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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奥李贝奥/贝奥武夫的五日诅咒,2

[db:作者] 2025-08-13 08:22 5hhhhh 4150 ℃

第一日

我的同僚正在死去。

不,说“死去”并不确切。从者并不存在死亡这种事情,或许我应该纠正为“正在逐渐衰弱下去”会更加妥帖。

只不过,浑身被血液浸透,看不清面容,躺在白床单上无法动弹哪怕一根手指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气息奄奄的垂死之人。

死亡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避之不及之物。踏入武道之人必须做好觉悟,无论是夺取别人的生命,还是自身落败招致的死。即便在生前,他人将我称呼为无情无义无血无泪也早已习以为常。是的,死理应被哀叹,不为生所挣扎的人世是错误的。发生错误的,或许是我罢。我也就是这样一个怙恶不悛的人。

但现在的情况有些难以言喻。我不能坦然地面对眼前发生的事情。

我与这个躺着的男人在北美进行了一场真正的决一生死的搏斗。虽然结束的时候我自己的灵基也已经破败不堪,剩余的体力只能堪堪支撑我赶到影之国的女王面前与她赴约,我还是获得了胜利。那个男人,口吐鲜血,拳头上的绷带已经磨烂露出血肉,却依然笑着,直到灵基灰飞烟灭,他都笑着。是个拥有美好笑容的人呐。面对自己的败退,面对自身的消亡也由衷地感到高兴。

然而他如今哪怕是睁开眼睛也做不到。他中了诅咒,某种未知的邪恶的咒术,身上所有的疤痕开始溃烂,流血不止,魔力无法遏制地涌出体外。但因为仍然缔结着契约被持续输送着魔力,他就这么被吊着,枯竭下去,死气沉沉,却不会真的死。那副样子看上去既可怜又悲哀。

“贝奥武夫。”

“醒醒,起来了。”

“只不过是流点血而已,和我的拳头相比起来差的远了,真是不像样啊。”

没有动静。我没有再继续说话,这样自言自语真是愚蠢极了。于是我把最后的一句话吞咽到肚子里。

笑一下吧。

在头破血流的时候也会开怀大笑,那样炙热的,纯粹的笑容。气息奄奄的、垂死的男人,无法动弹,当然也不可能转过头来对我笑一下。某种错觉浸润了我。我的同僚正在死去。

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我不再坐在床头的椅子上,而是在原地踱来踱去,血染透了床褥,从床梁滴下,流到地板上,再被我的鞋踩成一片狼藉。

※※※

这一天的早些时间,在寻常搜集材料的途中发生了变故。御主和从者一行人来到一个山洞里狩猎幽灵获取鬼灯,却不料这次的洞穴里潜伏着一个不得了的大家伙。当它出现的时候甚至连气温也骤然降低,整个岩壁上结满纯白的霜。

但是那毕竟只是区区魔物罢了,身经百战的从者轻而易举地将它逼至了陌路。正当李书文准备给予它最后一击的时候,巨大的骇人的白骨歪斜着猛得垂下来,数米高的脊梁骨似乎像要折断似的咔咔作响,蓝色的火焰填满黝黑的三个空洞。

“闪开!”

贝奥最先预感到了不妙,冲向了二者之间。他的两柄宽大的武器遮挡在面前,但蓝色的火仍然呼啸着扑向他的面颊和胸膛。

“贝奥武夫!”

李书文侧身闪过几步,使出一枪,把巨大的白骨击碎,蓝火也随之消失在空中。他和御主还有诸葛孔明连忙上前查看,狂战士蜷缩在地上成了一团。藤丸立香急急忙忙准备治疗,贝奥武夫扶着脸颊抬起头挤出一个笑说:“我没事,我没事!这火真怪,竟然是冰的。没受伤,放心吧。”

“不对。”诸葛孔明摇摇头,吐出一口烟:“你中咒了。”

贝奥武夫愣愣地摸了几下脸:“是吗?”

来自迦勒底的通讯在一旁展开,同意了孔明的观点。但是根据扫描无法推断出究竟是哪一种咒术。那个怨灵恐怕不知道累积了几百年的力量,也不知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致使它变成这样的魔物,玛修在屏幕上担忧地催促他们早点回来,好进行深入的检查。但贝奥武夫毫不在意,觉得大家都太小题大做了。

藤丸立香却选择相信迦勒底的判断,立刻宣布启程返回。

在泥土地上快步走了一段路,快要赶到灵子转移的目标地点的时候,李书文察觉到贝奥武夫落在后面没有跟上来,转过头去看,惊讶地叫喊出声:“你的疤——”

“……”

贝奥武夫原本遍布全身的疤痕正在渗出鲜血,像汩汩涓流那样顺着肌肉流淌下来。他的脸也被血渍模糊,眼睛因为难忍的疼痛而眯了起来。

“这样发作多久了?!为什么不出声!”李书文大吼道。

立香启动礼装的治愈能力却毫无效果。“快点,得快点回去想办法处理!”

“能走吗?贝奥武夫。”李书文走上前去架起比他高上一个头的男人。

狂战士点点头,想要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但是最后展现出来的却非常难看。

枪兵几乎是拖着男人想要加快速度,但是贝奥武夫的步伐依旧迟缓而艰巨。他朝下看去。赤裸的双脚上亦是细密的伤痕,蜿蜒地布满了男人的脚底板,此时疤痕演化为赤裸裸敞开的伤口,早已被一路上粗糙的土地和磕绊的石子磨得稀烂。仔细一看后方的痕迹是血的脚印。

见此情景,李书文毫不犹豫地蹲下,把熊一样壮实的男人横抱起来。

“李……李!”

一下子失去平衡的贝奥武夫慌忙地围上李书文的脖子。他的体型这样以别扭的姿势被人抱起来,还是在御主和其他从者的面前,忽觉非常难堪,挣扎了几下,却被李书文呵斥不要乱动。

李书文就这样抱着贝奥武夫踏着稳健的步伐快速赶路。贝奥武夫的血还在不断地流,浓烈的呛人肺腑的血腥味从极近的地方灌进李书文的鼻子里。常人可能早就被熏得想要呕吐,他却只作寻常。血液汇聚到脸颊一侧,汇聚到胸腹,不过多数就连李书文染成了红色。那场面活像两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红色……很配你……”

贝奥武夫在李书文耳边喃喃细语。

“已经这样了还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贝奥武夫没有回答。李书文觉得肩头非常沉。“贝奥武夫!”他尝试着去呼喊,怀里的男人却因为魔力过度流失而失去了意识。

迦勒底的工作人员迅速地对贝奥武夫进行了检查,然而结果却是令人不安的。那个山洞里的怨灵或许早已盘踞在了那里,几百年间不知道吞噬了多少误闯禁地的人类魂魄,他们的怨恨与痛苦与它本身的怨恨与痛苦不断累积,导致这种诅咒是如此顽固而神秘。

所幸迦勒底有几位熟悉诅咒魔术师。美狄亚被请到了贝奥武夫的跟前,她手一挥,荧荧的蓝光在躺着的男人身上浮现。

“不会有大碍。我能够处理。”

“真的?那就没事了?”

“也不是完全无恙。这诅咒里的恶太过于纯粹和复杂,一旦中招理应是无解的。我可以抹去它的必死性,但诅咒的余迹会残存一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藤丸立香稍稍放下了心。贝奥武夫则继续躺在医务室里,虽然流血没有停止,但是有迦勒底 魔力支持着,不至于到灵基消亡的地步。玛修安静地靠过来,询问前辈是不是先去休息。出了这样的事情,立香早就被自责折腾得精疲力尽。她转过头,面对站在医务室里的李书文说:“大师,你也去休息吧。”

“我待在这里就好。”

“这里有对贝奥的灵基检测,有什么事情会第一时间提醒的,没关系的。”

“不是事实上的必要性,而对我而言的必要性。毕竟是这个家伙挡在了我和那个魔物之间,如果不是他的举动,受到诅咒的将会是我。我不能像置之度外一样地继续干我自己的事情。”

李书文就这样坐在床头的椅子上。

藤丸立香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一觉,头昏脑胀地醒来发现竟然已经是晚上了,第一时间匆匆忙忙就往医务室去。

红色的枪兵看到立香,便说:“御主,他的伤口好像在愈合。”

“真的?”

立香凑上来,血果然已经不再淌了。但是贝奥武夫还在沉睡。突然一股腥臭钻进她的鼻子里,但床单已经被更换过,理应不该有这样强烈的味道,探究源头,竟是出自李书文的身上。

“大师……你连身衣服都没有换吗!”少女一脸惊异。

被御主提醒,李书文才想起来确实如此。先前在到处都是的血味里,再加上他的衣装本身就是红色和黑色,一时间难以分辨,干涸了之后也只能看出些细微的印迹,连他自己也忘记了自己的衣服被贝奥武夫的血所浸染的事情,只是把皮肤上的血擦了干净。

接着藤丸立香又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李书文的嘴唇,原本是这样红的吗?如同他眼角的红妆那样,艳丽得仿佛是被涂上去的。

御主问出口,不料枪兵猛地低下头去遮掩,脸红得像被灼烤着。他搪塞着什么“既然已经没有大碍,我就先回了。”便匆匆离开了医务室。

李书文在他的房间里换了身衣服。他的嗅觉恢复之后,才重新察觉出这件长褂散发的味道有多难闻。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本以为自己好好擦掉了沾着的血污。那是贝奥武夫的血。

结果到最后,即便他试图灌入魔力,也没能换得贝奥武夫的苏醒,包括他的笑容。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再被蛊惑人心的错觉所困,只消自嘲自己的定力依然不足便是。

他抱起衣服吸了一口呛人的气体,然后回忆嘴唇上附着的铁腥味,心里想着,果然无论是什么人,身体里流淌的血都是一样的。

“……真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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