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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1

[db:作者] 2025-08-13 13:58 5hhhhh 8910 ℃

沈林思再一次见到白月寒时已经是她成婚的第三年,他看看正与她并肩而立的她,她怎么憔悴了这么多,是那陈家对她不好吗。

他这三年一直在拼命找人打听她的消息,她嫁人以后两人的夫妻关系并不和睦,丈夫陈卓傲是个正儿八经的纨绔,每天都在青楼酒会见到他的身影。嫁人之前,她是皇帝亲封的车骑将军,官阶很高,皇上又亲自赐婚,将她赐给陈家。

陈家是皇家远亲的一个支脉,勉强与皇亲国戚沾边,早年的陈家非常昌盛可是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很难再出人才,皇上这番做法,一是让陈家有了脸面与靠山,二是想要白月寒手上的兵权。白月寒一嫁人,皇上便接着让她调养身子的由头,将兵权从她手中要走了。

她带兵打仗时伤了身子,三年似乎都未能有孕,因为这一点她没有少被夫家人为难。想到这里,沈林思拳头紧了紧,看了看白月寒苍白的脸颊,想到了这些年她可能受到的委屈与苦楚,作为她十几年的挚友替她不值。

最近战事吃紧,皇上似乎又想起陈家还有白月寒这号人物,挥挥手下了一道圣旨,让白月寒和沈林思亲自驻守不怎么太平的边境几个守城。

他又可以与她并肩,这种久违的感觉真好。可还没有高兴多久,陈家就出了大事,那位纨绔被查出一封勾结叛军的信件来,在如此敏感的时期,立马被皇上打上通奸叛国的罪名,翌日便让陈家入了狱,不久后就要被流放。白月寒自然也受到了连累,被贬为从军的普通将士。

沈林思知她心情不好,便拿着酒壶来找她对饮。谁知她却几番推拒,半点不像从前那般豪爽肆意。几年前的白月寒像是广阔天地间的一只雄鹰,遗世独立,而如今的她像是被囚禁在了笼中,眼神中满是疲惫,半点没有了当时的神采。沈林思独酌几杯好没意思,看着她清秀的眉眼,借着酒劲不自觉的想要对她倾诉迟到了将近五年的衷肠。

“子墨,”他唤她的字,还像从前在学堂一样。白月寒一愣,随后苦笑,许久没有人这样称呼她了,她都忘了曾经的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名字。

他试探着她,见她不反感,他又道,“子墨可曾后悔?”看着白月寒迷茫的神色,他顿了顿补充,“可曾后悔三年前嫁入陈家?”

她不语,嫁入陈家并非她本愿,乃当年的冲动之举,她那时年少,只知带兵打仗,直到嫁给陈卓傲才发现京城的是非之多,她一位女子被礼数教条束缚着,什么也做不了,她被逼着改变,逼着妥协,就这样她变得小心翼翼,变得世故也世俗了很多。只是,决定已经做了,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有半分收回的余地。

白月寒似乎觉得今日的沈林思话里有话,可是昔日好友重聚,她还是答道,“昔日已是定局,没有后悔与不后悔之说。”况且,她心里苦笑,她瞒了所有人一件事情,倘若这件事败露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既然如此,不如将它瞒着,也不会连累他人。

沈林思看着她的眼睛,她明明是那么的漂亮,何苦露出一副苦涩的神情来。酒入愁肠三四杯,如今他满脑子都是冲动,看她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温柔,更是让他心头一热,竟然借着酒劲伸手去抚摸她的鬓发。

白月寒先是一愣,继而大惊,“沈林思!”她急着躲开他的手且喊他住手,随后气愤的甩头便离开,留着这个醉鬼一个人在风里独酌。

冷风吹在脸上白月寒才清醒过来,她抚了抚发红发烫的脸颊,刚刚不仅仅是恼他做了越界的事情,可能给他俩都惹上麻烦,更多的是她发觉自己对他的抚摸并不反感,甚至有些窃喜。如果沈林思的举动是酒后失态,那她此番感觉又改作何解释呢?

沈林思看着她决绝孤傲的背影愣神,有一瞬觉得她的腰身似乎有些粗了,可是她没有脱去盔甲,看的不真切。再看时,已经只有她纤细苗条的背影,似乎比三年前的轮廓还要有婀娜些,想来是自己喝的太多了,看错了。

到了营帐内,白月寒才敢暴露身子,她熄了灯,黑暗中摸黑将衣服脱了下来,暴露出一圈圈紧致缠在腰际的白绸。

“呃···”

她小声呻吟,摸了半天才有些笨拙的摸到了腰后的绳结,她已经是一身冷汗,方才与沈林思喝了大半晚的酒,她已是疲惫不堪。解开白绸,一个看上去足月的孕肚露了出来,上面满是被勒出的红痕,湿漉漉的大肚子暴露出来,她才得以解脱,扶着腰,倒出几颗药来吃下,才托着大肚移到床上。

躺下后,她抽了一口气,她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金贵,半点受不得折磨了。

她抚摸着硕大的肚子,想起孩子的父亲,又想起沈林思。三年前,那样和他表白,沈林思沉默后拒绝了她,如今他看到她这副样子,又要做何感想呢?她发愁起来,可又觉得自己可笑。

人家只是酒后帮你理了理鬓发,你就觉得他是喜欢你,白月寒,你真是愈发可笑了。

她又想起正事来,陈卓傲这个人虽然混账透顶,本质却是个草包。要是让他睡睡妓女可以,可通奸叛国,就是借他三个胆子,白月寒也不信他能有这个城府和胆子,那么是谁在看她不顺眼呢。

不久后新上任的将军解答了白月寒的疑问。这个将军正是圣上宠爱的贵妃的亲弟弟,司徒家的长子,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怕是皇上对陈家的处置是为了给司徒家腾个位置,是杀鸡儆猴,不过是陈家一时倒霉,刚好成了那只鸡。更不巧的是年轻的白月寒得罪过的这位即将上任的将军,怎么看她之后在军营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不日皇帝的圣旨到来,比那金黄色带着龙纹的圣旨还要招摇的,便是司徒旭一身银甲,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被人簇拥着跟随者宣读圣旨的太监一起到了这里。

她的帅字旗被人拿下,换上了司徒家的旗子,红缨飘飘,眨眼又威风。

司徒旭扫了她一眼,便指着人群里的她,将她调到了新兵队伍当中。

她虽不是将军,可队伍中没有谁不信服于她,她的留下只会刹了他的威风,可新兵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知道白月寒是谁,自然也不会有人将她放在心上。

司徒旭早年想要进白月寒的队伍,让作贵妃的姐姐亲自来求她,不想那时的她锋芒毕露,不喜欢富家子弟来军队里混日子,一口拒绝。还敲打他,让他这样的富家子弟离军队远一些,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稍有差池便会伏尸百万,民不聊生,如果只是想要当混子大可以找个清官美差做一做,何必来她的队伍里吃沙子,喝西北风。她只是实事求是,却没有给他留面子,导致他当场下不来台面。她是下了皇帝的面子,又怎么会得到圣上的恩眷,如今便是借着司徒旭来敲打她了,白月寒心里有了数,叹口气,抚摸了一下盔甲下藏着的肚子。

这个孩子怀的幸苦不说,还来的不是时候。可她的身子很难有孕,能有这个孩子已经是她的福分,她又实在想要留下,这才有了这样进退维谷的情况,让她为难。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跟着新兵一起在训练场上一招一式的比划着,没有偷懒的意思。

“白将军,”司徒旭将她叫上前,他身下骑着的汗血宝马曾是她的,那马见她亲昵的打了个响鼻,让司徒旭得意的表情有些恼怒,摔着缰绳让身下的马安静下来,骂了一句“畜生”似乎有些指桑骂槐,白月寒不恼怒,只是平静的站着,倒让他更加恼羞成怒却又不好写在脸上。

如今他春风得意,飘飘然的厉害,怎么可以不在她面前炫耀一下。

白月寒向来对这些事不那么敏感,这让她在战事谋略上有着非比寻常的专注力,可是也让她在人情世故上吃了不小的亏。她的迟钝与懵懂换到有计较之人的心中就成了清高与孤傲。

她如今低人一等,见了司徒旭便不卑不亢的拱了拱身子,似是没有听出嘲讽一般,称他一声“将军。”司徒旭俯视她,嘴上掩不住的笑意,他以前对白月寒有些忌惮,如今他骑在马上,她站在地上,他才发觉以前威风的白将军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女人。“不敢当,不敢当,”他随意说着,“白将军在新兵队伍中可还好。”

虽然是问句却没有在问她,白月寒不好回答,却觉得司徒旭恐怕不仅仅是问候一下她这样简单。“本将军觉得你一届女流之辈,不宜上战场,不如从今天起就做做烧火做饭的差事怎么样?”不让她上战场,这是对白月寒最大的侮辱。

白月寒脸色惨白,想反驳,可是身下那被缚住的肚子一阵绞痛,她咬着牙,浑身都在抵御着这一次剧烈的阵痛。司徒旭看她僵着身子,脸色白的厉害,额角沁出不少汗珠,不自觉一阵暗爽。

心道这只是开始,只要她在他的队伍里,难道他还没有办法变着法子折磨她,挫挫她的锐气。

沈林思半天找不到白月寒,却远远看见白月寒在烧火,她脸色差的很,大抵是那里很热,她额角全是晶莹的汗珠,她扶着腰,不自觉的在腰上揉着,竟然还穿着盔甲,沈林思觉得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他哪里知道白月寒不脱盔甲的原因呢。

临行前她的肚子就已经很大了,就是缚的再紧也显得她肚大如盆,更何况她本身苗条,即便已经束紧了腰腹,身前那隆起还是显得她孕味十足,为了遮掩这肚子她可是想了不少办法,最终发觉巧妙的将犀甲片每一片都小一点,盔甲便会更加的贴身,这让她看上去像是穿了一件很硬的铠甲,腰部的异常只是因为硬度本身而挤出的弧度一样。

轻巧很多的铠甲对一个满月孕妇是好的,但是这也大大减少了盔甲的保护功效,可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

此时她腰痛的厉害,手一刻不停的在腰上撑着,珠汗盈盈。胎儿因为活动空间被强制缩小动的厉害,盔甲下那紧紧裹缠的肚子硬的像是石头,热闹的像是开了锅,而白月寒就是再擅长忍耐,此时也到了身体的极限,不过她正在灶前,浓烟热浪的炙烤下,倒是成为了她身子不适的天然庇护所。

沈林思四下看看,似乎没有人在看向这边,他才悄悄靠近,准备帮她搭把手。

他离她只几步之遥,坐在那的人却半点都没有察觉。他皱眉,怎么这人离开战场三年便这般心大。

他轻拍她的肩想要说几句重话提醒她一下,可那单薄的肩膀被他这样一拍,浑身竟然战栗了一下,他沉下脸来。

她受伤了?沈林思暗忖,怎么会?可她那一下战栗分明忍耐痛苦时的症状。

白月寒白着脸,说没事,可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子墨,怎么了?”他恨不能亲自上手看看她到底哪里受伤了,却又因为男女有别,只能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目光停留在她撑着腰的手上,“腰疼?”他问道。说着就要上手帮她揉,白月寒赶忙退后,可是这样猛烈的动作简直让肚子绞作一团,她几乎要呻吟,眼见她脸色又白了几分,他不敢再来硬的。

“嗯····呼·····走开。”

白月寒忍得幸苦,沈林思过于了解她,要瞒过他何其困难,但她肚子疼时被人这样吓一跳,疼的更厉害了,她有些气,冷着脸赶人。

他不敢说话,却也不走,默默的帮她将柴放进灶台,用余光瞟她。

她很不对,此时她抚着肚子,佝偻着身,瑟瑟发抖。目光看向她腿间,那里湿热了一片,他不再犹豫,一把将人抱起往她的帐内跑,到了床上,他从她身下抽出手掌竟然看见触目惊心的鲜红,黏腻一片,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白月寒急中生智,她吸着气尽量平静的说,“月事·······月事来了·······”,声音听上去虚弱的厉害,一时间让沈林思手足无措起来。

白月寒有严重的宫寒,早年在战场上没少跟着他泡冷水,落下了病根,他见过她来月事的样子,也是这样疼的下不了床。

他很愧疚,自己年轻时不知道女子的生理与男子不同,自己身子耐造,经常冬天过凉水连眼睛也不眨,可是女子不同,纵使白月寒心里有着不输他的坚强与毅力,可身子却终究娇贵一些,那时他拉着她冰天雪地的打埋伏,渡冷水终究是让她落了病根。

她的身子失调的厉害,一度被婆家嫌弃难以生育,这三年吃了许多药扎了许多针。先不说生理上遭受了多少苦难,就说她那样高傲矜持的人因为这件事挺不起腰板,受人嘲讽,想想便不是滋味。

他暗自帮她找过郎中,看她吃药像是吃饭,心里无数次后悔,无数次心疼,可再怎么样他和她还是一别两宽。之后他上了战场几年回京的次数屈指可数,便只能拼命打探她的消息,知道她吃什么药,听什么曲,结交了些什么人,当然,也无数次听见那些深闺妇人拿不育这件事戳她脊梁骨。

她们有谁打过她那样多的胜仗,有谁曾将百万敌军当在护城河对岸,有谁从敌寇手下夺回过城池,都没有过,只有她白月寒,她将自己最宝贵的年华都贡献在杀场上,这样的人不被赞扬都说不过去,为什么还要被人诟病呢?

难道女子一定要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才是值得称颂的吗?明明她做到了连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

后来他不敢打听她的事了,他怕他会忍不住去找她,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世上男人与女人生来就不公,如今他能为她做的最好的事情便是悄无声息的从她的人生里退场。京城是一滩死水,稍稍一颗石子便可以将水搅的浑浊而动荡,他知道她为了维持那表面的平静便已经消耗了所有力气,而他能做的便是不让着暗流涌动的死水被再被石子搅乱。

可如今不同了,他不想看她挣扎在一滩死水中,上天将她送回他身边,他的心像是被注入了蓬勃的生机。

沈林思不知如何是好,他听说她身子好了许多,没想到她还是疼成这样。军医恐怕是不方便了,他只能灌了一袋热水,给她捂着肚子。她实在起不了身,只能喊沈林思帮她煎药,索性他不知是什么药,似乎也没有起疑。

他看着白月寒眉头不皱一下的灌下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又心疼起来,她的脸颊有了些血色,似乎好受很多。

看了看地上的药渣,捡起来,想着给军医看看,没准儿可以有什么更好的药让她这艰难的小日子过去的快一些。

白月寒疼的意识模糊,一上床便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她动弹不了,他到底是一男子,明白这类私密之事不好宣之于口,他也不好过问。

无法给她更衣,便只能看着她缩作一团,瑟瑟发抖。若是他是她的丈夫就好了,定不会让她受到半点欺凌,如今身份受限,他没法帮她更多。

白月寒的肚子早就足月了,胎儿本该出来才是,可是她身子不稳时用的安胎药过强,又一直没断,所以生生被留在腹中,动起来有力气的很。

她用药保着胎,不敢让孩子在这时出来,而此时就连睡一会儿都成了奢望。不曾想,好不容易睡下去,三更半夜被军鼓吵醒。以为是什么大事,跑出去才知竟是司徒旭因为屁大一点的小事在那里搞起了连作。

这军鼓既可以鼓舞士气,又可以做敌军突袭时的紧急集合提醒,不可乱敲,敲多了便不可信了。她有意提醒,可还没等她开口,司徒旭先找到了她。

没想到触了这位大将军霉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白月寒。不知他从哪里打探来她今晚没有做饭,因为痛的厉害,沈林思没有打扰她的休息便代劳了。

白月寒扫了一眼被吵醒的人群,沈林思也在,他在人群之首,正不满的皱眉,似乎在找寻什么,看到她后,他给她一个眼神让她放心。

“白大将军,睡的可好,怎么将军做惯了可以不服从命令了?还是做不好这妇人的差事,要不然我给你找个清官美差做做?”司徒旭冷嘲热讽,他记恨这句话很多年,终于有机会将它还给白月寒,他好不得意,都没有看见旁边沈林思的脸色。

这一片空地上已经跪了好几个人,是因为她收到连作的人,都是新来的人,没几个吃的了苦的,稍微跪一会儿怨声载道一片。

沈林思沉声,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一下从嘈杂的声音中悠悠升起,听不出情绪来,却有微压之感,“军队有军规,哪条规矩写了生病不可以休息的。”

司徒旭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生病了就去请军医,怎么,林将军,偷懒就是偷懒,难道白月寒有了你做靠山偷懒就可以名正言顺吗?”

两人三两句便火药味十足。

白月寒打断两人,问司徒旭,“将军想怎么惩罚?”

倒不是她有多么顺从,她上不了战场,自然不能在战事上帮他,所以沈林思现在就是再看不惯司徒旭也不能和他撕破脸。

两人在战场是合作关系,若是他日有什么紧要关头,需要齐心协力的时候,两位主将的失和说不定会有严重的后果,她不可以冒这个险。

司徒旭笑道,“为军营洗一个月的恭桶如何?”沈林思火冒三丈便要出言阻止,可他还没开口,白月寒便一口应下,虽明白她的苦心,可是又实在窝火无处发泄。

他看了几天司徒旭小人得志的臭脸,气的几天没有理她。

这正巧让她反倒不那么紧张,沈林思没那么好瞒,可是其他人不同,瞒过他们还是很简单的,她心理上放松许多。

新来的小兵因为被罚了连作,对白月寒十分不满,心有怨怼,有几个胆大的找上了她的麻烦。

她近日安胎药喝的勤,身子也松快,肚子里的孩子还算安静。几个毛头小子找上她,三两下料理了他们一顿后,她在新兵的队伍里不怒而威,不敢有人再随便挑衅,倒是都本本份份的,有时还给她搭把手,或着在她被司徒旭责难时悄悄给她留口吃的。

她还继续在晚上起来刷恭桶,虽然累的很,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这日她又在打水时,夜风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觉极为灵敏的她瞬间捕捉到了这一丝微弱的声音,暂停手上动作,仔细竖起耳朵。

她驻扎的这一片经常有野狼出没,常常可以在黑暗处看见幽幽的绿光。今夜不同,她坐了有近一个时辰,竟然一匹狼都没有发现。

野狼出没的轨迹不同寻常,这件事非同小可。作为熟悉这一片的人,她拿了一个火把,走到外面不远处,看了看地上的足迹。

那些狼爪印看上去凌乱而浅淡,不像是停留的时间很长,倒像是,她脑海里滑过一个念头。

笨重的撑起身子站起来,再也不敢耽搁,当即去了沈林思的帐房,将睡眠本就很轻的他叫醒,说了自己的发现。

两人打定主意后采取了行动,一个人陆陆续续将将士们叫醒,让大家做好准备,另一个人爬上勘查台,几个守夜的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白月寒摇了摇他们的肩膀,没有醒来,她闻了闻桌上的杯子,一股浓重的酒味传来,居然是酒,军队里严格禁酒,更何况是守夜的人。

沈林思翻了个白眼,才进那个奢华的几乎夸张的帐子,耐着性子将司徒旭喊起来,那人睡的太死,他叫了几下那人才醒,他强忍着踢醒司徒旭的冲动,耐着性子咬着后槽牙将事情解释清楚,觉得透支了自己十年的耐心后,他不等司徒旭清醒就径自离开了。

反正流程他走了,耐心也到了极限,司徒旭的死活他倒也不在乎。

他们前脚刚准备好,后脚猛然传来一阵嘶吼声,黑压压的一片人从黑暗里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两个军队立刻刀光剑影打成一片,沈林思这一夜成功守住了营地,受到了皇上的嘉奖,司徒旭虽然什么也没干,倒是也跟着他沾了些光,他虽然面有不爽,却又无可奈何,脸上青一阵自一阵,沈林思心里大呼痛快,就连那几天笑容都多了起来。

他找到白月寒,毫不遮掩的赞她,“子墨心细如发,真乃我沈林思之幸也。”白月寒红了脸,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赞赏了,心里那颗枯死的种子,似是萌动着,要重新生长出来。

沈林思想要趁机为她要回将军的位置,明明她功不可没,却没有她的赏赐,倒是便宜了司徒旭那个蠢货,沈林思心里替她不平衡,要不是她发现的及时,敌人打上门来恐怕司徒将军就要在睡梦中丧命了。

白月寒倒也不是没想过,要回将军之位是不会有那么容易,可是不代表不可以讨个机会重新回到战场,那才是她熟悉的领域。可转念一想,圣上之前明显是有意打压她,何必自己去讨没趣。与其讨要回战场的机会让圣上不悦,化主动为被动,不如借此机会让沈林思在圣上那里多一些好感。

司徒旭自然清楚这一点,他也清楚沈林思是帮白月寒的,所以对她的刻薄也收敛了一些,没再来找她麻烦。

趁着太平,她想找个郎中把个脉,毕竟她向来对身子不甚在意,不知自己怀像如何,胎儿可还健康,可半点机会也找不到,又不敢停药将孩子生在军营中。

从京城带来的药所剩不多,她还需要为特殊情况作准备。

药量一减,她这浑圆挺拔的大肚便有些坠意,胎儿沉甸甸压在她的膀胱上,让她总是憋胀不已。

夜里,她醒来时,感觉腹胀难忍,胎儿沉沉的压在小腹,憋的她汗如雨下,“呃……呃……好疼……..”她两手捧着肚子,不敢再勒肚子。

她揉了揉肚子,不成了,她的小腹实在憋的不行,可是在恭桶上坐了半天,一滴液体也出不来。

白月寒疼的满头大汗,小腹更是圆乎乎的,轮廓线条十分流畅美观,看上去无辜的露在空气里,可是白月寒已经快要被那里疼的大哭,她焦急而发狠的在圆圆鼓鼓的小腹揉了又揉,疼的浑身浑身直颤。

她实在美,那颗硕大的孕肚白的似是一块美玉,被她按揉着高耸在身前变形,吹弹可破一般圆润饱满,比一般足月的肚子好大一圈,沉甸甸的挂在腰上。

她满脸的汗水,捧着肚子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发出轻声的吟嗔。静谧的夜里,她被自己的呻吟吓了一跳,怕被人发现她决心找个离营地远一些的地方,再安抚肚子里的家伙。

她扎紧束腹带,“呃······不行······”陡然变调的呼出声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背后也汗湿一片,她急忙解开,身前的肚子痛的像是要炸裂一般爆痛,胎儿几乎要挣脱出她的子宫一般用力的撞着她的肚子,哪里还愿意被束住手脚。

她清楚营地的布局,只好拖着身前巨大的累赘出了帐房,偷偷摸摸的摸到了营地外面,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一下放松下来,解开束缚着身子的腰带,缓缓在发硬发胀的大肚上安抚着,脱下裤子后,她笨拙的摸到下身,那里似乎因为胎儿的压迫微微隆起。

她摸不出什么来,而又没有随身带镜子的习惯,看不见肚子底下到底什么样,不禁有些担忧,可又没有办法,很快她就又被翻涌而来的尿意折磨的没有办法分心,纤长嫩白的手指按着腹部最难耐的地方揉动。

十月怀胎带来的生理不适对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哪怕是平日里坚毅倔强的白月寒此时也没有万分好过,憋胀感席卷着她的身子,疼的她双眉紧蹙,低低的喘吟着,发出痛苦憋闷的调子。

她十个月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意志会被生理痛击的溃不成军,而这还只是产痛的前菜,比起正真的分娩之痛简直不值一提,肚子疼的翻江倒海,她除了捂着肚子叫疼什么都做不了,怎么会这样。

白月寒痛的打颤,意志摇摇欲坠,有人却在看乐子。远处的司徒旭也没想到自己不过睡不着出来闲逛居然可以看到白月寒这样狼狈的一面。

他远远听见帐房里女子的呻吟,紧接着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时而轻盈,时而笨拙,他远远看着,居然发现了白月寒一个大秘密,这女人居然怀孕了,这样好的把柄又怎么可以错过,他远远跟着她,就看见她纤细的柳腰上那珠圆玉润的大肚子,没想到昔日那战功赫赫的白将军竟然也有这样一面。

他在顺风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白月寒痛苦难耐的吟声,浑圆的大肚子颇有一番风味,那肚子可真是美,微微一滚就疼的白月寒花容失色,珠汗盈额,抱着她的肚子喘息个没完。

看那肚子的规模,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发动,他心中想着。既然随时都有可能发动,那如果发作在战场上呢?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司徒旭暗中窥探着,满脑子都是精明算计。

若不是想到了更好的方式折磨这位待产的将军,他可真想现在就走过去,看看她平日那居高自傲的脸上会有什么样精彩的神情。

再这样疼下去不是办法,白月寒心中有些害怕,若是在关键时刻这样发作恐怕会出问题。怎么办,她思索着,疲惫的回到营地,爬上床休息着,不如明日就找个深山将孩子催下来?她打定主意后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她被人吵醒,她借口更衣让人有什么事隔着帐帘说,来的人是沈林思。不知道那个司徒旭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和他说准备让白月寒重新回到战场,不需要再做杂务了,沈林思觉得奇怪,却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这人又在打什么算盘,可好在回战场本来就是白月寒的心愿,倒是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一早来给她提前打个招呼。

他说着话,白月寒正神色温柔的抚摸着肚子,他的声音很温柔平静,隔着一道帘子也像是一道徐徐清风,就连她肚子里调皮的小家伙似乎都不闹了,安静的在她腹中呆着让她舒服了许多。“月寒,”他半天没等到回音便看向帘子那一边,那层帘子不厚,隐隐可以看见她,沈林思目光一滞,她身上似乎多了一层母性的慈爱,比起几年前,锋芒褪去了许多整个人都多了些岁月静好的安逸之感。

沈林思的面容近在咫尺,她似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若是几年前的她的少女心已经萌动了吧?她笑着将手放在帘子上,这是她越界的一次,她心跳的很快,可是帘子那边一双温热又比她的手掌大了许多的手掌也贴了上来,她就愣然的看着那个手掌贴近,隔着帘子,两人的手贴在一起。她气息乱了, 急忙缩回手去,可收回的手掌似乎还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

沈林思看着那头的小手消失,像是羞怯的小刺猬,刚刚露出一点点笨拙的马脚便缩进洞里去,他淡笑着,心里暗自欣喜,看来他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改变身份,名正言顺的护她爱她,与她并肩而行。

白月寒摸摸肚子,看来孩子还得等一等再出来,可直觉告诉她,司徒旭像是知道了什么,但没发确认她心里的猜测,只能硬着头皮做好准备。

沈林思忙的焦头烂额,毕竟司徒旭这个大少爷什么都丢给他,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常常从白天忙到夜里,根本没时间想别的。刚刚从白月寒那里回来他才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拿了那日用手绢包好的药渣,去了军医那里。他要去看看军医那里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药,如今她要回战场了,那月事就必须要调理一下,若是疼的厉害,以白月寒的性格定是要忍着,那样会很不好受。

白月寒刚刚将安胎药咽下,扎好腹部的带子,沈林思就又来了,这次来的气喘吁吁平日里那从容淡然的样子没的一干二净。她朝他笑着,问他来干什么,这人打量了她一下,又看看她的肚子,白月寒心惊,面上却勉强露出坦然的神色。他欲言又止几次后,塞给她一袋酸梅干和蜜饯后,又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这里离镇子很远,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搜罗来这些,她闻一闻,梅子的酸味扑鼻而来,她有些诧异,有孕之前她从不喜欢这些,倒是现在似乎肚子里的小家伙很是喜欢这个味道,她放了一颗在嘴里,真是好吃,酸酸甜甜,压过她刚喝下去的药味。

那一次偷袭之后,很快第二次袭击就来了,一个月内两次侵袭,恐怕对手准备的很充分。

打仗要看三样,天时地利与人和。天时与地利他们都没有很大的优势,唯一有的人和优势也在司徒旭的滥竽充数下变得优势不大。

前几天一个的一个小城有人来报信说有敌寇的足迹,数量极大,沈林思恐怕需要立即出兵去守城。此时他最不放心的便是白月寒,偏偏他格外关注的人一副迟钝的样子,正一下一下跟着新兵老实的在练武场上操练。

看见练武场上的她,他心中又是一痛。那天去看完军医,军医告诉他,他拿的药并不是女子调整经期补气补血的药,而是安胎延产之药。沈林思醍醐灌顶,她不喝酒,时刻穿着盔甲,强烈腹痛,这些所有的蹊跷都有了解释,他顿时感到十分后悔,后悔没有心思再细腻一些,再将她多放在心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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