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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气娘出嫁(1-10+番外) - 3,1

[db:作者] 2025-08-14 10:09 5hhhhh 7390 ℃

                第八章

  先一步得到通知的尤府李管事,领着一干下人在大门处恭候自家四爷归来。

  一见到马群驾着马车抵达,李管事殷勤的来到马车边,等着迎接小主子。

  看见走下踏板的尤不休,李管事启口唤了声「四爷……」接着就见他亲昵的回头扶着一位陌生的姑娘下来。

  「来宝,到了。」

  钱来宝下了马车,抬眸望着尤家,尤家不像寻常的富贵人家,大门漆成朱红色,尤家的大门是深棕色,门庭看起来十分朴素,没有那些富贵人家的奢华大气,丝毫不像是繁城首富之家。

  「四爷,这位姑娘是……」一旁的李管事不解的出声询问。

  尤不休温声为他介绍,「李伯,这位是钱姑娘,闺名叫来宝,是我在临川城订下的未婚妻,我带她回来拜见爹娘。」他也没落下钱镇,接着说道:「这位是钱三爷,是钱姑娘的三哥。」

  李管事是尤家的老人,在尤家待了一辈子,如今已是花甲之年,尤不休对这位看着他长大的管事,言谈间也透着一抹亲近。

  闻言,李管事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惊讶的一怔,但很快恢复如常,朝钱来宝恭敬的喊了声,「见过钱姑娘、钱三爷。」

  钱来宝先前已听尤不休提过这位老管事,便和三哥一块朝他回了个礼,「李伯你好。」

  李管事接着朝尤不休请示道:「四爷,老爷已在大厅里等您,您看小的先吩咐下人带钱姑娘和钱三爷去休息可好?」

  「我顺道带来宝和三哥去见爹,你吩咐下人把南院的清合居整理整理。」他想趁这机会,把他与来宝的婚事跟爹一并说了。

  李管事连忙委婉再道:「四爷,您这趟回来,老爷可能有事要与您商量,您看要不要先让钱姑娘和钱三爷去歇会儿,晚点再安排他们去见老爷?」

  隐约瞧出李伯脸上的异样,尤不休略一沉吟,朝钱来宝和钱镇改口道:「是我思虑不周,一路赶回繁城,你们应当也累了,我先让人带你们下去休息。」

  对他这安排,身为客人的钱来宝与钱镇自是没有意见。

  李管事指派了几个丫头,领他们两人往南院清合居去,再随着尤不休前往大厅。

  途中,尤不休向他询问母亲的身体,「李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娘的身子可还好?」

  「夫人前阵子又犯病了,不过四爷放心,这两天已好多了。」

  听见母亲已无恙,他点点头,「那府里可有其他的事?」

  李管事略一犹豫了下,答道:「是有一事,不过这事让老爷告诉您吧。」

  尤不休没漏看李管事的表情,从他有些凝重的神情看来,他心忖莫非府里真出了什么大事,连李管事都不敢说,这么一想,他不禁加快脚步,来到大厅。

  尤康平已在大厅里等着儿子,瞧见儿子进来,他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儒雅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回来啦,这趟到临川辛苦你了,我听说你们在半路上,因为拉车的马儿被雷声给吓到,突然狂奔起来,马车摔进河里,你与马群、孙翔因此失散。」

  「是有这事,不过倒是因祸得福,这趟回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禀告爹和娘。」

  「这么巧,我也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喜事,是什么喜事?」尤家人丁单薄,府里的主子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尤不休很讶异,不知这喜从何来,总不会是娘又有身孕了吧。

  「我替你订下了一门亲事——」尤康平话未说完,就见儿子出声反对。

  「爹,把这门亲事退了!」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这婚事我已给你订下,岂能说退就退。」

  「爹,孩儿在临川城已定了亲。」尤不休这才明白先前李伯那欲言又止的神色是怎么回事,他没想到父亲竟不先与他商量,便替他订下婚事。

  闻言,尤康平一脸错愕,「你说什么?!」

  「我已订亲了,这趟回来,我把她一块带回来,要拜见爹娘。」

  尤康平脸色一沉,语气强硬的命令,「你不能娶她,你只能娶何家的女儿。」

  「孩儿已承诺要娶来宝为妻,不能娶何家的女儿。」尤不休鲜少顶撞父亲,但这次他不得不违拗父亲的意思。而且父亲向来是个明理之人,此番异于往常的态度,让他心中起疑,他不明白为何父亲非要他迎娶那何家的女儿。

  一向温文儒雅的尤康平见儿子竟不肯听他的话,动了怒,「我说了你不能娶她,你只能给我娶何家的女儿为妻。」

  「我与来宝已有白首之约,除了她我不会娶任何人。」郑重表明心意后,尤不休接着软语说道:「孩儿活了二十五年,从没求过您什么事,求您成全我与她,退了这门亲。您若为难不好开口,孩子愿亲自前去退婚。」

  对于父亲的异样,尤不休思忖或许是因为父亲向来重诺,才会不肯退亲,可婚姻乃终身大事,他不能为了父亲的守诺,背弃来宝去娶别人为妻。

  尤康平怎么也没料想到儿子这回出门,会带回自个儿中意之人,但即便如此,他仍不得不棒打鸳鸯,拆散他们俩。

  「何家的亲事绝对不能退,就当那姑娘与你无缘,是咱们尤家对不起她,她若要怨,就让她怨为父吧。」

  「爹,您这是要我当个薄幸的负心人,辜负来宝吗?我幼时您就曾告诉过我,咱们尤家子孙不能纳妾,所以娶的妻子必要是自个儿所钟爱之人,如今我找到了自己情之所钟的人,您为什么不肯成全我,非要逼我娶那何家的女儿?」

  看着儿子,尤康平眼底藏着一抹沉痛和歉疚,他无法告诉儿子他的苦衷,为了那个秘密,他不得不狠心拆散他们两人。

  「爹让你娶何家千金自有爹的道理,你就当是爹对不起你吧,这门亲事咱们绝不能退。」

  「发生了什么事,爹究竟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非逼我娶何家的千金?」他不相信何胜宏有能耐能胁迫爹订下这门亲事,何家祖上曾是朝廷大员,但这几代以来,早已家道中落,家中子弟不成材,如今甚至连秀才都没能考取一个。

  可他又想不出有什么原由,让父亲在明知他心有所属的情况之下,还坚持要他娶何家的女儿。

  尤康平忍下差点月兑口而出的话,只道:「没有什么理由,只因那何家小姐的八字与你相合,能兴宅旺家,她是最适合你的良配。」

  「说起良配,来宝与我才是天作之合的良配。」尤不休接着将自从遇到她后所发生的事一一告诉父亲,「……所以来宝她可说是我的幸运符。」

  听完儿子所说的话,尤康平攥紧缩在衣袖中的手,无法再硬起心肠,逼迫自个儿的儿子,不发一语的沉默离开。

  尤不休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父亲一向宽和,这次如此强硬的要他娶何家的千金,委实太不寻常,定是出了什么事。

  见过父亲之后,尤不休随即来向母亲请安,叙了几句话后,他试探的询问母亲,「孩儿不在的这段时间,府里一切可安好?」

  「很好,没什么事,对了,你爹替你订了门亲事。」

  「这事适才爹与我说了,不过孩儿这趟出门,结识了一位姑娘,并与她订下了亲事。」他接着将如何认识钱来宝,并进而与她情投意合的经过告诉母亲。

  听见儿子已心有所属,俞心萝十分高兴,她并未把何家的亲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儿子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想必丈夫也是这么认为,因此没有多想,关切的迫问儿子关于准媳妇的事。

  尤不休一一告诉她。

  见儿子说起心上人来,那眉眼间的神色温柔得不得了,俞心萝知道儿子是真心喜爱着这姑娘,她也爱屋及乌的道:「娘真是迫不及待想见见她了。」

  「晚点我就带她过来见娘,对了,她自幼习武,身手不输给马群,她有一套功法能让体弱之人也能强身健体,她答应了要教娘练,希望娘练了之后,身子能好些。」

  「娘都一把年纪了哪还能学武。」俞心萝摇头笑道,见到好一阵子没见的儿子,她的心情极好,就连气色也红润了几分。

  为了母亲的身子,尤不休哄着她,「来宝说学武不分年纪,只要有心就能学,这套功法不难,娘定能很快就学会,每天只要练上半个时辰就够了。」

  母子俩许久未见,尤其在得知儿子有钟情之人后,俞心萝兴致高昂的与儿子讨论起他大婚之事。见母亲这般高兴,尤不休没让她知道,适才在厅里,他与父亲为了迎娶钱来宝之事所起的争执。

  这晚尤康平回寝房,俞心萝兴高采烈的与他谈起儿子的婚事。

  「既然不休有了属意的姑娘,那何家的亲事就退了吧,这么退婚虽说对何家有些过意不去,咱们想办法补偿他们一些就是,不管怎么样,儿子的幸福可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见丈夫沉默着没答腔,她不解的拽着丈夫的手,唤了他一声,「老爷怎么不说话?」

  尤康平轻拍着妻子的手,应了句,「这事我再同何家商量看看。」

  「十万两银子?你当咱们何家贪图的是那点银子吗?」何胜宏脸庞原就有些臃肿,此时横眉怒目的表情令他的神情看起来多了分浄狩之色。

  「何兄究竟怎么样才肯答应退亲?」

  尤康平沉住气问。

  何胜宏毫不退让的表示,「若做不成亲家,我也没必要再替你守着那秘密,这事尤兄自个儿看着办吧。」

  何家早已家道中落,如今只靠着祖上留下的一些家产在硬撑着,他两个儿子又不成材,早晚有一天坐吃山空,不过老天爷到底眷顾他们何家,竟让他无意中得知了那个秘密。

  原本他打算用这秘密向尤康平勒索一笔银子,不过继而一想,他那两个儿子挥霍成性,再多的银子他们也留不住。

  还不如替他们找个会下金蛋的靠山,让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因此他没向尤康平索要一分银子,而是用那秘密要胁尤康平与何家联姻,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尤家退了这门亲事。

  「并非我想毁婚,而是不休已降外头自个儿订下一门亲事,这趟回来连人都一块带回来了,他娘也很中意那姑娘。」为了退掉这门亲事,尤康平再加码道:「倘若十万两不够,我愿再多加五万两,当作是退婚的补偿。」十五万两银子都足够买下十个何家还绰掉有余。

  何胜宏心动了下,但想起尤家那偌大的家业便忍住了,坚持不肯退亲。

  「尤兄,我早说了我可不是贪图你们尤家的银子,而是诚心诚意想与你结这门亲。嫂夫人和不休没见过咱们家淑宛,他们若是见到淑宛,就会知道淑宛才是最适合当尤家媳妇的人。」

  他两个儿子虽不成材,但他却生了个才貌双全的好女儿,他对自家女儿很有信心,因此接着再道:「要不这样吧,就让淑宛过去住几天,陪陪嫂夫人说说话、解解闷,她就会知道淑宛有多好了。」

  这尤康平的弱点就在他妻子身上,他们夫妻俩鹣鲽情深,十分恩爱,只要女儿能入得了他妻子的眼,这桩婚事就不成问题了。

  顺道也能藉此让女儿亲近尤不休,收服他的心。

  「这如意功招式很简单,只有三式,刚开始先练上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等熟练后再慢慢增加。」钱来宝昨日已见过俞心萝,今日晌午时分便过来传授她如意功的练法。

  尤不休有意让钱来宝与他母亲多熟稔些,因此没有跟在一旁,而是带着准小舅子钱镇出去遛遛。

  钱来宝教完她三个招式之后,看着她演练一遍,在一旁纠正她的姿势,这三个招式都很和缓,重在调息与锻炼筋骨。

  练了几回后,俞心萝额上微微泌出了层薄汗,气息也有些急促,待她收功后,钱来宝称赞道:「夫人练得很好,以后日日照着这样练,身子骨定会慢慢强健起来。」

  接过婆子递过来的帕子,俞心萝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般练了几回,她觉得精神好了几分,笑看着钱来宝,「怎么还叫我夫人呢。」

  钱来宝楞了楞,「不叫夫人要叫什么?」一旁伺候的婆子笑着提点她,「姑娘都与咱们四爷订亲了,自然是要随着四爷叫啦。」

  闻言,钱来宝有些羞涩的看向俞心萝,轻声唤了声,「娘。」

  俞心萝满意的牵起她的手,让婆子拿出她事先准备的见面礼,一支镶着碧玺的发簪,亲自为她插到头发上,「瞧,这支簪子果然很适合你。」

  「多谢夫人……娘。」钱来宝连忙改口。她这位准婆婆模样生得十分柔美,性子也温柔,与她母亲截然不同,与她说话,她也不禁随之放轻嗓音。

  俞心萝正想让钱来宝陪她到花园里走走,却见丈夫领了个面生的姑娘过来。

  「淑宛拜见夫人。」何淑宛一见到俞心萝,恭敬的欠身行了个礼。

  尤康平温言为妻子介绍,「她是何家小姐,何家父子几人近日有事要出远门,因她娘早就不在了,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留在府里头,何兄便请托我照顾她几天。」为了让何淑宛能名正言顺的暂时住到尤家,他不得不编造出这理由来。

  俞心萝心中有些讶异,何家父子纵使不放心何淑宛,也该请托自家亲戚代为照顾才是,怎么会请托到他们尤家这儿来?

  何况这何胜宏除了已过世的妻子外,还纳了好几房的姬妾,他两个儿子也都娶了不少妻妾,难道何家那些妻妾也都一块出门了吗?

  心头虽疑惑,但俞心萝也没当面询问丈夫这事。

  何淑宛在尤康平说完后,也柔声启口道:「这几日过来叨扰,麻烦夫人了。」

  俞心萝看向这位端庄有礼,五官明黯的何家千金,微笑的颔首道:「既然来了,就当这儿是自己家吧,不用多礼。」

  「多谢夫人。」她福了个身,抬眸看了一眼钱来宝,盈盈浅笑的问了句,「不知这位姊姊是……」

  俞心萝已从儿子那里得知钱来宝的年纪,这何淑宛看着不过才十六、七岁的模样,因此她为两人介绍道:「这是来宝,你唤一声钱姊姊就是。」

  钱来宝朝何淑宛点了点头,她隐隐觉得这位何姑娘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那像在评估着什么。

  这日午后,尤不休接到了一个消息,从临川要送往宫中的那批玉器,在半途遇上山洪暴发,玉器和分行的人与钱安带去的几名武师如今下落不明,他回来匆匆交代了声,便赶着与钱镇过去一趟。

  得知自家兄长和武馆的人出了事,钱来宝原本也想跟着一块过去,她会武功,去了也许能帮得上忙。

  却被尤康平以那边的情况不明,去太多人也无济于事,且她正在教俞心萝那套如意功,如今俞心萝还没练熟,让她留下来教她。

  尤不休在瞅见何淑宛竟住进他们家,担心父亲仍不死心,想让他娶何家小姐,因此在离开前特别叮嘱钱来宝。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多陪陪我娘,还有记得防着那姓何的姑娘,别让她同娘太亲近。」他担忧万一何淑宛哄得娘高兴,会让他们俩的婚事生变。

  得了他的嘱咐,在送走三哥与尤不休后,钱来宝来到俞心萝住的院子,见到何淑宛正陪着她闲聊书画的事。

  俞心萝出身书香世家,年轻时便有才女之称,她能诗善画,何淑宛性情聪慧,幼时也跟着教席先生读过几年书,书读得比两位兄长还好,何胜宏曾感叹过,女儿为何不是男儿身,否则以女儿的才华,去投考科举,定能榜上有名,重振何家在来尤家之前,何淑宛已约略从父亲那里得知这位尤夫人的事,因此投其所好,陪着她聊诗画。

  钱来宝搭不上话,她自幼习武,虽不至于不通文墨,但读的书不多,因此她们所谈的话题她聊不上,只能安静的坐在一旁倾听。

  接下来两天,何淑宛天天都来俞心萝住的跨院,话题从书画到女红到厨艺她无所不知,且她口才伶俐,往往能将一件事说得有趣,常把俞心萝逗笑。

  此时俞心萝接过她送的一条丝绢,赞道:「你这孩子的绣工真好,这丝绢上的这对蝶儿绣得栩栩如生,宛如真的在比翼双飞。」

  何淑宛温言细语的轻笑,「夫人谬赞了。淑宛先前听说夫人与尤老爷鹣鲽情深,恩深爱重,这几日有幸能亲眼得见,心中甚是羡慕,不敢盼着有夫人这般的福分,只希望日后所嫁的丈夫,能有尤老爷一半那就够了。」

  俞心萝轻轻拍拍她的手,「会的,你这孩子品貌双全,才华过人,日后定能嫁个好丈夫。」

  她先前已从丈夫那里得知,何家不愿退亲,在得知儿子另订一门亲事后,何家希望能争上一争,遂让她过来暂住,想让儿子改变心意。

  她瞅了眼静静坐在一旁的钱来宝,钱来宝性子木讷,不像何淑宛这般蕙质兰心,会讨她欢心,可钱来宝是儿子属意的姑娘,她纵使再欣赏何淑宛,也不可能让她当她的儿媳妇。

  何淑宛柔声浅笑,「承夫人吉言,但愿淑宛真能有这一天。」

  再叙了几句话,见俞心萝似是累了,她与钱来宝一块告退离开。

  两人并肩走在一块,何淑宛微笑的问钱来宝,「钱姊姊每天都来教夫人练那套如意功,几日下来,我瞧夫人的脸色好了些,我瞧那功法不难,不知我能不能也练练?」

  钱来宝没有多想的颔首道:「你若想练,自然可以。」

  「多谢钱姊姊,那明日一早,我就过来同夫人一块学那套如意功可好?」

  「嗯。」钱来宝点头答应。

  何淑宛轻笑说了句,「钱姊姊真是个好人。」

  相处几天下来,她已看出这钱来宝没有太多心眼,即使见她与尤夫人越来越亲近,既不曾试图阻止,也不会争宠,每天只是陪着坐在一旁。

  即使她们冷落了她,她脸上也毫无愠色。

  她不知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太自信了,相信自个儿一定能嫁进尤家。

  不管如何,尤家最后娶的媳妇一定是自己,因为爹手里握着尤老爷那个秘密,让她过来不过是探探钱来宝的底,同时让她亲近亲近尤夫人,为日后嫁进尤家做准备。

  她并不讨厌钱来宝,倘若可以,她也不想与她争这尤家媳妇的位置,但爹的命令她不能不从,只能对不起她了。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钱来宝看了她一眼,她心中一直谨记着尤不休离开前,嘱咐她防着何淑宛的事。可何淑宛与他娘所说的话题都是她不熟稔的,书画她不通、女红她不擅长、厨艺她也不会,全都搭不上话。且这几天下来,她没在何淑宛身上感觉到她对她的敌意。

  反而偶而会从她神情里感觉到一种无奈,那是被人强迫做着自个儿不喜欢做的事的一种无奈。

  她心中奇怪,也不知是谁强迫了她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

  翌日一早,钱来宝过来俞心萝的院子何淑宛已等在里头,正与俞心萝说笑着。

  「……从前有个人去向一位老太太祝寿,他一开口就说道,『这位老太太不是人。』他这话一出,可就惹得那家子的人都生气了,可他接着再说,『是九天仙女下凡尘。』这话让老太太一听乐了。而后他接着说,『儿孙个个都是贼。』一句话可又把一干子孙都骂了,不过他最后再说了句话,让大伙都笑开了。」

  俞心萝听得兴起,追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偷得蟠桃献娘亲』,您说有趣不有趣?」

  「妙,真是妙啊。」俞心萝迭声笑叹。

  说完,见钱来宝过来了,何淑宛柔笑着说道:「夫人,钱姊姊来了。」

  「来宝来啦。」俞心萝含笑看向她。

  「是。」钱来宝应了声。

  「淑宛说也想同咱们一块练那如意功,所以一早就过来了。」

  「嗯,她昨日与我提过了。」

  「那咱们就开始练吧,这几日练着你教的这套功法,我夜里好睡多了,白日里精神也好些。」俞心萝起身说着,与她们两人一块来到院子前的小园子里。

  俞心萝已学会那套如意功,便径自练了起来,而何淑宛不曾练过,故而钱来宝在一旁教她。

  须臾,俞心萝忽地惊叫一声,「啊——」整个人仰面摔了一跤。

  一旁的婆子和婢女连忙上前扶起她。

  伺候她的婆子急切问道:「夫人可有伤到哪里?」

  钱来宝也赶紧过来查看。

  俞心萝轻蹙着眉,面露一抹疼痛的按着自己的后腰,「我这腰好像扭了。」

  一听她这话,那婆子赶紧吩咐一个丫鬟,「快,去请大夫过来。」接着她便同几个婆子、丫鬟将俞心萝送进寝房的床榻上

  钱来宝想上前看看,但那几个婆子和丫鬟围在床榻边,让她一时无法挤上前去没多久,得了消息的尤康平赶了过来,那些婆子和丫鬟见到他,这才让开床榻旁的位置。

  「心萝,你伤到哪儿了?」他面色焦急的询问妻子。

  瞧见丈夫担忧的脸色,俞心萝连忙摆着手表示,「没事,只是适才练功时,不小心滑了跤,扭了腰而已。」

  「怎么这么不小心,来宝不是在一旁看着你练吗?怎么还让你摔了。」他这话透着抹对钱来宝的责备之意。

  俞心萝替她解释道:「这事不怪来宝,她正好在教淑宛,才会没站在旁边看着我练。」

  闻言,尤康平神色难辨的回头看了眼站在后头的钱来宝与何淑宛一眼。

  不久大夫来了,查看后,说俞心萝只是有些扭伤,休养几日便没事。

  尤康平这才放下心,离开前,他将钱来宝也一块叫走。

                第九章

  提笔写完最后一个字,钱来宝将信收进信封里,把信搁在桌上后,她默默起身,拿着已收拾好的包揪,走向房门。

  房门外,李伯等在那里,见到她出来,朝她欠了个身,说道:「马车已备好,请钱姑娘随我来。」

  「劳烦李伯了。」她低声说了句。

  李伯无声轻叹了口气,他一个下人也不好说什么,默默的领着她往大门而去,在她登上马车要离开前,这才说了句,「钱姑娘一路保重。」

  钱来宝朝他颔首,坐上马车,离开尤府,返回重风县钱家。

  原本尤不休与她说好,待送她回去时,要一并上门向她爹娘提亲,可此时只有她只身一人回凤林武馆。

  在她随着尤不休前来尤府时,她以为这次定能顺利出嫁,没想到又再横生枝节,她嫁不成了。

  她抬手捂着嘴,阻止自个儿哭出声。

  她满月复酸涩委屈,但却无法怨恨尤家人,因为是她自愿离开尤家,并不是尤不休辜负了她。

  当时尤康平将她领进书房里,私下对她说道——

  「钱姑娘,你可知道那何淑宛为何会住进我们尤家?」

  「不是说她爹和兄长都不在,所以她才暂时住进来吗?」这话是她先前亲耳听他所说的。

  「这只是借口,她之所以住进来,是因为我在这之前,已替不休与何家订下亲事,没想到不休竟会带你回来。不休想让我退了何家的亲事,但何家不愿,这才要求让她住进来,想与你争上一争。」

  听了他所说的话,她这才明白,尤不休离开前为何会让她防着何淑宛。

  「您先前不说,此时告诉我这事,是为什么?」她虽不够聪明,却也明白,他在这时将这事坦白告诉她,定是另有目的。

  「我想请你离开尤家,离开不休。」

  「这是……他的意思吗?」她不敢置信,他不要她了吗?她又要再被辜负一次?!

  「不,这是我的意思,不休并不知情。」尤康平神色凝重的接着道:「我明白这么做很对不住你,但就当是我求你,你不能嫁给不休,不休必须娶何淑宛为妻。」

  「为什么?」

  观察了她几天,尤康平看得出她是个品性敦厚的姑娘,为了让她离开尤家,他将那守了二十几年的秘密告诉她。

  「……所以为了他娘,他不得不娶何家的女儿。」

  而知晓了秘密的她,为了尤不休,最后选择离开尤家。

  虽然娘为她议了那么多次的亲,但她从没有像这次一样,这么、这么的想嫁人,她想嫁给尤不休,想成为他的妻子,想与他白首偕老、恩爱一生。

  可这个愿望再也不可能实现,被她亲手斩断了!

  她眼里的泪沿着指缝无声的滑落。

  而另一边,在送走她后,李管事回去向主子复命。

  「老爷,钱姑娘走了。」

  尤康平沉默须臾,脸色沉重的说了句,「我这么做,不休日后定会怨恨我吧。」

  「您这么做也是为了夫人和四爷好。」回答了这句,李管事接着说道:「若是当年老爷能够狠得下心的话,这个秘密就不会被泄露出去了。」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且她当时已亲口答应,绝不会把那事泄露出去。」祖上留下的家训,要后代子孙行善积德,他岂能为了一己之私害人性命。

  「但她却不知感恩,还是把这事泄露了出去,以致如今老爷进退两难,不得不受何家的要胁。」李管事觉得主子太仁慈了,才会留下如今的祸端。

  尤康平叹息一声,「事情既然都已成定局,她也死了,如今说这些也无用,只盼不休回来,别恨我这个做爹的狠心。」

  这两日何胜宏又再拿那事来逼迫他,威胁他若再不赶走钱来宝,他就将那件事传得满城皆知。

  为了妻子,他不得不狠下心来。

  凤林武馆。

  得知女儿回来了,孟海菁满脸笑容的出来见她,眉开眼笑的迎上前去。

  「来宝你总算回来啦,可想死娘了。」她抱了抱女儿,接着朝她身后瞅了瞅,疑惑的出声询问,「咦,人呢?」

  「娘在找谁?」

  「还能找谁,这尤不休呢,先前你三哥来信,说他送你回来时,要一并提亲,要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去,这人呢,怎么没瞧见他,上哪去了?」

  「他先前接到消息,说二哥他们护送往京城的玉器,在半途遇到山洪暴发,所有人都失踪了,他和三哥赶过去找人。」

  听见老二失踪,孟海菁关切的急问:「什么,那你二哥他们呢,可找到人了。」

  「在我从尤家回来前一天有传回来消息说,二哥他们赶在山洪暴发前绕道而行,因此所有人都平安无事,玉器也没事。」尤不休和三哥已与二哥见过面,很快就会回来,可她等不到他们回来,先一步回了武馆。

  得知老二无事,孟海菁放下心,「那就好,你怎么不等他和你三哥回尤家,再一块回来呢?」

  「他不会来咱们家提亲了。」钱来宝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孟海菁一怔后,这才发觉女儿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以为尤不休想毁婚,登时勃然大怒。

  「当初是他亲口对老三说要来咱们家提亲,如今他敢反悔不娶你,他拿你当什么,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娶吗,我这就去打断他的狗腿!」骂着,她撸着衣袖就要往外走,想替女儿去教训那负心汉一顿。

  钱来宝及时拦住母亲,「娘,不是他不娶我。」

  这阵子孟海菁一直在家里等着尤家来提亲,如今这期待落了空,气得都要冒火了,见女儿还拦着她,月兑口骂道:「不是他不娶你,难道还是你不想嫁给他不成?」

  「没错,是女儿不想嫁给他。」

  孟海菁楞了楞,怀疑自个儿听错了,「你再说一次。」

  「娘,您别去为难他,是我不想嫁给他,不是他不想娶我。」

  孟海菁不敢置信的瞪着女儿,「你说是你不想嫁给他?!」

  钱来宝默然点头。

  见状,孟海菁忍不住骂道:「你傻了吗?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不想嫁给他?」

  「因为、因为我不喜欢他。」她垂下眼,望着自个儿的鞋尖说道。

  「你不喜欢他?」孟海菁狐疑的瞅着女儿,抬起她垂下的脸,「你老实告诉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三哥来信,明明说你同尤不休是情投意合,所以你才会同他一块去尤家不是吗,这会儿怎么会说不喜欢他了?」她性子泼辣却不笨,看出女儿另有隐情。

  「我……不喜欢他爹,也不喜欢他娘,所以不想嫁进尤家了。」钱来宝从小到大没向母亲撒过谎,说完她转过身子,哀求道:「娘,您就别问了,总之我不想嫁给他了。」她答应过尤老爷,不将那个秘密泄露出去,因此连娘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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