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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墉城说(一至五回),3

[db:作者] 2025-08-14 16:31 5hhhhh 9340 ℃

【第三回 令其色兮腹作剑】

西蓬莱山高百仞,少奇险,是昆仑诸峰的弟弟。可若从风水论,其钟灵毓秀,亦非等闲山峰可比。自坐忘峰俯瞰蓬莱山,其形状若玄武,鳞爪飞扬,唯一一条上山的山道绵延起伏,仿佛一条盘踞昂首的长蛇,护卫着八方水土。

残雪未消,白梦沉沉。

“多宝君,多宝君。”

洞府外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吵吵闹闹,少女自床榻上坐起身来,望着自己十只白莹莹的小脚趾,似乎还在消化方才微醺的梦意。

“多宝君,多宝君!”

少女回过神来,披一件海青色的斗篷,裸足趿上鞋子,有些气恼地推门出去:“是哪个缺德的一大早叫个没停?不知道今天轮我休沐吗?”

门外的雪地上一片泥泞脚印,红梅树下,站着两个老头。一个自然是阳老怪,另一人头上顶一只乌黑的鹦哥儿,头发胡须根根雪白。却是个陌生人。

这老人讨好笑道:“不早啦。这都日上三竿了,多宝仙人还在睡吗?”

少女心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她走近几步细瞧,困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

那老人闻言气得嘴唇都青了:“好狂徒,你...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少女假意瑟缩道:“呃,我也不想嘛,还没睡醒,下意识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一句话弱弱说完,她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鸟仙!”

那老人强笑道:“不敢当,是苍梧散人。”

少女却不理他,转对阳老怪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儿领?”阳老怪满脸羞愧,低声道:“昨夜赌斗输了,莫怪。”他这话说得有头没尾,少女却听得懂——他多半又叫人骗了。

苍梧散人道:“听闻多宝仙人最近悟得奇功啊,不知可否有幸领教?”

少女想他好歹是阳老怪的朋友,虽不情愿,总得卖他个面子。便细声细气道:“没有呀,是你弄错了吧。”

苍梧散人冷笑道:“多宝仙人又何必藏着掖着呢,是我等不配见识你读心的神通吗?”

少女想起来了,难免有点汗颜失语。难不成这位“鸟仙”也是个呆子?这种胡编乱造的荒唐话都信?她为难道:“你想怎么领教,难不成要我把你心底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丑事一件件说出来吗?”

苍梧道人将一只手缩入袖中,笑道:“只要姑娘说出我袖里......”忽听阳老怪惊叫道:“小心!”少女悚然后撤,只怕他自袖里取出什么暗器,突然感觉后心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根烧得火红的铁筷子插进肉里,眼前像被披了层红色的纱,身子已不由自主向前倒下。恍惚间,她看到阳老怪发指眦裂,也看到苍梧散人嘴角上扬。

针扎似的痛感自后背缓缓扩散开来,少女张口痛呼,呼出的却只有汩汩鲜血。泥土的腥气扑在她的脸上,她听见阳老怪嘶声怒哮:“竖子死来!”衣袍激荡声中,半空似乎连打了十多个霹雳。她听到苍梧散人道:“弃兄,我来助你!”有人高声喝道:“先擒住那婆娘!”

少女蓦然惊醒,只来得向旁边滚去,肋下已狠狠挨了一腿,直将她的身子踢到半空中。少女强打精神,一口血向苍梧脸上喷去。可苍梧早有防备,只抬起袖袍一挡便算避过,冷笑道:“多宝仙人何必动手呢!我们不过想相询一件事,您又何必以生死相搏?”

他放下袖子,身上的寒毛却陡然炸起。眼前竟立有一个赤红着双眼的魔鬼,他来不及细看,急蹲身下去,环膝竖尾,取一个“猴子蹲身式”暂避锋芒。可身前的杀意如锥刺颈分寸不离,苍梧一身冷汗淋漓,再顾不得什么形象,只得怪叫一声,作地龙翻身依样滚倒,头顶的鹦哥儿更不知被惊地跌到了哪里。他翻云倒海似地滚到一旁,再擎箫在手抬眼看——

地下只剩一滩鲜血,已不见了少女的身影。

“嗳、醒醒。”

天旋地转中,少女听到有人在轻唤。

“再不醒,可别怪我挠你脚心了。”

脚底忽然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费力抬起眼皮,眼前却仍是一片漆黑。“这里怎么那么黑?为什么不点灯......难道我瞎了?我的眼球呢?”她越想越怕,似乎眼眶里空荡荡的已没了东西,想叫人把灯点上,可嘴里浸着腥甜味儿,又哪里喊得出来。她一生中从没这样害怕无助过,一时间心如刀绞,眼泪更是止不住得往下淌。

就在此时,她感觉脚心肉上好像有什么拨来划去似得。“是谁?挠我的脚底做什么?”她从没被人摸过脚丫,遑论动弹不得地被挠着脚心了,不由痛苦万分、脸红耳热起来。

脚底的挠痒愈发过分,那人似是看挠自己脚心不起作用,便将那草茎似的东西捅进自己的脚趾缝里,不疾不徐地在脚趾间的嫩肉上锯着。

少女心里惊惧难过,可到底捱不过脚底的痒痒,终于噗嗤笑出了声。那人停下了对自己脚丫的作弄,把身子颇为无礼地贴过来,朝自己耳洞呵气道:“你要是醒了,就点点头。”

这人的声音少女再熟悉不过了。她弱弱道:“是.....尹兮吗?这里是内室?”

尹兮压低声音道:“这里像是在内室吗?”不知为何,他的语气怪怪的,更不像自己平日所见的那个少年。

“不在内室......啊,我想起来了,是......你救了我?”少女嘴上说着,心里先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毕竟他被锁了琵琶骨,想保全自身尚且很难,又如何能把自己救下来呢?

少年道:“没有。”

果然。

他顿了顿道:“我之所以把你带到这里,不是为了救你。”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而是为了亲手杀你。”

少女不敢相信这样残酷的话语是出自他的口中。只是他身上刺骨的寒意,连同他的气息吹进少女的耳洞,为少女将过往的假象撕开,展露出一个鲜血淋漓的真相。

“你......真的要杀我?”她嗫嚅道,借着漆黑,手中已持着一个东西向少年脸上照去。

少年蹙眉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也不惧少女耍什么花样,接过这个东西仔细看着,却是一面青铜小镜子。

少女略微放心,原来这面镜子名为落魄镜,能将照镜人的杀气怨气以数倍返还回去。方才她从苍梧那老道得以逃出,也是这面镜子的功劳。她心里虽定,难免戚戚,回想起自己对他做过的种种,她的心又一下子跌回谷底。虽不知他被锁了琵琶骨是怎么逃出来的,但与其等着被他报复作践,还不如现在干干净净地自我了断......她心里是想着赴死,身体也痛得要死,可对活着的留恋偏偏千丝万缕,无法割舍。她想说什么,却听少年放下镜子,低声道:“我们的事一会再谈,先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这话一出,少女略感安心——能谈,就是说还有“斡旋”的余地。她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才发觉原来自己身处在一段又窄又矮的地道中,少年压在自己身上,耳朵贴住上面,蹙眉不语。

“你,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好不好...”少女为难道。

少年将身子稍微挪开一些,低下头道:“外面那两个人是谁?”他的头发垂在少女脸上,痒痒的。少女想了一会道:“一个叫苍梧道人,另一个人我不认得。”

少年道:“那个人叫弃飞声,你知道是谁吗?”“啊,原来是他!”少女恍然,又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弃飞声?你能听到他们在讲什么?”

少年指着头顶道:“我在这儿埋了一根铜管,一直延伸到洞府外面。方才阳老怪臭骂弃飞声,空谷回音,振聋发聩啊。”

少女道:“你再听听他们现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动手?”

少年支起身来听着,道:“那弃飞声夸紫阳仙人的蜇阳功厉害,什么刚猛劲力中暗藏火毒,他功力浅薄,哪堪俦拟。”他又贴耳细听了一会,复述道:“他劝紫阳仙人不必故意喊骂,这座山上的仙人都收了他送的薄礼,说——阳前辈你就算喊破喉咙,他们也不会来的。”

少女冷笑道:“他这样说也没错,‘仙人’二字也只听着好听,除了紫阳,他们又有哪个不是在山下闯了祸事,不得已跑到山上避难的。”

少年道:“难道你也是?”

少女摇头:“我自四岁起在山上独自生活,下山的次数扳着指头也数得过来,又哪里有机会闯祸呢。”

少年意味深长道:“谁说只有下山才能闯祸?只说在山上,你做的恶事还少吗。”

少女怎么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心道放在平时你敢这样阴阳怪气的讲话,我非用猪鬃刷子教你做人不可。

少年道:“嘘——他又说了,”少年缓缓复述着,“前辈也不必拖延时间了,那位多宝仙人吃了在下一招‘平平无奇掌’,就算侥幸不死,只怕......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此刻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他在少女手心划了三道,示意这是第三个人在说话,继续道:“...弃兄,不知道那妖女使了什么妖法,只眨眼功夫,居然消失了。那弃飞声道,无妨,我门中弟子已将周遭围得滴水不漏。就算这洞里另有暗门,她也是逃不出去的。”

听到这句话,少女才想起当务之急是逃出生天。她低声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可还有机会逃出去?”

少年道:“或有可能,可逃出去后,我们该去哪里呢?”

少女道:“自然是在被他们发现之前逃下山去,到时候天地广阔,哪里去不得。”

少年冷笑道:“山道只有一条,他们就算守株待兔,也该在那里布置人手才是。”

少女道:“还有山后小道,路虽险阻,却是捷径。”

少年沉默一会,道:“......好,就算下得山去,我们又该如何通过进关的隘口——还是说你想反其道而行,径向西去?”

少女心里气道,你再与我抬杠,瞧我下次怎么罚你。又想到此时处境,怨气顿时全消,暗叹道:不过他说得倒也不错,这弃飞声身为“关外全一派,掌剑无二家”的掌门人,派下门人何止千人,要在这两处布防,又有什么难的。她道:“看你成竹在胸,是有了逃出去的计划了?”

少年也不隐瞒,道:“他们防备我们下山,我们偏偏往上走,山上还有十人洞千云崖百恨峰等等奇窟,都是藏匿的好地方。”

少女摇头道:“这种声东击西的法子哄哄阳老怪还可以。你不知道弃飞声在关外的名号‘关外玉笛暗飞声’,这样算计对他只怕是正中下怀。”

少年笑道:“这名号听起来却是不坏。”

少女道:“‘关外玉笛暗飞声’,一是说他的武功,两掌一分开碑裂石,轻功更是登峰造极。二嘛,就是说他为人阴刻,对诡计最是用心,也最好从背后偷袭别人。”这句话说完,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后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完全没了知觉。她压抑住内心的惶然,向少年解释道:“所以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法子,也一定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少年冷笑道:“铁索横江,上下皆难。哼,看来是上天让我们这里暂避,再做打算。”他望向少女,双眼在黑暗中反而散发着奇异的莹光,“你不是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乖乖躺好,我就告诉你。”

少女心跳愈快,紧张道:“你想做什么?”心里却乱道:他如果对我图谋不轨,我就运力一掌打死他...不,不,不、不好,鬼知道我还能活多久,痛快些又有什么不好?

她并非不知道少年的为人,只是此时此刻,她又敢相信谁呢。

“你别乱动。”少年自她身上挪开,揪住她斗篷的两角,将她的身子翻至背部朝上。少女痛呼一声,将心里的旖旎一下子跌个干净。可不知为什么,少年也很痛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奇怪道:“你怎么也很痛的样子?”

少年道:“你若是给人在肩上穿四个洞出来,你也是会痛的。”少女不说话了——因为在他身上穿洞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少年用不知道什么物件剪开她的衣服,轻声问:“两年前的那一夜,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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