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地址？哦……等等……你说我是把自己的给你呢，还是把导师委员会的给你呢？”

“导师委员会！”黄苓伸出贴着留置针的右手，重重地拍了拍床头柜。

“哦！我发给你。”

黄苓点了几下屏幕，随后把手机扔到了床头柜上。

“一千六百……到账户了，还多个十几万是……我自己炒的，顺便……给你们了。”

“好，我还有别的情况要知会你一下。”

黄苓把呼吸面罩戴上，然后把脸侧过去。

“黄苓？”

“我把钱给你们了，以后不要来烦我。”黄苓的声音在面罩里略显低沉。

“但是黄苓……”

黄苓把面罩拉下来，从口中吐出一个字。

“滚！”

“好吧，好吧。”沈光耀悻悻地从床边起开，出了病房，招呼上章国建走人。

黄苓住院，只有霞姐一个人回来看了一下，但也只是帮忙交了费。宋护士长很忙，所有时间都是黄苓一个人在床上。

晚上，黄苓在病床上发呆。不禁想到一开始阴差阳错地遇到了阿什托茨卡西局控制下的诺亚集团在中国设置的分厂，飞翔纺织公司。自己差点栽进去了，幸亏那天自己正好没去，栽进去的是小丽。但结果他后来被令鸿下套了，给人家扣了今天。这个令鸿也是西局的，知道很多事情，不过看样子只是个基层人员，对更多情况知之甚少。然后台湾最大的老鸨莫名其妙没了。自己却找到了消失多年的丝袜夏令营，为此，他还把何应钦杀了。按照杰克马的描述，这个何应钦应该是西局的主要领导之一，至少和杨风是平级的。

等等，既然何应钦死了，他会有接替人吗？

“好，我还有别的情况要知会你一下。”沈光耀的声音在黄苓头脑里浮现。

黄苓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令鸿。

“嗡……嗡……”

令鸿正在吃饭，看到来电是黄苓，笑了，接了电话。

“喂……小黄苓啊，吃过饭了吗？”

“没呢。你吃了？”

“正在吃。”令鸿把肉换了一边牙齿嚼，“你身体还好吧？”

“托你的福，正在医院躺着呢。”

“不会吧。从我家回来那么久，你还没恢复过来？”

黄苓呵呵了一下，“差不多，我找你打听个事情。”

“不会吧，小黄苓。你当上三江中央总书记，就真把我当你线人了？我可事先对你说，我现在人在美国，长途电话费是很贵的。”

“美个屁，你要是在美国，我能接通你电话？别逼我捣烂你的头，讲正事！”

“行吧，黄苓你说。”

“我之前把何应钦打死了，你们部长的职务有没有换人？”

令鸿停止了咀嚼，把肉咽了下去，随后把手机换了一边耳朵，“何应钦是你打死的？”

“是的呀！你不知道吗？”

“别说我了，西局上下谁都不知道，上面开出悬赏令，抓到打死何应钦的有三百万，不论死活。提供线索的也有五万块钱拿，要真是你，我可以去拿五万块钱了。”

“你可以去拿钱了，就当是向我提供线索的奖励。”

“还行，那你要我提供什么线索。”

“何应钦之后，你们上层管理的职务有没有变动。”

“有，何应钦原来不是那个，那个人口资源部的部长嘛。他死了之后部长就换人了，换成一个叫林缪可的家伙。这家伙年龄和我差不多，但和你一样是个伪娘。”

“名字听的挺怪的，也是伪娘？”

“昂，是的。”令鸿又夹了一块肉放嘴里嚼，“那个丝袜夏令营也是你给炸的吧。”

“没错。”

“我就猜到。林缪可貌似对你很感兴趣，我的意思是他对炸的人很感兴趣。然后呢，他们把丝袜夏令营重建了。”

“重……重建了？”

“是的，也就两个月前的事情吧。好像也就是你把夏令营拆了之后他就开始重建了。”

黄苓骂了一句脏话，“你知道我能在哪找到他吗？”

“找到他？这个我可不知道，但是新的夏令营我知道在哪。我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黄苓随即收到了令鸿发过来的短信。

“怎么样，看到没？”令鸿又喝了一口水。

“看到了，谢谢。”

“不用谢，应该的。你知道，我挺喜欢你的，如果你不是东局的话，我说，咱们俩都可以搓一对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想多了，咱们注定是要隔着一个无人区的。”

“行吧，相比在病房里见到你，我更希望能在战场上见到你。”

“战场上见。”黄苓说。

“战场上见。”

电话挂断了。

黄苓刚把电话挂断，人就犯了难。他想起导师过去说的一句话，上层建筑是十分牢靠的，你不可能通过杀一个人来改变上层建筑的运动。就像荆轲刺秦王并不能阻止六国统一一样。

这次，只靠拆和杀人不够，他还要想别的办法来阻止诺亚集团继续扩张。但是这次他连拆都拆不了，因为他不熟悉敌情。之前是让李伟进去探路的，但是这次李伟大概是不会配合了。即使李伟配合，估计王娟也不会同意。

他正在想如何应付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他四处看了看，发现手机就在自己手上。

看到来电备注，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惊恐的声音，“黄苓！黄苓救我！救救我！”

黄苓知道，自己又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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