸之地则为秦王之地,即为远交近攻。”

几人对视一眼,燕南悠然道:“依先生看来,这位异人公子,是何等样人?”

“臣与秦公子素未谋面,只是从韩宓的言辞之中……”他沉吟片刻,垂首道,“异人不好兵戈,轻省赋税,实乃仁德之主。”

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旋即挥手送客:“先生鞍马劳顿,本宫便不多留了,先生尽可自便。”

吕不韦知道赵廷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只言片语,此时也并不急于求成,起身见礼后退出了内帐。

目送着白衣背影远去,燕南转向座中众人,问道:“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吕不韦方才所言,正与信陵公子之意吻合,如此来看,他还算坦诚,并无明显的欺瞒。”相如夫人缓缓道,眉间萦绕上一层淡淡的忧虑,“然而若是如此,秦人所谓远交近攻,便令臣殊为不解。”

见燕南仍在期待着自己的下文,青衣美人柔声说着:“当今时势,列国与秦接壤者,赵楚韩三国而已,若秦人想要攻尺得尺,攻寸得寸,也只有从邻国着手兼并。鄢郢一役,秦兵拔楚汉中、云梦,却终究不能制服楚国,反而又被夺去了江南十五座城池,可见楚并非速亡之国;我赵国地方二千里,带甲数十万,与秦接壤之地皆有山河之固,若秦人大举来攻,胜负犹在未定之间。由此观之,秦之近攻所图谋的只是韩国。”

“韩国地狭人稠,物产丰饶,确实相对容易攻下,但其位于天下之中,韩之存亡,关乎列国兴衰,若秦国急攻之,不但是我赵国,魏楚都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四国合纵,又有谁会与秦远交呢?”

她略微顿了一顿,言语中满是疑惑:“若以韩为近,以列国为远,则秦人将有近攻而无远交,即便劳心费力打下了颍川上党之地,恐怕也会激起列国合纵,到时轻则积年无成,重则步齐闵后尘,犹未可知。以秦王之精明,似乎不应该采信这样的计策才是。”

太子妃颔首,吩咐道:“来人,取无忌最新寄到的那卷帛书来。”

侍女领命去了,片刻之后奉上一支铜管,在燕南示意下递给了相如。上卿拆开火漆,只是略略扫过文字,眉头轻轻舒展,将绢帛交给夫君:“以四贵权臣为近,以天下列国为远,魏公子见解从来独到,只是若作此解,则秦国君臣未免也太过短视,仅为扳倒楚系外戚,便以国家方略作为赌注,未免也太过儿戏了。”

“嗯,上卿所言实为正理。”摩挲着白璧无瑕,指腹处传来的温润却丝毫未曾抚慰她的不安,燕南征询地看向廉颇,这位上将军未着甲胄,简朴的蓝布葛衣洗的泛白,衬得他越发如铁塔一般壮悍,虽说已年过五十,但须发依旧乌黑,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丝毫不见老态:

“其中利害,相如已然分析清楚,臣别无他言。只是臣以为,虽说秦人远交近攻是要图谋韩国,但攻赵也并非全无可能,谨慎起见,还是应当早做准备。”

“如何准备?”

他思索片刻,回答道:“臣以为,御敌无非内外两端,修明内政,整顿兵甲,深沟高垒,以待秦军,这是内事;至于外事,老臣以为,暂时与秦结盟也不失为良策。”

指节敲了敲几案,燕南皱眉道:“秦是虎狼之国,屡屡出兵伐我,阏与之战血迹未干,我又岂能与之结盟?”

“不然,当今时势列国并无常交。今日之盟国,明日便有可能反目成仇,反之亦然,与之结盟并无不可。”他与身边的妻子对视一眼,相如温柔地瞪了他一眼,却让将军颇为安心,耐心解释道,“我赵国与楚国皆为秦之劲敌,然就目下而言,都尚不足与之抗衡,楚国地广人众,只需默默开发江东即可;而我赵国土地不足,代郡之地又有匈奴时时威胁,若要抗秦,还需向外开拓充实国力才行啊。”

“上将军是指——”

见她若有所思,廉颇接着说道:“五国伐齐之后,齐国国势日衰,已无力守住这八百里鱼盐之地,若我与秦国结盟,暂时解除西部边境的威胁,我军便可收齐济北之地,享有鱼盐之利;燕国虽地处边远,但蓟城一带也有数百里丰饶之地可夺。等到我国土地开辟,人口充足,到时才能行抗秦之事,还请殿下明鉴。”

内室之中落针可闻,帐外却是喧嚣不止。在一轮又一轮下注之后,肉屏风胸前背后都已写满了墨字,汗水混杂着眼泪,模糊了身上字迹,而执笔的主人却仍是乐此不疲。毛笔每一次划过她娇嫩的脚底,都会带起一阵惨笑,因疲惫而沙哑的声线,对听惯了清脆女声的拷问者而言,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成熟诱人如小火细烤后的嫩肉,让人只想大快朵颐。

“小骚货,没想到你还这么能忍啊,我还以为你这淫贱下流的身子,坚持不了多久就会乖乖投降来给我做痒奴呢~”黑衣公子好奇地挑起肉屏风的下巴,新汗黏腻,染湿了他的指尖,这是张圆润甜美的面孔,因为长时间的痒刑而媚气柔滑,可是圆圆的大眼睛中,还残留着几分稚气纯真,与她的声音语调相映成趣。她的嘴唇轻轻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公子俯下身,却只听得她重复道:“平原君,田地五百亩,歌舞伎十名,下注,下注田仪……吕不韦,金百两,下注……呜!”

她话音未落,就被淹没在了悲鸣当中,拷问者的木刷精确地落在了她的足心。这是两只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脚,脚趾饱满鼓胀,足底因为长期出汗而泛黄,只有足弓处还是润白色泽,却又被墨迹新汗反复浸染,最终烧成诱人的红。整晚的痒刑捉弄之下,足肉早已将毛笔的刺挠感觉吃透,也算是勉强有了一点抵抗力,只是这从熬刑中得来的些许怜悯,也被无情地粉碎了。猪鬃刷毛长驱直入,上下横扫,热切地噬咬着那些脆弱的嫩肉。相比于毛笔的温柔,木刷像是划在了她的心尖儿上,让她眼前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规律,也全然没有精妙的调教手法,强烈的痒感,夹杂着轻微却刺心的痛楚,就这样如海潮般奔腾而来,冲垮了她意志的堤防。她拼命扭动着身体,只是被拘束着躺在刑床上的肉屏风,没有丝毫摆脱刑罚的可能。受刑者用力绷紧双腿,腿上的肌肉却早已不堪重负,在痒刑和主人的挣扎下痉挛起来,抽筋的痛苦让她紧紧皱起眉头,努力舒张着脚趾,让双足像花朵一般绽开。只是这样一来,倒像是她自己把脚丫送上门让别人折磨了。

“果然是下贱坯子,被挠脚这么难受,还要自己摊开脚丫子抢着受刑……”公子嘲笑着她本能的举动,肉屏风想要反击,却又只能发出阵阵悲鸣。笑声在无休无止的折磨之下逐渐尖锐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呻吟哀号。从来都是温柔款款的眼睛向上翻起,泪花四溅,涎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沾湿了主人的指尖。面前的公子眼眸晶亮,似乎倒映出她的狼狈模样,与面如冠玉的主人来说,她简直卑贱到了尘埃中。肉屏风绝望地抬起头,只是四周尽是戏谑目光,甚至有人对她的狂笑仍是兴致满满,似乎对她究竟能坚持到何时很是好奇。

她仰起头,绝望如濒死的鸿鹄。吕不韦收回目光,转向身边的贵公子,低声道:“平原君,若是这样作弄下去,她很快就会不中用了。”

一旁的赵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浓密乌黑的胡须后面,笑容依稀可辨:“不妨事,赵胜府中的肉屏风大约百数,若这架不堪用,撤下去再换一架就是。”

见他沉默不语,平原君悠然道:“轮到先生下注了,若是你能拿下最后的胜利,赵胜便做主,把这架肉屏风赠与先生,如何?”

白衣商人看向面前的赌局,最初的七位女子,目前只剩下了最后两人:平原君相中了一位身姿矫健的姑娘,肌肤在烛火下闪烁着蜂蜜色光泽,尽管被折磨了整整一晚,却还是在左右挣扎着,将铁镣摇晃得哗哗作响,眉眼之间笑意萦绕,但那双眼眸却瞪得滚圆,其中有仇恨在翻滚沸腾。

“你这次来的不巧,遇上了这孩子第一次上场。这可是我特意从临淄搜罗来的女奴,品相体力俱佳不说,她还有些争强好胜的棱角,不消我费太多力气,她自己就会想着做个一等一的玩物。”顺着吕不韦的目光看去,红袍公子颇为自得,“难为她出身商贾,竟也没有沦落成庸俗脂粉一流。”

他所说大致不错。不同于寻常淑女的柔弱清瘦,田仪显然更显坚毅,腰腹在痒刑撩拨中上下弹动,汗津津的肌肤下,肌肉轮廓清晰可见。羽毛不紧不慢地覆盖上她的双足,仔细品味着这双难得一见的大脚。前脚掌左右摆荡,摇曳开湿淋淋的红,汗水汇集在足跟处,勾勒出圆润柔滑的轮廓。

在另一边,周元姬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她的脸颊透出不正常的殷红,目光涣散,漫无目的地翻向半空,即便竹板如雨点一般落在脚底,这双饱经摧残的细嫩脚丫也只是瘫软在原地,任凭痛感激烈啃噬着白腻的足底嫩肉。饶是她的双腿紧紧绞在一起,还试图拖延着不去泄身失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周室公主的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吕不韦心中一沉,虽说他并不想看着这些好好的姑娘在自己面前丢了性命,但却也不值得为此一掷千金,做徒劳无益的挣扎。在他身后,肉屏风的惨笑呻吟声声入耳,面前的周元姬气息奄奄,看向他的目光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释然快慰,像是在荒原中挣扎跋涉了太久的囚徒,终于来到了漫长旅途的终点。他闭了闭眼,有些温热沁出,润湿了他的眼睫。

片刻之后,豪商睁开眼睛,已然不再去看公主日渐苍白的脸色。只是他正要转过身,目光不经意间与面前的田仪相遇,他微微睁大了双眼,想要再看清楚方才熠熠生辉的眼神,但矫健女子仅仅一瞥之后便重新转过头去,献媚般呻吟起来,言语中满是春情,软腻的让他本能地嫌恶起来:“奴家受不住了噫嘻嘻,哈哈哈脚底板,脚底板好舒服啊哈哈哈哈哈主子让奴家去吧,奴家好想要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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