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睡了多久？”调整了声带，姜傲问。

“一天多一点。”齐修的声音麻木，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动弹，身体僵化是必然的。

姜傲把手伸向胯间，突然计上心头，叫道：“你帮我扶着！”

“……什么？”

“我说你帮我扶着！就这样。”一边说着，姜傲一边伸出只手，把齐修的一只手挪到自己的胯间，然后扶住了……他的那个疲软了还是很可怕的东西。

“你……这是不是有点变……算了。”齐修眼神有点涣散，他扶着那根东西，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

“媳妇儿，你不尿吗？”

“我先把你扶到床上去。”

“别呀！”姜傲放水的动作接近尾声，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抬手放在齐修肩膀上，把齐修从侧方拨到了身前，然后双臂分别压在齐修的肩膀两边，一只手臂抓住了齐修的漂亮东西，这个动作直接把诺大的身体都压在了齐修肩膀上，但齐修也没多介意，反倒是对他的动作有些小挣扎，姜傲打着趣道：“你也来啊。”

“你可真是……”齐修无奈的长叹一声，接着又是一阵水声。

……

把姜傲扶回床上费了番力气，幸好最终成功了，齐修坐在床头，又开始发呆。

“媳妇儿，我饿了，还想喝水。”

“我去做……不，我去订。”想起他们还在宾馆，齐修找到房子内的电话，随口申请了些东西，电话的那一头承诺会很快送到，接着，齐修在水龙头旁边的细管里接了些水。

“你喂我。”姜傲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又补上一句：“用嘴喂吧。”

“哦。”齐修想也不想，答应了声，反应又显得略为木讷，就像是连惊讶都懒得惊讶，他乖乖的用嘴喝水，接着低头吻上去送水。

现在齐修恢复需要的只是时间了。

黑豹肆意的把舌头伸进对方口腔内，很快，喂水就变成了一场深吻。黑豹一边吻，一边想着，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因为现在齐修能依靠的人只剩他一个了。

很快了，很快这只狼就会彻底成为他的，在那之后……

——————

入夜了。

齐修趴靠在楼顶天台的栏杆上，看着手机通讯软件里的一条条信息。

是和黄驰的记录，他们之间一直都有过联系，但最后一次真实的，又带着点小幸福的见面与离别，居然就成了……永别。齐修不禁想，如果我当初把老黄带走……他还会死吗？

手指轻滑，删掉了最近的那条视频通话。

他向下看，越过栏杆，下面就是街道。来来往往的车辆闪着灯，在城市的万千霓虹里仿若流萤。暴雨后的天空晴朗极了，城市的天空中难得的出现了几颗星星，月光在无数灯火闪耀的城市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城市醒着，将要睡了。

再滑，删掉了上面的那条语音。

和老黄初见面时，齐修还是那样的稚嫩。第一次恋爱也是在黄驰这里得以实现的，可惜……可惜太多太多的错误留下了数不清的遗憾。时间能够倒转该多好，回到最初相遇的时候，把所有的错误都抹平。

又滑，删掉了上次生日时黄驰发来的邮包信息。

很久以前……高中的时候好像就喜欢过什么人，但是已经记不清对方的名字了，连相貌都已经模糊……和黄驰恋爱的感觉，就跟那样发甜的暗恋很像。或许……我们都是第一次恋爱吧。

忽又想起了很久以前，黄驰双膝跪地磕头的情景……那段记忆已经混乱了，但是这一幕齐修记得很清楚。他就那么一下子跪了下去，婉莹的小嘴都惊得成了圆形。那也是黄驰的第一次吧。

不是为了自己的，可悲的第一次。

上滑，删掉了黄驰偷偷发来的自己还在他身边时他照下的照片记录，但在点击删除时，齐修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齐修在那张照片的后面睡得正熟，照片里的赤色豹子却笑得很幸福。

还会有愿意为他做到那种程度的人吗？

黄驰一辈子没被什么人爱过，所以他很珍惜他的第一次恋爱。为什么开始的如此奇妙又美好，结局却尽是碎片和裂痕呢。

你我相遇的时候命运已经走了下坡。齐修苦笑，又删除了一条信息。

……

一条又一条，齐修从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交流了那么多，黄驰迫切需要和他人沟通倾诉，这样的人选也只有齐修一个，黄驰说的话其实齐修经常听不懂，但只要示意对方自己在听，黄驰那个蠢豹子就能说上好久好久。但这远远不够啊，终是搁着一段遥远的路，透过了信息传递的痕迹，齐修直到此刻才发觉另一边已经消逝的灵魂有多么孤独。

……

齐修继续删除那些记录，不知道删了多久，城市已经睡着了，车辆行驶声也已经渐渐微弱，霓虹的色彩开始褪去，渐渐地黑色成了城市的主色调。

齐修的手指突然停了。手机屏幕上的信息还剩最后一条，那只是一行干枯的文字，是他们第一次用这个通讯软件交流时留下的，勉强也算是……黄驰在这里的最后痕迹。

【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一定要来我这里当老板娘哦！】

“嗤。”齐修突然抿着嘴，眼里的泪光再也掩饰不住的滴落到屏幕上，泪水润进了手指，将指尖变得更滑。然后……脱手了。

手机向上弹起了一截，然后就朝着楼下亮着昏黄路灯的街道上坠去。齐修反应很快，他立刻踏上了栏杆，脚尖用力，接着伸出手——随后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因为自己的力量和惯性，同手机一起坠到楼下。也许这并不是莽撞，也许……他潜意识里也希望那样。

——————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很快落在了下面的街道上，机械发出了炸裂的响声。但齐修没有顺着那理所当然的轨迹一同跌落，他的身体不听使唤，仿佛一个不存在的人从他背后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腰，硬生生把他拖了回来。力量方面的抗衡还是齐修获得了胜利，但那并不存在的干涉将齐修拉回了天台上，也让齐修眼睁睁看着手机掉了下去。

“呜……”齐修急忙扑到栏杆前，望着楼下街道上的小黑点，他嘴一抿，眼泪还在不停地流，但脚却立刻行动起来直直冲往楼下。

他慌忙冲到电梯边用颤抖的手指摁了又摁，但电梯没有任何反应，前天的暴雨后电梯还在检修，于是齐修立刻冲向楼梯。他脚步太快了，只冲了几步就摔了个跟头，然后在楼梯上滚了下去。每一层台阶都成了最可怕的波折，最后，齐修一头撞在了楼梯拐角的墙上。额角曾在墓碑上磕破的伤口粘着的创可贴也被这一撞弄掉了，鲜血从破裂的血痂下流出，他的膝盖和肘关节也已经被擦伤，脚踝更是崴了一下，但他没时间思考那些了，他只是扶着楼梯扶手，一瘸一拐却又急促的冲往楼下。脚踝的那一崴触动了旧伤，疼痛加倍剧烈的刺激着神经，宾馆的楼层很高，高到让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来到了大厅。前台昏昏欲睡的服务员忽然惊觉有人来了，正直深夜电梯检修，难不成那人从楼梯上下来的？

齐修一瘸一拐的走出门，四处慌忙的张望了一会，这才找到他已经粉碎的手机。

这台电子设备早已经停止运行了，齐修走过去，脚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伸出双手，把那些碎片捧了起来，他甚至愚蠢的试图把那些碎片拼起来，但怎么可能？

当他意识到，那最后的痕迹也已经消失的时候，他把碎片抱在了怀中，接着嚎啕大哭！

这对黄驰不公平！这不公平！！

……

……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仔细算算，那场葬礼和暴雨已经过去三天了。齐修一瘸一拐的回到宾馆，他用衣服小心兜着一团碎片，那些碎片是他在街道上一块一块找了一整夜的成果。此时此刻，那就是他最关注的整个世界。

【要不是我你就死了。你是不是傻？那么高的地方还伸手去抓？】脑中埋怨恼怒的声音响起，齐修仿佛没听见一样，最后那无奈的声音只能一声叹息。

自从葬礼之后，他们两个精神之间就完全的割裂开了，齐修脑中高高在上的声音一天比一天暴躁，甚至当他们之间的决定相反的时候，齐修想做什么都会有微弱的阻力。

但每次的赢家都只会是齐修，而不是那莫名其妙的另一个【他】。这和齐修分裂开的精神似乎并不为他们之间联系的消失而高兴，这一表现和他一早所表达的想法完全不同。

大家都是口是心非的混蛋，这点倒是一样的。

姜傲还在睡，齐修轻手轻脚的把那些碎片放到桌子上，小心地拢起来拿毛巾包好，或许他是抱着能够把最后信息提取出来的那点希翼吧，又或者……只是和他曾经的爱人与友人做了道别。

齐修想，直到一切都不可挽回了的毁灭时刻，当事者才惊觉并伸手呼唤。我们多可悲啊。或许也因此，我们才都沉沦在爱和渴望被爱的网里面，所有人都得不到救赎。

齐修现在的所想一直延伸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时，他所想的这些依然是所有人都最悲哀的痛点。

——————

“唉……”姜傲疼得直哆嗦，胸口仿佛被抛开来挖走了什么东西，他实际上倒恨不得挖走点什么，如此剧痛在姜傲睡醒的同时立刻出现，让黑豹变得无比清醒。

“……？媳妇儿？”手往身旁摸了摸，什么也没有，心里难得出现空落落的感觉，但转念一想昨晚睡着时那只狼就已经出了门，他立刻就释然了，再然后又是一惊。

这时候还不在，莫不是……一夜未归？黑豹突然又想到了那场暴雨里看见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媳妇儿！”他沙哑着声音叫出声，幸好获得了意料之中的回应。

“在呢，来了。”

“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直到面色略带憔悴的齐修出现在视野中，姜傲才用力坐起来伸出双手：“来抱我。”

“嗯。”齐修走过去，扑到姜傲怀里，姜傲向后一躺，把齐修拽上了床，顺便还补上两脚，把齐修的鞋踢掉了。

“媳妇儿，你一晚上没睡？”他伸手顺着齐修后颈柔软顺滑的毛，然后面带僵硬微笑的问：“一晚上你都……你脑袋这怎么了？”说着，他伸手抚上齐修额角的伤痕。

“摔了一下。已经不流血了。”

“……唉。你可吓死我了。”听完齐修的话，姜傲叹声抱怨了一句，然后空气归于沉寂。

房间里随后只剩下呼吸的声音了，齐修的呼吸很弱，再同姜傲的粗重呼吸对比，就显得更弱了。

“媳妇儿，我问你个问题哦。”突然，姜傲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和你妈掉水里你救谁？”

“救我妈。”

“哇，那么绝情的。”并不意外这个答案，黑豹抚摸齐修后颈的手挪到了齐修的尾巴上，顺着尾根摸进了上衣里面。

狼尾讨好的拍打着黑豹的胳膊，可这个讨好的动作如此的无力：“你呢，你救谁。”

“当然救你。我跟你说过吧，我是孤儿，我没妈。”黑豹伸进齐修衣服里的手臂慢慢把齐修的衣服都推了上去，露出了里面的风景，然后黑豹问：“你怎么身上也这么多伤？”

“摔了一下。”

“嘿。”黑豹尴尬的笑笑，把齐修的衣服脱了下去，接着解开了齐修的裤子拉链：“媳妇儿，我想要了，行吗？你不想就不做。”

“我听你的。”齐修的双臂环上了黑豹的脖子，黑豹颈间强悍的肌肉也带着棱角的感觉，韧性非常但又不让人难受。

齐修的底裤上已经出现了一小块湿渍，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可悲的运作着，可如今这反倒成了证明齐修还是活人的证据，黑豹笑了笑，把最后的屏障都推了下去。黑豹本身就是赤裸着的，巨大的凶器也已经挺立，虽然两人之间早已轻车熟路，但三下两下的润滑之后那个瞬间，齐修还是发出了痛呼。

疼痛很快变成了快意，黑豹一下一下用恢复不多的体能冲刺着，他的喉结上下翻动发出像是呼噜一样的声音，就好像是野兽在唱着快乐的歌。

早晨又下起了细雨，把季节向秋天推得更进一步。

“唔啊！咿——”在齐修最终坚持不住的呻吟中，竟然是被进入的那方先一次爆发了，黑豹立刻停下来，看着他们已经被浊液弄脏的身体，又盯上了齐修的眼睛。

齐修剧烈喘息着，低声道：“继续……”

“哼！”齐修呻吟的声音似乎也对黑豹造成了刺激，那些液体在齐修的身体里爆发了，黑豹有些疲惫的把头埋在齐修的肩膀，但不多时又抬起头，齐修体内开始疲软的凶器也已经恢复了狰狞的活力。黑豹的喘息里有炽热的感觉，他含糊的对身下的人说：“继续。”

同样的，齐修的身体也很快配合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让人疲惫了，仅仅是一次爆发完全不够，他们不停地向对方索取，又给予，把身体的每一丝每一毫精力都用于宣泄自己的欲望与压力上。

直到最后都睡了过去。

——————

不知道互相合并了多少次，疲惫终于掩盖过了悲伤。之后的睡眠持续了很久，一些破碎的东西也缓慢的开始融合成全新的模样。

生活开始了新一轮的洗牌。

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下午，姜傲当即带着齐修乘着最近的航班回到了他们的城市。只是在飞机启动的短短时刻，齐修不自觉的望向窗外。似乎又看见了有人站在远处奋力的挥舞着双臂，只是这次什么都没在那。飞机开始加速，无情地撕裂了齐修最后那一丝找寻的无力目光。

这座伤心的城市里除了焦炭已经不剩下任何东西了，曾经最美好的年华破碎在了这里，还找什么呢？

道路消失在视野，齐修靠在椅子上，又睡着了。

然后——洗牌。

死的尽头是什么呢。是故事中的天堂地狱？是神话中的阴曹地府？还是根本就什么都不存在，死后就只剩下一片虚空了呢？

齐修痴痴地想，是不是死了就能见到死去的人呢？如果现在死去的话……可不可能就这样……在死后去到的那个空无之地里见到那个人？

如果只是死去而已……

……

“醒醒，到家了。”姜傲把齐修摇醒叫起，有序的按着人群走下了飞机。机场的空气里都弥漫着熟悉的味道。

到家了。

就这样，姜傲和齐修回到了原来的城市，故事开始滑向下一页，并超出所有人预料的，不可阻挡的走向了失控的最末。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想想自己的父母吧，想想还活着的家人吧，想想自己的朋友们吧，哪怕想着自己死后姜傲如何如何也可以啊。】这样的声音一次次在齐修的脑海里回荡，把其他天马行空的可怕想法都压制下去。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这个声音确实让齐修不再产生可怕的想法。

……同一时间，姜傲也在纠结着，他清醒之后仔细思考自己行动的后果，他发觉到自己的行动和一开始的目标已经发生了偏离。

这可有意思了，姜傲想，我一直以为是我在改变他，为什么我会被他悄无声息中给改变了呢？这是他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还是我自己出现了什么变化？

大家都已经偏离了最初的线路，一个又一个变故连成了奇妙的诅咒，把一切计划好的轨迹都导向了牌桌外的地方。但如今就算是未卜先知的人也无法预料这些不可预测的变故。

于是再次洗牌。

姜傲和齐修间最后的一场牌也已经拉开了帷幕，悲哀的崩解已经无可避免的即将到来。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走错了路，其中还有人已经和救赎的道路背道而驰，可如今回头早已经来不及了。

就只能让所有人都一条路走到黑。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满身的疲惫让两人无言的上了床，将最后的体力消耗在寻找快感中后，他们不发一语，相拥着睡着了，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在梦中寻找答案，姑且不论是否能找到，但在梦里，至少有了个逃避的地方。

洗牌结束。新局开始。

窗外缓缓响起了雨声，慢慢地雨声大了，随后变成一场寒气逼人的冷冽降温。

就像为了庆祝似的，秋雨到来了，并将夏日的最后痕迹都抹除消逝，这一定是一个寒冷的秋天。

故事待续。

——————

风铃在湿咸的风中叮叮当当，在碰撞中发出了让人心旷神怡的歌。

齐修穿着短袖和短裤，手脚张开成大字形躺在地板上，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努力确认眼前满是花纹的天花板是来自哪里的设计。

空气很闷热，但在风扇孜孜不倦制造的凉意里，这些潮热的气息都变成了舒爽的风。

齐修坐起来，扭过头。

另一个他穿着印有夏威夷椰子树的大短裤，穿着一个画满橙子的半袖开衫，手里还端着一杯柠檬汁。另一个齐修靠在门那，笑嘻嘻的望着齐修，这时齐修才想起自己所在的是一间平房。他的目光越过另一个自己，望向远方。

天空中尽是厚重的云层，他看见门外那一片白色的沙和灰蓝色的海，海浪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他站起来，朝着门走去，他毫不意外的穿过了自己的虚影，赤着脚走到了海边。

海广阔到望不见尽头，脚下的沙滩十分松软，只是气候原因，最近的数月很难见到晴天，不过此处虽然是阴云密布，但一直都没有下雨。

齐修的脚浸在了海水中，他呆呆的望着灰色的天与灰蓝的海洋相接，浪潮的水声此起彼伏，脚腕上清凉的触感告诉他这并不是幻觉。

齐修仰面倒了下去，倒在了海水里，他在浅滩，海水不深，但也已经漫过了他的脸几厘米了，齐修倒在水中，透过海水，不自觉地又在发呆。

【我们向上，再向上。然后抬升。】

在水中禁绝呼吸的感觉意外的好，他茫然的意识已经放弃了呼吸，或者说忘记了呼吸，完完全全的倒在那，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上升、上升，上升至顶端的高峰。】另一个自己高声呼喊，他的声音穿过了水的阻隔，直直传进齐修的脑中。那些高呼听起来像是首古老的歌，歌唱的是……是……

齐修觉得自己是知道的，但是想不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故事相互勾连，连接成彼此的人生。人生是多样的。

远方海中还有几只水鸟，齐修分不出那些鸟是什么，但是它们的叫声很好听。至少直觉如此。齐修的直觉很少出错。

于此，我们一步步翻开整个故事的画卷，把未勾勒的故事全貌都展现出来，画卷展开，展至最末。

齐修被捞了起来，他湿透了，又窒息了太久，脸色都略带苍白，捞起他的是一只高大的黑豹，黑豹恰好出门去买些刚从海中打捞起来的新鲜海味，回来时齐修就已经在海中窒息许久了。齐修默默想，可惜这样都没有死。

黑豹絮絮叨叨的埋怨着，却没看见齐修的眼神直勾勾望向天边的灰蓝。

水鸟又一次飞起，欧啊的叫声像是求偶，又像是捕到了肥鱼。齐修又躺在了小平房里，内屋厨房中响起了烧水的声音。齐修回神了，他想起来，就在几日前，他和他的同居情人来到了海边。似乎是开着车过来的，黑豹新买了一辆不算贵，也不太便宜的小车，载着他千里迢迢的来到海边度假。

海味加盐葱姜蒜简单水煮后就发出了香味，齐修没多少食欲，可是理智告诉他，去吃那些东西会让自己的情人开心。

他现在只剩下这一个情人了，如果这最后的也消失，齐修没法想象人生会变成何等模样。所以他站起身，去厨房进食。

他依然木然，肉体和灵魂的创伤刻在了最深处，就算是要愈合，也得愈合难以想象之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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